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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大明当才子第30部分阅读

    不坐在京城享福,跑到外面来餐风露宿,你爹你母亲就不担心?”说到这,张大少爷又神秘兮兮的补充道:“或者说,张国公是派你来监视我?”

    “我呸!不许说我爹坏话,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少爷我来监视?”张清不满的踢了张大少爷一脚,但张清也心中怀疑,父亲居然会不顾母亲坚决反对,同意自己和张好古同来江南筹款赈灾,说不定真是让自己来盯住张好古?想到这里,张清赶紧摇摇头,把这个想法驱出脑外,仅是向张大少爷威胁道:“我警告你,我父亲是正人君子,你不许把他想得那么坏!我只是想问你,你打算怎么从扬州盐商口袋里掏钱?”

    “目前还没想出太好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张大少爷摊手说了一句实话。张清眨眨大眼睛,坏笑道:“我倒有两个办法,说不定可以帮到你。”

    “哦,那可太好了,请张小公子务必赐教。”张大少爷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认真表情。张清笑得更坏,笑嘻嘻的说道:“那你可听好了,这可是本公子费尽心血想出来的锦囊妙计——第一个法子,你换一身叫花子的衣服。端着一个破碗,到扬州盐商家的大门口去一站,嘴里喊,老爷夫人行行好,赏我几个钱吧。第二个法子,你从东厂带上一队番子,再带上几千军队,挨家挨户去募捐筹款,扬州盐商要是不给,你就动手抢,运气好的话只要抢上三四家,就可以凑足五十万两银子了。”

    “这就是你的锦囊妙计?”张大少爷气得直翻白眼,哼道:“果然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我要是真敢去抢扬州盐商就好了,别说抢三四家,只要抢扬州第一盐商汪福光一家,就可以赈济山东十次大灾都有余了。”

    “除了这两个法子,你还能有什么法子?”张清也是把手一摊,笑道:“你可别忘了,扬州盐商和李三才的李家商号关系密切,李三才的两个儿子现在都坐镇在扬州等着对付你,有他们两兄弟捣乱,扬州盐商一两银子都不捐给你都有可能!”说到这,张清又顺口补充一句,“除非你又耍贱,离间扬州盐商和李家商号的关系,让他们两边势不两立,那扬州盐商为了讨好你这个钦差大人,说不定会捐一点点银子给你。”

    “离间扬州盐商和李家商号的关系?”张大少爷眼睛一亮,心说这倒是一个有希望的法子。但张大少爷仔细一盘算,还是摇了摇头,心说别异想天开,李三才商号已经有上百年历史,树大根深,和扬州盐商关系密切,利益关系盘根错节,怎么可能说离间就离间?再说了,我这样的芝麻绿豆官,又有什么资格值得扬州盐商讨好?

    “如果还不行的话,我还有一个法子。”张清似乎捉弄张大少爷上了瘾,又喋喋不休的说道:“你还可以带着军队去封锁盐场,端掉扬州盐商的钱袋子,逼着他们捐款——当然了,你如果这么做,最好还是买好一条可以逃往海外的海船,要是朝廷下旨把你锁拿上京,你就赶快上船……”

    “越说越离谱了,我要是有权利封锁江南盐场,那可就太好了。”张大少爷没好气的想把张清赶走,可话到嘴边,张大少爷却猛然想起一事,脱口问道:“清韵,你刚才说什么?什么掉扬州盐商的钱袋子?”

    “你叫我姐姐的名字干什么?我叫张清!”张清有些慌张,赶紧反问道:“我是说,端掉扬州盐商的钱袋子,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张大少爷不答,仅是习惯的抱紧了自己的脑袋,低头盘算。张清则心跳加速,也是盯着张大少爷紧张盘算,分析张大少爷是否已经发现自己的身份。而张大少爷忽然一拍大腿,张臂一把抱住张清,大笑道:“哈哈哈哈,张兄弟,我可真得感谢你啊,如果不是你的提醒,我就彻底把林则徐那招给忘了!谢谢,谢谢,这回终于有办法收拾那些扬州盐商了!”

    “放开,放开我!”张清被张大少爷抱得又羞又怕,拼命挣扎才逃脱出来,又红着脸吼道:“你好不要脸,你我都是男人,抱我这么紧干什么?”

