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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覆第5部分阅读

    知道她想问的是什么,却故意这样回答,她不作声。

    “想知道答案,为什么不直接走进屋子瞧?”

    抓紧手中袋子,微扬起下巴,直直越过他,走到自己的屋前,开门、进去、关门。

    贴在门板一会儿,他没叫她,所以是——无聊!

    有些失落且自嘲的一笑,她在期待什么呀?离开门板,打开了灯,将鞋子放进柜中,开始她每次回到家的仪式。

    习惯性地打开音响,让轻柔的音乐流泻,走进浴室飞快地冲了个澡,隔壁仍无动静,还在外面吗?犹豫在开与不开之间,手已经有自己意志地转动门把,打开那道门,他——仍站在外头,脚下烟蒂又多了几根。

    会抽烟和喝酒的男人,曾是她立誓要远离的对象,谁知……暗暗叹息,皱起眉头。“抽那么多烟不好!”

    他看了她一眼,继续抽他的,他的沉默使空气中充满了某种诡异。

    她试图改变气氛。“心情不好?”

    静——

    他不想谈?好!手指轻轻点着门板,在考量此刻身体和心理状况后,决定放弃对牛弹琴。“……晚安。”

    关上门之前,他开口了。“如果你打算玩连续失踪数天的把戏,下回请尽早通知。”声音冰冷冻人。

    她愣了愣,通知?“有呀!我有留纸条告诉你我要回家。”

    他眼睛眯紧。“纸条在哪?”

    “放在你的信箱……”看到他的表情。“你没看到?!”她本来是不想留的,可在走出公寓后又忍不住折回去留纸条。

    睁大眼睛听他大声骂出几句极富色彩的话,不禁凝神细看他,这才发现,分隔三日,他看起来有些忧郁,胡渣子都冒出头,心一紧,他……可是为她担忧?可她很快地就把这样的想法压下,别傻了!别做这样的期望,期望愈高,失落就会愈大!

    他重重抽了一口烟。“我根本不用那个信箱!”

    “那你的邮件——”

    他冷哼。“我都让人寄到公司,又不是会一直住这里。”

    听到他说他不会一直住在这里,她脸色霎地变得惨白,整个胃直往下落,有些惊惶地望向他,想知道他……已经打算搬走了吗?

    他没注意到她的异样,完全陷入自己的思绪中,这是什么乌龙事?真是他妈的愈想愈气,一想到这几天为她——

    第二回了!算了,不说了,太荒谬了!他是天下第一大傻瓜!姑且不论这几天是否因为她的不见令他心惶难安,平白多了几根白发,最教人、心惊的发现是,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变得那么重要,而那正是他现在尽力想排除的,但……她是否真的在乎过他呢?她不说一声就这样离去,离开他……对她似乎不是难事,他望向她,两人四目相接,互相探询,想从彼此脸上表情探出个端倪。

    但看不出来,在这一刻,他们都很擅于隐藏自己的心思。

    “你有大哥大吗?”

    “没有。”

    “没有?”他皱眉。“小姐,你到底是活在哪一个时代?”

    “山顶洞人时代,怎样?”她挑衅地仰起下巴。

    他充满威胁的逼近她,她勉强自己不往后跳进自己的屋子,虽然直觉他不会伤害到自己,可却因为他的靠近,心跳频率又不稳了。

    不知道有没有人因此而得到心脏病的?

    他走到她面前,从口袋中掏出名片。“拿着,上面有我的联络电话和e-ail”他慢慢地将名片放进她胸前的口袋,手指轻触到她的|乳|峰,她不由自主地缩了一下。

    他突然靠向她,鼻子嗅闻她的脖子,喷出的鼻息带给她一阵酥痒。

    “你换了另一种牌子的肥皂?”

    天!连这个也注意到了?!“xx牌的……你也要用吗?”从他身上亦传来一股特殊的气味,烟味和酒精味道没有预期的浓重,淡淡混杂着,形成一股独特的麝香,侵袭她的感官,他没有真的碰触她,可她却觉得自己好像被他拥抱住。

    他的唇轻轻碰她的耳垂。“你现在放的是什么音乐?”

