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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蝶第40部分阅读

的选择,这将军之位,万不可再引起一番纷争了。”

    两个人知道,这就是选择了尾张继任藩主,至于是谁,并不重要。新井白石和间部诠房纷纷叩首,严阵以待。

    “此决定,只你二人知道,不可外传。特别是”家宣双眼放空,看向远处,在生死关头要下决断,才清楚的认识到很多事情,不禁自苦“特别是御台所大人,他虽有决断也有政治手腕,可惜,出身公家。公家这些年,一直心心念念‘大政奉还’,可是他们一无钱财,二无兵力,贸然取回政权,必定天下大乱。”

    新井白石和间部诠房此时,才窥到了主上内心的一分,只是这种炎凉,让人心寒。平日里,德川家宣和近卫熙也是情深意切,在权力和大义面前,两个人的关系又显得那么苍白。

    “我知你们二人,君子端方,定会好好完成我的交代。”德川家宣冷冷的扫过二人,两人背脊都觉得一凉。老虎虽负重伤,余威犹存,两个人还是感觉到莫大的威压。家宣同时告之二人,也有让他们互相监督的意思。更是因为,她知道,这两个人政见不一,一个保守一个积极,各领一派从无交集。说白了,就是不合。只有这种关系,在此时才显得平衡,相互制约。

    家宣硬撑着交代完,觉得眼皮都重的抬不起来,又躺下,道“我累了,你们去吧。”

    两个人恭敬的请她保重身体,膝行着要退出去。行至门外,刚要合上拉门的时候,只听家宣低声道

    “你们说,若是锅松继位,御三家能同心协力辅佐之,是否可行?”两个人都停了下来,心里飞快的算计着。

    “唉,去吧,权当我病糊涂了,什么也没说过。”

    间部诠房恭敬的拉上了门,和新井白石一并退了下去。

    “大人请留步。”间部诠房喊住新井白石,后者惊奇的转身“大人,借一步说话。”新井白石想了想,点点头,跟着间部诠房进了一间隐蔽的小屋子。这里是间部诠房平日里处理事务的地方,不管新井白石对她这个人如何看待,无论政见还是人品如何,不得不说,间部诠房是个很努力的人。别人做事都是轮班,间部诠房是黑白连接,整日里不停的工作,更是几乎二十四小时的在将军身边。这么拼命的人,难怪将军喜欢。也莫怪,无论大奥还是朝堂都多多少少知道她和喜世的私情,将军却怎么也不肯听信。

    如果让新井白石评价自己的这个年轻的对手,那就是“勤奋,而且行为举止很是高雅”只这两点,放在这个时代,那是很难让人讨厌的。可惜,她毕竟年轻,出身也不是太高,做事缺乏手腕,政见也很激进,并不是很好的政客。

    “大人觉得将军身体如何?”间部诠房也不含混,直接把问题丢了出来。

    新井白石也想说点儿场面话,可是想想和自己年纪相当的将军那灰白的脸色,这次勉力说了半天话,难免不让人联想到“回光返照”这四个字。她也是上了年纪的人,自然知道,时间的残酷。时间是给了她们沉淀和经验,但也琢磨腐蚀着她们的躯体。这不,一个小小的感冒,年轻人得,顶多遭些罪,可到了她们这个年纪,可真是病来如山倒。即便这次将军逃过一劫,估计元气已经大损。想想她们好容易才打开的艰难局面,未实行的新政,她就深深感到惋惜。

    “我看大人这次情况危急,即便好转,元气已经大伤了。”她最终还是如实说了自己的想法。

    间部诠房心里点点头,难怪将军倚重这个老者,她以将军老实身份入仕,虽然过于温和,但也不失为一个端方君子。“那大人如何看将军的交代?”

    新井白石惊讶的抬眼看向间部诠房,后者眼里的野心,灼痛了她。再倒回去三十年,她也不会有如此的执拗和勇气。

    “你!你!”

