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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世轮回第2部分阅读

候离开菲尼家了。”

    “哦?”屏风内的人似乎有那么一丝惊奇。

    “千橡伺候了夫人一辈子,只想在走之前,问夫人一个问题!”老妇抬起头,浑浊的双眼撑着最后一丝希望。

    “你问吧!”

    老妇用那粗如树皮的手抚顺胸口的呼吸,问:“契旯给你送来的燕窝是热的,还是凉的?”

    屏风后的人沉默,许久,才答道:“热的!”

    浑浊的泪,从老妇眼中流出。只是,她的眼神,已经空洞了。

    “我知道了。夫人。保重!”她爬起身,弓着身子,身形不稳地往外边走,没有带上门。屏风后的人没有任何宽慰语,似乎,猜到了一切。

    老妇没有收拾任何东西,只是拿了花园里的一颗枯枝,最后,绕了城堡一圈。她抬头看了看天,好像,不是蓝色的。她摇头,慢悠悠地朝大门走。

    身后,白衣侍女小跑着追上来,“总侍大人---等等---”

    闻言,老妇没有回头,只是,脚已经不能移动了。羞愧的心,被活生生地剖开。

    侍女跑到她前边,拦住了去路。气喘吁吁的她没来得及缓缓,着急地问老妇:“总侍大人,为什么要离开?”

    为什么要离开?老人惨白一笑,凝望侍女,“艾利伦,为什么---为什么不离开?”为什么不离开?这里,已经没有需要她付出忠诚的那个人了。

    “瓦宁夫人不是---”侍女的话还未说完,老妇就凄凉地打断了她的话。

    “艾利伦,有很多东西。大家都心照不宣。”不是吗?说完,老人绕开艾利伦,步履蹒跚地往大门走。

    艾利伦摇摇头,再次拉住了她,言辞恳切,“总侍大人,请听艾利伦一言,不要走---虽然---”有很多东西,已经变了,但是---

    “艾利伦!”老妇伸手,慈爱地帮她整理乱了的刘海,她的神情,就像是一个慈爱的奶奶一样,“你是个好女孩。就原谅曾经的我,好吗?”

    “我---我从来没怪过您!”她的眼中,泪光晶莹。

    听到她的这句话,老人释然了。苍老的手无力地滑落,整个人,像是崩塌的泥雕,被风雨侵蚀到了尽头,到了尽头---

    侍女被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坏了,慌忙抱住倒地的老妇,冲门口的守卫大喊:“快去找米兰医生,快去---”---

    千橡最终还是没能走出这座城堡。生命彻底凋零的那一刻,她后悔了,早知如此,就不去道别了。菲尼家的城堡,早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一座空壳。它不再是贵族高贵血统的象征,而是---

    是啊,心照不宣。就如同她问她燕窝是冷是热时,她回答了‘热的’。然而,千橡从来都害怕那个人被烫到的---

    从很久以前,瓦宁夫人将她从贫民窟流氓的手下救起时,她就打算永远跟着。她的生命,因为她有了多余的延续。那么,也因为她划上句号吧!

    “抱歉,我来晚了。夫人!”最后,她已经没力气说出心声了。

    千橡,被夫人按照贵族之礼,葬进菲尼家族墓冢里。艾利伦守在墓碑口,在漫长的夜里啜泣。

    契旯推开那间房门,给她送来干净的洗澡水。花瓣的香气充满整个房间。他打开窗户,恭候在屏风外。

    白袍女人从屏风里面走出来,即使是夜里,也可以根据身姿揣测她的年纪。她径直走到窗户旁,黑眸转红。将墓冢前之人可怜的模样尽收眼底。

    “她哭了。契旯!”她说。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在和他倾诉什么。

    契旯保持恭候的姿态,嘴角莫名上扬。主人,是心疼了吗?真是幸运的小侍女,如此轻易就牵动了主人的心啊!

