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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刀传说第16部分阅读

    ,一字一句道:“冥法王。”

    张益悚然心惊,竟然是这厮,自己这般强行出头,未免过于冲动。可惜骑虎难下,此时打退堂鼓,那便威信全无,今后还怎么在苏州上混?张益哈哈大笑,道:“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阎王要收的一条野狗!”

    冥法王嘿嘿一笑,瞳孔蓦然放大,掠过一道奇光,『色』彩缤纷。蓦地里,张益嘿嘿『滛』笑,道:“翠红,你越来越『迷』人了。你瞧,这屁股又圆又骁,蛮腰也越来越细,胸脯却越来越丰满了。”翠红是苏州里的红牌『妓』女,众人自是心照不宣。

    众人莫不诧异,刚才不是正义凛然么,怎么一下子就这般猥琐了?

    斧头帮帮主程怀坐在他的旁边,不禁伸手抓住他的臂膀,叫道:“张帮主,你这是怎么啦?”张益回过头来,突然将程怀紧紧抱住,嘿嘿笑道:“翠红,这下你跑不掉了吧。来,来,给我香上一口。”

    事起突然,叶七瞧得莫名其妙,诧道:“这人是怎么啦?”夏虹雨道:“又是『乱』神!”叶七问道:“什么是『乱』神?”夏虹雨道:“『乱』神是法藏王修的一门诡异功法,专门用眼睛慑人神志。此刻这张益神志不清,幻觉丛生,他也是身不由己。”

    乐天赐闻言转过头来,诧道:“『乱』神?姑娘见多识广,敢问如何称呼?”夏虹雨道:“小女子夏虹雨。”乐天赐惊道:“双袖仙子夏虹雨?江湖第一美人?”夏虹雨道:“公子美誉了。”罗成志道:“一点也不夸赞,二哥艳福齐天是也,可惜了咱大哥没眼福。”

    夏虹雨必竟是女儿家,听罢瞪了他一眼,正想数落两句。但闻一声“阿弥陀佛!”转头望去,但见一名身披黄『色』袈裟,脚着芒鞋,瘦骨如柴的和尚,双手合十,口诵佛号,缓缓而出。

    这声佛号如晨钟暮鼓,撞击在张益的心灵之上。张益打了个激灵,神志一清,见自己抱着程怀,姿势甚不雅观,不禁诧道:“发生何事了?”程怀摇了摇头,自是不会如实相告。

    冥法王不禁惊讶,竟有人破了自己的“『乱』神”。不由收起小觑之心,目光循声望去。但见这和尚面容清癯,身瘦如柴,仿佛弱不禁风。下颌一撮胡子花白似雪,皱纹满脸,显得眉慈目善,猜不出年龄几何。

    师父常道中原武林藏龙卧虎,难道这个弱不禁风的老和尚,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冥法王想罢,遂收起狂傲之态,毕恭毕敬地道:“大师如何称呼?”那老和尚道:“阿弥陀佛,老衲法号智明,乃寒山寺的主持。”冥法王双手合十,道:“原来是智明大师,幸会,幸会。”

    沈万三见智明大师出来,冥法王又这般谦恭,不禁纳闷:“智明大师竞尔是个武林高手?”张益及程怀也是惊诧,听说寒山寺的主持佛理精通,一向深居简出,从不曾显『露』武功,何以一声佛号,就破了冥法王的“『乱』神”?观其风采,确实有绝世高手的风范,不由心中钦佩,肃然起敬。

    智明道:“出家人慈悲为怀,普渡众生。大师逞强好凶,岂不有违佛『性』。”冥法王道:“贫僧无意伤人,只是相借一物,然而沈施主绝然不肯,贫僧也是无可奈何之举。”智明道:“佛法五戒十善有言: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滛』、不妄语、不绮语、不两口、不恶舌、不贪、不嗔、不痴。沈施主既然不肯相借,自也不可强求,大师岂是不动了贪念?大师出手伤人,岂不犯了杀戒?王施主既然说不曾到荆州托镖,且有沈大官人作证,大师非要强加于人,岂不犯了妄语?马总镖头已然入土为安,大师非要挑拔王施主与马总镖头的情义,岂不犯了两口?出家人本应修身养『性』,五大斋戒,大师竟然酒肉不拒,岂不犯了荤酒之戒?”

    冥法王被诘问得哑口无言。

    智明道:“大师今晚妄动了骄、躁、狂、贪、酒五大戒律,你虽属西域密宗,但与中原佛教异流同枝,老衲多嘴叨扰了。我佛慈悲,普度六道众生,知母、念恩、报恩、慈化、大悲、增上意乐及发菩提心乃大乘菩提心的七大要诀,望尔回头是岸,早登极乐。阿弥陀佛!”

