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闇海红妆第2部分阅读

    们都答应。”

    “是啊,盛威集团财大势大嘛。”

    “哥哥!”向琉璃决定自己再也受不了他尖酸刻薄的语气,她充满歉意地望向桑槐琪,“对不起,桑小姐,我哥哥不是有意的。我答应你的邀请。”

    这下轮到向海玄提高声调了,“琉璃!”

    桑逸琪当机立断,抓住这稍纵即逝的良机,“那就谢谢向小姐了。我明天会派人送上正式的邀请函。”

    “琉璃,你衡量过自己的身体状况了吗?”向海玄紧聚眉峰,语气却是温柔的。

    桑逸琪禁不住瞥向他,原来这可恶的男人也有这样关怀妹妹的一面。

    “没问题的,哥哥,只是一个晚上而已。”

    “就算是一个晚上,可是那种场合——”

    “只要一曲就行了。”桑逸琪连忙插话,“向小姐如果不方便待太久的话,可以先离开。”

    “你也听到了,哥哥,不会花太久时间的。”

    “琉璃——”

    “那么,就这样决定了。”桑逸琪轻快地打断他,径自起身握了握向琉璃的手,“我先告辞了。”

    “不多坐一会儿吗?外面正下着雨呢。”

    桑逸琪瞥向窗外绵密的两幕。“没关系。不打扰了。”

    目的既已达成,最聪明的做法就是尽速离开,她可不想让向海玄有机会破坏协议。

    在一阵客气的道别之后,桑逸琪立即搭电梯下楼。正当她犹豫是否要直接冲入雨幕时,向海玄追了下来。

    “没有专任司机来接桑小姐吗?”他依旧是以气死人的讽刺语气。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我自己开车来的。”

    “车子呢?”

    “停在巷子外。”

    “是吗?”他唇角弯起的弧度令人生气﹐“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不必了,不敢劳驾。”

    向海玄笑了。他上半身倾向她,右手支墙圈住她﹐“你总是这么倔强吗?桑小姐。”

    桑逸琪抬起眼瞪他,立刻发现自己做错了。他半嘲弄半认真的眼神灼烫了她,她有种错觉,仿佛他眼眸深处正燃着火焰,那种温和的、却让人忍不住身子颤抖的火苗。

    他似乎感受到她紊乱的气息,另一只手拂上她下颔,轻轻揉捏着,“第一次见到你,我很难相信容貌这样出色的女人有那么呛的脾气。”

    她甩开他的手,“我的脾气一向不好。”

    “是吗?”他的微笑若有深意,“所以他们叫你小辣椒?”

    “你怎么会知道?”

    “我知道的事比你想象中还多。”

    她心跳加速,“你打听过我?”

    “你认为自己有任何特别之处值得我打听吗?”

    她直线上升的体温瞬间冷却,“的确,”她语气冷然,“我桑逸琪的贱名有辱向大先生的清听。”

    “你也不必自贬身价,你是个很迷人的女子。”

    她小心翼翼地瞥向他,不知他是何用意。

    “可惜你虽然迷人,我却对别人的情妇没有兴趣。”

    够了!她就知道他不可能真心赞美她。他的一言一语处处针对她,对她有意的嘲讽、挑衅、侮辱!她不晓得她究竟是哪里招惹他了,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就以各种方式激怒她,而她居然笨得被他一次次激怒,玩弄于股掌之间!

    她拒绝再陪他玩这种无聊游戏!

    “向先生,后会有期。”她恨恨地拋下一句,冲进愈来愈密的雨幕。冰凉的雨滴顺着她的颈项浸湿衣衫,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一把伞替她挡住了雨,她仰起爬满雨滴的脸庞,“向先生,我说过不敢劳驾你送我。”

    “我不过随口一句话,你何必如此激动呢?”

    “我激动?”桑逸琪高声反问,“我只是不愿站在那里接受你的侮辱!告诉你,我不是任何人的情妇!”她点着他胸膛,“而且我也从不敢奢望你会对我感兴趣!今日若不是为了邀请令妹,我宁可死也不想再见到你!”

    “你这么恨我?”向海玄对她的怒意丝毫不以为忤,只是轻轻挑眉,“那是否意味着,我不会收到下周末宴会的邀请函?”

