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什么?
若不是她刚才盘问老爹,也不至于耽误时间。
她应该第一时间打电话回家,问问妈妈的情况的。
妈妈的病本来就是因为她而起,如果这次发生什么状况,她真是要自责死了。
孩子怎可能跟他无关(6)
路上,她不住给老爹打电话。
知道妈妈已经顺利地送进医院,支票上的钱也顺利地取出来了,预付了医药费,她这才放下心来。
她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妈妈所在的医院。
沂婷她们也马不停蹄地一路陪着她。
赶到医院,妈妈躺在病床上,满脸憔悴。
医生进来,想说服妈妈同意做手术,因为妈妈一直不肯答应做手术。
他说,妈妈的病最好能做手术,把病彻底治好,以免以后再犯。
她怯怯地劝:“妈妈,你别生气了,你就听医生的,同意做手术吧,好不好?”
妈妈问:“医生,我这个病,做手术大概需要多少钱?”
医生想了下回答:“大概需要十来万吧。”
妈妈叹了口气,不回答。
老爹马上说:“可以的,阿琴,可以的,费用你不用担心,我们有。你就同意做手术吧,好不好?”
妈妈不理老爹,转头望着她。
“茵茵,这钱是你的?”
“是。”她怯怯地回答。
妈妈并没有责怪她,她的脸上也没有生气的迹象,但是她在妈妈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悲哀。
这让她更难过,更害怕。
她“扑通”跪下,跪在妈妈的病床前。
请求道:“妈妈,是我错了。你就做手术吧,好不好?钱我以后可以还给他,你放心,我有气节的,我不会给你丢脸的,这钱只是我暂时借来用的。”
妈妈慌了。
从小到大,她就从来没有跪过。
妈妈说:“茵茵,你快起来,你受了伤,要好好保养身体才行。地上凉,小心落下后遗症。”
“不,”她倔强地说,“如果你不答应做手术,我就不起来。”
老爹也跟着怂恿。
“阿琴,你看孩子都这样了,你就同意了吧。”
妈妈只好叹了口气说:“好吧,我同意做手术。茵茵,你赶快起来。”
听见妈妈同意做手术了,她这才起身。
妈妈执意要她躺在加护的床上,母女俩就这样并排躺在病房中。
第二天,妈妈就做了手术。
休息了一天,她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她同老爹一道,紧张地守在手术室外。
孩子怎可能跟他无关(7)
手术很成功,算是彻底解决了妈妈的病根。
她很高兴,她终于可以帮助妈妈,摆脱病痛的折磨了。
从前,从来都是妈妈在照顾她,现在她长大了,轮到她来照顾妈妈了。
她计划着,她要马上去找工作。
她的毕业论文已经完成了,有充裕的时间。
如果能找到工作,就算是马上就去上班,她都能做到。
当然,是得等到妈妈出院之后。
她要努力工作,早点把妈妈的手术费凑齐,好把那些钱还给骆驿。
可是,她没想到,妈妈的病才刚刚好转,老爹就不见了踪影。
还是妈妈先察觉到这一点的。
妈妈问:“茵茵,我看见这些费用都是你爸在付,你把钱给他了?”
她这些天只顾着照顾妈妈,压根忘记了这点。
经妈妈提醒,这才惊觉不妙。
叫道:“是啊,那天事情紧急,我把支票给他了,让他去取钱。糟糕,他该不会把多出来的钱拿去乱花了吧?”
妈妈紧张地问:“有多少?”
“一百万。”她回答得很无力。
妈妈长长叹着气,重重地躺回到病床上。
“茵茵,你知不知道他平常都在哪里赌博?”