    “哈哈,正因为张兄弟你是男人,我才敢抱啊,你要是女的,我可是连你的手都不敢拉了。”张大少爷开心大笑,又坏笑着上下打量张清,滛笑说道:“不过说真的,我越看你张兄弟,越觉得你漂亮,简直比我的大老婆熊瑚还要漂亮——如果你是女人,又不和我一样姓张,我一定娶你做二老婆!”

    “滚!死龙阳!”张清涨红着脸一脚踢开张大少爷,扭转身子就冲回自己的船舱。而张大少爷发足急追,张清还以为张大少爷是追上来向自己道歉,便板着脸站住脚步,准备好好教训张大少爷一通。不曾想张大少爷从她身边越过,边跑边喊,“陆万龄,陆年兄,快给我滚出来,我有事要交代给你!上次我请你写那道摊丁入亩的奏章,笔迹你还记得不?”

    “混蛋,敢不理我?”看着张大少爷急匆匆远去的背影,张清气得牙齿痒痒,暗暗发誓,“姓张的,迟早有那么一天,我要你好看!”

    第七十四章 二十四桥明月夜

    张大少爷还在赶往扬州途中的一个晚上,扬州著名的瘦西湖二十四桥湖面旁,江火明沙岸,云帆碍浦桥,花船密集如云,五彩灯光直将湖面映得通明,到处都是一片丝竹和欢笑之声,中间又夹着猜枚行令、唱曲闹酒,当真是笙歌处处,一片升平。而在就在花船丛中,最大的一条花船上,二十余名扬州最有声望的盐商,正在扬州最大的两个盐商汪福光和乔承望的率领下,一边在船上饮酒听曲,一边等待着北方最大商业协会李三才商业协会现任当家人李家国和李家斌到来。但每一个盐商的脸上都是写着重重心事,即便面对美酒美人,也愁眉苦脸的丝毫提不起兴趣。

    “蹬蹬蹬蹬。”又过了许久,花船的楼梯上,终于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和李家兄弟的叫喊。“汪大官人,乔大官人,人到齐没有?”“汪大官人,人要是没到整齐的话,马上派人去把他们叫来,刚收到消息,张好古那条小阉狗后天就能到扬州了,再不做好准备就来不及了!”

    “两位李公子放心,我们全到整齐了。”汪福光迎上去,指着在场的二十几个盐商说道:“扬州城里,手里握有三万窝子(又称窝本,即盐引)以上的盐商,我都请来了,一个没少。”旁边乔承望也焦急问道:“家国兄,家斌兄,怎么样?张好古那条小阉狗给我们扬州盐商限定了多少银子的捐款?打听出来没有?”

    “别急,等我们喘口气再说。”李家兄弟坐到汪福光给他们准备的椅子上,先各自搂过两个年轻妓女,在她们脸上啃上几口,又灌了两杯茶。曾经在通州码头故意撞张大少爷船的李家国才喘着气说道:“你们放心,张好古那条小阉狗假仁假义,没给扬州强行规定捐款数目,不光扬州没有强行规定,江南其他行业的商户也没有规定捐款数目。”

    “谢天谢地,谢天谢地。”以汪福光和乔承望为首的二十几个盐商眉开眼笑,刚才的愁眉苦脸也一扫而空。乔承望还向北方拱手,喜笑颜开的说道:“皇上圣明。派了张好古这样的好官来筹款赈灾,本来我们还担心,魏老阉狗派来的人,至少要把五十万两银子的赈灾款分一半放到我们头上,逼着我们出钱!看来传言有误,这个张好古还算是个好官,知道体谅我们盐商的难处。”

    “是啊,这样的好官,这年头可不多了。”其他盐商纷纷附和,“要是这个张好古也象李实和崔呈秀那么心黑,那我们这生意简直就没办法做了。”“对对对,陈掌柜说得太对了!老天爷也真是不开眼,怎么不降个雷把李实那个狗太监劈死?让张好古来做江南织造太监?”“最好是把龙遇奇和刘铎那两个狗官也给劈了,这两个狗官也不是好东西!”“对对,本来我打算只捐三百两的,看在张好古是个体恤我们盐商的好官面子上,我这次捐三百二十两算了。”

    “诸位掌柜的,如果你们以为张好古是一个好官,那你们就大错特错了!”李三才次子李家斌一声厉喝,彻底打破二十几个扬州大盐商的美梦。李家斌大声说道:“我告诉你们,张好古那条小阉狗的心肠不仅仅是比李实和崔呈秀黑。甚至比魏老阉狗的心肠还黑!你们可知道,光是在无锡的东林大会上,张好古那条小阉狗就刮到了多少银子?”