    她呼吸一窒,别过头去,“你会收到的。”

    “因为你知道如果我不去,琉璃也不会出席。”

    “我们很希望令妹大驾光临。”

    “可是不包括我。”他半嘲弄地说。

    她不说话,干脆来个默认。

    “吻我。”他忽然冒出一句。

    桑逸琪猛然旋首,“你说什么?”

    “吻我。”他平静地重复,“这是我答应琉璃出席的条件。”

    她无法置信地瞪着他,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吻我。看看你对季风扬忠心到什么程度。”

    她知道,他又在挑衅了。他的唇边甚至还带着莫名的邪笑,但那双湛深阴冷的黑眸却仿佛有种魔力,召唤她泅泳其中。

    “做啊。”他低声命令,“让我看看你的决心。”

    桑逸琪的背脊一阵战栗,他低沉的嗓音仿佛对她下了咒语。她迟疑地朝他伸出双手。

    “不愿意吗?还是不敢?”

    他的嘲讽让她下定了决心。她坚定地拉下他,印上他薄薄的、冰凉的唇瓣。

    “这不能算是个吻。”他在她唇边吐着气。

    桑逸琪觉得自己心脏律动的速度正逐渐失控,脑子亦冲上一股热潮。她舔着他的唇,尝试用舌尖挑动他,分开他的唇瓣——她觉得自己尽了全力,然而他的身子依旧挺得僵直。她挫败地放开他。

    她在做什么?为什么竟想要用一个吻来挑动他?为什么她会傻得接受他的挑衅?为什么她要让他更加瞧不起她,让他更加确信她是天生的妓女?她究竟怎么了?

    泪水顺着两颊滑落,桑逸琪转身欲再次冲入雨中,让泪水在雨滴的冲刷下悄悄隐藏。

    但向海玄拉住了她。他转过她的身子,一只手捧住她的脸,主动攫住她的柔唇。

    她怔住了﹐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能任由他咬囓、吸吮、舔舐她的唇。

    “回吻我。”他轻柔地命令。

    她茫然迷惘,只觉得心魂俱醉,下意识遵从他指示热情地响应。

    或许太过热情了。

    向海玄倒抽一口气,握着伞柄的手不知不觉中松开,他用双手紧紧拥住她,将她湿透的身子更贴向自己。自天上流泻的雨滴是冷的,但两人紧熨的身躯却异常高热。

    这样的深吻仿佛持续了一世纪之久,当桑逸琪终于回神时,她接触到向海玄深奥难解的眸光。那奇异的眼神让她打起哆嗦来。

    “方才你哭了。”他简单地指出事实。

    桑逸琪屏住气息,不知该如何响应。

    “那眼泪是为了我,还是因为他?”

    “我不明白……”

    “我却终于明白了。”他静静地说:“原来你为了讨那老头欢心,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什……什么意思?”

    “你做得很好。如此轻易挑起一个男人的热情,想必经验丰富。”

    “你——”

    “我不明白为什么。那老头应该有自己的儿女吧?你究竟冀望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她无法置信地瞪着他﹐他究竟把地想成哪一种女人了?“不干你的事!”

    他粗鲁地抬起她下颔﹐“那老头有儿子吧?”

    “他有没有儿子干你什么事?”

    “他确实有吧。”

    “不,他没有!”她放声大喊,泪水再次滑落,“他没有儿子,唯一的亲生儿子早在十几年前就死了——这样你满意了吧?”

    向海玄蓦地倒退数步,语声奇特地颤抖着,“你说谎,我明明听说他有一个儿子!”

    “没有没有!他儿子早死了——为了救一个任性的少女被车子撞死了!”桑逸琪声嘶力竭,情绪异常激动,在滂沱大雨中显得柔弱的娇躯不停地颤抖着。“他死了……”她语声细微,蓦地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向海玄怔然瞪视她,一双眸子却像完全失去了焦点。他看着在雨中莫名崩溃的她,无神的眼眸却反映不出任何影像。

    终于,他转过身,木然离去。

    “哥哥,你认识桑小姐。”这并不是一个问句。

    向海玄回身带上大门。他衣衫尽湿、发丝凌乱,然而一向关心他的向琉璃却像没见到他狼狈的模样般,静静地拋下这句话。

    “我们见过。”

    “有私人恩怨?”