她摇摇头。
她讨厌老爹的这些毛病,压根就不愿提到他,更别说弄清他平常呆在什么地方。
妈妈催促:“茵茵,我的身体不要紧了,你别管我。你赶快去找他,能追回一点算一点。”
她答应了:“妈妈,你好好养病,如果有什么需要就给我打电话。我马上就去找他。”
妈妈嘱咐:“茵茵,你自己千万要小心,那种场合。唉,要不算了。”
“我,我试着去找找吧。我会小心的。”
其实她也不愿去那种场合,可是,这笔钱不是个小数目,她不能不去争取。
妈妈一遍遍叮嘱。
“茵茵,你的身体没有养好,别太累了。还有,那种地方的人,一赌急了就什么都不管了,你别招惹他们。”
“我知道。妈妈,你就放心吧。”
她离开了医院,去找老爹的老朋友,向他们打听老爹的下落。
打听他平常都在什么地方赌博。
痴情难断(1)
至于妈妈,她倒不是特别担心。
因为妈妈的病基本上已经痊愈了,再过两天就可以出院。
估计老爹也是想到了这点,所以才放心地离开她吧。
但是,她没能找到老爹。
老爹的几个老朋友所说的那几个地点,她全都看过了,老爹不在。
后来才知道,老爹嫌那几个地点赌注太小,赌得不过瘾,因此到别的他一直很向往的大赌场去了。
她没能找到老爹,垂头丧气地回到医院,妈妈的病床边。
妈妈一直在病房内心神不安地等候,见她平安回来,这才放下心。
拉了她的手劝慰:“茵茵,算了,钱是身外之物,只要你人没事就好。别管他了,吸取这个教训,以后别再把钱给他就是了。”
她点点头。
钱虽然没能追回来,心中却还是欣慰的。
她早就想替妈妈把病彻底治好了,只是苦于没有钱。
她原本计划着,等她毕了业,她就拼命赚钱,早日凑够给妈妈动手术的钱。
这次,不论这钱是怎么来的,总算了了她的这桩心愿。
至于钱,她以后会想办法赚回来还给骆驿的。
那一次,老爹足足过了一个月才回到家。
回到家的时候,除了身上穿着的一套新衣,手中提着的一盒外卖,别无所有。
老爹一进门就笑着迎向妈妈,不敢看她。
他说:“阿琴,你看,我给你买东西回来补身子了。”
她冲上去质问:“钱呢?”
“不是给你妈治病了吗。”老爹躲躲闪闪地说。
“妈妈看病哪里用得了那么多。多出来的去哪了?”明知钱的去向,她还是止不住想质问老爹。
老爹低着头,局促不安地说:“我,我本来想大大地赚一笔的,没想到,又输了。”
“我就知道,你哪一次不是这样。”她气恼地冲老爹叫嚷。
这世上怎会有这样不负责任的男人。
老爹争辩:“那钱不是多出来的吗,反正都是用,买吃买穿是用,拿去玩也是用。”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妈妈动了手术,需要营养品?”
她早就看不惯老爹的作为了。
痴情难断(2)
只是过去碍着他好歹是她的继父,对她还不错,妈妈又老是帮他说话,她才没有发作。
今天,却忍不住爆发了。
几十万就这样被他赌没了。
妈妈刚动了手术,他却一个月不见人影。
他居然还好意思回来。
如果他赢了,是不是他根本就不会再回这个家?
妈妈却如同往常一样,再次拦住了她。
“茵茵,别说了,你爸他也不是故意的。他知道我要出院了才出去的,你就别怪他了。”
“哼,你每次都是这样,不说他还帮他,他根本就是被你惯出来的。”
她冲妈妈吼了一句,赌气进了自己的房间。
那次,她跟妈妈足足赌了三天气。
也不能怪她啊,那时候,她心情不好,她没想到,她流产的事在学校引起了那么大的反应。
还造成了那么严重的后果。
回想着这些往事,苏茵悄悄叹了口气。
这次她被骆驿强行带走,妈妈和老爹应该都知道了吧。
他们两个没有参加她和唐瑾天的婚礼。
因为妈妈气她不听话,又再嫁入豪门,所以拒绝参加婚礼。
至于老爹,他倒是很想来,但是她怕他到婚礼上来捣乱,惹人笑话。
所以,给了他一笔钱,把他打发到赌场去了。
还好,那次把妈妈的病给彻底治好了,否则,真不知道妈妈现在会不会又被她气得犯病。
苏茵越想越睡不着觉,在病床上翻了个身。
她刚刚一动,骆驿马上察觉了,转过身。
问:“茵茵,怎么了?想要什么?”