    “大人不必惊慌,我知大人尊儒,想法也多效法先贤,可是,事急从权,大人真的觉得,将军的托付合理么?想想新政,不管咱们两方如何相互攻击,可都在推敲新政,关起门来打得厉害,可外人看来,咱们还不是都是将军嫡系。”

    间部诠房看看新井白石震惊的表情,知道她也并不如她表现出来的那么正派。否则,以她的年纪,已经有了大儒的名号,干嘛非要出仕,真的是想为平民做些什么么?她这种一天苦都没吃过的贵女,又哪里真的知道平民的生活。至少,对新政,新井白石就很执着,而且,权利的滋味,一旦品尝过,想戒掉,太难了。

    鉴于此,她才敢做这个试探和铺垫。现在,不用新井白石回答,只是她的犹豫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大人,我若有失礼的地方,还望大人念在我们都是为将军着想的份上多担待。这番话,不必大人回答,到时候自有我担着,大人只需如现在一般即可。”

    “你!”新井白石惊讶的看着只二十出头的女子,她想篡改将军的命令,她好大的胆子,可是,训斥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你,你!好自为之!我,我是不会和你同流合污的。”她一甩袖子,要离开这个充满诱惑的地方。她觉得,在间部诠房的渲染下,权利的味道仿佛弥散开来,诱惑着她,蚕食着她的理智。

    “最后说一句,如果是锅松殿下继位,不过是咱们两人再继续争夺一番罢了;但若是御三家之一,哼”间部诠房轻蔑的说“大人可想想纲吉大人的侧用人和老中们,都是什么下场。”

    新井白石不仅遍体生寒,柳泽吉保如何?纲吉将军宠信之人,贵极一时,可现在,谁又记得她。风华正茂的年纪,寂寞的死在寺里,又有几人知道!她不管身份如何,却和间部诠房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她们俩的权势,完全的来源自将军家宣!

    “大人,请!”间部诠房推开拉门,摆出送客的姿态。新井白石一贯讲究礼仪,此时却脚步轻浮的埋了出去,直到回到家,都没清醒过来。

    间部诠房又抽空去了大奥,她进出大奥,那比将军方便多了,她的职务有一部分就是和大奥管事对接,帮他们处理外面的事情。

    “将军大人如何了?”喜世躲过众人的视线,悄悄和间部诠房汇合。

    间部诠房盯了他半天,轻轻的摇了摇头。喜世惊恐的深吸了口气,浑身发抖,他出身市井,因欠赌债还不上被人打伤,幸得间部诠房所救,两个人已有首尾,却被将军看中,间部诠房就毫不犹豫的把他献给了将军。他一直得将军专宠,将军如果有个好歹,还不被那些恨他的人撕碎了。人恐慌到了极致,其实反而不怕了。

    喜世惊喜又疯狂的抓住间部诠房的袖子,问“是不是,将军要是死了,我们又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像之前一样!”

    间部诠房有些厌恶他的疯狂,这张温和的脸下面,是个疯狂又肮脏的灵魂,她喜欢他的但也厌恶着他,这种矛盾和冲突也常常撕咬着她。只是,一想他是将军最宠爱的男人,又专情于自己,加之,这种关系,又增进了将军对她的宠信,她就总是欲罢不能。更何况,现在,她的决定,需要这个男人的配合,以后,更是如此。

    她紧紧的把喜世揽入怀中,贴着他敏感的耳朵,低声说“我只说一遍,你记住了。将军属意尾张继位,可是,我会把锅松推上去,以后,你就是将军生父啦!”

    喜世把她的话消化了半天,疯狂的挣扎,想从她怀里挣脱出来“你疯啦!你!你胆大包天。”

    “阿辉,我们都是从最底层爬上来的,那样的日子,你还想过么?”间部诠房紧紧的捏着他的胳膊,叫出了他的||乳|名。“我们如今有的一切,都是空手套来的!没有什么可以失去了,何不搏个大的!你贵为将军之父,我在外辅佐,这天下,还不是我们的!把那些辱骂耻笑过我们低贱的人,踩在脚下,又如何!”