    “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因为你对她的态度很不寻常。”她走向他,“你用言词挑衅她,仿佛有意逼她发怒——你从不曾对任何女人这么无礼,我那个以绅士风度闻名的哥哥哪里去了?”

    “你想太多了。”向海玄回避她的问题。

    “是你太奇怪!她在这里时,你一副鄙夷的模样,可是到了楼下,却又与她在大雨中拥吻。”

    “你都看到了?”他蓦然瞥向她,眼神凌厉。

    向琉璃呼吸一窒,她从未见过哥哥如此吓人的眼神,“我从窗户看到的……”

    她震惊的模样让向海玄忽然醒悟,他勉力牵起一丝微笑,“我和她没事,你别管。”

    “你喜欢她吗?哥哥。”

    “怎么可能!”

    “那就是在玩弄她啰?”她蹙起眉头,“哥哥,在美国虽然有很多女人喜欢你,但你从不会藉此占她们便宜,为什么来到台湾就……”

    “你不懂,琉璃。”

    “我是不懂,所以才要你解释!”

    然而,向海玄什么也没解释。

    “我要先去洗个操。”

    “哥哥!”

    他凝住脚步,“别问了,琉璃。”

    他异常疲惫的语气令向琉璃一惊,她瞪视着他的背影,这才发现他双肩低垂,身形委顿。

    “发生了什么事?”

    向海玄默然不语,僵直的身子却突然轻微地发颤,接着,他颤抖得愈来愈强烈。

    向琉璃心中一惊。

    怎么回事?这一点也不像平常的哥哥呀,他的身子为什么抖得那么厉害……他在哭吗?

    她连忙绕到他的面前,仰首凝望他。

    有什么东西在他眼眸里闪烁,是眼泪吗?

    “哥哥。”她忍不住满腔心疼,焦虑万分地细声唤着,“哥哥!”

    “他死了。”他低低地吐出一句。

    “谁?谁死了?”

    “我一直想再见到他的……”他喃喃说着,轻轻推开妹妹,失神地走向浴室。

    向琉璃只能呆呆望着他的背影,不知所措。

    第二章

    在台湾,虽然名流巨贾建造豪宅的风气不如香港鼎盛,但仍有不企业家以此作为身分财富的象征,例如盛威集团的主事者之一——季风扬。

    除了在市区拥有的几幢物业外,季风扬名下最为人津津乐道的,是一幢位于天母,仿西班牙式建筑的华宅。这幢豪邸约在十年前落成,其中主屋占地约七百多坪,其余的部分则包括广大的庭园,三座室外泳池,甚至还有一座高尔夫果岭。主屋前的大草皮是户外宴会的绝佳场所,草地上一顶白色帐幕总被用来布置为舞池;由于季风扬的社交宴会向来以星光、月色、美人、醇酒闻名,所以这里总是衣香鬓影,绅士名媛川流不息。

    桑逸琪穿梭在出席晚宴的名流之间,确认每一位宾客都得到最完善的服务与最礼貌的招呼,并随时观察宾客的反应,撤掉不被取用的、变质得快的点心,换上受欢迎的餐点。

    没有人看得出她的忙碌。他们只看到她穿着玫瑰红晚装,言笑晏晏,周遭围绕着一群仰慕她的青年才俊。至于那个据说是她上司兼金主的季风扬,则挽着妻子周旋在前来道贺的宾客之间,正眼也不瞧上桑逸琪一眼,仿佛两人形同陌路。

    宾客们一面进行社交性的对话,一面在心中暗暗猜测他们两人真正的关系。

    桑逸琪当然知道绝大多数的人在转些什么念头,但她不在意;她唯一在意的是今晚最重要的贵客尚未光临。

    向琉璃。

    为了她的表演,桑逸琪特地请来乐界著名的室内乐团。当悠扬的d大调卡农自帐幕内传出时,晚宴也逐渐进入高嘲。微醺的宾客们如痴如醉,情绪亦跟着高昂。

    桑逸琪欠欠身,对围住她的男人们表达歉意后,悄悄来到宴会入场处。

    “看见向小姐了吗?”她问今晚负责迎宾的服务生。

    “还没。”

    她蹙眉,说不清心中是何滋味。三小时前她就已经派司机去接向琉璃,她至今未到莫非是向海玄从中作梗?

