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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窗妻第2部分阅读

的主人,就算是出十倍、二十倍的价格,他也不可能将玉雕转让,因为这是一个商家最起码的信誉道德。

    然后,他与这位司马小姐之间不再有任何交集,反倒是多出一个叫小桃红的女贼时不时地来烦他。

    如今这司马小姐再度现身,小桃红又突然失踪,难道她们两人之间有什么牵连?

    点验完所有次日要交的货物后,君亦寒吩咐掌柜多派人手看管,尤其是那株玉树,绝不能出半点差错。

    回到掌柜为他准备的卧室时天已经黑了。他是个生活要求很一丝不苟的人,所有分店中都为他准备了一间和他在君府的卧室同样布置、同样格局的房间。

    今日他走进卧室,一眼看到窗台上放著一盆鲜花,不由得蹙眉道:“把那盆花撤下去。”

    跟进来的婢女说道:“那个窗台的漆已经斑驳脱落,掌柜的请人来修,修缮的人还没有到,掌柜的怕你看了不高兴,所以摆上一盆花遮挡一下。”

    “撤下去。”他摆摆手,“没有我的吩咐,这屋内不得多添一件东西。”

    他走到床头,只见原本放在床边的一个花架子像是移了半尺,立刻亲自动手将花架推了回去。

    婢女看他一一重新调整屋内的摆设,心中奇怪,二少爷在这等小事上怎么会如此斤斤计较?但也不敢多问,连忙将花盆撤了下去。

    君亦寒简单地洗了一下手脸,换了身衣服,坐在窗前的桌边,铺开纸笔给君府写家书。这是他历来的习惯,每到一处,必先给家中报平安。因为他君家生意太大,名声显赫,虽然至今没有发生过意外,但是出门在外总不想让家人惦记挂念。

    他的家书刚刚写了一半,就听到窗子外有轻微的响动,抬头去看,那两扇窗户正在悄悄颤抖,像是正被人从外拉动。

    但这窗子却是从里面挂了闩的,所以外面的人试了几次都没有将窗子拉开。

    君亦寒抱臂身前,好整以暇地看外面那人怎样应对。

    静了一会儿,只见一根细细的簪子从外面插著窗缝塞进,轻轻一挑一勾,将窗闩挑开,窗户“吱呀”一声,终于打开了。

    还是那双艳红的绣花鞋,试探著先伸进来,四下寻摸著落脚的地点,然后发现脚下就是桌子时,那双脚立刻结结实实地踩了上来,接著身如狸猫,一弯身便潜了进来。

    “咦?”她发出一声惊异的低呼。“怎么是一样的?”

    君亦寒开口道:“因为有些人造访别人家从不走大门。”

    听到他突然说话,小桃红才赫然发现他就坐在自己的脚边,她手抚胸口叫道:“天啊,你怎么坐在这里?”

    他冷冷地看著她,“你出现得倒很准时。我前脚刚到东都,你后脚就跟上了。看来你们神偷门的人的确很闲。拿来吧!”

    他摊开手掌,但这个动作让她笑了,“你去了桃花溪,看到我留了字条给你,就应该知道我来见你一次不容易,怎么好一见面就和我要见面礼?”

    “你觉得这样装傻充愣很好笑是吗?”他盯著她,“别忘了你现在在我君家的地盘上,你应该知道,我虽然不懂武功,但是要抓你并不难。”

    她脸色微变,急忙跳下桌子,站到他的椅子旁边,像是生怕他又扳动机关把她关到地牢中。

    “我只是来看看你,你怎么说话总是冷言冷语的?你想要的不就是那把小钥匙?我玩够了自然会还给你。”她笑著,还是和桃花一样灿烂。

    她四下打量著这间房子,“这里的布置和你东川的房间一模一样,看来你是个循规蹈矩、刻板古怪的人,不喜欢让自己的生活有丝毫的波澜或改变。”

    君亦寒看著她,“所以你应该明白,我忍你这么久实在是客气到了极限,你跟到东都来又想偷什么?难道天子脚下你都敢偷?”

    “我说了只是来看你嘛,你为什么不信我的诚意?”她的嗓音娇俏,但是眼神却四处游走,显然口不对心。

    “司马青梅。”他赫然念出这个名字。

    她一震,“你在叫谁?”

