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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墙公子第4部分阅读


    三个月后

    “发福客栈”高朋满座,外头等着吃饭的队伍还排到看不见尽头哩!

    “我说古老板,你真的发财了,短短两个多月的时间,你应该已经赚到一座金山了吧?”这“发福客栈”的生意好到让客人都忍不住调侃起古老板来。

    “客倌,您开玩笑了,我哪有赚这么多钱啊?您说笑了!呵呵呵……”古老板聪明地选择低调,不敢太嚣张。

    “老板,我还要等多久才有位子坐啊?”外头的客人饥肠辘辘,忍不住问道,但为了尝到天下第一美食,饿死也要等候。

    “对不住、对不住!请客倌您多多包涵。客人实在太多了,不过一有座位,我会立刻请您入座的!”

    “老板,算帐!”闹哄哄的客栈里又响起另一道叫唤声。

    “好,来了!一共是一两银子。”客栈跑堂连忙从一号桌转到二号桌来收钱。

    一桌十道菜色,要价一两银子,算是昂贵的价格,可是客人却甘之如饴,因为食物实在太美味了,钱花得值得,所以客人一离桌,外头排队的客人立刻又补上。闻香而来的饕客只怕吃不到,不怕砸大钱!

    “古老板赚翻了!”又有客人忍不住嚷。

    “没有、没有啦……”古老板一边擦汗,一边招呼涌进的食客,不过他没忘记要解释。“客倌真的误会了啦!‘发福客栈’之所以能吸引食客,是因为店里食材新鲜、用料实在,但是相对的成本也提高了,而且做出这一道又一道佳肴的大厨我也得给付昂贵的工钱哩!”

    “咦?原来如此啊!不过若没有这位宁大厨,‘发福客栈’也不可能生意兴隆的。”

    “是啊、是啊,您说得没错!”古老板应声。

    他在两个多月前应征厨师,结果来了位少年公子,自称宁谧,本想他一副娇贵的模样,岂懂厨艺?岂料他二话不说,立刻用现有材料烹饪出一鱼、一肉、一菜,他一看,立刻拜服,其他厨子们尝过宁大厨的手艺后,也通通愿居第二线,甚至要跪下来拜师,当下他就知道老天赏赐个财神爷给他了!

    后来双方条件谈得很愉快,宁公子要求自订菜色,全权负责指挥厨房的事,而且还要分三成利润。

    古老板都答应了。

    “对了,宁大厨是谁?可不可以介绍他出来给大伙儿认识?大伙儿都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真想见见他的庐山真面目呢!”有客人起哄道。这段日子许多人都想见到“发福客栈”的宁大厨,只是一直被拒绝。

    “不成、不成!”古老板果然严肃了起来,跟客人挑明着讲。“如果各位还想在咱们红柳城里尝到‘碎心虾’、‘失魂汤’、‘忘爱鸡’、‘爬爬墙’这些人间美味,就不要乱出馊主意,也不要求见他本人,更不要跑去偷看他。宁大厨那人喜欢待在厨房里构思美食,讨厌被客人打扰,万一你们有人强行找他,他一生气,保证走人!”

    “是喔?”

    “这是他的规定,如果客倌们非要勉强见他,他会立刻离开红柳城,所以你们若要吓走我的大厨,那日后没有美食吃可就不要怨我了。”

    “那不见他,我们不见他了,不勉强了。”为了继续满足口腹之欲,食客们不敢强行要见宁厨师。

    “这样才对,呵呵……”古老板满意地道。

    客栈热闹非凡,做男厨装扮的左宁站在窗边偷偷地瞄了眼客栈里高朋满座的状况,见大家吃得愉快,满意地转回厨房去,再度叮咛学徒要怎么把肉片煎嫩。

    她不在乎把手艺传给学徒们,反正这地方若待不下,再换个地方便行。龙呈皇朝地大物博,绝对找得到她的容身之所。

    她是饿不死的,因为她的手艺可以养活自己,就像现在一样。这两个多月的大厨生活其实已经攒了不少钱,她对未来的生活已不必太过烦忧。

    看看现况,再回头想想以前的自己,她走不出“言之家”根本是自己不想走,根本是自己在留恋,根本是自己舍不得。

    幽幽一笑,还以为自己心胸豁达呢,其实自己根本是个拖泥带水之徒,不关己事,就劝人洒脱,轮到自己,就迷惘失序。

    若不是她真被姜容儿之事给激得彻底死心,或许她还是会继续赖在“言之家”。

    唉,拖延了这么久,把自己弄得这般狼狈,最后结论全是咎由自取。

    呵……自找的!

