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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婚八百年(下)第3部分阅读

念着——

    “我说的怕不是那种怕啦,沙漠边没几栋房子,沙漠里头又有那么一堆被当成古迹欣赏的坟墓……”她用力搓揉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用力跺了几下脚暖身子。

    “你的意思是指鬼吗?鬼不都是人变得吗?人都要死的,有什么好怕的?更何况是外头那些已经死了几百年的人。”他按下墙上中央的空调,为她将屋内的二十四度恒温调整到宜人的二十六度。

    “是啦!我也知道人不用怕鬼,不用怕坟墓,反正,我们每天吃那么多鸡鸭鱼肉,我们身体就是一座动物坟场。”她自动双手合十,却又吐了吐舌头。“但是,我因为之前恐怖片的阴影,心里就是毛毛的。”

    “我吃素。”他认真地说道。

    “你……吃素?!”她瞪大眼,不能置信地把他魁梧身材从头到脚又打量一遍。“我以为男生都是肉食性动物。”

    “我小时候就没法子吃肉,一吃就吐。一度营养不够,还被硬塞肉,但我就说没法子下咽;后来是我自己百~万\小!说,靠燕麦、豆奶类补充营养,才长这么大的。”拓跋司功淡然说道,不觉得自己有哪里奇怪。

    “从小不杀生,有善根啦!”她拍拍他的肩膀,脑子却可以想象一个没有双亲,又需要特别饮食照顾的孩子,在一个大团体中可能会有的遭遇。

    除非他遇到待他特别好的老师或人员,否则他注定是要比别人遭到更多不耐烦的眼神。她小时候也曾经因为莫名其妙的恶梦,病过一段时间,但是外婆疼她,每晚搂着她睡,什么恶梦、不吉祥也通通不见了。

    “你从小就很独立,对不对?”她抚着他的脸庞,轻声问道。

    “是,我不喜欢麻烦别人。”他点头。

    她望着他刚毅脸孔,胸口闷闷地抽痛了起来。

    “所以,你老是独来独往吗?”她柔声问道。

    “一个人比较自在。”他沉声说道,却不自觉地皱起眉头。

    “人活在世界上,还是需要和人有所互动的。”

    “我不需要谁的关心,我自己可以活得很好。我的经济无忧,即便日后生病了,也会有一流的医疗团队照料。”

    宋隐儿望着他刚硬得像是用刀刻出来的轮廓,她叹了口气,握住他的手,低声说道:“你如果真的是这么冷静的人,就不会这样对我。”她想,他还是有感情、有所求的。

    拓跋司功挑起她的下巴,目光笔直地看入她的眼底。

    “你和所有人都不同。你让我觉得世界上真有‘命中注定’这件事。”他说。

    她望着他和梦中相同,却又比梦中更加灼烈的眼眸,此时只想牢牢地拥住他,再也不和他分离。

    天!她在想什么,他们不过是初识啊!

    可是……可是……宋隐儿的太阳岤瞬间涨痛了起来。

    “怎么了?”他捧住她的脸,担心地问道。

    她不敢再多想,只是定神看着他,脑子的胀痛这才渐渐褪去。

    “我晚上做菜给你吃,好不好?”她挤出一个笑容,握着他的手,只想找事情来分散注意力。

    拓跋司功低头望着她,唇角一扬,在她掌心印了个吻。

    “我让他们马上送菜过来。”

    “我想,我做的这顿晚餐铁定是你吃过最贵的料理,三十万美金耶!”宋隐儿拉着他的手臂,决定今晚把他当成家人一样照顾。

    “钱是身外物。”他唇角不自觉地上扬,觉得自己不曾如此开心过。

    “对,钱是身外物,但是却会逼死人啊!”她无奈地说道,想起她那不成才的哥哥,还有方才为了孩子的未来奋斗的那群人。

    他将她脸庞的一缕发丝拂到耳后,低声说道:“我不会让钱逼到你的。”

    她望着他瞳孔里茫然的自己,知道自己其实有些怕他,怕他们之间莫名的吸引,怕他身上的肃杀之气,怕他身上那股让她看不透的特质。她知道他在乎她,但她也怕发现他其实不是她所想象的那种人——

    因为梦中那双冰冷的眼!