    “你知道这个名字?”他一瞬不眨地盯著她的反应,岂能看不到方才她眼中闪过的惊慌。

    “呵呵,这个名字啊,当然知道,是神兵山庄的司马小姐嘛,可是你现在叫她做什么?她又不在这里。”

    “你与她……是什么关系?”暗夜中,他炯炯有神的目光有著强大的压迫力。

    她干笑两声,“哈,哈哈,真好笑,我们神偷门能和神兵山庄有什么关系?若有,就是我们都有一个‘神’字。”

    君亦寒只是盯著她,没说一句话。

    她也觉得自己的笑声很尴尬,只得挤了挤笑容之后,有点不安地用手指在旁边的桌面上摩擦了几下,道:“君亦寒,什么样的人才能做你的朋友?”

    “嗯?”他不由得挑起眉毛,这丫头又在打什么主意?“除了作j犯科的人,比如小偷、强盗。”他很不客气地直接回答。

    “你总是这么骄傲地拒人于千里之外啊。”她感叹一句,“看来我要在你这里看到你的笑脸真的是很难。”她垂下头,静默了好一会儿,“其实我今天来,是来和你道别的,也许以后我们再也见不到了。”

    他的眸子一黯,“怎么?小偷也会有金盆洗手的时候?”

    “不是,是我们神偷门……怎么和你说呢,反正我不能再来见你了,这也许是最后一次。”她说著说著,神情越来越忧伤,“以后看不到你雕刻的那些好看的东西了。君亦寒,其实我很想和你要一件做珍藏,可以吗?”

    “不可以。”他依然冷口冷面,“你已经拿走我太多东西,若是真的决定一去不返,那就必须把偷走的东西还清。”

    “你为什么老和人算计得这么清楚?”她暗暗埋怨。

    “做生意的如果不算计别人,就是被别人算计。”君亦寒沉声道:“你若是执意不还,我就只能……”

    “只能怎样?”她的睫毛扬起,看著他,“又是要抓我去报官?”

    他凝视著她许久,问道:“你和司马青梅真的没关系?”

    “人家是神兵山庄的大小姐,我不过是个云游四海的小贼,你以为我们能有什么关系?”她转过脸,低声道:“若我是司马小姐,是不是你就能对我多笑笑了?”

    “看我笑又能怎样?”他咬咬牙,“事不过三,我再问最后一次,你与司马小姐真的没关系?”

    “你……到底想问什么?”她干脆避而不答。

    “小桃红,”这是他第一次当面叫她的名字,“如果你是神兵山庄派来的人,现在你告诉我,你我的恩怨我可以算在他们的头上,否则这一辈子,我就只当从没见过你这个人,我会把你完完全全地忘记,永远不再想起,连从我窗前飘过的白云,你也比不了。你希望如此?”

    他的语调平平,但是每一句话都像是焦雷打在她的身上,她的面孔苍白,怔了好半天,断断续续地问:“你……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因为我心里很明白,你偷走我这么多东西,是想让我记住你,但是如果有一天你消失了,我却不记得你,这是对你最好的报复。”

    他清冷如水滴溅在玉石上的声音,叮叮当当、冰冰冷冷地敲在她的心上,让她脸上最后的一点胭脂桃红色也消退不见。

    他知道?他都知道!他竟然知道她的心思!只是故意装作没看到,故意不去理睬她,让她一次次地跑来,一次次自作聪明地下手偷盗,他眼睁睁地看著她不经意地表露自己的心事,却秘而不宣。

    “你……你真是可恶!”她的脸从苍白到涨得通红,大声道:“你要忘就忘吧!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能彻底把我忘掉!我偷你的那些东西,不还,就是不还!”

    她倏然抽身飞出窗去,这一次她离开的速度比之以前简直是快如闪电。

    他缓缓站起身,看到窗台边有个东西在幽幽地闪著光,走过去拿起来,竟是一直绣在她鞋头上的那颗珍珠。刚才她走时,虽然走得急而快,但是鞋子却在窗框上绊了一下,才会将珍珠磕掉。

    那圆润的珍珠有点像人的眼泪,但是她走时只有娇嗔、愤怒,没有眼泪。她不是个轻易落泪的女孩子,向来嘻笑怒骂,将世事全不放在眼里,但是今日是真的失态了,因为他触怒了她的心事,剥开了她的伪装。

    少女之心,有几人能掌握得住、了解得透?

