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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刀传说第18部分阅读

    ,不知有没有兴趣听听?”贝先生道:“好,好,姑且听听名捕的分析。”展蝉道:“现在已是初秋,林中烟雾弥漫乃自然之象,此为其一。其二,阁下说林中设了瘴气,其实林中哪来的瘴气?就算林中有瘴气,而展某幸免于难,然以贝先生的精明,自然不会犯下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低级错误。试想一下,一座破庙坐落于此,又以机关设置障碍,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这个庙呀,恐怕不简单哩。这如何是安身立命的好计策?只怕日后贝先生可热闹了。此为其三。其四是贝先生可不像阁下这般心浮气躁,喜形于『色』,更不会对客人大讲特讲甚上中下三等人的价格。最后一点,便是贝先生与展某有数面之缘,如果阁下真是贝先生,理应不会将展某忘得一干二净。”

    贝先生叫道:“胡说,胡说。”展蝉笑道:“阁下的声音与贝先生很像,如果展某猜测正确,阁下便是贝生先生的胞弟贝地先生。贝地先生想必经常冒充‘通风耳’,在外面混吃混喝。”

    “好,好,不愧是中原第一名捕,眼光之利,秋毫洞悉。”声音与先前的贝地先生的声音竟然难以分辨,却是从另一尊断手的佛像传出。

    展蝉笑道:“不敢当,不敢当。”

    真人出台,假充者只得悄悄退出佛像,也不见这贝地先生出来,佛像后面,想必另有暗道。

    贝先生道:“三年不见,展捕头深夜赶来,想必是碰到极为辣手的事了?”展蝉道:“先生所言极是。”贝先生道:“难道是为了飞马镖局的灭门惨案?”展蝉道:“先生一语中的,果然不愧‘通风耳’的称号。”贝先生哈哈笑道:“那是朋友们的讹赞,我不外混口饭吃,可没有通天下之耳的本事。”展蝉道:“哦,天下还有先生不知道的事?”贝先生道:“不可说,说不得呀。”展蝉道:“天下还有人令先生如此畏惧么?”贝先生道:“不可说是我当真不知,说不得是指纵使知道,也不能传之众耳。”

    展蝉道:“展某可不会为难先生,只是想请教先生,找一个人罢了。”贝先生道:“展捕头但说无妨。”展蝉道:“游子方。”贝先生道:“天下第一偷,偷中之王空空妙手游子方?”展蝉道:“正是。江湖传闻,此人胆大包天,纵使是皇帝的后宫娘娘,也能随手拈来。”贝先生笑道:“普天之下,神偷之名如雷贯耳,其神技出神入化,踪迹更是神出鬼没,十五岁出道,从未失手。最为令天下捕头为之束手无策的,便是其易容之术精湛,已达以假『乱』真之境,普天之下,竟然没有人见过其真面目。展捕头要找他,真是难于登天了。”

    展蝉笑道:“以先生之能,要找到游子方的踪迹,显然并非难事。”贝先生哈哈笑道:“给你这么一顶高帽子盖下,我想不帮你,似乎说不过去呢。”

    展蝉道:“这顶帽子不高不低,不宽不窄,先生正好合适。”贝先生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唉,今晚又是亏本生意。”展蝉道:“展某一穷二白,先生又不是不知,但今晚不会让先生亏得过于离普,多多少少会有点心意。”贝先生道:“免罢免罢,我与你爹爹曾有恩于我,我又如何敢让他的儿子破费呢。”

    展蝉道:“如此便多谢先生了。”贝先生道:“你也先别谢我,你要寻找游子方,还不是为了飞马镖局一案。你可知我今晚为何让我的胞弟冒充于我?”展蝉道:“难道是先生故意为之,其中另有深意不成?”贝先生道:“你所猜不错,今日我为你算得一卦,是豫卦,变爻落在初六,乃鸣豫,志穷凶也。展捕头今年适‘无为保身’,方为远祸之法;过分执着,势将引起杀身之由。”展蝉道:“我身为执法官员,总不能草草落案,置枉死者不顾吧。展家祖训历历在目,岂不教我愧对历祖历宗。”贝先生道:“罢了,罢了,冥冥之中,必有定数。我本欲让我胞弟草草打发你走,没想到让你瞧出了蛛丝马迹,不得已才现身。”

