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逃！”
月里气话刚说完，真的有巨蟒从洞里摇头摆尾钻出。一出来，就将月里的地狱之火吞入腹中，万妆的冰刃，翼几的风刃，被它尾巴一扫，全部反弹回来。
“什么！”万妆一惊，侧身跃起躲开那些冰刃风刃，再一回头，惊见巨蟒张着血盆大口，喷出地狱之火。这，真的只是巨蟒吗？竟然能将吞入腹中的攻击力量使用自如。
“万妆！”月里从不远处张开火结界，推至万妆身前。然而，那巨蟒竟然毫不费力就攻破她的结界，向万妆扑去。
万妆只要一侧身，就能躲开，只是---她从蛇巨大的眼珠子里，看到了白衣之人---还有，他嘲笑的神情---凉意，遍布她的全身，当初和隆吟交手，她也没如此畏惧过。谁，这人是谁？她想回头，回头看看，那个地方站着的，究竟是谁？喷过来的火焰，也没有那人的存在更令人恐惧---
“万妆！”翼几大叫，伸出手想将她拉开。然后，她看到最惊悚的画面。巨蟒一口，咬断翼几的手臂。血，溅在她脸上。对朋友的担心，淹没心中的恐惧。骨肉分离的声音，还有男人忍痛的闷哼声。翼几的每个表情，都在她心中激起千层浪。
血，是血！是血，好久都没闻到的，同伴的血---
万妆怒目瞪着血蟒，背后的冰刃瞬间增大十倍，朝血蟒砍去。血蟒吐出地狱之火，融掉半边冰刃，可剩下的冰刃还是直直将它定在地面。似乎，巨蟒，只能使用月里的特技。
死了！翼几舒心一笑，“你没事，太好了！”说完，他的神色一变，整个人像是断线的木偶，直线跌落。没有力量的血族，无法在空中停驻，这是惯例。可是，他只是断了一条手臂，怎么会---
“翼几大人！”她慌忙伸手，然而，她的手，却穿过他的身体。触摸到的是风，巨大的恐惧，笼罩着她。为什么---这是为什么---是幻觉吗？
“翼几！”月里避开蛇尾的扫击，窜到地面，接住从空中坠落的翼几。
“能接住，是我的幻觉，我这是怎么了---”万妆放心的同时，又陷入另一种矛盾中。
怒火，吞噬月里的理智。月里顾不了那么多，转身欲冲过去，把地上的蛇碎尸万段。
“不要去！”他冲她摇头。
“它可是咬断了你的手！”月里不甘心。
翼几苦笑。仅剩的那只手按住血淋淋的肩膀，说：“你还真是急糊涂了，你忘了我可是高速再生体---”
话音刚落，白皙的臂膀快速增生。不一会儿，一条健硕的手臂重现。
月里看呆了，虽然听说过翼几的高速再生能力，可此刻亲眼所见，也不免被吓到。“好---好了---”月里喜叫出声。
恢复后的翼几拉着她跃出几十米远，远离战场。
“翼几，我们是不是应该去帮帮他们？”月里有些犹豫。
“别慌！”翼几死拽着月里的手，“那种货色，对央衣大人来说，不在话下！”
呃？月里微微错愕，暗中打量翼几，从他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一种期待。翼几腮帮子随着咬牙的劲度鼓起，万妆是怎么回事，好像被什么东西束缚住，挥出去的冰刃，都在颤抖，甚至，他还听见呜咽的呻吟。这种情况下，央衣，会做出什么举动，什么特别的举动？
“为什么？”万妆在心中自问，心中有太多的疑团，迫切想要知道答案。如果就这样疑惑下去，她永远也不会克服内心的恐惧！克服不了恐惧的话---
“糟了！”她出神，忘了剩下的那些密密麻麻的蛇网正朝自己扑来。前后夹击，来不及凝聚冰刃。“可恶---”她憋足了劲儿，正打算硬冲时，温暖的怀抱瞬至，搂着她，以高速旋转的风作为保护膜，冲出包围圈。
她抬头，他尖尖的下巴映入眼帘。随后，她又低下了头，愧疚地低语：“对不起，央衣---我---”疏忽了。
“没关系！”他柔声道。一手将她的头按入怀，另一只手在空中舞动，黑云降下大雨，凝聚成圆形冰墙，将蛇群和洞口围住。
