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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蝶第33部分阅读

    下意识的看看於须磨,才知道自己忽略两人太多。连一直体谅她的於须磨脸色都有些不好,像是有话要说,却强忍着。

    真宫理反倒顾忌不多,只要能让吉宗和於须磨难受,他倒不介意摸摸老虎屁股。

    “殿下!”倒是於须磨出声喝止了他,真宫理轻蔑的笑了“我只是替你说出来罢了,想问还的憋着装大度贤惠,假惺惺的。”真宫理自御台所吃了於须磨的瘪,心里也一直堵着气。见吉宗在下马桥等他们,心里更是嫉恨,这情绪,在惊见了竹和吉宗的j□j后,不但没有幸灾乐祸的好转,反而更厉害了。

    “我只是觉得恶心,竹有多放荡先不说,可你们俩还挂着亲呢,甚至差着辈!”真宫理有些羞于自己的嫉恨,不知道到底在嫉恨於须磨还是竹,还是吉宗,他的心里像有把火在烤着,难受的他几乎口不择言。

    “哈,算什么?你们俩也还挂着亲呢!我倒是操闲心了!”真宫理对着於须磨说。

    吉宗刚想开口说什么,却被真宫理的最后一句话说愣了。她惊讶的看向於须磨,这事儿,她还真不知道。於须磨和吉宗多少有些默契,知道她惊讶什么,忍不住出口解释道“我曾祖母是权现大人的长女,而权现大人是大人的曾祖,隔了几代了,并无不妥。”他在意吉宗,所以,即使现在他心里也忍着股气,却还是下意识的不想吉宗难受,替她解围,代她说明。

    真宫理哼了一声,别过头去,不看两人。说起差辈儿,那皇室认第二,谁也不敢任第一,也够乱的。他并没有什么立场质疑,严格追究起来,他自己的身上也少不了这种问题。更何况,就像於须磨说的,他和吉宗隔了几代了,在这个时代,也算差得远了。

    吉宗却觉得被一道天雷劈中了,在心里默默换算。她的祖父和於须磨的曾祖母是姐弟!那她岂不是於须磨的姨?纲吉其实和她长姐纲教同辈,却把自己的儿子嫁给了纲教,因为这层关系,那母亲到底是纲吉的姑母还是纲吉的亲家。这事儿她从来没细想过,在别人身上倒也有种入乡随俗的认可,可是真到了自己这儿,那真是天雷滚滚!看於须磨和真宫理的表情,这事儿还合理了?因为隔得辈分儿远了,可是,还没出五服好嘛!

    马车适时的停了下来,吉宗一马当先下了马车,也顾不上风度了。於须磨上前一步拉住她,吉宗下意识的挣脱了,看着他受伤的眼神,吉宗才缓下了步子,对着他说“我想静一静,有些事情理顺了,我再和你说,好嘛?”

    吉宗轻轻跃上游廊,拉开拉门,哐当一下又拉上了。於须磨站在院子里,觉得好像站在海边,潮水一层层的涨上来,他即将灭顶,却因为抽不出腿来,只能眼看着自己被海水淹没。

    真宫理倒没了调侃他的心情,轻轻哼了一声,一撩下摆,回屋去了,任於须磨自己站在了院子里。

    三郎佐下午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在院子里罚站的於须磨。精致的礼服,惨白的脸色,捏着衣摆的手冰冷的僵硬,无意识的抖着。也有人来劝过,於须磨都没听到耳朵里,众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不敢强拉他。更何况,吉宗是带着气回来的,也没人知道是不是因为於须磨。於须磨站在这里是自己想的,还是吉宗惩罚他。

    其实,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如果阿圆在这里,自己就能做主给他拉回去。还能敲打敲打吉宗,但是,阿圆今儿放假,谈恋爱去了!纪伊殿里的人,都摸不透吉宗脾气,尊卑意识也重,不敢轻易去打扰吉宗。就让於须磨这么冷个天,自己愣在院子里站了两个多时辰。

