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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宠俏娘子第4部分阅读

    压下浮动的心绪,意湛风感受到被依赖、信任,所以没有拒绝她的拥抱。

    撇开意、桐两家百年来的恩怨不谈,他与桐普晴之间的牵扯,似乎因为“情笙意动”而比想像中更深。

    突地,一抹娇软的嗓音突然在他耳畔响起。

    “治好紫茵姐姐后,你要当我的阿哥哦!”

    薄唇忍不住勾起微笑,她的意图太明显,而这一刻他竟感到……心甘情愿。

    桐普晴怀着忐忑的心情跟着意湛风来到东厢房后,一道陌生的身影杵在厢房门口不让他们进入。

    那生面孔让桐普晴怔了怔,她有些疑惑地开口问:“他是谁?”

    “紫茵的同门师哥。”当意湛风附在桐普晴耳边低语出声时,周至远赫然打断他的话。

    当他一得知意湛风的决定后,便马不停蹄赶至写意山庄,为的就是阻止意湛风疯狂且可笑的举动。

    “我绝不会让这个小妖女碰小师妹一根寒毛。”他杵在厢房门口,护卫的意味甚浓。

    陡地意会周至远的意图,意湛风朝他抱拳一揖才道:“这是目前找出能医治紫茵最好的方法,有劳周师哥让步。”

    周至远是聂紫茵的同门师哥,两人自小一块长大,感情甚笃,在聂紫茵被送至写意山庄静养时,周至远便会不时造访。

    他向来明白周至远疼爱聂紫茵的心情不亚于他,相对的也对周至远的过度保护感到万般无奈。

    周至远见意湛风语气坚定,难以置信地瞅着眼前天真可人的苗女道:“阿风,你实在太令我失望了,你怎么可以如此轻率的把小师妹的命交给一个小妖女?”

    对方凌人的气势及恶声恶调,让桐普晴不期然想起,在她初抵苏州前伤她的汉子。

    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小步,拽着意湛风的袖口不敢放。

    沉敛着俊眉,意湛风那双蕴藏无限心思的眼眸略微一眯,语气陡硬。“她不是妖女。”

    她凝着意湛风紧绷的侧颜,心头因为他挺身为她说话而漫过一股蜜意。

    周至远闻言脸色为之丕变,言词更如刀般尖锐。“呸!谁不知道苗家女擅蛊惑人心,你不会也着了道吧?”

    似已见多了世人对苗家姑娘的误解,桐普晴轻抿着唇,圆圆的亮眸满是执拗。她抢先一步开口道:“我虽是苗家女,但并不懂蛊,也和你一样,一心想救紫茵姐姐。”

    语落,她把握住意湛风的手,用灿笑平息他深敛至眼底的情绪。

    也许是房外的争执吵醒了房里的姑娘,不期然屋内传来极为虚弱、飘渺的声音。“师哥,没关系的,我相信桐桐姑娘。”

    “小师妹!”周王远叫嚣着,一张脸铁青至极。

    “有劳周师哥。”俊眉略抬,意湛风恢复原有的从容不迫,不疾不徐的开口。

    “你们全疯了!”周至远低声咒骂,迟疑半晌才万般不甘地挪动身躯。“若你敢让小师妹少一根寒毛,我一定拿你的命来抵。”

    实在看不惯周至远嚣张至极的模样,桐普晴抓着机会,临进门前,朝他扮了个鬼脸。

    没好气地瞅着她俏皮的模样,意湛风带上门,将周至远张口又要叫骂的嘴脸掩在门隆。

    一进屋内,药檀香味早已袅绕在整间屋子里。

    意湛风趋前扶起聂紫茵,让她倚在立起的枕上,半坐起身。“准备好了吗?”

    感觉到他宠爱的语气一如往昔,聂紫茵扬起淡笑地微颔首。

    “还记得我教你的那套调气心法吗?现下桐桐要为你疗内伤,配合调气心法与曲音,逼出滞在你体内的秽血。”

    除了乐谱外,佐以增强体力的药檀及内功心法,皆是为治聂紫茵的内伤所做的万全准备。

    她幽幽地笑道:“知道桐桐姑娘习曲有成要帮我疗内伤,这些天绿吟儿陪着我练了好多回内功心法。”

    意湛风微颔首,转首瞥向桐普晴交代道:“记住,静心、缓起、慢入,我到门外守着。”

    语落,他退出门外,仅留下两人共处一室。

    意湛风一离开,聂紫茵对着桐普晴眨了眨眼,柔柔笑道:“桐桐,谢谢你。”

    以为聂紫茵指的是她为她疗伤一事,桐普晴上前握紧她的小手。“紫茵姐姐,你放心,我会尽力的!”

