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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刀传说第17部分阅读

    三道:“素大家像极一个人,所以沈某才冒昧相问。”车厢里稍微沉默,显然素琴听罢曾是一怔。素琴出声道:“哦,还有人长得跟小女子相似不成?”沈万三道:“是沈某的一位故人。她有一位妹妹,长得跟她有七八分相似。”素琴道:“不知沈大官人口中的这位故人是谁?”

    沈万三一怔,略带歉疚地道:“她叫晓云。”

    车屏被揭开,素琴将头伸了出来,脸现愠『色』,瞪着沈万三半晌,才道:“你还敢在我面前提起我姐姐!”

    沈万三喜道:“你真的是晓云的妹妹?”素琴道:“真不明白我姐姐喜欢上你哪点,对你这么死心塌地,就是给你远送南洋,也心甘情愿。”沈万三听她提起此事,不禁满脸愧疚。

    素琴又道:“我之所以应约而来,就是想瞧瞧姐姐的心上人,到底跟别人有何不同,倒不知失望得紧。你只是比平常人厚颜无耻一点罢了,为了自己的海上贸易,将自己心爱的人奉送给人,也不知沈大官人可曾心有愧疚?”

    沈万三当年最喜欢晓云,两人倒也缠绵悱恻了一段日子。只可惜好景不长,沈万三正准备将晓云娶过门时,一位南洋巨商看上了晓云。沈万三当年的海上贸易才刚刚起步,为了南洋这一头的生意,于是将晓云送给南洋商人当小妾。沈万三每次想起晓云临行之际的黯然神伤,双眼含泪,依依惜别的一幕,总是痛悔交加。当然,如果此事重新诀择,沈万三想必仍然不改初衷。只是觉得亏欠晓云太多。这些年来,一直安排人手,默默寻找晓云的妹妹。一方面,是晓云的临行所托;另一方面,则是出于对晓云的一些弥补。然而天不遂人愿,几年下来,其下落不知所踪。谁想到时至今日,晓云的妹妹已然长大成|人,竟然是名动天下的素琴大家。纵使沈万三想弥补,也无从补起,况且对方不将他恨之入骨倒也罢了,如何会接受他沈大商人的良心施舍?此刻,沈万三心里的滋味如何,便可想而知了。

    素琴见沈万三垂头默然,道:“沈大官人不愧是举国巨商,轻易蒙蔽良心,将感情与生意替换,确实令小女子佩服得五体投地。一个人厚颜无耻到这种地步,就是不想发财,也挡不住这财源广进了。”

    沈万三内心一痛,道:“素琴,我知道你生气,知道你恨我,我也不企望你能原谅我。你是晓云的唯一亲人,我不能好好照顾你,确实于心有愧。”

    素琴美目一瞪,道:“你愧对的不是我,而是我姐。我只是替我姐姐报不平罢了,你我素不相识,小女子有何资格去恨你?想当初我姐姐并非你沈大官人的货物,你要拱手让人,如果我姐姐死不相从,想必你也没辄。既然这条路是她自己选择的,我又能怪谁去?要怪只能怪我姐姐太傻了,瞎了眼呗,竟然瞧上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言罢,对那车夫道:“李老,咱走呗。”

    李老一扬马鞭,“噼啪”两声,车马扬长而去。

    素琴虽说不恨沈万三,却句句如针,深深刺入沈万三的胸膛,针针见血。沈万三怔怔站在原地,望着远去的车马,慢慢消失在夜『色』中。蓦然一阵晕眩,沈万三只觉身心疲惫不堪,摇摇欲坠。

    沈万三拖着沉重的双脚踏入宴席,王信见他神情颓丧,想必是碰钉子罢,于是安慰道:“要素大家一时半刻原谅了你,不外天方夜谭。来日方长,只能从长计议。”

    此时宴席已接进尾声,各方宾客相继辞别而去。沈万三只得收拾起心情,强挤笑脸,恭送客人。

    叶七谢绝了沈茂的再三挽留,与罗成志、乐天赐、楚天舒等人告别之后,匆匆出了沈府。

    也不知夏虹雨是事先早就做好了准备,才出沈府不远,就有人牵来两匹良驹。于是叶七、夏虹雨、苗苗各骑一骑,绝尘而去。

    三人出了苏州城,行将半个时辰,叶七才发现方向不对。于是“咦”了一声,担缰勒马,问道:“雨儿,我们是否走错了?少林寺应在西北方向,而我们却走西南方向,这不是向广德、杭州方向返回么?岂不南辕北辙了么?”