“好厉害的蛇，竟然能够将你我两人逼得无法还手。”央衣从容不迫地笑着，还不忘恭维一下群蛇。他埋头，抹去她脸上的血渍，嬉笑道：
“我的万妆身上，怎么能沾上别人的血呢？就算是翼几，我也会嫉妒的。”
她细细打量他痞子气十足的神情，眉头渐渐皱起，声音猛地提高：“你是怎么回事？一点也没有做人丈夫的觉悟！你吃醋，吃死好了。谁让你只顾着和蛇玩，不管我的生死。我就不信，那些小小的蛇，能奈你何！”
闻言，央衣赔笑讨好道：“别生气。我只是没想到，你竟然会出那种状况，所以---”
“没想到？”万妆的怒，转为失落。她别开脸，用彼此才能听清的声音问：“央衣---你了解我吗？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你用心了解过我吗？为什么，她始终看不懂她在他心中的地位，似爱，又似不是。不一样，有一点点不一样---
央衣怔住几秒，随后张开双手将她搂紧。“你在疑惑什么？”
“我---”她说不出口。如果说出来，岂不是---相爱的人不是应该互相信任吗？她不想进入这种诅咒！
月里和翼几只是看着，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蛇团结一致，共同撞击冰墙，冰墙无法坚持，裂缝出现。央衣眼睑微微下垂，眼底的神色更加复杂。他说：“万妆，人类有种冒险活动，叫做走钢丝。高空钢丝，想要通过，除了能力和自信，还要必须避免的就是回头。记忆、感觉，有的时候，并不是真实的。”
“你说那么多干嘛？”万妆沉默片刻，再次回归野蛮女状态，一把推开他，指着那边的蛇，大喝，“还不快解决！你想玩，我没时间陪你！”她虽然没听懂，但至少知道，他知道她话中的意思。
央衣双手抱胸，笑道：“不急，这可是大礼，是要送给吸血鬼猎人的！”
“留着它，让吸血鬼猎人来对付？”
“对！”
“那在此之前，你是不是应该下场雨，我的身上还有血味！”万妆快速和央衣错身，央衣凝聚水汽，加固冰墙。。
“马上！”央衣嬉笑着应声。手一扬，天上风云涌动得更快，不久，瓢泼大雨降落。
不知道央衣是不知还是故意的，此刻，莫寻正开着直升机载着巨型炸弹往这边来。遇上大雨，他不得不减缓飞行速度。
月里撑开结界挡雨，拖着腮帮子观看战况。说也奇怪，自从巨蟒爬出地洞之后，从洞口不断爬出的量便渐渐减少。看着看着，月里都有些犯困了。央衣那混蛋，一直在躲，拖拖拉拉地究竟要到何时！
月里百无聊赖盯着地面。地面在刚才的一阵乱轰之后，坑坑洼洼，再加上雨水，水塘密密麻麻。忽然，月里脑中闪出一个念头，她高兴地让翼几开渠，把水都引入那个地洞。
翼几照办，风刃出手，泥土被削平，再划出沟路。不一会儿，四方的雨水汇聚成一股不容忽视的洪流，冲进地洞。
“我就不信，他们都是水蛇！”月里得意地盯着自己的杰作，开始幻想结果。如果成功，她就是最大的功臣，到时候，一定要将央衣狠狠踩在脚下，追究他办事不力之罪---
翼几刚刚还因为月里的孩子气露出笑意，随后，灵敏的听觉捕捉到嘶鸣声。这声音---
‘轰’地一声，四条巨蟒一齐撑破洞口，蹦出来。月里口张开成圆形，比刚才的巨蟒还要粗大---怎么打？四个人对付四条巨蟒，一人一条，再加上小喽啰蛇，亏大了---
蛇刚出洞，四条全向月里和翼几扑来，翼几急忙甩出风刃挡住蛇，拉着月里靠近央衣，进入主战场。
央衣见两人回来，还带着四条巨蟒，面不改色地取笑月里。“怎么了？月里大人如此惊慌失措---四条小蛇而已，依你的能力，把它们拿下烤着吃，不成问题呀---”
月里气恼，恨不得上去撕裂央衣的嘴。她无能为力，只得躲在三人保护区内的中央，通过刚才的教训，她知道自己不能使用地狱之火，可是，除了地狱之火，她还能用什么？
