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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蝶第30部分阅读

看马。”三郎佐飞身下来,提起吉宗就上了树。吉宗没有言语,这几日,三郎佐是越提溜她越顺手,就她这身高,也就在三郎佐身边还能显得袖珍些。三郎佐指指飞扬的细尘中,身形矫健的马匹。

    吉宗看马,那和看外国人一样,都一个模样,外国人还能分出男女,马的公母她可分不出来。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人,一眼就能认出马来。吉宗眼里也不错,她看到了有马,还有久。两人谁也没急着下去,静静看到人群近了。久踩着马镫子下来,结果腿儿一软,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半天没爬起来。还是有马扶起了他,久姿势奇怪的往小木屋去。有马经验丰富的环视周围环境,久见小木屋没人,有些着急的出来。

    所有来的人却利索翻身下马,齐齐跪在了地上“恭请主人!”。他们的手规矩的十指相对,头紧贴着地面,太刀清楚的刀柄朝上系在腰侧。这会儿功夫,如果有异,足够吉宗和三郎佐收割他们的人头了。吉宗点点头,三郎佐拦着吉宗的腰飞身下树,吉宗从众人头顶翩然而来。每次看到武林高手,从树间掠过,总觉得有点儿装,但亲身经历过后,感觉只能用俩字形容,太棒了!

    “起来吧。”吉宗出声道,而不是抬手,她一直的疑问是,为什么众人低头行礼,高位者挥挥手,他们就都起来了,用的是哪只眼睛,视角也太刁钻了。

    “属下来晚了,请主子责罚。”有马抬头看看吉宗,虽然瘸着条腿儿,但气色还不错。

    吉宗扫了有马一眼,转向久,问“一路都没歇过吧?难为你了。”

    久苍白的脸上有了点儿血色,双眼闪亮的看着吉宗,吉宗无力的想,好想她养过的一只狗狗,大型犬却格外温柔,每次看着自己,都是双眼亮晶晶的。

    “我累了也歇会儿的,正好来的时候是骑马,腿脚也歇过来了。”

    吉宗如果没骑过马,那倒有可能信他,估计久的脚底、腿内侧和屁股都开了花,五脏六腑也都错了位。

    有马这时候,才觉出了不妥,赶紧又跪下去,伏在了地上。她总觉得,主子对久,是有些不同的,究竟是哪里不同她也说不上来。主子对久也不是特别亲切,但是她总觉得两人之间丝丝缕缕的,像有无数看不清的线连着。

    “就你们来了?藩内如何?”

    “马车稍后就到,我们骑马快些。只有少数人知道主子的具体情况,等主子回去后再定夺。”有马恭敬的答道。

    吉宗点点头,看看远处“悬崖上可检查过了?”

    “回主子,属下派了一队人去看过了,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山顶上什么都没有,连书都连根挖走了。”

    “哼!”吉宗知道,这是有人扫过尾了,手脚倒是利索,好在他们是摔下了悬崖,否则,估计还得有另一波人赶来。

    众人严阵以待,半天马车才来。未免夜长梦多,众人全速往回赶,怕有守着纪伊藩主府的,见了他们的举措再有变故。吉宗和三郎佐上了马车,不管久的挣扎的拒绝,把他也拉上了车。随着马车来的医生,替他们三人处理着伤口,久?久的手和腿脚都血糊糊的了。

    当吉宗终于回到了和歌山藩主府,她情不自禁的松了口气,好在没再出变故。

    “当务之急,要先办三件事!”吉宗在议事厅内,靠着木枕,歪向一侧,腿用垫子垫得高高的。

    众人附耳恭听,静待吉宗对此次事情的示下,每个人心里也加了小心想着应对之策。

    “第一,先把椅子做出来!”吉宗现在的姿势很不舒服,这要是有椅子,就方便多了,正好趁此机会,赶制几把。众人的玻璃心,碎了一地。她们以为主子第一件得交代什么,哪知道是这么不着边际的事儿。

    “第二”众人赶紧拾起破碎了一地的心,想,这次总该是正经事儿了吧。吉宗停顿了一下,组合了一下语言问“有没有什么能通讯的东西?方便随身携带的?”她是不指望有电话了,但是,这次遇险也让她重新认识了通讯的重要性。如果有这种东西,至少不用久搭上半条命,她也不至于和外界失去了联系,现在是藩内暂无强敌,如果换种情况,就不容乐观了。所以,通讯还是很重要的,特别是作为一个曾经生活在信息那么便捷的地方的吉宗。

