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度书院 > 其他小说 > 爱得比你潇洒 > 爱得比你潇洒第4部分阅读

爱得比你潇洒第4部分阅读

霆禹脸色一变,下意识地紧紧抓握住茶杯。

    他不愿想,却不得不想,今天在跟踪她的时候,映入眼底的每一幕。

    她很悠闲地喝咖啡,很着迷地看街景,她因为美食而笑,因为电影而哭,她的生活没有他,却过得很快乐。

    她真的已经走过马路了,而他,却还站在这一头。

    “我不相信。”苦涩的言语,机械化地自他唇边吐出。“从前那个女孩,真的已经不见了吗?”

    难不成他期待经过这七年,她仍然必须是那个被他抛在台湾,对他单相思的可怜女孩?

    沈静眉宇紧凛,实在受不了这个自大狂的男人。“我不明白你想说什么,霆禹,当年在机场我曾说过要等你,是你自己不要我等的,是你说我的等待,只会给你带来压力,你到了美国,连一通电话都不曾打给我,你期望我怎么办?”

    “我想打的!”孟霆禹直觉地辩解。“我当然想打电话给你,只是——”他蓦地顿住,哑然。

    只是他怕自己打了,听到她哀求的声音,会忍不住抛下一切赶回台湾。

    他不是不想打,是不敢打,她能明白吗?

    他迟疑地望着她,俊眸隐隐约约地,流露出一丝祈求。

    她却强硬地选择忽视。“现在再提那些也没什么用了,我说了,过去的事,就是过去了。”

    真的,过去了吗?至少,他对她的爱,不曾过去。

    “我还是爱你!”坚定的宣言,震撼了沈静。

    她茫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还爱你。”一不做,二不休,孟霆禹现在已顾不得男人的面子,索性表白。“其实我这次回来,是想跟你结婚。”

    “结婚?”她倒抽一口气。“你脑袋有问题吗?”

    他苦涩地微笑。“我很认真。”

    “为什么?”她瞪视他,一股复杂的怒火顿时在胸口翻扬。“因为你终于在事业上成功了,所以该是成家的时候了吗?”

    这男人究竟明不明白,横亘在他们两人之间的是什么?七年,那可是一道马里亚纳海沟,不是还能一年一会的七夕银河!

    “我不可能答应跟你结婚!”她声称,无法阻止自己的口气不那么悻悻然。

    “为什么不?”他执着地追问,不愿接受她的拒绝。

    她冰冷地睇着他。“你回台湾,是想找回从前那个沈静,她已经不在了!”

    “你就是你,不管是从前或现在,你就是沈静!”

    她不是!他为何就是不懂?

    她深呼吸,坚决把话说清楚。“或许你对七年前的事很后悔,但我一点也不后悔,我很喜欢现在的自己,可你爱的,是从前那个沈静,不是现在的我。”

    他不发一语,湛眸深深锁住她。

    她眼眸因怒火而灿亮,粉颊因不愉而绯红,红润的唇更有如暴风雨中的花朵,虽颤抖却不屈。

    她很生气,但气得很漂亮,生动的表情比之前的冰冷淡漠好看多了,也迷人多了。

    他宁愿她生气,也不愿她以一张无喜无嗔的脸面对他。

    他蓦地倾向前,放肆又霸道地攫住那两瓣高傲的柔唇。

    时光,在这一瞬间静止,既不往前,也不退后,尴尬地冻在一个令人意外的亲吻上。

    直过了许久,光阴才记起了自己的任务,继续前进。

    孟霆禹缓缓地松开唇间的猎物。

    沈静娇躯僵凝,半晌毫无动静,然后,她忽然拾起餐巾,优雅地抿了抿嘴,接着,以更优雅的姿态起身。

    “你来付帐。”她将帐单夹推向他。“没征求我的同意,就随便偷吻我,你至少该请我吃这顿饭作为补偿。”

    语毕,她潇洒地甩甩乌亮的发束,头也不回地离去。

    留下他呆坐在原地,食指抵着唇,恍惚地回味方才四唇交接时的绝妙滋味。

    他、到、底,想做什么?

    沈静恼怒地想,执手撩起窗帘一角,瞪着窗外路灯下,不请自来的男人。

    这已经是她这礼拜第三次见到他守在那儿了,前两次是月色迷蒙的夜晚,而今天是礼拜六,他更索性一早便来站岗。

    他究竟有何目的?到底来干么的?

