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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蝶第31部分阅读

有些高兴,急切。

    “吉原游廊!”

    吉宗抬起眼,愣了好半天,噗嗤一下笑了。好嘛,古往今来,要想推广什么让什么流行起来,还是得从这里入手啊。

    “我去换身衣服,再和你一起去。”吉宗也知道那里是先敬罗衣后敬人,没必多招惹是非,让人难做。

    三郎佐看看吉宗依旧是上面||乳|白色的外卦,下着深蓝裙裤,天还冷着呢,却没穿衬衣。再低头看看自己因为刚从吉原游廊赶过来,还穿着织锦的吴服,咧嘴笑了“大人不用换了,这身就很好,只是要委屈大人给我做个跟班了。”

    吉宗一想,也是,三郎佐在吉原游廊也是有名头的,纪州纪文,还真是她做跟班更合适。而且,三郎佐的身份没必要特意隐瞒但也没必要弄得人尽皆知。她利索的起身,也不扭捏,微微弯腰,示意三郎佐先行。

    三郎佐特别欣赏吉宗这种爽快劲儿,一步当先走在了前面,他在前,吉宗跟在后面。

    被迎面而来的於须磨撞个正着。

    “这是要去哪里?”他刚听洋平说真宫理已经从吉宗屋里出来了,赶过来问问住宿的事儿,却碰到了这个场景。

    “我和三郎佐有事儿,先出去趟,晚上不用等我了,你先用些餐,早些休息吧,一路也辛苦了。”吉宗拍拍於须磨的胳膊,朝候在门外的三郎佐走去。

    “那穿件羽织吧。”於须磨手里正好捧着吉宗的羽织,说起来,羽织本来是男人的穿着,无袖短身。谁知吉宗特别爱它轻便,也就只肯穿这样的棉衣。吉宗想想一会儿还要骑马,晚上可能回来的晚,夜里冷,也就抓在手里,两手一伸,就穿上了,动作连贯流程,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於须磨自然看出她两眼放光,屁股上和长了尾巴似的火烧火燎赶着出去,看着两人急匆匆的背影,垂下了眼帘。

    两人骑着马就走,没一会儿工夫就到了吉原游廊,别说,有三郎佐带着,轻车熟路的,马拴哪儿都好安排。三郎佐走在前面示意吉宗跟上,吉宗看看刚刚开始上人的吉原游廊,紧紧跟在了后面。

    三郎佐没有去高嶋屋,而是一进大门,就找了间屋子进去。说是屋子,更像亭子,只有顶,四处透风,也不像那些格子屋。吉宗第一次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只是没问。人三三两两的坐着,都不像认识的,面前有矮几,身旁有拉琴的男子,只是这种半开放的空间,真不适合做什么私密的事儿。

    “哎呦,这不是纪大人么?”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迎了出来,把纪文也就是三郎佐让了进去。

    “不用麻烦了,您去忙吧,我在这儿等个朋友,稍后就走。”纪文熟谙的打着招呼,选了个临街的位置,席地而坐。

    “好嘞,您坐着,有事儿招呼我。”纪文也是吉原游廊的常客了,谁不认识谁不知道啊“可这边儿冷,我替您拉个屏风来?”

    “这儿正好,能看看往来的人,这样,您替我烫壶酒,上点儿小菜吧。”他看了看只穿了件薄棉羽织还光着脚的吉宗,又改了注意,喊住了那人,招呼道。那人得体的鞠躬,拿了三郎佐的赏下去安排了。

    三郎佐看看好奇的四处看的吉宗,招招手“阿信,过来陪我坐会儿。”吉宗瞥了他一眼,也就坐下了。屁股刚挨着榻榻米,就有男子端了桌子过来。一壶酒,四个小菜,样样精致。吉宗看看菜色,拿起筷子拨了拨,又拈了一口进嘴里品了品。这不就是他们纪州的干活么,不错。三郎佐看看,这人哪里有当跟班的自觉,自己还没动手呢,她就吃开了。

    要不说,很多东西,难以伪装。他把扣在酒壶上的两个小杯子正过来,一人一个,又斟上了酒。吉宗本来也喜欢喝酒,拿起来抿了一口。入口的味道好极了!