    罗元绅在绿林子里绕来绕去、走来走去,还差点迷路。半天过去了,好不容易才走出浓密的森林,找到一块平坦处可暂时歇息。

    “这是什么鬼地方?绿林窝不是藏匿在这绿林山里吗?这里是不是绿林山啊?”罗元绅再也忍不住地抱怨道。

    放眼望去,四周都是青翠山岭,但地形也十分古怪,绿林窝在这里建筑山寨是绝佳选择,只是这隐密地形也把他搞得团团转。

    “下雨了。”霏霏细雨开始落下,也加深了他的苦难,他怎么走到哪儿就要受苦到哪儿呢?

    “人呢?人到底都躲哪儿去了?还不滚出来!”罗元绅看了看这偏僻野外,还是渺无人烟,他捶着疲劳的双腿,忍不住再抱怨。“还真是茫茫人海……这三个月来,我不仅找不到左宁,现在连绿林窝藏在何处我也搞不清楚。我暗号都打出去了,绿首领怎么还不出现?而且现在还要下雨,老天真是喜欢跟我作对……”

    “罗公子,你要死不活的像什么样?你在抱怨什么?”一道粗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说人人到。罗元绅回头看着绿首领,总算松了口气。“你们总算蹦出来了。”

    身着黑衣的汉子俨然是首领,后头则跟着两名喽啰。“有事耽搁才慢了点。对了,你手臂的伤口全好了没?我害怕泄漏底细跟行踪,都不敢贸然现身找你,也不知道你的状况如何?”

    “你们没来找我是对的,言撞牒那人太j诈,非到紧要关头,绝对不可以随便现身。”

    绿林首领说道:“看来你手臂上的伤势全好了。”

    “是好了,你的分寸拿捏得极好,只有伤到肉没见骨,后来敷点药就没事了。”

    绿林首领也往大石头上一坐,再道:“看来这招苦肉计使得好。倒是左宁为什么会突然不见踪影,而你也离开‘江南别院’?你要我砍你是为了让左宁对你死心塌地,可是结果却是大家都跑光光了。”

    “这都要怪我的运气很不好。”他苦心的设计竟然功亏一篑,他一想到火就上来。“我原本要靠这份救命恩情掳获左宁的心,岂料言撞牒居然在天池鱼里给我下泻药,害得我上吐下泻、痛苦不堪,结果左宁内疚自责甚深,居然离开了‘江南别院’,不敢再见我。”罗元绅认定左宁的离开是因为内疚。

    “原来中间还发生这种事啊!”绿林首领啧啧称奇。“这言撞牒也太阴险了,居然在食物里下毒。”

    “我太不小心了,一听到左宁为我烹煮罕见的天池鱼,我就心花怒放,一股脑儿地把天池鱼给吃光,忘了言小子居心不良,很可能会在鱼里动手脚!”当他腹痛如绞时,曾瞥见言撞牒的冷笑,当下他就知道自己完蛋了!原本他还想利用机会向左宁告状,再博取更多的同情,岂料却见不到她人影,她走掉了。“言撞牒那小子之阴险、之恶毒,根本无人能出其右,难怪‘言之家’可以不断壮大。对了,‘言之家’的秘密你们查出了多少线索?有没有可以利用的?”

    绿首领道:“‘言之家’确实不是泛泛之辈,言撞牒更是可怕,若非有他在暗处运筹帷幄,‘言之家’不可能这么富有。”

    “怎么说?你查出什么来了?”

    “我发现言家财富的累积方式相当奇怪,言家虽有继承祖宗遗产,可我估算过言家目前的财力可是远远超出祖产继承部分,而且这些年来还会突然‘冒出’财富来。像‘探花楼’的筹建就必须要有鉅款支出,那可是相当大的花费,可言撞牒却付得轻松自在。此外,我还发现言撞牒在沿海省份不断购置新的屋宇,以及是店铺商家,而浙省是他产业最多之处。他哪来这么多钱财开设各类商铺呢?虽然他都是隐身在幕后当金主,但他也太富有了吧?”

    罗元绅听到言撞牒这么有钱,没好气地道:“言撞牒该不会挖到宝藏了吧?”

