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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亨的宠妻第6部分阅读

   唐奕停顿了片刻,接着说:

    “一个月后,我对我父亲提出要求,我要他送我出国念书,要他负担我的生活所需直到我二十岁。二十岁之后,我会回台湾工作赚钱,将所有他花在我身上的钱还给他。他对我的要求没有任何意见,也许是因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吧。”

    “到了美国后,我用所有的精力念书,二十岁就拿到了医学博士。别人都说我是天才,可是只有我自己清楚,驱策我的是一股强烈的恨。我恨我的父亲,恨他的自私杀了我的母亲。”

    “我会选择学医的目的只为了报复,回台湾后他以为我会接手他的医院,可是我没有。我选择了报社的工作,这让他十分震怒,而这只是我报复的第一步。”

    唐奕突然地静默下来,他似乎在挣扎着什么。似云没发出任何声音,只是等待。

    良久,唐奕才由挣扎中回到现实,接下来他所要说的,他一点也不喜欢。

    “从十五岁那年起,我就在等待,等待有一天我父亲老了没有体力,等待他来求我。前阵子我父亲因为过度劳累中风,他托人找到了在美国的我,我立刻从美国赶回台湾,因为我等待的日子总算到了。”

    “当我到医院的时候,我父亲已经恢复意识,他要求我接手永堂集团。而我告诉他,要我接手永堂集团只有一个条件,就是他必须跟那个女人,在我母亲的坟前和我面前下跪认错,然后发誓他们一辈子都不会结婚。也许是出于愧疚,我父亲一直没娶那个女人。”

    “我父亲答应了我的要求,在我母亲坟前,他们确实下了跪也认了错。可是在那一刻,我却觉得自己是个道道地地的魔鬼,残酷而无情。那时,我父亲的身上还吊着点滴、还必须待在加护病房里,我却强迫他到我母亲坟前。”

    “在他们下跪认错后,我立即头也不回的走了。因为在那一刻,我不知道我厌恶自己多些,还是我的父亲。”

    阳光下,唐奕瞬间滑落的一行泪水,显得透亮。

    似云不自禁伸出手,为唐奕拭去留在他颊畔的泪水。

    他以双手握紧了似云伸向他的手,此时的他迫切地需要抓住些什么,抓住些让他不会被一池愧疚感淹没的浮板。

    尚未提及这段往事前的他,总是一味的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是那样理直气壮。

    然而在面对似云后,加上翰禹的那些话,再思及那一天他父亲是怎么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到他母亲坟前认错的那一幕,霎时,他所有的理直气壮都变得那么残酷而荒谬可笑。

    天知道,他从来就不是个残酷的人啊!

    当下,他不知道,该被原谅的是他父亲,还是他自己。

    而在似云眼底、心里,又是以什么样的角度看待他的残酷无情?

    唐奕将脸贴上了似云让他抓紧的手,试图为他冰冷的心寻求一点温度。

    “你会轻视这样的我吧?”他低沉的声音由指缝间传出。

    似云站起身,站定在唐奕面前,毫不犹豫的伸出另一只手环抱住坐着的唐奕。

    她深吸了口气,再吐了气。想将所有恼人的情绪,吐出胸臆间。唐奕的处境,除了让她想起当年的自己,更拉远了她与唐奕间的距离。

    现在的她终于明白了唐奕的世界,更明白唐奕当年之所以愿意照顾她的动机。

    此时,她唯一能给唐奕的就只有一个拥抱,一如唐奕当年给她的一般。

    只有她自己知道,在唐奕给她的第一个拥抱的刹那里,她便无可救药的爱上了唐奕。而那年,她才十三岁。

    所以,她不愿意喊他唐大哥,反而要求唐奕让她喊他的名字。

    这个秘密,她想,唐奕永远都不可能知道了吧。

    “我永远都不会轻视你,不管你做了什么。”似云轻声的说,像是怕惊扰了谁。顿了半晌,她才又接着道:

    “站在你母亲的角度来看,你为你母亲做的并没有错:相反的,站在你父亲的角度来看,他或许也没有错,对不对?你不能勉强你父亲的感情,就像你不能勉强自己的感情一样。”

