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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世轮回第17部分阅读

好说话了?”

    “很久,久得让人绝望!”她想这样回答, 但她没有。她紧抿双唇站在原地,不敢向前,她害怕,哪怕是一丁点儿的不当,便会将这梦粉碎。

    见她伫立在原地,万妆叹息一声,抬手闭目,感受着森林的空气。“这长发、白裙,每一处都是柔美的彰显。他曾说,温柔的人,很容易受伤,也很难接近。为了他,我将这些都埋葬在心底,假装野蛮。只为给他一种错觉:即使他欺骗了我,我也不会受伤,或者,伤口也小得可怜。”

    万妆顿了顿,长吸一口冷气。晶莹的液体从眼角滑落。“我死去的弟弟曾经说过,真心,是摆在地上的玻璃球。我曾经以为,我和他之间,必须有一人低下高傲的头颅,拾起这份真心,然后平等分享这光芒。或许他在言笑之间,有对我的情谊。但是,本就是虚无存在的我,留给他的,就只是无尽的孤独与黑暗。我欺骗了他,他也欺骗了我,我们,比天平还公平。”

    费瑞心中有种不好的感觉,她出声打断她,问:“你究竟想说什么?”

    闻言,万妆沉眉,微微抬起双手,问她,看见了吗?

    “看见什么?”一切,不是很正常吗?她说出这句话的下一秒,整个人处于呆滞与惊讶当中。万妆的手,竟然渐渐变得透明,而且这种透明一直沿袭往下。

    “万妆!”她顿感不妙,扑过去,却活生生地穿过她的身体。再回头,万妆已如泡影消失殆尽,连足迹也没有。“万妆!”她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高绑着的马尾随风左右摇晃,一如她波澜壮阔的心情。

    空旷的树林里,忽然传来熟悉的女声。“若我只是幻觉,我宁愿用死来证明真实---”

    “万妆!”她大叫一声,从梦中惊醒。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她伸手探了探自己的额头,冷汗直流。究竟是怎么回事,她为何感到强烈不安,难道,万妆出事了?

    不可能,万妆很强,岂是随随便便便被打倒的货色?

    她无法安心,换上衣服急匆匆出门。刚出教堂门,便遇上赶回来的艾路·安亚。他身上的衣物黑一块白一块,还有硝烟味儿。她大喜,慌忙迎上去,恳求道:“请您务必送我去您执行任务的森林,拜托。”

    安亚微微惊讶,额头上的十字架也在抖动。他沉默半响,轻轻点头。他抬手,空气中立刻出现黑色涡流。费瑞毫不犹豫跳进去,当时,月色很好。

    安亚盯着自己的手,有些恍惚。随后,大步踏入教堂。

    费瑞·兰在森林里寻到万妆的血迹,依靠血眸,顺着血腥追踪。目的地是王城最高的建筑物,和她预想的一样,是两个,只是其中一个,变成了人。

    是央衣和一个被吸光鲜血咽气的人类少女。她看得出来,央衣怀中沾染的,是万妆的血。她是在他怀中死去,不知带着怎样的表情。万妆活着的气息,已然消失。兰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是她及时用剑支撑着身体,才避免。“这---这是---”她再一个踉跄,身形不稳,跪倒在地。

    坐在地上的央衣缓缓抬起头,月光被镜片反射,掩盖了他的双眼。他说:“你来晚了。”

    “到底---到底怎么回事?”兰挣扎着爬起,身体中的血液,冲过去,一拳打在央衣的脸上。这一次,他没躲,镜片摔落在地,没碎。

    兰指着央衣大骂:“贱种,你不是自恃能力强大不把别人放在眼底吗?连她也护不了,你还不如去死!我会杀了你,我会杀了你---”痛骂之后,兰也瘫坐在地上,嘤嘤哭泣,央衣却站起身,仰首对皓月。

    一丝苦涩漫上唇角,不深不浅,只是让人看不见。他说:“你若是觉得痛苦,可以骂个够。只是,我没心情陪你。”说着,他转身欲走。

    兰慌忙叫住他:“你要去哪里?你还没告诉我,是谁杀了她,是谁把她变成这个模样!”

    央衣闻言顿步,半响,邪笑着回头,上下打量着她,说:“我故意留下气味让你找到,你以为,就是为了让你去报仇吗?我是想让你,彻底离开万妆的世界。在一个根本不欢迎你的世界里死皮赖脸地赖着,不觉得可耻吗?”

