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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宫第23部分阅读

    你分析得很有道理,不过,你忘记了,刚才要不是多亏我的小厮,我已经随我的马儿一起掉进深沟里去了!”萧绾不为所动,一针见血地反驳了季芬芳的话。抬手示意她让开道路。

    可季芬芳不愿意让萧绾和沈醉墨就这么走了,故意装作没有看到萧绾的示意,不肯让开道路,把目光转向一边作深思状的盛清让:“清让师兄,你来劝劝这位公子。他为了个小厮居然不顾自己的安危,实在太傻了!”

    “有你傻么?”盛清收回思绪,严厉地瞪了季芬芳一眼,直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把她从马背上给拽下来,伸手点了她身上的|岤位,令她既说不出话来,也动弹不得。

    原本,他跟萧绾只是萍水相逢,觉得萧绾的父母亲是他心目中的大英雄,才会在上午出手帮助萧绾的;后来,萧绾下山那时候,他潜意识里不放心,想陪着萧绾,也只当是因为萧绾父母亲的缘故,爱乌及乌;直到不久前,眼睁睁看着萧绾被季芬芳逼得差点掉入深沟的那一刻,他才意识到,他是喜欢上萧绾了!

    因为,那一刻,他清楚地感到自己的心传来了一阵撕裂般的阵痛!

    要知道,他不是未经历过生离死别的,以前,他跟着师兄弟们一起外出历练时,曾经数次面对过跟师兄弟们生离死别的情况,可那时的他,虽然很难过、很难过,却绝对不会有这种心像撕裂般阵痛的感觉。

    之前,由于已经认清了自己的感情,不想让萧绾不开心,他才会耐着性子劝说季芬芳向萧绾道歉,骨子里,对于季芬芳害得萧绾差点掉沟里的事,他其实还是有些耿耿于怀的。

    现在,眼看着萧绾明明有心留下,季芬芳却因为肖想着沈醉墨,在被沈醉墨拒绝后,故意逼萧绾,迫使萧绾不得不做出抉择,跟沈醉墨一起走,他心里对季芬芳更加生气,怎么可能还会帮着季芬芳来为难萧绾!

    为了避免在接下来的一路上,季芬芳会借故再次为难萧绾,他慎重其事地把季芬芳交给旁边的一位师弟,认真叮嘱:“我仔细想了想,觉得师妹性格很不谨慎,容易得罪人,扮成金蝶谷少谷主的样子去京城实在太危险了,不说狗皇子和什么归德将军的手下有可能会找上她,单说她不小心招惹到京中的达官贵人,也是很棘手的事,到时,万一出了什么事,我们都难辞其咎,麻烦师弟你还是把她带回东阳山吧!”

    “是!”季芬芳不谨慎、得罪人的特点有目共睹,盛清让的这位师弟完全认同盛清让的看法,当即把季芬芳抱到自己的马背上,带着她快马加鞭地离开。

    盛清让待他们的身影远去后,指了萧绾,回头一本正经看向剩下的六个师兄弟:“各位师兄、师弟们,我之前已经答应过这位公子,要护送他进京,因为师妹的缘故,才爽约,现在师妹回去了,我打算兑现自己的约定,假如你们也有兴趣随我一起护送他,我们现在就准备一起出发,假如你们没有兴趣随我一起护送,我们就暂时在这里作别吧!”

    盛清让的师兄弟们平时都是跟他一起行侠仗义的,根本没打算跟他分开,互相对看一眼,由其中一个宣布结果:“我们愿意随你一起护送那位公子进京!”

    “好!”盛清让朗声赞叹一下,目光中微不可察地掠过一抹狡黠之色。

    其实,他了解师兄弟们的个性,早料到他们会跟自己一起走了,否则的话,也就不会只安排一个师弟护送季芬芳回东阳山。

    他转头看向萧绾,目光注意到萧绾背后的沈醉墨和萧绾跟沈醉墨共骑的那匹马,下意识皱了皱眉,特意指着季芬芳留下的那匹马,提醒萧绾:“这是我家的马,不认生,我现在把它送给你,作为我师妹害死你那匹马的补偿。”

    “好的,谢谢你!”萧绾目光一亮,喜出望外。

    她平时习惯了自己一人独骑,之前,因为被季芬芳把自己的马害死的缘故,不得不跟沈醉墨两人共骑,无论是心理上还身体上都感觉怪不自在的,刚才,看到季芬芳人被送走,却留下了马,正准备找盛清让讨要呢,现在,盛清让能主动提出来给她,正合她的心意。

