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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师姐啊!第24部分阅读

    觉到这份隐秘的恐惧。

    浅浅的叹息像是一把利刃,轻易撕开了那层小心翼翼的伪装,更狠狠地扎进了柔软的心房,让她骤然暴露在外的狼狈堆叠汹涌,又开出一朵血色的花来。

    心口哽咽着,说不出话。

    却听苏岩叹息既止,又再次缓声道:“过来。”那声音一如既往的温中泛凉,却似乎多了些什么。

    这一次,童彤没有再迟疑,很顺从地又打了两个滚,原路返回到床沿,靠在苏岩的身侧,那纯稚惶惑又带了丝歉然的目光教她再也生不起半分恼怒。

    垂首,执起她的手,一凉一暖相处,两方各自惊颤,却俱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唯有那高悬起伏的心率频段,如出一辙。

    犹自温暖的巾帕轻柔地擦拭着手心、手背,就连指尖的缝隙都未曾遗漏,动作细致得教人不敢置信在此之前,这人从来没有这么服侍过其他人。

    空悬的心在这一刻飘摇回原处,却又带回了满满的熨帖感动,教她脸颊发热,又无可避免地生出些些羞惭。

    ——这下玩脱了……感情是误会人家了!哎哟大师兄也真是的,不就帮人家擦个手么做什么摆出一副庄严冷肃的样子!认真得好像是什么仪式一样!也难怪自己要乱想嘛!

    不过,苏岩温柔起来的样子,真是教人的心也要跟着化了……

    擦完了两只手,苏岩瞥了她一眼,见她低着头,好似早就神游天外,脸颊却越来越红润,心下生疑,随手将巾帕甩回盆里,手背轻覆在她额际,凝神感觉了片刻——并不觉烫手,遂放下心来。

    额上凉玉似的触感教童彤神智一清,却更添羞窘,就连眼角都晕上薄绯。

    偏头躲开苏岩的手,童彤再次滚进了床里,将被子一把蒙过头,瓮声瓮气地说道:“我我我、我先睡了!”须臾又加上了一句,“晚安。”

    静默片刻,苏岩一挥袖,拂灭了那盏油灯,将嘴角扬起的弧度隐在黑暗之中。

    等了许久,却始终不闻身侧床榻下陷的动静,童彤咬着嘴唇,小心地将被子揭开一条缝……两眼一抹黑,什么都看不见。

    满头黑线地掀开被子,果然不见烛火,只能透过映进的微弱月光,依稀分辨出床沿那颀长的身影。

    比夜色更加沉默,比月光更加寂寥。

    心好似被钝物重击,闷闷得一疼,连带眼眶也染了几分涩然。

    童彤攥紧被子,脱口而出:“你干嘛!快上床啊!”

    ——站在床边当柱子啊!一觉醒来看到床边鬼影绝对会被你吓死的好嘛!

    都这个时候了还扭捏什么啦?我一个黄花闺女都不在意了你还在意什么啊?

    就盖着棉被纯聊天又不会怀孕……

    只听一声轻笑,却让童彤好不容易凝起的气势一坠,飘飘摇摇地倾泻四散,再提不起说话的勇气——突然意识到方才过于直白,极易惹人遐思的话,面泛霞光,懊悔得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上床什么的,她才没有想歪好不好……

    没听到苏岩的回答,童彤心中万分忐忑,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只听得寂静之中心如擂鼓的跳动声。

    “好。”良久,久到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时,才听到那一声隐含笑意的回答,以及,突然漫溢鼻端的清雅沉香。

    76半兽人

    好似难以忍受空气中流动的暧昧一般,童彤化身某种爱将脑袋埋在沙子中的热带动物,又将自己一股脑儿蒙进了被子里。

    虽然再看不见别的东西,其他感官却在同一时刻变得更为敏锐——例如,嗅觉;例如,听觉。

    那一丝一缕的暗香仿佛细绳交缠,一点一点穿透了刻意拦截的藩篱,不紧不慢地窥探到了内心最隐秘的一层门扉之外,轻叩,拨撩,渗透……直至粉碎最后一道阻碍。

    ——这是……大卫杜夫?不对,chnel5?也不对……我勒个去这难道是传说中少女才会有的体香么?

