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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覆第6部分阅读

    人生最教人伤心的事是什么吗?”为明问道。

    “没有健康的身体?”他轻声回答。

    “不!还有一件事。”原本带笑的脸庞突然变得黯淡。“……就是当你遇见一个对你充满意义的人,而你却到失去了以后才发现,而且已经无法挽回……

    “喂!你呀!要趁能健康爱人的时候好好把握机会,别只上不爱喔!”为明如是说。

    这辈子从没听为明讲过什么大道理的话,但在病床上说的那番话,却深深刺进他的心坎,对他充满意义的人呀……

    一阵带着芳香的夜风拂过他们,她吸吸鼻子。“好香呀!这是……花香?”

    他嗅了嗅。“是夜来香,以前我家院子有种。”

    “是吗?好奇怪,夜来香真的只能在夜间闻到吗?”她想顺着味道寻过去,可很快地,味道就淡了。

    他静了一下。“以前我也有这样的疑问,直到我读了一篇文章,听说夜来香白天也有气味,只是白天人心浮动,不容易闻得到……”

    她点点头。“嗯!有好多事物不是一下子就可以看到它的价值,必须要一些沈淀还有时间才能了解。”

    他定定凝视她。“嗯!就好像是人,虽然其貌不扬,可相处过后才会知道个中趣味。”

    咦?她微微一惊,慢慢转向他,想知道他这话——可有其它涵义?

    他从口袋中掏出一支有着紫蓝色鲜亮外壳的手机。“给你。”

    她接过。“这是?”

    “既然你不办手机,那我就帮你办一支。”

    她板起脸。“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就是不喜欢可以被人随时追踪,才不办手机的。”

    他有些无奈地看着她,这女人真是顽固,轻叹口气。“这支电话号码将只有我知道,可以吗?里面已经输入我的电话号码,除了紧急电话外,你就只能打这个号码。”

    什么?哪有人这么专制?正要发火表示不满时,可一个想法闪进她脑袋中,他特意跑去为她办了支手机?这是……什么意思?她脑袋突然变成一片空白。

    望向他,他一瞬也不瞬地回望她,看到他眸中的神情,令她心为之一颤,有股飘飘然的。

    莫名害躁了起来,别过脸,视线飘呀飘的,就是不敢再看向他。“……手机,什么时候有这项限定功能?”

    “当ㄊㄚ是我的时候。”

    此ㄊㄚ是哪一个?“她”或它?

    “……什么时候会收回?”

    “当‘ㄊㄚ’不再属于我的时候。”

    她手不觉用力握住那支手机。

    是吗?这就是他的回答吗?他肯试了?

    两人相对静静伫立好一会儿,直到他开口打破沉默。

    “你知道该怎么使用手机吗?”

    她望着他,慢慢摇头。“我从未拥有过,但……我会学的。”

    他微微一笑。“使用前,要先开机输入启动密码。”

    “嗯……多少?”她低头依言操纵手机。

    盯着她黑色头颅一会儿,才开口。“密码是——五、三、二、一。”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

    啊!她飞快抬起头,表情是难以掩饰的震撼,而他则沈静地望着她。

    五、三、二、一……

    这四个号码在她脑海中不断地回荡响着。

    第9章

    五、三、二、一!

    五、三、二、一!

    这四个数字反复地在她脑海中响着,回到他们的公寓,他们各自走到自己的屋子前,宛秦拿起了钥匙,却没有马上开门。

    她转过头,看了看他的门牌,才看向他。

    “还记得你刚搬来这边说的话吗?”

    “什么话?”