    翌日上午,萧绾和盛清让、沈醉墨等人经过阮州蝴蝶谷。

    虽然不远处的两边群山上偶尔有飞鸟鸣叫,前面的谷中山道上偶尔窜出一两只野鸡或者小兔子,一切都显得很正常,可是,不知为什么,入谷以后,萧绾居然感觉谷两边的山林里隐隐散发着浓重的肃杀之气。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萧绾心里很讷闷,下意识放慢马速,从行囊里掏出一个望远镜,侧头往两边的山林深处好奇地观察。

    与此同时,盛清让和沈醉墨在入谷以后,也感觉到了谷两边的山林里隐隐散发着浓重的肃杀之气。

    其中,沈醉墨跟萧绾一样,放慢马速,也侧头往两边的山林深处好奇的观察,盛清让则直接纵身掠进左边的山林,在里面的树下、草丛中仔细地查看。

    过了一小会儿,萧绾透过望远镜,发现左边山林里的草丛中有一根疑似鹰身上的尾羽,她指了那根尾羽,提醒正在那附近查看着什么的盛清让:“盛公子,那边草丛中有一根尾羽,不像是普通的羽毛,像是箭尾常用的鹰身上的尾羽,你去拣起来看看吧!”

    “好……”那根尾羽所在的位置距离萧绾至少也有近两百多米,又是掉落在草丛中,盛清让现在隔着四、五米的距离,尚且只能看到一小截指节长的尾羽,可萧绾凭着手上的那个长着两个奇怪圆筒状的东西,居然能够从两百多米远处清楚地看到,并看出来像是鹰身上的尾羽,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他怀着惊讶的心情,大步走到那处草从边,伸手从里面拣起那根足有半尺来长的尾羽,认真一看,目光中立即露出无比震惊之色,如实大声告诉萧绾:“这的确是一支用在箭尾的鹰尾羽。”

    111 变故(二)

    “哦,照这看来,应该曾经有人在这里射过箭。”,萧绾蹙眉略想了想,提醒盛清让:“像这样靠近路边的低洼山林,不会有多少像样的猎物经过,倒是适合埋伏、袭击,我怀疑那支鹰尾羽不是猎人留下的,而是弓箭手在这里杀人后留下的。你可以看看那周围一大排树下、草丛里有没有被箭头射穿地面的痕迹和人受伤留下的血迹!”

    “好!”萧绾的提醒很有道理,盛清让当即仔细在周围查看起来。

    不久,沈醉墨突然指着右边的山林深处,告诉萧绾:“公子,我发现那里陆续飞进去好几只乌鸦,且都是只进不出,实在有些奇怪,你快拿你手里的东西好好先生看看吧!”

    “嗯!”萧绾听得来了兴趣,马上转头把望远镜对着沈醉墨所指的方向,认真查看。

    很快地,她就发现了沈醉墨口里那些乌鸦的踪迹。

    它们正在右边山林深处一个微微隆起的巨大崭新土包上徘徊低飞,不时还俯冲进土包里喙咬。

    她觉得讷闷,随机应变的把望远镜对准了那个巨大崭新土包。

    没想到,也就在这个时候,那些乌鸦仿佛有了什么特别的发现,一起约好了般,突然同时“啊”地尖叫一声,不停地飞快俯冲进那个巨大崭新土包的西北角处喙咬牙。

    她更加讷闷,随机应变地把望远镜又对准了那个巨大崭新土包的西北角处。

    一次、两次、三次、四次、五次……

    随着那些乌鸦们的同时喙咬,西角处的土包被喙出一个碗口粗、一尺深的窟窿,并且,在不久之后,所有的乌鸦们都突然各自喙咬出了一口口新鲜的、带着布片的血肉!

    她大吃一惊,忙指了那里,吩咐沈醉墨:“那里有一个很大的崭新土包,那些乌鸦们从土包的西北角咬出了很多带布片的血肉,我怀疑那里新埋了不少的人。乌鸦们咬的是人肉,你过去看个究竟吧!”

    沈醉墨俊脸一红,结结巴巴地回答:“我……我不喜欢看到尸体,要不。刚才就会自己直接进去查看,而不是提醒你拿你手里的东西去看了!”