    “宝藏?”绿首领的双目忽然发亮,连连点头称是。“我也怀疑言撞牒是否身怀宝藏,才可以富可敌国,才可以恣意妄为。”

    “你也这样想?”

    “我认为很有可能。”

    “也许他真有宝藏。”

    “是啊、是啊!”宝藏之说让两人愈来愈兴奋,眼睛都亮了起来。

    绿首领想到,他与罗元绅其实还真是有缘。

    当初他是在河边遇见瘦成皮包骨,而且还用溪水填饱肚子的罗元绅,结果一时起了恻隐之心,丢了块馒头给他,就因为这个举动,他们开始有了来往。他原本想叫罗元绅直接到寨里找口饭吃的,但他却不愿打家劫舍,想用他的工匠本领闯出一番事业来。罗元绅的决定对绿林窝并无妨碍,况且他若闯出名号来,他还可以去讨个人情,所以他就让他走人,然后偶尔派人塞点钱给他零花。

    只是,罗元绅至今仍未在工匠领域里闯出名号来。

    倒是捎了讯息,要他协助对“言之家”下手。

    罗元绅计划从“言之家”身上捞好处。

    绿首领也兴致勃勃。

    罗元绅双拳紧握,看来他更不能放掉左宁了。言家长辈非常疼爱左宁,他若得到左宁,左宁就会指挥“言之家”帮他的忙。

    绿首领再道:“我认为还是快点找到左宁吧,只有掌握她这个关键才可能再度接近‘言之家’,才有办法从中牟利。对了,你可别忘记咱们说好的分配方式,我的绿林窝一直苦哈哈的,你拿到钱后可要分我一半。”

    “我知道,那你也快点帮我找到她。”

    “我晓得了。”绿首领起身,道:“你先跟我回寨里休息,我即刻派人寻找左宁的下落。”

    “好。”

    “发福客栈”里挤满了人。

    天下第一美食的吸引力没有丝毫的减退。

    “这叫‘碎心虾’,吃在嘴里会喀滋喀滋响,这其实就是心碎的声音啊!”“发福客栈”古老板尽心地为客人介绍店里的招牌食物。

    “心碎的声音是这样子的啊?真好吃也真好听呢!”食客们不仅被美味吸引住,连古怪菜名都增添他们的食欲。

    “哇……这叫什么失魂汤的,名字虽然奇怪,但喝下去之后还真的会失魂喔!太好喝了,实在是太好喝了,教人控制不住,一碗接一碗地往嘴里倒,整个人飘飘然的。”酒足饭饱的食客们摊坐在椅子上,这辈子这一次吃得这么尽兴啊!

    “我好想对大厨膜拜叩首呀!不知道能不能见他一面呢?”这心愿又被食客提起了。

    “我也想知道煮出这一道道美食的大厨长得是啥模样?”

    古老板不高兴了。“你们怎么又犯毛病了?不是说大厨不见客吗?还有,为了让大家有好东西吃,你们可不要犯了规矩去偷看。”

    “好啦、好啦……”食客们唯恐吃不到美食,也不敢有任何的偷窥举止。

    爆满的客栈人声鼎沸,老板跟伙计们依然忙得不可开交,客栈的大门口人来人往,而且吵吵闹闹。这时,一道黑色身影进了门,走过长桌边,却没找长板凳坐下,还一直往里头走。

    店小二原本要上前招呼,但俊杰男子一挥手,店小二立刻不敢接近。

    这人的气质好高贵也好威风,一看就知是达官贵人,店小二一时间不敢犯上,就让他自己找位子坐。

    “店小二,快来一碗‘失魂汤’!”又有客人点菜。

    “是,来了、来了!”店小二又回头,看那黑人衣正拿着一坛酒,好似在找位子,这才没再理会他,去忙了。

    黑衣人将酒放在柜台上,没受阻拦地走进柜台后面,掀开门帘,一路畅行无阻地朝厨房的方向而去。

    锅盖声、炒菜声、还有请教的声音不断从厨房里传了出来。

    火炉轰轰作响,中间还夹杂着一句话——

    “加半汤匙的盐即可。”一位束发、穿着厨师装的年轻公子指挥着其他厨师火候的控制以及调味的诀窍,要他们自己先尝一口。

    “对了,就是这味道,太棒了!谢谢宁公子的指导。”学习的学徒对宁公子的倾囊相授感激不已。

    “抓到诀窍了之后,你们就可以自己开创新的菜色来。”宁公子,也就是左宁,隐瞒身分在“发福客栈”当大厨,不自私地传授厨艺。反正她若遇到风吹草动,就会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黑衣人停下脚步,看着厨房里的一举一动。