    苗苗初出江湖,自也不知少林寺具体在哪个位置上。此时听叶七一提,方想起此行是去河南少林寺,于是也纳闷问道:“夏姐姐,好像真的走错方向了呢。”

    夏虹雨道:“我知道,咱且先不去河南。”叶七问道:“又是为何?”夏虹雨道:“如果此事当真有人在背后『操』纵,西北方向正是地图所指的藏宝之地,沿途必然布满各方豪强。”

    叶七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咱们反其道而行,先向南行,呆上几日,待各路人马扑了个空,以为我们已经远去,到时再趁虚北上?”

    夏虹雨点头道:“这种猜测的前提,必须是这个盒子本身是个阴谋才行。不然,多呆一天,就多一分危险。”

    “什么盒子,什么藏宝图的?”苗苗并不知道“龙皇秘诀”就在叶七身上,还以为两人在打什么哑谜。苗苗本来在沈府时,就想不通叶七干嘛要深夜赶路,但能陪伴在这个呆子身边,心里倒是美滋滋的,才懒得管他白天黑夜的。反而觉得深夜赶路,挺新鲜好玩的。此时见两人这般凝重的神『色』,才知事情并不像她想象得那么简单。

    叶七见苗苗起疑,遂道:“苗苗,我北上少林,并不是为了爬山玩水,沿途可危险着呢。”苗苗道:“所以呢,你这呆子是不是想打发本姑娘走人呢?”

    苗苗见叶七不答,知是猜测正确,当下嘴儿一撅,不服气地道:“为甚夏姐姐去得,苗苗就去不得了呢?”叶七道:“苗苗,不是不想告诉你因由,只是说来话长,一时半刻也说不清,只得日后再跟你说罢。”

    苗苗道:“我才不管呢,本小姐是铁定跟着去的。再说啦,有点危险,路上才不会太寂寞。”

    叶七自是拿苗苗没辄,夏虹雨见他愁眉苦脸,遂道:“苗苗跟去,也不大碍事。”

    不碍事?这一路险阻重重,生死难料,苗苗跟去,不外多了份危险。但见夏虹雨为苗苗开脱,自也不好意思再反对,只得默不出声,再次上路。

    行将两个更次,已是子时。叶七也不知到了何地。三人倒也累了,便在一座树林里停马歇足。此时夜深林静,四处黑影幢幢。叶七折了些许柴木,弄了一堆煹火取暖。夏虹雨和苗苗在煹火旁边,草草铺垫了偌干树叶,便和衣围火坐下。

    坐将一会,叶七想起素大家的琴音,于是问道:“雨儿,这个素大家所弹的琴音,有何乾坤?”夏虹雨道:“我也没有想到素大家竟然会弹‘六识神慑’的魔音。”苗苗问道:“什么是‘六识神慑’?很历害么?”

    第二十一章 不告而别(1)

    夏虹雨添了两块木柴,目注煹火一会,心情稍微平复,才道:“‘六识神慑’乃琴魔的绝世魔音,昔年琴魔以‘六识神慑’横扫江湖,令黑白两道谈琴『色』变。”苗苗道:“琴魔?我怎么没听说过呢?那什么是六识?”夏虹雨道:“六识是佛门的一种说法,指‘眼、耳、鼻、舌、身、意’,乃人体的六大感官。‘六识神慑’是以琴音封慑人六识,慑了眼识,双目便没法视物;慑了耳识,双耳便失去听觉;慑了鼻识,鼻子便失去嗅觉;慑了舌识,舌头便失去味觉;慑了身识,身体便失去了知觉;慑了意识,便如行尸走肉,没有灵魂的空壳。”

    苗苗满脸惊奇,问道:“这么历害?只弹奏一曲就令人神志全失,那他岂不是天下无敌了?”夏虹雨道:“那倒不然,这就要看个人的修为如何,心志是否坚如磐石了。如果你心志坚定,内心平和,无为无求,始终保持神志的最后一点清明,六识神慑也未必就可以慑得了你的心神。”叶七道:“这么说来,琴魔与这个素大家,岂不是因缘极深?”

    夏虹雨『露』出思考的神态,一会又摇了摇头,道:“琴魔不只魔音令人闻风丧胆,就是琴道修为,也旷古绝今。素大家想必经过琴魔的调教,至于是否是师徒关系,倒是不敢肯定。今夜观素大家的‘六识神慑’,只是封了大家的眼、耳、身三识罢了,并未尽得琴魔的六识魔音的真传。当然,也可能是素大家功力不够罢了。”

    苗苗听得心惊肉跳,封了三识,已然幻境丛生,身不由已,如果六识皆封,那岂不是恐怖得紧?