    沈万三拜服道:“大师佛理高深,万三受教了。”

    冥法王满脸通红,这老和尚当众羞辱于我,如今脸面何在,不禁恼羞成怒,双目一凛,两道彩光乍现,犹如两道利剑,直刺智明。冥法盛怒之下,已然催动十成功力的“『乱』神”,心道:“本人就不相信,你能挡得了我十成功力的『乱』神神功?”

    智明暗叹一声,双手合十。浑浊的双目立即深邃如秋夜,澄澈似皓月当空。

    “阿弥陀佛!”一声佛号,如晨钟暮鼓,醒人心神。

    梵音入耳,冥法王浑身一震,『乱』神又自告破。冥法王强行压下翻滚的内息,惊骇地看了智明一眼,问道:“大师是如何破了贫僧的『乱』神功法?”

    智明道:“老衲修的是佛眼禅心。『乱』神不外是邪门歪道的法门,在庄严肃穆的佛法面前,自是无可遁形。”

    冥法王两次受挫,可谓奇耻大辱。心道:“我千里迢迢从西域赶来,岂可无功而返?”冥法王运起气机搜捕,在智明的身上竟然察不出丝毫的气机波动,不禁更是惊奇。难道这老和尚的内功修为,已和师父一样进军返璞归真的先天境界?如此一位绝顶高手,为何江湖上从不曾有闻其名?

    冥法王考虑再三,道:“大师既然出手干涉此事,贫僧只得不自量力,会会大师的高招罢。”冥法王此番说话,不外试探之举。

    智明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回头是岸呀。”

    冥法王特别留神智明的反应,但现在就更加窦凝了。旁边一个喇嘛不耐烦地道:“这老和尚唠唠叨叨,好生烦人,佛爷这就超度了你。”冥法王唬了他一眼,斥道:“不可无理!”那喇嘛只得悻悻然退了回去。

    冥法本想退出沈府,只可惜刚才话已出口,现在倒成了骑虎难下之势。

    冥法王道:“大师既然不想先行出手,那贫僧姑且献丑,先行出招了。”言罢略一蓄势,“咄!”的一声暴喝,右手在胸前一划,掌声雷动,掌心瞬间通红如血,直朝智明的胸口印去。

    智明双目一闭,对眼前的一掌视若无睹。双手再度合十,呤道:“阿弥陀佛。”

    冥法王本来已然凝聚了九成功力,见智明这般笃定,心里不禁咕噜,忖道:“这老和尚乃超凡入圣的人物,我这一掌未必伤得了他。关键是我这一掌功力满盈,不留有余地,所谓盈后乃亏,亏不能补,岂不危矣?而他却以静制动,伺机而动,乃高明之举。念罢,冥法王更不敢大意,掌到中途,立即收回七成功力,缓缓拍去。

    手掌已近,智明却如老僧入定般,仍然没有丝毫要出手的意思。冥法王更是惊愕,且观你如何挡我这一掌。

    叶七等人也自是惊讶,难道智明大师炼有护体神功?

    这一掌冥法王本来拍向智明的胸口,不禁想起刚才他的慈悲教诲,幡然醒悟,难道他为了我回头是岸,竟要生受我这一掌?不禁手掌一斜,朝智明的肩膀拍落。

    “哧!”的一声,手掌已然入体。

    “啊!”数声惊呼,众人离座而起。

    叶七震惊!仅一招,仅出一招,就已败北!

    第十九章 大寿(5)

    震惊的又何止叶七?

    冥法王眼睁睁地看着智明被震出数丈,朝竹台跌落。

    两条人影倏忽窜出,快似惊鸿一掠。智明大师跃落得快,但一条人影更快,只可用鬼魅来形容。智明大师还没落台,那人已然将他接着。待众人看清楚是个布衣青年时,那青年已将手掌贴在智明大师的后背,为他疗伤。

    另一条人影落入通道,不知何时,他手里攥着一枝长枪,雄伟的身躯傲然挺立,强悍而凛然。蓦然虎臂一振,长枪遥指冥法王,喝道:“蕃僧秃子,恁地毒辣,吃你罗爷一枪。”

    冥法王怔怔地瞧着自己的手掌,这种结果显然太超出他的意料,智明竟然不会武功?刚才他之所以破了自己的“『乱』神”,竟然仅靠佛门禅意。其佛法的精深,恐怕比自己的师父,高出数倍不止。

