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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富贵嫡女第23部分阅读

有一丝哀伤之意,还有心算计这些三年一年。”

    俞宪薇原是一片真心为她考虑,却不料竟被恩将仇报,不由得也生起气来,反刺回来:“既然五姐姐孝顺,那祖父病了这大半个月怎不见你回归侍疾?人都过了,你才巴巴地来装这幅样子给谁看?可见表里不一的不是我一个。”

    俞如薇被扎到痛处,脸色顿时惨白,人也摇摇欲坠,小婵心疼她,忙解释道:“六姑娘误会了,我们姑娘也是五天前才知道老太爷病重的事,大太太早先原给姑娘捎了信,但全被老太爷截了下来,老太爷说我们姑娘刚过去,正是立足艰难的时候,若就此回来,只怕会前功尽弃,所以才不让下人告诉。后来是实在病得狠了,才让人给了信,姑娘知道了,担心得不行,一路换车不换人日夜不停地赶路,谁知紧赶慢赶还是迟了。”

    俞宪薇微怔,又看了俞如薇一眼,隐约猜到她为何一反常态,要那样张扬执着去争一个斩衰的资格,因为这斩衰,除了标示俞家继承人身份外,更要受足足二十七个月的苦,俞如薇此刻只怕是恨不得吃够天下所有的苦头来弥补自己心头的悔恨和愧疚。也因此,她才会心烦意乱以至口无遮拦,想通此节,俞宪薇心里的气便消了一半,又有些同情俞如薇遭此变故,所受打击不小。

    但即便如此,有些话仍是不得不说,俞宪薇叹了口气,道:“我知道姐姐是真孝顺祖父,但也该看清形势,现下到底能不能孝顺得起,不然,乱了方寸,被别人抓了把柄闹得满盘皆输,只怕连祖父这番为你着想的心也要辜负了。”

    俞如薇听得愣了一愣。俞宪薇言尽于此,便起身想离开,,提步之前,又停住,淡淡道:“你说我狠心也好狠毒也罢,我和祖父之间的确没有什么感情,所以他过世,我也根本伤心不起来。这一点我从不会否认。”顿了顿,又道,“其实我是羡慕你的,你虽也不幸,却有祖父和大伯母真心疼你,你也会为他们伤心难过。而我,却连一个这样的人都没有。”

    77第七十七章 斗无休止

    俞宪薇匆匆而行,刚拐过一个墙角,便听得旁边一声低唤:“俞家表妹!”

    俞宪薇微惊,忙回头一看,只见不远处廊下站着一个人,一袭素白圆领衫,领口是金线袖的紫薇花纹样,湖蓝的腰带勒出少年特有的瘦削腰身,立在那里便如一杆细竹,挺拔修长,竟是许久不见的薛明简。

    见是他,俞宪薇有些不自在,略后退了半步,才行礼道:“薛家表兄。”她眼角瞥了一眼来时路,这里离她和俞如薇说话的地方有些距离,听不清声音,但却能看见表情动作,自己方才有些失态,也不知那样子被薛明简看见了多少。又看了看周围环境,这里是和后院想通的一处长廊,尽头就是俞老太太院子的侧门,因不久前另开了一道近门,这里便渐渐少有人行,所以她才拉了俞如薇来此处说话。

    薛明简察觉到她视线,解释道:“祖母领了我和四哥来看望舅祖母,说完了话,在这里略走走。不想碰到了表妹。不好冒然上前,便在这里略等了等。”

    俞宪薇听得他意思,知道他大约是好心帮着放风了,便胡乱点了点头,突然想起那侧门处有一缸紫薇,恰是两人初次相遇的地方,想到之后薛家送来的绿紫薇和几样别的东西,不免更有些心烦意乱,忍不住又往后退了半步。

    薛明简见她退了又退,竟是拿自己当了洪水猛兽,他心中乍然相遇的欢喜便如被当头泼了半盆水,凉了一半,一时有些沉默,但有些话语压抑在心头,若不倾吐出来只怕会不甘心,他暗暗握紧了拳,道:“祖母说要给我定亲,但……”

    俞宪薇果断打断了他的话:“表兄,我还要回灵堂。”

    薛明简怔了一下,讷讷地应了一声,又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让出路来。

    俞宪薇却并不是要走那条路,她又行了一礼,便转身往另一条路走去。

    才迈出一步,薛明简突然又唤道:“六妹妹!”