    人的缘分就是这般奇怪,虽与聂紫茵仅有数面之缘,但她就是莫名喜欢眼前的姑娘。

    “呵!傻妹子,我说的是你和阿风。”

    迎向她的眸光,桐普晴的神情有着难掩的错愕与不解,不明白聂紫茵为何突然同她说这些。

    “我感激阿风,也极喜爱他,只是缘分这事向来没个准头,他能钟情于你,我很开心。”激动的情绪在胸口翻腾,聂紫茵苦苦一笑,将所有情绪按捺进看破尘事的淡泊里。

    “紫茵姐姐……”听她如此坦率地说出心底话,桐普晴心底反倒觉得酸。

    这些日子来,是她黏在意湛风耳畔嚷着、吵着要他当自己的阿哥,他表面上虽没说什么,但她知道,在意湛风心里,聂紫茵还是最最重要的吧!

    聂紫茵墨睫低垂,嚅声轻语的柔嗓里有抛不开的愁绪。“你们不要为我担心,能遇到阿风和你,我此生无憾……”

    “你不要说傻话了!”桐普晴摇摇头,听着她似遗言的话语,心底格外难受。

    聂紫茵颦眉,泪凝在眼底,唇边有着温柔的平静。“那接下来拜托你了。”

    她微微地颔首,许是药檀香味夹着镇定的气息,桐普晴把视线由聂紫茵身上拉回时,心绪已平静了许多。

    当桐普晴纤柔的指落在金芦笙之上时,沉缓的乐音开始一个一个奏出。

    聂紫茵闭上眼,缓慢吐息,追随乐音的节奏让其中的软劲沁入四肢百骸,渐渐地,筋骨之中似有一道暖劲在体内流窜、冲撞。

    当节奏益发快速、绵密之时,聂紫茵与桐普晴额角同时沁出汗水,突地一声呕吐声响起,桐普晴感觉到鼻息间漫着一股腥甜的血味。

    她倏地睁开眸,发现聂紫茵呕了一地的血,唇角泛着红赭色的血,脸色苍白若纸。

    “紫茵姐姐!”桐普晴诧异地撤下指,连忙上前扶住已晕厥的聂紫茵。

    一曲未了,乐音骤止,听闻桐普晴忽扬起的嗓音,意湛风倏地推门入内,上前探看两人的状况。

    “意大哥,紫茵姐姐、紫茵姐姐是不是死了?”她轻拧着眉,语气慌乱,已失了方寸。

    “没事,你先坐下。”意湛风安抚着桐普晴,继而探了探聂紫茵的脉象,再查看血的颜色。

    片刻,意湛风才缓缓开口道:“她的身体还是太弱,以致无法抵抗音劲挟带的力量。”

    “我的音律起伏还是太急了吗?”她急急地问,自责的情绪表露无遗。

    意湛风扬了扬唇,恢复沉稳的神态。“不是你的错,紫茵呕出的是暗赭色的秽血,这表示‘情笙意动’需再调整,或许有些音节对她来说,负担还是太重了。”

    “所以……紫茵姐姐没事?”她压低嗓音,心有余悸的问。

    意湛风侧首瞅着她微打颤的身躯,隐隐瞧见她悬在羽睫上的泪珠,抚了抚她的脸轻道:“我会让绿吟儿再差大夫入山庄探探紫茵的情形,佐以药方,她的身体会恢复得更好,你无须担心。”

    怕他瞧见自己的泪水,她摇头,努力把泪水挤回眼眶。“我没事,只是有点吓到,以为我会救不了紫茵姐姐……”

    她微哑的嗓音泄露她的情绪,蓦地一股暖意沁入意湛风心头。“凝滞在紫茵体内的血是秽气,能逼吐出来是好事。”

    看来聂紫茵的情况真的把她吓坏了。

    第七章

    紧紧握着金芦笙,桐普晴不安的神情未褪地叨念着。“那疗程还要继续吗?万一、万一……紫茵姐姐再吐血怎么办?”

    见她紧张的模样,意湛风心里的爱怜油然而生。“你不用担心,这一部分我会再同紫茵的大夫酌量。”

    “那紫茵姐姐会醒来吧!要不要我留在这里看顾她?”桐普晴生怕一个闪神,聂紫茵就会在她面前香消玉殒。

    “这些事绿吟儿会做,她都已经在门外候着了。”

    “可是……”

    见她的语气犹豫,眼神管不住地落在榻上的人儿身上,意湛风捧着她的小脸,柔柔扳向自己。“桐桐,看着我。”

    澈眸圆睁、红唇微嘟,她有些责怪地呐呐反问:“看你做什么?”

