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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汉争鼎第134部分阅读

周冠夫接下来说的一句话却立刻让呼延恼羞成怒,周冠夫道:“瘦毛狼,让你的人跟老子的人都退到百步开外,这里除了丞相跟你家上将军,就只能留下你我!”

    呼延怒道:“老子凭什么听你的?”将天狼卫都撤到百步开外,那埋在土坑里的手弩还有个屁的用场?他呼延得守在上将军身边,根本没有机会去取手弩,更何况对他来说,手弩明显还不如哑月剑来得趁手。

    周冠夫哂然道:“怎么,瘦毛狼你该不会是怕了我吧?”

    “怕你?笑话!”呼延闻言大怒,拔出哑月剑便向周冠夫逼了过去,周冠夫也从肩背上取下双铁戟,又嚣张至极地互击一下,发出了:“咣”的一声炸响。

    “呼延!”眼见得两个人又要火并,毕书不得已只能加以喝阻。

    呼延无奈,只好收剑回鞘并退回到毕书身边,待周冠夫带着汉军骠骑退到百步开外,呼延也勒令天狼卫退到了百步开外,直到亭子里只剩下毕书跟呼延两人,白墨才终于出现,然后在周冠夫的护卫下走进了亭子。

    “师兄,别来无恙乎?”毕书跪坐起身,微笑作揖。

    “师弟,一向可好啊?”白墨跪坐入席,作揖回礼。

    两人对视了片刻,遂即同时放声大笑起来,尽管两人各为其主,尽管他日很可能会分出个胜负生死,但是至少在此时此刻,两人心里都只有久别重逢后的欢愉之情,当年两人还在师门学艺时,感情可不是一般的好。

    待白墨入席,毕书朗声笑道:“说是要宴请师兄,小弟却只准备了一枰棋,既无酒也无肉,师兄该不会怪小弟吝啬吧?”

    白墨笑道:“酒肉何足道,有棋足矣。”

    遂即白墨便发现面前的棋枰有些异常,仔细一看却有纵横各十九槽,当下愕然道:“师弟,这棋枰似乎有些不太一样啊?”

    毕书微微一笑,隐有所指地道:“师兄有所不知,这却是我王的首创了,我王曾说,棋枰如天下包罗万象,只纵横十七槽,格局未免太小,于是各加两槽变成了纵横各十九槽,只此一改,棋枰上便增添了无穷变化,师兄是否觉得气势恢弘许多?”

    白墨心头微凛,毕书这话却是隐指楚王气宇过人了,不过白墨自然不会在言语上弱了气势,当下微笑摇头,说道:“诚如师弟所言,棋枰犹如天下包罗万象,所谓万象皆有一定之规,楚王擅加更改,未免有些狂妄了。”

    “嗳。”毕书摆了摆手,说道:“所谓的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昔无卫鞅之变革,何来强秦之兵吞六国?今无我王之革鼎,又何来强楚横扫各路诸侯?师兄在关中力行变革,怕也不会因旧时陋规而裹足不前吧?”

    “师弟词锋还是那般犀利,小兄甘拜下风。”白墨微微一笑,又道:“也罢,那便以此纵横各十九槽的棋枰对弈吧,小兄忝为师兄,礼当占先。”话音刚一落地,白墨便将装着白子的棋篓挪到了自己的跟前,照此时的规则,执白为先。

    “嗳,身为师兄,自当礼让师弟才是。”毕书深知执白先手的重要性,当下毫不客气地又将装白子的棋篓给夺了回来。

    第486章 合纵连横(十四)

    白墨、毕书争执不下,呼延提议掷币决定,征得两人同意后,呼延取出一枚背面平素正面却印有:“大楚通宝”字样的金币,并约定字面朝上为毕书先手,背面朝上则白墨先手,金币落地后打了几个转,停稳时却是背面朝上。

    白墨微笑道:“师弟,天意如此,如之奈何?”

    毕书摇头道:“此次纵横之争,原本就是师兄占了先机,因此由师兄执白先手,倒也合情合理,只是这结果就未必能如师兄所愿了,呵呵。”说罢,毕书便在左上、右下对角各座了一枚黑子,这座子制却是为了最大限度制约白子的先手优势。

    白墨也座了白子,正欲弈出第一手棋时却忽被周冠夫所阻止。

    “丞相且慢!”周冠夫伸手阻止了白墨,又瞪着呼延咬牙切齿地说道:“只看丞相、上将军对弈未免无趣,不如你我下些赌注,如何。”

    呼延夷无所惧,杀气腾腾地问道:“你想怎么赌?”