    “好,我弄好咕噜肉了。”叶厨师将刚学好的新佳肴放在盘子上,然后请其他厨师们品尝、打分数。

    “好,我来尝尝。”挟了一片肉塞进嘴里的方厨师一回身,就看到一名俊俏男子站在门口。“你是谁?你怎么可以进来厨房?这地方可是禁地,谁准你进来的?”

    “什么事?”左宁侧首,目光就这样跟门外的男人对上了。

    静默。再静默。

    “言撞牒?!啊——”左宁突然放声大叫,脸色惨变,头也不回地要往另一个小门冲出去。

    “站住!”言撞牒疾步走进厨房,一把抓住左宁。

    “救命啊!救命啊——”左宁不由分说,就先狂叫。

    “你喊什么救命?”言撞牒磁嗓低沉的警告,她当他是鬼吗?

    “救命啊~~救命啊~~快救我呀!”她理都不理,一迳地发狠狂嚷。

    “快放开宁大厨!你是谁?你抓着我们的大厨做什么?做什么?”其他三个人此时才回过神,冲上去要救人。

    他眯眼,道:“我是她丈夫。”

    “什么?”三人呆住。

    “救命啊!放开我,救命啊!”左宁不在乎他说什么,只是不断地使劲推他,拚命想跑。

    “你还要逃?”他掠上前,再度抓住她。

    “大家快来救我,别让我被这魔鬼带走啊!快救我、救我——”她拚命要拉开他的手。“救命啊——”

    其他人全傻眼,完全搞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什么丈夫?又是魔鬼来着?

    大伙儿全被黑衣男子的气势给震慑住,不敢妄动。

    “走!”左宁的力量哪里敌得过言撞牒?一下子就被他抱住了。

    “你不要抱住我!”左宁高喊,拾首,对上他灼亮如火的眼神,心一悸,再喊:“打劫呀!我被打劫了,大家快来救我啊!救我啊——”左宁换个方式嚷。

    外头的人终于听到打劫求救声,纷纷往厨房的方向疾奔而去。

    “你当我是强盗?”言撞牒不知该笑还是该怒,但抱她的手劲却不曾放松过。

    “你是强盗,你本来就是强盗!而且你现在就在抢人,抢不属于你的东西!”左宁大吼大叫、右扭右扭,像滑溜的蛇似的,想挣出他的钳制。

    “跟我走。”他硬是抱起她。

    “我不跟你走!救命啊!我要被坏人抓走了,救命啊!抢人啊、抢人啊——”

    一群人“砰砰砰”地赶到厨房,却见到黑衣男人抱着一个小公子破窗而出,动作迅捷地往后门而去。

    行动飞快,分明是个练家子。

    “……救命……”宁厨师的喊叫声愈来愈虚弱,也愈来愈远。厨子们傻了,食客们也呆了,只能眼睁睁地看他被挟持而去。

    四周都是荒草,风吹过,杂草摇曳,发出沙沙声,荒郊野地原本就寂静,不过现在又多加了一道马蹄声。

    一匹高大强健的黑色千里马穿过荒草,以迅捷的步伐往前奔驰。

    “救命啊……救命啊……”声哑气虚的求救声划过天际,在荒野里形成第三道声响。

    左宁一路喊个不停,可惜千里马速度飞快,即便有人闻声想救援,骏马也早就绝尘而去了。

    “驾!”言撞牒一路往南走。

    “救命啊……”左宁还是叫。

    “你一直喊,不累吗?”她整个人都靠着他,明明气虚无力了,却还是叫个不停。

    “我累,我都快累死了!可是我不能不喊,因为我要逃走!”破锣嗓子发出难听的声音来。

    “你休想逃。”他决绝地道。

    “我已经逃了,还摆脱掉你,摆脱了‘言之家’,你为什么又要劫我,要多此一举地来抓我?”

    “为什么……”因为不准她离开身边的念头紧紧攫住了他的理智、他的情感,所以在她走人的那一刻,他发颠似地想要再见到她,也?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