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闇海红妆第1部分阅读

    作品:闇海红妆

    作者:季蔷

    男主角:季海玄(向海玄)

    女主角:桑逸琪

    内容简介:

    上天真是“厚爱”她啊!

    别人过生日是欢天喜地

    她的生日礼物却是一场车祸、

    一条人命加上一辈子的愧疚!

    原以为今生注定活在无边无际的悔恨当中

    万分惊喜的是他的出现为她带来了一丝光明

    正庆幸着噩梦就要结束

    老天却残忍的开了个大玩笑——

    最最心爱的他竟是那死去少年的亲兄弟?!

    正文

    传奇第二部

    如果在你年少轻狂的时候,因为一时意气用事赌上自己的性命,但在最危险的那一剎那,一个陌生少年救了你,却牺牲了自己的生命——你怎么办?

    强烈的懊悔、自责、激动异常,甚至倔强地意图以命还命?

    这便是本书的女主角——逸琪的想法,但那个季家少年却用一种巧妙的方式让她选择活下去。

    他要她替他找到从小分离的弟弟海玄。

    于是,逸琪与海玄开始了宿命的牵扯。因为报复,他不惜伤害她;因为报恩,她甘愿承受伤害。结果,不论报复或报恩,两人都因此大受折磨。

    逸琪重情。

    因为重情,她选择留在季家还情。也因为重情,她选择悄悄离开最爱的男人。

    海玄重情。

    因为重情,他执意报复背弃他和母亲的父亲。因为重情,他无法轻易原谅夺去他哥哥生命的女人。

    为了什么两个重情重义的有情人会这样彼此折磨呢?

    为了什么你与你的情人总要这样彼此折磨呢?因为无情?不是吧,是因为情太过浓烈。

    海奇与琉璃又是另外一种故事。

    个性叛逆的海奇在父亲眼中是一无是处的败家子,对他从来只有苛责,而无赞赏。于是,他选择更加放荡不羁,响应父亲的期望。

    海奇,人人眼中的事家黑羊,琉璃却用不同的眼光看他。她唤醒他温柔体贴的一面,唤醒他其实一直渴求爱与赞美的一颗心。

    是她的爱与信任解救了濒临自毁边缘的他,因为她,海奇才能找到人生的方向,才能活得那样自信完满。

    即使你在未来的人生遭到了重大的挫折,也能重拾信心,因为你知道有个人会用全心的爱与信任支持你。

    每一个人都是有情的,每个人也都需要爱。

    于是,在渴求情与爱的过程中,我们不免要忍受痛苦,却也不舍其中的甜蜜与甘美——一次又一次,像逃不了的宿命轮回,或者,是人生另一种形式的永劫回归。

    所以,自古以来才会有这许多可歌可泣的情史,才会有这许多缠绵悱恻的情诗、情词。

    季家的第二个传奇,其实,也有可能发生在你我身上。

    楔子

    白!触目所及,是一片让人绝望的惨白。

    她独自伫立在这幢苍白的建筑物中,眼中仍抹不去数小时前洒落她整个世界的血红。她从来不晓得,她最爱的红会在瞬间化为鬼魅,威胁着要将她吞噬,带她进入无止尽的闇黑中。

    “你为什么要救我?我只是个和你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啊!”她记得自己凄厉地呼号着,无助的她看着少年俊秀的脸逐渐让可怕的鲜血占领。

    “我也不知道,只是很自然就……”少年无力地朝她微笑,语声却愈来愈细微。那是个她一生都忘不了的微笑,他明知自己的生命危在旦夕,却依然毫无怨尤的微笑着。

    “我不相信!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人,哪有人会为了素不相识的人牺牲性命?就连父母都会舍弃儿女了,何况只是个陌生人!”她用尽一切力气尖叫,仓皇地想否定眼前的一切,但簌然而下的泪水却不容许她否认事实。

    “这世界是很美好的……”

    为什么?为什么他还能对她微笑?

    “不,你千万别死啊,不应该是为了我,我不值得的!求求你醒过来,我求你……”

    此刻,她颤抖着、祈求着,焦虑地盯着从好几个小时前便紧紧关着的手术室大门。仿佛过了几世纪以后,那扇门方重新开启。

    一个中年男人与一名少女同时冲上前去。

    “医生!我儿子怎样了?”