    俞宪薇顿住脚,回头看他。薛明简站在廊下,又背阴,俞宪薇恰好走到空地上,脸迎着漫天灿烂的晚霞,镀了一层浅橘红的光,原本白皙得透明的皮肤仿佛多了些温暖,成了淡淡栗色,五官越发清晰,那平静淡然的眼神更是看得清楚。

    薛明简越加灰心莫名,又有些说不出的懊恼,他放轻了声音,道:“夏兄说,他明日和顾兄也会来致祭,想见你一面。”

    早已到了晚膳时候,俞宪薇便径直回了住处,到小院时人仍有些出神,连怎么同薛明简告别的都有些记不清了,照水看见他,忙迎了过来:“姑娘,晚膳送来了,还有七姑娘打发人来找你,说老爷回来了,请了大夫在看病呢,七姑娘让你回宽礼居侍疾。”

    俞宪薇定定神,淡淡一笑:“由她去,若她再派人来叫,就说我去祖父灵前替父亲尽孝去了,有她替我好好照顾父亲,我放心得很。”

    因哭了一日,累乏得很,但却只能借着用膳的时候稍稍休息,晚上还需去哭灵。俞宪薇在屋里略坐了坐,还是不放心,打发微云出去看看俞如薇的消息。

    眼看已经点灯,是时候去灵堂了,微云还不曾回来,俞宪薇看了眼外头黑漆漆的天色,眉头皱了起来,俞大老爷本就不喜俞如薇,更不要说还有吕氏和孔姨娘从中作梗,若是俞如薇不肯换了衣服,只怕这事就不能善了了。她想来想去,还是决定亲自去找人,正要出门,便瞧见微云提着灯笼,引了一个人进来。

    照水眼尖,道:“五姑娘?”

    俞宪薇一看,果然是俞如薇,身上是素白的孝服,夜色下看不大清楚材质,俞宪薇心里有些打鼓,走近了一看,见是和自己一样的齐衰服,这才终于放了心。

    “老太太发的话。”俞如薇静静道,“她说念在姑祖母求情,还念在我母亲面上,可以额外通融,让我用生麻束发,但服斩衰却是万万不可能的,若我不依,明日一早便送我到外头庵堂里去。”

    俞宪薇抬头看去,果然见她头上双鬟髻上扎着的是生麻,先前俞如薇是男装打扮,看上去只觉得人黑瘦了些,现下恢复女孩儿妆束,才发现这人原本鹅蛋样饱满的脸盘儿已经窄瘦了许多,往日带了几分锋利的眼神也收敛了,眉关微微锁着,隐隐带着些许忧郁之色,却再难看透其中情绪。这两个月外出求学的日子给她带来了巨大的变化。

    俞如薇察觉到她在打量自己,轻轻一笑,道:“先前是我太冲动了,亏了妹妹及时给我遮掩,到不至于太难看。”此刻的俞如薇,沉稳内敛,当真是半分也看不出,一个时辰之前,她曾那般桀骜地闹了灵堂一场。

    俞宪薇突然觉得心脏收缩了一下,一种似曾相识的痛苦袭上心头,对俞如薇而言,在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能意识到这些亲人和长辈的冷酷和绝情,俞老太爷已死,除了闵氏,这家中再无一人真心疼爱她照拂她,而她对俞家的最后一丝温情也荡然无存了。既如此,俞家人的想法,乃至喜怒哀乐,再也与她无关。

    俞宪薇轻轻叹了口气。俞如薇又是一笑,道:“走吧,我同你一道去守灵。”

    俞如薇这样听话没有再闹,出乎了许多人意料,吕氏原本怒极,想要好好让这个胆敢挑衅自己儿子长孙地位的丫头好好吃一番苦头,但俞如薇居然就此偃旗息鼓,她虽怒,却也无可奈何,关在房里发了半天闷气,忽而眼珠一转,走到窗前推开窗户,看着对面的西厢房,眼底闪过一丝阴狠。

    俞如薇回来,俞宪薇便多了一个助力,比如约好的今日和顾子锡的见面,便多了个人帮着掩护。闵氏是天不亮就去灵堂守着,俞如薇便来俞宪薇院里用早饭,两人便将事情商议妥当,俞宪薇点了点头,想到一事,又问:“你这样回来,学业怎么办?”