    沈静别过脸,放下窗帘,贝齿轻轻咬着唇。

    这唇,在一个礼拜前,曾经教他迅雷不及掩耳地偷了香,许久不曾让男人碰过的唇,竟让他,轻薄了去。

    她很气。

    倒不是气红唇的贞洁不保——七年来,这张唇并不是完全不曾接触过男人,但,那是经由她许可的俘虏,而他,竟问都不问一声。

    她气的是,他一点也不尊重她。

    可恨,真的太可恨!

    她愤然寻思,片刻,才恍然惊觉自己的手指不知何时正在凉软的唇瓣上流连,她忙放下手,对自己恍惚当中的行举甚是不悦。

    好像她有多怀念那个可恶的吻似的……

    “静静老师、静静老师!”一声声童稚的呼唤在她门外响起,不一会儿,便见一个长相俊秀的小男孩撇着两条胖嘟嘟的腿,冲进办公室。

    胸臆的怒火一下灭了,她望着朝她奔来的小男孩,满腔爱意绵绵。“安安!”她蹲下身,将小男孩搂进怀里。

    “你怎么来了?你爸爸不是说你不参加今天的校外教学吗?”

    “爸爸说,他今天要去接一个客人,今天不能陪我了。”安安很不情愿地嘟起红润的小嘴。“爸爸说谎,他很坏,以后他一定会变很胖。”

    “为什么?”

    “方老师说,说谎的人都会变大胖子,所以我们不可以骗别人。”

    沈静总算明白了小男孩的意思,清脆地笑。“那是一句成语,叫『食言而肥』,你没背起来吗?”

    “食言而……”

    “肥。”

    “食言而肥。”安安跟着念一次,有点大舌头毛病的他,念起这文诌诌的成语,童言童语的腔调极是可爱,沈静听了心弦一扯,忍不住要捏捏他粉嫩的颊。

    “要记起来喔!下次爸爸再放你鸽子,你就这么跟他说。”

    “好,我一定要说。”安安忿忿地点头同意,握起两个小小拳头挥了挥。“我要跟他说,他再一直变胖下去,会交不到女朋友。”

    女朋友?

    听小男孩这么说,沈静又笑了。“怎么?你爸爸最近在找女朋友吗?”

    “他说要帮我找一个妈妈,可是我看他好笨,一直找不到。”安安不屑似地撇撇嘴,忽地抬起小脸,晶亮的眸很认真地看着沈静。“静静老师,你为什么不要当我爸爸的女朋友?”

    “嗄?”小男孩的问题太突如其来,沈静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

    “爸爸说,老师你都不让他追,害他好失望。”

    “什么?你爸这么跟你说?”沈静尴尬,俏脸染霞,想起安安那个带着三分帅气,却有七分邪气的单身老爸,又无奈又好笑。“你别听他乱讲话。”

    “是真的!”安安摇她的手。“爸爸要我跟老师说,他好可怜的,我也好可怜,他说他需要老婆,安安需要妈妈。”

    “你爸爸开玩笑的!你别听他的。”沈静制止小男孩继续说下去,粉颊却是更加红滟滟了,美得像一朵芙蓉花。

    娇美又略带羞涩的神态,恰恰映入来到门口的孟霆禹眼底,又是心动,又是嫉妒,醋浪在胸海翻滚。

    是谁竟敢打她的主意?说要追她当老婆?

    他大踏步走进来。“静!”这声呼唤,声量不高不低,语气不疾不徐,其中却注入了一股难以言喻的亲昵。

    就连六岁大的小男生都警觉了,眯起眼,满怀敌意地瞪着怱然闯进来的大男人。

    “谁让你进来的?”沈静没注意到一大一小间的剑拔弩张,只专注于瞪视不速之客。

    “一个姓方的小姐。”他微笑。“我告诉她我是你的老朋友,她就让我进来了,还很热心地告诉我你的办公室怎么来。”

    方老师。

    沈静磨牙,年近三十的方老师当然不能说涉世末深,但一向无法抵挡帅哥放电。

    她敢肯定,他一定对方老师刻意施展了魅力。

    “如果你有事找我,我很抱歉,今天我没空。”她冷淡地想下逐客令。

    “我知道,今天你们安亲班办校外教学,我很乐意跟你们一起去,当你们的伴护。”