    “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能彻底把我忘掉!”她临去的愤喊是出自被揭穿心事的恼羞成怒,不过看她这样生气,他并没有自己预料中的那么开心。

    她要消失了,如当年突然出现一样,又神秘地突然离开?那个连白毓锦都不曾听说的神偷门到底是个什么组织?这个小桃红,到底扮演著什么样的角色?

    桌上的一角,还摆放著白天神兵山庄送来的那张请柬。

    也许,明天见到那个司马小姐,一切会另有定论?

    第四章

    终于将玉树平安地送进皇宫,眼看著它摆放在了御花园的门口,君亦寒方才长吁了一口气。

    那个“欺压”他好几个月的皇上皇甫朝很惬意地揽著他的宠后,笑咪咪地问:“龙美,这下好了,不论季节时令,你都可以在御花园里看到栀子花,只是可千万不要上去采摘哦。”

    潘龙美微微笑著,将目光自那株树上转移到君亦寒的身上,轻声道:“有劳君二少辛苦了,皇上定然下旨为难二少了吧?”

    “身为东岳国民,自当为东岳君主尽心效力。”他说著冠冕堂皇的客气话。

    她还是笑了笑,对皇甫朝说:“以后不必为了臣妾这样劳师动众的,那会让臣妾的不安多过开心。”

    “哦?是吗?”他捏了捏她的下巴,“我还以为你会先谢恩,然后再来挑朕的错。”

    皇上皇后亲热,他这个外人实在没道理多留,于是便匆匆请退,离开御花园,迳自走出宫门,而白毓锦和邱剑平恰巧也走到那里。

    “一大早来皇宫缴旨啊?你还真是沉得住气,昨天我入宫时,皇上一再问我,你的玉树到底怎么样子?倒是我千辛万苦赶出来的丝锦都被他丢在一旁。”

    “她又来过了。”君亦寒忽然开口。

    白毓锦一怔,“谁?”

    邱剑乎却问:“这次偷了什么?”

    他立刻会意,“你是说那个女贼?她可真是厉害,你刚到东都她就追来了?不过好在贡品已经入宫,她就算是再去偷盗也与你无关了。”

    “司马青梅请我今日在醉仙楼吃饭。”君亦寒的话乍听是东一句西一句的,让人摸不著头脑。

    邱剑平的性格与他有几分相似,因此要猜透他的心思也比较容易。“你还是怀疑那女贼和司马小姐有什么关系吗?”

    “我与司马青梅素无往来,若是你,会请一个毫无交情的人吃饭吗?”

    “说不定。”白毓锦戏谑道:“也许人家看上了你,所以想借机攀交而已。”

    君亦寒瞪他一眼。

    “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他终于收起了玩笑的口气。“若她真是神兵山庄的人,我倒很想结识一下。”

    “人家没有邀请你,只怕会把你打出来。”邱剑平提醒。

    “对方如果心中无鬼,不会驱逐主动上门的贵客。”他到底是脸皮厚。

    思忖了一会儿,君亦寒点头。在他看来,白毓锦的确拥有许多自己所不具备的能力,比如识人辨人,更何况,如果那司马青梅真的和小桃红有某种关系,让他看上一眼,也许以后可以帮得上自己。

    醉仙楼是东都最大的饭庄,每天向来都是宾客络绎不绝,门口车水马龙。

    但是今日,醉仙楼非常安静,而门口原本负责送往迎来的店小二,换成了两个全身黑衣的卫士。

    当抵达这里的时候,其中一个卫士走上前,君亦寒认出这就是前日来店里递送请柬的那个人。

    “君二少,小姐已经在楼上等你了。不过这位……”

    他淡淡地介绍,“是我的朋友,庆毓坊的大小姐白毓锦。”

    黑衣卫士怔了一下,“只怕这不妥吧?”