    俞如薇道:“我没在书院里读书,舅舅送我去了他一位朋友家私学附学,两个月时间虽短,但我原就有基础,只是把底子纠正些,再学着如何应考。如今在家中守孝,并不妨碍读书,有不懂之处还可同老师和舅舅通信相问。舅舅还帮我弄了学籍,一应事情都办妥,一年后孝满便可应考了。”

    她说得简单,但俞宪薇看着她消瘦的脸,便知她必定吃了不少苦,原先定的计划是明年四月应考,时间这样赶,只怕俞如薇是恨不得一天掰成两天用的,如今多出一年来,倒是能让她把基础打得更牢,也更有把握。

    俞如薇又问她:“你这里呢?母亲信来得少,又总说很好,我忙着念书不曾细问,也不知究竟如何了。”

    俞宪薇想了想,道:“暂时并无进展,不过我心里有个想法,只是还不知能不能行,等到有了把握我再告诉你。”

    俞如薇颔首,又道:“便是做不到也无事,我如今越来越有把握,走读书这条路我不会输给别人。将来我若有了功名,要回来要这个长孙之位,只怕俞家也没人能说个不字。”俞善玖体弱,读书也并不出众,曾考过两次童试都落榜了,学文不成,俞大老爷已经隐隐动了让他从商的念头,若俞如薇能斩获功名,倒真有可能得偿所愿。

    俞宪薇笑笑,道:“你这样努力,我自然也不能袖手旁观。”

    两人相视一笑,对彼此的信赖都心照不宣。

    这日的灵堂,守灵的俞家人才算到齐了。俞宪薇和俞宏屹打了个照面,恭恭敬敬行了礼,又把那一番替父尽孝的说辞重复了一遍,当着众人,俞宏屹也没说什么,说了几句场面话便去了前头。

    姑娘们照旧按长幼次序跪着,中间添了个俞如薇。俞明薇排在最后,瞟了旁边一眼,冷笑道:“五姐姐好威风,才回来就闹了一场,这么大的架子,只怕俞家姑娘里你还是头一份呢。”

    俞如薇道:“七妹妹过奖了,论到摆架子,我如何能同妹妹相比?我是长房唯一的嫡女,妹妹是三房唯一的嫡女,我不被父亲所爱,妹妹却是三叔三婶掌上明珠,其他人连妹妹的丫鬟都比不上,自己辛辛苦苦种的花儿草儿都被你抢去随手赏了下人,这般架势,我怎能比得上你?”

    俞如薇果然是旧时的性子没改,她离家两月,但家中发生的事却都没能瞒过她。绿紫薇的下落,俞宪薇并没有刻意打听,此刻听得俞如薇的话,才知道那花被俞明薇抢走却是赏给了她的下人,再想到昨日薛明简被自己疏远后有些失望的脸,顿时心头有些不是滋味起来。

    俞如薇这话虽是压低了声音说的,但旁边几个姐妹都能听清楚,俞明薇被这样当众奚落,脸色一红,恨道:“我可没你那么不知天高地厚,不识好歹,连自己兄长的位子都想抢。”

    俞如薇不急不躁:“是啊,你都已经抢了自己姐姐的位置,自然是不必再抢了。”

    俞明薇被挤兑得一噎,有心争辩一番,或是立刻去找小古氏告状,但顾忌到这里是俞老太爷灵堂,刚刚才跪下来,却是不能轻易起身的,甚至连话都不该多说。她又急又气,自知说不过俞如薇,便呜呜地哭了起来,那哭声却比前几天哭灵来得情真意切多了。

    俞元薇这时候才插嘴道:“五妹妹,七妹年纪小,你是姐姐,原该让着她,怎么反斗起嘴来?况且现下是在给祖父守灵,你不念别的,就是念在素日祖父疼你,也不该不分场合闹腾。”

    俞老太爷是俞如薇的心头之痛,听了这话,她便也没有争斗之心,垂下了眼。

    俞宪薇看了俞元薇一眼,淡淡道:“大姐何出此言?五姐姐原是有些侠义心肠的,祖父在时,也曾称赞她这一点,说她有古人急公好义之风。现下她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祖父纵泉下有知,也只会欢喜。”