    展蝉道:“先生的关爱,展某铭感于心。”贝先生道:“哎,游子方神出鬼没,可谓神龙见首不见尾,我又如何能知道他的下落呢。”展蝉不禁失望,道:“难道普天之下,没人可以找得到他么?”贝先生道:“那也不尽然。这几天,我夜观星象,帝星明亮。这几天来,却光辉渐黯,旁边一星却日渐光亮,隐有主客异位之势。”

    展蝉听得一头雾水,不知所言,于是问道:“这和寻找游子方有何关系?”贝先生道:“怪就怪在这里了,也是数日前,明月半残,正值丑时,西南方一异光冲天,划破天际。按方位所算,应在徽州,我立即赶赴徽州,却不见异常。”展蝉道:“人言异物出土,必有天兆,难道是徽州有异宝出土?”贝先生道:“你所言极是,徽州山灵水秀之地,不外黄山。我在黄山呆了一天一夜,终于发现在黄山莲花峰顶,出现了一颗异常明亮的星盏。这几夜观之,日渐辉煌,今夜却全然无光,怪哉!怪哉!”

    展蝉道:“今夜云雾重重,岂可见星光之微?”贝先生道:“你有所不知,异星之光,岂是小小云雾可遮?今夜此星沉没,事必有因。”展蝉问道:“以先生所见,此星会代表什么?”贝先生道:“目前尚未可知,但异星不会平白无故现世,天下运势必有所变。”展蝉道:“当今洪武初立,大国一统,已成定局,难道还有变数不成?”贝先生道:“天下运数,可谓风云莫测,最是难料。这几天来,帝星旁边一星骤然亮起,直『逼』帝星。此天际异象,必不会事出无因,。想其滔光养晦,今日异起,想是时机已到。然冥冥之中,自有命数,奇便奇在西南方这一异星,与之形成三角之犄,三者必有牵制。前日占得一卦,乃乾卦,爻初九,谓之潜龙、勿用,乃阳气潜藏之势。此星如神剑在鞘,光焰敛藏,不出则已,出则威服八方、『荡』平天下。以我猜测,游子方已经注意到这股异光,势必追踪而至。所以,你要找到游子方,便跟随此异光,必有所获。”

    展蝉道:“那此异光又会何时出现?”贝先生道:“异星亮时。”

    小赵暗道:“这贝先生所言,不外天方夜谭,不知是去寻人还是追星来着。”

    展蝉谢过贝先生,揖手告别。

    得此信息,展蝉不外六头无绪,今晚又如何能睡个安稳觉?

    夜是黑夜,无眠夜。其实又岂止展蝉今夜没法入眠?

    第二章 真假(1)

    楼外楼。

    杭州城第一名楼,也脱尽喧哗,还它一份休憩的清静。

    夏虹雨凭窗凝望,黛眉轻锁,抹了一层淡淡的云愁。

    夜是黑夜,伸手不见五指。整个杭州城沉沉死睡,三三两两的灯火,沉浮在黑『色』吞噬的巨兽里,垂死挣扎。

    夜是黑夜,无眠夜。

    夏竹进来了,轻轻唤了声“小姐。”夏虹雨“嗯”了一声。夏竹道:“小姐,宫主来了。”夏虹雨身躯一颤,轻叹一声,道:“知道了。”

    夏虹雨转过身来,脸上的云愁一扫而空,随着夏竹走出雅间。

    楼外楼的一间密屋,竟然落座于厨房底下。当夏虹雨走进去时,里面已有五人在等待多时了。

    一位中年『妇』人,神情肃穆,坐在柴檀椅上。两位老嬷嬷,垂手站在身后。苏州“水云榭”的园主公孙若梅,及“楼外楼”的当家叶三姐俏立两边。两人屏气敛神,噤若寒蝉,昔日的风采『荡』然无存。

    那『妇』人容貌绝美,跟夏虹雨有几分相像。其成熟风韵,肌肤仍然白皙光滑,似乎上天对她特别眷顾,丝毫没有留下岁月的痕迹。如果不是她搀了个成年『妇』女的发髻,你还以为是夏虹雨的姐姐呢。常言道,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用在她身上,最是贴切了。可想而知,年轻时,是何等的『迷』人。此人是谁,相信大家都已猜出。她正是“云月宫”第二代宫主,夏海萍。

    夏虹雨进来后,向夏海萍躬身一福,叫了声:“娘!”夏海萍神情如故,冷冷道:“东西呢?”夏虹雨掏出盒子,奉在手上。这个盒子长十寸,宽三寸,通体漆黑,不正是叶七随身携带的“龙皇诀”么?怎么会到了夏虹雨的手里?