    “你---什么意思---”兰满眼血丝死死盯着他,不放过任何表情,无奈,他身上始终只有一种表情。

    他说:“我让你在此和万妆道别,这点心思,你看不懂吗?我不相信当初以一当百的你是个有勇无谋的蠢材。不过,你既然听不懂,我就多花一点功夫给你好好解释。既然是道别,从今往后,你将获得新生。你不需要对她付出忠诚,她也无需对你感到内疚。如果可以的话,忘记她,忘记血魔身份,好好地做一个称职的吸血鬼猎人,跟将你放在心上的人同行。我说,不要再犯贱去挨一个已故之人的耳光。我,也不想她的手,和你再扯上任何关系,你懂吗?”

    “可恶!”兰爬起身,厉声反驳,“你算什么东西?一个将她伤得遍体鳞伤的龌蹉废物,也有资格教我?最不应该和她扯上关系的人是你,你卑鄙自私。这么快,你就忘却了沾染在你手上的幽期家的血吗?”

    “我若不忘,又如何?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一颗心,不能承受太多的东西。”

    “你也配谈心吗?”兰咬唇冷哼,“要不是你心猿意马,万妆怎么会那么痛苦?明明不爱,却用花言巧语将她束缚在身边,世上,哪有比你还卑鄙无耻的人。就连血腥满手的血王,也比你好上一万倍。”

    央衣微挑眉,没心没肺地笑道:“血王,当然比我好。在女人的梦幻价值观中,他绝对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光看他的情感史,就能清楚了解。像月里·十八,曈烁·边韵,以及后来的幻,可都被他迷得团团转。你看中的,是他的专一吧。”

    “别跟我扯开话题。我且问你,你让万妆过了这么多年虚伪痛苦的生活,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要求我?”

    “这话,如果不是亲耳听到,我不相信是出自你之口。你是装傻还是什么?我是她的丈夫,所有关于她的一切她早就授权与我,我有资格全权处理。”

    “你不配当她的丈夫,你这不堪的血灵,你没有资格。”

    这下,央衣有些明显的不耐烦。“我说,我们在这里为一个故去的人争执有意义吗?好好的吸血鬼猎人不当,偏偏要去做一个有同性恋癖好的变态,你神经病犯了吗?”

    “你---”费瑞·兰气极怒极,可又不知如何反驳。矢木·央衣说得对,按照常理,她就是---

    但是,凡事不能光看表象,她喜欢的,她爱的,与旁人无关。

    他看了看天,再看了看矛盾万分的费瑞·兰,渐渐拉下脸,说出最后的警告:“你听也罢,不听也罢。若是日后,我发现你还在做无意义的事情,我便取你性命。”说完,他跃下高楼,瞬间消失于夜。

    万妆最后的委托,他做了,有没有效果,就看费瑞·兰自己的造化了。万妆毕生觉得,最对不起的人便是费瑞·兰,束缚便是一生,太痛苦。她想给她自由,让她回到爱她的人身边。

    “央衣,我想就这样死去,可以吗?”

    她的话,还回旋在耳际。她懂他也好,不懂也好,无形的墙,已将他俩隔在两边。黑暗不能见光,虚假不能碰见事实。阴阳世界,真是奇妙!

    费瑞·兰在央衣消失的那一刻,感到无尽的空虚。从许久以前,她便是靠着这股不甘和忠诚走过来。忽然间,这两大支柱都没有了,她感觉,身心疲惫。好生残忍,都死了,还要拿走所有的东西,想让她轻得如同云彩一般没有方向吗?果然,对自己不爱的人,是可以肆意伤害的。

    她不想去计较自己付出的点点滴滴,而是,真的,没有方向了。她没想过要和血族作对,因为自己虽然身为吸血鬼猎人,也喝人血,只是,她是用买卖的方式。

    她跃下高楼,失魂落魄地走在街道上。走走停停,最后停住路灯下边,点燃一根烟,慢慢地抽着。烟雾模糊她的视线,也模糊了迎面走来的绅士。他戴的那顶绅士帽,还真是不怎么样。

    凛孤一声不吭来到她身侧,平静地说:“人说,忘记一段感情的方法,就是投入另外一段感情。我不介意做铺垫。”

    闻言,费瑞·兰,先是看了看他,随后,握紧拳头,一拳砸上去,破口大骂:“丫的,母鸡下那么多蛋也只在自己窝里下,更何况本小姐还不是母鸡。”

    凛孤从地上爬起,面无表情地说:“那个鸡窝翻了,你只能下在我这个鸡窝里。”

    “我说!”费瑞心中的怒火更胜,“你是认定我只是一直会下蛋的母鸡了吗?”