    “……是马友友的大提琴。”

    大提琴雄厚的乐声,如陈年美酒般,在静谧的黑夜中,品来格外不同,一种浓稠、独特的氛围缓缓环绕着他俩,躁动不安的心也因此静了下来;他轻轻把下巴搁在她肩头,带来尖锐的触感,他力道拿捏得很好,既没弄痛她,也无法让她忽略他的存在。

    她不敢动,身后是未关阖的门,身前则是这男人,往后跌可能会受伤加上脑震荡,往前跌,受伤的则是心。

    可无论是哪一种都会痛,所以……别动吧!就这样动也不动、动也不动的。

    她不动,他却动了,一声叹息钻进她的耳朵,还来不及意会,他已缓缓抬起头,鼻尖沿着她的脖子缓缓嗅闻上来,嘴唇轻轻触碰她的耳垂,她闭上眼,全身轻轻颤抖。

    耳畔如羽毛般的轻碰消失了,他的手捧起了她的脸,她睁开眼睛,直望进他的,他的黑眸幽深如海,教人沈溺。

    她为什么能有这样直率的眼眸?每每令他觉得自己被看透了、无所遁形。他手指在她脸颊上轻滑,她脸上的表情亦变了,被挑起的欲望和需要隐隐在她眼底闪烁,她是那样单纯直接,不像那些擅于玩恋爱游戏的女人一样玩着欲擒故纵,而这份直接是有磁力的,能与他的强烈呼应……

    有个声音叫他停止,但他仍情不自禁地低下头,与她的鼻尖娑摩、轻抚。

    记不得自己何时也懂得如此率真地表达过自己的需要?和过去常玩诱惑的把戏不同,玩家的信念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大胆显露意图,比任何药物都来得催q,但那都是技巧,享受追求所带来的乐趣与刺激,比进点得分还来得有意思。

    过程不需像此刻这般不自觉地敞开自己,也不用不断地探询——第n个为什么?为什么会与她?为什么会有这样奇特而强烈的感受?数不清这几天他下了多少决定,一碰到她,什么都失灵,他深吸一口气,鼻息中尽是她的气味,想拉开距离,可却又不自禁地啄吻着她柔软的红唇,轻啄已满足不了他的渴求,深深探进她的芳唇,品尝她的味道。

    他诱人的吻令她不自觉地放开了身后握住门把的手,膝盖发软,她晕眩地想着,她就要往后倒了——可她没倒,他的手掌早已稳稳扶住她的,掌中的热力穿透她的肌肤,直到她的心中,她该不该抬起手环住他那结实的身躯?毕竟往前跌,总还是有个肉体挡着,不怕会摔疼,不是吗?!

    有些东西已是不可避免的了,既逃不了,那就让它沈沦吧……当她举起手想环住他时,他却突然抽身了,若非及时扶住了门栏,她大概已瘫倒在地。

    出了什么事?她一时仍回不了神,全身肌肉像失去了力量,她虚弱地倚靠着门栏,迷蒙地望向他。

    他背对着她,双手紧紧撑着护栏,胸膛用力起伏着,大口、大口的喘气。

    该感激他吗?在她决定陷下去前,他及时抽开,好阻止她犯下愚行吗?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吧!理智踩了煞车,可情感却不能说停就停,早在她自欺欺人,说一切都很好的同时,她就已经在期待一种比分享g情更永恒的关系了……

    这几天的分别,只加深了这份认知,虽然她还是选择了忽略。

    无来由地感到鼻酸,深吸口气,她直起了身子,不管是否已经太迟,今晚,都必须把牌摊开,她已经有这样的觉悟了。

    “你……为什么要退开?”她不相信,他对方才那一刻会没有感觉,在那一刹那,她可以确信彼此之间产生了“什么”,要不他不会抽身。

    他拿出烟,若非看见他点火的手在微微颤抖,无法顺利点着烟,她还真以为只有自己在唱独角戏。

    他深深吐出一口烟,才转过身。“你想要有更进一步的关系了吗?”

    她瞪着他,该承认吗?让他知道自己有多口是心非、让他可以得意自己的魅力无限……“是的!”终究抑不住地脱日而出。

    他又吸了一口烟。“可是我没有。”

    好奇怪,为什么他的拒绝竟没有想象中那样难受?她本以为自己会心痛,可是没有!她反而冷静下来。

    “为什么?”