    “多少?”二十几个盐商又把心提到嗓子眼。李家斌狞笑一声,咬牙切齿的说道:“超过十万两!你们可以想想,他在无锡那种小县城就能刮走十万两,到了扬州,还不得刮你们三层皮?还有,钱家商业协会的会长钱谦益钱大人,因为反对小阉狗搜刮民财,也被张好古那条小阉狗诡计陷害,现在已经下了无锡大牢了!”

    “十万两?无锡那种小地方他都敢刮十万两?”二十几个扬州盐商再次面无人色,他们是有钱,可是没权,以前靠山东林党现在又被阉党揍得快要断气了,阉党大红人张大少爷如果向他们伸手强行要钱,他们还真不知道到底该不该给了。当下乔承望一把拉住李家国的手,恳求道:“李大公子,你给我们想点办法啊,否则张好古那条小阉狗就真要扒我们几层皮了!我们愿意多出点血,请朝廷里的达官显贵帮我们说话,只要别让张好古那条小阉狗把我们刮得倾家荡产就行。”

    “乔大官人,你就行了吧。”李家国阴笑道:“淮盐十纲,每纲二十万引,每引三百斤盐,你手里窝子是六万多窝,就算六万窝也是一千八百万斤盐,你一年卖一千八百万斤盐要赚少?——就这,都还没算你走私的私盐!张好古准备筹的五十万两,你一个人全包。恐怕也不会倾家荡产吧?”

    乔承望的装可怜被李家国戳破,只能干笑两声掩饰,又说道:“李大公子说笑了,我乔承望的家产怎么敢和你李大公子、李二公子的家产比?而且我们的银子也是流血流汗挣来的,张好古那条小阉狗动动嘴皮子就想刮走,也实在太让人想不通和让人窝火了。”其他盐商纷纷附和,说道:“对对,我们的银子也不是捡来的,凭什么要送几十万两给张好古那条小阉狗?几十万两银子啊,扔进水里还能听个响,白给张好古那条小阉狗,我们又能有什么好处?”

    “好吧,既然你们都不想把银子扔进水里,那我给你们出一个主意。”李三才次子李家斌阴阴的说道:“只要你们照着我的主意去办,保管你们躲过这一劫,让张好古那条小阉狗空手而回。”

    “请二公子指点。”二十几个盐商一起竖起了耳朵。李家斌j笑道:“很简单,我们俩兄弟已经帮你们打听好了,张好古大概后天到扬州,你们后天晚上就打着迎接钦差大人去的旗号,派你们子侄一辈的人去迎接小阉狗,顺便给小阉狗捐款——每个人捐上一两百两银子,应付场面了事!反正小阉狗也没给你们规定捐款数目,每个人都捐了一次。他还好意思向你们伸手要第二次吗?”

    “可是只捐一两百两行吗?我们扬州盐商树大招风,只捐这么点,怕是说不过去啊?”汪福光担心的问道。李家斌把手一摊,阴笑道:“怕什么?张好古那条小阉狗只是让你们捐款,又没有让你们一定要捐多少,你们每个人捐一万两银子也是捐,捐一两银子还不是捐?”

    “话倒是这个理,可我们捐得太少,张好古又逼着我们多捐怎么办?”汪福光还是有点担心。李家国插嘴笑道:“汪大官人,我真不知道你们到底是怕什么?张好古那个小狗只是一个筹款赈灾的钦差大臣,又不是朝廷派下来的两淮盐法使监察御史。你们就是一两银子都不捐,他又能把你们怎么样?再说了,龙遇奇和刘铎那两个狗官,还不是早被你们给喂得饱饱的了?只要他们不出面逼你们,你们还用给张好古那条小阉狗什么面子?”

    “张好古那条小阉狗是九千岁面前的大红人,要是他向九千岁告刁状怎么办?”一个扬州盐商担心的问道。李家斌大笑,答道:“这就更容易了,我们都打听清楚了,小阉狗张好古这次来江南办差,魏忠贤的侄子魏良卿和外甥傅应星也跟着来了,现在就住在两淮盐法道龙遇奇的家里,你们抢先给魏忠贤的侄子外甥送了银子,让他们帮你们说话,张好古那条小阉狗还敢去魏忠贤面前告刁状不?”

