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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想衣裳花想容第6部分阅读

,亦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

    当然,董丽娜继续留下来工作,还有一个更隐蔽的原因。

    这一个原因,可能连她自己也不察觉到,是一个她自己也不知道的潜在原因,是她下意识地希望仍有机会与邓浩文在一起,能常常见到他,如果离职的话,也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现在蓝月内的职员,个个都视邓浩文和伊华为一对,正等待喝他们这一杯喜酒呢。

    初时,伊华每周只不过有一两天到邓浩文的家里去教他绘画,以及完成她为邓浩文绘画的那一幅未完成的昼,但后来,差不多每个黄昏与晚上都在邓浩文家里,连假日也是一整天在邓浩文家中度过,一同研究设计。

    邓浩文虽然爱上了绘油画,但仍不忘工作,他答应伊华将她设计的时装加以修改后,然后以二人之名义将新设计的时装推出市场。

    在这一段期间,也发生了一个小风波,那是红模特儿茱迪拿著那一枚打赌得来的钻石指环,到处宣扬是邓浩文送给她的,还不时加以暗示,邓浩文是钟情于她的。

    董丽娜当时曾经说过,茱迪会趁此搞出麻烦事来的,果然不幸言中。

    还好,在圈子中有许多人都知道有这一枚指环,且早巳知道个中来龙去脉,因为那个晚上参加茱迪生日舞会的人不少,而事实上,其中有些人还是有份科款买这枚钻石戒指的。

    所以,无论茱迪怎样招摇宣扬,圈内人,特别是熟悉邓浩文性格的人,都不会相信,大多皆不值茱迪的造谣所为,特别是蓝月公司内的职员,对茱迪这种近乎撒赖的行径大为愤慨,他们认为该登报声明一切,又甚或以法律行动去阻止她这样做。

    对于这些,邓浩文只是一笑置之,认为这是极无聊之事,不值一驳,更无须作任何回应和声明。

    当然,这段小插曲亦不会影响他俩的感情,因为董丽娜已经将此事的前因后果对伊华说明,而事实上,伊华能有机会成为蓝月公司的职员,也可以说是拜茱迪所赐。

    这是一个最理想的写生地点,树木密茂,鸟语花香,一道小溪轻快地流著,小溪旁边绿草如茵,前边是一片田野和掩映在林中的村屋。

    邓浩文和伊华架起了画架,描画著这美丽的大自然景象。

    假日,他俩都喜欢到野外去写生,既可以亲近大自然,又可以写画,而且又可以两人独处,真是一举数得,感情也就进展得飞快,而邓浩文在伊华悉心指导之下,已能全面掌握绘油画之技巧了。

    他们画了一整个上午,然后坐在大树荫下吃午餐,邓浩文将一块漂白的大台布铺在草地上,伊华则从藤蓝内取食的东西,三文治、沙律等,这些东西都是她亲手做的,还用热水瓶载了热咖啡。

    “唔,伊华,你做的三文治越来越美味。”邓浩文一边食一边赞不绝口。

    “你肚子饿了吧?”

    “也许是的,总之味道比不少大餐厅还要好。”

    “你不会吃腻了就好了。”

    “不,只要是你做的东西,永远都是这么美味的。”他认真地说,牵著她的手。

    伊华为之笑了起来:“希望你说的是真心话。”

    “我对你所说的话,全都是真话,并没有半句虚言。”他差不多要竖起三根指头来发誓。

    “唔,那么你是否真的有送一枚钻石戒指给茱迪呢?”伊华乘机问,她是故意为难他的。

    “唉,这件事真的是无聊透顶,难道你真的相信茱迪的话?”他哑然失笑地说。

    “但你并没有正式加以否认。”她故意这样说。

    “我认为这件事无必要正式否认,或作出任何声明,事实上,这一件事的前因后果圈内人士都已很清楚,所以我对茱迪的无聊说话,才不屑去一驳,我也以为你应该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我也听闻过这件事,但这不过是从第三者口中得知罢了,我要你这个当事人亲自对我详细再说一遍。”她半撒娇半认真地说。

    “好,我为了冰释你心中的疑团,我就向你详详细细说出这事的前因后果吧!”

