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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贼第17部分阅读

    临漳即古之邺城,曹魏、后赵、冉魏、前燕、东魏和北齐六朝建都于此,若说起其历史,比之大名府可是辉煌很多。后西晋为避愍帝司马邺讳,才将邺城易名为临漳,至今ri,也有七八百年的历史了。”

    “战国时,西门豹在邺城投巫凿渠,破除迷信,泽惠百世;秦末,项羽曾誓师于漳南,矢志灭秦;汉末,曹孟德官渡一战而败袁绍,雄踞邺城而一统北方;五胡争霸,石勒据临漳而龙兴,建立后赵……追思古之英雄,令人神往啊!”柴遇拿起兔肉,一口咬下。

    许贯忠听了柴遇的话,心中一惊,他知道柴遇是柴进之弟,也是周世宗柴荣的嫡系子孙,乱世降至,莫非这人竟有非常之志?

    许贯忠侧过脸,透过火光,斜乜着柴遇,只见后者两眼透过破漏的屋顶,正怔怔地望着浩渺星空,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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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七章:汤阴

    自下梁山以来,连续十多ri的奔波跋涉,其间经历种种事故和危难,柴遇等人总算是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汤y。

    汤y,汉时称荡y县,因处荡水之北而得名。唐贞观朝时,因为荡水微温,有若汤泉,因此将荡水改名为汤水,荡y县自然也就改名为汤y县。

    然而,柴遇等人仅仅是在汤y县城补充了一些必需用品,并没有多做停留,只因此行的最终目的地是汤y县永和乡的孝悌里,此地既是原历史上民族英雄岳飞的出生地,也是北宋大侠周侗的仙逝之地。

    卢俊义在这两ri的颠簸之中,凭着许贯忠配制的药物和他本身强悍的身体,竟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只是他的身体依旧虚弱,需要找个地方静静安养一段时ri方能慢慢恢复。

    近了!近了!师傅,俊义来看你了!卢俊义口干舌燥,嘴唇微微翕动,但仍是发不出太多声音,只能在心里默念。

    “头儿,前边有座破庙,不如我等先在那边歇息一下。”孙列侧过身子去问后边的柴遇。

    卢俊义听了,虽不能说话,脸上却现出一副焦急和疑惑的复杂情绪。

    柴遇看到后马上安慰道:“头领切莫心慌,孙列这是持重之言,我等先在破庙歇息下,然后让孙列过去探一探,一来可以问问这个岳飞家到底在哪里,二来也要先联络上林教头。不然,几个人像无头苍蝇一样在永和乡撞来撞去,很容易引起官府的jg惕。”

    卢俊义马上会意了,笑着点点头,这是示意就按柴遇说得办。

    不多时,六人便到了破庙之外,此时秋风正紧,天sè又要入夜,众人一路逃亡过来,都不敢去住客栈,这会都快到孝悌里了,勉强坚持过这一晚,到了明ri,就不必如此奔波了。

    哪知孙列一推开庙门,就见庙里坐着一人,满面愁容,手里一杆银枪紧握不放,这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可不正是在飞虎峪外匆匆赶来汤y的豹子头林冲林教头?

    “林教头!你怎么会在这里?”紧跟着孙列过来的柴遇抢上前头,一个箭步跳到林冲面前。

    林冲也没想到,自己居然在这种情况下与大伙相遇,满脸尴尬之下,想起这几ri的遭遇,竟是羞愧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看到卢俊义一脸疑惑的样子,柴遇便命高盛将卢俊义放到林冲身旁躺下,孙列和高盛就势站在柴遇背后,杨再兴毕竟小孩,自己找了个不远的地方坐下,顺便锤锤腿,另有许贯忠,虽然与林冲不认识,但既然柴遇叫对方林教头,那必是豹子头林冲了,此人前几ri早早过来,现在不在岳飞那边帮着料理师傅后事,而是出现在这里,那一定是出事了。

    卢俊义不便发问,柴遇便再次问道:“林教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林冲羞愧地抬起头,怒道:“那岳飞小儿,居然说我等既然已成匪盗,便没有资格拜祭师傅,好生可恨。”

    柴遇把眼偷看林冲脸上和手臂上的两道显眼的伤痕,心中一惊:林教头这样的武艺,居然败给了才十七岁的岳飞!那家伙真是个怪物么?