    “这里到底是做什么的?居然能用这么好的酒招待客人。”吉宗又抿了一口,舒服的眯起了眼。这酒烫的也好,温度微热,又不烫口,把酒香挥发了出来,但酒精浓度还没变低。

    “不是说好当跟班的么,哪里有你这么放肆的跟班。”三郎佐夹了筷子芝麻海草塞进了嘴里。

    吉宗把酒杯放下,又试了试其他的几个小菜,味道也都不错“来的路上我就想明白了,又被你诓骗了一次。我干嘛装跟班啊,就当朋友一起来逛逛不就得了。”边想还边横了三郎佐一眼。

    三郎佐把酒杯一放,倒也不傻,他摸摸鼻子,笑着岔开了话题“这里是吉原游廊最老牌的‘扬屋’,第一次来的客人,想找太夫,都要通过扬屋。”吉宗明白了,感情这里是拉皮条的。

    “怎么样?不错吧。”三郎佐用筷子隔空虚点了点,吉宗点点头,明白了,三郎佐是让自己来扬屋看看菜品的。如果像他说的那样,这里是吉原的门脸,这活招牌做得确实不错。

    “哇塞,太夫出游啦!”人群忽然马蚤动起来,吉宗也凑热闹的探头一看。他们的位置本来就好,不用费劲儿就把吉原的“花魁道中”看了个通透。花魁道中,顾名思义就是给花魁走的路,只有太夫能走中间,远远的来了一大队人。像游街演出,吉宗上次来可没见到这种阵仗。

    “这就是太夫到扬屋见客人。”三郎佐看着吉宗好奇的眼神,解释道。后者全身恶寒,和男人一起来吉原游廊,还由男人解说,怎么想都怪怪的,不过她的注意力马上就被太夫游街的场面吸引了。

    前头是提灯笼的,一把三米高的大伞,得一个壮实的女子全力才能扛起,有俩粉雕玉琢的小男童在前面捧着东西。伞下面应该就是太夫,后面还跟着零零落落的人,有男有女,场面格外壮观。太夫赤脚踩着至少十二公分的厚底木屐,迈着奇怪的步子,一瘸一拐的往前挪着。其实不是一瘸一拐,而是穿着厚底木屐轻轻画圆,咔嗒一下,再迈另一只脚,交错画圆,迈着八字。原谅吉宗的形容吧,她觉得有些造作,其实在别人眼里,还是很有形式美的。

    “阿袖?”吉宗呼的站了起来,终于看清了来人的长相。还是那张精致的脸,没有化妆,细白细白的,抿着唇,眼神空洞的直视前方。

    “坐下。”三郎佐扯着吉宗的袖子,把她拉到榻榻米上坐好。吉宗用眼神询问他,因为她已经看到了灯笼上的字“高嶋”。

    “我着人找了他,要替他赎身,也可以安排个好人家让他嫁了。但他拒绝了,又在之前的店里吃了点儿亏,我就让高嶋屋的老板出面把他买过来了。”三郎佐简单的解释道,其中其实也有些曲折,但不必对吉宗细说了。

    吉宗看看夹道簇拥着的人群,和眼神麻木的阿袖,猛喝了口酒,这口酒格外呛辣,她轻轻咳了一声。三郎佐看她这样,只能又替她满了一杯。

    阿袖终于挪到了对面的扬屋前面,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上下打量了一番,轻蔑的哼了声“还道什么货色这么难请,几次三番的,白白消磨人的钱财时间。既然来了,就入内饮一杯吧。”

    阿袖的神情如何吉宗看不到,只是见他转身就往来时路走。众人哄笑了起来,那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回来!你回来。”那人着急的喊着,她这刚是吃酒打点还有让太夫露脸的“扬代”就花了十两。人是来了,她刚想摆摆谱,居然转身就走了。这是什么意思?让她跟上去?没这么无礼吧?

    “哈哈哈,哪里来的土鳖!”

    “太丢人了!”

    在旁边看热闹的,哄笑了起来。众人看向阿袖的眼神,更热切了,还有赞叹有加的。原来,在这吉原,并不是有钱就行,还得有气质。啥叫气质,说白了还是钱,但你得砸钱砸的眉头不皱,手不软。像这位,花了钱心疼,在这儿找,人家太夫不接受你,你前面的钱,白花了。这“扬代”费不是你相看太夫,是人家太夫相看你。就是说,花钱也不一定能得太夫青睐。太夫,是有选择权的,身价抬得高,捧的人就更多。这样,也算是种饥渴销售吧。

    “倒是好买卖,上赶着抢着送钱,还的看人有没有心情赚。”吉宗开了个玩笑,三郎佐知道她心里不太舒服,但已经控制住了。

    “后面花钱的地方更多,这就怂了。”三郎佐顺着吉宗说笑了一句,忽然脸色一怔。

    “这不是纪文嘛?”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站在扬屋外,高声道。吉宗瞥了眼三郎佐,这还有情债呢?