    “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传达死讯的使者宣读着最后的慈悲,“请节哀。”

    男人怔然冻立原地,少女则蓦地掩住双耳,清丽的美颜上刻着至深的悲痛;她软倒在地,听着少女锐利的嗓音撕扯着周遭每一个人的心。

    “骗人!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哥哥他……他怎么会……”少女不顾一切地奔向白色的病床,“醒过来啊,哥哥,我是小蓝啊!你说你今晚要带我去海滨的,我有事要告诉你。这件事……”她重重地喘着气,“除了哥哥,小蓝不晓得还能告诉谁?哥哥,求求你醒过来!这件事好可怕,我要你救我……上帝为什么要带走你?你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哥哥啊!他怎能如此残酷……”

    是她!这一切都是她害的!若不是她接受那些人的挑衅飚车玩命,就不会连累他牺牲了宝贵的生命。

    “魔鬼!是你害了我哥哥!”少女踉跄地奔来,猛力摇晃着她毫不抵抗的身子,厉声指控着,“还我哥哥来,还我哥哥来!”

    她默默地承受濒临崩溃的少女毫无理智的掌掴,一直到她的双颊红红肿起,一直到少女细嫩的手掌也红红肿起。

    她一点也不觉得痛。

    她亲手夺去了一个妹妹最亲爱的哥哥,一个父亲最疼爱的儿子;她不仅害了他,更重重地伤害了他的家人。

    如果承受几个巴掌能让他妹妹稍稍发泄,她一点也不介意。

    只要能弥补她犯下的滔天大错,就算是要她赔上性命也不足为惜!然而她最恐惧的是,即使她愿意,也换不回他的性命了。

    无论她如何努力地想补偿,如何心甘情愿地承受他家人的怨恨,那个舍身救她的少年永远不可能再回到这世间。

    天啊!他究竟是哪种圣者?竟可以不惜牺牲自己去救一个不相干的人?!

    她知道,这份恩情她是永远也还不清了。

    公元一九九四年

    在商业界,她有一个颇为响亮的外号——小辣椒。

    之所以会有这个别名,除了她总爱穿一袭亮眼的红衣之外,更因为她的脾气。

    所有在商场上闯荡的人,都知道盛威集团里有个直觉灵敏、手腕高明,兼忠心耿耿的参谋人才——桑逸琪。

    桑逸琪,不喜以上欺下,不屑狐假虎威,不齿逢迎拍马,对任何人事物,一向公事公办。是人才,她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贤﹔不是人才,任凭透过各种管道关说,也休想她多看一眼。

    而她最让人津津乐道、同时也百思不解的是,即便商业界挖角的传闻不绝于耳,开出的价码与条件也一次比一次惊人,她却从未心动,心甘情愿地跟在季风扬身旁,担任他的私人特别助理。

    除了季风扬,她不买任何人的帐。

    随着想挖角的人一个个接连失败,不堪的流言开始在商业界流窜。

    其中最最难听的一个,就是她不仅是季风扬的得力助手,还身兼情妇之职;而她之所以对年事已高的季风扬情有独钟,无非是觊觎他身后的庞大家产。

    季风扬好色是人尽皆知的事实,他从年轻时开始,便勾下了无数风流帐,身边的女人从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到女明星、交际花应有尽有。据说他第一任老婆便是受不了他的花心,才下堂求去;而他的第二任明星老婆——洛紫就聪明许多,选择不过问他的私生活,夫妻相敬如宾。

    不晓得是不是他负心薄幸的报应,他唯一的儿子十七、八岁时便因意外身亡,而下嫁名律师兼新科议员的女儿也在前阵子突然失踪。

    照这样看来,若桑逸琪能乘隙安慰这个家大业大的老人,将他哄得服服帖帖的,后半生肯定生活无虞。要是她幸运点为他生下个一儿半女,季风扬的身家就尽落入她手中了。

    也难怪她肯屈就于私人特助的职位,放弃许多条件与年薪都好上数倍的机会——毕竟这也算是一种长期投资嘛,而且报酬率还不是普通的高。

    心细如发的桑逸琪自然也听过这些传闻,不过,她选择一笑置之。

    老实说,她光是打理季风扬身漫的大小事务,替他联络、安排行程,物色优秀人才就已经够忙了,哪还有心思理会这些无聊的闲话。麻烦的是,这些莫名其妙的流言仿佛渲染了她的神秘性,弄得想一亲她芳泽的男人多如过江之鲫,教她难以打发。