    三郎佐上去抓住了於须磨的手,入手的冰凉吓了他一跳,他想掰开对方的手,却发现已经冻得僵了。

    “於须磨少爷?”他伸手在双眼呆滞的於须磨眼前晃了晃,后者一点儿反应也没有。他打了个响指,一个暗卫现了身。

    “怎么回事儿?”他严肃的问,吉宗不像是会体罚人的,但是如果不是因为吉宗,於须磨也没道理站在这儿,脸色还这么难看。

    “晌午的时候,大人和两位一起回来,就说了一句,大人进屋了,少爷就留在这儿了。”三郎佐一挥手,那人又消失了。这算什么事儿?吉宗和於须磨很少闹腾,不闹腾的人一闹腾起来,他倒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只是,他的手还拉着於须磨的,冰得吓人,这人身体也不像特别康健的,再这么站下去,非得冻出毛病来不可。他用力拉了於须磨一下,於须磨还是没有反应。三郎佐叹了口气,说了声

    “得罪了!”

    一弯腰,抗起冻僵的於须磨回了他的房间。洋平和树早就急的团团转了,一见三郎佐把主子扛了回来,一阵千恩万谢。

    “行了。”三郎佐不耐烦的摆摆手“你们也是傻的,人拉不回来,不会给披件衣服,递个手炉。”边说,他的太阳|岤边突突突的跳了几下。吉宗是这么冷血的人么?能看着於须磨挨冻受罚么?也没个人去问问,就这么干看着,就怕引火烧身!

    “行了,去烧水,一会儿给他泡个澡,再去烧个火盆子来放在屋里,去厨房熬点儿姜汤,的给他灌下去。”三郎佐利索的交代着,洋平和树都看着他,一时有些无措。

    “看着我干什么?还不快去?!”三郎佐大声喝了一下,两人才反应过来,忙做了一团。

    他们忙着,三郎佐也没闲着,用手掌摩擦着於须磨冻僵的手臂。已经是初春了,但是大多数人还穿着棉衣,春寒不可轻视。感觉到於须磨手臂上的肌肉慢慢放松了下来,三郎佐叹了口气。还好,是在阳光充足的院子里。

    “有什么想不开的,你直接和大人说,我看她也不是个不讲理的,何必赌气呢?”三郎佐看於须磨看了自己,这才出声劝道。树把手炉塞到了於须磨手里,於须磨盯着手炉半晌,目光柔和了下来,轻轻摩挲着。这是吉宗上次从江户带给他的,她知道自己怕冷。刚刚三郎佐替他摩擦缓解僵硬,也让他想起了和吉宗最初见面时的情景。

    人一放松,酸楚就又涌了上来。她推开了自己的手,还任自己站在院子里那么久。连问都没问一声。

    三郎佐看看周到的洋平和树,叹了口气,教训道“你们主子和你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主子不好,你们还能有命么?以后,机灵点儿!”这话不该他说,可看在吉宗平时对於须磨的特别对待的份儿上,他还是说两句吧。

    两人一愣,都脸红的对着三郎佐行了个礼。於须磨看看两人,心里一声叹息。

    “你别胡思乱想了,我去看看,你们也服侍着主子泡个澡喝点儿热乎的。”三郎佐起身往吉宗那儿去了。

    他拍了拍门,不见里面回应,不管不顾的拉门进去了。

    一拉开门,三郎佐一愣,好嘛,那边於须磨快冻僵了,这边吉宗还有心思百~万\小!说。吉宗倒真不知道於须磨一直站在院子里,她只是震惊的到书房翻书来了。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贵族之间,通婚差辈分儿的可多了去了。这么投入的一看,就过了大半天。

    三郎佐直接出声问道“你罚於须磨在院子里站着的?”

    吉宗先是被屋里有人吓了一跳,见是三郎佐又松了下来。只是,她反应了半天,才疑惑道“我干嘛要罚他?他站在院子里了么?”

    “说是从你们回来,一直站到现在。我刚刚看的时候,人已经冻僵了。”三郎佐见她神色,就知道她不知此事。看看明显被她翻过的书,就知道,是那些人误会了。

    “什么?”吉宗猛的站起来,就要去看看。她刚回来的时候心里乱,也没顾上於须磨,哪里知道他又多想了。好吧,也许不是他多想了,自己确实有些不对劲儿,但他干嘛和自己身体过不去?於须磨是最怕冷的了,一想,她的心就颤了一下,酸疼酸疼的。

    三郎佐在她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拉住吉宗的手腕“他现在估计是沐浴呢,你要想一起,就现在过去。”没好气的白了吉宗一眼,想也知道他们之间肯定有误会了,现在去,不是火上浇油了么。