    三郎佐一看吉宗的眼神,就知道她想歪了,低声道

    “抢买卖的。”也不管吉宗有没有听懂。

    说罢,起身和那女子应酬着

    “呵呵,奈良茂!”

    作者有话要说:扬屋:类似日式旅馆,提供食宿,进扬屋先设宴,点菜叫歌舞,老板娘过来聊天,打探游客祖宗十八代,再盘算着替你叫哪家太夫。

    太夫阵容:前面一对童婢 是太夫候补;而后是“振袖新造”也是太夫候补但年龄比童婢大;后面是“番头新造”退休妓女,照料太夫琐事,再有抗伞的,保镖的,提灯的,浩浩荡荡。太夫一般不化妆的,随便弄一弄就出来,天然去雕饰。

    关于太夫:文里说了,想见太夫,得花十两。即使太夫看中了,第一次也就喝杯酒;第二次也如此;第三次,如果太夫中意你了,会给你带双专用筷子,表示游客求爱成功了,游客陪着太夫晃回妓院。到了,又得摆酒席!而且,想上床,请买全套寝具,不多,五十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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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喜欢《艺妓回忆录》这本书,电影一直没敢看,怕俩中国女人演变了味儿。有身份的花魁和恩客,应该是一对一的关系,类似夫妻,分手也要交代清楚的。不会那么频繁的接客,想也知道,能出起这么多钱的,也不多啊~哈哈。

    第106章炫富

    吉宗打量站在外面的女子,二十多岁,样貌端庄沉静,如果不说,谁也想不到是被人瞧不起的商人,反而像贵族小姐。穿着明艳的吴服,头型有些奇特,类似唐朝时的十字髻,头顶有三个小鼓包成十字,中间插着把宝石梳子,其余头发垂在脸庞两侧挽成环状。全身明艳的颜色也照不亮她冷冰冰的眼神,显得有些孤傲。

    吉宗正打量着奈良茂,后者忽然撇了吉宗一眼,冷不丁的,吉宗被菜噎着了。

    奈良茂快速收回视线,好像不曾注意到吉宗的打量一般,对着身边的跟班说“今儿这天确实不错,适合在扬屋赏景。”她的跟班赶紧跑到对面的扬屋去,不一会儿,里面的人纷纷走了出来。原来奈良茂喜静,这是清场了。她只是和三郎佐点了点头,就进了扬屋,也挑了个挨着路边的敞开式位置。

    三郎佐又坐回了位置,对着吉宗挤挤眼“今儿咱们在吉原的这些海菜,能清个空,你信不信。”他点了点桌子上的菜,吉宗一时没明白过来。就见三郎佐招招手,过来一个机灵的小男孩儿,三郎佐附耳几句,那男孩儿眼睛一亮,鞠了个躬就跑了。

    吉宗正奇怪他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见三郎佐站了起来,大声道“各位,这里有认识我的,也有不认识我的,在下自我介绍一下。在下纪州木材商人纪文,生平最爱结交朋友,每桌加碟海菜,算我请的,吃完了大家再点,还算我的。”

    哄的一声,吉宗他们这边扬屋立马热闹了起来,这里消费不低,加个菜得了便宜不说,气氛也炒了起来。顷刻间,这里就热闹了起来,本来就是来找乐放松的,都不是扭捏人,纷纷举杯遥祝,也有近前来拉关系道谢的。吉宗所在扬屋的热闹和对面扬屋的冷清马上形成了巨大落差。

    吉宗下意识的认为,三郎佐的所作所为和对面的奈良茂有关,也就看了过去。只是那人优雅的用餐饮酒,一点儿也不被这边的情绪干扰。只是,这厢没加多少菜,老板娘就来了,亲自跟大家道歉,说是菜没有了。

    众人一哄,三郎佐眼中却露出了得逞的j笑。有人说风凉话,说老板娘和三郎佐做扣,说是请客,却又告知无菜可加。因为是敞开式的,其他几间扬屋里的客人也总往这两边看,支着耳朵凑热闹。

