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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人手札第6部分阅读

    以药效及心,所谓心病还需心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皇上不能急于一时,更不能多加刺激,这样只会适得其反让他想起不好的回忆,进而疯的更厉害,相信这也不是陛下愿意看到的吧。”

    “朕愿意看到什么岂容你来揣测!”皇帝口气威严,出声呵斥。

    “皇上莫要动怒,当心龙体啊。”一旁的兰美人素手轻拍皇帝的胸口,柔声安抚。

    “唐御医,做好你的本分就是,再敢胡言乱语当心你的脑袋。今天就看在兰美人的面上放过你一次,如果九王爷的病再有所加重,提头来见!”

    “是,臣谨遵教诲。”唐御医战战兢兢叩头,退到一旁。

    “兰美人,朕今儿是为了你来的,不会为不相干的人动了怒气。”皇帝抓住素兰的手轻轻揉搓,脸贴近素兰的脸距离暧昧。“兰美人可看够了么?要不要留宿在这?”

    “不,不用!”素兰慌忙应道,声音都有些打颤。“臣妾回来看看就走,香宁宫那边富丽华贵,宽敞明亮,可比这里要漂亮百倍,臣妾不知道多喜欢呢。”

    “哦?那么喜欢?之前不是还说对清馨苑很留恋么?朕常常陪你回来看看好不好?”皇帝笑揽住素兰的腰,嘴唇贴近素兰耳垂,轻呵着热气。

    “皇……皇上……对臣妾一片情意,臣妾心领了。臣妾之前是对这里有所留恋,今日瞧见香宁宫才知道那里与这是天壤之别,臣妾好不容易飞出鸟窝,如何肯愿意回来。请皇上开恩,容兰儿常伴皇上左右,切莫让兰儿再回来。”

    素兰搂着皇帝的胳膊,语声娇嗲,听得屋里人一身鸡皮疙瘩,这个素兰还是他们认识的素兰么。

    “既然兰儿不愿留宿,咱们就摆驾香宁宫。”皇帝说着带着素兰和一群随行奴才浩浩荡荡离开清馨苑。

    常喜几人心里都松了一口气,连唐彬都直抚胸口,所谓伴君如伴虎,这皇帝的心思真没人能琢磨的透,他带着素兰到这里来到底是做什么?为了给清馨苑难堪?

    “这个素兰也真是的!刚当上娘娘就跑咱们这耍威风来啦,还香宁宫比清馨苑漂亮百倍,切莫让兰儿再回来,飞上枝头就以为自己是凤凰了,我呸!”

    小海子最压制不住怒气,一口唾沫吐到大门口,眼眶却泛着红。

    “也不能这样说,总觉得她有什么难言的苦处,她脸上是笑着的,不知怎么看她的眼睛像是在哭。”素月手里拿着手绢不断拭泪,姐妹情深一场,她不愿相信素兰有什么不是。

    “你没看见她那鼻孔朝天的样子么!好端端的来耀武扬威一趟就走了,还说留恋,我看她这是回来显摆给咱们看呢!哪个宫女不喜欢皇上?哪个女人不想当皇妃!素兰跟她们也没什么不同!”小海子情绪有些失控朝素月喊着。

    “如是这样,你就太看低素兰了,也太看低我们女人。”素月停止了哭泣抬头对上小海子的眼睛。“素兰她早就有心上之人,她跟我说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每天能看见他,就算是做小做妾也愿意伴随左右,除此人外不会再爱第二个人。她一向敢爱敢恨,这次被皇帝临幸怕是她此生最难过之事,你再如此说她,她心里该有多难过。”

    “原来素兰姐姐早就有心上人了么?我怎么不知道?”

    皇帝走后常喜就一直安静的在床边给萧落雨擦汗,拧毛巾的时候听见小海子和素月的对话,常喜好奇凑了过来。

    “素兰早就喜欢上了一个人,你们两个臭小子当然体察不到小女儿心思,这事只有我一个知道。”素月端着铜盆放在床前,常喜把毛巾放进去清洗。

    “那个人是谁?我认得么?”