    意湛风怔了怔,难以克制地笑开,这几日相处下来,他却还是无法习惯她坦率、不迂回的说话方式。“你太紧张了,让紫茵休息,我们先回绿竹苑。”定定地看着她,意湛风近乎命令地开口。“我保证她没事。”

    若不强迫桐普晴离开,怕她是会赖在聂紫茵榻边胡思乱想一整天。

    在意湛风的保证下,桐普晴迟疑了好半刻,情绪才稍稍松懈,又拽着他的手不肯放。

    “总是这样傻不隆咚的。”感觉她略冷的小手硬挤进他手中,他忍不住轻斥着。

    “我就是忍不住担心嘛!”桐普晴仰着小脸,朝他皱了皱鼻、扮了个鬼脸后,又补了一句。“你不也一样。”

    注视着那张一扫阴霾的俏丽容颜,意湛风的胸中泛着莫名温暖回道:“是、是,咱们半斤八两,这总成了吧!”

    脚步方踏出,桐普晴却突地压低嗓音问:“奇怪,怎么不见那个周师哥?”

    按理说,依他着急聂紫茵的态度,早该在聂紫茵吐血的那一瞬间,他就该破门而入。现下,他却平静得让人感到古怪。

    意湛风地淡挑俊眉,神情平静地答道:“他既然想护卫他的小师妹,我就让他在门口守着。”

    桐普晴推开门,一瞧见杵在厢房门口被定住的人影,忍不住噗哧笑出声。

    只见周至远横眉竖目、丰唇半张,落在身侧的一双手微拱耸高,握紧的铁拳似有要冲入屋内扁人的模样,光瞧那凌人气势,便让人不容小觑。

    “你点了他的岤?”若非如此,她才不信依那个周师哥的暴躁性子,怎么会乖乖任意湛风摆布哩!

    意湛风耸了耸肩,笑得高深莫测。

    桐普晴笑容可人的反问:“岤道解开后,他会气得杀到绿竹苑吗?”

    “若他真的关心紫茵,就可以体会我的用心良苦。”他微微扯唇,压根不在意周至远心底的想法,对他而言,眼前该关心的是如何治好聂紫茵!

    暖阳之下,竹林间阴郁的气息褪去,微风轻轻拂过绿竹林,发出婆娑的声响。落在桌案上的双手撑着下颚,桐普晴怔怔地瞅着眼前神情专注的男子,心里有说不出的崇拜与满心的骄傲。

    这几日,意湛风边修改着工尺谱上的音律,边要她在一旁以金芦笙试音,两人几乎形影不离,虽偶有吵嘴,感情却益发甜蜜。

    当然,甜蜜的定义乃是桐普晴个人的认定。

    感受到她目不转睛的注视,意湛风修改了几个音律后,语调持平地开口。“桐桐,你这样瞧着我,贴我这么近,我没法专心修音律。”

    自从与大夫酌量过聂紫茵的情况后,他着手调减了几个强力音节,准备届时与大夫调整过的药方双管齐下,以期达到最好的效果。

    “会吗?我瞧你手上的笔从方才到现在都还没停过。”俏皮地眨了眨水眸,两朵笑窝定在努起的粉唇边,她厚着脸皮否认。

    这此一日子以来,意湛风依然冷漠难以亲近,但至少不似以往的没有情绪。

    她可以感觉出他细微几不见痕迹的转变,也享受着他的转变。

    谁让她的阿哥是如此卓尔不凡、俊逸潇洒、才华洋溢,教她管不住内心的“倾慕”,恨不得时时刻刻黏在他身旁,寸步不离。

    “别闹了,可以试音了。”没好气地推开她近在咫尺的笑脸,嗓音持平,让人听不出半点情绪波动。

    桐普晴对他与日俱增的情感,他也不是没有感觉,只是不知该如何回应她。

    几次下来,他选择以自己的方式来接受她释放出的热情。

    “哼!真无情。”揉了揉被戳痛的额,她嘟起唇,语气中有着浓浓的指控。

    每每瞧着她这神情,意湛风便忍不住直想笑。

    桐普晴委屈的模样,像他辜负了她满满情意,硬要让他愧疚地想博取他的怜惜。

    “不试音我就甩掉你这个小牛皮糖。”他似笑非笑地拧着她娇俏的鼻,无情地识破她的意图,坏心地不顺她的意,偏想看她生气时嘟着嘴的可爱模样。

    果然,桐普握着小拳,气呼呼地在原地蹬跳几下,抗议道:“你!臭阿哥!”