    “以前我不懂,可是现在我懂了,在感情里谁要爱上谁或者不爱谁,原本就没有太多道理。你、你的母亲,或者你的父亲,也许都没有错。若真要说谁犯了错,我想也应该是你的母亲,因为她不该看轻生命,就像我的母亲。”

    跟唐奕的同病相怜,让似云的心里涌上一股酸涩。

    “唐奕,如果你能同意我的话,也许从现在开始你该试着原谅,原谅活着的人、原谅轻率结束生命的人,更原谅另一个充满仇恨的你,这样你或许能好过些。”

    唐奕由似云的拥抱中站起身,将似云揽进自己的怀里。

    她说的每一句话,都狠狠的敲进了他的心里,给了他莫大的力量。

    虽然他还不知道要不要,或者会不会原谅他的父亲,毕竟这二十几年来的累积,对他父亲的恨都快成为一种习惯。然而最起码,似云给了他一个,一个他也许会选择的。

    “云云,谢谢你。”

    简单的一句话,却包含了唐奕最深沉的情感,只是他不知道似云能不能体会。

    第八章

    当嘉羽带着翰翰出现在他的办公室里时,唐奕显得十分惊讶。

    这两天他去了趟高雄子公司,站在当年他母亲跳楼的那扇窗前,想了许多事。接着他又到了当年他跟似云居住的公寓,那间公寓他一直维持原样,还定期的请人打扫。

    而他,已经整整六年没再踏进公寓。

    走进公寓的刹那,他跟似云曾经拥有过的一切,仿佛在他眼前重新上演了一次。

    他们坐过的沙发、他们一起吃饭的餐桌、他们共同制造的欢笑……所有过往的点点滴滴皆历历在目。

    唐奕在公寓里过了一晚,想了许多事,想着跟似云的未来、想着似云说的原谅、想着他的父亲。两天来,他没跟任何人联络,包括似云。

    回到台北,唐奕决定向似云求婚,不管似云相不相信他的爱、不管似云爱不爱他,他都要定她了。

    就算得花上一辈子的时间才能让似云爱上他,他都不在乎。

    原本回公司处理完堆积的公事之后,他便打算去找似云的,可是此刻,嘉羽跟翰翰就站在他面前……

    唐奕起身走向两人,疑惑的问着:“怎么了?”

    嘉羽实在很抓狂、很想骂人,两个人明明都已成年了,却还老爱玩你追我逃的游戏,她实在很受不了。

    可是,谁叫她好像是上辈子欠了这两个人似的,非要蹚进这一池浑水中!

    “呐,给你的。”嘉羽没好气的递了一封信给唐奕,立刻牵了翰翰的手走至沙发坐下。

    接过信,唐奕毫不犹豫地拆了信。

    唐奕:

    我把翰禹交给你了,这是我这辈子最困难的一个决定。

    可是,为了翰禹着想,你确实比我有能力给翰禹更好的生活。

    这些日子,你为了翰禹常常要两头跑,辛苦你了。我考虑了很久,决定将翰禹交给你,我没有其他的附带条件,只希望,将来你不会拒绝我去探望翰禹。

    我已经向嘉羽辞了工作,暂时不会出现在你与翰禹的生活中,我想这样会比较好,你们需要时间适应彼此,而翰禹也必须习惯我不在的生活。

    对不起,这是我第二次以这种方式向你告别,请你谅解。

    云云

    唐奕飞快看完了这封不算信的信,他的脑子快速运转着。似云给他的信里,有些什么触发了唐奕,让他的思路瞬间明朗了起来。

    将信折叠好,他抬头望向嘉羽,笑了。

    “她爱死我了,对不对?”说话的同时,唐奕觉得自己从没这么快乐过,他无法解释自己是如何想清楚的,可是在看完了似云的信,瞬间他就明白──似云爱他!

    否则她不会把翰禹留给他、不会再次逃走,就像当初一样。他无法解释为什么,然而他就是在刹那里领悟了似云对他的爱。

    嘉羽笑了,没想到这个感情白痴能在短短的时间里,变成一个“天才”!

