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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师姐啊!第28部分阅读

着,不防那年长一些的俊雅公子抚掌一笑,对两人的委屈视而不见,丝毫不以为意,竟是附和道:“若论相貌,自是无需比较;便是音律,也无人能出你之右。”

    “嗯哼。”面无表情地轻哼,眸子里却是得意的光彩。

    “公子如此说,未免教人技痒,不知兰姬可有这个荣幸,聆听公子的仙乐呢?”一个既妖且媚的女声远远地传来,仿佛是丈许开外,下一刻却已是推门而入。

    叶知秋微微蹙了眉,随即浅笑着与那闲庭信步走进房中的女子对视。

    ——不对劲。

    这女子生得极为美艳,肤如白雪,唇色如蜜,腰身纤细似不及一握,犹胜飞燕合德。

    在凡夫俗子眼中可能是貌比天仙,但在叶知秋这样的修仙者眼中,却未免失真——美则美矣,而过犹不及。

    只一眼便可断定,此女必非凡人!

    而令她警惕心起的是,凭她筑基中期的修为,竟是看不透这个女子的真身,也感觉不到她的气机——这只能说明一点,对方的修为要高出自己太多。

    在没有摸清对方底细之前从不轻举妄动,一直是叶知秋秉持的优良品质,因此,在感到那自称兰姬的美人饶有兴趣的视线时,她只是谦和一笑,垂下眼睑,敛去了眸中的探究怀疑。

    从而也错过了对方眼中深切的欢喜之色。

    “菜呢?”向来对容貌不甚在意的冷嫣堪堪炼气后层的修为却还觉察不出兰姬的异样——怕是察觉了也不会在意——见她妖妖娆娆地抛来媚眼,只是微不可辨地瘪了瘪嘴指责道,“太慢了。”

    “什、什么?”正摆着蛇形曲线展示着自己纤美腰身的蛟兰姬闻言,撩动鬓边碎发的手一滞,下意识地反问。

    “耳背?”冷嫣蹙着漂亮纤长的眉峰,打量了一下蛟兰姬露在外面的耳轮廓,不耐的神色在眼中划过,随即提高了声线,“我们点的菜!”

    ——都弹了一首小曲还没上菜,服务态度也太差了!

    “噗嗤——”叶知秋扫了一眼蛟兰姬愕然的神情,忍俊不禁地揉了揉冷嫣的发顶,转而温声问道:“抱歉,舍弟失礼了……只是,素闻群英阁美名,有些迫不及待,还请谅解。”优雅地颔首,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温和笑容,完美得无懈可击。

    “群、英、阁?”失态的美人终于缓过神来,视线在叶知秋抚上冷嫣发顶的素手上打了个转,抿了抿唇,随即若无其事地荡开了——唇角挑起一个妩媚的笑来,玩味重复道——笑意却未及眼底。

    冷嫣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凤眼回望,好像在说:有什么问题么?

    “呵、呵呵……”蛟兰姬扶了扶笑歪的紫蝶戏花攒金线步摇,侧脸问一边躬身静候把自己当做透明人的龟公,“阿来,告诉两位小官人,我们这儿是什么地方。”

    “两位小官人,咱群芳阁可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温柔乡,最好的歌姬,最柔的舞娘,当然,还有最美的……嘿嘿嘿……”名唤阿来的龟公腆着脸讪笑几声,目光却已不似先前那么恭敬:这两位小公子怕是走错了地方,看来这生意是做不成喽……嗨,白忙活!空欢喜一场。

    “青楼?”叶知秋眯起了眼,淡淡问道。

    ——师父说,那不是女孩子该去的地方。

    “妓院?”冷嫣咬着嘴唇,眼里却闪着莫名的光。

    ——话本上说,这是邂逅的风水宝地。

    “嫣儿,走吧。”叶知秋瞥了一眼跃跃欲试的某人,拉着她手腕的力道轻柔却不容置疑。

    “唔……”不情不愿地跟着起身,冷嫣的表情平静,红唇却微微嘟起,表达不满。

    “且慢。”蛟兰姬笑盈盈地挥了挥手,打发了身后的龟公并莺莺燕燕离开,倚在门边不紧不慢地说,“两位将我这群芳阁当做什么地方了?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也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

    ——而事实上,这个牵强的理由却并不足以支撑她可说无理的举动,只是内心有一个声音想要将对方留下来,想要对方再停留久些,哪怕明知道那可能是一场无疾而终的梦,总会有梦醒时分。

    叶知秋不动声色地将冷嫣挡在身后,彬彬有礼地拱手:“我们无意冒犯,还请姑娘原谅……”

    ——敌强我弱,不可冒进。

    隐着桀骜,她选择避让。

    “若是我偏要追究呢?”蛟兰姬双手环胸,粉嫩的舌尖挑逗似地扫过唇角,“你又待如何?”

