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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练习题第3部分阅读

    块拼图,但他完成了。

    有时,他在夜里醒来,看着蜷缩在他身边安眠的她,他会掐自己一把,好确定自己不是在梦中。当然,这样的傻气举动,他不可能让她知情。

    结婚之后,两人的工作依旧。

    孟喜儿的布艺店开到七点半,大半都比他早到家。

    他们的晚餐时间通常是从九点开始,她不是善于厨艺的人,对于厨房的油烟味也颇排斥。但他喜欢在家里吃饭,所以她便愿意每晚下厨。

    这一日,韩德生因为觉得助理郑仁雄对于新接手企业裁员案的判断有偏差,因此要他自行找出问题症结,早早地便交出公事下了班。

    晚上八点,他的车便已驶入了大楼停车场。

    停好车,他迫不及待地冲进电梯。

    她看到他这么早回来,一定会很开心的。她常说他害她晚餐吃得太晚,结婚才没多久,她便胖了半公斤。他则爱戏谑她的睡前运动做得不够积极,他非常乐意配合,而这样的对话,通常会消失在彼此双唇间。

    韩德生看着电梯镜子里的自己,被自己含笑的双眼弄到尴尬,连忙别开眼。

    他走出电梯,掏出钥匙、推开门。

    一片冷寂的空气朝他扑来,屋内一片闇黑。

    她还没回来……他黑眸里的光霎时熄灭,火热的心在瞬间凝结。

    打亮灯,光线照在窗帘间,杏黄铯的色调温暖了室内。他褪去外套,坐入沙发,屋内只有他的呼吸声包围着他。

    他用力地呼吸,好在这片无声空间里制造出一点声响。盯着墙上的透明时钟,他怎么样也想不起之前一个人生活时该是什么情境。

    他的拳头愈握愈紧,眉宇间的深长痕迹深长得像在愤怒,等到他发现自己咬痛了牙根时,他从胸腔里发出一声低吼,蓦站起身。

    为什么会这么不安?他一个人生活了三十多年,和她结婚才两个月,不是吗?

    他倒入沙发里,一身疲惫乘机涌上,超过六个小时不曾进食的肚子也开始发出抗议,可他不想动。

    他想拨电话给她,但他忍住了,继续闭着眼等待。

    他从不知道自己居然会如此在意一个人,如果她像他的父母一样突然消失的话……

    一阵冷颤忽而袭过他的全身,他握紧拳头,不许自己再细想。

    “你回来了!”

    好不容易等到她的声音劈入他的意识时,他倏坐起身,蓦睁开眼。

    孟喜儿笑着跃进韩德生的怀里。

    “天要下红雨喽,你居然比我还早回来。”她坐在他的腿上,在他额间那抹拧皱印下一个吻。

    这一回,他眉宇间的拧皱没有因此变得平缓。

    “今天怎么这么晚?”

    “谈成了一笔大生意喔。有家咖啡厅的窗帘、桌巾、抱枕都交给我们包办,他们挑选了好几块欧洲刺绣蕾丝布,老板家境富裕,装潢起来不计成本呢。”她眼睛亮晶晶,笑得很开心。

    “嗯。”他抚着她的脸,心里的焦躁因为她的出现而渐渐淡去。

    她正在他怀里,笑着说她今天在工作上发生的事情。她或者不会每日在家里等着他回来,但她也绝对不会突然消失的。

    韩德生吻住她的唇,大掌急切地在她身上寻求着她的柔软。

    她挡不住他的热情,躺在沙发间,由着他卸去她的衣裳,在他灵活得不可思议的指间之下,她低喘着想索求得更多,也拱起身让他贪求得更加放肆。

    他吮触她身子的动作较之平时激烈,她有些疼,抚住他的脸庞低声问道:“怎么了?”