    蓦地里,白光一闪,夏虹雨手上的盒子,已到了夏海萍的手里。夏海萍只瞧一眼,眼光一厉,右手拍落,盒子粉碎如灰,飘落于地。这份功力着实令人倒抽一口冷气。要一掌拍碎盒子倒也不难,难的是她的这份随意,且毫无声丝。

    夏海萍冷若冰霜,眼光如芒,落在夏虹雨的身上。

    叶三姐道:“小师妹,你将真的藏在何处了?”夏虹雨瞥了她一眼,道:“娘,孩儿也不知道这个盒子是假的。”夏海萍道:“我让你出宫探查龙皇秘诀的下落,难道这么久,就带回个假货敷衍于我?”夏虹雨道:“孩儿拿到盒子后,再从盒子里取出了乾坤傲诀的心法,以为不假,是以并不留心查看。”夏海萍神情一动,道:“心法呢?”夏虹雨从袖里取出心法,交给夏海萍。

    夏虹雨道:“这心法只有一半,下一半不知落于何处。”夏海萍仔细瞧过之后,将傲诀心法收藏好,脸『色』才稍有缓解,道:“乾坤傲诀乃长恨老人的一生心血,更是祖师弥留之际,留下来的余训。想我云月宫二十年来,一直在寻找秘录的下落,终是无果。眼前终于有了秘录的下落,为娘难免紧张,对你严厉了些。”

    夏虹雨道:“孩儿不怪娘亲。”夏海萍道:“你且说说这盒子是怎么取回来的?”夏虹雨道:“我在他水里下了『迷』yo,趁他熟睡时动手。且全身搜过,再无其它,可能他也不知这个盒子是假的。”夏海萍道:“他可是叫叶七?”夏虹雨道:“是。”夏海萍道:“你大师姐说他的刀法一绝,你和他泛舟西湖时,他曾一刀掀起涛天巨浪?”

    夏虹雨内心一惊,更惊于叶三姐竟然派人跟踪自己。夏虹雨道:“他的刀法确实与众不同。”夏海萍道:“听说他在沈家大寿当晚,竟然能与西藏第二高手冥法王对峙,而不落下风?”夏虹雨隐隐约约之中,猜出娘亲的意图,遂应道:“是的。”夏海萍道:“哎,女儿长大了,心向外了。”言罢,目光如炬,道:“既然他的修为如此之深,如何会中了你的小小『迷』yo?”夏虹雨镇定自若,道:“因为他不怀疑孩儿。”

    夏海萍一听,哈哈大笑,却笑得有点心酸。大笑之后,道:“你倒不如说他忠情于你,你敢说对他不动心么?”夏虹雨道:“孩儿是喜欢他。”夏海萍道:“敢情你还讲得理直气壮的。你既然忠情于他,就能恨下心来动手么?”夏虹雨道:“他心地淳良,盒子在他身上,不外害了他。”夏海萍道:“这么说来,你岂不是一举两得,既完成任务,又解了他杀身之祸?”

    夏虹雨不语,也便算默认了。夏海萍劢声道:“你可曾知道,秘录乃先祖藏于盒子之中,既然秘录是真,为何盒子是假的?”夏虹雨道:“孩儿不知。”夏海萍脸孔一寒,密室立即八月飞霜。夏海萍怒道:“枉我二十年来对你的艰辛教诲,你竟然全抛诸脑后!这么轻易就对男人动心!普天之下,男人全是负心薄幸的好『色』之徒,哪一个信得过的?”

    夏虹雨委屈辩道:“叶大哥不是那种人。”夏海萍怒火丛烧,喝道:“哼,叶大哥,叫得可亲热!不是那种人?人心隔肚皮,你小小年纪,知道什么!”夏虹雨道:“娘亲岂可一叶而遮天?孩儿相信爹爹当年的离开,必然有迫不得已的苦衷。”夏海萍怒不可遏,弹身而起,一掌将檀椅击烂,喝道:“不要在我面前,提起这个狼心狗肺的混帐!”