    夏虹雨道:“‘六识神慑’练至极处,可令人眼不能视,耳不能听,鼻不能闻,舌不能尝,身不动,意识尽失。整个人已然和死尸没有分别。唯一的区别,便是体温不曾冰冻罢了。”

    叶七不禁怀疑,为何自己不曾给慑了心神?本来想问问雨儿,但见她怔忡出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话到嘴边,又了咽回去。

    一会,夏虹雨突然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叶,道:“赶了这么久的路,大家想必口渴了,我去弄点水来。”

    叶七道:“我去吧。”夏虹雨笑道:“这么细碎的活儿,你粗手粗脚的,哪行,还是我去吧。”苗苗跳了起来,道:“苗苗也要去。”夏虹雨道:“你这小妮子,顽皮得紧呢,呆会又不知蹦跳到哪去了。这黑灯瞎火的,我懒得寻人,你就乖乖地给我呆着吧。”苗苗只得吐了吐舌头,坐了下来。

    一会,夏虹雨果然打了一袋水回来,三人轮流喝毕。苗苗和夏虹雨有一搭没一搭地说将一会,突然打了个哈欠,喃喃道:“好困哟。”言罢,卧倒睡去。

    四周静悄悄的,柴火噼剥作响。在火光的映照下,苗苗雪白的娇靥,抹了一层嫣红,秀丽『迷』人。突然一阵困意袭来,叶七双目惭惭『迷』离,苗苗突然在跟前欢蹦『乱』跳。一会,苗苗的身影惭惭『迷』糊,耳朵隐隐约约传来夏虹雨的声音。

    是雨儿叫我么?叶七只觉眼皮重若千钧,兴许是累了吧。突然耳边又传来夏虹雨的声音,叶七挣扎一会,费了全身的劲,才勉强将眼撑开。却见夏虹雨在跟前痴痴地瞧着自己笑。叶七朝着夏虹雨笑了笑。夏虹雨道:“叶大哥,你醒啦。”叶七应了一声,『揉』了『揉』双眼,才发觉苗苗不见了身影。叶七“咦”了一声,睡意全消。苗苗哪去啦?

    “叶大哥,你快来呀。”夏虹雨已在五丈远处向他招手了。叶七想问雨儿苗苗去哪了,却见夏虹雨身影已经远去。

    叶七纵身跃起,追赶过去。然而无论叶七如何追赶,将全身功力提至极限,始终拉不近和夏虹雨的数丈距离。叶七不禁惊奇,从来没有想到,雨儿的轻功也这么好。

    也不知追了多久,跑了多远,雨儿的身影却越来越小了。叶七心道糟糕,雨儿奔跑得这么急,难道是苗苗有了危险?

    又追了半刻,突然不见了雨儿的踪影。四周云雾缭绕,寒气重重,阴森恐怖,分不清身在何方。叶七焦急地团团转动,高声叫喊着:“雨儿,苗苗,你们在哪?”

    叶七的内功本就高绝,这一下提声叫喊,响彻云霄,回声激『荡』。

    “叶大哥,我们在这呢。”云雾缭绕处,两个身影若隐若现。叶七喜出望外,提足飞奔而去。

    夏虹雨突然叫道:“叶大哥,你别过来。”

    叶七立即停足,这才发现四周悬崖峭壁,高耸入云。夏虹雨与苗苗所站之处,陡峭如刀削斧凿,方圆不足一丈,竟是一处危崖。崖下云雾重重,也不知有多深。然而更令叶七惊慌的是,自己脚下也是深不见底的悬崖。这可如何是好,自己离雨儿至少有二十几丈的距离,除非自己会飞,否则别想过去。

    夏虹雨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声透着诡谲。身边的苗苗蓦然哭了起来。

    叶七听得惊心动魄,喊道:“雨儿,你怎么啦?”夏虹雨朝叶七看了一眼,伸手拍了拍苗苗,安慰道:“苗苗,别哭,和姐姐一起跳下去。”苗苗停止了哭泣,摇头道:“不,姐姐,苗苗还不想死呢。”夏虹雨笑道:“苗苗那么可爱,姐姐怎会舍得让苗苗死呢。”言罢,抱着苗苗跳下了悬崖。

    “啊,不要!”叶七悲痛欲绝,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第二十一章 不告而别(2)

    “叶大哥,你怎么啦?醒醒呀,叶大哥。”

    是谁叫我?苗苗么?怎么可能?叶七睁眼看去,蓦然发现苗苗的身影,在眼前慢慢扩大。怎么可能,苗苗不是已经跳下悬崖了么?难道自己在做梦?