    “就是这样,桑小姐,”天威媒体公关的总经理尹清站起身来,“麻烦你知会董事长一声。”

    “我会转达。”

    “那就多谢了。”尹清在握上门把时,半犹豫地凝住脚步,“老板怎么会忽然对这个案子感兴趣?”

    “我的任务是将老板交代的事情办好,至于原因……老板不说我也不便多问。”她淡淡地回答。

    “你很聪明,桑小姐。”尹清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

    桑逸琪菱唇轻挑。只要是稍微资深的助理都明白,老板交代的事要尽力办得完善,却绝对不要追究原因,以免触怒龙颜。

    “尹总。”在送他出门时,她换了个话题,“听说华裔小提琴家向琉璃最近会回台湾定居。”

    “真的?”尹清似乎没听过这件事,神情颇为惊讶。

    “我知道你跟音乐界关系不错,能不能替我查一下她落脚的地方?”

    “桑小姐喜欢听小提琴演奏?”

    “不是我,是老板喜欢。”她补充一句,“老板的生日快到了。”

    “我明白了。”尹清恍然大悟,不自觉地浮起似笑非笑的神情,“我会去打听的。”

    “麻烦你了。”桑逸琪没理会他略含嘲讽的表情,一等他进入电梯便转身回办公室。

    “桑小姐。”她的私人秘书在转角处叫住她,“你看我们该怎么处理这个?”秘书递给她一本印刷粗糙的杂志,封面是她和季风扬一同走出某家餐厅的照片。

    不必细看内文,她也知道里头会是什么样的报导。

    “通知律师打电话警告他们。”她毫不犹豫地指示。

    “不告他们吗?要不要寄存证信函?”

    “不必了,真要告起来只会把事情闹大。”桑逸琪冷冷地说﹐“我们可没时间陪这种三流杂志炒新闻!”

    秘书怔怔地望着桑逸琪挺直的背影,而她毫无所觉地走进办公室﹐将那本杂志直接摔向垃圾桶,看都不看一眼。

    向海玄拾起杂志;双眸在看到封面时微微瞇起。

    “怎么了?哥哥。”一阵悠扬悦耳的语音柔柔地飘向他,“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吗?”

    “没什么。”他摇摇头,却一面卷起杂志一面问小贩,“多少钱?”

    “八十元。”

    向海玄掏出皮夹,这才想起他还未将身上的美金换成台币,“琉璃,你身上还有台币吗?”

    向琉璃点点头,递出一张百元大钞。

    “谢谢。”小贩意欲找钱,向海玄却摇摇头,拉着妹妹上了出租车。

    他将妹妹及行李安顿在后座,自己则坐在前面,迫不及待地翻阅起杂志。

    十分钟后,他合上杂志,唇角微勾一抹清冷。

    没想到他才刚刚抵达台湾,就立即得知那个人的消息了,而且还是这么有趣的消息。

    他轻轻敲击着手中的杂志,寻思着如何利用这个大好良机。

    盛威集团,资产额名列亚洲前三十大企业,以生产家电起家,近年来积极跨足地产、媒体公关、电子、通讯等产业,集团实力急速上升。

    集团的最大股东——季氏家族发迹自大陆,家族原本经营传统布业。民初时,一名雄才伟略的季家人——季日升只身闯荡上海,成就一番轰烈事业,荣膺盛威集团第一代掌门人。接着,季家移居台湾,家族事业的领导权逐渐移转至第二代。季风云接掌家电制造业,同时也成为集团最高负责机构——经营理事会的主席兼执行总裁。季风华负责开发电子、通讯等新兴事业,季风扬致力于集团公关事宜及不动产事业,而唯一的女儿季风笛则在盛威出资建立的理工学院担任理事长。