    “你的行为,不是只证明了这些吗?”

    “----”兰意外陷入沉默中,刚才的凶狠样悉数消失,惆怅与迷茫包裹着她。她问他,如果他心爱的人死去,他会怎么做?

    凛孤别开脸,看着黑夜,淡声说:“生命都有执念,总以为得不到的东西是自己最贵重的东西。如果我真爱一个人,我会随她而去。我之所以争斗,只是为她拼一方净土。她既走了,别人的生死与我何干?”

    “哎呦,真专一,我还以为你就是一没有性取向的石女,看来,是我想错了。”兰有些意外,凛孤这闷葫芦,也会说出这样的话。

    凛孤回头,不出声,静静地望着她。

    费瑞感觉有些不自在,便动身往回走。凛孤在后边跟着,问:“这就回去了吗?”

    “当然要回去。”兰说,“战争一触即发,我得赶快储存血液。”

    “需要我帮忙吗?”他凑近问。

    兰摆手说:“不用不用,吸血鬼猎人虽不如吸血鬼富有,可也不至于穷到连血液也买不起。”

    “是吗?”凛孤笑笑。他忽然感到身后有什么,警觉地回头。月亮忽然隐入云层,身后,彻底的黑暗---

    第三十五章 和亲一事

    庭院深深,树影斑驳。

    药熙看着房间里乱糟糟的行李,疲惫地瘫倒在床上。她侧目,盯着随风飘摆不定的窗帘,触景生情。终于,还是要出嫁了吗?她的手上,抓着紫霄国王子的照片。那人瘦瘦高高,颧骨突出,满脸的病态。和她心中存在的那人,相差甚远。许久以前,她就期盼能够遇上一个集优雅与能力于一身的另一半。

    光是长相,她就无法对这人产生好感,更何况,她的心,已经被某个人占据。

    门外,传来侍女恭敬的禀报:“公主,国师求见。”

    “不见!”她淡声拒绝。见了又能怎样?她不信他能够救自己,最多,也就是说些安慰人的话,可此刻,她连安慰之类的话都不想听。不能救就不能救,她不喜欢给人希望,又因为无能而无可奈何的人。

    侍女迟疑片刻,离开了。

    她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来催,该出发了。

    她拉开门,有保镖进来帮忙搬东西。她走了几步,又跑回去,命令那些人,所有的东西,都不带走,可以的话,把他们统统烧掉。没有人敢违背她的命令,至少这一刻是这样。这个国家,期盼用她的牺牲,换来片刻安宁。她是公主,能够让咸沙阁和紫霄国息事宁人的公主。

    当她踏进机舱的时候,她看到黑烟袅袅,似乎,她存在的痕迹,也只有那一股烟尘。护送她的人,还是昙玄。透过玻璃窗,她看见堂兄站在宫殿里愤恨地捶打柱头。堂兄是国师,是反对她出嫁的唯一一个人。

    那一刻,她有一丝庆幸。至少,还有那么一个人,没为她的离开而庆祝。一上飞机,她就昏昏沉沉地倒在床上,想好好休息一阵。如果可以,她真希望,可以一睡不醒。这样就不用面对那么多的不如意。

    午时,昙玄见药熙一直没出房间,就去厨房要了一些食物,端到她房门前。门没关,昙玄径直进入。眼看药熙睡得正香,昙玄不想打扰。她将食物放在一旁的柜台上,刚转身,却因她的一句呓语而差点跌倒。

    她睁大眼睛扭头,盯着睡梦中的公主许久,许久。脑海里,浮现那些不好的过去。许久以前,她也听过某个人的呓语。因为那呓语,她嫉恨,最后,将所爱之人送上死亡的道路。后一声雷响,将她拉回现实。