    “没事。”他覆住她那对清明黑眸,不许她看。

    火唇沿着她的颈间滑下,半迫着她背过身趴在沙发间,丝烫舌尖顺着她雪白后背滑动,指尖则在她身前拨弄着她每一寸柔软……

    绝蜷之后,他吻着她的泪水,她则无力动弹地偎在他的怀里,享受着她完全依附着他的戚觉。

    好半天时间,孟喜儿都还是说不出话来。

    他轻啄着她的唇,吮着吮着又想要深入时,她双颊绯红地瞅他一眼。

    “不许,我不想累到明天上班时还无力。”

    “我倒是很期待你无力求饶的模样。”他灼热的眼锁住她的眼。

    她用手遮住他露骨的眼神,免得自己又受他影响。

    “吃饭了吗?”她问。

    “还没。”

    她放下手,瞪他一眼,连忙抓过一件衣服套上。“怎么不先吃呢?现在十点了,你这样子会把肠胃弄坏的。就算不想出去吃东西,家里也有泡面可以先填填肚子。”

    “我不吃泡面。”

    “泡面很美味啊,以前我妈妈不许我们吃,我和我妹可是朝思暮想得紧呢!”孟喜儿笑着想起那段和妹妹躲在便利商店偷吃泡面的嘴馋情景。

    韩德生没有笑,抚着她的发丝,黑眸放空地看着前方。

    “我刚开始工作时,为了要存钱而住在郊区,附近连间便利商店都没有,而泡面是最不用费心的方便食物,所以我曾经连续吃过一个星期的泡面。之后,我就不太吃了。”他说得面无表情,像是那段回忆与他无关。

    孟喜儿胸口一拧,抚着他眉宇间那道皱痕。想起他曾经抱着公事,皱眉在深夜里以泡面当成正餐果腹的情形,她就不舍。

    “你应该对自己好一点的。”她起身穿衣,想着待会要为他煮些什么。

    如果之前有人告诉她,她会为一个男人心甘情愿地下厨,她会不以为然的。没想到喜欢了,什么事竟也变得不勉强了。爱情,不就是一种互相妥协吗?

    “成功才有资格对自己好。”韩德生搂住她的腰,又拉近了两人距离。

    “身体不好了,什么成功也枉然。”她一本正经地交代着。

    “总之,我成功了,这才是重点。”他很坚持。

    “总之,以后不准再那样对待自己了。”她更坚持。

    “你不会让我变成那样的。”他俯首吻住她的拧眉,笑着说道。

    “我以后不买泡面了。”

    “我没限制你吃。”

    “但我看到泡面会心疼,要我怎么吃得下去。以后我会买吐司、火腿、起司,你如果先回家,记得先吃一份,懂吗?”孟喜儿张开双臂,紧抱着他的腰,仰头对他笑着。“快点说你想吃什么,我脑子里的菜单很有限。”

    “吃面。”

    “我去冲个澡,马上煮给你吃。”她抱起散落一地的衣服,朝着浴室飞奔而去。

    韩德生注视着她的背影,直到他的脸颊肌肉紧绷着,他才发现了自己又紧咬着牙根了。

    他强迫自己放松肌肉,因为他的理智很清楚,他不该被儿时的不安全感所影响。她爱他,绝对不会一声不响地离他远去。

    绝对不会!

    /

    结婚五个月,孟喜儿深深地以为当两人都觉得幸福时,幸福就会加倍用力地拥抱着两人。

    看到刚硬、漠然的他,因为她而变得柔软;看着他愈来愈知道什么叫作开心,她比他还高兴。

    虽然她觉得自己变得不像自己了,虽然她发现自己考量事情的第一顺位,开始从自己变成了韩德生。但只要一想到他之前曾吃过那么多苦,她便会忍不住想对他多加补偿,即便那些苦难并不是她所造成的。

    只要他在婚姻里感觉幸福,那么她将自己摆在第二位并没有关系。反正,她仍然拥有着她最爱的工作,不是吗?

    这一晚,提前下班的孟喜儿提着一大袋食材回到家里。韩德生说他们今天结案,可以提前回家和她吃饭。

    她做不来什么大菜,而他哪种美食没吃过?他喜欢的,不过就是两个人一起用餐的感觉罢了。

    简单地煮了四道菜、一个汤,拌了一盅沙拉后,她回到房间冲了个澡,换上一袭白色及膝t恤,抱着一本女性杂志窝进沙发里。

    杂志里有个单元正好提到安全期的算法,她突然想起这几天都忘了吃避孕药。

    无所谓吧,反正,韩德生从没忘记戴保险套。

    他喜欢孩子吗?她不是很清楚,相拥谈心时,他会说他儿时在育幼院的生活、说他的工作,但他从来没提过孩子。

    她猜想他对孩子没兴趣。毕竟一个家里装渍冰冷、性好安静且对餐厅里的孩童喧哗,总是回以皱眉的男人,应当对孩子敬谢不敏吧。

    可她是喜欢孩子的,喜欢孩子软软的身体,喜欢孩子格格格的铃铛笑声,喜欢孩子让一个家真正成为家的感觉。她对家庭的设定,一定要有个孩子,最好是一对姐妹,能像她和妹妹一样分享任何事。