    于是邓浩文将茱迪那一个晚上与朋友打睹的事说出来。

    “无可否认,是我应邀出席她的生日舞会,方才令她赢得那一枚钻石指环,后来,她要将指环即送给我,我自然不会接受,于是她硬要我说出是我将指环转送给她,事情似是很复杂,其实是很简单,我可以向你发誓,我绝无送甚么东西给茱迪,你相信我吧,伊华。”

    伊华这才嫣然一笑,说:“我绝对相信你,事实上,即使你不说,我从你的为人,也知道你绝不会那样做。”

    “既然你已相信我,为甚么又要我再对你说一次呢?”他没好气地说。

    “我就是要你亲口对我说一次,并且要加以否认,我这才安心嘛!”她满意地嗲嗲地说。

    “伊华,你现在安心了吧?”

    “完全安心了。”

    “但我却对你有点不大安心。”这次轮到邓浩文表示有些不满了。

    “你对我有些甚么不安心呢?”她奇怪地问:“你尽管说出来好了。”

    “我对你不安心有两点,且也是要你自己才可以给我解释的。”

    “好,那你就直接说出来好了,我一定也可令你感到安心的。”

    “这就好极了!这样我们才是无所不谈嘛!”邓浩文得意地说:“第一点是你虚报的地址。第二点,就是在外国念美术的高材生,为甚么屈就在我们公司当一名模特儿?”

    “唔,邓浩文,你问很有道理,其实,尽管你不问我,我也打算向你说清楚。”她对于他的问,并不感到讶异。

    “那你为甚么不向我说出来呢?”

    “嗯,这事比你送钻石指环给茱迪复杂得多,而我也不知道如何说起好,既然你终于提出来,我也不妨坦白地对你说。”

    “我洗耳恭听。”

    “邓浩文,其实你问的两个问题,归根结底啊,也不过是一个问题而已,我的中文名字叫林咏淇,我是林大行的女儿。”

    “啊!你是林大行的女儿?”邓浩文又惊又喜,不过还是讶异居多。

    “是的,我是林大行的独生女儿。”

    “你是千金小姐,为甚么来我这里当模特儿,又一直隐瞒身份?”邓浩文疑惑地问。

    事实上,他脑子里也立即联想到林大行一直想收购蓝月时装公司。

    “邓浩文,当你知道我是林大行的女儿,你一定认为我有甚么不轨的图谋了吧?”

    邓浩文点点头,他虽然对她很有感情,但在这一刻仍然起了很大戒心,也许事情来得太突然了。

    “这也难怪你有此感觉的,我之所以来蓝月时装公司求职,的确是听从父亲的指示,但我当时并不知道父亲原来是有意收购你的公司。”她坦白地说出来。“若果我知道他有这样的图谋,我是绝对不会来你这里工作的。”

    “你不赞成你父亲收购我的公司?”邓浩文感到惊异。

    “对于这些生意上的事,我一点也不大感兴趣,何况,他要收购你的公司或要你合作,纯是你们生意上的决定,与我毫无关系,我亦不会干涉,但他却利用了我,令我处于一个很尴尬的地位……”

    邓浩文听她这么说,稍为放心了一点,但仍然不大明白地问:“不要说你是千金小姐,仅是一个艺术学院的高材生,又怎肯来我们公司当一个模特儿呢?”

    听到邓浩文这么问,伊华心里想,要不要说老实话呢?

    不过,她亦明白,若果她不坦白说出前因后果,他的疑惑是不会消弭的,而她亦不希望他心中永远有一个谜团。

    于是,她将她在美国大学里失意的事和盘托出,返港之后终日郁郁寡欢,有时一整天将自己困在书房里,有时一整天浮在泳池里,连自己也不知道当时每天如何度过的,后来,接受了父亲的劝告,出来社会工作以舒解抑郁的心情,于是,便以英文名字作为姓名,以隐蔽的身份来蓝月公司当模特儿。