    “什么?”她怔住。

    “方老师告诉我了。”相较于她的呆愣,他显得志得意满,俊唇浅勾。“她说今天你们可能有点人手不够,很需要一个体格强壮的大男人来当保镖。”

    “当保镖?你?”她投去怀疑的一瞥。

    他不自觉挺了挺胸膛。“我自认足以胜任。”

    “你以为你今天是跟谁一起出游?”她扬眉,冷笑。“与其说是保镖,不如说是保母,你真的愿意帮忙我们带这些小孩吗?他们的年纪可是从六岁到十五岁,各有各的别扭脾气,你确定你应付得来吗?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你最讨厌吵闹不休的小鬼了。”

    孟霆禹胸口一凝。

    没错,他的确是那么说过。

    其实与其说是讨厌,不如说是害怕,他从以前便拿那些调皮捣蛋的小鬼没辙。

    但他绝不会承认。为了她,他可以忍。

    他耸耸肩,摊摊手,努力摆出这只是小case的姿态。“我不讨厌孩子,我在美国的老板有一个三岁大的女儿,我跟她相处得很好。”

    沈静瞠视他,许久,菱唇不以为然地一弯。“随便你吧。”

    既然他自愿吃孩子们的排头,她又何必阻止?说不定他熬不过一个小时,便会摸摸鼻子,知难而退。

    “你这意思,是同意我跟你们一起去郊游?”

    “你要来就来吧!”她淡淡地横他一眼,明眸流光,似笑非笑。“到时可别后悔。”

    他的确很后悔。

    超后悔。

    对于小鬼们会如何难缠,他大约也预料到了,只是想不到,实际情况比他所揣摩的还惨烈几倍。

    首先,是他们媲美“惊声尖叫”的吓人音量。

    孟霆禹实在很难想象,为什么区区二十几个小鬼,可以合唱出如此惊天地、泣鬼神的狂啸?就算是纽约证交所的交易厅,几百个交易员同时喊价,也创造不出如此高的分贝。

    再来,是他们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活力。

    从一早在安亲班集合开始,骑自行车一路从淡水骑到关渡,探访关渡自然公园,野餐,餐后继续骑车,参观十三行博物馆,再往回骑到淡水渔人码头。

    长达十几公里的车程,小鬼们竟然丝毫不显疲态,从头到尾又叫又笑,转过来冲过去,几次擦撞到他,把他这个三十几岁的大男人撞得一阵踉跄歪斜。

    最惨的是,他还必须负起照顾安安的责任,在闪躲冲锋陷阵的小鬼们的时候,还得注意别让后面坐在儿童座的小男孩受到一丁点儿损伤。

    他很清楚,哪怕只是一丝小小的擦伤,沈静对他那仅存的一点敬意都会荡然无存。

    他在她心中的形象已经够糟了,他当然不敢冒险再让她有机会扣分。

    所以更累。

    明明已经累到极点,还要装出一副漫不在乎的潇洒,明明不耐烦到只想咆哮一顿,还得挂上最迷人的笑容。

    偏偏他身后那个才六岁的小男孩,似乎看出了他硬是要装英雄的弱点,刻意欺负他。

    他会用力扯他头发,胖胖的小腿一次次偷偷地踢他,还老是要用那软嫩的童音一遍遍地对他强调,静静老师有多疼安安,总有一天会变成安安的妈妈。

    什么都能忍,就是这句话,孟霆禹决定自己非反驳不可。

    “你叫你爸爸死了这条心,静不会答应嫁给他的。”

    “为什么?”

    “因为静是我女朋友,她要嫁的人是我。”

    “她才不会嫁给你呢!”小男孩愤怒地尖叫。“静静老师最喜欢安安了,她一定会变成我妈妈。”

    “她不会。”

    “会!”

    “不会。”

    “我说会就会!”

    “我说不会就不会。”

    两只雄性动物,一大一小,一面骑自行车,一面进行一场冗长的、毫无意义的、也显不出任何智慧的辩论。

    “你是坏蛋,我讨厌你!”辩到后来,安安终于忍不住了,惊声尖叫,一下又一下重重地挝孟霆禹的后背。“放我下来!我不要坐你的车了!”