“月里小姐，通过您，我终于知道什么叫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央衣见她憋屈，继续阴笑着打击月里。
月里烦躁地吼道：“说这些有什么用，快想想怎么蛇口脱身吧！”
“这些都不成问题，只要你不给它们喂食地狱之火---”央衣依旧面带笑容。只是，那嘲讽的意味，对月里来说，要多清楚，就有多清楚。
月里承认，第一条因为吞食了她的地狱之火，战斗力暴涨，可是，那又不是她的错，她哪里知道那东西还有这种功能？
“好你个央衣，等战斗结束后，我一定好好整死你！”月里强忍住怒意，暗自发誓。
四人东躲西藏，都累了的时候，等待中的枪响终于出现，红色身影，曼妙绝伦。然而，杀气，蔓延，充斥着整个空间。
吸血鬼猎人枪声连绵，打中一连串小蛇，翩然降落在月里身前，戏谑地打量月里：“少主，被这种角色困住，这不像你啊---”
“红影！”月里的视线移到她的手臂，完好，怎么会？“你怎么会是吸血鬼猎人，你不是---”
红影嘟起红唇，身体快速舞动，对扑上来的巨蟒连开三枪，自信满满。“少主想知道为什么吗？”巨蟒丝毫未损，摇头摆尾继续攻上。
月里别开脸，冷道：“你想说就说！”
红影娇嗔：“少主不用那么冷漠，奴婢现在，可是为你冲锋陷阵。就没有一句暖心的话吗？”两人一同跃起，躲避巨蟒的攻击。
月里知道，她是不想说。月里看向没有任何动静的夜路，又问：“就来了你一个人---”
红影侧身引开血蟒，还不忘回头冲她神秘一笑。“少主那么聪明，猜猜看！”
“无聊！”月里转身，想去对付那些小蛇，吸血鬼的本能，捕捉到危险的气息逼近。吸血鬼猎人----
黑色树林，黑影们快速逼近。血蔷薇散发着罪恶的气息，做作的打斗，还是扰了夜的安宁---
央衣在蛇口下从容不迫，嘴角浮起自信的笑。终于来了，姗姗来迟的人，应该受到惩罚。做作的表演，到尽头了---
第三十章 歉疚
艾路·安亚、卫柝、域憧随着阴冷之风逼近。血蔷薇的气息浓厚，似乎在刻意宣扬某种诅咒。
卫柝不用眼，上来便锋芒毕露，斩下一巨蟒蛇头，讽刺央衣：“吸血鬼如此软弱，真搞不懂，为什么上主大人不一声令下，将尔等杀个干净！”
央衣微笑，眼底却是寒冰般的阴寒，他轻轻一跃，使用飓风，改变巨蟒的动向，使之悉数攻向卫柝。他扬眉，毫不客气地说：“你们上主有远见，怕你们绝种！”
“逞口舌之快，也是你们吸血鬼引以为傲的能力吗？”
央衣不恼，立于高空观看他和巨蟒缠斗。“口舌之快？抱歉，我们管它叫绅士风度---”---
于是一场战争，变成卫柝的苦战。月里长舒一口气，第一步，完成。
“少主，你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红影掩口，阴阳怪气地说，“被耍了的，可是我们吸血鬼猎人，亏我们还担心你们不敌，搞了半天，只是戏中戏！”
“敌人不只是几条小蛇！不装装样子，恐怕你们还没赶到，我等就身首异处，多不划算哪！”月里眯着眼说。
安亚和域憧没作声，安亚从到这里开始，一直捂住额头，脸色不变。当前战局，也没人去观察他为何这么做。
万妆的眼睛始终盯着战场，对于这些人的唇枪舌战没有丁点儿兴趣。只是，连吵架的时间，对手也给他们剥夺了。地底下隐藏的最后王牌，也该现身晒晒月光。
没多久，被轰炸过的地面忽然开裂，从里边跳出二十几个洋娃娃，那些洋娃娃将剩下的人围起，除了万妆。唯美的歌声从洋娃娃口中飞出，域憧当即一惊。
“这---是桐涩兒的歌声---”
“桐涩兒，谁啊？”红影问。
“四年前的当红歌星，年前，被一个精神病患者杀死在化妆间---”想起一年前的那件事，域憧只觉寒意四起。当时他在电视上看到桐涩兒的死状，惨不忍睹，恶心至极。
闻言，众人只感觉寒毛竖起。血族虽然是昼伏夜出，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害怕那些超自然外的存在。比如鬼灵---