    一念及向海玄,桑逸琪心中立即升上一股莫名的焦躁。多日来她极力克制自己不去想他,尤其他们在雨中的那一吻。那是个错误,而错误不值得一再怀想。

    她有种明确的感觉——她必须忘了向海玄,并且还远地离开他。这感觉如此强烈,以至于当她发现向琉璃可能缺席时,竟有种莫名的解脱感。虽然向琉璃不克前来是一种遗憾,但如果能就此不见向海玄的话……

    “在等我吗?桑小姐。”

    桑逸琪全身一僵,缓缓地旋过身子。

    “我等的人是令妹。”她一字一字地强调,眼眸定定迎向他。

    两人的视线交缠数秒,他终于瞥向一旁,“看来我不受欢迎啊,琉璃。”

    “哥哥本来就是陪客嘛。”向琉璃清雅的声音响应。

    桑逸琪一怔,暗自惊异自己竟未察觉向琉璃的存在。照理说,向琉璃才是她一心期待的人,但……她竟现在才注意到她就站在向海玄身边。

    “向小姐,我们恭候多时了。欢迎光临。”

    “抱歉让你久等了,因为我花了一点时间重新调弦。”

    桑逸琪瞥向她右手提着的黑色琴盒,一看即知是上好真皮所制。

    “季先生在那边,他还不晓得你会大驾光临,一定会十分惊喜的。”

    向琉璃顺着她的眸光,看向会场另一头被宾客包围的老人,“这么说来,我的出现算是桑小姐送给老板的礼物啰?”

    “最珍贵的礼物。”向海玄忽然开口,“价值连城。”

    桑逸琪不理会他语气中的嘲讽,“请向先生一起来吧。季先生一定很高兴认识你。”

    “不必了。”向海玄干脆地回绝,“我可没荣幸认识这么有财有势的人。”

    他的语气除了单纯的嘲讽之外,似乎还有些什么。桑逸琪好奇地瞥向他,然而他的眼眸却幽深依旧,让人摸不着一丝感情波澜。

    桑逸琪没有料错,向琉璃的出现确实令季风扬心情大好。他几乎是完全拋下了其他宾客,只顾着与向琉璃交谈,不时迸出的爽朗笑声传遍了会场。

    与会的宾客都忍不住好奇,是什么缘故让季风扬龙心大悦?待得知向琉璃的来历之后,立刻将两人团团围住,疑问此起彼落。

    好不容易,群众让出一条路让向琉璃加入帐幕内的乐团,屏息等待这位天才小提琴家的乐音。

    一身白色长礼服的她,轻轻柔柔地漾开一抹微笑,优雅地拉弓起音,一曲轻快曼妙的溜冰圆舞曲为晚宴掀起高嘲。

    季风扬理所当然地牵起妻子的手开舞,其他宾客也成双成对地加入舞池。

    桑逸琪远远地观望一切,唇边泛起欣慰的微笑。

    她很高兴,向琉璃的出席果真取悦了季风扬,她的苦心安排总算有了代价。

    “看样子他确实很欣赏我妹妹。”不知何时,向海玄又来到她身边。

    桑逸琪瞪着他,颇为他的神出鬼没感到恼怒与无奈。

    他在她的怒视下挑眉,“这么讨厌见到我?”

    她没回答,重新将视线调往领导乐队的向琉璃,以及在池中翩翩起舞的季风扬夫妇。

    他随着她调转视线,“你的老板虽然很高兴见到琉璃,却似乎没有嘉许你的意思。他连看都不看你一眼。”

    “我知道他喜欢这个安排。”

    “可是却吝于给你一个赞赏的微笑。”

    桑逸琪蓦然转头,眼眸定定凝向他,“这与你有什么关系?”

    他没有回避她挑战似的眸光,“只是为你抱不平。”

    “做属下的替老板办好事是应该的。”

    “但这件事并不是他交代你办的,而是你特意想讨他欢心,不是吗?”

    “我身为季先生的私人助理,原就该照顾他每一项需要。”

    “你的意思是,这样的服务是应该的?”

    “是。”

    “我很好奇,你对他的服务可以到什么样的程度?”他淡淡地说道,状似不经心却充满挑衅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