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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北游第107部分阅读

    效忠。

    “魔主大人这口闷气是要出的。但怎么出?如何出才有利?”猪哥亮狡黠地眯起眼,“您与其出头趟红尘天的浑水,不如在魔刹天,找一个打击的目标。”

    “让楚度后院起火?这倒是一个法子,但要做就做得干净利落,不能留一个活口,落下话柄。鲲鹏山是不成的,否则傻子也猜得到是我下手了。”

    “留守魔刹天的妖军,主要驻扎在各处天壑。他们数量众多,也不方便下手。”

    “你既然有了主意,干脆点说出来吧。”

    “柿子,要挑软的捏才行。”猪哥亮的招风耳用力扇动了几下,缓缓吐出两个字。“花田。”

    数日后,我带着猪哥亮一路东行,先回到了鸠丹媚所在的山谷。

    满山葱茏草木中,我一眼望见了崖顶孤零零的木屋。

    灿烂的日辉斜照,岩石明亮,逆光的木屋反倒显得一团黝黑。简陋的屋梁在山风中轻轻晃悠,声音单调而寂寞。檐上生了一层幽绿的苔藓,在阴影里沉默。

    鸠丹媚坐在屋顶,仿佛变成了木屋的一部分,背着光,她安静得像一片暗淡的剪影,剪影比苔藓更寂寞。

    我心中忽然涌起一阵强烈的愧意。我解开了鸠丹媚身体的刺衣咒,却在她的心里,种下了另一种咒。

    同样是不死不休。

    猪哥亮识相地退后,隐入丛林。

    我慢慢走上崖顶,迎上鸠丹媚的目光。整个山谷,只有她的眼睛还停留在萧索的冬季。

    “我回来得不算早吧。”我凝视着她,短短一瞬间,仿佛有无数只伽灵鸟拍打着闪耀的翅膀从她眼中飞出。

    “也不算晚。”鸠丹媚蓦地爆发出一声尖叫,笑靥如花扑向了我。

    衣帛的撕裂声,唇齿的吸吮声,木梁摇晃的嘎吱声,交织在夏日炙热的午后。我近乎粗暴地吻着鸠丹媚,双手像是要使劲搂断她的腰肢。她疯狂地回应着我,死命扭抓我的背肌,犹如天雷勾动地火,胴体g情扭动。

    撕开肚兜,我将她大力按倒在屋顶,分开了健美弹性的大腿。此刻只有最原始的动作,才能发泄我心中感受。咬了一下我的肩膀,鸠丹媚挣脱开来,望着我不解的表情,她吃吃笑着,双臂搂住我的脖子,反跨骑在了我的腰间。

    “小色狼,这次人家要在上面。”她滑腻的舌尖灵活挑动我的耳垂,美目炽热喷火,蝎尾像蛇一样向我的双腿间钻入。

    刹那间,两人的情欲犹如火山爆发,恣意宣泄。动作许久,鸠丹媚狂呼一声,香汗津津地瘫软在我身上。

    我轻轻喘息着,享受暴风雨过后的满足宁静。“一年多来,你一直等在这里吗?”我重重拍了一下鸠丹媚翘起的丰臀,指尖戏谑地滑入湿濡的臀沟。

    她娇嗲地“嗯”了一声,香臀轻摆:“我都快变成乌龟了,成天缩在这里,也不敢打探你的消息,生怕听到什么不测。有好几次,我走到山外,又跑回来了。心想万一你今天回来,岂不是错过了?”

    “如果我不回来呢?一直这么等下去吗?”

    “你要是真的死了,我会把自己送给别人。谁能替你报仇,我就送给谁。”鸠丹媚露出一个妖艳妩媚的笑容,“等他替你报了仇,我就杀了他。也算对得起你这个小冤家。”

    我心头剧震,半晌说不出话来。

    “你知道的,尝过我滋味的男人,很难拒绝我的。”她贴耳腻声,风情无限。蝎尾缠绕着我的下体,兀自战栗不停,个中销魂处难言其妙。堪称任何男人梦寐以求的床上恩物。

    “别犯傻了,那会比杀了我还难受。”我不满地坐起身,穿好衣服,随口道:“要不你就好好活着,要不干脆一起死,做一对同命鸳鸯算了。”

    “你是不是又要走?”鸠丹媚怔怔地问。

    “我会带你一起走。”我望着远方,夕阳西下,裸露的山岩镀上一层耀眼的金光。

    “说话要算数。”

    “嗯,我们一起走。”

