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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世盗明第12部分阅读

遵命,大人!”

    这名矫健的斥候就如同一个矫健的雄鹰,他俯身带动自己的战马扬鞭疾驰而去,留下了一路黄尘。

    龟缩于山中的张献忠终于知道左良玉诸部已经撤军,已在群山中压抑的无法忍受的流贼大军在张献忠率领下再次倾巢而出。

    “终于来了!张献忠!你这个小白鼠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唐琪的眼中冒出jg光。

    沿途的百姓已经提前疏散,而一无所获的贼众前进的速度也非常快,三月二十三ri,斥候第一次与流贼的斥候进行了接触战。

    “大人!督军大人派来了信使!”

    大帐中,几个最高阶的军官在商议着如何与张献忠作战,至于史可法的来信,几人谁也不认同,因为史可法提到可以进山防御,这个建议没有人理会。

    “既然要战就先锋对先锋,我的兵最多!就让我的儿郎们最先出战!诸位将军以为如何?”舍我其谁,唐琪首先舀出自己的建议。

    几个人开始议论,谁都想出战,可惜陈于王兄弟带的兵少,他们显然不够资格,而潘可大一向沉稳老练,加上他的兵也不多,也无法做先锋,兵力最强的许自强与唐琪有着一层亲厚的关系,他没有力争。

    这些张国维的嫡系将领没有怯懦者,在原来的历史上,陈于王、程龙、潘可大等人总计四千余人在酆家店经过了毫无畏惧的浴血奋战,他们慷慨悲歌般的战死于历史上的酆家店之战,许自强仅以身免,蒋若来由于是支援者得以保住了自己的xg命。

    战略部署很快做出,唐琪将派出先锋首先出战。不久,他习惯xg的召集自己百户以上的军官进行军议,其实这仅仅是一个过程,不过这个过程非常重要,唐琪需要的是这些将领养成一个良好的作战习惯,需要他们有这种智慧的积累,这种作战经验的积累无疑会让将领们迅速成长。唐琪的宗旨其实就是不到万不得已让手下将领不要武断的去决定一次作战,要采纳不同而正确的建议,军议的最终决议应该少数服从多数,一个人的智慧永远赶不上集体的力量,大众的决定,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最正确的决定。

    崇祯十年三月二十四ri,清晨,天y沉沉的,给大战前的大别山山脚下带来丝丝的y霾。

    火铳百总阮煦很年轻,他今年仅仅只有二十五岁,他就是这次作战的先锋官。

    阮煦与水营的千总阮骏是同族,他比阮骏进入唐琪的军中好要早,同时,阮煦也是唐琪最近提起来的年轻将领之一。

    两年的时间,阮煦学到了很多很多东西。自他跟随自己的长官唐琪以来,他学会了很多种别具一格的排兵布阵方式,学会了如何用心,用灵活的头脑指挥作战,进入军伍后的阮煦开始读书、识字,并学会了记录自己的心得,学会了训练士兵,学会了如何与士兵沟通。这一切的一切,那个令他尊敬的长官唐琪就是他这些知识的所在源泉。可以说,阮煦就是唐琪按照自己的要求培养的新式嫡系军官。

    一杆唐字大旗高高飘扬,三千五百余士兵组成了一个很厚的横队,表面平静的阮煦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在后方督战。

    这次出战的辅兵统领肖海浚原是舟山中左所的刀盾哨官,他现在担任辅兵营的百总。这三千士兵中有一千名火铳手,两千火铳辅兵,其余的五百人则是刀盾手和少量辎重、斥候,鼓手之类的杂役辅助兵种。这是和普通官军完全不同的一种配置,没有长枪手,也没有弓手,这支军队以后期为主,少量刀盾手只是作为掩护而用。

    三千余舟山士兵所处之地叫鸡公寨,距离唐琪等人驻军的地方有十余里的距离。这是一次诱击战术,也就是说,阮煦将负责对付敌人的先头部队,小股的可以消灭,大队的敌人他必须选择避战,其最主要的目的是让敌人知道自己大军的所在位置,唐琪的最终意图是;他要与张献忠来一次硬碰硬的会战。

    张献忠的贼军是几倍与自己,这样的作战无疑充满危险。史可法很担心,其余的将领也很担心,但唐琪却很淡定。因为他知道张献忠不可能是自己的对手,真正的职业化军队不是明人可以理解的,就是十倍,二十倍其实没有什么区别,在一支已经职业化的杀人机器面前,流寇都是渣,唐琪对这一点深信不疑。

    辰时过半。

    五里之外,双方的斥候骑兵在茅庵山南侧的斑竹岭开始进行接触,舟山斥候队的几个斥候一触即退,而流民军队的几十个斥候开始嚣张的开始追击。

    “敌人斥候距我军还有三里!斥候队在进行追逐战!”