    “这个……”素月瞥了一眼在床边给萧落雨把脉的唐太医,叹口气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素兰怎么都不肯说是谁,但能让素兰看上的人定也是人中龙凤,青年才俊。若是素兰没有成为皇帝的妃嫔,再过几日就能跟我一起出宫了,也许那样,一切都不一样了。”

    二十八章 欲盖弥彰

    二十八章 欲盖弥彰

    “启禀皇上,近日黄河修堤坝时发现了一块古碑,不知是何朝代,文字繁杂难辨,有人说是上古神物,更有人说是天降灾厄,臣等惶恐,特来请示皇上。”江州太尹手持笏板,大殿之内回荡着他苍老而颤抖的声音。

    “哦?有这等事?”金銮殿上的皇帝身着繁复龙袍,头戴玉束金冠,居高临下,英气逼人。即使只开口说了几个字,殿下大臣无不人心惶惶手脚发凉。

    “那太尹你,觉得这是祥兆还是灾厄呢?”

    “臣……臣以为,天降异象定是上天有旨于天子,其中含义天子自可领悟。皇上登基十三年,一无所出,此神石可能是上天降下喜兆,许是不日宫中便可诞下皇子。”郑太尹面容含笑向皇帝拱手。“依老臣看来,此是大大的好事,可喜可贺。”

    “郑太尹说的有道理啊,听闻皇上近来册封一美人,定是这祥瑞之兆所指。若是这美人诞下皇子,则应了这个神石之兆啊。”左相从队列中站出,拱手祝贺。

    “左相大人此言差矣,这新美人出身卑微,怎可拿神石做比,依老臣看法,这神石预示着郑才人的肚子。众所周知,郑才人刚进宫就怀上龙种,可谓是体得天佑,若是皇帝重新临幸于她,定能一朝得子,兴旺我朝。”

    “我说郑太尹,你说了这半天还不是为你自己女儿讨恩泽,以社稷为名行私利之事,该当何罪!”左相冷笑一声,厉声喝问。

    “郑才人是我女儿不假,而今她是宫里的娘娘,也是我的主子,宫内生下过龙子的女人只有她一个,如何不是体得天佑,郑某行得端做得正,绝无半句假话。赤诚之心,天地可鉴!”

    “够了!现已是春耕时节,各地耕牛种子都足么?水渠开凿可有进展?养你们这些官员不是来管朕的家务事的,有这份心思给我好好管管正事!退朝!”皇帝一脸怒气,起身就走。

    安公公颤巍巍甩了一把拂尘,喊道。“退——朝——”

    只剩下一群大臣面面相觑,虽说省心难测,皇帝也很少发这么大火,刚刚争辩的两个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确认一下自己的脑袋还在不在。

    “郑太尹,你东说西说还不是为了你家女儿筹谋,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从大殿出来时左相特意走在了郑太尹身边,摸着胡子低声在郑太尹耳边挑衅。

    “你扶持那个宫女是何用意?难道那宫女是你的人?”

    郑太尹也缓下脚步,轻声问道。

    “哈哈哈哈,这个老夫就不能说了,不过你倒不必担心,你家女儿最大的敌人并不是兰美人,而是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难道……?”郑太尹抬起头看着左相,眉毛因为思索的表情变成了川字。

    “皇帝之所以封了新美人,也不过是为了掩住悠悠之口。皇帝登基这么多年没有子嗣不说,还从不选秀女,说是为了节省开支充实国库,但是这其中到底是什么缘由,难道郑大人想不通么?”

    “相国的意思是……”

    “我能有什么意思,咱们不过是为人臣子的罢了,所做一切都是为了主上为了江山社稷,所谓一代功成万骨枯。皇上舍不得,咱们也只能帮帮他了。”左相说完,摸着小胡子走远。

    夜幕降临,举着绿头牌的太监走进书房。

    批阅奏折的皇帝随手掀起一张,竟是许久未曾见过的郑才人。皇帝闭着眼睛思索那女人的模样,脑海中只浮现出一个俊俏的姑娘,她哭着来告诉自己九弟与男人有私情。这个女人把自己当哥哥看待,却把九弟当成丈夫一般爱着。

    这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皇帝揉揉额头,怎么也想不起来郑才人进宫之后的样子。罢了,就去看看吧。

    郑才人早就不复旧日颜色,皇帝踏进宫门的一刻,郑才人流着眼泪跪迎。她没想过此生还能再见到皇帝,日日夜夜的孤单日子她过够了。儿子夭折,容颜渐老,郑才人只要想到她将在这高墙大院里一直老死,就夜夜心里发慌。

    在得知皇帝要来看她的时候,她高兴的不知如何是好,找出了自己最漂亮的衣裳换上,又差宫女细细梳了三遍头发,从陪嫁的妆奁中拿出了压箱子底的碧玉簪子簪在头上,别有一番俏丽。

