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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蝶第39部分阅读

    了。她是斩断了,可是,人是有惯性的,她还是会想念,会疼痛,需要些时间来恢复。

    “我放下了,可是,心,还没有完全舍弃。”吉宗用手按着心口的位置,现在,想起竹,这里还是会顿顿的疼,像被重物敲击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想跟三郎佐倾诉。对着阿圆那张被男人滋润透了的脸,她实在是说不出口。好像,会显得更悲哀似的。

    三郎佐的心也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顿顿的疼。他低头闷声道“心哪里是说放下就放下的,总得有些时间吧。”他只是机械的重复着吉宗的话,却不知道在此时,这就是吉宗最需要的。听了三郎佐的话,她觉得被理解被认同了,人失恋过后,总会有些失落,特别是被甩的那一个,往严重了说,那简直是人格丧失,自我价值低落。

    “三郎佐,谢谢你!”吉宗忽然到了三郎佐的面前,真诚道谢。“不管是你让我快刀斩乱麻也好,还是一直以来的点拨,都谢谢你。现在也是,谢谢你的理解,听我倾诉,谢谢。”

    三郎佐下意识的看向吉宗,愣愣的,心里却暗道,心,停下来,不许再跳了,不许跳这么快!可是,心,又哪里会因为人的意志而变化?

    作者有话要说:推荐大家看钱穆的《中国经济史》,之前看了他的《国史大纲》只看了前言的时候就觉得受益匪浅。

    有种世界一下豁亮的感觉,就是,之前没有火,世界都是黑的,一下亮了。

    经济史不是他写的,是他讲课的时候别人记录的。看着也很兴奋,强烈推荐,一下就把世界打开了,很宽广的感觉,长长的历史很复杂的东西,被他几句话娓娓道来,就跟着进去了。实在是大家!

    例如:

    “封土建国”,封土,就是划给你块儿地,然后,挖道渠灌上水,这地儿就是你的了,标记了,类似小狗尿尿;建国,就是再盖上墙种上树让人不得入,就建国啦。古时候,国和国之间很空档,就有游牧民族啦,不住在“国”里的,都是“戎狄”。住在“国”里的,就叫“华夏”。其实,都是中国人,不过生活习性不同罢了。

    “井田制度”,真的是以井为圆心,画个“井”字,最原始的九宫格啊!井周围的一百亩是地主家的“公田”,其余八百亩,是“私田”给佃农种的,佃农先种公田再种私田,不用交税,就白种一百亩地。西周之前的地主,给佃农的地很公平,没有差异,所以也就没有贫富差距。

    嗷嗷嗷,是不是很有趣!大家知道我在说什么么?打滚,鸡血中。

    第127章 在其位谋其政

    “这些人!”三郎佐刚从和歌山下回来,就被吉宗扔过来的几个信笺击中,草草看了几眼,只觉得窝火。

    吉宗的新制度拿出来讨论指定详细,但却遇到了重重阻碍。不过是重新丈量土地,却引起了很大的反弹。纪伊藩内的藩士都被吉宗捋顺过了,也都低调了。可是,这个提议还是引起了大家一致的反击。这些人像是重新找到了突破口和一起同仇敌忾的出发点,又聚在了一起。

    “我应该高兴,看看我的藩士们是多麽的团结。”吉宗说这话的时候,扫过阿圆和有马,有马虽然是新晋的家臣新贵,但她的一切都来自吉宗,自然不会和吉宗对着干了。其实,其他藩士也是如此,只是,他们享受荣华富贵的时间太久了,久到都忘了拜谁所赐。即便吃过亏,也还是不长记性,贪得无厌的想要更多。

    不过,这些人也不傻,他们不直接反对吉宗的提议,而是把矛头一致指向了吉宗的私生活。他们一起提的事情,都是让吉宗多选几个侧室和小侍,早日产下子嗣。这不,体贴的把候选人名单都一一呈上来了。言外之意,就是吉宗还年幼,未成家立业,还不能做这么大的决断,先生孩子才是要紧的。这可真是个两难的选择,如果不纳,就得罪了所有藩士,如果纳了,先不说吉宗能否克制住不在后院男女私情上消磨意志,各家都放个人在吉宗床上,也名正言顺的在后院插足了。