    女人站在窗前看了一会儿,拉上窗门,朝契旯挥手,开始脱衣。

    男人转身,朝门口走去。嘴角的弧度依旧完美。带上门的刹那,一股特别的香气传来,他顿了顿,带上门。斜射出的路灯将他的身影拉长,没有脚步声。优雅的步履,可以迷乱心率的节奏。

    翌日,王后的仪仗队浩浩汤汤,止步在菲尼城堡之外。紫纱遮面的王后在银发女人的搀扶下,出轿。

    契旯领着菲尼家的人,在门口恭迎。碎碎莲步,每一迈都是可以灼烧黑夜的耀眼。其间的高贵,令人不敢多加觊觎。

    “恭迎王后---”契旯站到一侧,挥手,让众人让出大道。

    王后美眸一扫众人,失落之意油然,目光落在契旯身上。

    “听说,瓦宁夫人病重,看来,是真的!”清丽的声音里,充满了讥讽。似乎,很恨很恨,恨当初这座城堡的人为了空旷的城堡,抛弃了她。

    契旯泰然自若,“王后的消息是真的,不过,瓦宁夫人已经在屋子里恭候你多时了!”

    “是吗?”王后冷笑,“她还敢恭候?就不怕我问罪于她吗?还是老了,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说完,她愤然拂袖,由紫衣之人扶着进了菲尼家。

    “夫人?”艾利伦领着侍女,神色恍惚地跟在后面。她好希望,好希望她会回头,哪怕是一个憎恨的眼神,也请表达出她还记得她的迹象。然而,她的出现,似乎就是为了让她失落。艾利伦没有留意到,当时和她同样失落的人,还有千年暻。

    身后的仪仗队想要随着进城,被契旯拦住了。

    温柔的男人笑对众人,“各位切不可忘记国师的留下的警告!”

    闻言,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上前。只有负责人害怕王的威严,鼓起勇气要求:“我等可以不进去,但是,若王后受到什么伤害,我定踏平菲尼家!”

    “一定---一定---”契旯屈身保证。明明是卑躬屈膝,可是,丝毫没有卑微之感。那种由内而外透露出的夜的高贵,似乎,无论他做的是什么,都散发着优雅的茗香。

    菲尼家的大门,紧闭。

    银发女人和艾利伦一起守在门口,房间里静得出奇,很让人担忧----

    王后背对着窗,头朝屏风。伸手,摘下紫纱,露出日月失色的美貌。她的颈上,带着一条细黑绳,黑色,衬托出她皮肤如雪的白。她伸手,摘下黑绳。黑红色的光芒在她身上闪烁,消失之后,绝美的面容变了,换成一张妖媚,但是显然比原来的脸逊色多了美丽的面庞。性感的唇瓣在微微抖动。

    她笑,泪水却顺着眼角往下流,“我---我回来了---”紫衣女忽然加快脚步,跑进屏风内。光线迷,朦胧了记忆。

    艾利伦十分不安。刚刚在门口,王后说出那么憎恨夫人的话,会不会?不!她使劲甩头,企图抹去那些不好的猜想。可是越是刻意去避免,她就越是担心,最后,竟然忘记身处场景,轻拍脚尖来缓解这种紧张。

    始终面无表情的银发女双手抱胸,盯着她的脚尖许久,冷不丁地问:“你是在担心什么吗?”

    被打断思路的艾利伦一愣,所有的动作戛然而止。“没---”她摇头否认。然而,紧闭的双唇,闪躲的眼神,出卖了她。

    女人不想和她玩文字游戏,开门见山,“杞人忧天!王后有可能对所有人动手,但是绝不会对老人不敬!”

    咦?艾利伦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不过,不会对老人不敬?这句话,怎么听起来有些不顺耳?老人---老人---

    月落乌啼,王后风波就这样过去了。千年暻却难以入眠,为什么,当上王后的燊枂,完全看不见她?她站在那一堆人之间,燊枂的视线,连简单地扫过也没有。她,真的是因为燊枂,才来到菲尼家的吗?

    “我叫千年暻开颜,你呢?”

    “千年暻开颜,很好听的名字。我叫燊枂!”---

    难道,一切,都停留在过去了吗?

    然而,半夜三更,又迎来另一场不安宁。有人敲响了城堡大门。城堡有规定,不许随便给人开门。鉴于最有权力的夫人正在安眠,而契旯人又找不到,所以守门人找到了艾利伦。恰好当晚千年暻和艾利伦睡,所以两人随着护卫到大门去看个究竟。

    “都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人来访呢?”千年暻晃悠着脑袋,怎么也想不通。

    “我也不知道,看看就知道了。”艾利伦提着灯笼,没太在意。奇怪的是,晚上的风,有那么阴冷吗?艾利伦不由得拉紧衣服。

    ‘吱呀’沉重的大门被护卫费力地打开。看清来人,千年暻的下巴都快触地了。这---这是什么状况?