    罗成志见冥法王怔怔出神,却恨他出手狠毒,暴喝一声,枪杆刹那旋转一匝,划过一个小圆圈,朝冥法王的胸口戳去。这一枪毫无变化,枪头嗤嗤的破空之声,可见这一枪的威猛之势。

    众喇嘛惊呼,想出手相救,已然迟了一步。眼瞧着这一枪就要将冥法穿个大窟窿,然而冥法王是何等人物。枪头的破空之声,浓烈得化不开的杀气,已将冥法王从震惊中惊醒过来。可是偌大的枪头已近胸口两寸,仓促之间,冥法王左手的金钢法杖向前横截。却在这时,罗成志的枪头一旋,划过一条半孤,避过了金钢法杖,向上一挑,朝他胸口左上侧的“周荣”『|岤』刺落。如果这一枪刺实,冥法王虽然不至于被一枪毙命,但整条左臂却是给废了。或者,从一开始,罗成志就不曾奢望,能一枪将他超度。

    冥法王大惊,却惊而不『乱』。这时,任何绝顶武功,已然用之不上。真正能自救的,除了临敌经验的发挥与应变,别无它途。刻不容缓的瞬间,冥法王上身向后倒去,竟然以法杖为支撑,双脚朝枪杆踢去。

    这一枪落空,罗成志迅速缩回铁枪,朝冥法的双腿连刺三枪。这三枪,快、准、狠,且密密匝匝。也不见冥法王如何动作,双腿连环闪动几下,竟然将这三枪相继避开。刺到第四枪时,罗成志变刺为扫,扫到半路,骤然向下一挑,朝冥法王的胸口刺去。冥法王身躯平仰,纯粹靠着左手攥着的法杖支撑,这一枪已经突破了他双腿的防御,纵使他想变招,已然技穷。好个冥法王,不愧为新一代的西域高手,当机立断,右手倏地拍落地面,身躯竞尔向后飙出两丈,逃脱出铁枪的攻击范围。

    这种逃命招法,当然不属于任何一派武功,只是冥法王的临时应变罢了。也因避得过于仓促,冥法王撞落地面,狼狈之极。冥法王翻身站起,不禁惊出一身冷汗。

    冥法王盯着罗成志,惊道:“罗家枪法!”罗成志却没有给他丝毫的喘息机会,铁枪一抖,枪头乍起数十道闪光,划破夜空,如一条呼啸的长龙,向冥法王扑去。

    铁,要趁热打;落水狗,要迎头痛击。这两条经过古人数千年的铁血教训,罗成志如何敢忘。要是给这蕃僧秃陀缓过神来,自己如何是他对手?

    冥法王轮起法杖,迎着龙头剌去。“当”的一声巨响,两人各退数步。冥法王匆忙之间,竟然将枪头剌个正着,可见其眼界之高,洞及秋毫。

    冥法王身形甫定,立即哈哈大笑道:“刚才那趁人之危的几枪,尚且奈何不了贫僧,现在逞强,不觉良机已去么?”

    罗成志内心一凛,这蕃僧秃陀恁地强悍了,内力这般浑厚,害得你爷爷整条手臂都麻了。复见这家伙耀武扬威的嘴脸,更是火冒三丈,坚毅的脸孔更是凛然,喝道:“再吃你爷爷一枪!”喝罢,一枪扫去。瞬间,两人斗在一起。

    沈万三无心关注场上的变化,匆匆奔上竹台,察看智明大师的伤势。

    智明大师双目紧闭,嘴角浴血,染红了胸前的袈裟。沈万三焦急唤道:“大师,伤得如何?”却不见智明大师有丝毫反应,显然已经晕厥过去。沈万三急得团团『乱』转,喊道:“快快去请大夫!”

    楚天舒立即跃上竹台。沈老爷子和王老夫人在陆丽娘、沈茂与沈旺的搀扶之下,登上竹台。众宾客也揪心智明大师的伤势,数人上台。这么一位悲天悯人的一代高僧,就此圆寂,未免令人扼腕长叹。若非楚天舒拦阻,以免打扰一代高僧的治疗,台上的人数,就不能用热闹两词来形容了。

    那布衣青年终于松了口气,收功调息。沈万三立即问道:“叶小兄弟,大师伤得如何?”叶七略一调息,略显苍白的脸『色』立即恢复正常,遂睁开双眼,道:“已无『性』命之忧。”