    ——这个人类带给她非同寻常的感觉,好似千年的道行都化为灰烬,只有骨子里最原始的兴奋在叫嚣。

    她的鲜血是如此甘甜醇美,即使隔着一层肌肤和三尺之距,仍让自己升起前所未有的渴望:撕咬,吞噬,摩擦,缠绕……

    然而与那渴望相对的,却是另一种排斥的念头,压抑着与生俱来的对血液的渴求,竟是盼着能长长久久地面对着这张俊雅无俦的脸,去感受,去触摸那不属于自己的陌生温度——哪怕她早就习惯了冰冷,却还是割舍不下对温暖的向往。

    这个人,看向那小鬼的目光太过温柔,温柔得让她心生眷恋……嫉妒成狂。

    若这目光是看向自己的,该有多好?

    忍不住这么奢望,所以不顾一向的准则,强势挽留。

    “玉石俱焚。”冷嫣拨开挡在她身前的叶知秋,绷着小脸,手中白色的蟒鞭直指对方,眸色泛着一圈又一圈的蕴紫。

    ——这个女人看小叶子的眼神真讨厌,好想把她的眼睛挖掉。

    “嫣儿……”叶知秋又好气又好笑地将她再次拉回身后,点了点她的鼻头,似真似假地嗔怪道,“不许再看那些话本了!”

    ——尽学些话本上的胡言乱语,真是个傻孩子。

    “哼。”扭过头,冷嫣到底没再说什么,只是用行为表示非暴力不合作的消极态度。

    ——话本什么的,最好看了!才不要听你的。

    “白蟒皮……鞭么?”被两人双双忽视的蛟兰姬突然出声,就连虚假的笑意也无法再维持——杏眼渐深,竟现出了赤色的竖瞳。

    虽然看出蛟兰姬情绪不对,冷嫣依旧从叶知秋身后探出脑袋,火上浇油地加了一句:“一百年份的缠丝白蟒,雌性的。”

    ——爹爹送的生辰礼物,稀罕得紧,凡夫俗子就不要肖想了,哼。

    “嫣儿!”叶知秋的语气难得带了些责备,却仍是无奈居多,舍不得说一句重话:这个小笨蛋!难道看不出这个女子已然动了真怒么?观她双瞳,必与这白蟒有些渊源,偏生这小笨蛋还变着法儿激怒对方,万一动起手来,凭自己一个筑基弟子,怎么能护得她全身而退?

    真是……

    叶知秋还没想到该怎么教育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小笨蛋,那边厢已怒从心起,率先发动了攻势——

    只见一条长长的白绫飞驰而来,在那三尺不到的距离刮起了一道强烈的劲气,吹拂得整个厢房的桌椅画盏都碎裂开来——分明是再柔软不过的布帛,到了那兰姬手里,就仿佛注入了玄铁筋骨的利器,蛮横霸道地破坏一切阻碍,挟着万夫莫开之势,袭到了两人面前!

    “噹——”钟磬空响似的撞击声好似擂鼓在耳畔,却是叶知秋抽剑牢牢地格住了那一丈白绫。

    黑漆沉厚的宽背大剑像是一个敦实的甲士,坚定不移地辟出一面铜墙铁壁,将那猛烈的攻击拦在身前。

    当然,天差地别的等级差异让叶知秋付出了一条手臂的代价——白玉藕臂泛出了一层嫩粉,却是经脉寸寸断裂,鲜血淋漓,在破碎的血管中横冲直撞。

    抬起剧痛无比的手臂,叶知秋随意地拭去了额际的冷汗,淡然的微笑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施施然将那重逾百斤的大剑换到了左手。

    “小叶子!”冷嫣欺霜赛雪的小脸骤然变色,双眸已漾成了无瑕的纯紫,指尖结出冰凌,魔气四溢。

    “嘘——嫣儿乖,退下。”叶知秋用那只不堪重负的手臂抚上了冷嫣的眼帘,盖住了那琉璃剔透的紫眸,薄唇微弯,笑意恬然。

    转向蛟兰姬时,却陡然犀利了眉目,再也不见一丝暖意:“前辈,在下崇华派叶知秋——请赐教。”

    “崇华剑修?那可是鼎鼎大名的正道呢!”蛟兰姬敛下眸中的复杂,把玩着掌中的白绫幽幽笑道,“却不知,怎么会和一个魔修厮混在一起?”扫过冷然不语的冷嫣,她蛊惑般地开口,“若是你识相,我可以放了你——只要她的命,如何?”