    “我们继续参观吧!那间是什么房间?”她指着一扇白色大门,看着上头彷佛应该出现在电影里头的高科技屏幕。“这是什么?”

    “这里是书房,那是人脸辨识系统,只有我才能解除警报,进到书房。”

    “哇!”她对那个屏幕扮了个鬼脸,感觉自己像乡巴佬进城。“书房为什么还要设定这么复杂的设备?除非——你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一旋身,瞪大双眼看着他。

    “我做的是合法的事业。”他抿紧唇,双肩不自觉地紧绷了起来。

    “但你脸上明明写着‘不自在’。”她打量着他因为紧张而更显得严厉的脸孔,还有他变换身体姿势的局促模样。

    “不是说要做菜给我吃吗?”他握住她的手。

    “喔,顾左右而言他,分明有问题。”她看着他浓眉皱成两道小山,一副不知该如何反应的表情,忍不住笑出声来。“饶你一命喽,厨房在哪儿?”

    她挽住他手臂,跟着他的脚步在这件有回音的白色大屋子里晃来晃去,在阵阵惊讶声中,一路晃进超大。明亮的厨房里。

    宋隐儿一进到厨房就疯了,她绕着那套白色厨具团团转——

    “哇!好大的流理台、好多收纳柜。哇!还有伴盘的烤箱,可以烤三个八寸蛋糕,有钱人的厨房果然就不一样。”她抚过那一大片的流理台,兴奋地回头看着他。“这里可以摆三盘烤盘,比我们店里的厨房还大!”

    “你很喜欢厨房?”他喜欢看她说话,喜欢她在他厨房里走动的样子,喜欢她让他觉得自己多了些人味的感觉。

    “我是外婆一手带大的,她是我们饼铺的大师傅,我从婴儿时期开始,就被摆在厨房里的游戏床,看着大家忙进忙出,五岁时就会拿饼模压饼喔!”宋隐儿笑着吐吐舌头。“我外婆最爱拿这个说嘴。”

    “你最喜欢做的点心是什么?”

    “当然是我们家的‘天香白糕’,名字听起来虽然有点土,但是我们家就靠这一味赚了几间房子。”然后,她老妈和哥哥又把它们全部输光。

    她低下头掩去一声叹气。

    “做给我吃。”他挑起她的下颚,定定看着她。

    “现在?不可能啦,这里没有器材,我至少需要竹筛、蒸笼,还有我惯用的糯米及……”

    “把你需要的东西写下来,我让他们明天送来。”

    “可是……”她咬着唇,自己也觉得有些惆怅。“我明天就没义务陪你了,我还有事要去处理……”

    “你可以一直留下来。”他皱起眉,大掌扣住她的腰将她揽到身前。

    “不行,我只请了一星期的假,再不回去店里就要出乱子的,而且我还有一堆事要处理。”包括一个有着骇人传闻,未婚妻与秘书相继自杀,素未谋面的未婚夫和三千万的债务。

    她抬头看着他像是天塌下来都能扛起的刚毅脸庞,她一抿唇,把额头抵在他的胸前,长叹了口气。

    现实的担子真的好重啊!

    “有我在,你可以什么都不用担心。”他用下颚顶住她的发丝,大掌抚着她的后别,将她纳在怀里,刚毅唇角不自觉地放软线条,微笑了起来。

    “我不能依赖你。”她摇着头,习惯性抓着胸前的香囊。

    “为什么?”

    “为什么?”她惊讶地抬头看着他。“我们才认识多久?这是人之常情吧!”

    “我不知道什么是人之常情。”

    宋隐儿看着他幽深的黑眸,胸口顿时一窒。

    他的眼里只有她,也只让她亲近。如同经过这一日的相处后,她发现除了她之外,他甚至甚少和任何人四目相交超过三秒钟。

    “我不管什么人之常情,我只知道我要你。”他握住她握着香囊的小手,认为这一切都该属于他。

    宋隐儿知道她的脸在发烫,但她怎么有法子控制,谁要这个男人的表白老是太直接!

