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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盛世凌华第31部分阅读

:“不过,此事事关重大,圣上的意思是还要细查,老奴今日前来,是代圣上前来探望,顺道同世子禀报一下进展。”

    “嗯,有劳公公了。”凌奕颇为配合地应了,看了一眼永福又道:“昨日瑞儿才入京,此事还是先不要让瑞儿知晓才是,我不想他因此扫了兴致。”

    “这是自然。”永福说着,抬眼看了看始终皱着眉头静坐在一旁的华歆,对凌奕说道:“如此,老奴便先行回宫复命了。”

    “我身体不便,便不送公公了。”凌奕点点头,对裕德吩咐道:“裕德,送公公出府。”

    “是。”裕德躬身应了,对永福笑道:“公公这边请。”

    “有劳裕德总管。”永福对他颔首笑道,跟着他出了内监。

    华歆看着两人出了主屋,径直朝着院门而去,待得身影消失之后,才转过身来看着凌奕,问道:“是丞相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丞相的,我不过是推波助澜而已。”凌奕笑着说道。

    华歆没有接话,只是看着凌奕,许久,才露出笑容道:“那你猜,先帝是怎么死的?”他说完,也不等凌奕回答,又继续说道:“又或者,先帝之所以缠绵病榻,同你身上未知的那种毒药,可有关系。”

    回答他的,是凌奕意味不明的笑容。

    此时,清晨的风吹散了些许凉意,天边的日光慢慢铺满了庭院,华歆看了一眼院中暖黄的日光,转过脸去 ,看着凌奕道:“再过几日,便是处暑了。”

    “处暑一过,这夏天便要过去了。”凌奕笑着点了点头应和道。

    “如今想来,你我相遇那一年,倒是发生了许多事情。”华歆话锋一转,有些感叹地说道。

    “的确。”凌奕点点头,顺着华歆的目光看向了手中的桃木小猫。

    便是在那一年,他重活一世,重新回到了自己九岁那一年,也是在那一年,他重新遇到了华歆。

    和顺十三年,发生了许多许多的事情,他和华歆的相遇,巫彦和言兆赴华家家主之约,长平候奉旨大办的寿宴,以四皇子为首所发动的叛乱,这些看似毫无关联的事情背后,其实都有这千丝万缕的联系,而现在,所有的一切都还没有露出端倪,没有人知道,这些事情会产生什么影响,只除了凌奕。

    就是在那一年,自无字部得到太子入丞相府之后,面色不虞地出城离开之后,凌奕才知晓两人之间的嫌隙。也才生出将无影派去丞相府的念头。

    自古皇权,便不容挑战。一山不容二虎,跟何况这江山,又怎可能有两个主人?彼时,太子想要登基不能没有丞相的支持,因此他娶了丞相的嫡女为妃,这是一个太子最无奈也最有力的筹码。因此,丞相才会在那场叛变之中,站在太子这一边。比起去支持一个由叛乱上位的皇帝,支持自己的女婿去名正言顺地继承皇位,显然是更加正确的选择。

    更何况,丞相的野心,远不只这些。三朝元老,位极人臣,这样的身份,他若是知足,便该罢手。皇位之争,本就不是臣子们应该搀和的事情,皇家无情,作为帝王,最见不得的便是结党营私,纵使那些人是他的儿子也一样。因为他们的上位,便意味着自己的死亡,所有的帝王都清楚这一点,因此也最忌讳这一点。

    因此历朝历代,在皇位交替之际,朝堂之上总是人心惶惶。历经三代的丞相张泽不会不知晓这些,然而他还是搀和了进来,不只搀和了进来,他还两面下注。

    当年的叛乱事出突然,就连长平候这般在朝堂之上摸爬滚打了一辈子的人,都只是隐约有些预感,更莫说他人了。若是没有丞相支持,莫说当年的太子,就是先皇,怕也是无能无力。然而即使如此,太子依然没有全然信任于他,为何?

    四皇子的门客张兴前脚踏出丞相府,后脚太子便急冲冲地进了门,若说是巧合,那也太巧了些。再者说,当时太子和丞相联手,阻四皇子兵马于城外,他的门客,又为何会出现在丞相府中?若说求和,也该是去太子府才是,毕竟,太子才是同他一脉相连的兄弟,也只有太子,才有资格在皇帝病重之时,行监国之责。

    无论是求和也好,说情也罢,甚至是想要开出条件,都应该是去找太子而非丞相。

    然而张兴却还是去了丞相府,为何?