    “赌法很简单,若我家丞相输了,老子当即自刻;反之若你家上将军输了……”周冠夫扬起右手又伸出食指指向呼延,森然道:“若你家上将军输了,你也得自刻,而且是马上自刻,就在这个三里亭内,如何?!”

    “你说什么?!”呼延闻言凛然。

    白墨、毕书也悚然倒吸了一口冷气,周冠夫赌的已经不只是他和呼延的命了,还把白墨和毕书的命也给赌了进去道理明摆着如果白墨输了,周冠夫自刻了,那么呼延还会让白墨活着离开这里吗?反之,周冠夫也绝对不会放毕书走。

    呼延凛然道:“周冠夫,你他娘的不是在开玩笑吧?”

    “老子像是在跟你开玩笑吗?”周冠夫冷然道:“给句痛快话,敢不敢赌?”

    呼延闻言大怒,被别人藐视的感觉可不好受,又见毕书没有阻止自己的意思当即便大声回应道:“赌便赌,老子还怕你不成?!”

    毕书闻言苦笑,对白墨说道:“师兄,也不阻止一下你的膘骑将军?”

    白墨摆了摆手,淡然回应道:“师弟,棋运即国运,此次你我对弈,代表的可是楚汉两个国家,周冠夫身为大汉的膘骑将军,呼延也是楚国的天狼将军这场对弈之中理应有他们的参与,所以,不如顺其自然吧。”

    “也对。”毕书笑笑,肃手道:“师兄请。”

    白墨再次拈起一枚白子,本能地就要去点、毕书右下角的座子。

    不过就在棋子落杆之前,白墨脑海里却忽然间掠过一个念头,棋枰由纵横十七槽扩展为十九槽,看似变化不大其实却平添了七十二个点位,更增添无穷变化,而毕书明显已经熟悉了这个变化,自己若是一个不慎,很可能落入毂中。

    想到这里,白墨便收回了白子,在右上角白棋座子的斜下方尖了一子。

    在右上角白棋座子的斜下方小尖一子,这是种很保守、很稳妥的下法,有了这两子基本可以确保右上角的实地,但有利必然有弊白墨在守住右上角实地的同时,却很可能丧失整个棋局的先手优势,当然,前提是毕书足够大胆。

    看到白墨在右上角尖,毕书不禁一愣,什么时候师兄的棋风变得如此保守了?

    毕书从棋篓里拈起一枚黑子,脑子星却不禁想道,师兄平素棋风狠辣、攻势凌厉,今日下得却如此保守?此事极为蹊跷,正所谓事出反常必为妖,莫不是这些年师兄跟张良、陈平日日对弈,已经改变了大开大合、纵横掸阖的棋风?这可大大不妙。

    思虑至此,毕书手中的黑子竟迟迟没能落到枰上,这才第一手棋,毕书便出人意料地陷入了长考。

    白墨也不催促,只是微笑静坐,一副莫测高深的模样。

    毕书考虑再三,最后也在左上角黑棋座子的斜上方下了一手小尖,显然,毕书也采取了最为保守、最为稳妥的下法。

    项庄仔细看完手中的密信,皱着眉头问屈不才:“老屈,消息可靠?”

    “大王,消息绝对可靠!”屈不才道:“这封密信先从漠北草原传回辽东,然后才从辽东转回的秭陵,上面有乌木崖的特制火漆,绝对没有被人动过手脚。”

    “这就怪了。”项庄沉吟道:“匈奴竟然选择这个时候对河西用兵?”

    不过再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现在汉国的政局虽说是稳定了,可空虚的国力、兵力却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得到恢复,匈奴选择在这个时候出兵河西,时机掌握得恰到好处,汉国君臣纵然有心,只怕也是无力派兵。

    再者,春季召集马队虽然困难,但以冒顿在匈奴各部中的威信,问题应该不大,至于征伐河西将会损失的牛羊马匹,也可以从河西的休屠、浑邪、月氏各个部落得到补充,总之这一战对于匈奴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

    沉吟片刻,项庄忽然抬头喝道:“晋襄。”

    晋襄应声入内,拱手作揖应道:“我王有何吩咐?”