    俞元薇被她堵了话头,只得悻悻地抿了唇不说话。俞秋薇不费一文钱便看了一场好戏,肚里暗乐不止,又充俞宪薇挤眉弄眼,意思是往日竟看不出你有这般好口才。

    俞宪薇并不理她,只轻轻捏了捏俞如薇的手。

    这时,外头又有客人来致祭,灵堂内外又响起一片哭声,几人也都低头拿着绢子拭泪,便没有再争论下去。

    78第七十八章 接踵而至

    上午时候,夏泓和顾子锡果然如约前来,因他们和俞家并无交情,明面上是随着薛明简的四堂兄一道来的,却比上一世时夏泓和俞家有交集的时间要早上许多。

    薛家和俞家是亲近姻亲,薛老太太又有意撮合薛四和俞如薇,便特意差他来得勤些,恰好方便了夏顾两个。

    俞家几位老爷待薛四如子侄一般,因夏泓并没有交代身世,只说是薛四的远房表弟,俞家人便只当他是薛家姻亲,并没有细问。夏顾两个这才借了去看望俞老太太的机会摆脱丫鬟的跟随,到了和俞宪薇约定的那条小巷。

    到得地方,前后一看,却并不见有人。

    夏泓将一柄竹骨扇在指尖转了一圈,摇头笑道:“客人都到了,主人却姗姗来迟,这可不是待客之道啊。”

    “主人自然早早就到了,只不知这位贵客到底所为何来?”随着声音,俞宪薇从蔷薇架后一扇小月洞门转了过出来。

    顾子锡见她来,心中欢喜,忙走近了上下打量:“近来可好?”见她虽略显面色苍白,但双颊仍丰润,并未消减,可见日子尚可,这才略略放了心。

    俞宪薇见了她,脸色也柔和了些,点头道:“我很好。”原想问一问顾子锡,但瞥了一眼旁边的夏泓,便没有说话。

    夏泓看得明白,一笑,道:“那边的腊梅花开了,我去瞧瞧。”说着也往旁边走了。

    俞宪薇皱了皱眉,等他走远,才道:“舅舅,他知道我们的关系?”

    顾子锡点头:“我能从流放地回来,还是亏了他家的关系。夏泓又是个聪明人,上次我们见面被他知晓,他便猜到了。”

    俞宪薇点了点头,忍不住又往夏泓那里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舅舅,还是离夏家远些的好,他家和朝上皇家争斗脱不了干系,难保没有失手的一天。”其实夏家一直都站对了队伍,只是她曾听人骂过这夏家在荆王叛乱一事上朝秦暮楚,背恩忘义,是十足的三姓家奴,所以夏家虽最后仍保住了权势,声誉却一落千丈,只枉费了俞明薇一番苦心,还惦记着夏家少爷。

    顾子锡大吃一惊,他往前半步,紧盯着俞宪薇,有些急切地低声问道:“这是谁告诉你的?”

    俞宪薇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下意识退了一步,抿紧了唇。

    顾子锡很有些焦躁,夏家素来处事圆滑平和,这些年来一直稳居四大世家一席之地,但却能很好地明哲保身,从不曾参与各样纠纷中,但到底常在河边走,终究有湿鞋的一日,十多年前睿王之乱,夏家族长死于乱局,夏家这才依附了太子对付叛军,原本以为就此无尤,哪成想太子莫名死于宫变,最后却是庒王登基,夏家虽面上荣宠尚在,却已是渐渐被架空。又因着那场宫变隐隐和庒王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夏家自知已为君王所忌,这才没有阻止夏泓暗中成为太孙一党。

    但尽管有了行动,夏家仍是十分低调,处处遮掩,寻常人等闲并不知道,只当他家还和以前一样独善其身,既然外人都不知,俞宪薇这个小丫头又是如何知道的?

    此事事关重大,顾子锡不得不慎重,但俞宪薇到底是他失散多年的亲人,他一见她脸色乍变,便察觉到自己失态,忙吸了一口气,柔和了神色,这才道:“此事非同小可,宪宪,是谁告诉你的,你告诉我。”

    俞宪薇细细打量着他,心里却在飞速想着该如何回答,迟疑半晌,才慢慢道:“是我上次无意中听到了你们说话……”

    顾子锡仔细回想两人初见时,的确如此,方松了口气,又对俞宪薇道:“日后此事万万不可对别人说起。半个字都不能提。”

    俞宪薇方才见他容色突变,便已有些怀疑顾子锡是否参与其中,现在听了这句话,哪还有不明白的,她心里一急,上去拉着顾子锡的手,道:“舅舅,你也参与了?”

    顾子锡轻轻拍怕他的手,道:“这是大人的事,你不必多问。”

    俞宪薇气结,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