    “多谢前辈好意。”叶知秋好似卸下了温润公子的面具,笑容仍是亲切温和,却是倨傲地抬起了线条优美的下巴,眼神睥睨而张扬,“只有这一点,在下——恕、难、从、命。”

    “哦?这是为何?”蛟兰姬虽笑着,心却漫上了一丝痛意:为何要拒绝?为何——执意寻死呢?

    “因为,”叶知秋瞥了一眼鼓着小脸瞪着蛟兰姬,一副护食小兽样的冷嫣,温柔一笑,如冬日暖阳,如夏夜莲开,“她是我心爱之人。”

    安静,在这间十丈见方的厢房内蔓延。

    半晌,蛟兰姬忽然嗤笑一声,收了浑身的戾气,嫣然一笑——对象却是脸色白里透红不知所措的冷嫣:“小丫头,我很羡慕你呢……下一次再见,我必取你性命。”

    红唇微启,呵气如兰,那一声幽幽叹息好似将满腔不甘满腔酸楚呼出心肺。

    她侧身让开,笑得妖娆而虚幻,“你们走吧。”

    “多谢前辈。”叶知秋也不多言,微一颔首便拽着冷嫣离开了。

    “嘶嘶——姐姐……”蛟兰姬靠着窗棂,默默地注视着两人的背影,神情落寞,从她袖中钻出一条尺来长的靛色小蛇,赤色的眼睛宛若宝石,蛇信轻嘶,竟然口吐人言,“你怎么了?”

    白嫩的指尖摩挲着小蛇光滑柔软的下颚,蛟兰姬笑得苦涩:“阿姒,有些事,等你修成|人形就会知道了……可是,姐姐却并不希望你知道呢……”

    “嘶嘶——姐姐就这么放过她们了?”游走在蛟兰姬莹白如玉的皓腕上,小蛇好奇地问道。

    “唔,千年蛟王的吐息带有媚=毒之效,她们似是吸了几分,”蛟兰姬凉薄一笑,杏眼眯起,竟是像极了另一种动物,“便算作我送的大礼吧……”

    “小叶子,你带我去哪儿啊?”冷嫣乖乖地跟着叶知秋快速穿梭在街头,手腕被攥得发疼,不由开腔问道。

    叶知秋只作不理,埋头继续顺着人流往前走。

    “小叶子,你为什么不说话?”嘟了嘟唇,冷嫣敏捷地避开快要撞上的行人,不依不挠地问。

    叶知秋仍是不理,抓着她的手却越发紧了——从她掌心透出的炽热让冷嫣觉出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小……”这一声发问,却被砰然掼上的房门阻断了——不知不觉间,叶知秋已经将她拉到了一间客栈,抛给掌柜一锭银子便扯着她进了其中一间房。

    直到被重重抵在紧阖的门板上,冷嫣才猛然回过神来——想要出口的话却在叶知秋灼灼的眼神下吞了回去——她印象中的叶知秋从来都是温和的,淡然的,即使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即使身受重伤也微笑如初,几时会有这般神态?

    白瓷般的两颊泛着氤氲的暖色,眸光湛湛如水,欲说还休,仔细望去,像是坠入了一汪深不可测的海底,被毫不留情地吞噬进去——眼底含波,却是连眼角都要烧红的热切,那目光,让她不由得想起见到食物的凶兽,满满的都是将她吃拆入腹的渴望。

    ——这眼神,太可怕,太陌生,让她几乎要跟着战栗起来。

    “小叶子,你怎么了?”抿了抿嘴唇,冷嫣偏开眼,却避不开对方虎视眈眈的目光。

    “我恐怕中了毒。”叶知秋嘴角挂着与眼神截然相反的温雅笑容,声线已是暗哑——却又带着无可比拟的性感。

    “可有解?”冷嫣忙问。

    “有。”叶知秋答。

    “何解?”松了一口气,冷嫣又急急问道。

    “你。”叶知秋的笑有别于以往优雅自信的沉稳,是她从未见过的灿烂明媚,又带了一点儿女子的娇柔,竟是难言的美丽以及……勾人。

    冷嫣承认自己看呆了。

    而没等她回答,那成心勾引她的人已是倾身靠近,轻柔却又不容拒绝地落下了唇。

    以吻封缄。

    ——心爱之人?