    “别乱动!”孟霆禹叱喝小男孩,尽力在他的攻击下,维持平衡。“你会害我们两个都摔下去。”

    “你放我下来!坏人,你是坏人,我叫我爸爸来揍你!”安安威胁,胖胖的小手勒住孟霆禹颈子,用力掐。

    “嘿!”孟霆禹一下措手不及,双手一歪,脚踏车霎时重心不稳,眼看着就要倒下,他连忙伸长腿,紧急煞车。

    “抓好了!”他嘶吼,手臂让一旁突出的树枝划了一道长长的伤口,疼痛尖锐地袭来,他却还是紧紧地握住把手不放,怕自己一松手,小男孩会跟着摔倒落地。

    好不容易,车子总算稳稳地煞住了,他停好车,还来不及展臂将小男孩抱下来,只见沈静苍白着脸冲过来。

    “安安、安安!”她慌乱地喊,慌乱地将小男孩抱下车,检查他全身上下。一你还好吧?有没有哪里受伤?痛不痛?“

    “静静老师!”安安惊魂甫定,整个人躲在沈静怀里,抓住他不放。

    “是不是哪里痛?快告诉老师!”

    “没有,我不痛。”

    “真的不痛吗?”沈静还是很紧张。“有没有哪里受伤?”

    安安摇头。

    沈静目光再度梭巡过小男孩全身上下,确定他毫发无损后,才放下悬在胸口的大石,呼吸恢复顺畅的同时,对孟霆禹的愤怒旋即涌上。

    她站起身,将安安交给随后赶上来的方老师,叮咛几句后,才转向一旁的孟霆禹。

    “你搞什么?”她蹙眉,神情冷若冰霜。“你差点弄伤安安了!连个小孩你也照顾不好吗?”

    孟霆禹没答腔,不知道该说什么,伤口上的肌肉一下下地抽搐着。

    “幸亏安安没事,如果他有个什么万一,你要我怎么向他爸爸交代?”她继续责备他。

    他无言,默默望着她灼烧着怒火的明眸。是什么原因让她如此气恼?真的只是纯粹担心小男孩吗?还是,在意着小男孩的父亲?

    “你很喜欢他吗?”沙哑的嗓音,在他猝不及防时冲出口。

    她愣了愣。“什么?”

    “你很喜欢那个男人吗?”

    “谁?”

    “安安的爸爸!”他懊恼地提高音量,醋意在胸臆间翻腾。

    她倒抽口气。“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那个男人有哪里好?他有个小孩啊!你以为当人家的后母很简单吗?安安会永远拿你跟他的亲生母亲比较!”

    孟霆禹,你疯了,你到底在说些什么?他昏乱地想,试图阻止自己的口不择言,话语却像架好的机关枪,连珠发射。

    “而且我说那男人肯定哪里有问题!不然他老婆为什么要跟他离婚?我告诉你,离过婚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胡乱地咆哮,感觉手臂上的伤口剧烈地扯疼。

    或许是因为太痛了,痛到他失去理智,无法控制自己……

    “他没有离婚。”在一团混沌中,他听见她清冷的嗓音。“他老婆去世了。”

    他陡地一震,定定神,望向沈静。

    她也正看着他,眸光的温度,是极地般的冷,他心一沉。

    “安安的妈妈,是因为难产死去的,所以安安从来没有见过亲生母亲,而这也是他爸爸最大的遗憾。”她缓缓地说,字字句句都冻凝,在他心里掷下冰雹。

    孟霆禹哑然,浓浓的懊悔攫住他。

    “顺便告诉你一句,我的确很喜欢安安的爸爸,但我从没想过跟他交往,我只把他当朋友。这样,你可以放心了吗?”她讥诮地微弯唇,意味深长地瞪他一眼后,翩然旋身。

    看着她盈盈离去的背影,他忽然难以言喻地惊慌,有种奇怪的预感,若是就这样让她走了,他永远没机会再接近她。

    他追上去,扯住她臂膀。

    “静,你等一等!”

    她凝住身子,却没回头。

    “你听我说,我很抱歉。”他懊恼地语音颤抖。“真的,我向你道歉。”

    “你不必跟我道歉。”她冷冷地想甩开他的手。

    他执住不放。“你听我说,静——”

    “你放开我!”玉手不悦地抓住他手臂,想用力扯下,不意却触及一团奇异的湿黏。

    他倏地低喘一声,她则是愕?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