    总算可以松口气了,至少有个人终于清醒了。

    “你说呢?”嘉羽自在的笑着。

    “我确定她爱死我了。”唐奕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就算你对吧!可是现在连我都不知道她到哪儿去了,就算知道她爱死你了又怎么样?”嘉羽不疾不徐的说。

    “只要她爱我,其他的都不是问题。而且我想她一定在那里,我会找到她的。”唐奕心里有着强烈的直觉──她一定会去那里,唐奕很有把握的想着。

    “我可不可以请问你一件事,你当了七年的白痴,怎么会在短短几分钟之内突然变聪明了?”嘉羽的话,可是一点也不留情面。

    唐奕想了三秒钟,才缓缓开了口。

    “以似云的个性,她不可能把翰禹留给一个她不在乎的人。”

    “她在乎你,不表示她爱你。”嘉羽就是想泼泼他冷水。

    “似云太爱翰禹了,而她愿意将翰禹交给我,表示她对我有着更强烈的感情,她知道我想要翰禹,为了顾及我的需要,她可以选择自己忍受没有翰禹的痛苦,这只有一个结论,就是她爱我胜过爱她自己。”

    “直到现在这一刻,我才真的相信你是个天才,跟公司里那些八婆形容的一样。”嘉羽的态度有些嘲讽。

    唐奕但笑不语。

    一会儿,她又接攘着问:“你真的有把握能找到似云吗?”这点她倒是十分担心。

    “当然,因为她这辈子注定是我的人了,我自然不会让她有逃走的机会。”唐奕以最坚定的语气说。

    嘉羽在唐奕身上看见一股力量,一种极端的自负。奇怪,她以前怎么从没注意到。

    以女人的眼光看来,唐奕确实是“人间极品”,难怪办公室里的一群八婆会疯狂的暗恋唐奕,只可惜人家是名草有主了。

    唐奕走向翰禹,蹲在翰禹面前。

    “翰翰,爹地要去把妈咪找回来,你在小妈咪家住几天,好不好?”

    翰禹点点头。

    唐奕给了嘉羽一个感激的眼神,起身走向办公桌,拿起电话快速向秘书交代了一些急需处理的事情后,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办公室。

    微凉的风吹拂过似云的发,她静静坐在爱河畔的草皮上,呆怔着。

    她的母亲跟父亲在眼前的河中失去了最珍贵的生命,时间好快,十四年过去了。

    然而,不知从何时起,她就已经淡忘了悲伤的感觉,忘了失去父母的深刻痛苦,忘了当年在医院里那种强烈的空洞与孤寂感。

    是唐奕弥补了她生命里的缺憾,重新给了她家的感觉。而此刻,坐在河畔的她,似乎又重新经历了失落的感受。

    当她决定将翰禹交给唐奕的那一刻起、当她决定离开他们时,她仿佛再度经历了心被掏空的感觉。现在的她除了失落,再无其他感受。

    爱河改变了好多,河边的淡黄铯街灯、桥旁的多彩霓虹灯,都跟当年不同了。高雄改变了许多,一如她已不再是从前的她一般。

    八点多的夜,感觉还是那样热闹,她看着跨河桥上来往不息的车流,思索着接下来她该往哪里去?这是生平第二回,她完全找不到人生方向。

    似云望着金光粼粼的爱河,叹了口气。

    “我可以坐在你旁边吗?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她身后传来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有那么几秒她忘了呼吸,她不敢循着声音的方向转过头,因为她无法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是真实的,而非出于她的想像。

    “云云,真的不让我坐你身边吗?”

    似云身后的人,再次开了口。

    这回,似云总算转过头,一眼看见唐奕,她惊讶得不知该说些什么。对于眼前站着的人,她不知该如何反应。

    他怎么知道她在这里?她没告诉任何人她的去向,包括嘉羽。怎么可能?唐奕不该在这里出现,他人应该在台北啊!

