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蔓蔓青萝第13部分阅读

要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阿萝眼睛里迅速闪过一丝凄凉,现在她不能,不代表以后她不能。她脸上笑容展开:“我娘一个人待在这儿,有你在我倒是放心。小玉看上去有些喜欢你府中刘英,陪了我这么多年,总不能耽搁了她。”

    刘珏有些不信,总不敢相信她会这么听话就回了相府。若是回了风城,还有老爹在那撑着,若是她——她一个人无牵无挂地跑了,叫他上哪儿寻她去?他心念一动,已出手如风点了她的|岤,伸手接住她软下来的身体,“我不会让你一个人跑得无影无踪!对不住了,阿萝!你太聪明,知道只要你娘不回相府,我自会护着她,没有后顾之忧,你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不敢冒这个险。”

    他——阿萝心里叹息,是这样在意她吗?竟不怕她恼了他,也要出手制住她。刘珏抱着阿萝回到房中,坐在床前瞧着她,“生我气我也会这样做。送你回风城,我必有周全的考虑。我让刘英和小玉都随你回风城,刘英从现在起就是你的亲卫,再不属于安清王府乌衣骑。”

    手轻轻为她撩起一丝散落的发丝,从她的眼中为何看不到慌乱,看不到怒气,这般平静?刘珏站起身:“你心里恼了我是么?没想到我会制住你,不给你丝毫逃离的机会是么?可是,阿萝,你不明白。我最初并不知道会对你这样情深。桃花宴上我其实是被顾家小姐一曲《佩兰》打动,我原以为自己喜欢的是那种如兰花一样优雅脱俗的女人。可回家画她的肖像时却无意间在她的脸上画出了你的眼睛,我日日望着画像,到后来竟不知道是看她还是瞧你的眼睛。我得承认,刚开始硬插入你和子离之间缠着你,是想逗你玩。然而不知不觉,我心已沉沦,由不得自己做主。

    “我不知道是爱你活泼的性子、你在太子夜宴上琴声里的悲伤无奈,还是你眼中透出的那种不符合你年龄的神秘……林林总总,眼里心里都只有你。你从都宁河对岸消失的时候,我是这样恨你,恨不得抓到你后狠狠折磨你。日子一久,恨意转化为思念,你的一颦一笑不曾在我心里模糊半点。阿萝,不管你有多气我现在的做法,我不会再让你离开,你喜不喜欢都等我回风城再说。我,到时再给你赔罪可好?”

    《蔓蔓青萝》第二十章(2)

    阿萝眼中两行泪滑落,开始咒骂他竟不给自己开口的机会,这个混账!她只觉他手指拭去她的眼泪,就睁开眼瞪他,刘珏那张脸上连个笑容都没有,她气得闭上眼不想看他。

    突然被他扶起,他抱着她低低叹气:“等我回风城再抱你,你可还愿意么?”他手一捏她的嘴,带着甜香的东西滑下她的喉咙:“只是让你身子软一些,你睡一觉,醒了已在路上了。”

    如果可以自由行动,阿萝怕是要拳打脚踢了。这个人,真是他妈的自哀自怨自作自受!她努力想从眼中飞出刀来在他身上扎出千万个眼,但只这么一会儿,她的意识便渐渐消散,他的身影也已模糊了。

    等到她再醒来,身体在摇晃,小玉正紧张地瞧着她。她叹了口气:“到哪儿了?”

    “小姐,快到谷城了。”

    阿萝一动,身体真是软的。她靠着小玉坐起来,似大病一场,全身无力。行动无碍,但一拳打出怕是连小玉也接得住。这个刘珏!她想起了刘英:“刘英呢?”

    “他,他骑马跟在车轿外。”小玉脸上飞过一丝红晕。

    小玉真是喜欢上刘英了。还好,刘英人不错。不过,小玉,怕是要对不住你了。阿萝轻掀轿帘,刘英骑在马上,像是有些闷闷不乐,“刘英!”