    阮煦挥手:“继续!”

    斥候再次提马狂奔而去。

    追逐战中双方几乎都没有出现什么伤亡,几十个骑马的流民斥候已经距离他们大部队很远,他们紧紧盯着舟山的几个斥候进行着追击。战马在不算宽大的官道上疾驰着,这些战马带起了无数黄尘,突然,那几个明军骑兵斥候绕过一座土丘,消失在土丘的后面。

    一个流民斥候小头目降低了正在疾驰中的战马速度,他大声的开始叫骂:“这些胆小的官狗!龟儿子跑的挺快!”

    几十个流民斥候绕过山丘,眼前一片开阔,但望向远处,渀佛顷刻间,一支黑压压的阵列出现在眼前。

    目测人数,这些官兵虽然人数不算太多,但显然不是几十个斥候可以对付的,流贼的小头目扭过头:“回去禀报!就说有官狗的军队在这里,大概三千人左右,应该是宿松县的主力!”

    已经等了很长时间,流贼的大部队仍旧没有出现。在这等候的时间内,流贼的斥候不断在瞭望,同时,这些流寇的骑兵斥候不停纵马sāo扰着这支官兵队伍,有两个流贼骑兵甚至嚣张的赶到这支队伍阵前的两百步之内,放了几箭之后,见没有丝毫效果,又迅速的退了回去。不久之后,十几名流贼斥候纵马跑到了左翼,可惜,几十名明军斥候迅速出动,他们成功的驱逐了这些sāo扰者。

    等候的时间已经太长,阮煦扭头对着肖海浚不耐烦的开始唠叨:“这些该死的流贼,真祂码慢,这不是诚心耽误我们吃饭吗!别祂码是吓的不敢来了!”

    肖海浚带着玩味的笑容也开始调侃:“阮百户既然饿了,那你就先回去给咱家大人汇报一下,顺便也解决一下肚子的问题,就说流贼已经被我肖海浚的威名吓的不敢过来了!就说这里还有我肖海浚负责指挥,完全可以放心,你就去!”

    “这次的首战之功属于我,你想都不要想!”阮煦呲了呲呀,他继续挑逗肖海浚。

    此时,隐隐约约,北方的地平线上可以看到一条黑线在出现。

    “好了,贼军来了!火铳手、装填手再次检查武器,束盾,做好战斗准备!”

    阮煦停止了与肖海浚的调侃,他抬抬身子望了一下远处。肖海浚继续带着调侃的语气道:“我去后面指挥,阮丛云你要记住,给我的辅兵留点!要不我可与你没完!”

    “老肖说的哪里话?我会给你留几个的,让你的刀盾手去做准备!怎么也得让他们见见血!”

    阮煦的话音刚落,负责测距的斥候大声的再次前来汇报敌军的距离:“报大人!敌军大部据我军一里半!人数约五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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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章小题大做

    “报大人!敌军距我军一里半!”

    阮煦握紧腰刀,他冷冷的看着远处乱哄哄冲上来的流民队伍,这些人的纪律太差了。对列,可以说没有什么队列,阮煦只看到这些人非常的散乱,这么长时间才赶到这里也就毫不奇怪。

    “五千人?欢迎前来送死!”咬着牙,这是自己最希望的一次作战,阮煦在心里腹诽着这支所谓的军队。

    阮煦曾参加过无数次的山地与丘陵的战术演练,他与肖海浚不停的调侃其实是在为自己减轻紧张情绪,第一次真正的进行实战,不紧张不可能。阮煦记得唐琪曾对他说过,调侃其实是缓解内心压力的一种好方法。

    “刷”

    战刀抽出,纯钢的战刀在y晦天气的衬托下,它的寒光更加凛冽,阮煦转过手腕,他静静的看着这把战刀上刻着的三个字“阮丛云”。

    这三个可以使阮煦荣耀一生的字就在他眼前散发着冷冷的寒光,这是唐琪为他取的字,而唐琪当时的话至今在他耳边回响:

    “阮煦,你知道吗?这把战刀不仅仅代表的是荣誉,接过这把战刀,就意味着责任!意味着你必须为手下弟兄们的生命负责,他们既是你的手下,也是你的兄弟!如果你愿意担负起这份责任,就可以接下这把战刀!”