    唐奕将右手伸向似云,她看了片刻,被动的将自己的左手交到唐奕手里。

    倏地,她整个人被拉了起来。而唐奕似乎是有意的用了过强的力道,将似云直接拉进了他的怀里。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唐奕的下颚靠在似云的头顶。

    她完全瘫软在唐奕的怀里,动弹不得,她好想就这么赖在唐奕的怀抱里。

    “我一定在作梦……”似云说得虚弱。

    “傻瓜,你希望这是梦吗?”唐奕笑得温柔,此刻他像是拥有了全世界,因为云云就在他身边,因为他再也不会失去她了。

    “不希望……”在当下,她真的愿意什么都不在乎,去它的自尊与骄傲,她不想再探究唐奕给她是不是同情,重要的是唐奕就在她身边。前一刻的失落,在唐奕出现的这一刻立即获得填补。

    唐奕稍稍松开了似云,因为他想看清楚她脸上的每一分表情。

    “后悔了吗?后悔把翰禹交给我了吧?真是傻瓜,翰禹给了我,你一个人怎么办?”唐奕的话里有着轻微的责备,而责备的背后隐含着深深的心疼。

    似云摇着头,无法言语。其实失去翰禹或者唐奕,对她来说都一样不好过。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我没告诉任何人。”似云转移了话题,不过这也是她最为疑惑的问题。

    唐奕认真的眼神探进似云充满疑惑的眼底,他给了似云一个坚定无比的笑容,像是一个承诺。

    “我以为你会了解,当你见到我的那一刻起,你就应该知道了,不是吗?”唐奕没有正面回答似云的问题。

    “知道什么?”似云头抬得更高了,想看清楚唐奕的神情。

    “唉,为什么在感情上你就像个小傻瓜呢?我一直以为你是聪明的。不过话说回来,在感情上我也一直是个笨蛋,否则我们也不会白白浪费了七年。”

    唐奕伸出手,轻柔地拨开似云脸上让微风拂乱的发丝。

    “云云,我爱你。你从来都不知道吗?”唐奕万分肯定的给了似云一个答案,又接着说:“就因为我爱你,所以才找到了你。”

    似云睁大了眼,满脸无法置信的表情,她摇了摇头,喃喃低语。

    “不,你不可能爱我的,不可能!我们只是太过相像了,有太类似的遭遇,你只是同情我而已。唐奕,不要说你爱我,不要说些连你自己都不确定的话。”说完,似云顺势低下头,不想让唐奕看见她眼底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

    她在爱河畔由傍晚呆坐到夜幕低垂,想来想去就是唐奕对她好、对她的同情,以及由同情累积而成的感情。

    唐奕爱的不是她,他爱的不过是自己的影子,而她正巧就是那个影子。

    “傻云云,如果我爱你只因为我们的境遇相似,你有算过天底下有多少女人的境遇跟我相似吗?那我又该去爱多少女人?你怎么会有这么疯狂的念头呢?我爱你,因为你是你,没有其他的原因,更不是因为同情。”

    “你能试着了解吗?我对你的爱情若建立在同情之上,七年前我就不会选择离开你;我若同情你,就不可能丢下孤单的你。你从没想过我离开你的原因吗?”

    唐奕不舍的叹口气,用力地将似云揽进自己的胸膛,恨不得此刻能给脆弱多疑的她所有的力量与勇气。

    被动地靠在唐奕的胸膛上,似云的脑子一片混乱,她所能做的只有摇摇头。

    “十四年前,我跟着一大堆记者走进你的病房,那时的状况混乱吵杂。可是很奇怪,当我第一眼看见躺在病床上的你,周遭的一切突然跟我失去关连,我好像闯进了你的世界,那里一片寂静。尽管病房里人声鼎沸,可是我却恍若未闻。”

    “我看着你静静躺着、静静流着眼泪,一切变得好安静,就连我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那年你才十三岁,我甚至还不认识你,你却有足以影响我的力量。我想,在那一刻我就爱上你了。”

    唐奕收紧了双臂,将似云揽得更贴近些。当记忆走回十四年前,他仿佛看见另一个自己,活生生的沦陷在爱情的流沙里而不自觉。

    他接着又说:

    “七年前的那个夜晚,你让一个男生载回家,我从阳台上看见他吻你,那一刻我发现自己强烈的忌妒那个跟你年龄相仿的男孩,强烈的忌妒让我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我在毫无理智的情况下占有了你。隔天早晨我不得不做下这辈子最痛苦的决定──离开你。”

    “因为?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