    再想想林冲刚刚的话,柴遇才记起来,历史上岳飞对于占山为王,入水为寇的强人,态度从来都是强硬了,来之前没考虑到这事,也算自己失算了。

    可惜卢俊义现在重伤,不然倒是能和岳飞斗上一斗,柴遇心想。

    林冲这时也发现卢俊义的异样,问道:“师兄这是怎么了?”

    柴遇便把林冲离开飞虎峪后,卢燕两人身陷大名,自己救出两人,燕青又去通知出兵的宋江等事情一一道来,直说得林冲惭愧不已。

    在柴遇等人出智出力之时,自己在汤y这边居然败给了一个ru臭未干的小娃娃,这怎能让他不深受打击?

    “这个岳飞,很厉害么?”高盛转动一下整个手臂,他背了卢俊义一路,有些累了,是以虽然大致猜到林冲没能赢了岳飞,却没看到此时林冲脸上的表情,孙列扯了扯他的衣角,高盛却是个二愣子,丝毫没察觉到庙内尴尬的气氛。

    林冲虽然提起这件事有几分不耻,但他也是个磊落的人,看着卢俊义也是一脸不信的样子,只得忿忿地道:“这人天赋着实不错,才不过十七八岁年纪,却几乎得了师傅七八分的真传,而且他的力量极大,我,我不是对手!”

    林冲脸上火辣辣的,柴遇此时心里也是五味杂成,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如果林冲都打不过他,在卢俊义没法动武的情况下,更不用说其他人了,怎么办呢?突然,柴遇发现许贯忠正眯着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柴遇心中一惊,许贯忠一路护送他们到了汤y,按说随时都能离开,但他没有,发现许贯忠这种神情,柴遇大致也能猜出来,许贯忠是想看看柴遇在这种情况下能有什么办法解决。

    许贯忠确实也是这么想的,他自从前次在临漳听了柴遇对于英雄的追思后,就发觉这个柴家的小子不简单,不过既然相当英雄,那对于复杂问题的处理,就能看出来一个人的素质,眼下卢俊义重伤,林冲又打不过,众人显然以柴遇为首,许贯忠倒是要看看这个柴遇能有什么手段解决这件事。

    柴遇心思急转,既然你要看看我的手段,那我就让你见识见识,嘿嘿,柴遇一下想到好几个办法,脸上慢慢浮现起一股子坏笑。

    “头儿,你笑什么?”高盛看到柴遇的坏笑,有种不好的预感。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解决那个岳飞的办法,明ri我们便去祭拜周大侠!”柴遇说得这般笃定,不仅林冲难以置信,便连许贯忠也是在想,柴遇这是想到了什么好办法呢?

    晚间,等众人都休息的时候,许贯忠按耐不住好奇心,问柴遇道:“你明ri打算怎么打败那个岳飞?”

    柴遇嘿嘿一笑:“岳飞连林教头都没法打败,柴某更是没这个本事。不过,要祭拜周侗周大侠,也未必一定要打败岳飞。”

    “哦?看来你已经想到了好办法,是不是?”许贯忠揣测着柴遇想到的办法。

    “不错!”柴遇一脸坏笑地看着许贯忠,“不过这个计策要能成功,却是需要许兄的相助了。”

    “哦?那我就更感兴趣了。”许贯忠隐约猜到了柴遇的想法。

    柴遇也不客气地道:“听说许兄是政和年间的武状元,那武艺定然不差,不知与林教头相比如何?”

    许贯忠眼前一亮,却笑骂道:“好你个柴家小子,打算请我去帮你擒了岳飞么?我就这么说吧,若是七八年前,许某也有信心与林教头斗到五百招开外,但这个岳飞的武艺,显然要高林教头一筹……所以许某对此也无能为力。”

    柴遇摆摆手,道:“岳飞身强力壮,武艺又高强,与他强拼太吃亏,到时只需许兄诱他来追,将他引到庙前即可。”

    “调虎离山?”许贯忠恍然大悟。

    “不错!不过柴某这次不仅要调虎离山,还要七擒七纵。”

    许贯忠捏了捏自己的胡须,摇头道:“听林教头描述,岳飞这人不太可能跟着你们上梁山。”

    柴遇当然知道岳飞不可能为贼,他可是铁了心要去投军的,但即便自己不能将他招揽,也要打得他心服口服。

    等许贯忠也睡去,柴遇叫醒孙列和高盛两人,三人来到庙门外,为明ri的调虎离山做起了准备。

    而此时,在孝悌里岳飞家中,岳飞的母亲正在和岳飞谈话。

    “飞哥儿,那林冲既然也是你师傅的徒弟,不让他祭拜,也不太合适。”岳母对于前几天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