    “噢,原来是这样的!”邓浩文这才对一切恍然大悟。

    “后来,在公司内听到同事曾说林大行有意收购你的公司,我这才明白我是受到父亲的利用,这令我的处境十分之为难,所以我也一直希望找机会说出我的真正身份,但又担心你会误会怀疑我。”她顿了一顿继续说:“其实,我也不能说父亲在利用我,因为他一直没有要求我为他做任何事。”

    “伊华,你父亲的确是一个商业奇才,他见我不肯和他合作,又不肯将公司出售给他,竟然出动到他这一位美丽的女儿。我真不知道是应该感谢他或是被他深谋远虑所吓伯了,不过,他想不到的是,你竟然会将这一件事坦白地全告诉我。”

    对于伊华能坦白告诉他一切,他感到十分之安慰。

    伊华苦笑了一下,说:“当安迪和东尼知道我的假地址之后,我就知道不能长久地继续对你隐瞒下去了,今天我终于能够说出来,你知道吗,我能说出一切真相来,连自己也觉得轻松得多了。”

    “唔,你的男朋友为甚么会突然移情别恋呢?难道这世上还有比你更好的女孩子?”

    他不能相信有人会因为另一个女孩子而放弃伊华。

    “我也不知道为甚么他会这样做,也许感情这一回事,是不能以常理去猜度的。”

    “你现在还怀念他吗?”邓浩文紧张地握著她的双手问。

    “不!”她坚决地说:“相反,我倒庆幸他转变得这么快。”

    “这也是。”邓浩文点点头说:“而我是应该十分感谢他才是。”

    “为甚么呢?”她不明白地问。

    “如果不是他突然变了心,我又怎会有机会认识到你呢?”

    他柔情蜜意地望著她。

    她听了他所说,也为之甜蜜地笑了起来。

    这时候,她的伤痛早巳烟消云散了,而且还开展了新的爱情乐章,邓浩文又是这么好的。

    “唔,你那一位旧男朋友,他是否知道你的父亲就是林大行呢?”

    “唔,他应该不会知道,因为我从没有对他提及。事实上,我是从不对任何人提及我有这么富有的父亲,这事由我念小学的时候已开始是这样的了,一般人实在太势利了,我不想别人用特别的目光注视我,更不希望因为我是林大行的女儿,而有甚么特别。”

    “伊华,你真是一个很特别而又很有个性的女孩子。”邓浩文佩服地说:“我很感谢上天给我这一个安排,让我有机会遇上你,真的,伊华,我是真心的。”

    他将她的手放到嘴边吻了一下。

    “邓浩文,你不怀疑我身负特别任务,这也令我很高兴。”

    其实,伊华心中一直是有所忧虑的,而这时听到邓浩文这样说,她的忧心也随之一扫而清了。

    邓浩支开心地笑起来,说:“即使你真的身负特别任务,即使你要我将公司出售给你父亲,我也十分之乐意这样做的。”他说得十分之诚恳:“因为你父亲这样做,也是出于一番好意的。”

    但伊华听了,反而不安地说:“邓浩文,若然你为了我,而去做出你不愿意做的事,这是我一点也下赞成的事。”

    “伊华,为了你,我甘愿做任何事,只要你喜欢!知道吗,我你在我心中比一切都重要,我现在立即就跟你回家去见你的父亲,我愿意无条件跟他合作,为他效劳,包括我的公司出售给他。”

    “不,你千万不要冲动,我虽然是他的女儿,但也不想令你啃亏,你以前不肯与父亲合作,自然是有你的理由,又或是条件不符你的要求……”

    “彼一时也,此一时也,”邓浩文笑著看住伊华:“以前我不肯和你父亲合作,主要是不想受他控制,和要拥有自己的事业,但现在既然他是你父亲,那也就无所谓了。”

    他就差点没有说:“将来是一家人嘛!”