    这时,智明大师咳了一声,吐出一口淤血,慢慢睁开双眼。楚天舒急忙倒出一颗拇指粗的『药』丸,送入智明大师口中,道:“这是剑圣山庄的丹『药』,可医治内伤。”智明微微颔首,向楚天舒投以感激的目光。沈万三道:“都是沈某罪孽深重,累及大师。”智明道:“生死罪业,因果自然。沈大官人不必内疚。”

    沈万三见智明大师已无大碍,无心理会罪业因缘,立即着人扶入堂内休憩。

    叶七站了起来,目光转到场上两人的变化。

    这时,罗成志再也不复先前的威风,已落处下风。罗成志的枪快,且沉稳与轻灵兼备,变化多端,围着冥法王腾挪跌宕。冥法王却正好相反,招法大开大阖,仿佛法杖重若千均,扫、截、撩均慢慢腾腾,却均将罗成志的枪法破得一干二净。这一快一慢,形成了极大的反差,让人耳目一新。

    再斗几个回合,罗成志已冷汗涔涔,压力倍增,更显左支右绌。这一场打斗,可谓罗成志平生最为激烈的一场。然而罗成志心坚如铁,遇强越强,丝毫没有退避的意思。在危难之中,将自己的潜能发挥至极限,每招枪法的速度、力量臻至完美。此战,可令罗成志获益良多,观其几枪,已然深深领悟招随念走,劲由意发的武学至理。此刻虽然险象环生,但均能化险为夷。

    罗成志竟然在冥法王这等顶尖高手底下,苦苦支撑了五十多回合,可谓奇迹。盐帮帮主张益、斧头帮帮主程怀、楚天舒等江湖人士,莫不为罗成志的实力而震惊。这武林四公子的名号,果非浪得虚名,实是年青一代的翘楚。

    公孙一剑醉心武学,一直想找人印证一下,自己这一年来深居剑圣山庄苦练的成果,可惜苏州一行风平浪静,未免失望。师叔楚天舒赶来后,迫不得已收起心情。后来撞上罗成志,想相互切磋一番,却苦于没有机会。此刻见罗成志就要落败,几乎出手相助。冥法王这等高手可遇不可求,机遇难得,只有在强悍的对手底下,自己才会有所突破。然而出手相助,仗势人多,又有违本意。此时他身边的楚霏霏问道:“师兄,这喇嘛好强的身手,只怕楚叔叔也不是他的对手。”楚霏霏一语惊醒公孙一剑,遂想到此行最主要的任务,便是要保护师妹的安全,不可多生事端。自己出手也未必是冥法王的对手,以师妹的『性』子,见自己危难,必然出手相助。冥法王出手凶狠,要是她有个损伤,自己如何交待?想到此层,公孙一剑按捺着蠢蠢欲动的心情,应道:“冥法王乃西域一等一的高手,今晚宴席上的武林人士,恐怕没有一个是他对手。”

    这时,“当”的一声金属撞击巨响,罗成志给冥法王一杖震出三丈,跌落到竹台上。叶七此时正在台上,见他右腿及左肩处均已流血,欲伸手察看伤势。罗成志堪堪站稳,气喘如牛道:“皮肉之伤,我,皮粗肉厚,死不了。倒是这蕃僧秃陀恁地强悍,我是驾不住了。二哥去吧,煞煞他的威风,好教他藐视中原武林,为老弟争点颜面回来。”言罢,一屁股坐在台上,也不管雅不雅观。

    叶七将包袱解开,把紫焰黑刀抽出,目注冥法王。

    冥法王出于高手的本能,瞬间意识到这一目光,立即向叶七望去。但见一介布衣青年,右手握着一把特长特宽的黑刀,静静站立,如一尊雕像。目光柔和深邃,静如止水,没有丝毫波动。长身伫立自然,没有散出一丝一毫的慑人气势。让人观之,感觉他此刻不是站于台上,而是一人独处旷野之中,与天地融合。

    冥法王内心惊讶,这青年年仅二十出头,竟有这等风范!

    第十九章 大寿(6)

    冥法王的强悍,已令众宾客心惊肉跳。如果再没有人压服此人,恐怕今日的大喜之日,只得不欢而散罢。数人的落败,更令众宾客如惊弓之鸟,几乎便要逃窜出府。

    当危险『逼』到眉梢,逃遁乃人的天『性』使然。

    在众人惊慌失措之际,一个布衣青年,执刀在台上静立。虽然他们不懂武功,更不知道这青年是否可以抵挡得住冥法王,但觉得这青年站立的姿态,竟有无限的吸引力,不知不觉间,安宁下来。只是何以会这样,却又说不出来。当发现狂傲的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