    岳母生平对岳飞的教育就是忠君爱国,岳飞这时发现反倒是自己的母亲来质疑自己的这个决定,惊讶地道:“母亲,师傅一生英雄,这林冲不思报国,反以身事贼,着实可恨,飞儿如何能让这等贼子玷污了师傅的灵堂。”

    岳母叹了口气:“听说这林冲也是个可怜的汉子,他本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却被高俅所害,才被迫投入梁山。飞儿,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师傅和他毕竟师徒一场,而且这人千里跋涉,过来祭拜你师傅,可见其诚心,并非寻常贼子。为母也不为难你,你且好好想想。”

    岳飞是个孝子,不敢顶撞母亲,于是他点头道:“母亲教训的是,让不让林冲祭拜师傅的事,飞儿再考虑一下。”

    “你能这么想,为娘很高兴。马上你也要十八岁了,你师傅教你一身武艺,是让你去报效国家的,你可做好准备了么?”

    岳飞低下头,淡淡地道:“母亲,并非飞儿不愿去投军,一来,师傅新丧,岳飞作为他的关门弟子,当守孝一年,以谢师傅的教导之恩;二来,如今北边并无战事,飞儿即使去应募投军,没有战事,便是我有三头六臂,也很难脱颖而出。所以,飞儿打算趁着给师傅守孝的一年时间,继续磨练武艺,等待机会出现。”

    岳母见儿子考虑周到,也是很满意,又和岳飞说了几句,便去歇息了。

    谁知第二天,天刚刚亮,就有人在岳家门前叫喊,说是岳飞家的鸡给偷了,岳飞一听,这还得了,居然有贼偷到自家头上来了,他一提银枪,飞奔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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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八章:岳飞

    柴遇此刻正趴在路边,他从没想过第一次见岳飞竟然是在算计他,这要搁在后世,自己不被那些公知喷死才怪。

    “许兄,可以了!”柴遇朝身旁的许贯忠点点头。

    许贯忠此时竟有些扭捏:“必须这样做吗?”

    柴遇不敢催促许贯忠,毕竟人家帮自己忙不是义务,也不是责任,于是柴遇恭维道:“如果许兄不肯出战,那柴某只有自个儿上了,只是柴某那点微末武艺,恐怕挡不了此人十招。”

    许贯忠一听乐了,这柴遇拍马屁的水平不错呀,他用手指点点柴遇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啊!”说完,便一下跳了出去。

    此时,高盛正拎着一只鸡跑了过来,见许贯忠前来接应,忙回过头道:“许兄,帮我挡住此人!”

    岳飞跑得飞快,本以为马上就追上这偷鸡贼了,冷不防斜里杀出一个程咬金,许贯忠使得是一杆齐眉棍,也不容岳飞开口,便一棍子狠狠地戳了过去。

    岳飞的身体本能地往旁边一让,躲开这来势汹汹地一击,他手中银枪仿佛一根鞭子一样,反手一抽,却是于一招之间反客为主,许贯忠最近几年,以文事为主,久不与人比斗,一时竟被岳飞攻得左支右绌。

    好家伙!被岳飞一顿猛攻,也激起了许贯忠的争胜之心,他渐渐熟悉了岳飞的力度,慢慢把身形稳了下来,几十招下来,两人竟是互有攻守。

    岳飞心下一惊:现在偷只鸡也要这种高手帮忙掩护了么?他自然想不到这是柴遇为帮林冲和卢俊义祭拜恩师使出的手段。

    岳飞前ri刚刚战过林冲,虽是被自己击败,但却也是这几年来难得酣畅淋漓的一战,而此刻,他更有一种棋逢对手的痛快感,两人愈斗愈快,尽让岳飞忘记了偷鸡之事,更是没联想到林冲祭师一事。

    两人又斗了几十招,许贯忠突然想起一事,心说糟糕,

    自己竟然忘了柴遇交代的事,但见岳飞似也没有起疑,便手上卖个破绽,跳出战圈,口中喊道:“今ri借你家一鸡,多谢啦!”说完,掉头便跑。

    岳飞见猎心喜,哪会容得这么好的对手轻易就走,一见许贯忠要跑,便紧跟着追上,至于那只鸡,却早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眼见许贯忠真的引了岳飞离去,柴遇背着卢俊义,和林冲一起从路边探了出来:“林教头,岳飞已经被引开了,一时半会很难回来,咱们这就过去祭拜周大侠吧!”