苏茵犹豫了一下才说:“我想给家里打个电话。”
她被骆驿给关了这些天,一直没法同外界联系,所以提起打电话,本能地就有些退缩,怕他不答应。
不答应倒没什么,她更怕遭到他的侮辱。
不料骆驿马上走过来,掏出手机,递给了她。
不过,在看见她手腕上包扎的绷带时,他又将手收了回来。
说道:“你说号码,我帮你拔,你的手受了伤,最好别用力。”
他的态度跟先前相比,简直就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苏茵诧异之余,更有些鼓舞。
痴情难断(3)
也许,骆驿这次是真的准备放手了。
他是真的要放她走,不再囚禁她了。
受到鼓舞的苏茵振作了精神,报了家里的电话号码。
骆驿拔通后,递给她。
苏茵紧张地听着电话中长长的“嘟——嘟——”声。
终于,电话被接通了,是妈妈的声音,久违了的妈妈的声音。
苏茵控制着自己内心的澎湃说:“妈妈,我是茵茵。”
“茵茵?”妈妈大叫,从来平静的声音竟显得很激动,“茵茵,你在哪里?你怎么样了?”
“我很好,妈妈,你别担心,过两天我就可以回来看你了。”
她不敢告诉妈妈实情,怕她知道自己割腕会伤心。
妈妈问:“茵茵,你到底在哪里?为什么还要过两天才能回来?我听说,你被那个骆驿抢走了,是真的吗?”
“没有啊。”
苏茵继续撒着谎。
“是我突然想明白了,我不能嫁给瑾天。正好骆驿有些生意要跟我谈,所以我就跟他走了。”
说到有些生意要谈的时候,她不禁瞥了骆驿一眼。
那是桩罪恶的生意,令人耻辱的生意。
而骆驿嘴角噙着笑容,毫不避忌地在一旁听着。
若能把她留在身边,他其实希望每天都能跟她谈生意。
妈妈却不相信苏茵的话,她怀疑地问:“有什么生意是非要在婚礼上谈的?茵茵,你真的没事?”
“有事我还能给你打电话吗?我现在在外地,一时赶不回来,回来以后再跟你详说吧。打电话给你,就是不想让你担心。”
“担心?你还知道我会担心你?”
从来轻言细语的妈妈这回音量抬得很高,吵得苏茵耳朵嗡嗡直响。
连一旁的骆驿都听见她的话了。
“你如果知道我会担心,为什么这么久都不打电话?你不知道妈妈急成什么样子了。你要是再不回来,你爸都打算去找骆启南了。”
“妈,你千万别让老爹去找骆驿他爸,你知道他那个人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苏茵紧张地告诫。
“我知道,所以我一直拦着他。”妈妈在电话里说,“茵茵,但是如果你再不打电话来,你老爹不去,我都会去找骆启南的。”
痴情难断(4)
“妈妈,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
苏茵难过地道歉。
“刚开始,事情很急,所以没顾得上给你打电话。再后来,嗯,那个地方又没有信号,打不了电话。妈,你现在该放下心了吧,我真的没事了。”
“茵茵,”妈妈不确定地问,“你是真的不打算嫁给唐瑾天,还是被骆驿强迫的?”