    三郎佐被吉宗安排了其他任务,不常在府,今儿回来了,才知道吉宗现在是四面楚歌。

    “这有什么难的?”阿圆偷偷打个哈欠,怕让人看出她睡眠不足来,其实,这屋里有谁不明白呢。她凑上前去,在侧室候选人名单上,轻轻点了几个“这个、这个、这个、这个。”

    有马在旁看着她的手指点的飞快,状似无意,却精准无比。有马心里叹了口气,得罪谁也不能得罪阿圆啊。她可不是随便点的,点的都是蹦跶的欢的那几家。她这方法可以说恶毒了,那些藩士好容易统一战线,把名单送上来了,结果主子如果只选了几个,那剩下的人会怎么想?

    他们会觉得主子不公么?不!他们只会觉得被选中的这四家动了手脚,自己被人当枪使了。这就是所谓的不患寡患不均,如果谁都不选,大家不会说什么,但要是只少少选几个入府,那所谓的统一战线,也就瓦解了。他们无法指责吉宗,但却会窝里斗。

    “这,这真是欺人太甚,当主子的,难道还要被他们说三道四,规定如何生活么?”三郎佐气得发抖,不过他这话倒说进吉宗心里去了。阿圆扫了眼吉宗挑起来的嘴角,心里叹了口气,有简单方法不用,又得用曲折的。把人纳进来,是睡还是不睡,不还是吉宗说了算。不过几个男人罢了,纳进来,省多少事儿啊!

    三郎佐这么一说,吉宗又有借口了。并非怨三郎佐,阿圆和有马又岂会不知主子的想法,绷着不说不给主子开口的机会罢了。

    “阿圆。”吉宗看着阿圆眼皮和嘴角都垂下去了,喊她。

    “是。”阿圆立马满面笑容的应道,吉宗心里好笑,这个阿圆,不知道她会不会有笑不出来的一天。

    “既然你对各家情况最了解,最短的时间内,把这些男人都配对!我还不知道,现在男人稀缺至此,纪伊藩内居然还有这么多存货!”吉宗把名单拍在了阿圆面前,阿圆撇撇嘴接过来,就会把得罪人的活儿给她。

    心里吐槽,嘴上却干脆的应道“是!”

    “有马,你私下约这几个人聚聚。”吉宗点了几个人的名字,有马心领神会,还是领头那几个。

    “告诉他们,我对他们的提点很感激,觉得他们说的甚好。”

    有马疑惑的抬眼看吉宗,这不是鼓励他们继续折腾么?吉宗接着说

    “告诉他们,我现在很看重藩内的教育,最近我可能需要人去讲释所常驻,也需要多开些寺子屋,他们如此大才,整日只教育我一个,太可惜了。”

    阿圆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她都能想象到那些老人家的脸色会是如何了。

    “阿圆。”

    阿圆吐吐舌头,赶紧又做恭敬状,吉宗沉下脸,道

    “你配完婚也不用请示我,对外就说是我配得,谁要是不服,就让他们回家生孩子去!生不出来的,就让他们在家,看着自己孩子生,直到生出来为止!既然子嗣这么重要,也让他们身体力行一把!”

    吉宗闭了闭眼,在前世,职场就有倾斜。男人常觉得女人就应该回家生孩子,带孩子。哪知道到了女尊世界,居然还是如此。生,生,生,好像她生不出来似的。她才十五岁,而且,无性繁殖也不是她擅长的。

    阿圆和有马都恭敬的低头称是,三郎佐觉得心里憋闷着的那口气,缓缓吐了出来。

    有马夜里回了家,先把这事儿跟镜说了。镜在旁听着,什么也没说,当夜就修书一封连夜送回了家里。第二天一早,安藤家的家主就来表明了立场,支持吉宗新政,还一再表示,吉宗还年幼,这么早生孩子对身体不好,千万别着急。说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好像她没提议让吉宗纳侧室似的。对于安藤家家主的厚脸皮和见风使舵,吉宗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又领略了一次,还是被对方的真诚打动了。这得多真的演技,才能让演戏的人自己都认为自己没说过这些没做过这些啊。