    为什么我没有!这不科学……

    童彤恨恨地想着,在被蛊惑的同时,拒不承认那从羡慕将将延伸到嫉妒的情绪。

    这边厢她抿着嘴不说话,那边厢苏岩也不出声——万籁俱寂之下,那细微的衣袂摩擦声变得清晰可闻。

    越是不想在意,却越是难以忽视,这声音被放大了无数倍,连带着脑海里也浮现了相应的画面。

    今日苏岩同自己穿的是同款的素色锦袍,轻薄透气又美观,脱起来也很方便。

    不出所料的话,里面应该是一件白绸中衣,外加丝罗亵衣,再里面……就没有了吧?

    ——咳咳咳,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呢!里面有没有关自己什么事!

    睡觉睡觉睡觉……

    童彤仿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一般,蒙在厚实的被衾里更觉难以呼吸,一门心思都是限制级的场景。

    陡地,衣料的声音一歇,童彤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身侧的床榻一陷,教她的心也跟着一跳——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竟然能透过那层密不透风的被衾感觉到对方略低于常人的体温。

    ——其实,只是心理作用吧?

    淡定,保持淡定!

    咱可不是什么没见过风浪的无知少女!

    童彤深吸一口气,在心中默默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幼儿园的时候午休,边上躺的还不是两个流着鼻涕的小正太?

    读书时两人同坐,边上的同桌不也是个邋里邋遢的臭小子?

    校庆彩排那会儿,忙了一天实在累得狠了席地而睡,边上不全是满身肌肉的大老爷们儿么?

    所以,咱也可以说是有着丰富的与男人同床共枕的经验了——好像有哪里不对——那么,还有什么好在意的呢?

    左右,苏岩这么严肃正经的人,是绝对不会图谋不轨的嘛……

    ——可是还是好在意怎么办!

    一想到要跟喜欢的人睡同一张床明知道什么都不会发生可还是忍不住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还有,这该死的控制不住的期待感是怎么回事啊啊啊!

    童彤咬着被子一角,痛恨自己的无能,更痛恨身边似乎毫无所觉泰然处之的苏岩:凭什么就我一个人在那边纠结来纠结去你这个罪魁祸首反倒半点压力都没有啊魂淡!

    左思右想,苦思冥想,思前想后……抵不住一波又一波席卷而来的困意,童彤一歪脑袋,终于堕入了香甜的梦乡。

    身后苏岩轻轻收回隔空抵住她睡|岤的手指,伸手替她拉了拉被角,确定她已熟睡,才慢慢侧过身来,以臂为枕,静静地凝视着月光下安详的睡颜,嘴角自然而然地柔和下来。

    随意搭在被面的手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悄然爬上了她的脸庞,拂过黏在脸颊的发丝,勾勒出两弯浓淡适宜的柳眉,划过小巧的鼻头,蜻蜓点水般落在微微嘟起的嘴唇上。

    指下是棉絮一样的柔软,樱瓣一样的粉嫩,在脑海里不可避免地升起一个疑问:这双喋喋不休的唇,总是贪得无厌地饕餮美食,总是能将人气个半死,却不知尝起来,又是个什么滋味?

    几乎是放弃了自持与抵抗,跟随着心底那隐秘的诱惑,苏岩微微敛了眉眼,轻而又轻地向呼吸平稳的童彤靠过去,支起的身子渐渐俯下,缓慢而坚定地倾过,贴近——纯黑色的瞳仁流转出一圈魅紫的光晕,无端添了几分妖冶……

    将触之际,却听一声轻响,敲击着窗棂,在这寂静之中分外突兀,教人难以忽视。

    苏岩眼中的紫色一闪,倏忽回复纯墨。

    散乱的神智重新聚合,眼神清明地凝在那毫厘之距的唇上,下一刻却是躺回原位,挥手在童彤身上罩了一层结界,随即合上双眼,装成熟睡的样子。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黑暗中一片默然,再无动静传来,仿佛刚才那一瞬只是她的错觉。

    然而苏岩并不以为意,仍旧一动不动地保持着侧躺装睡的姿势,呼吸平稳,犹如真的进入梦乡一般,教人难辨真假。

    在她耐心地又等了半刻后,终于,窗棂再次有了响动——薄如蝉翼的窗户纸被手指捻破,露出一道小小的缝隙,而后一根细长的竹管伸了进来,从中飘出一股白烟,袅袅娜娜地晃到床榻间,包围了两人。