    他不记得了?她有些失望地垂下头把玩钥匙。就是那句话,让她毫无防备地陷下了,尽管经过了几个月的苦苦否认,终究还是逃不过所以,不再逃了。

    “你说……你的门牌号码是三二o,是‘想爱人’的意思。”她缓缓抬起头,凝视他的眼。“你……已经准备好去‘爱人’了吗,”

    不管五、三、二、一念起来是不是“我想爱你”,是他想暗示她的回应,可有些话过度暧昧,更教人费疑猜,心里七上八下,会反复不停猜测。不!她不要暖昧,她要清楚明确的答案。

    他没有躲开她的视线,他清楚她质问背后的用意,这就是她,不与其它女人一般,她不会婉转、不会客套,清楚地一标中的,虽然直率得让人受不了,但却也是让他心折和欣赏之处。

    “我不敢说自己准备好了,尤其要说出‘我爱你’这样肉麻的话,我说不出口,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对你,我有极特别的感觉,我会愿意与你有更深一层的发展,说现实点,我想,我现在需要你。”

    “哪一方面?”

    “我不否认你是个很好也很……‘方便’的床伴。”他微微一笑,眼中有着促狭。

    她狠狠瞪他一眼,正考虑要不要举起手中的包包砸破他的头,他已举起手表示安抚之意。

    “但如果只是这样,今晚就不会有这场谈话了,我会直接告诉你,一切到此为止,我们还是做邻居就好,如果连邻居都做不成,那就算了!我会尽快找到另一个住的地方,不会再‘打扰’你。”

    她无奈的一笑。“听起来好冷酷……”

    他正视她。“我或许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对男女之事,我承认自己是个‘玩家’,但那也只限于肉体,我自认为在感情上没有愧对过人。”只有人负他!

    是吗?但他可知道,当女人同意男人进入她的身体,所渴望和所付出的,又岂是单纯的肉体关系?他也未免太天真了。可话说回来,男人不是女人,又怎么会明白在男女结合的刹那,女人会产生瞬间的犹豫与恐惧?最后才义无反顾地与之共同坠落……

    他直视她。“我不想跟你说什么‘我爱你’、‘保证我的心永不变’的肉麻恶心话,即使与你正式交往后,我还是会被其它女人吸引住目光,下半身会起反应。我只能给你个承诺——在我和你交往期间,绝对只维持一对一的关系,这样的承诺,你接受吗?”说完后,他发现她有好一会儿都没反应,喝!手心竟出汗了。

    她定定望着他一会儿,然后她点点头。“这样就够了,谢谢你的承诺!我亦同样给你我的——在与你往来的期间,绝对不会在肉体上出轨。”

    “就这么说定了?”他举起手。

    她犹豫了一下,也举起手,与他的手掌相碰。“好!”

    多诡异的一幕,这实在不像是“谈情说爱”的画面,更像在谈完了一笔交易后,双方击掌表示互信。

    他抓握住她的手,与她五指交叉,两人都可以感受到流窜其间的电流,随着两人的互动,气氛开始有所转变。

    他慢慢地将她拉近,抵在她的房门上,她脸旁就是她的房门号三二一,看了一眼那数字,然后回到她的脸上。

    “你已经准备好要爱‘谁’了吗?”他低声问道。

    她盯着他的唇一会儿,才往上看。“你说呢?”

    他没说话,只是低头吻住她,深深的,直到两人都为之颤抖。

    “前三次都是在我屋子里,这回……可以‘移师’到你这里吗?”他彬彬有礼地问道。

    一切都是从“三”开始,那“三”以后呢?

    这个答案需要去追寻,她嫣然一笑,那笑容令他再次目眩——心想以后一定要让她多展笑颜。

    “可以。”她在他怀中转过身,将钥匙插入锁孔,而他则紧紧贴着她的背,手紧紧环扣着她的腰,不时轻吻她的头顶。

    她差点开不了门,不得不两手一起开,就在此时她看到腕上的表,时针指着十二点三十分,看到那时间,她脑袋立刻从迷乱中恢复清醒,想到今天是……她不禁轻笑了出来。

    “笑什么?”他含着她的耳垂,细细吮吻、轻啮,已经有好几天没抱过她,而这三天更是连面都见不到,这是自他十七岁以来,首次尝到何谓“相思”,也几乎带点认命的意气,去买下了那支大哥大。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什么日子?”可别告诉他是他们做邻居几个月又几天的日子,女人最喜欢搞这套,可男人有时记不到这么多,但女人就会因此而翻脸,大哭大闹哭诉他不重视她……希望宛秦不会落入这样的公式。

    “今天是我的生日!”