    “因为我们不适合。”

    “为什么?”

    “因为……”他瞪着她,为什么她不能就此打住?“你不是我想要永久在一起的女人!”他强迫自己吐出残忍的话语,即使后果是——结束!

    她静了一下,然后走到他面前,仰头看着他。“没试过,你怎么知道?”

    没有任何的歇斯底里,只有一份不放弃的坚持,这就是“维他命女人”的特质吗?他突然恨起她这份无与伦比的自信,不是每个人都同她一样,可以那么清楚自己的人生想要什么;他与她不同,他从没弄懂过!

    他冷笑。“我知道,因为我清楚自己想要的女人是什么。你或许想‘要’我,但我却不是非你不可。”这是只有自己才明白的谎言。

    她脸色惨白的往后退了几步,他清楚知道,这回真的伤到她了——彻底的,而他对自己所为没有任何庆幸和欢欣,有的只是对自己更深的厌恶和鄙弃。

    教人窒息的沉默罩住他俩,屈辱的泪水已占据了她的眼眶,挣扎着要掉出来,这回心真的痛了,很痛、很痛呀!

    啊!现在该做什么?从已空白的脑袋找到条理,在哪?对了!应该洒脱地、笑笑地,对他说:“既然这样,就算了,拜拜!”

    可当她照做时,她笑了,泪水也同时流下来,止都止不住,这些时日所累积的情绪和感情全在此时爆开,再也无法压抑,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使她可以不用看到他的脸。“我……知道……了。”喉咙像是有一块石头梗着,每一个字都得费力挤出来。“谢谢……你这么……坦白,晚、晚安!”

    她转过身,挺直身躯,试图有尊严地走回自己屋子去,关上门,然后——疗伤。

    可走没几步,便被一双铁臂紧紧箝住,下一秒则被粗暴地拥进他怀中。

    “该死!你为什么要挑在今天问我?我自己都弄不清……你非得要我承认吗?好!我告诉你!跟你在一起时的感觉太恐怖了!我不知道方向在哪,我不知道该怎么对待你,你把我弄得乱七八糟!”

    她被他勒抱的几乎喘不过气来,脑袋则开始昏沈了起来,可让她晕眩的原因不是因为缺氧,而是他的话。

    他并非对她无动于衷呀!

    这份领悟,令方才被他刺的千疮百孔的心,愈合了一大半。

    她吸吸鼻子。“……我对你也有相同的感受,可是我不想逃开,我真的想试试看。”

    他没说话,只是将她抱得更紧。

    “如果这种感觉只是一时的怎么办?我对长久关系一点都不在行。”他从她脑后闷闷地说道,过去的记忆深深困扰着他,他可以信任她吗?

    他的不安亦是她的不安。“……如果真会如此,我只希望分手时,你别像刚才一样说出那么残忍的话,我们不恶言相向,我们可以送彼此十七朵玫瑰。”

    [十七朵玫瑰?“

    “对!花语是——好聚好散。”她低声说道。

    他默默咀嚼着这几个字,然后低头看看怀中的女子,他该松手的,可不知怎地,他的手像是有自己的意志一样,一点都不听他使唤。

    他本来已经决定摆脱这个泥沼,可一看到她的泪水,他就睁眼陷了进去——与她一道。可此刻,他却没有产生想象中的溺毙感或喘不过气。

    或许沈下去的感觉不会太糟?!

    此时大提琴的cd播放完毕,自动换成下一片,流泻的是与方才低沈醇厚的大提琴声完全相反的小提琴乐声,带来一种温柔、明亮的感觉。

    “这是什么乐曲?”他打破沉默问道。

    “是柴可夫斯基的d大调小提琴协奏曲。”

    两人静静倾听一会儿。

    “……给我时间考虑。”他说。

    “……好。”她说。

    第8章

    “他给你回答了没?”

    “还没。”

    “都三天了,为什么还没?”崴崴声音频率忍不住拔高。

    “没碰到人。”宛秦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崴岁到医院外的花园晒太阳。

    “他去哪了?”