    “哦,原来你也对尸体心时犯忌讳呀?”萧绾自己就是这么个人,完全理解沈醉墨的心情,不仅并没有怪他,还安慰地看他一眼,老实告诉他:“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我跟你一样,甚至还更严重,因为。我要是当天杀过人,或者知道睡觉的地方附近死过人,晚上必须得身边有人陪着壮胆才能睡得着,不然,会老做恶梦。睁眼到天明!”

    “哦,我其实也是这样,”沈醉墨目光一亮,把萧绾引为知音,投桃报李地也安慰看她一眼,无比诚恳地表示:“以后我们要是不得不杀人,或者知道睡觉的地方附近死过人。晚上我都陪着你,我们互相壮胆。”

    “行啊,谢谢。”萧绾爽快地同意。

    这一路上想要兵不血刃地抵达京城,应该不太可能,她到时晚上睡觉还真是需要沈醉墨给陪着壮胆呢!

    不过,眼下。既然沈醉墨也不敢去看巨大崭新土包里的尸体,那么,想要知道个究竟,就只有找在场的六个盛清让的师兄弟们帮忙了。

    她看向他们,试探着问:“请问几位大哥。你们可以帮我去看一下那里是怎么回事么?”

    “当然可以!”其中一个盛清让的师兄弟代表其他人,毫不犹豫的回答。

    刚才,他和其他师兄弟听到萧绾与沈醉墨的对话后,都对右边山林里面那个存在被乌鸦们咬出疑似人血的巨大崭新土包很好奇,早就低声商量好要一起去看个究竟了。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同时纵成跃入右边山林深处,掠到萧绾所说的那个巨大崭新土包边,先看了下巨大崭新土包西北角窟窿里的东西,然后,互相低声商量一下,退后两步,同时运起功力,伸掌“嘭”地一声,劈开了那个巨大崭新土包。

    立刻,原本掩盖在巨大崭新土包下一个土坑中的四、五十具玄衣蒙面人尸体给暴露了出来。

    他们都吃了一惊,纷纷随手从附近的树上用剑斩下树枝,削成米多长的木棍,拿了去挑开那些尸体,仔细查看每具尸体身上的伤势和随身所携带着的东西。

    结果,他们发现,这些尸体都很新鲜,有好几具还带着隐隐的余温,并且,所有尸体身上的伤势都一样,全部是被人从后面一箭穿心而死,所有尸体随身所携带着的东西也一样,分别是一把剑、一张弓、三十支箭、一块青铜制的令牌。

    他们的神情立刻变得凝重了起来,互相商量一下,只从中拿了一具尸体身上携带着的东西,把所有尸体重新用木棍挑回原位,走到刚刚运功劈开的那堆巨大土包跟前,退后两步,同时运起功力,伸掌“嘭”地一声,把那堆巨大土包仍劈回到土坑上方,掩盖住那四、五十具玄衣蒙面人的尸体,然后,一起回到萧绾身边,把他们带出来的东西交给萧绾看,同时,把他们所发现那些尸体身上的伤势情况也讲给萧绾听了一遍。

    萧绾在他们进入右边山林深处时,就一直用望远镜在紧盯着他们的动作,心里其实已经有了底。

    她一边认真倾听他们的话,一边仔细翻看他们带出来的东西,并特意把其中一块青铜制的令牌拿在手上好好看了看,无比惊讶地指着令牌上的字,告诉他们和沈醉墨:“这是因由门的令牌,看来,那些被人射杀的玄衣蒙面人都是因由门的人,而且,因为他们是刚死不久,且被人从后面一箭穿心而死,说明他们原本应该是在不久前埋伏在这里,试图袭击要经过这里的某位或者某些像我们一样的路人!”

    “嗯,应该是这样的。”,盛清让的师兄弟们都深以为然,纷纷点头,其中,一个高个子还特地指出:“就我所知,因由门门风清正,一向以出卖消息为生,并没有干其它什么营生,现在,发现他们居然会暗地里居然组织杀手埋伏、袭击人,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看来,因由门远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是呀!”萧绾受到启发,深有感触地附和了一句。

    她记得很清楚,许宇谦曾经亲口告诉过她,自己就是因由门的门人之一,还颇得因由门门主的器重,现在,因由门暗地里组织杀手埋伏、袭击人,也就意味着许宇谦作为其中的门人之一,要么不知真相,被门主给蒙蔽、利用了,要么知道真相,在姑息养j或者同流合污——不对,许宇谦本人聪明、睿智,又有着许仲昆那么狠毒、狡诈的父亲,又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因由门的门主给蒙蔽、利用呢?只怕还是知道真相,在姑息养j或者同流合污!