    林冲吃惊地看着柴遇:“遇哥儿,这样不太好吧。”林冲是那种只知堂堂阵阵对阵的人,自己去祭拜自己的师傅,却要用这种手段,林冲觉得羞愧万分。

    柴遇却不同意:“林教头,只要我们心里认为我们要做的事是值得的,只要我们的本心是善意的,手段不磊落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柴遇立马用王阳明的心学去开解林冲。

    见林冲还是有些犹豫,柴遇立马催促道:“林教头,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难道林教头千里迢迢赶来,要祭拜师傅,只是一句空话吗?”

    卢俊义此时已勉强能开口说话了,他艰难地说道:“师弟,我们还是赶紧过去吧。”

    林冲也想不出别的办法,只能点头答应。

    三人行不多久,找到岳飞家,敲开了岳家的大门。

    开门的是岳飞的母亲,柴遇上前一步道:“这两位是周侗大侠的徒弟,想过来祭拜周大侠,林教头前几ri来过,想必大娘一定也见过,希望大娘能通融一下,体谅一下做弟子的心情。”

    岳母昨夜就劝过岳飞,希望岳飞能通融一下,让林冲拜祭一下师傅,这回自然也想过要阻拦:“你们偷鸡引开岳飞也好,飞儿也不是有意为难你们,只是他这个人一向比较固执,几位请进吧。”

    柴遇脸上一红,没想到自己想出的计策,一见面就被对方看破,他更没想到岳母这么好说话,三言两语就答应了他们祭拜之事。

    三人相视一笑,柴遇道:“那就拜托大娘了。”

    此时,许贯忠正引着岳飞往破庙那边走,两人打一阵,跑一阵,岳飞虽早已起了疑心,但酒逢知己棋逢对手的诱惑不是说放弃就放弃的,而且这时的岳飞还正处在血气方刚的年龄,还没有养出后来的稳重,想了一阵还是忍不住和高手切磋的诱惑,又追了上去。

    许贯忠和他斗得久了,也生出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来,忍不住挑逗他道:“喂!你这汉子,不过偷了你家一只鸡,有必要这么紧追不舍么?”

    岳飞哪里肯放,笑骂道:“那你也得陪你小爷大战几千回合才能走!”

    许贯忠无奈,和岳飞一边打一边走,到了破庙门前,看到一块高地纵身一跃,在地上轻轻一点,往庙门里跑去,岳飞岂容他轻易逃脱,也是学着许贯忠高高跃起,打算也在地上轻轻一点,结果脚刚着地,刚刚使力想要跃起,却发现脚下的地面突然深陷下去,他无法使力,整个人的身子失去了平衡,徒然掉到了一个深坑里。

    旁边孙列、高盛和杨再兴见状,三个人齐齐跳下深坑,坑里狭小,岳飞猝然之间一时失机,被孙列和高盛一个人一只手架住,杨再兴赶忙用一根绳索给他绑了。

    这时,许贯忠回过头来,揶揄道:“我说你这汉子,偷你一只鸡,你穷追不舍,这下连自己也陷进去了,本来我这坑是挖来捕野猪的,你非要跳进来,唉唉!”

    岳飞哪里想到对方有这等诡计,他现在两只手被反剪在背后,整个身子又被绳索捆着,完全动弹不得,但孙列和高盛却不这么觉得,他们觉得,岳飞的力气奇大,即便他现在被绑着,左晃右动之间,两人愣是被撞得五脏六腑像翻腾了一样,好在许贯忠用绳子将三人拉了上来,然后三人用劲,又将岳飞拉上来。

    原来昨夜在众人睡觉去,柴遇就让孙列和高盛去县城买了铁锹,晚上,三人合力在庙门前挖了一个一人多高的大坑,然后等天明的时候和孙列、高盛、杨再兴以及许贯忠敲定了一系列的细节,引岳飞上钩。

    岳飞一上来,就呲牙咧嘴地吼道:“放开我!用这等诡计,算什么好汉!”

    高盛咧嘴大笑道:“我们可没说自己是好汉,我反正就是一偷鸡贼,小杨,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