    他停住,微微松开她。“生日?!”真的还假的?

    “是呀!”她收起笑容,眉宇多了一分无奈。

    “几岁?”可以感觉到怀中人儿情绪的转变。

    “……”

    “怎么不说话?”

    “不想说。”

    “你不会已经超过三十三岁了吧?……哇!好痛,别捏人。”

    “我看起来有那么大吗?”

    “没有!”

    她咬了咬下唇。“今天是我三十岁生日。”

    他将她转过来,温柔地在她额头印下一吻。“生日快乐!”

    她仰起头。“谢谢。”

    “抱歉!我没准备礼物。”他真心道歉,三十岁生日,在人生中占有极重要的意义。

    她摇摇头。“你已经给了。”

    “咦?”

    她没有明说,方才他的承诺对她就是个礼物,她不知道未来这个礼物会不会坏掉、变质,但不容否认,此刻的她,为这个礼物而感到开心,全身充满了某种力量和自信。

    突然间,她不怕“三”字头的年代到来,无论如何,日子总是要过的,唯一的差别是,在每个人生阶段都有某些事情要忙碌,某些目标要达成,在进入“三”字头年代的同时,除了要会想以外,还要去实地完成呀!

    仰望着他,与这人在未来将会有一段冒险般的旅程吧!虽不知时间是长或短,虽不知会不会走得跌跌撞撞,但她还是想与他走看看呀!

    “在想什么?”她的眸中闪着某种睿光,使她整个人都亮了起来,令他无法从她身上移开视线。

    她垂下眼,再扬起时,则多了一分淘气,她把手伸到身后,将门转开,默默往后退,眼神则直勾着他。“你……要进来当礼物吗?”

    他眼神变深,嘴角亦噙着笑意。“好呀!悉听尊便。”他举步走进三二一室,走向她,门在他身后轻轻关上。

    一会儿,从屋内传出声音。

    “你想放什么音乐?”

    “嗯……黄河大合唱,你觉得如何?”

    “免谈!”

    “那你想听什么?”

    “既然你今天是寿星,那有可以跳……脱衣舞的音乐吗?”

    类似呛咳声传出。

    “你不要?”

    “咳……要!”

    “那就别笑得那么夸张!”

    “咳!咳……可以跳脱衣舞的音乐是不?”

    一会儿,肯尼吉的萨克斯风乐音轻柔流泻出。

    而接下来的发展嘛……

    嘘……

    窗外天空已泛青灰,离见到三十岁生日第一道射进屋内的阳光还有两个小时,她醒了过来,一切都很安静,只除了身旁传来了规律的呼吸声;支起肘,薄薄的被单从裸肩上滑落,看着身旁男人熟睡的面容,有种莫名的满足感,看着看着,然后两掌平摆在床上上,下巴支着脸,偏头一眨不眨的望着他。

    她曾经想过很多种过“三十岁生日”的方式,但没想到会在一个男人身边醒来。

    在往后的生日,都会这样吗?