    老板娘连连鞠躬致歉,抬手遥指对面“对不起,对面的奈良大人买清了吉原所有的海菜,大家只能点别的了。”一时唏嘘声起,有知道其中关联的,纷纷撇嘴。这奈良茂就是个吃独食的,见不得热闹,你不爱热闹,你回家自己关上门吃去,来这儿给大家添什么堵。这纪文又是个天生爱热闹的,每次两人碰上,总有乐。只是,两下一比较,就衬得纪文这人特别豪爽,在吉原里,他这一套可比同样出手阔绰却只喜欢吃独食的奈良茂吃得开。

    这不,好多人都上前安慰三郎佐,也劝他别因为某些人扫了兴。吉宗看着三郎佐故作沉痛,却低着头偷笑的劲头,就知道这买清了海菜,应该又是一笔入账。赚钱她也有份,自是高兴。下意识的往对面看过去,奈良茂也正望向这边,她不看吉宗,只是举起酒杯,遥遥对着三郎佐举了举,一仰脖喝了下去。喝完酒,冲着三郎佐露出了一个挑衅的笑容。

    这要是一般人,被人搅了局,都得生气。这不,三郎佐就怒了,正好,刚刚和他一阵耳语的男孩抱了个一尺长的木匣子回来了。分量不轻,这个天,那个男孩儿出了一脑门的汗,呼哧带喘的捧着匣子来了三郎佐身边。

    三郎佐抽开匣子,吉宗凑头一看,白花花的一匣子银钱,他倒大方,随手摸出两个,塞给了男孩儿,男孩儿欢喜的拜了又拜,揣着银钱退下去了。三郎佐本来就好身手,轻轻一跃,就到了路中间,站在两件扬屋之间,大声说“今儿月色不错,可惜了大家都低着头走路顾不上看,纪文在此邀大家共赏明月!”边说,边摸出匣子里的银钱,就开始天女散花似的洒。叮叮当当的银钱洒了一地,映着今晚的月光,倒真有些晃人。纪文边喊边洒,没几下,两件扬屋之间的路就铺满了银钱。

    不知道哪个先反应过来的,蹲□捡了起来,马上,路上就挤满了人,纷纷加入捡银钱的队伍中。捡到的开心,没捡到的吆喝叫骂,互相踩着脚的,争抢同一枚银钱的,热闹的吉原更是喧嚣上了天。有刚来的不明所以,围在旁边打听观看,即使是对面只有一人的扬屋,也不复安静了。

    奈良茂看看外面挤挤挨挨的人,头疼的皱了眉,没有了在这里继续待下去的雅兴。

    三郎佐撒完一匣子银钱的时候,对面的扬屋又开始陆陆续续上人了,他看看奈良茂刚刚做的位置已经空了,望着吉宗得意的笑了笑。

    “怎么样?这就是吉原的‘粹’,领会了吧?”三郎佐端起酒来,一饮而尽。

    吉宗看看空匣子,阴测测的笑了“我倒不知道原来纪文大人出手如此阔绰,你说我还为钱财苦恼什么,请纪文大人敬献一些家财也就是了。”

    “噗”的一下,三郎佐把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酒喷了出来。他狼狈的用袖子胡乱抹了一把,颤着指头指着吉宗道“你,你,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刚刚卖出去些货物,你非但不赞扬我,还来打劫。我哪里有钱,这不过是刚刚卖货的钱的一部分罢了。”

    吉宗强忍着笑,横了一眼三郎佐,问“我倒不懂了,你既然把货卖了,何必再多此一举。”

    三郎佐一看吉宗有疑惑,那就是还有救,比让他敬献家财好多了,他赶紧谄媚的凑近吉宗,贼头贼脑的看了周围一圈儿,道“我这不是刺激她一下,下次好接着再玩儿嘛。如果让她赢了我,下次她就没兴趣再踩我了。这斗富嘛,得各有胜负,又要留个尾巴,下次才好再来。不然,一次斗得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谁还乐意玩儿这个游戏?”

    正说着,刚刚走了的那个男孩儿又进来了,凑近三郎佐耳边低语了几句。三郎佐两眼放光,从袖子里摸出几个钱来,塞给了男孩儿,男孩儿说了些吉祥话,欢喜的走了。

    三郎佐伸出一个手指头,在吉宗面前晃,得意的尾巴都要露出来了。吉宗不明白他的意思,用眼神询问。

    “一个月!吉原一个月的海菜,都被奈良茂买断了!哈哈哈哈!比我上门求着她买效果都好!”三郎佐说完,不知道是兴奋还是为了家重语气,啪的拍了自己大?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