    她郁闷地咬了咬唇,接着往下细想。

    昨天上午,在英雄塔下射杀她和瑾州官民的,也是一批玄衣蒙面人,当时,因为她已经根据第一个出现的玄衣蒙面人的行为特点,认定他们是许仲昆的人,又急着赶路进京,倒是忘了特意去查看那些玄衣蒙面人身上的物品,现在看来,那些玄衣蒙面人跟这些玄衣蒙面人着装相同,又都带有弓箭,还除了当时被她用手雷炸死的之外,剩下的又都是被人从后面一箭穿心而死,只怕除了是许仲昆的人,还跟这些玄衣蒙面人一样,是从因由门出来的!

    同样的道理,这些因由门的玄衣蒙面人跟那些玄衣蒙面人一样,只怕也是许仲昆的人!

    综合推断,许仲昆跟因由门之间必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要么他其实就是因由门幕后的主人,要么因由门幕后的主人是他的亲信或者关系极好的合作伙伴。

    而许宇谦,处在这样的因由门里,到底是不是她表面所了解的那个许宇谦了呢?

    还有,这里是她进京的必经之路,而跟许仲昆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因由门门人恰好今天在这里设伏,现在看来,十之是为了袭击她。

    只是,昨天上午,有人帮她悄然以从后面一箭穿心的手法射杀袭击她的玄衣蒙面人,今天上午,又有人帮她悄然以从后面一箭穿心的手法射杀准备袭击她的玄衣蒙面人,如此相似的手法,极可能昨天上午和今天上午帮助她的是同一个人!她昨天上午还以为这个人要么是身份尴尬见不得光,要么是个极端高傲的人,就喜欢让别人欠着自己的人情,好在一边偷偷享受眼睁睁看别人陷于百思不得其解中的快感,如今,倒是更怀疑这个人是因为与许仲昆或者因由门有很大的积怨,或者反对许仲昆或者因由门的做法,才特意故意出面搞破坏的了。

    想到这里,她豁然开朗,心里感到轻松不少,没要再继续想下去,抬头看向不知何时回到路上来的盛清让,好奇地问:“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112 戏弄(一)

    盛清让把之前萧绾安排他拣到的鹰尾羽交到萧绾的手里,神情凝重地回答:“在那边周围一大排树下、草丛里有许多被箭头射穿地面的痕迹和人受伤留下的血迹,其中,箭头是朝着路边这个方向斜射在地面的,人受伤留下的血迹则是飞测在朝着路边这个方向的树上和草丛中的,估计情况跟我师兄们刚刚在右边山林里得到的结果差不多,是有杀手在左边的山林里埋伏着,试图袭击要经过这里的某位或者某些像我们一样的路人,却在不知不觉间被另一拨人以从后面一箭穿心的手法给射杀了。”

    “嗯,你分析得得对。”萧绾赞许地看了盛清让一眼。

    她脚下的路位于两边山林之间,最适合左右埋伏、夹击,刚刚盛清让的师兄弟们发现右边的山林里有四、五十具玄衣蒙面人的尸体时,她其实就已经料到左边山林的情况必定也差不多了。

    为了进一步证明心中的推测,她拿着望远镜看向左边的山林深处,往跟刚刚埋葬右边山林里那四、五十具玄衣蒙面人尸体相对应的位置查看。

    果然,很快地,她就发现那边也会一个像右边那样的巨大崭新土包,而且,此时,正有好几只乌鸦正在绕着那个巨大崭新土包徘徊低飞。

    萧绾估计刚刚应该是盛清让在那边查看,才令那些乌鸦藏起来了,否则,这个时候,那些乌鸦应该跟右边山林深处那些乌鸦一样,已经把巨大崭新土包给喙出个窟窿,尝到里面的新鲜人肉了。

    唉,生命诚可贵,在这个充斥着阴谋和杀戮的时代生活,不知什么时候就要么面对看到别人被人谋害的惨状、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