    不仅季家的第二代活跃于台湾的商界,近年来,年轻的第三代,更开始将触角伸往国外。

    向海玄坐在刚从美国运来的爱车里,一面以手指轻敲着方向盘,一面在心中默念季家第离散代子孙的名字——季海澄、季海蓝、季海平、季海奇、季海舲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季家的第三代应该只有这些人﹔但也有可能,在他离开台湾以后,季家又注入了新血。

    无所谓,除了一个人之外,他对季家的第三代并无多大兴趣。

    他瞥一眼腕表,眉头一紧他已经在这幢大楼外等了二十多分钟,那女人依然不见踪影。

    正当他开始不耐烦时,一道秀丽窈窕的红色身影走出大楼,移向一辆同样红得耀眼的丰田可乐娜。

    她发动车子,缓缓地倒车。正当她的车尾微微地斜出路口时,向海玄突然冷笑一声,黑眸掠过一丝阴冷的光芒,用力一踩油门。

    蓝色朋驰的车头毫不温柔地擦过她的车尾,向海玄用力一转方向盘,便生生撞碎她的后车灯,顺便在车尾烙上难看的印记。

    然后,他熄了火,悠哉地等着她来兴师问罪。

    一团红云怒气冲冲地飘向他。向海玄瞇起眼,望着那张愈来愈近的清丽容颜,发现杂志上的照片根本传达不出她十分之一的美。

    “喂!你撞了人不懂得下车道歉吗?”两道细致却杀气腾腾的柳叶眉斜飞。

    他微一挑眉,刻意慢条斯理的说话腔调足以逼疯任何人,“何必多此一举?你这不是到我面前了吗?”

    “错的人是你!”

    “你确定?”

    “当然。”她瞪向他,清亮的美眸几乎烧出火焰,“我倒车的时候有打灯,你没看见吗?你莫名其妙地撞上来也就罢了,干嘛还故意刮上一道?你以为朋驰的板金厚就可以这样欺负人吗?”

    “我刮坏了你的车子?”他依旧是那种满不在乎的语气。

    “我要你赔偿。”

    向海玄逸出一阵轻笑,故意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周,“小姐我看你也穿得人模人样,何必在乎这一点小钱?”

    “这是原则问题。”她的红唇坚定地抿着,“做错事的人本来就该道歉赔偿。”

    他故意皱眉,“不会吧?台湾的女人都如此严肃,一点幽默感都没有吗?”

    “我看不出这件事有任何幽默的地方。”

    不愧是小辣椒,脾气够呛。

    若依他平日的习惯,他会非常乐意追求这样一个烈性美人——现在他同样乐意追求这个美人,只是理由却大不相同。

    “好吧,算我说不过你。”向海玄耸耸肩,自上衣口袋掏出一张名片,“我现在没时间和你争论,如果你想讨回公道,就到这个地方来。”

    她接过名片,“向海玄……你是个摄影师?”

    “请多指教。”

    “这个地方是……”

    “我的工作室。”拋下诱饵后,他见好就收。

    “我会的。我绝对会登门拜访。”

    “有空来找我。”

    桑逸琪实现了她的诺言。

    站在名片上所写的地址门口,她毫不犹豫地按门铃。

    来应门的是一名相当年轻的男人。

    “你好。”她递出名片,“向先生邀请我来拜访他。”

    青年好奇地瞥她一眼,“向先生不在,但马上就回来。你要留下来等他吗?”

    当然要!她今天非见到那个自以为是的男人,好好教会他开车的礼仪不可。

    跟在季风扬的身边这么多年,骄纵成性的世家公子她见多了,却从来没人像他一样恶劣,明知犯了错还死不肯道歉!

    青年将她引至会客室,为她送来一壶红茶,便先行离开,将她一个人留在室内。

    桑逸琪端起精致的瓷杯,起身打量周遭的一切。

    他的工作室约三十坪大,除了这间会客室外,还有三个房间,分作不同用途。此刻,暗房门外亮着红灯,她猜想那青年应该正在里头工作。她轻啜一口红茶,信步走向另一间房。充足的光线流泻一地,四周堆满了摄影器材,靠门的那面墙则挂满了照片。

    桑邂琪走近墙,仔细地研究着那些照片。

    有黑白的,也有彩色的,大部分都是自然界的景色,只有少数几帧儿童或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