    况且,就算他再不喜欢孩子,她也认为他会为她改变的,因为他在意她、比谁都希望她快乐啊。

    孟喜儿对着杂志满足地长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好聿运。

    妈妈一辈子都在冀望着爸爸终一天能停止外遇,可是这个愿望却终止于爸爸心肌梗塞死在另一个女人的床上为止。那样遍体鳞伤的爱情,曾经让她胆寒过,直到韩德生强势地出现,改变了一切。

    孟喜儿抬头看着墙上时钟。

    八点了,他还没回来。

    唉,还说什么会提前回来,八成是又被工作缠上身了,不知道他吃饭了没有。

    以前没有她在身边,他必然是不分日夜的工作吧。他喜欢掌握、喜欢成功、那种在事情没解决前绝对不放松的特质,是优点也是缺点哪。

    孟喜儿端出生菜沙拉吃了一半后,从包包里拿出行事历。

    下下个星期是她的生日,而她下个月要到法兰克福参加布艺展。

    参展的事,就等到出发前一个星期再告诉他吧。否则,生性有些大男人,偏偏黏她的举动却又很孩子气的韩德生一定会不高兴。

    孟喜儿揉揉眼睛,觉得有些困,闭上眼搂住抱枕,才在沙发上躺平,便睡着了。

    她睡得沉,连韩德生开门到家都没发现。

    “我……”

    韩德生的声音卡在喉咙里,他注视着她酣睡身影,一股满足感油然而生。即便结婚已有一段时间,但每看到她在为他等门,仍然让他怀疑这一切只是场美梦。

    他上前打横抱起她,并藉着拥抱让自己安心。

    孟喜儿被惊动,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

    “你回来了。”搂着他的脖子,她把脸埋入他的胸膛里,娇憨地问:“几点了?”

    “十点。”

    “怎么这么晚了?你不是说会早点回来吃晚餐吗?”她讶异地眨着眼,踢着腿,暗示他放她下来。

    “上回接手的企业裁员方案,因为案主内部出现一些意见,所以要延长结案时间,我先要确定状况之后,才能继续解决。等我想起该打电话给你时,已经九点钟,我也差不多准备要离开了。”

    “吃饭了吗?”她最关心这件事。

    “开会时吃了汉堡。”

    “那陪我吃饭。”她搂着他的手臂往厨房走。

    “你还没吃……”韩德生看着一桌的饭菜,眉头先皱了起来。

    “我吃了一些沙拉,我比你会照顾身体。”她戳戳他的眉心。

    “再帮我添碗饭吧。”她特别为他做的菜,他怎么舍得不吃。

    “好。”她笑着为他添了半碗饭,希望他可以多吃点青菜。

    “这阵子会比较忙。两个礼拜后,就可以轻松一点。到时候,我们可以安排去度个长假。”

    “喔。”她应了一声,对着象印电子锅皱了下眉头。

    他案子没结束前,每周几乎就是九十个小时的工作时间。这种时候,他们每天见面的时间,就只有晚上的两小时及早上起床后的一个钟头。

    她不是要埋怨,因为在她嫁给他之前,就知道他是个工作狂了。只是,她难免也会感到疑惑。

    疑惑他为何在婚后还能如鱼得水地游定在婚姻与工作间,而她却好像开始把照顾他当成自己的责任,并将出国次数由两个月一次,改为三个月一次……

    “为什么突然安静下来?”韩德生走到她身后,搂住她的腰,喜欢这种将她整个人全揽入怀里的感觉。

    她惊吓了一下,端着碗在他怀里转过身。

    “你不高兴我工作这么忙碌吗?听着,等我后年升上副董事……”他皱着眉,认真地想对她解释。

    “停,我知道你的工作对你有多重要。我没说话,只是饿到没力气而已。”孟喜儿可怜兮兮地把脸倒在他的肩膀上,不想他被她的情绪干扰。

    韩德生一听,急忙接过她的碗,大跨步地把她拉到餐桌前坐下,塞了筷子到她手里,命令道:“快吃。”