    因为他是奉命而来,四皇子说,让他去京中寻的丞相。而无论是何缘由,丞相见了他,按律,这便是通敌。这些丞相不会不知,却也还是接见了,要么,他便是自信旁人不会知晓,要么,他便是有恃无恐。

    前者,定然是不可能的,此事不只太子知晓了,连凌奕都知道。如此,便只能是后者,既是后者,那他所依凭的,又是什么?无非便是他同太子之间的协议,无非便是他能操纵着城外四十里虎翼营的兵马,这些条件,让太子即使知晓,也不能对他如何。或者更甚者说,四皇子起兵,又安知没有丞相的功劳?

    这些太子知道,然而他更加清楚,自己不能将丞相如何。否则,今日围城的不是四皇子,便会是其他人。这一点,纵使他成了皇帝,得登大宝亦不会便。也因此,他知道了丞相真正的图谋。然而他却什么都不能做,只要丞相的嫡女是太子妃,将来就是皇后,皇后的儿子,便是太子。

    因此他能做的,便是尽力不让太子妃有孕,然而千算万算,她还是有了身孕。便是在她有孕的第六个月,先皇去世,新帝登基。

    这些事情下来,高宜对于张泽自然是恨之入骨,然而即使如此,他却还是隐忍了下来。一个没有实权的皇帝,无非是关在皇宫之中的一只尊贵的金丝雀罢了,再尊贵,也不过是个玩物。不过好在,他的皇后,生下来的只是个公主。若是个皇子,此时估计他也早就成了先皇。

    张泽舍不得他名正言顺当上皇帝的机会,他做了一辈子的丞相,当了一辈子德高望重的老臣,若非必要,他不想在青史之上,留下“乱臣贼子”的骂名,一点都不想。也因此,他只能步步为营,一点点去谋夺自己想要的东西。

    然而,有些事情命中注定。他终其一生都只能是个三朝元老,纵使机关算尽,到最后,却到底还是为人做嫁。

    太子妃有孕是凌奕安排,他命人暗中刺杀先帝在凌奕的计算之内,甚至连下手的时间,都被凌奕算的清清楚楚,也是因为此事,凌奕才说服了滕三同他合作,也因此,才有了之前那一场血珊瑚的戏码。

    那血珊瑚是真是假已然没有人在意,重要的是,有了滕三的参与,这场戏不管有多少破绽,都不会让宫中起疑,因为怀疑的种子,早就在七年之前,便由张泽亲手种下。高宜已然隐忍了丞相府太久,他要等的,只是一个缘由。

    如今,自己亲手将这缘由送到了高宜手中,不管后果如何,高宜都不会放手。而自己,安心等着便是。有凌阳侯府和长平候府在 ,有北戎的威胁在,没有人,会把他如何,也没有人,能将他如何。

    第一百零三章

    之后的事情果真如同凌奕所料的那般,这次的刺杀最终追查到了虎翼营,连带着久居相府足不出户的丞相,也不得不出面表态,接了圣旨,说要彻查此事。毕竟,虎翼营是他的治下已然是朝野之中公开的秘密,而凌瑞又是他的外孙,现如今刺客所用的箭矢出自虎翼营,虽然皇上的意思此事重大,不可轻言决断,他亦相信丞相的为人,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但是事情到底如何,却也是各人心中自有定论。

    高宜的意思,显然并不是想要借着这次的事情将丞相府如何。丞相历经三朝,门生遍布朝堂之上,端端用着这一场说不清道不明的刺杀,便想将他如何,太过于轻率了些。哪怕受伤的是凌奕又如何?莫说他们没有确切的证据,即使是有,丞相咬死了不承认,高宜也不能将他怎样。

    好在,高宜已然等了许久,不在乎在等些时日。

    凌奕遇刺的第三日,丞相府便着人来请,说是请凌阳候两位公子过府一叙。凌奕听了,微微一笑,让裕德请了凌瑞过来,而后将皇帝当日的意思同他说了,又有些无奈地指了指身上的伤口,说道:“丞相是长辈,我入京便应自去请安的,只是入京之后,事情一桩接一桩,耽搁了。你前些日子入京,我本想着,携了你去拜见的,连拜帖都准备好了,却不想……”他说着,苦笑一声道:“如今我身子不便,实在是无法前往,瑞儿你便独自前去吧,若是可以,代我向丞相告个不是。”

