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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生缘第64部分阅读

形成过程中,我们不难发现,对于权势,她经历了一个不敢想象——受宠若惊——感觉真好——不忍放手——决不放手的历程,由一个权势的边缘人渐渐变成权势的享受者和霸占者。她对真实身份的一遮再遮,连项南金都一语中的地道出她的心头之痛:“若言已作朝廷相,自然是,不肯重新扮女孩”,(注:“清”陈端生《再生缘》,中州书画出版社,1982年版,第767页。)更别提映雪、少华对她的猜忌了。而知女莫如母的孟夫人更是一针见血地说:“父母丈夫都不认,贪图这,高官厚禄立朝纲”。(注:“清”陈端生《再生缘》,中州书画出版社,1982年版,第755页。)而她自己也从不否认,一句“一介武夫怎稀罕,荣华赖我女英豪”,(注:“清”陈端生《再生缘》,中州书画出版社,1982年版,第1024页。)赤裸裸地体现出她的自我膨胀。

    研究发现,女性的成就动机并不低于男性,只是表现的领域不同。男性追求传统男性化职业上的成功,而女性则追求传统女性化职业的完善“。(注:葛鲁嘉、刘翔平《女性心理学》,北方妇女儿童出版社,1987年版,第25页。)无庸置疑,用”女性是形成的“这一观点看,这种领域同样戴着社会化的面具。而当孟丽君卸下了这种负累之后,她的成就欲、权力欲,已与男性毫无两样了。人对自由的追求,人对卓越的追求,说到底都是一种优越感的驱使和对权势的向往,这可以说是一种恶,也是社会进步的动力。掌握了权势的人一方面释放出人格的巨大魅力,另一方面也扼杀了其他的弱小力量。任何社会变革中,权势者总是处在保守立场而不甘于退出历史舞台:帝王换代时,常会出现残忍的父子或兄弟相残。对于孟丽君,她同样深藏着这种绝对的”不甘心“、”不愿意“,她虽然没有表现出歇斯底里的疯狂,但她已有这种意识。从文本中看,孟丽君已是接近于武则天、慈禧太后一级的人物。人性相通,男人以事业为重是一种权欲,而女人以爱情为重不是因为她没有权欲,而只是被剥夺了机会。当孟丽君幸运地抓住了这种机会时,她已是男人的同类。封建社会中,女人是男人的奴隶,而男人是”事业“的奴隶,孟丽君在避免成为男人的奴隶时,她是否正滑向”事业“的陷阱?

    这种结局是出乎陈端生意料之外的,一个18岁的没有品尝过权势滋味的少女是无法理解,也无力把握的。在脱稿了的文本中,孟丽君独自体验着权势的滛威,这是人类的另一种悲剧;或许,也是人类最深沉的悲剧,并且永远摆脱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