苏茵又再看了骆驿一眼。
骆驿冲她眨眨眼。
苏茵赌气般地说:“骆驿算什么,他哪里强迫得了我。妈妈,你放心吧,我才不要再跟他们这些豪门混蛋来往,当然,除了做生意。”
妈妈终于松了口气。
她说:“茵茵,你知道这点就好。你以前答应过妈妈的,不跟豪门的人交往,结果,唉……”
“好了,妈,我还有事,不跟你多说了。拜。”
苏茵见妈妈提到不让她嫁豪门的往事,赶紧挂断了电话。
病房太安静,骆驿能听见手机里面的声音。
她不想让他知道太多的东西。
收回电话,骆驿问:“茵茵,你想跟我做什么生意?你每天都可以跟我做生意。”
“你想得美呢。”苏茵白他一眼,闭上了眼。
骆驿却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刚才,他从苏茵和她妈妈的通话中捕捉到一些很重要的信息,让他觉得异常的信息。
她跟她妈妈说,不让她老爹去找骆启南,也就是自己的老爸,这让他想起了多年前见到的那一幕。
那次,她也正是推她老爹回去,不许他来马蚤扰自己。
听她刚才的口气,是因为她老爹的为人有问题。
这一点,他倒是可以想象得到,因为他了解她的老爹,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次,他在学校旁边的林荫道边上,无意中听到了苏茵同她老爹的对话后,很是消沉了几天。
同苏茵的恋爱,是他的初恋。
说起来似乎很不可思议,他身边的朋友基本都谈过很多个女朋友了,就他老是形单影只。
可这就是事实啊,因为他没能遇到让他心动的女孩。
初恋是最纯洁的,最容不得杂质的,何况是如此残忍的利用。
痴情难断(5)
过了几天之后,他背过苏茵,偷偷了解她的情况。
当时,就是有这么一种冲动,想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尤其是在她那一晚来找他,也就是他和林雨绮一道回公寓的那晚之后。
那晚,他难以自禁地跟在她的身后,一直把她送回宿舍。
他抑制不住自己想要拉回她的心,抑制不住地想她。
想了一整晚之后,他决定了解她。
不管怎样,他要了解清楚。
如果她是有什么苦衷,她是个值得他爱的女孩,他会继续爱她。
如果,她真的是个内心龌龊的女孩,那么,就让他面对这血淋淋的事实吧。
让他彻底对她死心。
他了解到了,苏茵的老爹吴明诚并不是她的亲爸,而是她的继父。
苏茵是跟她妈妈苏雪琴姓的。
吴明诚不务正业,嗜赌,家庭的生计全靠苏雪琴替人做裁缝维持。
一家三口人住在一间简陋的老房子里,楼下是门面,楼上是两间卧室。
那天,他将车停在苏记裁缝店对面的街道上,望着这破旧低矮的房子,心有点疼。
他有些明白,苏茵为什么不肯带他回家。
她的家,同他的家天差地别。
他替她想着种种可能。
也许,是因为她家里太穷了,所以她不好意思让他看到她的这一面。
也许,她老爹嗜赌,她怕他因此瞧不起她,笑话她。
也许,她是真的想让自己的父母过得好一点,那么,钓上他这个金龟婿也能够理解。
他伏在方向盘上,痛苦地想着,他要不要实现她的心意,同她结婚,提供给她和她的家庭富足的生活。
这时,他看见吴明诚摇摇摆摆地往这边走来。
这是个老街区,街道两边都是旧房子,住着老街坊。
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对着吴明诚大声嚷嚷着:“老爹,茵茵现在怎么都很少回家了啊?”
吴明诚眼一翻说:“她回不回家关你什么事?你小子以后少打她的主意。”
“咦,老爹,你以前不是说想把茵茵许配给我吗?怎么想变卦了?”小伙子不满地说。
吴明诚手背在身后,傲气十足。
痴情难断(6)
他说:“我家茵茵想嫁谁,我可管不了。”
说罢,摇摇摆摆地走远了。
街沿上,一个老大妈朝小伙子招招手。
说道:“你还想娶苏茵?得了吧,人家是大学生,哪可能嫁给你。”
“大学生又怎么了?”小伙子嘟嚷着,“只要她喜欢,有什么不能娶的?她妈妈不也是大学生,还不是嫁给了她老爹。”
老大妈说:“她老爹把她当成了摇钱树,就指着靠她赚钱呢。”
小伙子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