    项庄挥了挥手,道:“即刻召军师入宫。”

    白墨、毕书都下得很慢,非常之慢,从开局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时辰,可棋猝上却只有廖廖五十余枚棋子,对半拆开,每个人竟然只弈了二十余手。

    不过,两人下得虽然慢,过程却似乎并不轻松,无论是白墨还是毕书,额角上都已经隐见汗水了,而且每弈出一手,两人都必然需要长老,直到反复斟酌酝酿后,才会极其吃力地往棋秤上拍下一子,仿佛每一枚棋子都有千斤之重。

    反倒是从旁观战的周冠夫和呼延,依然是满脸轻松。

    周冠夫对白墨有着足够的信心,白墨的棋力就是连已故的张良先生都自叹不如,毕书的棋力再高,还能比张良先生更高明?周冠夫甚至已经开始想象,当呼延自刻之后,他就能够斩下毕书的首级以告慰父亲的在天之灵了。

    想到得意处,周冠夫忍不住转头冲呼延狞笑了两声。

    呼延对毕书也同样有着近乎盲目的信心,十六年前上将军跟已故范老军师惊天一弈,至今仍为人所津津乐道,以范老军师天纵棋才,上将军也只在最后输了一手棋而已,此后上将军又与范老军师手谈多局,棋力已今非昔比,白墨焉能是他对手?

    想到这关口,呼延同样心中得意,当下也向周冠夫报以两声狞笑。

    娄义匆匆迎出大营,向辕门外的娄敬作揖见礼道:“叔父,你怎么来了?”

    娄义是娄敬的族侄,自娄敬当上齐国国相后,娄氏一族便飞黄腾达了,作为娄家年轻一辈子中的佼佼者,娄义更是当上了后将军,掌握着一支五千人的齐军精锐。

    娄敬沉声道:“你什么都不要说,更不要问,马上召集军队,跟我走!”

    娄义闻言凛然,当即回头冲身后随行的小校喝道:“传令,吹号聚兵!”

    几乎与此同时,一名小校匆匆跑进了赵夕的上将军行辕,喘息着向赵夕禀报道:“上将军,国相已经去了后军大营!”

    “后军大营?”赵夕目光一凝,凛然道:“国相还真打算私自调兵?”

    “私自调兵?”小校吃了一惊,失声道:“上将军,这个不能够吧?没有虎符,既便是国相,只怕也调不动一兵一卒吧?”

    赵夕冷然道:“你别忘了,后将军娄义是国相的族侄!”

    小校闻言猛然一窒,赵夕却当机立断道:“击鼓聚将!”

    每年冬季,匈奴各部都会前往燕然山的山谷中猫冬,待冬天过去,再驱赶着牛羊畜群返回自己的牧场,这便是所谓的游牧。

    冬季过后,匈奴各部的牧民们都已经纷纷离开,现在却又被冒顿强行召了回来。

    听说要对河西大举用兵,各部落的匈奴小王自然是怨声载道,因为春季实在不是用兵的好时节,因为渡过一个冬天之后,牛羊马群掉膘掉得厉害,牛羊掉膘容易病死,马群掉膘不仅挤不出奶,而且更加容易累死。

    不过冒顿毕竟是匈奴有史以来最为雄才大略的大单于,各部小王虽然满腹牢马蚤,却没人敢正面顶撞冒顿的命令,短短不到半个月,几个还没走远的部落便纷纷回到了王庭,余吾河畔已经聚集起了将近十万控弦之士。

    一时之间,余吾河畔放眼望去尽是密密麻麻的匈奴帐篷,在河滩上来来往往的也都是身材矮壮、健硕的匈奴战士,在中原人眼里匈奴战士几乎一个样子,都有着硕大的头颅,短粗的脖子,有古胴色的肌肤,还有凶狠、冷厉的眼神。

    不过,与以往有所区别的是,现在有许多匈奴战士已经配上了犀利的铁制刀剑,还有不少的匈奴战士挎上了质量精良的骑弓,插在背上箭囊里的箭矢也全部换成了铁箭头,毫无疑问,这种铁箭头的穿透力将远远胜过以往的青铜箭头。

    第487章 合纵连横(十五)

    百里贤走进书房时,项庄正仔细打量屏风上的漠北地图,根据乌木崖提供的情报,冒顿的单于庭就在燕然山下,燕然山也就是杭爱山,属于外蒙古地界,距离江东差不多有四千多里,纵然是骑兵急行军,差不多也要走一个月。

    “参见大王。”百里贤冲项庄恭恭敬敬一揖。

    项庄没有回头,只是摆手说道:“子良,你先看案上密信。”

    百里贤当即从案上拿起密信,匆匆看完后也是脸色微变,说道:“这个冒顿倒是挺有眼力的,这个时候对河西各部用兵,可正是时候啊。”

    项庄闻声回头,问百里贤道:“子良,对匈奴你怎么看?”