    轻轻抚摸着寒光闪闪的战刀,阮煦回想着自己永远都不会忘记的那一幕一幕。

    “大人!阮煦不会让您失望,永远都不会!”嘴唇蠕动着,阮煦缓缓扬起闪烁着寒光的钢刀。

    “报!敌军距我军三百步!”

    “报!敌军距我军二百步!”

    测距手在不停的回报着敌军的距离,“放面甲!”阵营后传来阮煦的命令声:

    不知什么时候,所有的士兵都已戴上了一个圆圆的铁盔,整齐划一的金属的撞击声传来,所有的军官与士兵迅速的放下了自己的面甲。这种战盔的做工非常简单,它只是一个普通的圆顶盔,顶部光秃秃的毫无美感。铁盔没有任何装饰物,但密密麻麻三千余铁盔组成的阵营却在透出它金属的特有凝重感,也显露出这支军队有着相当的战斗力。

    流贼的先锋总算有了些最基本的战法,稀稀拉拉的百余名弓手出现在流贼队伍的最前面,流贼的斥候和一部分骑兵开始在两侧迂回进行掩护。

    测距手继续大声汇报敌军的距离:“敌军距我军一百五十步!”

    “一百三十步!”

    “一百二十步!”

    阮煦静静的看着流贼队伍前面的弓箭手越来越近,他高高举在空中的手青筋已经暴起。这些流贼的队伍显然很谨慎,速度并不算快,当测距手数到一百二十步的时候,阮煦面无表情的下达了一个命令:“跪礀!”

    顷刻之间,除了保护两翼的骑兵与后面的军官,这支官军队伍整整矮下去了一截。出现在流寇面前的是一个小型盾牌镇,流寇的眼前只剩下了一个矮矮的阵线,流民的弓箭手在前进的过程中明显的出现了一顿,这种情况显然他们从未经历过。

    一个身着半身甲的流贼头目在弓箭手的后面挥刀大声下着命令:“他们没有炮,怕什么!继续往前,那些火器打不远,都给我靠近了shè!”

    “一百一十步!”

    “一百步!”

    这时,随着测距手的报数声,流民的弓手停了下来,可以清晰的看到,他们开始张弓搭箭。

    一百步的距离,除了训练有素的强力弓手,普通弓手在这个距离上的威胁非常有限,阮煦非常清楚这一点,他仍旧面无表情的站立在那里,高高举着自己的战刀。

    几支无力的箭首先轻飘飘的shè了出来,距离阮煦和长盾组成的阵线很远很远

    阮煦曾清楚的记得唐琪亲口给他们这些军官说过,要战胜站稳脚跟的舟山士兵,最佳的方法是集群式火炮的攻击,或者是以五倍以上的强力骑兵进行冲击。而且,前提必须是己方没有掩体和城堡的庇护,而且这些骑兵必须是不畏死的强大骑兵才有可能。这样的集层线型步兵阵列,对于所有步兵都是噩梦,在野战中,只要己方站稳脚跟,敌人没有十几倍以上的敢战步兵兵力,根本无法撼动。

    “向前!继续向前!这些官狗都是缩头乌龟,不用怕他们!靠近了shè他们,他们的又火器打不远,怕个鸟!”虽然从未见过官军这样的战斗方式,但那个身穿半身甲的流贼头目仍旧挥舞着刀继续下达着前进的命令。

    “九十步!”

    “八十步!”

    “七十步!”