    这倒算是正事儿,众人一愣,三郎佐抬头道“信鸽如何?”组织间,都是靠信鸽传信,比马快多了。而且,训练好了,也能自己跟着,还能识路,很方便。吉宗想想,也只能接受。只是,一想随身带着鸟,就觉得浑身不得劲儿。你干嘛呢?哎,我遛鸟儿呢。

    更何况,在小木屋那几天,她不止一次,看过三郎佐用石子打下了他看到的疑似信鸽的鸟儿。瞄了眼三郎佐,她本来命他休息,后者却也不外道,说哪儿都能休息,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有没有体型再大点儿,安全点儿的,比鸽子威猛些,带着不那么文弱,显眼点儿都无所谓。”吉宗还是想看看有没有别的解决方案。如果实在不行,再说遛鸟儿。

    “鹰,怎么样?”三郎佐看看吉宗不情愿的脸色,试探的建议道,吉宗果然双眼一亮。

    “只是。”三郎佐有些为难,吉宗难得催促道“只是什么?”

    “如果要用鹰,那您得亲自训,鸽子则不用。”

    吉宗一愣,她没养过但听说过,熬鹰什么的,据说人和鹰都很辛苦。“这倒无妨,只是,去哪儿找鹰,还有懂得训鹰的人。”

    三郎佐见她主意已定,行礼道“我能替大人找到合适的,也精于此道。”吉宗点点头,没看出来三郎佐也是个纨绔。其实,这也是她的认识误区,她那个年代,玩儿鹰是纨绔,在此时,鹰是猎人最好的帮手,是生存技能。

    “还有第三件事,也是最后一件。”吉宗敲定了“通讯工具”,继续往下说。

    “替我送几份礼出去。”

    众人纷纷抬头,惊讶的看着吉宗。

    “仔细查查尾张的吉通吃什么馅儿的包子噎死的,替我送一笼屉给尾张的松平义行。”吉宗挪了挪酸软的伤腿,也不看众人难看的神色。

    “主子,此事恐怕不妥。”有马出声道,她着手让人去查了,三郎佐也散出人去查幕后主使了,但是消息还没返回来。吉宗扫了一圈儿跪在自己面前的人,幸亏只有阿圆、有马、三郎佐,如果再加上那些藩士不得让人用口水淹死。

    “有什么不妥?我又没说别的,就给她送笼包子。”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阿圆出头,说“主子考虑一下,是否有些挑衅。又不能肯定是尾张做的。”虽然尾张的嫌疑很大,历来就属尾张和纪伊积怨最深,现在将军年长嗣子又小,水户无缘将军之位,也就只有吉宗最接近将军位。这次,就属将军和尾张松平义行嫌疑最大。而且,如无意外,和上次毒死吉通的,应该是一个人。

    “就算现在查出来是谁了,对方可会承认?咱们能不能找到证据?”吉宗低头扯扯袖子,轻蔑的笑了一下。三个人都不吱声了,这答案是肯定的。

    “他们想要我的命,我就送点儿包子,算得了什么?是她,她就受着;不是她,她也得受着!”吉宗抬眼,冷冷的扫了众人一眼,几个人都觉得噎了一下。

    “是。”阿圆从善如流的服从了,主子说的有道理。

    “入冬了,想来江户那里吃食也不丰富,替我送几条猪腿儿去。”吉宗继续安排,有马听的一愣,三郎佐眼里有了笑意,阿圆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主子,你这不是自己贬斥自己么?”阿圆指着吉宗垫高的腿儿,笑得眼都没了。

    “放肆!”吉宗没多严厉的呵斥道。

    阿圆笑着点头“是,主子,是否再加点儿别的什么?”只送猪腿儿,是不是意思太明白了?吉宗哪里怕明白,她就怕不明白,这些人弯弯绕太多了,你不明说,人家能理解出无数种可能来,岂不是失去了送礼的意义,白白浪费了她的心意?