    “小姐,何事?”刘英恭谨地问道。

    昨晚刘珏告诉他,他已经被从乌衣骑里除名,从此就只是相府三小姐的亲卫。他忍不住出口道:“若是主上命令,我拼了命也要保护好三小姐,为何一定要把我从乌衣骑里除名?”

    刘珏瞪了他一眼:“我要你以后把她当成你的主子!”

    虽然跟着三小姐,主上也默许了他与小玉一起,但他心里总是不舒服。

    “我饿了,听说谷城最出名的是梅花蒸糕,反正快到谷城了,你快马给我买来吧!冷了不好吃,你若嫌骑马慢,就跑着去吧。”阿萝闲闲地吩咐。

    刘英沉声答道:“小姐的吩咐我记下了,买回来送到您手上时梅花蒸糕一定还是热的。”他一夹马飞驰而去,半个时辰后,刘英恭敬地递上蒸糕。

    阿萝瞧了瞧,拈起一块正要入口,“哎呀”一声,似想起了什么:“听说吃这梅花蒸糕要配上当地特有的花蕊茶才相得益彰。刘英哪,还得麻烦你再跑一趟了。”

    刘英二话不说,飞马又去。等他回来,解开厚布包裹,茶还是温热的。阿萝看看茶,还看看蒸糕,嘴一撇:“饿过了!”刷地放下帘子,再不理他。

    刘英气得调过头,不再看车轿,心里委屈地哀叹:主上,你惹的麻烦,现在气全撒我身上了!

    就这样,阿萝一路捉弄着刘英,平平安安地走到了都宁河边,风城近在咫尺。

    寒风夹着雪粒子飞来,打在皮袄上沙沙作响。老张拉拉头上的羊皮帽子,重新系了系,彻底把两只耳朵盖住,双手拢在袖中,佝偻着身子朝驿站行去。两边道旁房屋的瓦当上垂下长短不一的冰凌子,雪粒子一落地便和尘土雨水一起烂成了薄薄一层的稀泥,皮靴踩在上面,啪啪作响。

    这作践人的天,窝屋里喝壶暖酒才是正经。看看时辰,老张加快脚步,不多时便已到了驿站。他掀开厚重的棉被帘,一股热气冲过来,化开了胡子上积下的小冰渣,水滴落下来,脸上一片水渍。老张上下拍打着扫落雪粒子:“哟,会享受啊!”

    驿官兵士正围着屋子中间的火塘喝热酒,听到声音,瞧得是老张,便有人笑道:“是张大哥来啦?赶紧着喝盅酒暖暖!这天气!”

    老张也不客气,显见是与驿站的人早已混熟了,大步走过去,已有人空出一个位置,笑着让他坐下。倒了一碗酒仰头喝尽,老张抹抹嘴笑道:“今儿我起晚了,王爷的事可耽误不得。东西呢?”

    驿官笑道:“你家王爷倒是有些怪癖,日日巴巴地用驿马从千里外运送白菜!来这儿三年了,也不嫌吃得嘴厌!”

    老张马上冷下脸,低声喝道:“这话你也敢胡说!”和蔼的神色转眼变得凌厉起来。

    《蔓蔓青萝》第二十章(3)

    驿官心里一抖,赶紧岔开话题,大喊着:“阿四,去给张爷把东西张罗好!”又赔笑道,“多饮了两碗酒,胡话,胡话呵!”