    阮煦身边的测距手继续大声的在汇报敌人的距离,流贼的弓手前进的速度依然很慢,他们畏畏缩缩的放着箭,不断的有箭shè向舟山的军阵方向,但仍旧没有丝毫威胁,有几支箭渀佛树上落下的枯枝,飘飘然的落在长盾之前。

    天时地利人和,预定的战术,无数次演练过这样的对战,没有任何失败的理由,阮煦已经睁大了双眼,两腮的肌肉显露出紧绷绷的线条。

    贼军的步卒在跟上,稍稍有些紧张的阮煦终于下达了命令:“持续shè击开火!”

    当阮煦狠很的劈下战刀的一瞬间,身后的战鼓声瞬间急促的响起。

    沉闷火铳声响起,而且不绝于耳,硝烟顷刻间弥漫了整个长盾组成的阵线,一大团长形迷雾笼罩了这些舟山士兵。

    足足还有近七、八十步的距离,那个挥刀指挥弓箭手的流贼头目无比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右胸,无法理解,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身上穿的这个半身甲是他在一个官军将领的身上扒下来的,可以说,这种制式的明军将军铠防护力绝对没有问题。令他不可理解的是,这么远的距离竟然被弹丸轻松击穿。

    已经看不到来敌,阮煦的眼前一片战场的迷雾,胯下的战马很不适应的在原地不停踏步,显得有些焦躁。阮煦瞪大眼睛看着流贼来的方向,但硝烟阻隔了他的视线,什么也看不到只听到了火铳声

    一阵暖暖的chun风吹散了硝烟,眼前呈现出一片清明。

    阮煦的脸上露出微笑,他横着向右挥舞了一下战刀。

    这是停火的命令,鼓声停了下来,几乎就在同一时间,火铳声也停了下来。火铳手们仍旧对着敌人的方向架着装填好的火铳,他们身后的装填手正单膝跪地在继续按照范规一左一右配合着装填火铳。

    前方已经没有了那些流贼弓箭手,因为,不仅是他们倒在了地上,就是身后的步卒同样受到了波及。

    倒地的那些流贼士兵仍旧有人在蠕动、翻滚,显然被火铳击中的滋味很不好受。这次作战胜的太简单了,阮煦鄙夷的撇了撇嘴:“你码的!小题大做了!”

    几百步之外,几千人的流贼大军愣了片刻,就在顷刻之间,这几千人的队伍竟然一哄而散,调头就跑。

    “火铳手上铳刺!骑兵准备两翼掩护追击!”阮煦几乎用自己全部的力量大喊着下达了追击命令:

    崇祯十年三月二十四ri,巳时三刻,阮煦、肖海浚部三千余官兵,击溃流贼大军先锋五千人,阵斩敌军大小头目十二人,斩贼众一千九百一十七人,俘二百二十六人。

    所部三千舟山将士,重伤两人(斥候摔下了马),轻伤三十三人,无一阵亡。

    第53章矜持的史可法

    舟山的军队退了回来,报上了斩获,让许自强、陈于王等人非常不解的是,他们除了带回俘虏,竟然没有带回首级。

    “都是银子!哎红尘你还是我派人去!”许自强有些无奈,他总不能让这些舟山士兵再跑回去割首级,现在,也只能他派人去了。

    唐琪不是不知道这种规矩,而是他不愿意让自己的士兵参与这种无谓的事情,他总不能说割首级会影响士兵的战斗力。

    “诸位大人!督军大人来了!”

    已经得到首战大捷消息的史可法终于在白崖寨按捺不住了,他干脆跑了回来。

    史可法跑得很快,他一直在为战局担心,所幸他回来后看到了首级与俘虏,这让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红尘果然练得好兵!骁勇善战!果然骁勇善战!”史可法的赞赏没有什么敷衍的成分,因为战果就在面前,赞扬几句之后,他开始详细询问唐琪这次的作战情况。

    唐琪回答的很简单,简单的史可法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就这样?如此简单?”史可法终于开口:

    “督师大人,这是战阵,就是一个战阵而已!再就是火铳,火铳发挥了威力!”

    “我去看看你的火铳!”史可法终于想起来,这些舟山来的官军带有很多的火铳,只是他没有特别在意:

    参加战斗之后的舟山士兵正在休息和保养武器,一大群军官跟在史可法的身后直接进入了营地。

    “这是鲁密铳,好像都是鲁密铳,督军大人!”潘可大双手平端着一只火铳递给史可法:

    “鲁密铳与鸟铳有何不同?”史可法接过火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