    “好主意啊,就这么办!”众盐商纷纷鼓掌,笑道:“对!宁可把银子送给九千岁的侄子外甥,也绝对不便宜张好古那条小阉狗,便宜那些臭泥腿子!最起码,以后说不定还有用得上九千岁的子侄的时候。”“对,就这么办,明天就让龙遇奇把九千岁的侄子外甥请出来,先把他们喂饱,让他们去收拾张好古那条小阉狗!”

    看到二十几个扬州盐商那副喜笑颜开的模样,李家国和李家斌兄弟也是对视一笑,李家斌又低声说道:“各位掌柜的,不过你们也别太小看了张好古那条诡计多端的小阉狗,他要是琢磨出什么诡计绕开魏良卿和傅应星,说不定就又从你们刮走银子。但你们也不用太怕,你们只要记住一点,对张好古不理不问不见面,他就拿你们毫无办法!他如果主动上门去找你们,或者让龙遇奇和刘铎出面召见你们,你们就这么办……”

    “哈哈哈哈哈,李二公子果然妙计,小阉狗张好古这次肯定得空着手离开扬州了。”好不容易等到李家斌说完,扬州盐商已经笑成了一团。见计议已定,扬州头号大盐枭汪福光这才说道:“好。既然大家已经商量好对付张好古那条小阉狗,那我们也别愣着了,都坐下喝酒吧。对了,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各位,秦淮名妓杨宛杨姑娘也到了扬州,我足足用千两纹银,才把她请到了这条花船上,为我们谈唱她的新曲!”

    “杨宛?就是那位草书冠绝江南杨宛叔杨姑娘?我可是在通州都听说过她的芳名!”李家国惊叫问道。汪福光点头,笑道:“不错,正是杨宛杨宛叔。杨姑娘她可是现在的秦淮第一名妓,艳名之盛,直追当年的秦淮首艳马湘兰马姑娘,卖艺不卖身,能诗词、娴南曲,又善书画,才貌双全,寻常人就是想要见她的芳容一面,也是难如登天啊!”

    “那你汪老官板还等什么?还不快把杨姑娘请出来一见?”李家国拍着桌子大叫道。其他盐商和李家斌也是大叫,“对,对,快把杨姑娘请出来一见,我们都等不及了。”

    “诸位,小女早就已经来了。”屏风背后传出一个清脆悦耳,但不等任何感情的冰冷声音。李家国兄弟一伙人屏息静气中,仕女屏风背后人影一闪,一名怀抱琵琶的青春少女袅袅婷婷的走了出来,十五六岁的年龄,淡红色衣裙,秀丽长发随意披散,婀娜迷人的身段,虽然还没到成熟的年纪,但清淡的朱唇和润红的脸蛋散发着青春的活力,却好象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妩媚而又动人。如果硬要说有什么缺点的话,就是那张俏丽的脸蛋上表情太过冰冷,仿佛冰山一样让人无法触摸,也让在场的李家兄弟和扬州盐商情不自禁的生出一个念头,“这个小美人,如果笑上一笑,那就更好看了。”

    “杨姑娘,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位就是李三才李大人的大小公子。这位是乔承望乔老爷,先朝监生出身。这位是陈地桥陈老爷,扬州城里著名的大盐商……”汪福光迎上前去,依次为杨宛介绍在场诸人。杨宛则是一一点头行礼,轻声问好,好不容易等到汪福光依次介绍完毕,杨宛这才轻轻的说道:“两位李公子,诸位老爷,万福金安,小女新作一曲,名曰《醉落魄》,请两位公子和诸位老爷指点。”

    “好。”李家兄弟和众盐商一边贪婪的盯着杨宛的身段脸蛋,一边大声叫好。而杨宛也不多言,径直坐到了花船台上,抱直琵琶,美目冷然注视前方,冰凉而雪白的手指一抚,弦索一动,宛如玉响珠跃、鹂啭燕语,宛如天籁的歌声也随之响起:

    “春闺春来几许?花明柳暗平分取。空中香乱群蜂舞。翠幄张天,人在深深处。声声又听催花雨,燕莺空惹闲愁绪。衔花早过东墙去。新水芳泥,莫使春风误。”

    歌声清雅,每一句都配了琵琶的韵节,时而如流水淙淙,时而如银铃玎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