    “不用了,反正咱们还欠着幕府的钱呢,穷得里子面子都没了,还讲究这些虚礼干什么。”吉宗挥挥手,不在意的说。这就是所谓的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

    阿圆想想也是,点点头,笑着问“主子还想给谁送什么东西么?一并说了,我好差人去办。”她边问两眼边放光,有马偷偷抹了把汗,阿圆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劝都来不及,她还蹿腾。三郎佐看了看阿圆,微微笑了笑。看来,此人得吉宗的宠,并非只是像别人说的那样,因为她侍奉于吉宗潜伏之时。

    吉宗像是真的想了想,最后叹了口气“找找库房里有没有上好的皮毛,最好是雪白的狐狸皮,替我送给水户的纲条。”

    有马吓得赶紧埋下了头,恨不得从来没经手过这些信息。三郎佐倒是饶有兴趣的看了眼吉宗,这真宫理他没见过,不过看资料,也不是个省心的。

    阿圆用手遮着嘴,笑的前仰后合的“哈哈哈,主子,你真是还不嫌丢人啊?要我说,送也是送给真宫理,干嘛送别人啊。”吉宗看了眼阿圆,自己真是太惯着她了,她就差直接说:自己家的没看好,关别人什么事儿了。

    “如果第一次礼他没退回去,这狐狸皮我就直接送给他了。他既然能还回去,也是个心里有数的,还算有救。我给纲条这狐狸皮,一是警告她,二嘛,就算她送真宫理那围脖的回礼了。”

    吉宗觉得,自己对真宫理做到这个份儿上,也算仁至义尽了,至于真宫理怎么做,她只能笼着他不出大圈儿,时时看着那是不可能的。人心,是最变幻莫测的东西。

    “是!我这就去准备。”阿圆笑着行礼,很乐意接这份差事。想想众人收到礼后的表情,她就觉得兴奋,恨不得亲自送上去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不知不觉写了100章了,鼓掌,自我鼓励一下。

    不会为了长而长的,有需要得才写,不会成裹脚布的。

    第103章礼物送达

    阿圆办事很有效率,没有多久,吉宗交代的礼物就妥妥的送到了相应人的手中。吉宗没事儿人一样,开始安排工作。从送猪腿这件事上,她才知道,其实,武士们是不太吃肉的。大家都偷着吃,可能和生物怜爱令有关,也可能和武士道精神有关,更像一种修行吧。但是,就她对人口腹之欲的了解,特别是岛国,吃个饭团子还要讲究美感,吃个泡饭还用各种各样的水泡,控制饮食是很不人道的。

    吃穿住用行,吃,能排在首位,绝非偶然。甚至有人把吃和满足感乃至生存质量紧密联系在一起。吉宗不是个讲究口腹之欲的,但她也从中发现了财路。座在新制成的椅子上,椅子还散发着新家具的气味,她的手撑在高高的桌子上,觉得从心底涌起一股满足感。脱离榻榻米,能够坐得高高的感觉,真好。

    “大人。”三郎佐看看坐在椅子上又一次出神的吉宗,喊了好几声才把她喊醒。不就是把椅子么,弄得他也想搞一把坐坐,是不是真的能让人这么满足。阿圆站在吉宗身旁,头一点一点的。吉宗不喜欢人贴身服侍,平时也就罢了,她能自理,可她伤了腿,还是不肯让人服侍,就只有阿圆亲自来了。

    吉宗回神,看看三郎佐,又看看打瞌睡的阿圆,难得的有点儿尴尬。三郎佐立在桌前,等着她回复。这就是桌子的坏处,不能她坐得高高的,人家跪坐在榻榻米上吧,这也不好交流啊,看来得再做几把,从她这里先推广开来。

    “嗯,你再说一遍,我刚刚没听清楚。”三郎佐惊讶于她能把这话说的如此坦然,顿时也没了脾气,又和她核对了一番。“大人的意思是,纪伊以后,主要对外贩卖木材和海货,后期的话,是木制家具和精致的海产品是么?”