    吉宗觉得,难怪贵族身边都是有家底的人随侍,真的很方便。受有马启发,吉宗当即就去於须磨的房里坐了坐,把这话又说了一遍。洋平和树也都在座,吉宗还格外表扬了一下安藤家的识时务。当天下午,水野家也久野家的家主也来表明了立场,如是这样的说了一番话,表了一番忠心。毕竟,他们在吉宗身边算是按了人了,树和洋平是在最受宠的侧室房里,吉宗天天见,指不定哪天就成事儿了。他们自然不必冒着得罪吉宗的风险,再安插人了。

    没几天,风向就变了。统一战线还是瓦解了,大家虽然不支持,但也不反对了,消极应对。吉宗要的就是他们不反对,甚至趁机把自己相中的人安排了下去。吉宗没有突破惯例,也是从几个大家族里选人,但是,并没有选嫡系子弟。而是选了旁支或者旗本家的子弟,她的做法也没打破各家平衡,藩士也不好说什么。可是,吉宗选拔的人,却是都领了吉宗的情,因为没有吉宗的破格提拔,他们在大家族里很难出头,自然鼓足了劲儿为吉宗效力。

    吉宗的手扣着椅子的扶手,轻蔑的笑了。我给了你们权利,即便不能随便收回,但也同样可以给别人。

    能混到今天这个地步的,自然都不是傻子,稍微一回味,也都明白了过来。哪里还敢明为吉宗,暗则为了家族利益和她继续较劲了。新政还真推行了下来,甚至,不让难为吉宗提拔的旁支子弟,非但不阻碍,还要给予重视。

    所以,当夏天不知不觉来临的时候,新政,也已经推至了纪伊藩各处。

    同样推行新政的水户藩,却不甚乐观。已经隐退的水户老藩主德川光圀正和德川纲条同处一室,也没有旁人,轻声叹息道。

    “把新政停了吧。”

    “我并没有让他们收这么重的税!”纲条壮志未酬,自是有些冤屈,而且,她也没让藩士如此行事啊!

    德川光圀看了看纲条,心里叹息,这才多少日子,原本谨慎的孩子,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枉她考量了她这么久,权利,真是太有诱惑力了。她依然已经做了决定,自然再难反悔,因为成本和代价太大了。

    “我知道你本意并非如此,可是,藩士们得了指令,自然层层下传,一层一层的盘剥下去,到了农民那里,早不知道成了什么样。”纲条有些眼高手低,又没有经过实务。像光圀自己的孩子,都是要定期下放到村子里去的。只是,可惜她娶的正室,和近卫熙沾了亲,如果再让自己的孩子继任藩主,指不定皇室期盼的大政奉还,就要得逞了。

    她这样的年纪,对权利,早就没了执念,可是,她不希望有生之年,再次看到战乱四起,生灵涂炭。

    德川光圀和德川纲条谈完了,纲条接受了停止新政的建议,只是心里还有些憋屈。她现在疏于做些表面功夫,脸上自然带着些情绪。德川光圀跟着等候在外面的长女松平赖常上了马车,离开了水户殿。

    “母亲大人,她的一切都是赖你所赐,何必和她如此客气?”松平赖常想想德川纲条的新政,就气不打一处来。她刚看着库银充足了,不见水户藩内,各处都开始收丁员税了。就是说,因为地里的税都不够,得从人头上抽了!她和母亲前来,本来想一同议事,哪知道母亲竟然为了顾及纲条面子,连自己都不让入内。可是,纲条不但不领情,居然出来还挂着脸,这才当了几天水户藩主,就敢给他们脸色看。

    “在其位谋其政,她如此,并没有错。”德川光圀闭目养神,并不看她。

    松平赖常还是有些气愤难平,想那纲条从前是怎样的谨小慎微,如今竟如此张狂。

    “鹤丸。”一声轻唤,打断了她的气愤,母亲多久没有如此称呼她的||乳|名了。

    “鹤丸,你已继任高松藩藩主,这是纲条的母亲回报我的善意,你现在的职责,就是监视好西方大名,水户藩内事务,和你再无干系。纲条做的好也罢,坏也罢,在你真正成熟前,都不要进言了。”松平赖常心意难平,她本来应该是水户藩主,御三家之一,现在却到了偏远的高松,还要应对西方不安稳的各藩。