    “你不觉得我们像是认识很久了吗?”他的额头抵着她,黑夜般深邃眸子直直看入她的眼里。

    她被他深情凝望着,只觉得自己浑浑沉沉得像是醉了酒,除了他之外,什么事也想不起来。可是……可是……好像有些事是她不得不想的……

    他的双唇吮着她的,在她唇间低语着:“你是我的……”

    “……我连你结婚了没有都不知道……”她揪着他的衣襟,不知道自己该拉近他,还是推开他。

    “护照、各国身份证都在书房里。你还想知道什么?”他扣住她的后颈,灼辣地吻入她的唇间。

    一阵快感随着他的举动而激射至她的全身,她低喘了一声,闭上双眼,任由自己浸在这个吻里。

    不管了……这一刻她什么也不想管了。她管东管西、管一家子,管到只差一步就要卖身还债;难道遇到一个能让她不顾一切的男人,她管不着那么多了!

    她伸手揽住他的颈子,认真地想回应他的吻。

    他轻尝着她的唇,轻笑地说道:“你的样子像是要去慷慨赴义一样。”

    “我只是下定决心了!”她红着脸,用力握住他的手。“离这里最近的床在哪里?”

    拓跋司功低头看着她红通通的脸孔,他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身子微弯,横抱起她,大步走向离他们最近的书房。

    她把脸埋在他的胸前,听见自己心脏怦动的声音。

    “我可以随时反悔吗?”她揪着他的衣服,手心紧张得频出汗。

    “你不会反悔的。”他的吻落在她的额头、眉心、鼻尖,最终落回她唇间。

    当他尝到她甜软的双唇,所有柔情在瞬间化成占有的欲望。他放下她的身子,将她按在书房大门边的墙上,热烈地吻了她一回,直到紧贴着彼此的两人都无法再餍足于这样的接触后,他才松开她。

    他拉着她的手,面孔对准书房的辨识器。

    一秒种之后,书房大门便打开,灯光也在瞬间启动,照亮整个室内。

    宋隐儿一看清书房里的摆设,嘴巴便完全闭不起来。

    让她惊讶的不是那座室内温室,不是整片书墙,不是那张看起来超级豪华的沙发;让她张大嘴巴的是面对办公桌墙上那一整面的百来张照片!

    照片里清一色都是孩子纯真的笑颜。

    宋隐儿的头皮一阵发麻,她抽回自己的手,连连后退两步。

    他抿紧双唇,黑眸微瞇地像在隐忍着某种情绪。

    “我的天……难怪你不让人进来……你、你……”她指着那些孩子笑颜灿烂的照片,突然觉得呼吸困难。“你是恋童癖!”

    拓跋司功的脸色先是一阵青白,继而又是一阵发红。

    “这是那些院方及基金会寄回来的照片。”拓跋司功粗声说道,觉得自己的脸色从不曾如此精彩过。

    “他们干么寄照片给你?”她看着他一脸不自在的样子,又看到那一大迭放在桌上像是感谢状的东西,她恍然大悟地用力点头。“因为你帮助了他们。”

    他没接话,只是静静站在原地,试图维持着他一贯地面无表情。

    “帮助孩子是好事啊,你干么一副作j犯科的样子?”她哇哇大叫,冲到他面前打他的手臂。“害我吓得半死!”

    “把照片贴了整面墙,像是很在意这事一样。我不习惯在意什么,除了你之外……”拓跋司功握住她颈间香囊,慢慢地将她拉到身前。“你和所有人都不同——”

    宋隐儿看着这个为善不欲人知,一脸冷然,可凝视着她的眼却火亮得让她心跳不已的男人。

    “你把那些孩子当成你的家人吗?”她猜测地问道。

    他没回答,只是扯了下唇角,垂眸看着被他握在手里的香囊。

    她不自觉地抚着她的发丝,而他——

    轻轻地点头。

    宋隐儿眼眶泛出泪光,被他彻底地打败,对这个男人的心疼像海浪般涌来,让她的胸口胀痛得像是要爆炸开来一样。

    他孤单了那么久,他的眼神像是等待了她几百年一样。

    面对这样的男人,她还在顾忌什么?宋隐儿拉回他手里的颈链,整个人直接朝他飞扑而上。

    拓跋司功不妨此举,后退两步才稳住脚步,勉强侧身让两人跌进角落沙发里。

    他一手护在她脑后,自己的头侧却狠撞了一下。

    “怎么突然这样往前冲?你不是孩子了,小心点。”拓跋司功皱眉看向她,嗓门大了起来。

    “对不起。你的头没事吧……”