    百里贤略一沉吟后沉声说道:“大王,匈奴自去岁从燕、赵、韩地掳去数万工匠及几十万妇孺之后,其于农耕、冶铁等方面必将迎来一次质的飞跃,不是臣危言耸听,最多再过十年,匈奴就成会中原各国的心腹之患。”

    项庄轻轻颔首,百里贤又跟他想一块去了。

    在华夏历史上,匈奴最开始并不是中原各国的对手,既便是战国七雄中实力最为弱小的燕国,也有余力将匈奴往北远逐上千里,可到了秦末汉初,匈奴却突然间强大了起来,并且对中原王朝构成了空前的威胁!

    究其原因,就是在秦末乱世,匈奴从中原掳走了大量的工匠以及妇孺,这些工匠以及妇孺给匈奴人带去了先进的农耕技术以及冶铁技术。使匈奴骑兵用上犀利的铁制兵器,更使匈奴拥有了城池以及稳定的农业收成。

    有了这些,匈奴才如虎添翼,对中原构成了极大的威胁。

    目光重新回到漠北地图上,项庄忽然说道:“子良,汉国虚弱,对于匈奴来说的确是对河西用兵的好时机;然而。一旦匈奴大军倾巢杀奔河西,那么对于中原各国来说,何尝不也是个机会?一个彻底打垮匈奴的机会!”

    “彻底打垮匈奴?”百里贤愕然道。:“大王是说,各国联合起来对付匈奴?”

    百里贤刚刚还在想,匈奴对河西大举用兵。汉国不可能坐视不理,一旦汉军大举驰援河西,则必然会造成潼关、旬关以及汉中的空虚,届时楚国就可以有所行动,既便无法发动大军展开决定性的大战役,至少也可以窥视一下关中或者三川郡。

    然而,百里贤却没有想到大王竟有意与各国结盟共同对付匈奴,对于这样的局面,汉国绝对是乐见其成,而且汉国也会是最大的受益者。反倒是楚国,既便最后打垮了匈奴,除了博取一个:“盟主”的虚名,恐怕什么都捞不到。

    “为什么不?”项庄道:“中原各国之争。是道统之争,而匈奴却是异族,异族跟华夏族之间却是血统之争,一旦匈奴入主中原,我们中原各国失去的将是华夏血统,更何况现在匈奴的威胁已然大增。不趁此时打垮匈奴,今后再想打垮它就难了。”

    百里贤道:“也对,他日我大楚是必定要统一整个天下的,届时就会不可避免地要面对匈奴人的威胁,与其到时候面对一个兵强马壮、甲兵犀利的匈奴,倒真不如现在付出一些可以承受的代价,在匈奴强大起来之前将其彻底打垮。”

    “子良所言甚合我意。”项庄点头道:“那就这么定了。”

    百里贤道:“河西的休屠、浑邪各部只是小部落,但月氏却是个大部落,控弦之士足有二十万,匈奴要想平定河西少说也要出动三十万骑兵,这几乎就是倾巢而动了,如此一来燕然山下的单于庭必然会守备空虚。”

    项庄点了点头,附和道:“所以,此次征伐漠北兵力不必太多,但必须是骑兵,因为江东至漠北遥遥四千余里,又要在一个月内赶到战场,非骑兵根本不可能做到,而且,还得给每个骑兵配备三匹快马、一匹骡马!”

    此次远征漠北,项庄完全可以想象得到,代价必然会极其惨重!

    在中原行军时,或许还可以从沿途各国得到一些必要的补充,可一旦出了外长城,在大漠风沙之中楚军就不可能得到任何补给了,而草原上的游牧民族又居无定所,有时候走上半个月都未必能遇上一个牧民,待军粮吃完后就只能杀马充饥了。

    而且,长达四千里的长途急行军,必然会造成战马的大量损失。

    但项庄坚持认为,只要能够?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