    皇帝看着盈盈下拜的郑才人,时光并没有带走多少她的美丽,烛光下仍是楚楚动人。皇帝想起老臣的催促,耐下性子俯身去扶郑才人。

    “三哥,臣妾等你很久了。”郑才人仰脸看着皇帝,眼泪顺着眼角流到腮边。

    皇帝听见这句身体一颤,一把横抱起郑才人大步走向床帐。

    一夜云雨,郑才人再次得宠。

    也许有个孩子,他就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了,皇帝在达到顶峰时这样想着。

    二十九章 杀机突现

    第二十九章 杀机突现

    没有了素兰的清馨苑冷清了很多,小海子都不笑了,常喜也不似小时候顽皮活泼,素月本来就是端庄稳重的性子,如今越发沉默。

    唯一一个有活力的人是九王爷,一个人疯了就不会再有烦恼,他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有自己的一套逻辑,常人所不能体会不能理解,也不会得到那样的快乐和安宁。

    萧落雨不知怎么迷上了养花,而且不养梅兰竹菊什么名贵的花种,反而从花坛的杂草里拔出一棵叫不出名字的野花拿回屋里种上,每天浇水施肥细心伺候着,放佛一切寄托都在这根杂草上。

    常喜曾经不止一次问他,这根草会不会开花,萧落雨都故作神秘的一笑,说了句,“太快揭晓谜底就不知道输赢了。”

    常喜被萧落雨逼迫着每日都带着花出门散步,萧落雨是皇子娇贵身子,抱花盆这种粗重活都是常喜来做。

    常喜已经不复当年的瘦弱小孩,因为常常做杂事,身体早就比当初高壮了很多,和九王爷并排走的时候,已经比九王爷高半个头。九王爷因为身体较瘦才看起来身形颀长,其实他长得原本比常喜要矮一些。

    常喜站在九王爷身边尽心尽力保护着他,如果起风则会张开胳膊把九王爷圈入怀里,如果下雨则将衣服脱下给九王爷罩着身体,身为一个奴才,他做的无微不至,无可挑剔。但是他仍然不满足,因为九王爷的病最近越发严重。

    常喜曾经坚信九王爷没疯,他从第一次见到九王爷,就这么认为的。但是九王爷的种种表现,又的的确确是一个疯子所为,如果换任何一个常人,在如此生活的折磨下怕是也会疯癫。

    所以待在九王爷身边这些年,常喜这不大的脑子都在思考一个问题,九王爷,到底疯没疯呢?

    这个深奥的问题常常使他的额头布满皱纹,年纪轻轻就像一个小老头子。

    “这花啊,也像人一般,常常待在屋子里会腻烦的,我们这样每天带它出来走走,它会长得更快,更早开花些。” 九王爷走在前头,一手打着折扇一手背到身后,煞有介事迈着官步,背影看上去好一派威风凛凛,风流潇洒。

    常喜有些痴迷看着九王爷的背影,想起那个被灯笼照亮的湖心亭的晚上,九王爷的背影端端正正,他念着自己听不太懂的诗,往湖水里洒了一杯祭酒。

    如果九王爷没有遭遇这些劫难,怕是前途不可限量,如此光彩照人的一个人,如何要泯灭在这无期的幽禁中。如果做什么能改变这个现状,常喜会毫不犹豫的去做,他打心眼里希望萧落雨好好的,成为他本该成为的人。

    “王爷,这个真的会开花么?” 常喜低头看看自己怀里抱着的那根草,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开花的样子。虽然知道一个疯子的话不可相信,但是常喜还是想问萧落雨,只要是萧落雨说的话,他总会相信的。

    “宇翰,你曾与我打赌说这只是猪笼草并不会开花,而我说这是灯笼花,曾经古书上看过,所以我养来瞧瞧,到底是谁说的对。” 九王爷停下脚步,扇子指着花盆,眼中含着笑意。

    这笑意有一丝笃定还有一丝调皮,常喜都看呆了。他何曾看过萧落雨如此生动的表情,往常他发病时疯疯癫癫,清醒时就神情低沉,常喜很少看见萧落雨笑的这般灿烂。

    “王爷,您又在想宇翰了,也不知他是个怎样的人物,竟把您迷成这样。常喜要是有他一半风采,您也就能多看我两眼了。” 常喜抱着花盆叹口气,就算萧落雨口口声声叫他宇翰,他也变不成宇翰。这种传说中的人物,见一面尚且不能,如何能得他一丝半点的风采呢。他们主子这辈子就栽在宇翰手里了,他却这辈子栽在主子手里。