    此言不外晴天霹雳,夏海萍全身发抖,面容扭曲,可想而知,其内心之痛恨,并不亚于翻滚的黄河怒水。

    夏海萍怒道:“你可知道,乾坤秘录就是被他所盗。你说我一叶遮天?为娘这是一叶而知秋。”

    叶三姐虽然大气也不敢出,嘴角却『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公孙若梅立即跪下道:“师傅息怒,师妹也是年轻,并非有意违拗了师傅的意愿。”公孙若梅立即向夏虹雨递眼『色』,道:“师妹,还不向师傅陪罪?”夏虹雨视若无睹,道:“孩儿并不觉得有错。”

    夏海萍连道三个“好”字,衣袖一拂,道:“你既然冥顽不灵,龙皇秘诀你也否查下去了,交由叶三姐接手。”

    叶三姐立即跪倒,道:“弟子定然不会让师傅失望。”

    夏海萍道:“好姐妙姐,明天将她押回宫中,让她对着祖师的画像,好好思过。”那两位老嬷嬷脸『露』为难与不忍之『色』,道:“宫主,少宫主她……”夏海萍右手一挥,阻止道:“您老不用替她求情。”

    夏海萍对夏虹雨道:“如若依然不知悔改,这第三代的宫主之位,你将终生无缘。”言罢,夏海萍离身而去。

    当众人走后,夏虹雨脸『露』微笑,走出密室,回到房间,疾笔一书。妥当之后,夏虹雨道:“夏竹,可查出了叶公子的落脚处?”夏竹压低声音道:“小姐,他在慕容府中呢。”夏虹雨道:“那好,你将此信送给他。”夏竹道:“只怕叶三姐按下了眼线呢。”夏虹雨道:“谁说我叫你亲自送了,你能道没有办法么?”夏竹会意一笑,道:“小姐,真是服了你了,明天你就要回宫面壁思过了,眼下还一点都不苦恼呢?”夏虹雨笑道:“我娘虽是严厉了点,但她的心肠挺好的,到时我自有办法。”

    夏竹问道:“小姐,你真的没有向叶公子下手么?”夏虹雨道:“下了。”夏竹不解道:“那为何盒子会是假的呢?”夏虹雨道:“我怎么知道?你这小妮子这么好奇?还不去办正经事儿去?”

    夏竹问不出答案,只得送信去了。

    第二章 真假(2)

    慕容府。

    今夜的慕容府,确实与往日有所不同。不同在哪呢?

    慕容府既然是武林世家,又有雄厚的经济后盾,虽然今夜无星无月,而偌大的一个府邸,四处黑灯瞎火,居然一只灯笼也没点着,难道不透着诡异么?

    难道今夜的慕容府,会背地里酝酿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么?

    有么?整个府邸静得离奇,鬼影也没有一只,似乎所有人已进入了梦乡。

    就在这座静得如座荒冢的府中,蓦地里“喵!”的一声,尖锐地撕裂黑夜。一只夜猫,如只幽灵般,从屋檐上窜了下来,烔绿的两点鬼火双睛,令人望之,油然升起一股寒意。

    就在这时,一条人影从窗口中窜出,小心翼翼地四周溜了一眼,如只夜猫般,悄无声息又矫健轻灵地掠过几间房舍。

    难道有盗贼?为何慕容府没有一点防御?令人闻风丧胆的轻风十八骑哪去了?

    人影停下了,蹑手蹑脚溜进一间房里。这时,灯亮了,小小的火苗,显得异常的虚弱。

    房间里不仅只有刚进来的盗贼,在一张桌椅上,慕容霸静静地坐着。那盗贼将蒙面布扯下,『露』出一张俊俏的脸来,不是慕容秋水还是谁?

    原来是家贼,当然是难以防范。

    这间房间,显然是间书房,慕容霸身后两个古典的檀木书架,摆满了书籍,书桌上尚摆着文房四宝。

    两人谁也不出声,慕容霸先是递以询问的眼光,慕容秋水就已会意,轻轻点了一下头。然后,慕容秋水轻轻地将两件事物摆放在书桌上。

    其中一物,竟然是个盒子,通体漆黑。而另一物,是把黑刀。刀身太长了,居然长过书桌。

    慕容霸双目一亮,掠过一道贪婪的光芒,日间的儒雅,此刻『荡』然无存。

    慕容霸双手微颤,轻轻地在盒子表面上摩挲一遍,又用鼻子去嗅,脸上『露』出『迷』醉的神态,似乎在尽情享受着一桌美味佳肴。蓦然,双目掠过一道疑『惑』,双手迅速地按在盒底的两只龙眼上,居然没有反映。

    慕容霸为什么会知道这个盒子的机关所在?叶七拿到盒子后,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弄明白这两只龙眼的玄机所在。

    慕容霸双目离开盒子,两道刺芒死死盯着慕容秋水。慕容秋水内心一慌,战战兢兢问道:“爹爹,有什么不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