    苏岩敛下呼吸,嘴角却无声无息地上扬起一个嘲讽的弧度,静默地等候着对方下一步的动作。

    又是小半刻过去,对方仍是谨慎地观望,想必是待到了药效发作的时间,只听“吱呀——”一声,闺房的门被轻轻推开。

    朦胧月色下,一个高大的身影逆光而来,蹑手蹑脚地向床榻挪进,伴着一股皮草的腥味笼罩,依稀可见顶上两个尖角的阴影。

    有“撕拉撕拉”的粗麻摩擦声响起,苏岩却再难忍受那股子腥气,也不待对方准备好家伙什,反手便是一记手刀,白色劲气带起一道虚影,精准地砍在对方颈侧。

    闷哼一声,对方“嘭”然倒地。

    单手掩鼻,另一手轻挥,桌上的小烛台径自亮起一豆微弱的火光,在浓浓夜色下,堪堪映照出对方的全貌。

    那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肤色苍白,四肢健硕,比寻常女子要高上几分,肉肉的脸颊稚气未脱,穿着简陋的粗麻短装却不显单薄——奇特的是,这个少女的头顶长着两只三角形的尖耳朵,后臀股沟间更是生着一条毛茸茸的尾巴——虽然因为主人的昏迷而蔫蔫地耷拉着,却不难认出它原主应是一条残忍而狡猾的胡狼。

    一个有着胡狼耳朵和尾巴的……少女?

    难道是七阶的妖兽?可是,怎么会被她如此轻易的打晕呢?

    或者,是时下流行的装扮?

    苏岩蹙着眉,十分疑惑不解。

    正思索间,身边真正陷入熟睡的童彤却突然咂了咂嘴,嘟囔道:“嗯,好重的马蚤味……羊、羊肉串……”

    苏岩暗道一声糟糕,正要再点她一回睡|岤,却为时已晚——童彤吧唧着嘴巴咀嚼了一会儿,猛地一颤,手脚在半空乱挥,面上的神情变得紧张而愤恨,“那是我的!不许抢!不、不——”

    低喊一声,童彤从床上弹起,仿似噩梦惊醒般大口喘着粗气,回头看了一眼身边凤眸圆睁的苏岩,立刻拎起她的衣领,恶狠狠地威胁道:“死冰山你还我的羊肉串!”

    话音才落,又陡地意识到了不对劲,揪着苏岩衣领的手一点点松开,最后轻轻拍了拍被弄皱的衣襟,又反手一巴掌盖在自己脸上,喃声道:“我一定是在做梦!对对对,做梦!做梦罢了!呵、呵呵……”

    讪笑几声后,童彤马上一跃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床上跪趴着,双手抱头,痛哭流涕地求饶:“嗷嗷嗷师兄我错了!您大人大量千万不要跟我计较嘤嘤嘤……”

    苏岩斜睨着她五体投地的标准朝拜式,愣是不知该作何反应。

    好半晌才抿着唇角,冷声说道:“姑且恕你无罪,起来吧。”

    ——这得是在吃的方面有多大的执着才能将胡狼的味道与羊肉串联系到一起啊!

    “嘤嘤嘤谢主隆恩……”童彤小心地来回打量了几遍苏岩的脸色,确定对方既没有恼羞成怒的厉色也没有杀人灭口的狠色,这才放下心来,讨好地笑笑。

    眼角的余光瞥见地上躺着的狼尾少女,顿时目瞪口呆,“哇噻!这是……sply狐仙大人么?效果好逼真啊……”

    边说边从床上探出半边身子,伸手扯了扯那少女的尾巴。

    ——啊咧?粘得挺牢的嘛!

    咩哈哈真好玩……

    童彤笑得毫无防备。

    苏岩冷眼看着她动作,眼中滑过一抹笑意,并不打算制止。

    却见童彤东摸摸西摸摸地研究了半天之后,忽地浑身一僵,瞪大了双眼,“噌”地退到床后侧,用被子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哆哆嗦嗦地指着那少女问道:“她她她、她的尾巴,是真的?”

    苏岩淡粉色的唇角勾起,轻巧地点头,淡声道:“如你所见。”

    ——妖妖妖、妖怪啊!