    “对!”吉宗用手指扣扣桌子,敦实极了,也就这个时代,居然能找到整棵的木材扣出一张桌子来,太奢侈了。“这一圈儿下来,务农的冬天基本都闲置了,人力应该不是问题。生物怜爱令刚解开,下面的人估计没那么快适应,咱们就打个时间差吧,先做起来。即走低端,也要走高端。”

    “大人的意思,是说,既要在平民里打开销路,也要做些精致的卖给有钱人,是么?”三郎佐在经商上很有天赋,他之前好像也是替巨势家打理商业的,吉宗之前还以为只是掩饰身份呢。谁知,几次交流下来,她刚说一点儿,三郎佐就知道后续,还能自己提出很多问题,解决方法也很周到,计划很详细。让吉宗有种物超所值的感觉,就是,买一送二。只是,这个时代,不是对经商不齿么?他身手这么好,对此道却不回避,甚至有些热衷。

    三郎佐眼神闪烁,觉得干劲十足。武家对于经商,总有些瞧不上,大名藩主更是如此。可是,这才是民生之根本。现在看来,吉宗虽然对此道并不熟谙,但也不回避,甚至积极推动。这样看,接下来倒是可以大干一场。他一手握拳,在另一只手掌里捻转,跃跃欲试。

    将军先收到了吉宗送来的猪腿,有些哭笑不得。猪肉,算是粗鄙之物,贵族即使吃肉也不吃此物的。但是,想到她刚收到的信儿,自然和吉宗受伤的腿联系到了一块儿。终归还是年轻,家宣严肃的脸庞有些松懈,点了点礼单上的猪腿,吩咐道“命人好好料理了,各处都送一些去。另外,给纪伊殿送些滋补的药物食材。”挥挥手,自有人去安排。

    要说,家宣坐上将军之位也并非运气,她确实有实力。短短的时间,她就基本拢住了局面,至少表面看上去一片平和。她对吉宗有安抚,也有借吉宗之口把这事传出去的意思,谁有小动作,谁就要注意了。她这一番作为,倒是把吉宗的怨气化去了几分,还顺便敲打了有异心的。

    另一边,纲条在吉原遇刺了,她睡梦中慌乱扯过了陪侍的太夫,凝白的身子就被快刀砍成了好几块儿。好在她都是让护卫守在屏风后,救援及时,只是虚惊一场。但看着上半夜还在一起温存的太夫变成了几块儿,血糊淋淋的落了一地,纲条还是忍不住恶心呕吐了一场。等她虚弱的被侍卫抬回水户殿的时候,吉宗的白狐狸毛也送到了。纲条红着眼,把没有一根儿杂毛的狐狸皮用刀划了个稀烂。

    “我就知道是她!吉宗!你这个卑鄙小人!”纲条平时看起来优雅的脸庞,狰狞的挤成一团。哼,居然敢派人暗杀她,还敢送礼物来耻笑她!也不想想,水户虽然在御三家里看着势力最是微弱,但从来无人敢轻视。为什么,因为水户常年驻守江户,是最靠近权力中心的人。她在江户做些什么,在将军耳边说些什么,那吉宗可是鞭长莫及。就算一时不行,她事事做,时时说,吉宗就算是个白的,也得变成黑的!

    “哼!”用脚踢了踢散落在地上的狐狸皮毛,纲条想着吉宗的脸就气得发抖。真宫理,她更是要弄到手的,之前只是一种曾经失之交臂的执念,现在,更多了一层折辱吉宗的冲动。等她上了手,倒要看看,吉宗还能送什么礼给她!

    松平义行收到包子,虽然气得两手发抖,但还是记得掰开来,看了看里面的馅儿。

    “哼,早就听说纪伊的情报网连将军都赶不上,果然如此。”松平义行四十多岁,保养的不错,只是看上去有些疲惫。

    “这次算她命大。”松平义行对面坐着个二十许的女子,样貌不俗,身上的气质是几代才能养出来的雍容。“听说她给各处都送了礼,只是,这就可惜了刺杀纲条的行动了。白白让她得了便宜,水户的人还不得以为是纪伊做的?”

    松平义行看看小女儿,严厉的眼神后面更多的是宠爱“宗春,这两次行刺,纪伊是实,水户是虚。纲条以为是纪伊做的,这更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当她和纪伊为敌,自然就成为了尾张的盟友。”

    宗春想了想,也想通了其中的关节“还是母亲大人想的缜密。”眼里是满满的崇拜。

    松平义行对女儿的一点就透很满意。她隐忍一世,先是输给了才貌都不算出众的姐姐,只因为她是长女。后又辅佐了性情乖张的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