    孟喜儿看到他一脸担心模样,马上喂了自己一口饭,心里总是甜的。

    总之,他的事业比较忙,由她多付出一些,也是理所当然吧。毕竟,他们是夫妻、他们相爱,这才是婚姻里最要紧的事啊。

    即便韩德生再忙,有些时间还是要硬拨出来的。

    在孟喜儿生日的这一晚,韩德生五点便去接她下班,一起到餐厅去吃她喜欢的龙虾。

    不管高级餐厅一定要正襟危坐的规矩,韩德生要了一处能看到夜景的包厢,让她偎坐在身边,好让他能随时抱着她,也让她能随时笑嘻嘻地喂食他。

    每一道菜都伴随着她的笑语及他的亲吻,每道菜都吃到凉了,可是谁在乎呢?

    孟喜儿注视着扯松了领带,带着笑意的他,忍不住倾身吻了下他的双眉之间。

    他最近不大皱眉了呢,真好!

    韩德生握住她的下巴,回吻着她的唇。

    “抱歉打扰了。”服务生站在门边,彬彬有礼地说道:“这是两位的甜点,主厨特制提拉米苏,祝韩太太生日快乐。”

    “谢谢。”孟喜儿红着脸,根本没有勇气抬头看服务生。

    方形提拉米苏摆在他们之间,韩德生插上一根蜡烛要她许愿。

    她双手合十,闭上眼,虔诚到甚至皱趄眉。

    他支肘托着下颚,注视着她双唇无声地蠕动着,他不自觉地扬起双唇笑着。

    “许完了。”她睁开眼,用力地吹熄了蜡烛。

    “许了什么愿?”他不相信什么许愿,但他会用尽一切努力让她愿望成真。

    “希望你快乐啊。”她双手仍合十,一本正经地说道。

    韩德生注视着她眉宇间的温柔,一股酸楚直窜上鼻尖,他双眉一皱,极力压抑着情绪。

    从来不曾有人将“他”放在自己之上,包括他那对将他遗弃在育幼院门口的父母也不曾,但她不同。

    韩德生握着她的肩膀,好几次都想说些什么,可他没法子,因为太多的感动掐住了他的喉头。他爱这个女人,爱到胜过自己。他愿意给她所有的一切,并为她遮风蔽雨一生一世。

    孟喜儿抚着他的脸庞,懂得他激动的原因,对他的爱怜不免又加深了几分。她亲吻着他的眉间,搂着他手臂问道:“我的生日礼物呢?”

    韩德生从西装内袋拿出一个薄长信封。

    “你不会再办给我一张信用卡,叫我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吧?这样很没诚意。”她嘟着唇,拿起信封拍拍他的手臂。

    “打开。”他说,黑眸深深凝视着她。

    孟喜儿打开信封——

    里头是两张到日本的机票,日期正好是她预定出发到法兰克福参展的那天。

    “我……”她咬着唇。

    “我月底不接案子,排了十天的长假,我们可以去补度蜜月,就住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间饭店。”他握住她的手,放在他的胸口。

    孟喜儿牢牢揪着他的衣襟,拳头握了又放、放了又握。她坐到他腿上,搂着他的颈子,半晌说不出话来。

    “你喜欢这个礼物。”他露出满意的表情,吮着她雪白面颊。

    “我爱你。”她蓦地将脸颊埋入他的颈窝处。

    “我知道。”他回吻着她的发丝,笑着说道:“我没试过就只是单纯地旅行,幸好有你陪在身边,否则我应该撑不了两天就会偷跑回来工作……”

    她仰头注视着他,眼里噙着歉意的泪光。

    “我不能去。”她说。

    “什么意思?”他脸色一凛,黑眸不可置信地瞪着她。

    “我那几天要去法兰克福参加展览,我想说你工作那么忙,不想你不开心,所以才没有先告诉你。”她捧住他的脸庞,急得连说话都上气不接下气。

    “就算我工作再忙,你要出国到那么远的地方,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韩德生沉声说道,胸口翻滚着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