    吉宗一愣,半天,才坐在了三郎佐身旁,她现在去,和於须磨说什么?解释什么呢?她皱起了眉头,她甚至都不知道,於须磨是生气了还是烦恼了,还是难受了,又是为了什么。自己的态度和做法如果伤害了他,他可以说,自己才能改。现在即使她过去了,她敢打赌,问於须磨的话,他顶多只是笑笑,说出来的话,至多也就是实际情况的三四分。她觉得累,她不想猜,但也不想於须磨难受。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叹了口气,吉宗蜷起两条腿,用手臂抱住,把头埋在了膝盖里。这种姿势据说是在母体里的姿势,人没有安全感的时候,就会采取这种姿势。

    三郎佐看着吉宗又是无奈又是疲惫,一时不知道该气於须磨好,还是该气吉宗好。吉宗过于理性想事情也简单,不太会哄人,於须磨又是个精细的,过往,他们一个包容,一个感恩,小心翼翼的维系着关系。现在,一个人退缩,另一个就缩得更没有边儿了。

    “到底是什么事儿,如果能说的话,说来听听。”三郎佐见吉宗难得的雏鸟姿态,踌躇不前,鬼使神差的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吉宗埋着头,无比纠结“我和於须磨是没出五服的亲戚。”她的声音从臂弯里传出来,闷闷的,带点儿鼻音。

    三郎佐一愣,“五服”是什么,他不清楚,“亲戚”却是懂的,而且,一想两人的出身,他也就明白了。举一反三,他忽然笑了。“你们就为这事儿闹别扭呢?”

    吉宗被他笑得很不舒服,从臂弯里抬起头,斜着脑袋,问他“你笑什么?这事儿难道不重要么?”

    “你是看’兰学‘看傻了!只当你喜欢猎奇,没想到你竟然这么信!是不是兰学里说,近亲不能结婚,还什么‘服’。咱们历来都是如此通婚,也没什么啊!你这也惧怕那也惧怕,看多了书难道还不会走路了?百~万\小!说是为了解惑,却不是为了莫名多些束缚的,书是为人所用的!”

    吉宗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甚至关于不要为了读书而读书的理论很赞同。但她知道,五服之内通婚,产下畸形儿的概率是很大的,更何况,她和於须磨算得上是很近的血缘了。这是科学!就算抛开伦理不说,还有孩子的问题呢。

    “我和於须磨的孩子,很可能会是畸形。”吉宗有些哀怨的看着三郎佐,意思是,你有本事,再劝啊。

    “书上这么说的?是真的?”三郎佐倒是没想到这一点,吉宗把伦理的问题早就想透了,她不知道的时候没觉得如何,现在知道了,事实是一样的,她也不会特别矫情,虽然需要点儿时间消化,但也说通了自己。可是,孩子呢?

    她点点头,又把头埋了回去。三郎佐不知道吉宗如何知道的,是书上说的还是什么。只是,见她肯定,而且又为此消沉,还是有意相劝。

    “我们都是日照女神的儿女,本来也都是近亲,有史以来就这么延续着。自然界中其他的动物亦是如此,咱们比动物本事大,难道还不如动物了?适应自然的,就留下来,不适应的,就消亡。你何必过于担心,又不是你能改变的。”

    吉宗听着三郎佐的话,抬起了头,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物竞天择,优胜劣汰”就被他这么几句话,说了出来。她不知道自己微张着嘴的样子有多傻,就这么看着三郎佐。

    三郎佐不自在的摸摸鼻子,说“再说了,你担心孩子,先得有孩子再担心吧?你大姐二姐,不都没有孩子?好多人都没有孩子,这是有了孩子才担心的吧?退一步说,那些若众,在一起相好,也不可能有子嗣吧?他们也不活了么?为了怕孩子不健康,就不去爱了么?人的心能收回来么?这是说停就能停住的么?”