    “我是说,做一对同命鸳鸯。”她饱满的嘴唇贴上我的脖颈,湿润抖索。

    我心里一颤,抓紧了鸠丹媚的手。

    落日渐渐沉落,隐没到群山背后。木屋浸入暮色的温凉,天色苍茫得像要坠落下来。

    “好,说话算数。”我搂紧了怀中火热动人的肉体,用力吻去。

    唇舌交缠,像幽冥的火焰燃烧,烈日下的寒冽冰块,无论是冷,是热,都已深入骨髓。

    一起沉沦吧,不死不休。

    浓重的山影将我们拥抱的影子一点点吞没。

    无论是对楚度,还是鸠丹媚。

    又或是其他依附我们的人、妖,谁也无法在这场争斗中幸免。

    仰天长啸一声,我运转体内的生死螺旋胎醴,召唤山魈。

    虽然山魈们分散在魔刹天各地,但通过生死螺旋胎醴,我可以遥遥感应到他们的位置,掌控他们的意念。

    第二天一早,便有山魈路路续续赶来。半个月后,投聚于此的山魈达到了十万之众。除了我最先收服的一万名山魈,其余都是它们新收的小弟。相比之下,这九万名山魈不如人意,虽然间接习得了我的神识气象术,但没有吸入生气,始终无法进化。

    “想不到魔主大人手上藏了一支奇兵。”猪哥亮赞叹地望着崖下,山魈们黑压压地跪倒了一片。

    “比起楚度千万大军,这点数量根本不算什么。”我随意点了一个山魈上前,将生死螺旋胎醴打入它的体内。这些天,我一直苦思如何进一步提升山魈的实力。比起生气,生死螺旋胎醴更胜一筹,理应能令山魈再次进化。

    生死螺旋胎醴入体,山魈并没有像我想的那样,凭空消失。而是发出甜美的呻吟,靛蓝色的皮肤慢慢转成了苍绿色。蓦地,山魈浑身一抖,浓密的黑纹迅速爬上皮肤。山魈连连惨叫,像一摊烂泥颓然倒地,顷刻之间,山魈烟消云散,融化得连渣滓都看不见。

    “魔主大人神功盖世,竟然将他送到了万里之外。”猪哥亮察觉出了不对劲,抢先掩饰道。

    我苦笑一声,“送”字倒也没说错,只是并非万里之外,而是黄泉天。连续点了十多名山魈,我一一试验,尝试着运用生死螺旋胎醴之法。对山魈来说,碧色的生胎醴是大补品,幽黑的死胎醴类似毒药,想要帮助它们进化,我就必须把生死螺旋胎醴拆开。

    生死螺旋胎醴像一道飓风在内腑旋动,我开始将意念一分为二,分别投入生胎醴与死胎醴,加以各种操控,以观效果。我忽然发觉,当生胎醴旋转加快,死胎醴旋转放慢时,碧色的生胎醴会聚集到飓风尖上,幽黑色的死胎醴则会慢慢退到飓风尾部。

    不到半个时辰,数百山魈在我的试验下丧生消失。许多山魈不安地马蚤动起来,一万名进化山魈连喝带骂,强行压制,它们才老实了一点。

    到底还是吸收生气的山魈忠心。我愈发坚定了要让山魈吸取生死螺旋胎醴的念头,只有如此,它们才能唯我是从,成为坚定不移的死忠部属。

    “你过来!”我抓壮丁般又叫上来一个山魈,它战战兢兢地看着我,两腿直打哆嗦,不敢上前。

    “还不快谢谢魔主大人的恩典?”猪哥亮一把将山魈推至我的跟前。我赞赏地看了他一眼,飞猪妖腹黑心细,的确是难得的权谋人才。

    生死螺旋胎醴在内腑运转数周,我按住山魈,沉思片刻,忽然加速转动生胎醴,竭力放慢死胎醴。当生胎醴旋转到极速,死胎醴几乎旋转停滞时……

    “轰!”生死螺旋胎醴骤然变化,螺旋飓风化作正反双向,生胎醴顺势向右急旋,死胎醴呈逆势向左急旋,因为旋转方向相反,生死螺旋胎醴分别聚集两头,生胎醴旋向飓风前半部,死胎醴则旋向后半部,黑碧双色渐渐泾渭分明。

    “成了!”我心中狂喜,生胎醴化作一道碧绿色的旋风冲入山魈体内。

    山魈双眼发直,全身如遭电击般痉挛,状若癫狂。片刻后,它忽地眉花眼笑,张开大嘴,“咿呀呀”地唱起了甜美动人的山歌。碧绿的色泽霎时爬满全身,皮肤犹如滴水翡翠,隐隐透出晶莹的光亮。额头钻出一根螺旋形的犄角,足有数尺长,一团碧色的龙卷风从山魈足下生出,高速旋转着托起山魈,飞向高高的夜空。