    事实上,若然是在成为一家人之后,邓浩文和林大行联手,那就彼此皆可以有更大的发展了。

    “邓浩文,我知道你喜欢有自己的事业和独立性,而我的父亲却事事喜欢指挥和号令一切,这一个矛盾并不容易解决,何况,我不高兴他这一种处事方式,连自己的女儿也蒙在鼓里,将我当作一个傀儡,又或是一枚策略上的棋子。”

    伊华对父亲也有一些不满,主要是她的自尊心和自主性受到了损害,而这一点正是她自小就建立起来,特别是她母亲去世之后,然而她母亲在她十二岁那一年已因病而去世,离开了她,换言之自小她已建立起她的自尊与自主性。

    “唔,其实你的性格也很像你的父亲。”邓浩文笑了起来:“你们父女俩都很有个性,都要独断独行,是不是?”

    “是的,我是独生女,他一直很希望我协助他打理他的大生意。但我对这些生意一点兴趣也没有,而我自小就喜欢艺术,大学毕业之后,他要求我去美国念工商管理,但我去了念美术,他也奈何我不得。”

    伊华得意地笑。

    “伊华,你以为你已战胜了他?”邓浩文问。

    她呆了一呆,愣了好一会才说:“父亲虽然专横独断,但他毕竟是尊重我的兴趣,至少他不得不同意我去念美术,他是疼爱我的,我是他的独生女儿,他不疼爱我还爱谁呢?”她说来满有把握。

    “但你只念了半年。”他指出这点。

    “是孙迪宇误的事。”

    “是这样的吗?”邓告文又反问她。

    伊华的眼睛不禁眯了起来,她的眼睛本来就已很修长,现在眯起来盯著邓浩文,那一种狐疑和诡异的美,令邓浩文有一份惊艳之感,更为之心动又有些吃惊,这的确是一种很特别的感受。

    “你这样说,是甚么意思?”

    “呃,没有甚么……无论如何,我能够认识你,的确是很感谢你的父亲。”他似是扭转了话题,但却又似是话中别有深意。

    她默然的点点头,但随即轻松地说:“我非常高兴能够经过那么多的波折后认识了你,邓浩文,现在主要的问题,是你要教我如何应付我的父亲呢!”

    “你父亲有要求你做甚么事吗?”

    “没有。”

    “他就只不过是要你来我这里做模特儿?”

    “是的,就只是这样,别无其他要求。”

    “那么,你父亲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邓浩文笑著说。

    “但他仍未收购到你的公司。”

    “收购我公司固然是他的希望,但我相信并非是他的最终目的。他要你来我这里工作主要的目的,就是要我们成为朋友,甚至……”邓浩文说到这里,微笑起来,并没有说下去。

    “甚至甚么呢?”伊华故意非要他说下去不可。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父亲是希望我们能相识,相恋,结婚。”

    “但,若果我们偏偏不让他得偿所愿呢?”伊华慧黠地说,而且故意瞪著邓浩文。

    “这……伊华,你为甚么这么说?”邓浩文大为吓惊地说:“这可是你父亲的一片好意,你为甚么要拂逆他的好意?而且我……”

    伊华看到邓浩文急乱得说话也有点不清不楚的那一副模样,也就忍不住哈哈地大笑起来。

    “哈,伊华,你捉弄我!”他开心地将她搂在怀里。

    “不,我不是捉弄你,我们已不是三岁小孩子了,怎能一直任人摆布的呢?我们也应该有自己的主意和主动,嗯,我们要进行一次反击战。”

    伊华眨著那美丽的眼睛,一副小顽童的神气。

    经她这么一说,还有她可爱的顽皮样子,于是邓浩文也被撩拨起了小孩子的心性,也想和伊华同心秘密策划一项共同的行动,给予他俩一次两心更紧扣的机会。

    “伊华,我们要一同反击你的父亲?真的?”他感到兴趣地问。

    “是的,我们要争取回主动权,不能常常由这老狐狸去操纵。”

    “哈,你说你父亲是老狐狸,我一定会告诉他!”

    “你敢!”她瞟他一眼,笑著说。

    “但无可否认,你形容得十分之贴切。”

    “哼,原来你早已有这个看法,你坏啊,只是你没说出来罢了。”

    两人又开心地笑起来。

    东尼戴了阔边的太阳眼镜,坐在汽车里等侯,苦候安迪的电话,这已是接近下班的时间了,大厦大门外汽车像车水马龙般川流不息,有?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