    “司马小姐的雅间里不能多坐下我们几个人吗?”白毓锦开口。

    君亦寒说:“白大小姐是我请来的客人。”

    黑衣卫士见他面容冷峻、态度强硬,只好回覆,“那请容我上楼禀报小姐。”

    片刻之后,那人回来,躬身道:“小姐请几位贵客上楼。”

    偌大的楼中依然是空无一人,不仅是客人,连跑堂的和掌柜的都已不见。白毓锦悄声提出,“看这排场,这个女子应该是神兵山庄的人无疑了。”

    君亦寒没吭声,目不转睛地望著前面的路,沿著阶,一步步缓缓走上,有人引领著他们来到雅间的门口,从门外就看到一袭紫衣的衣角,他忽然顿住了脚步。

    白毓锦在他身后差点撞到他,问:“怎么不进去?”

    若里面的人和他想的一样,他该如何?

    他略一寻思,咬了咬牙,迈步进去。

    桌边只坐著一个紫衣女子,袅袅婷婷地站起身,幽幽笑道:“君二少,请君一会真是好难。”

    那声音如黄莺出谷,而那张脸……即使她当得上“美如天仙”这四个字,却并未触动他的心弦。

    原来,她不是“她”。

    “司马小姐。”白毓锦在面对外人时,总能完美地遮掩自己本来的性别,摆出一副千娇百媚、万种风情的姿态,热络地打著招呼,“多谢你肯邀我上楼,其实是我来得冒昧,因为听说君二少要见你,实在心生向往,所以强要他带我过来。”

    “万金小姐的风采我也早有耳闻。”司马青梅优雅地笑。“所以能请到白小姐为我的座上宾,是青梅的荣幸,说起来,我身上这件衣服便是出自庆毓坊之手。”

    “紫烟罗?”白毓锦一眼就认出自家出的料子,“还是司马小姐穿上这种衣料好看,去年我也想做一件,但总有人说我穿上之后面如土色。”他有意无意地将目光丢给一直沉默的邱剑平。

    君亦寒并没有留意他们的对话。在看到司马青梅的那一刻起,他已经失去了见她的耐心和兴趣。

    见他僵硬地伫立在原地,她不得不出声招呼,“君二少,先请入席吧。”

    看了眼桌上已摆好的一壶酒、几双杯筷,以及六碟小菜,他在她对面坐下。

    “在下必须言明在先,我君亦寒从不与人在外应酬,更不喜欢被人强迫赴宴,司马小姐的强人所难,在下只能容忍一次。”

    他的强硬态度似乎并不让她意外,她只是笑笑,举起酒杯,“我也从未请过客人,手下只怕有会错我的意、办错了事的地方,若得罪了君二少,我以酒赔罪,可好?”

    这如花笑靥应是任何人都不能拒绝的,君亦寒也不能,他只得端起酒杯喝下。

    “酒已喝下,我就开诚布公地说出此次邀请君二少赴宴的缘由。”司马青梅一双盈盈美目凝注在他的脸上,“几年前我曾经想买君二少的一件玉雕,君二少是否还记得这件事?”

    君亦寒微微点头。

    “那一次虽然遭拒,但是我对君二少的每一件玉雕都心生向往,这几年一直在悄悄收藏,此次山庄新建,所以我特意命人采购了不少君玉斋的玉器,只是还有一件,是我想出钱委托君二少亲自雕刻的。这东西,说出来大概又强人所难了,我身为一个姑娘家,也不便开口,但是……思来想去,又不得不说。”

    白毓锦插话道:“司马小姐想要亦寒雕什么?”

    “一个人的玉雕。”司马青梅说。

    “是谁的玉雕?”白毓锦再问。

    她答道:“我的。”

    白毓锦愣了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刹那间投向君亦寒,想听他怎样回答。

    他静静地想了好久,缓缓开口,“雕人与雕物不同,不能凭空想像。”

    “这正是让我为难之处,因此我想请君二少到我庄内小住几日。”

    她的话让君亦寒的眸光闪烁,“只怕这样不妥吧?”

    “如果君二少是顾虑衣食住行,我可以命人按照你的意思将房间重新布置,绝不会亏待你半分。如果是顾虑名节,我也可以保证,这件事倘若今日在座的几人不说出去,那就绝没有其他人会对外透露。”

    “司马小姐庄内的人丁应该不少,能保证他们个个都守口如?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