    光圀看着自己的长女,又是骄傲又是担忧,她一手调|教出来的孩子,自然了解。她是个好孩子,也是个会爱护子民的好藩主,但是,却过于耿直了。“鹤丸,世间的事,本无什么应该不应该。现在,纲条是水户藩主,以后,她的孩子会继任水户藩主。我,却不可能永远活着。今日,我给她留了颜面,明日,她就要留些给你。鹤丸,人,过直则易折。”

    也赖她,之前哪里想到今天的安排。水户家,是副将军,本来就有监督的职责,再加上,鹤丸这孩子从小就秉直。现在,让她做了高松藩的藩主,终是有些愧对于她。

    “母亲大人,是我僭越了,以后自会注意。见到纲条,也会尊她是水户藩主,待她和待您一样的。”鹤丸并不愚钝,一点就透,当然,她说的,只是明面上的礼仪。对纲条,她现在已经有些瞧不上了。可是,母亲大人教给她的第一课,就是,学会对着敌人笑。

    德川光圀有许多话想对女儿说,但却深感时日无多,对着女儿,一辈子,都嫌不够长,希望她成长,又总觉得她还没长大。德川光圀精神不济,又合上了眼睛,低声嘱咐道

    “萨摩藩的岛津家,野心勃勃,你要格外注意。”要说西方,其实也就岛津一家独大,所谓的监视,不过是监视此家罢了。想想初代大人的苦心和远见,德川光圀又一次的佩服。

    松平赖常低声应是,车厢里的气氛有些压抑,却也有种温馨和默契。

    作者有话要说:日本大企业,现在据说还是一带一,一个老人带一个新人的传统。

    看过一个很来的日剧,山口百惠主演的,职业女性。

    她师傅教给她三件事:1下好黑白棋;2对待保洁阿姨礼貌;3忘了~~~

    这也是种传承。

    第128章 新政效应

    “这纪伊的吉宗,莫不是穷疯了?”尾张的松平义行的次女宗春,听了藩士的汇报,讥笑道。“自古以来,山林池泽湖泊,均为贵族采邑。她居然允许庶民开采!这不是嚼用祖业么?真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也就只有她这种出身的人,才会想到如此低贱的做法。”

    在侧的几个藩士均是迎合着宗春,又都夸赞了一番。说她像吉宗这个年纪,已经能独立管辖属地了,施政得力等等。只有一个藩士,和众人意见不同,她正色道

    “属下也细细研读了来报,觉得倒也并非不可行。纪伊殿首开先例,允许伐木、捕鱼、经商、族学择优而仕,实在是大胆又有创意。经商先不说,毕竟低贱,也不创造价值。可是,伐木和捕鱼却不可小窥,伐木,会引出深加工的烧炭、家具制造;捕鱼,会引出深加工的加工干货和晒盐。此举,可以提高冗余闲置劳力的再利用,据说,纪伊殿把原来的屯兵制,也就是农民中抽取固定的人服兵役参加军事训练,改为务工。据说还组织人培训一同手工制造,现在吉原已经有纪伊的海制品,还有家具。此等大规模的运作,不需多少时日,即可见成效。主子不妨跟紧细细观察,一有成效,立刻效仿之。”

    宗春点点头,鼓励此人继续说,可是眼神却阴沉了几分,熟知宗春为人的,都知道,她是个心高气傲的,最听不得这些。这个藩士却是个死心眼儿的,居然一一道来。在她看来,纪伊的改革,确实不同于以往各藩的那些所谓的革新,无非是变着法子多少些税罢了。可是,纪伊此举,实在是让人激动。要知道,农耕虽然繁重也是各藩之重,但是,劳动力闲置的情况也很严重。如果试验成功,这些劳力创造出的价值,实在可观。

    “而且,族学择优而士,打破了世族的垄断状态。所选之人,都可为纪伊殿的势力,不受制于人,长久以往,倒是可观。”她没敢说的是,这种方法如果推广到全国,那实在是太可怕了。所谓的功勋世家的地位,将岌岌可危。要知道,所谓的大名,只有收税的权利,却无政治地位。各处政治事务都被世族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