    十万山魈齐齐发出震惊的大喊,个个仰着头,羡慕地盯着有史以来第一个会飞的同类。繁星满天,山魈笨拙地驾驭龙卷风,在空中歪歪斜斜地飞翔。星光像闪烁的波浪溅开,山魈口中发出畅快甘美的欢叫。

    与此同时,我与这个山魈之间也建立了一种玄妙的联系。只要我旋转体内的生死螺旋胎醴,它必然会生出感应。借助螺旋飓风,我可以将生胎醴从它体内剥夺,也可以将死胎醴植入它体内。我甚至可以把它吸入内腑的生死螺旋胎醴中。山魈就像我播出的种子,它的生死悲喜,取决于我的一念间。

    “信我道法,得我自在。”俯视虔诚膜拜的十万山魈,我声如龙吟。生死螺旋胎醴双向旋转,生胎醴螺旋般透射而出,在半空激溅成翠碧的光雨,洒向山魈。

    山魈一个接一个开始进化,巍峨化山岳,浩荡变江河,缥缈生烟雾,迅疾成风云……进化得千姿百态,无奇不有。一道道碧绿的龙卷风腾空而起,犹如浩瀚交织的苍穹灵藤,无数山魈在星光下欢畅高歌。

    “信我道法,得我自在。魔主大人还真会装神弄鬼地哄骗人,也只有这些傻乎乎的山魈才会信你的鬼话!”鸠丹媚从背后搂住我,在耳边腻笑。

    “会相信的。北境所有的人、妖,迟早都会相信。”我傲然道。

    第二百七十四章 火焚花田

    艳阳高照,花田姹紫嫣红,仿佛绚丽的云霞飘落大地。五彩缤纷的花瓣摇着透明的露水,如同彩蚌吐珠,锦浪般随风起伏。

    “大部分花精都被征召入伍,留在家园的只是一些老弱幼残,数量约在六万名左右。”猪哥亮盯着下方的花田,胸有成竹地道:“以山魈们的实力,收拾这些花精绰绰有余。”

    半空中,“哀”化作一片灰雾裹住了我、鸠丹媚和猪哥亮。一万名精选出来的山魈有的化成老树盘根,有的变做山岩耸立,有的钻入地底,有的在天空凝聚成云雾……从四面八方,将一望无垠的花田包围得严严实实。

    “有六万多花精?”我倒抽一口凉气,心中生出一丝犹豫。虽然我打定主意,要拿花精开刀,但事到临头,难免有些不忍。毕竟我曾经做客花田,和那些爱哼小调的小妖也算有旧。

    “花精是魔主大人绝佳的立威对象。”猪哥亮续道:“当初为了保住花精一族,鸢尾大将军屈从楚度滛威,连自己的女儿都送出去了。杀了花精,就等于狠狠刮了楚度一记耳光。”

    鸠丹媚恍然道:“这等于是在告诫魔刹天所有的妖怪,楚度并不能庇护他们。”

    “主母冰雪聪慧,一点就透。”猪哥亮得意地摇晃着招风耳:“亮要让他们知道,哪怕牺牲再大,哪怕投顺楚度,也不能保得平安。这么一来,许多被楚度武力恫压,而不得不效忠的妖怪,就要重新考虑了。”

    鸠丹媚像是对主母这个称呼十分满意,花枝乱颤地笑了一阵,道:“或许他们会生出异心,但不见得真敢出头反抗楚度。”

    “若在平时,他们心里再怎么反抗,还得忍气吞声地听从楚度号令。眼下却不同。”猪哥亮笑眯眯地反问道:“主母玩过滚雪球么?一颗小小的雪球,在平坦的雪地里滚得再远,也不能滚成大雪球。可在雪山上就不一样了,从山顶滚下去的雪球,最终会变成声势浩荡的雪崩。”

    我明白猪哥亮的意思,沉吟道:“如何才能将雪球从山顶滚落呢?”