    吉宗忽然觉得遮在头顶的那片乌云,被阳光劈开,射下无数金光,耳边响起了圣洁的音乐。

    “三郎佐,谢谢你!谢谢!”吉宗呼的一下跪坐起来,两只手抓住三郎佐的手猛烈的摇晃着,露出孩子一样的笑容。“你真是智者!”她拍拍三郎佐的肩膀,起身往於须磨屋里冲了过去。

    三郎佐看看被吉宗摇晃过的手,摸了摸头发,憨憨的笑了笑“呵呵,我是智者?别说,还真想做族里的智者来着,你也看出我有天分了?”边说,边傻呵呵的乐着,独自在空无一人的书房,发出笑声。

    作者有话要说:兰学:荷兰传过来的知识,都称之为兰学

    五服:亲属关系超过五代,不再为之服丧,叫做出服,也叫出五服,在婚嫁中出五服即可通婚,也有一说为:一爷之孙不出服,以下一辈一服,总计八代。

    权现大人:对德川家康的敬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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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问题,我揪掉了一把头发啊,愁得!

    而且梳理起来太错综复杂了,让特别擅长此道的我也叫苦连天(自夸)

    估计也有和我最初一样,接受不了的亲,大家就无视这章吧,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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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加更,但也算加量了吧?

    希望大家满意,就原谅我小虐了於须磨一把吧,他们俩需要些催化剂。

    还有问题,大家一起原谅则个,不是为了恶心大家,只是想诚实的说明一下。

    吉宗和於须磨的孩子,就有些问题(这不算剧透吧?)

    背上锅,爬走

    第111章大名的区别

    真宫理得知於须磨站在院子里冻僵的事情时,已经是第二天用过早饭了。lwen2

    纪伊殿说起来不算特别大,只是,真宫理身边的人都是从平安京带来的,他自己又和吉宗闹过几次,人尽皆知。底下的人最是会见风使舵,早早调转了船头。所以,不论是在纪伊殿还是在和歌山,他的眼睛耳朵都像是被人遮住一样。没有人会传消息给他卖好,就算他想知道点儿什么,也得用些手段银钱。手段他是有,但银钱,他手里真不多。

    嫁到纪伊前,真宫理就知道於须磨,於须磨也是将军钦赐的婚事,家里也有背景,这些基本资料,他还是知道的。所以,一入府,也存了和於须磨别风头的心思。只是,吉宗的心偏得厉害,又有地主之谊,他几次三番都没讨到好,甚至被於须磨压了风头。一听说这件事,真宫理兴奋得两眼放光,赶紧喊来阿绸阿缎替他梳洗打扮。他要去拜见藩主,然后再去踩於须磨一脚。

    被压抑久了的孩子,一旦能翻盘,可想而知心里有多高兴。所以,等他盛装打扮,趾高气扬的拉开茶室的门时,看到里面的情景,僵在了当场。吉宗正支着木枕百~万\小!说,姿态闲适,见了真宫理,抬抬眼皮,又把眼神落回了书上。

    “既然来了,就饮一杯茶吧。”吉宗看着书,随意的说。

    茶室里,於须磨正在烹茶,他见了真宫理,微微一笑,行了个半礼,又从古朴的小水盆里取了舀子,给壶里注水煮沸。真宫理捏着拳头看着他行云流水的煮水泡茶,几扬几沸,当於须磨咔嗒一下,放下小舀子的时候,新的茶已经烹好了,满室茶香。真宫理也精于茶道,自然看得出於须磨也是个行家。煮茶最讲究气定神闲,於须磨早年又在寺庙呆过,烹茶更是修行的一种。

    可是,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现在应该躲在一处消沉的人,为什么和吉宗共处一室,看上去还那么和谐安宁。温馨的气场就像茶香一样,充盈整个茶室,让人有种无从插足的感觉。昨天的事,就这么掀过去了,他说怎么敢有人不卖於须磨的好,反而把这种事情透给自己知道。感情,这是等着看他真宫理的笑话呢。

    输人不输阵,在座的两位又不知道他是为何而来。真宫理索性仰着头,进了茶室,於须磨从烹茶的位置转身,对着他行礼,然后把茶注入钵里,推到了真宫理面前。

    真宫理端起来,茶钵竟然是石头的,有些压手,可是冰凉的石头,激出浓郁的茶香,暗色的石头更映衬了茶汤的清冽。轻轻一闻,就知味道不错。他品完了茶,拿起帕子擦净了钵沿和嘴唇,轻轻道“如果大人没什么吩咐,我就不打扰您百~万\小!说了。”

    “嗯。”吉宗这次眼都没抬,只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