    昙玄急忙冲到卫生间,拼命用冷水浇灌自己的脸。她不停地问自己,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紫霄国飞机场,一等贵族院上·域,一个白须冉冉却英威仍在的老将带着两百多名士兵持枪等候。院上不停地捋长须,一边盯着天上风云万变的天气,心中不免担忧。这不是对自己的能力的一种不自信,而是天有不测风云。人可以很多东西斗,就是不能和天斗。

    所幸的是,两个时辰过后,天上传来期待中的隆隆声。

    院上心中的巨石落地,吩咐众人,准备迎驾。

    银白色的直升机缓缓降落,四五十个黑衣保镖率先从机舱中跃出。公主在女侍的搀扶下,悠然至老将身前。蕾丝裙摆将公主的美貌和修养烘托得极为融洽。

    院上微微屈身行礼:“吾乃院上·域,奉王命恭迎公主。”

    院上?药熙心中顿时闪过一丝厌恶。就是他,和亲一事,就是他提出来的。但作为公主,她知晓,自己今后,再也不能喜怒形于色!

    斟酌再三,她扯动嘴角微笑着欠身行礼:“莫说恭迎,能入此地,也是药熙的福分!”

    “---”院上刚要说什么,脸色瞬变,喝令部下,“危险,保护公主!---”

    院上是老将,判断危险的能力,是常人不能及的。他的部下还没采取行动,一黑影从天而降,径直攻向公主。

    院上急忙拔剑抵上去,却晚了一步。他慌忙回头,只见瘦弱无比的昙玄手上短剑沾血,来人已人头落地。手起刀落,速度快得令人咋舌。这是怎样的速度,没有人能够理解。

    公主倒是镇静地进入保镖的护卫圈,她毕竟暗中看见过昙玄和棠玄的打斗,知道昙玄虽然在棠玄眼中算不上什么,可对付这些人,还是绰绰有余。可是下一秒,她就被眼前密密麻麻出现的血红色眸子的怪物吓到了。身经百战的护卫在他们面前,竟然毫无还手之力。他们就像是食物链的最高层,所向披靡。

    药熙从未看见过这样的杀人手法,碎心,吸血。恶心,残暴。直至今日,她才领会到吸血鬼猎人的含义。

    “昙玄!”药熙惊恐着冲昙玄大喊。她不想死,她宁愿在紫霄国做自己不喜欢之人的妻子,也不想被这些怪物撕碎。

    正在和敌人厮杀的药熙闻声,立刻退到她身边,焦急地询问:“公主,怎么了?”

    药熙一手拽着昙玄,一手压着起伏的胸口,摇头,颤抖着命令她:“你就站在我身边,那些,有他们就够了!”

    “可是---”昙玄侧头,眼角余光看到那个气魄非凡的老将被血魔包围,心中一阵不忍。这些人肉体凡胎,怎么打得过血魔。

    见她迟疑,药熙顿时来气了,“我是公主,我的话就是命令!”该死的昙玄,难道这些士兵的命比她还重要吗?

    昙玄感受到手腕上药熙的手劲,暗自咬牙,抽开手,将药熙护在身后,从怀中抽出血蔷薇之抢塞给药熙,急切地嘱咐她:“公主,这是血蔷薇之枪,对那东西有用,你冲着那些东西开枪,我去帮院上大人---”

    “昙---”药熙伸手去抓,昙玄却如同一溜烟,从她眼前消失。

    昙玄去帮人解围,而这边的情况更是不妙,眼看那些东西步步逼近,药熙几经犹豫,举起手,颤抖着扣动扳机。

    “啪”,子弹穿过一血魔的心脏,顿时,哀嚎声惊天。

    “什么---”药熙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被子弹打中的血魔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就渐渐化作流沙。药熙一紧张,枪从手中落地。她刚想低身去拣,一个黑影朝她扑来,她还没来得及叫昙玄,一个皇家护卫英勇地站在她身前。

    好好的身体,瞬间撕成两半,鲜血,溅了她一身。

    血红色的恐惧,如一条吐着芯子的毒蛇,缠住她的脖颈,扼住她的呼吸。这是她见过最为恶心残忍的怪物,她遍寻天地之间,不能找出一个合适的地方安置这些怪物。

    “啊---”尖锐的女声,比敌人的哀鸣声更响亮---

    第三十六章 公主之死

    月亮从山的缺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