    能够在一个温热的躯体旁醒过来,不会觉得自已是孤单,而是有伴的。

    可这伴不是每个人都可以,非要是他不可——

    爱被他的大手捧住脸,感受他的唇轻吻。

    爱被他拥在怀中,感受到被他的臂膀紧紧圈住。

    爱两人身体紧紧交缠,一起体验到那神秘,超越所有言词可以形容的神奇感受……

    我对你可以有更多的奢求吗?她无声地问道。

    可他紧闭的眼和唇,都无法回应她的讯息。她自嘲地笑笑,只怕这话无法在他清醒时对他说,是没有勇气,也是时机未到。

    现在,就先满足这一刻,品味——想爱一个人的感觉。

    调整姿势,小心朝他偎了过去,深深嗅进属于他的气息和温暖后,才缓缓闭上眼睛,重新坠入梦乡。

    像是有所感应,数分钟后,他蒙胧睁开眼,低头看了看如小鸟依人般偎傍在他身边的女子,在她额头轻轻印上一吻后,朝她更靠近一点,再度闭上眼睛,沉沉、安心地睡去……

    n个月后

    “先生,你旁边的位置可以坐吗?”伴随着一股“毒药”香水味而来的娇媚女音在他耳畔响起。

    铭翰抬起头,目光上下梭巡来者,那是一位穿着贴身皮衣,将凹凸分明的躯体曲线显露无遗,有双荡人心弦桃花眼的美艳女子。

    他轻轻点头,又转过头面向酒保,摆着一张酷酷的侧脸对着那女子。

    随着那女子的落座,他可以听到好几声叹息,以及好几道嫉妒的目光射进他的背。

    在pub中,对女子主动前来搭讪的戏码,他早已司空见惯,过去也常流连在这场场男与女的游戏中,只是——这戏已好几个月没看,也没玩了,不晓得技巧生疏了没?

    [等人吗?“女子桥声问道。

    “是呀!”酒保递给他已开封的海尼根,他把放在瓶口的柠檬塞进去,才仰头饮进。

    [可以请我喝杯啤酒吗?“女子偏头看着他。

    他转过头与她对视,女子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眼中则有带着暖昧的挑衅,这目光他是熟悉的,在在都告诉他,眼前这女子亦是个玩家,她的挑衅即是邀请——你敢玩吗?

    若在往常,不!在n个月前,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接下挑战,why  not?

    只是现在,问自己想不想玩?答案是——

    “哈罗!我来了!”有人轻拍他的肩膀。

    顿时松了口气,有完美的借口了,他朝来人露出微笑,然后对酒保说道:“给这位小姐来瓶海尼根。”再转向女子。“抱歉!我先跟我朋友谈点事。”客气又不会得罪人。

    女子淡淡瞥了闯入者一眼,随即眼睛一亮,拿起啤酒。“谢了!我叫anl,我跟我朋友就坐在那一桌,你们谈完后可以加入我们。”

    “好!”

    女子离开了,陈为明在他身边坐下。

    “真是!你的女人缘还是那么好!”

    “抱歉,这么晚了还把你找出来。”看到为明,铭翰感到淡淡的歉疚,一年前为明得了血癌,幸好在仔细治疗下,已经康复,如今只要定期追踪、检查。

    梳弄长出的新发,为明不以为意的笑笑。“没关系,偶尔一次无妨,不过我只能待一个小时,你不介意吧?”他向酒保点了泡沫矿泉水。“这几个月来,我生活规律得不得了,都按时的吃、睡、运动;所以现在到了晚上十一点,眼皮就会往下掉,为了不睡倒在路边,一个小时后,就得回去啦!”在鬼门关前绕了一圈回来后,为明开始重视自己的身体健康,一改以往熬夜、泡pub的习惯,也禁掉了烟和酒。

    很多东西都是到了失去之后才会发现珍贵,经过这一关卡,为明像变了个人。

    “你也很久没来pub了,不是吗?”为明喝了一口水之后,随即皱起眉头,推到一旁,现在他喝的水都会经过一些处理,让水中不良物质降到最低。

    “嗯!”他的确很久没来,他已经找到一个更能打发漫漫长夜的方式,再次进到这里,不仅感觉陌生,亦被那开到最大的音乐给震得头有些痛——他真不懂,以前怎么忍受得了?

    待不到十分钟,就想走了,可若非已约了人,再加上一股不服气,所以才会硬让自己坐在此处。

    为明看看他,瞧这人一脸郁卒样,轻轻叹了一口气。“怎么,你跟你的维他命又吵架啦?”

    铭翰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什么维他命?气得我差点撞墙,那女人现在根本就是、就是——”一时间竟找不到可以适当形容的词句。

    “骨刺!”

    “……咦?”他愣了一会儿,思索了十秒钟,然后苦笑。“的确很像。”

    “这回又是为了什么而吵?”每回他们两人有摩擦,铭翰必是找他吐苦水,往常都是冲到他家,这回却是冲到pub,显示铭翰心情真的是恶劣到极点。

    一口饮尽瓶中酒。“为了一个五千元的香奈儿皮包。”他阴沉沉地说道。

    啥?“你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