    喜世看着间部诠房眼里的疯狂,心都柔软了起来,这是他认识的间部诠房,也只有在同样卑贱的他面前,间部诠房才会露出这样的真实。这种感觉,喜世不讨厌,他甚至不可自拔,觉得,这是间部诠房对他的爱和特别。又一次,他无条件的顺从了她,一如两人正在情浓的时候,她把他转送他人。即使如此,他也从来没恨过她。

    “一切都听你的。”喜世抓住间部诠房的手,轻轻跪下,虔诚的把额头贴在她的手背上,献上了自己的忠诚。

    是夜,将军感冒不治身亡,新井白石和间部诠房宣布了将军生前的交代,命其女锅松继位第七代将军,时年四岁,由两人辅佐之。并且,出于安全考虑,尾张和纪伊两家,未经传召不得私自进入江户。

    作者有话要说:兰医:荷兰医生 简单说就是西医吧 荷兰来的 都称兰 兰商 兰医 兰学(数学、天文、地理)

    第132章 难以维系

    三郎佐是和这条消息一起到达的,吉宗看着风尘仆仆的三郎佐,就开始走神,他的汇报倒真没怎么用心听。他全须全尾的回来了就是最好的说明,这次很顺利。

    感觉到吉宗的注视,不知道她思绪飘到哪儿了,只是三郎佐越说越觉得口渴。忽然,一杯水被推到了他的面前“先喝点儿水解解渴吧。”

    吉宗倒了碗水放到了他的面前,后者看了眼,端起来咕咚咕咚喝了。水,是温的,在这种炙热的天气喝下去,虽然激出了汗,但回过劲儿的时候,就特解渴了。

    “我已经找人做你说的那种锅了,下次,就能煮茶喝了。”吉宗笑眯眯的说,三郎佐的视线粘着在她脸上,半晌才反应过来吉宗说的是什么,是他说过的那种奶茶。他不慎优雅的抹了把嘴,见牙不见眼的笑了。

    “行了,人都已经回来了,事情应该也办的不差。放你几天假,回去先好好洗洗,休息一下,改天再详细说。”

    三郎佐止住笑,看着吉宗,总觉得她有哪里不同了,具体说不上来,只是眉眼和给人的感觉有细微的变化。他摇摇头,心底暗笑,许是太久没见着了。吉宗,不过和他每时每刻脑海里的幻影有些许差异罢了。

    “江户的事儿,还让人盯紧些,还有水户、尾张、萨摩藩、加贺藩的一举一动,都及时汇报。”吉宗没注意他的怔愣,仍旧挂着笑道,想想那个见过一面的锅松,粉雕玉琢的模样,轻轻叹了口气。幼儿皇帝,不过是个傀儡罢了。要是有真心为她的幕后主持还行,可惜了。近卫熙虽然有手腕,但毕竟是公家的人也不是亲生的;喜世是她亲爹,却少些背景,出身差的坏处就显现出来了。吉宗反思自己,也难怪一开始藩士们诸多为难。就像一块儿无主的肥肉,是人就想叨一口。

    “还有大人的安全戒备,最近也要提高一些。”三郎佐眼神暗了几分,叮嘱道。

    吉宗从善如流的点点头,这方面,她总是遗忘,这是个人命不值钱的时代,暗杀也是政治手段之一,这种随时被死亡阴影笼罩的感觉,真不怎么样。对亏有三郎佐在侧安排,不过,这也是她最初向父亲讨要人的根本原因。虽然不能说把性命托付他人之手,但是,有这层保障,总觉得睡觉都踏实几分。她也惊讶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对三郎佐的信任已经至此。虽然三郎佐和她是合作关系,也没有认主,可是,她竟然觉得这样也不错。

    接下来的日子,吉宗主要还是推进藩内改革,天虽然热,该做的事情却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吉宗闲时也看看各处的汇报,尾张、水户、萨摩、加贺,都各有动作。

    锅松由灵元上皇赐名德川家继,算是得了皇室的认同和支持,顺利继位。甚至,赐名和祝贺的诏书和赐婚的一起到达。灵元上皇把自己的小儿子,仅有五岁的八十宫一并送到了江户。这个||乳|名为“吉”的内亲王,以未婚夫的身份,入驻大奥。

    想也知道,这一切,是谁出的力。近卫熙和喜世,在此事上看来达成了某种协议,只是,不知道这种权力制衡能到什么时候。哦,现在,应该称之为天英院和月光院啦,这封号,倒是和近卫熙的锐气,喜世的柔和相得益彰。家宣将军宠幸过的大奥男子,纷纷落发,送出了大奥,各有分封,只是,他们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天英院近卫熙,和月光院喜世两人,留在了大奥。他们一个是前将军正室,一个是现任将军生父,听说,德川家继的继任典礼上,两人分立左右。为什么是听说,因为御三家和加贺、萨摩等强藩,都未在邀请之列,甚至连进出自己的领地都受到了限制。