    意湛风低敛着眉再确定一次音名,他不为所动地喃道:“你再不练,我就真的不给你半点机会。”

    知道桐普晴将月下那个失控的啄吻视为定情之吻,扣着这点想让他成为她的情人阿哥,因此在她特别无赖时,意湛风会故意用这点来威胁她。

    “你耍赖当负心郎,小心月神会割你耳朵,进苗寨被下蛊整得惨兮兮……”

    她嘴上叨叨絮絮嘟囔着,双眸却还是乖乖地看着工尺谱上修改的音名,听话地开始吹起金芦笙。

    见她乖乖合作,意湛风松了口气,立刻专注地闭上眼,感受一再修正的音名。

    片刻后,他终是满意点头。

    “修改到这个程度应该差不多了,你要尽快把旋律记住,知道吗?”

    “哇!意大哥最棒了!”忘了方才还在数落他的不是,桐普晴搁下金芦笙,不改本性,拉着他的大手又想同他跳舞。

    任她孩子气地拉着自己,意湛风薄唇上的笑弧已不自觉展开。在他们之间早就没有所谓的“男女授受不亲”,而他也习惯了她的亲近。

    他不得不承认,强行进驻他心里的桐普晴,已经成功掳获他的所有心思,迫得他由刚开始的漠然到现在的习惯。

    虽然这粗枝大叶的俏姑娘仍未察觉,但他知道自己对她的感觉,其实已大大的不同……

    意湛风一确定谱曲,原本对聂紫茵中断的音疗拆成十回,又持续进行着。

    几个月下来,果然成效显着,聂紫茵的人精神了,脸色也红润了许多。

    可怜的是桐普晴尚不能习惯聂紫茵每每呕血的模样,每进行一回疗程,她便无法睡得安稳。

    这一夜,绿竹苑静得有几分诡异,风停了、虫鸣安静了,不知由何处传来的狗吠声此起彼落、不绝于耳,教人听了不由得感到毛骨悚然。

    半睡半醒之间,桐普晴感觉到一股莫名的注视,一睁开眼便发现桐老爹不知在何时,默不作声地杵在榻边瞅着她。

    桐普晴看着久违的父亲,掩不住心中的喜悦,嚷道:“阿爹,你怎么来了?”

    “桐桐,不要回来。”桐老爹双眸空洞地瞅着女儿,木然地反覆道:“桐桐,不要回来……”

    “阿爹,你到底怎么了?”眸光落在父亲异常苍白的脸上,桐普晴蹙起眉,思绪有些惊慌。

    似没听到女儿担忧的语气,桐老爹木然的眼底覆上淡淡的哀愁。“你在阿风身边,我们都很高兴……不要回来!”

    “阿爹,你在说什么呀!”

    桐老爹的声音飘渺,伴随着不知由哪儿拂入的寒风,一下子就吹散了桐老爹的话。桐普晴心一慌,声音颤抖地嚷道:“阿爹,我没听懂你的话。”

    父亲诡异的行径加深桐普晴心底的疑惑,她慌忙下榻,打算走向他的同时,父亲的身影却霍地往后退出绿竹苑。“阿爹,你要上哪去?”

    父亲哀伤的眼神,以及四周莫名的冷意让桐普晴不自觉打了个冷颤。

    “阿爹、阿爹……你要上哪去?”她加快脚步,却怎么也追不上父亲,待一阵白烟莫名漫起,桐老爹的身形已消失在绿竹苑外。

    “留在写意山庄,不要回家、不要回家……”桐老爹的声音回荡在冷风中,渐渐地飘散开来。

    “阿爹!别走、别走!”说不出的感伤支配着她的情绪,她嚷着、喊着、哭着、挣扎着,拚命跑着,却阻止不了父亲渐行渐远的身形。

    直到泪水染湿衣襟,她才幽幽转醒,发现自己是在做梦。

    “是梦吗?”坐在床榻上,桐普晴思绪紊乱地自言自语。“难道是寨里出事了吗?”

    莫名的无助一涌而上,她蜷缩着身子,心陡然乱了调。

    这一夜,她内心忐忑、了无睡意,只能睁眼直至天明。

    “怎么了,昨夜没睡好吗?”意湛风一踏入绿竹苑,眼底一落入她眼下明显的淡淡黑晕时,怜惜的心绪油然而生。

    她向来带笑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