    两个十分美型的年轻男女立于门口。女的裹着灰色袍子,刘海悉数别再而后,钻石大耳环,眉心处贴了一颗镶金红宝石。她的发微卷,发色像火一样红,红唇妖娆,给人---很特备的诱惑感。至于男人,也是同样的灰色打扮,黄褐色的短发高高立起,钻石耳钉闪耀着奇特的光芒。如削的轮廓十分刚毅。十足的美男子。千年暻吃惊得说不出话来。

    艾利伦虽然吃惊,但是多年的经验让她迅速找回合适的反应。她举着灯笼来到两人面前,欠身行礼,“不知二位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好礼貌的侍女呀!女人双手贴腰,晃动食指,俏皮而妖媚地扭动腰肢,说:“来这里当然是有事了。劳烦小侍女,去告知你家夫人,就说月里十九,遵从皇的命令,前来拜访。”

    小侍女?艾利伦是小侍女?后边的千年暻的心忍不住凉了。

    皇?是王吗?艾利伦直起腰,左右为难,“抱歉,我家夫人已经安寝,她身体不好,我想还是不要打扰的---”好!

    她话还为说完,一阵冷风带着契旯永远不变化的绅士嗓音来临了。“瓦宁夫人有请两位!”

    呃?千年暻和艾利伦同时回头,不解,契旯什么时候来的?

    红发女人一看比女人还美的契旯,顿时不顾形象地扑上去,往契旯身上一阵乱摸,同时还不停地嘀咕,“真的假的,肯定是女人---”

    “---”看着这一幕的人皆汗颜。

    契旯倒是很坦然,毫不反抗,等月里的手在他健硕的胸膛上摸了个遍之后,他很礼貌地眯着眼问:“没有破绽吧,远道的客人!”

    闻言,月里不甘心地收回手,仰天抱怨,激愤难平,“没天理呀,竟然比我还漂亮---太没天理了---”

    随行而来的男子咬牙切齿,眼中射出重重怒火。月里,大色女---

    而其他人,继续保持汗颜状---

    于是,月黑风高的时候,奇怪的一对男女住进了菲尼家的待客别院。那个别院里,究竟住了多少人,艾利伦从来没去想过。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变得很奇怪。他们不用思考,只用围绕着什么东西,转动就可以。那颗太阳,究竟,谁是那颗太阳?

    昏暗的铁牢,锈迹斑斑,散发出的是浓浓的血腥味。

    男人一头黑发,脖子上有黑色的铁项圈。无情的铁链穿透他的琵琶骨,将他钉在墙壁上。裸着的上身,大大小小的伤口像是血红色蛆虫,爬满全身。血红色的眸子涣散,迷雾中,他似乎看到干净的花影朝他飘来---

    他的喉结动了动,想要说什么,发出的却只有苦涩的呻吟。

    “梵镧---梵镧---”她飘到他身前,爱惜地捧着他苍白的脸,呼唤着他的名字。

    “----”希尔---希尔---开裂的唇角泛出笑。笑过,幻影破,水晶灯还是辉耀着痛苦。他紧紧握拳,不让眼中的思念化成眼泪。

    门外,嘲笑爱情的人推开门。倨傲的头颅高昂着,想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男人——隆吟沃。

    沃扛着大刀,披着裘皮大衣,露出健硕的胸肌,朝他走来。他脸上的蜈蚣伤疤狰狞,似乎时刻准备着,咬人一口。

    “怎么?想要求饶了吗?”讥笑的口吻,从来没变过。

    “求饶?”梵镧觉得这是他听到的,最没有逻辑的话。“沃,你以为,我就只有这么一点能耐吗?如果我就是这么一般不堪一击,希尔---怎么会把心交给我---”说完,他仰头狂笑,笑出了黯然。

    男人的眸子随着他的笑声,一点点变红,他冷笑着掂了掂大刀,“你笑吧,你也只有这一刻可以笑得出来。”说着,他的手高举,打了个响指。气流聚集成刃,朝梵镧飞去。

    皮肤被划破的声音,混杂着那人粗狂的笑声,在牢房里回响。唯独。唯独没有他的呻吟声。风停,血淋淋的梵镧的头无力地下垂着,长长的黑发黏在伤口上,狼狈不堪。可恶---可恶---就这样,毫无反击之力---

    沃满意地扛着刀,拉上牢门,离去。

    男人的心情很好,就连脸上的蜈蚣,也得意地笑了。这种兴致,被突然驾到脖子上的冰刃打乱。

    “放了他,不然,我会割掉你的头颅!”冰冷的女声和香气混杂。

    脖子上忽然传来的痛感,让他面色阴狠。“万妆,你知道威胁我的代价吗?”