    她耸耸肩,把轮椅推到树下,阳光从叶间散落下来,暖暖的又不至于过热,她在旁边的长椅上坐下。

    “他……没回去那个屋子吗?”

    “不知道!可能有,可能没有。总之,当我在的时候,他都不在。”

    崴崴盯着那“看似沈静”的脸一会儿。“你不在意?”

    “在意?!”宛秦转向她,手指轻点下巴。“我在猜想他是死了,还是被外星人绑架,甚至连他是不是从地球上蒸发了等可能性我都想过了,你说我在、不、在、意?”

    崴崴眨眨眼,啊这……想了一会儿了,她重重叹了口气。“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怎么会问我?球已经丢过去了,此刻发球权不在我身上。”

    “你可以主动一点,把球抢回来呀!”

    看了好友一眼,露出无奈的苦笑。“这种事……还是得需要时间想清楚。”

    “你没他的大哥大或公司电话?”

    “有!”

    “那为什么不打给他?”

    “……不敢。”

    对天翻白眼。“你发神经呀?宁愿自己胡思乱想,也不敢弄清楚?”崴崴已听不下去,怎么看起来一向最聪明伶俐的人,碰到感情的事也糊成一团了。“电话拿来,我帮你打!”

    宛秦倔强地摇摇头。“不要!我要打自己会打!而且我没有一个人胡思乱想。”

    “你没有?”

    “没有!”宛秦避开好友的逼视。“事实上,我根本就没有去想。”

    “为什么不?”

    “不敢。”

    “你是怎么做到不让自己想的?”

    “当觉得怏想到那家伙时,就赶快让脑袋空白。”

    “怎么个空白法?”

    “很简单,就赶快在脑中想象一张白纸就可以了。”

    崴崴抚着额头。“陈宛秦,你真是有够鸵鸟!”

    她耸耸肩,没错!她就是要当鸵鸟,这样她才能吃得下、睡得着。

    真是去他妈的爱情,为什么前两回的恋爱经验,都没那么惨?为何这回根本都还没开始谈,只先上了床,就搞得焦头烂额?

    崴崴重重叹口气。“……你会不会后悔这么直截了当问了他?”

    她两手托着腮,望向不远处,那儿也有个老爷爷正推着坐轮椅的老婆婆在园子里转,虽没说话,瞧两人安静祥和的模样,令她心一抽。“后悔呀……我想,有一点点吧!”她故作轻快地说道。

    “一点点?”崴崴扬扬眉。“没后悔少了一个‘节拍器’,给你带来性欢愉?”仍不忘挖苦她。

    咦?这话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怎么没想到这个?“唔……这的确是损失,你不说我还没想到,少个免费的,找牛郎又嫌太贵……哇!你、你……别乱来,你脚还没好耶!”赶紧跳起来,躲到石椅后方。

    “哼!再不正经,我就拿我的石膏脚踹你!”呜!好痛!崴崴皱着脸,忍住不叫出来,可恶!还是不能乱动。

    宛秦忙举起双手,安抚好友的情绪,重新坐回长椅上,正色说道:“其实我很正经的,前阵子才翻到了一本奥修心理学,里面说女人其实没有荫道高嘲,只有阴d高嘲,所以……如果我真想得到所谓的‘性欢愉’,自己diy就可以了,只是……”

    “怎样?”崴崴催道。

    宛秦突然笑出来,摇摇头。“只是……”她咬着下唇。“自己diy,总比不上能够拥抱一个温暖结实的身躯,以及在那一刻紧紧相连的亲密感……”她闭上眼,回味那曾有过的一刻,在那炽热的火焰中,头一回意识到人类身体的奥妙。沈醉在那几近解放至天堂与地狱的快感中。

    看她那副陶醉样,崴崴呻吟一声,触摸发烫的脸颊。“天……我迟早会被你带坏,瞧!我现在居然已经在认真考虑要不要真的去找个男人也来做我的‘节拍器’。”她自我嫌恶地说道。

    宛秦看了她一眼,颇为认真地说道:“不是每个男人都可以,你得先找到会让你垂涎三尺的喔!”

    “像你?”

    “嗯!”

    “丢了人还顺便丢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