    “万一撞到头怎么办?”拓跋司功捧住她的头,检查她是否被撞痛。

    宋隐儿看着他,感动到喉咙都哽咽了,这样的男人如果现在跟她求婚,她真的会马上点头答应的。

    “傻子,我没撞到头,撞到头的人是你。”她揉着他的头,心里感动,嘴里却忍不住嘀咕地说道:“你昨晚是不是也撞到头了,所以才会对我一见钟情?才会花那么多钱,找我共度……”

    第5章(2)

    “你太吵了。”

    拓跋司功吻住她的唇。

    宋隐儿揽住他的颈子,回应着他的吻,每一回被他这样吻着、拥着,她都想喜极而泣。

    在遇见他之前,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会这么需要一个人、渴望一个人;她觉得自己像是等待了他许久、许久一样。

    她在他唇边幸福地长叹了口气,揽住他的颈子,回应着他的吻,直到他的大掌开始在她肌肤上燃起火焰,直到他的唇开始将她带上她未曾感受过的极乐。

    两人体型的差异使他花了许多时间让她在娇喘呻吟间忘了要紧张,只急着想满足体内不安分的g情。

    在度过了初次的疼痛之后,宋隐儿很快地便在他的占有下达到一波波的高峰,她揪着他的手臂,拱身咬着他的肩,以为自己会死在他的律动所带来的快感里。

    只是,每当她望着他神情的黑眸时,她的泪便会不听使唤地落下,她就会不由自主地将他揽得更近、更紧。

    她不明白这样的心痛从何而来,但他却像是明白她的心意一样,总是吻着她的泪,在她耳边诉说着他们不会再分离的爱语。

    于是,他们一次又一次地沦陷在对彼此的需求之间,直到她终于无力承受地求饶,在他的一记深深结合下再次得到极乐,他这才不情愿地放过她。

    她闭上眼,才偎进他的臂弯,便因为倦极而马上睡去。

    拓跋司功看着蜷着身子缩在他胸前,像朵半合花朵的她。

    他吻了下她的发,闭上眼,也很快地沉入梦乡里,完全不知道噩梦会在稍后进入她的梦里纠缠着她……

    黎明前,冷风间,她穿着一袭素色单衣,站在一堆角形墓冢前。

    她瞇着眼在微光间看着墓冢上的字眼——

    塔海长老之正室,生于吉时,时逢虫害,故于冬日吉时舍身祭天于……

    多利长老之正室,生于吉时,时逢地牛翻身,特于冬日吉时以此祭天……

    她站在一堆被活人生祭的女子坟墓前!

    她转身就跑,跑到喘不过气,跑到不知道自己跑到哪里,跑到不知道为什么她居然又被绑在木架间,木架下方还燃烧着柴火……

    她想吶喊,可她叫不出声,因为——

    一把刀插向她的胸口,刨出一个血洞。

    她痛得想叫,但她叫不出来,只抓住了他挂在脖子间的香囊……

    她睁开眼睛看见“他”——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冷冷地说道:“你说过你不再逃的,要陪在我身边一生一世的……”

    宋隐儿蓦地睁开眼,整个人惊跳起身。

    入目的大片米白色墙壁及与人同高的绿叶盆栽,还有她所坐的这张足以睡上四人的白色大床,让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人在哪里。

    昨天……

    昨天她与他缠绵了一夜,从书房恩爱到卧房。

    所以,刚才只是梦一场!宋隐儿捂着因为恶梦而狂跳的心脏,不安地低头看向胸口——

    很好,没有一个血洞,她还活着。

    但是,她的香囊不见了!

    宋隐儿瞪着空空如也的颈间,她猛打了好几下寒颤,好不容易才平复下来的鸡皮疙瘩,瞬间又全部都朝着她飞扑而来。

    梦里,“她”扯下了“他”挂在颈间的香囊,现在他来索求回去了吗?

    梦里的那双眼睛——是ichael的眼睛。

    梦里的“他”杀了“她”吧?因为“她”逃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