    吉宗嘲讽的笑了笑,家宣和家继母女俩的制约力可见一斑。家宣继位,不过是推迟宣布罢了;而家继,简直可以说是偷偷摸摸上任的。更何况,灵元上皇的赐名和赐婚,都代表了皇室的强势回归和勃勃野心。

    德川幕府,已经式微。江户现在,甚至连表面的平静都很难维系,到处都是浪人,不管如何重罚,都难阻止。一时间,民心慌慌。

    尾张在将军家继即位以后,又出了一任吃包子噎死的藩主。和家继年龄相仿的五郎太,悄悄的离开了人世。吉宗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捏紧了手里的纸条,狠狠拍在了桌子上。这个尾张,确实嚣张,这举措代表了什么?对将军继位的不服?对儿将军的震慑?不管是什么,手段都过于刚烈了。

    至于为什么不是将军一方出手?答案很简单,一个儿藩主对将军的威胁明显小于一个成年藩主。幕府对此举竟然做了妥协和退让,让松平义行的长女,德川继友,继承了尾张藩藩主的位置。尾张的权利,名正言顺的回归了松平义行一方。松平义行此人,是真君子还是真小人,已经不用再做评论。当然,她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一切,在幕府力量最薄弱的时候。

    吉宗这才明白,并非松平义行真的想装孙子这么多年,实在是幕府对各藩都有制约,特别是在子嗣承继上,还有血统。也就是类似为什么天朝皇室,格外注重宗室,也看重臣下的嫡庶。因为,血脉一乱,许多麻烦,紧随而来。而将军一方的这种退让,也给日后埋下了祸根。今天,你能承认一个藩的藩主在未认亲的情况下改易;明天,你就得正视将军位置也有旁支继承的可能。

    水户的德川纲条,又一次遇到了袭击,不知道她这次是否认对了仇家。反正,纲条自此,宅在水户殿里足不出户,开始修订史书。这是向前任藩主,德川光圀学习,只是,不知道她是最终画虎不成反类犬。

    吉宗化解了几次有惊无险的袭击,倒对萨摩藩的势力改观了。这种躁动的时节,萨摩藩却老实的出奇,只是暗暗训兵而已,没有任何动态。仿佛在等待什么,是时机还是某个人的命令呢?忽然,吉宗就想到了岛津继丰和近卫熙传递的那张纸条,是否说,皇室才是萨摩背后的势力?那皇室的隐忍和耐力,可真是不容小窥了。当然,这种猜测,最后终于在德川家继颁布《限制长崎贸易法令》的时候被证实,当然,这是后话。

    加贺藩的反应倒是出乎吉宗意料,加贺藩前田纲纪和吉宗一样,正忙着种萨摩芋呢!她也知道“发展才是硬道理”么?吉宗想,这人是不是也是穿越来的?

    吉宗关心时事政治的时候,她的后院儿也是暗潮汹涌。

    真宫理看看叔父木下激动的一直给他递眼神,心里忽然有些苦涩。在大利益面前,他算什么,即使一直疼爱他的叔父,也不过如此。因为皇室强势回归,他的母亲伏见宫贞致亲王也悄悄传信给他,暗示他要设法夺得吉宗宠爱,多传些消息回家。

    “家”?他的家在哪里,纪伊不是他的家,平安京难道就是么?家里没有问他在纪伊过的好不好,适应与否,现在,却暗示夫家才是他的后盾。妻子可以再有,母亲却只一个。是啊,皇室这是以小博大,他监视吉宗,传递j□j消息,即使被抓住了,那也不损失什么。毕竟,他是已经出嫁的皇子,出了事儿,吉宗也要担责任的,难免落个监管不严的口实。要是真的有了利好消息,那却是整个皇室的胜利,所以,即便严谨如他的母亲,在这么大的利益面前,也难免心动。

    真宫理捏着纸条的手,骨节已经泛白,木下却因为皇室的复辟计划而激动着。真宫理心寒的想,皇子的身份给他带来了什么,早年拮据的生?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