    童彤翻了个白眼,想要顺势晕过去,却发现自己的神经在不知不觉中强韧不少,实在无法像普通姑娘一样,在受到惊吓时顺利地发动晕倒技能,借此达到躲过灾难逃避事实的目的。

    “大大大、大师兄救命啊——”扯住苏岩的衣袖,犹嫌不够,童彤顺藤摸瓜,将苏岩线条优美的手臂紧紧抱在怀中,这才找到了足够的安全感。

    感受那紧贴自己手臂的绵软触觉,苏岩心神一荡,身体微不可察地一颤。

    轻咳一声,苏岩漠然地扫了一眼童彤,眼神引到她自作主张越界的贴合处,无声警告。

    视线所及,识相地收回缠着对方手臂的双手,稍稍移开一小段间距,童彤偏过头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试图传达“我很乖巧”的讯息。

    “哼。”苏岩转回视线,深沉地盯着地上那闷哼过后幽幽转醒的少女,眉峰紧蹙,“老实交代,否则……死。”

    才刚醒转的少女惊恐的表情与童彤如出一辙,双方不约而同地向后蹭去,好似在照镜子。

    听到苏岩冷冰冰的声线,狼尾少女害怕地瑟瑟发抖,却在触及那双墨色沉沉的眸子时忙不迭地点头,生怕完了一息便会被对方毫不犹豫地杀死。

    “告诉我,你的身份。”苏岩俯视着在地上恨不能将自己缩成一团的少女,目光冰冷无情。

    “我、我叫阿黄,是、是个……半兽人。”少女结结巴巴地嗫嚅道,低下头死命抱着自己,不敢与苏岩对视——被她的视线所迫,骇得仿佛心脏急停,生出一阵无所遁形的绝望来。

    ——修真界的妖兽,只有在达到七阶渡过天劫后才有修成|人形的资格,从来没有听说生来就能化形的,哪怕是神兽血脉。

    而这所谓半兽人,顾名思义,即是半兽半人的怪物,与她自己一样,是不容于世的存在。

    却不知,这狼尾少女究竟是从何而来?

    “半兽人么……”苏岩的嘴角慢慢扯出一个冷锐而蔑然的弧度,笑意却未及眼底。

    77君不知

    “说出你背后的主使者。”苏岩淡淡地俯视着面色惶恐的狼尾少女,手中已多出一把赤色流转的宝剑,剑刃稳稳地贴着少女的颈侧,无声地威胁着,并没有作出“一旦招供就高抬贵手”的承诺。

    少女低下了头,任由刘海遮去眼中晦暗莫名的神色,似是思考了一会儿,竟不答反问:“我的主人,来头不小,势力遍及方圆百里,你们不过是两个外乡人,可有把握对付得了他?”

    低头的瞬间,她清楚地看见了苏岩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却只做不知。

    苏岩冷笑一声,没有回话,长虹却又向下压了一分——少女的颈侧被割出一道口子,沁出了几粒血珠。

    童彤见她们之间气氛冷凝,大有即将上演人=兽版刘胡兰审讯的场景,连忙出言打断道:“我有疑问!”

    苏岩持剑的手纹丝不动,眼风扫去:“说。”

    “小盆友你说你是半兽人对吧?”童彤得了允许,见那少女已被苏岩控制住,顿时没了顾忌,放心大胆地从床里侧蹭了过来,调皮地揪了揪她头顶尖尖的耳朵,好奇地问道,“那你另一半到底是什么血统啊?”

    ——虽然有点像,但应该不是狐狸吧……聊斋志异里面的狐仙姐姐都长得好好看的有木有!

    “胡狼。”少女抿了抿唇,在察觉到颈侧的剑又有下压的趋势前,立即识相地回了这个并不怎么希望别人知道的问题。

    “哦,我知道啦!”童彤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一副“我全了解”、“我都明白”的样子。

    ——胡狼嘛,根据字面解释,就是狐狸跟狼的混血后裔,类似于骡子吧?

    那不就说明,这个妹子有着极为复杂的血统么?

    可是,她看上去似乎是在基因选择的时候偏向了狼那边哎!没有怎么继承到狐狸的妩媚啊!真可惜……

    眼看少女回答完后又扭头沉默,一脸非暴力不抵抗的倔强,生怕苏岩一时错手将她杀了,童彤眼珠一转,立即挺胸抬头骄傲地炫耀:“知道咱是什么人么?”

    少女和苏岩双双回过头来盯着她,等待她的下文;前者眼中掠过一道光芒,后者却微微蹙起了眉头。

    见自己的话成功勾起了两人的兴趣,童彤心中得意更甚,全然表现在了脸上:“我和我家拙荆……啊不对,我家贱外,嗯……嗯咳,那、那可是修真界响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