    这个话本上没有说呢……

    不过,不代表她不懂。

    “小叶子,你也是我的——心爱之人。”阖上眼,柔顺地回应着对方,冷嫣悄悄勾起粉色的唇,在心里说道。

    91秋意浓

    檀微山。

    寒风瑟瑟,战意凛凛。

    自古便有赫赫险名的檀微山是正魔两道都轻易不愿涉及的险地,其山势之高,山崖之峭,常人难以望其项背,凡鸟难觅行踪。

    今日,这人迹罕至之处却聚集了大批修士,密密麻麻地占据了山势阴阳两峰,泾渭分明——山之阴罗列着整齐有序的方阵,清一色身着黑色劲装,面色肃然,魔气森森,显然是纪律严明的魔道精英,山之阳则是分庭抗礼,各自为政的小集团,虽然人数上更占优势,但相较魔门沆瀣一气的阵势,平白无故便弱了三分。

    起因不过是两名弟子间的口角之争,随之愈演愈烈,各自呼朋引伴,招兵买马,最后不到几日的功夫,竟是以星火燎原之势演变成了一场大规模的会战。

    相较于正道方面良莠不齐的阵容,魔门的反应未免太过及时,教人不得不深思这背后是否早有谋划。

    在魔门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圈之中,拱卫着一座黑檀木直方八抬礼舆,绛紫镂银篆的纱幔层层叠叠,在那强劲的罡风吹拂下却巍然不动,笔直地垂下,拢出一方静谧天地,隔绝来自外界的干扰。

    比起那低调而神秘的礼舆,在它之前横置的卧榻则更为引人注目——准确的说,是侧倚在那紫貂皮卧榻上的锦衣美人。

    秀发如墨,肤白似雪,丹凤眼儿半眯,唇角似笑非笑,生得一副拈花惹草的风流皮相,便是对过那些自诩名门正道的修士也不由心旌摇曳,道基不稳。

    美人自在一笑,宽大的衣领从圆润的肩头垮下,泄出一大片玉瓷肌肤,刺得人眼睛生疼,而那引人遐想的优美颈项,却教那些血气方刚的年轻弟子们碎了一地芳心——显而易见的喉结,昭示了美人的性别,乃是不折不扣的男子。

    苍天无眼啊!却教吾辈痴心错付……

    ——这是男弟子们的心声。

    苍天不公啊!却教我们这些女子如何自处?

    ——这是女弟子们的愤懑。

    那雌雄莫辩的锦衣美人,正是近年来魔门的掌权者,原逍遥宗宗主,魔门右护法——吴心。

    只见他慵慵懒懒地从软榻上坐起身,也不去管那敞怀的衣袍,任由它要松不松地挂着,瞥眼看向自方才起就安静侍立在身后的高大男子:“少主……可找到了?”

    “回主子,下面的人来报,说、说……”堂堂八尺大汉,在他的威压之下却宛若稚子般涨红了脸,吞吞吐吐。

    “嗯?”修眉如剑,只轻轻一扬,便似一座大山压下,令人喘不过气来。

    “说是在苍辽秘境里……跟丢了。”小心翼翼地说完便低下头屏息静立。

    沉默。

    不过是须臾,在那男子看来却漫长得快要窒息,终于,听得主子轻笑一声:“罢了。”挥挥手示意他退下,那凝在眉间的杀气也随之消散。

    “我的大小姐,你那不省心的女儿又跑了!”隔着密不透风的纱幔,吴心苦着脸抱怨道,眼中却是玩世不恭的谑笑。

    “……哼。”良久,从那捂得严严实实的礼舆里飘来一声冷嗤,寒凉如山巅之雪,清媚似高岭之花,犹如一缕袅袅的青烟勾缠萦绕在耳边,教人不由得浮想联翩。

    “不过,这也未尝不是个好借口呢!”不在意对方的态度,吴心笑得像只偷腥的狐狸,细长的丹凤眼里满是算计。

    “……”这一次,却是连冷哼都欠奉。

    “呵呵。”吴心却明白,这是那人的默许,或者说不屑——不在意自己如何去做,不问过程,只求结果,所以,不屑去思考,更不屑回答——的确像是那位大小姐的脾气。

    “还是一如既往的傲慢又任性呢……”他又笑,却是多了几分真心,似是怀念,似是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