    “大哥你遇刺重伤,伤口还没愈合,本也不该到处走动,想必外公该是会体谅才是。”凌瑞轻声安慰道:“至于今年的秋闱,既然是圣上的意思,我定会想法让外公点头的,你莫再忧心了。”

    “那便有劳你了。”凌奕听了,笑道。

    “你我兄弟之间 ,何来有劳之说。”凌瑞闻言,皱起眉头,语气有些埋怨地说道:“大哥如此见外,瑞儿可要不开心了。”

    “是,是大哥错了。”凌奕轻笑一声,低声道歉。

    “那,大哥我便先走了。”凌瑞笑笑,站起身来朝外间走去,刚走了几步便停了下来,转过头去看着凌奕道:“对了,大哥,今日怎么不见华大哥?”

    “他去西山了。”凌奕笑着说道,抬眼看了看院中道:“前些日子,他听闻西山之上有十里桃花林,现下还在开着,便说要去给我折一枝,今早天不亮便出了府,现下人还没回来呢。”

    “华大哥倒是用心。”凌瑞闻言笑了笑,说道:“若是华大哥回来,大哥莫忘了他还答应了我一副竹海图呢。”

    “你放心便是了,我定会提醒于他的。”凌奕笑着说道,对他挥了挥手:“快些去吧,相府的人还在候着呢。”

    “嗯,我先去了。”凌瑞说着,行了个礼,便转身离开了。

    在他走后半个时辰,手持一枝桃花的华歆出现在了侯府门口,他身着一身红衣,径自入了主院。守在院中的裕德见状,立刻上前请安,华歆冲他微微颔首,将手中的桃花递给他,看了一眼主屋,说道:“将这花找个花瓶插好,送进房来。”说完,便抬脚进了主屋。

    主屋内,凌奕依然靠在床头,见他进来,冲他招了招手道 :“回来了?快些过来坐,你不在,我一个人躺着屋中,甚是无聊。”

    “你伤口还没好,本该好好躺着安心养伤才是。”华歆笑着说道,人却到底是坐在了凌奕床头的凳子上。

    “你不是一样受了伤?”凌奕一挑眉,颇有些不服的样子。

    “我只是伤了手臂,你却是伤在身侧。”华歆轻声说道,伸手自一侧的小几上取了茶杯,给自己倒上,轻啜一口,抬起头来看着凌奕道:“再说,我身上可没有中毒。”

    “都是你对。”凌奕闻言,无奈地一笑,带着些许宠溺说道。

    华歆没有说话,只是笑着,轻轻将茶杯放下,凑过去轻声道:“我折了一枝桃花回来,等会儿给你看。”

    红衣的少年,嘴角带笑,衬着鬓角那朵盛开的梅花,无端让凌奕的心中一软,他俯下丨身去,在华歆的脸侧印下一吻,低声道:“辛苦了。”

    少年坦然地接受了来自他的亲吻,抬起眼来看着他道:“莫再跟我说这些了。”华歆敛了笑容看着他,神色认真。

    凌奕知道他是想起了遇刺那夜,自己曾对他说过同样的话,于是同他一般收了笑容,伸手将华歆的手握住,看着他道:“好。”他停顿了一下,又道:“这是最后一次,从今以后,我定然会好好保重自己。”为了你,凌奕在心中说道。

    像是听到了凌奕心中未曾说出的那半句话一般,华歆轻笑一声,侧头道:“凌阳候世子如此油嘴滑舌,我之前怎得没看出来?”

    “你若看出来了,我怎能骗得过英明神武的华家少主呢?”凌奕顺着他的话,笑道。

    两人说话间,裕德捧着一座白瓷的花瓶进了内间。两人转头看过去,便看到如玉的白色瓷瓶内,一枝嫣红的桃花开得正好,凌奕见了,有些惊奇地看着华歆道:“当真还开着?”

    “我见时也颇觉惊奇。”华歆笑着说道,指了指那桃花,带着些许调笑的语气道:“如何?不比那稀世罕有的血珊瑚差吧?”