    “王爷,别走太远,天有点阴了,走远了下雨怎么办。” 常喜在九王爷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想拉九王爷的胳膊奈何手中还抱着花盆,只能在耳边叨叨着,常喜觉得他越来越像个老嬷嬷了。

    “无碍,我出门前算过天气,今天是个晴朗的日子,并不会下雨。” 萧落雨说着继续往前走,沿着花园小径走向了御花园的西南角,常喜没记错的话那里是德妃的寝宫。常喜没怎么见过德妃,只在一些皇帝办的赏花会节日宴会的时候抽调太监帮忙,远远的看过几眼,那是一个端庄漂亮的女人,虽然年纪也已经近中年,却不失气派。

    常喜知道德妃在宫里的权势,他家主子上次闯到太后宫里已经犯了忌讳,幸好太后是他亲娘,并没有把他怎么样。

    “主子,一会就开饭了,若不回去素月他们会着急的。今天做了好吃的红烧鱼,主子最爱吃的。” 常喜无奈之下只能拿美食诱惑,最朴实无华的一招,有时候效果却出其不意的好用。

    “人生在世只想着吃,岂不是成了酒囊饭袋,我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萧落雨说着从常喜手里夺过了花盆,单手托着往前走。

    “哎哎哎,王爷,还是让奴才拿吧,看累着您。” 常喜小心翼翼围着萧落雨打转,生怕他一个错手给摔了,这盆花萧落雨养了半个月,若是摔了不定怎么伤心呢。

    正在常喜着急的时候,忽然觉得有冰凉的雨珠打在脸上,还真的说中了?!常喜抬头看见整个天幕已经被不知道哪里来的乌云给盖严实了,像一口大黑锅扣在头上,说不出的压抑。

    “主子我们快找个地方避雨!”常喜不管不顾从萧落雨手里夺回那盆草,扯着萧落雨的胳膊就往前跑。他记得前方不远有个亭子,这边是牡丹园,那里是专门赏牡丹用的。

    午膳的时候应该也不会有多少人,常喜带着萧落雨往那个亭子跑去。

    雨越下越大,两个人到达的时候已经淋湿了,常喜把花盆小心翼翼放在地上,用袖子给萧落雨擦着头发。

    “主子千万别得了风寒,这鬼天气怎么说下就下。”

    那边萧落雨安静的坐着,任由常喜摆弄着他的头发,手指来回掐着似乎在考虑他的占卜之术为何不准。

    常喜看着主子这幅模样差点笑出声,疯了的萧落雨也没什么不好,能这样每天开开心心的,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擦干了萧落雨的头发,常喜的衣服是全湿了,常喜虽然冷的打哆嗦却一点都不在乎。常喜低头看见桌子上摆着几盘小点心,这里本来是赏花的亭子有几盘点心也不奇怪,萧落雨也看见了点心,因为没吃午膳倒是饿了,伸手就去拿点心。

    常喜却觉得总有些不对的地方,却也来不及细想,直到萧落雨咬掉了一口才想起应该先试试毒,也算例行公事。想到这从怀里掏出唐御医送的银针,轻轻插入点心中。

    常喜忽然大惊失色站起身,银针居然……变黑了!

    第三十章 惊魂未定

    第三十章 惊魂未定

    “主子!别吃!”常喜惊呼一把打掉了九王爷手里的点心。

    九王爷刚咬了一口,含在嘴里还没有咽下去,常喜一把抱住九王爷用手指抠进九王爷嘴里,硬生生将那口点心给抠了出来。

    九王爷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楞楞的看着常喜。

    常喜有些尴尬解释,“主子,我……我只是为了您好。”、

    九王爷握住了常喜手腕,低头含住了常喜的手指,柔软的舌头包裹住常喜的手指,湿热的触感让常喜身体涌现出异样的感觉,常喜呼吸瞬间就停了。

    “王……王爷,你干嘛。”常喜用力把手指从萧落雨嘴里抽出来,手指一片湿润在冷空气中蒸发,渐渐变得冰冷起来。

    “以前你常常这样喂我点心,怎么,这次害羞了么?”萧落雨笑着将常喜揽进怀里,低头吮住了常喜的脖颈。

    又来了,那该死的感觉。

    常喜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