    苗苗水灵灵的双目,将叶七上上下下溜了一圈,关切问道:“叶大哥,你出了一身冷汗,是不是病了?”叶七一愣,是了,自己肯定是病了,不然怎么会见到苗苗的鬼魂?

    苗苗伸手『摸』了『摸』叶七的前额,讶道:“奇怪了,没发烧呀。”叶七嗅着苗苗的身体散发出来的芬芳,头脑一下子清醒多了。叶七咬了一下舌头,疼的,不是梦。

    不是梦,那苗苗还活着!叶七狂喜,倏地出手抓住苗苗的手臂,叫道:“苗苗,你没死。”

    “哎哟,痛!叶大哥,你快放手呀,人家的手快断了。”苗苗想挣脱叶七的双手,奈何叶七情急之下,竟然用了内劲,如两只铁箍,紧紧将她匝住。

    叶七连忙松手,问道:“苗苗,你不是跳下悬崖了么?”苗苗疼得眼泪都滚了出来,一下手臂,狠狠剜了叶七一眼,呸道:“大白天的,你才跳崖了呢。”

    大白天,不是夜里么?叶七看了一下四周,才发现太阳已爬上了头顶,从树林里筛下了斑斑驳驳的阳光。柴火已经熄灭,而自己,正坐在昨夜躺下的地方。

    原来是作恶梦,虚惊了一场。叶七松了口气,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苗苗道:“恐怕快午时了吧。”叶七站了起来,道:“我怎么睡得这么死,怎么不早点叫醒我呢?”苗苗道:“你还好意思说,刚才人家睡得正甜呢,结果给你吵醒了。”叶七讶道:“你也是刚刚才醒?”苗苗道:“是呀。叶大哥,刚才你很恐怖哟,是不是作恶梦啦?”叶七“咦”了一声,问道:“夏姑娘呢?”苗苗道:“没看见呀,该不是又去打水了吧。”

    叶七走了几步,发现火堆旁有几个字,于是蹲了下来。但见是用树枝所划,写着“雨儿身有要事,先走一步。”

    雨儿走了?叶七这才发现少了一匹马。苗苗问道:“夏姐姐走了么?”叶七嗯了一声,实在想不通雨儿为何要走。更有一事不明,自己内功初成,怎么可能会睡到日上中天,也不会醒来?自己自从练习“自然心法”之后,从不曾有梦,何以昨夜作了个这么怪诞的梦来?

    蓦地里,苗苗“哦”一声,道:“难怪我们会睡到中午才醒,原来是夏姐姐昨夜在水里下了『迷』魂『药』。”叶七问道:“你是说夏姑娘在水里做了手脚,怎么会呢?”苗苗道:“说你呆,果然名副其实着呢。敢情是夏姐姐想偷偷溜走,又不想给你这呆子知道,才出此下策呗。”

    叶七不解问道:“就算她想溜走,大可趁我们熟睡时走呀,何必这么大费周章,将你我『迷』倒呢。”

    苗苗听罢笑道:“咱们的叶大侠呀,虽说是木鱼脑袋,但内功可高着呢,有什么的风吹草动,还能逃得过你的法眼么?”

    苗苗说的何曾没有道理,但雨儿为何要不告而别呢?

    苗苗道:“叶大哥,苗苗的肚子正闹腾着呢,得找点东西吃。”叶七环顾四周,但见树林很小,恐怕想打点猎物充饥,也是机会渺茫。

    叶七解开马绳,道:“这片树林小得连只鸟影也没有,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哪有什么东西可以充饥。”

    当下两人上马,也不分南北,见路便走。行将半个时辰,遇上一位农夫,相问之下,才知此处已偏离广德五十多里,恐怕不用半天,便可到杭州。农夫再告诉两人,十里外有家酒肆。叶七谢过,按农夫所指的方向继续前行。

    不费多时,果然有家酒肆。酒肆虽是简陋,但生意不错。叶七与苗苗填饱肚子后,继续策马南行。行将两个时辰,前面有一队车马,甚是华丽,显然是富贵人家。叶七也不大在意,从旁策马而过。谁知车马前列的两人,竟是罗成志与慕容秋水。

    叶七喜出望外,寒暄几句,才知大哥乐天赐前往“水云榭”,拜访素大家。而罗成志则一大清早出了沈府,途径广德城,撞上在广德办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