    “你送的,自然不是那些俗物可比。”凌奕笑着点了点头,说道:“难怪旁人会说,这西山是京城盛景,单单这盛夏还开的十里桃花,便值得一去了。”

    华歆说着,没有说话,只是状似不经历地看了那桃花一眼,说道:“前些日子,前辈便是听了这些,才离京去西山观花的吧?”

    “说起小师父,我倒是许久不曾见过了,他去西山了么?”凌奕一挑眉,看着华歆道:“你如何得知?”

    “我在西山见到他了,他说这些日子多有打扰,虽然你遇刺之事他颇为忧心,但是到底是家中有事不便久留,便自西山离开了。”华歆将言兆的话转告给凌奕,他看着凌奕的脸色,又加了一句:“既是你的小师父,早晚都有再见之时,你莫太伤心了。”

    凌奕闻言笑了笑,并没有反驳。

    言兆的身份特殊,他在大齐境内便是隐患,更加别说是在大齐京城,还是在侯府之内了。歌钦的事情还没解决,但是凌瑞提早进京却让他不得不离开京城,凌瑞不是别人,是这侯府的二公子,某说这侯府西苑住了个人,就是来了只猫,他若是想知道,也是会知道的。

    因此,言兆离开便是最好的办法。不过好在,言兆入京,本也不是冲着歌钦而来的,他来京城,是为了那解蛊所要的血珊瑚。如今,那血珊瑚在府衙内失窃,知晓内情的人,都会去追查那血珊瑚的下落。他们或者是为了知晓那用血珊瑚下毒的人,或者是为了追查言兆的下落。但是无论如何,那株失窃的血珊瑚才是一切的重点。

    可是,他们忘记了,卢飞的身份。

    卢飞出身并非大家,他一生所见,莫说是血珊瑚,便是一般的珊瑚,也是甚少的。凌奕将血珊瑚交予他,说是滕三送来的,旁的人定然不会觉得滕三会送一株假的血珊瑚来糊弄凌奕,而既然卢飞现场发现了那血珊瑚的毒,那血珊瑚也是过了滕家管事的眼睛的,若那珊瑚是假,那么加之在滕家身上的嫌疑便可一扫而空,如此来说,那血珊瑚定然是真的。

    既是真的,那无论是什么理由,众人的目光都将汇聚在这血珊瑚之上。

    他们没有想到,这本就是凌奕同滕三商量好的一场戏,狸猫换太子的戏码,历来都经久不衰——凌奕交给卢飞的那株血珊瑚是假的,真正的血珊瑚,藏在凌奕托滕家运送的箱子中,在此事的一开始,便被送出了城去。凌奕他们以防万一,在商队出城的那一刻,便将那血珊瑚自箱中取出,埋在西山之上。

    西山流寇至今未除,寻常人出京自然不会取道西山,而那所谓的流寇,其实便是皇帝为了除去张泽的后招而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当年的凌奕没有看出来,只是借了那十里桃花之名骗凌瑞上山,最后果真死于流寇之手,此事还没传到凌阳,那些流寇便遭遇了皇城禁卫军,被悉数剿灭。

    凌奕当时虽觉得蹊跷,却也只当这是天意。后来,便是丞相借口言兆同巫彦一事,诬陷长平候府通敌,使得那太丨祖亲封的长平候府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

    然而重活一世,凌奕的目光终于不在局限于那小小的凌阳侯府,于是,他便看到了更多的东西。为何皇帝在他和凌瑞之间,选择了他?为何皇帝暗示他,一山不容二虎,并暗授他带着凌瑞去西山游玩?为何当年,凌瑞一死,长平候府转眼便被一道圣旨弄得家破人亡?

    因为,凌瑞身上留着皇家的血。若是皇帝无后,那么凌瑞的身份,便由那不甚重要的侯府二公子,变成了皇位继承人选之一,只要丞相有心,他的外孙成为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太子,便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因此皇帝才更加属意于他,才要暗示他,取了凌瑞的性命。若是之前,他定然欣然应允,只是现在,他却知晓,定然不能让凌瑞出事。

    不为其他,只因他太清楚皇帝接下来的举动。凌瑞为何会无故出现在西山之上?只要稍稍一查,便会知晓是他的授意,到那时,他便要接受来自丞相府的报复,凌阳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