红影佯装惧意，故意往月里身边靠。“少主，你说，这世上会不会真的有鬼魂这种东西。”
“离我远点！”月里嫌弃地退到翼几身边，冷眉提醒红影。
红影悻悻地吐吐舌头，不敢造次。红影伺候过月里十八世，此刻的她，还笼罩在十八世权势的阴影中。
域憧好笑地看着此情此景，打趣道：“红影大人，这几个洋娃娃，不会是要给我们开场演唱会吧？”
“演唱会？你一个人慢慢欣赏吧。”红影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好不容易出来个替死鬼，她也介意把自己的气撒在他身上。
这下域憧算是明白了，人是有选择性对待的。
几人虽然不知这些洋娃娃是何来历，都不敢掉以轻心，暗自在周围张开结界。以歌声为武器的人，月里曾经领教过。像燊枂，只要听到她的歌，记忆就会被篡改。眼前的敌人，如果以燊枂为标准评价，有几斤几两？
很久，也不见有动静，月里甚至怀疑是他们多疑。
然而，主角就在曲罢之时，跃出土面。黄发，十分阳光的青年男子怀抱着一个美丽的女人缓缓跃至空中。
“翼几，有没有发现，那个人长得像你？”月里轻轻覆在翼几耳边，嬉笑道。
翼几没理会她，定睛于男人怀中的女人。双目无神，不是瞎了，就是---行尸走肉！
域憧对于影视界算是关注得最多的人，了解得越多，惊喜就越多。连郦司，也没有死。
“我说过！”郦司缓缓搂进怀中的女人，声音阴狠，“任何靠近这里的人，我都不会放过，所以---都去死吧---”
他话一出口，那些洋娃娃口中的歌声立刻变调。声波，成了攻击武器。而月里他们很不幸地身处包围圈。那些声线，就像是蜘蛛网一般，无论他们如何躲藏，那些声线都会密密麻麻地扫过来，更可恶的是，结界根本挡不住。刚开始，艾路·安亚还和着他们一起躲藏。
到后来，这种无知的躲避侵蚀尽他的耐心，他低咒一声：荒唐。
十指旋开，空间扭曲，他们周围顿时出现好几个黑洞。洋娃娃的攻击还在，只是那些声波，被黑洞吸入，然后反方向释放。攻击的洋娃娃只有攻击能力，没有防御能力，被声波反攻，只听见一连串的爆破声，洋娃娃自燃，坠落。
域憧刚想叫好，只见郦司跃至安全范围，念动咒语，无数洋娃娃，几乎有几百个，密密麻麻地从土层里钻出。月里故作熟络揽着安亚的肩膀，勾勾搭搭，说：“吸血鬼猎人，剩下的，都靠你了！”说着，她手一挥，红色火焰以她为圆心，向外扩张。同时，翼几的风刃发动，天际被照亮。
安亚一动不动，死死盯着翼几，似乎被他强大的力量吸引。
“不愧是夫妇啊，一唱一和，把我们都当什么？”红影暗自不满嘀咕。
只见翼几的风暴一直往外扩张，那些洋娃娃一个个被卷入风暴中。当最后一个洋娃娃也被捕捉时，月里往风中投入地狱之火。血红色的烟，四处蔓延。
域憧和红影看得目瞪口呆，竟然，这么轻易就解决了！卫柝那边，巨蟒苟延残喘，他在故意折磨猎物。央衣丧失了兴趣，视线停留在始终站在外边郁郁寡欢的万妆。她，这是怎么了？
郦司见大势已去，抱着桐涩兒往西边逃走。
“追！”双方达成共识，御风追。万妆看了看央衣，见他没有要动的意思，她本想守在原地，就在这时，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一直躲在暗处的白影，她本能地往东边追。央衣往万妆消失的方向看去，眉头不觉拧成一团。
众人散去，卫柝也失去了兴致，出手不留情，血蔷薇枪连发，蛇相继中枪落地，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矢木·央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