    “魔刹天与吉祥天开战,雪球就已经放在山顶了。”猪哥亮阴笑道:“我们要做的,只是轻轻地去推一把雪球。只要楚度对外战事不利,对内难护部属,魔刹天的大雪崩就不可避免。”

    他越说越兴奋:“楚度号称魔刹天之主,统帅千万妖军,可真正效忠他的有多少?魔刹天的妖怪中,响应沙罗铁树开花传说,而忠于楚度的约在五成左右,剩下的五成里,人云亦云的盲从之徒占据了一成,见风使舵的墙头草占据了一成,摄于楚度威压,不得不屈服的占了一成,远逃他乡,躲避楚度的又占了一成。只有最后一成,才是对楚度死心塌地的愚忠份子。”

    “所以只要有一成的雪球滚下山,就能滚出九成的雪崩,剩下的一成也难以兴风作浪。”我微微一笑,“如果给楚度足够的时间整合魔刹天,当能令所有妖怪效忠。”

    “可惜他没有时间。因为楚度并不是真正的魔主,所以他不得不急于求成。也正因为如此,亮才断定真正的魔主另有其人。”他含笑看看鸠丹媚,顺势拍了个马屁,“也只有真正的魔主大人,才能令主母这样的魔刹天第一美人倾心。”

    “你倒是好眼力。”鸠丹媚媚笑着挽紧我的胳膊,挺拔的豪|乳|有意无意地挤压,带来阵阵销魂滋味。“小色狼,你的军师都分析得这么透彻了,还不快点下手?”

    猪哥亮见我还在犹豫,劝道:“魔主大人,一将功成万骨枯,死几个花精没什么大不了的。”

    “一个不留么?”我喃喃地道。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猪哥亮森然道:“要怪,只能怪他们站错了队。”

    我默然半晌,一口三昧真火喷出,射入花田。由于花田地形复杂,状若迷宫,花精藏起来很难寻找。因此我们的计划是先引燃花田,将它烧成平地,山魈再趁势大举围剿。

    三昧真火落入花丛,预料中的大火并没有出现。蓝汪汪的泥田像波浪一般起伏,自动喷出一股亮晶晶的泉水,迅疾浇灭了真火。

    猪哥亮微微一愣:“我早听说凡火难以伤及花田,想不到连三昧真火也不行。”

    “花田能在魔刹天生存至今,当然有些小门道。”我连续喷出几十口三昧真火,大团大团的火球迅猛扑入花丛。泥田随之冒出千百股泉眼,犹如水瀑喷泻,眨眼间覆灭了火团。

    我冷哼一声,“喜”从神识喷薄而出,化作一团滚动的火球冲入花田,灼热的光焰如绚彩烟花向四周激射。

    一道道喷泉刚刚冲出泥土,就被“喜”的光焰蒸发,连蓝色的泥层也被灼烧成了嗞嗞冒烟的焦炭。火苗一下子窜高,赤红的火舌吞吐,数处花丛“噼啪”燃烧,化作滚滚烈焰,火势开始向周边漫延。

    “让属下助上一臂之力。”猪哥亮的招风耳忽地扇动,劲风源源不断地卷入花田,带动火势迅速扩大,转眼覆盖了方圆数十亩。

    赤浪翻涌,浓烟弥漫,花田终于陷入了熊熊火海。“喜”像一头发狂了的猛兽,横冲直撞,恣意践踏花田。狂风紧随其后,将大火鼓吹高涨,以惊人的速度推向燎原。

    随着“喜”不断深入花田,片片鲜花丛灰飞烟灭,赤红的火舌铺天盖地一般席卷,贪婪地吞噬所有鲜活的生命,火光冲腾而起,浓密的黑烟滚滚翻腾,遮住了天空。

    美丽祥和的花田变成了修罗地狱,到处传来花精惊恐的叫喊。不少花精浑身冒火,强行冲出花田,神情慌乱,四散奔逃。

    “哇哇哇,为什么突然着火?谁能告诉我?出了什么事?”一个满头紫绒毛的肥胖花精在火焰里痛苦打滚,嘴里发出高亢尖锐的哀唱声,正是和我赛过歌的花田第一男高音——牵牛。

    我默默地望着他,对山魈下达了进攻的号令。

    一万名山魈从各个方向扑出,凶神恶煞般杀向逃出花田的花精。甫一接触,花精们溃不成军,断臂残肢横飞,碎皮片肉激溅,连抵挡山魈一合的实力都没有,惨叫着倒在血泊中。

    这是一场一面倒的屠杀,没有丝毫悬念。花田内,“喜”肆意作孽,将鲜艳花丛烧成漫天飞扬的炭灰,扒皮一般,裸露出一望无际的黑黄铯土坑;花田外,山魈层层把守,无情格杀,不放过任何一条漏网之鱼。无数花精在火焰里哀嚎挣扎,痛不欲生,无数花精逃出花田,又如同被割掉的稻草纷纷仆倒,丧生在山魈层出不穷的攻击下。

    天空映成了红黑色,大火持续了整整一天,山魈们也不停断地杀了一天。花田满目疮痍,变成了冒烟的废墟,偶尔有几片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