    “代价?”女人挑眉,不屑,“我不知道,我也不用知道,我需要的,只是用你的头颅来交换梵镧的自由。”说着,她的冰刃又深入了一些,灼热的血液流过她的手指。肮脏的血液!

    呵呵呵---男人听到她的话,忽然狂笑出声,“万妆!你太天真了---”

    “你说---”什么!万妆瞬间将刀刃往后一挥,万千风刃瞬间停驻。竟然,竟然在这种情况下,悄无声息地召唤出风刃---

    受她威胁的人就这样脱离了束缚,跳离三米外。他看到万妆吃惊的面容,愉悦地舔舐手从脖子上抹下来的血,高昂着下颚,傲然说:“万妆,这个世上,我只允许一个人凌驾于我之上!”也只允许一个人,将冰刃架在我的脖子上!

    只允许一个人!如此大言不惭!万妆向前迈了一步,手快速挥动冰刃,如影扑了上去。“我最讨厌的,就是不谦虚的血魔!”

    “我最讨厌的,就是不温柔的女人。这样的女人,我会毫不犹豫地咬断他的脖子的!”---

    刀光剑影,风与冰的较量,本应该是难分胜负的。可是,男人与女人的较量,万妆输了。

    当她的身体被万千风刃划破,毫无招架之力地被他扼住喉咙时,她以为,自己会死。但是---

    一只代表着力量的手瞬间抓住沃,将他扔向几十米远的偏殿,撞断了大柱。

    暗红色的袍子在风中飞舞,血红色的眸子没有任何表情。

    脱离了那种敌意的束缚力量,万妆一头栽在大理石板上,呼吸粗重。意识渐渐模糊,她盯着那抹远去的暗红色背影,想不通。为什么----为什么要救她?

    偏殿外,沃立在那里,血眸被暗红色的身影占满。他伸手抚摸脸上的伤疤,嘴角渐渐上扬。这,才是将他踩在脚下的力量!

    格斗场中,他手持风刃,将所有挑战者踩在脚下。尸体成山,血流成湖。他站在那里,比那些观看比赛的血魔站得还高。他,是要成为王的人。他,是要睥睨天下的人。一等血魔的身份,根本毫无意义,他要做的,是统领血魔,一统血世的王。胜利,让他失去了理智。对坐在那里高高在上的王不敬。

    “接受我的挑战吧。我,应该取代你成为这里的王,成为血世的王!”

    当时,血魔哗然。许多血魔作势要攻击他,但是,被王阻止了。

    “勇气可嘉。只是---你不能踩在我的头上!”俊美的人面无表情。

    隆吟不管,“我只做力量的俘虏,如果你打败了我,我就屈膝于你的脚下,如何?”

    暗红色的人离开王座,抬手制止那些蠢蠢欲动的血魔,冷眼看向隆吟,他说:“那么,你只能在我的脚下苟延残喘了!”

    话音未落,暗红色的身影凭空消失了。等沃感受到那阵杀气靠近的时候,他的脸,被王无情地扯下皮肉。那一刻,他的腿软了,从血魔的尸体,还未化成流沙尸体上滚到血湖中,整个人,沉沦至血湖之底。

    那,就是将他踩在脚下的力量。

    他的胸膛,皮开肉绽,血正外流---

    月色笼罩,血腥的战斗又拉开帷幕。额头上有着血色纹样的男人只身穿梭于十几个黑袍人中。手中的长剑快如闪电,截断所有血鬼的身体。又是完胜吗?他收刀正欲走。忽然,眼前红影一闪,他还没看清,一只手,活生生地从后边穿过身体,直达他的视野范围。

    “你---”他瞬间抽出剑,往后一挥。红影一闪,闪到他身前。邪魅的女人单手支着下巴,含笑看着他因为剧痛跪倒在地。那是一张陌生的脸,可是,?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