    老张叹了口气,把他扯到一边,正色低声说道:“祸从口出,管好手下,莫要乱开口,我家王爷……”眼神中不知是惧是叹。

    驿官缩了缩脖子,屋子里火塘烧得暖,他背上已冒出了星星冷汗。

    老张翻看阿四递过来的背篓,厚棉被里裹着十棵白生生、翠莹莹的白菜。边城冬季最少新鲜菜蔬,这十棵白菜每日却不曾断过,要算上运输花费的人工精力,百两银子一棵也不为过。他背起背篓,拢好帽子皮褂,笑着打了声招呼,埋着头又走进了寒风里。

    边城右翼军帅府的后院一片荒芜,不见丝毫绿意,假山与光着枝丫的树上积起了冰雪,长长的冰挂悬着,好一处冰雕玉砌的世界。转过回廊,侍从小心端着盖着银盖子的托盘,急急往厢房走去。行到门外,早有候着的侍从接过托盘掀帘进去。

    屋里生着几个火盆,温暖如春,子离穿着轻棉宽袍,正在看送来的情报与书信。每月,他身在风城璃亲王府的王妃必会送来家书一封,上面细细纪录王府近况,公式化地问候。子离看过后哂笑,提笔写下寥寥数字回了。扔开顾天琳的家信,他眼睛瞄过情报,这是第一百七十四条讯息了。之前的三年这种讯息不过来了数十条,最近两月却猛地多了起来。怅然看向院内,树上冰挂晶莹剔透,他心里隐隐涌上一脉柔情,不由得喃喃自语:“风城的冬天不会这么冷的。”

    侍从小心地把托盘里的菜摆上桌子,轻唤道:“王爷,用膳了。”

    子离回过头来,嘴角那丝浅笑还在:“不知今天的味道如何?”缓步走过去坐下。

    侍从盛了一小碗汤,小心地送到他面前。子离看看汤色,清亮如水,舀一勺喝下,鲜香甜美,待到咽下去,却似喝下一碗苦药,涩得胃中一阵翻腾。

    侍从小心地瞟着他的脸色,笑容还在,只不过,似往常一般又僵在了脸上。他心里不由得又叹了口气,做了三年的开水白菜,竟无一次让王爷满意,却又每日不断,急得厨房众人团团转。悬赏千金到各处聘名厨来边城,仍做不出那种味道。没喝完的汤端下去,有厨子忍不住尝了,不解地惊叹道:“端的是美味啊!”然而,这般美味却合不了王爷胃口,换了几批厨子也是一样。也不见王爷发怒,于是这开水白菜就这般日日做了下去。

    子离又自己动手盛了一碗,侍从一呆,扑地跪下:“奴才走神了,侍候不周!”

    “起来吧,味道很好,以后不用再做这道菜了!”子离眯眯地说道,瞧不出他是喜是怒。

    侍从心里惴惴不安。怎么突然间说厌就厌了呢?他不敢多问,低头应下。

    午膳过后,子离信步走进院子,侍从赶紧地把狐裘披风给他披上。

    雪下得更紧,不多时头顶肩上便积上了一层雪花,他随手一拂,雪花很快又再积上了。一丝苦笑爬上脸颊,他喃喃道:“砌下落雪如梅乱,拂了一身还满。”看着冰封琉璃的世界,他不觉痴了,好半天才从眼角余光里瞧到侍从冻红了的鼻头,淡笑道:“回屋吧,我小憩会儿。”

    闭上眼,他脑袋里的思绪如乱雪般纷飞。父皇怕是不行了。临南城大捷像是剂猛药,兴奋了他的神经,让他还上了两天早朝,兴奋之后,病痛多半会加剧。月前宫中传讯:“王进汤药小碗,只进流食。”今日报道:“喷药,粒米未沾。”他心里如火烧油煎,却只能稳在边城,不敢妄动。三年的准备,就等着那一道催命圣旨来。

    顾相之前传言说,南方无忧。然而这半年来,却出现了军饷粮草难以按时到达的情况。兵部以南方战况为由解释,词语间谦卑,催急了便道已运至路上,反正总会晚上个把月。顾相告诉他,兵部尚书抱病在家,事务多由成侍郎处理。子离心里透亮,闭着眼想,要不了多久就要回风城了。

    《蔓蔓青萝》第二十章(4)

    大山环抱挡去了东北方的冷空气,西北风吹到这里已放柔了脚步,因而风城冬日还能见着绿树。大队车马进了风城,钦差含笑来到车轿前,温言道:“王上早有旨意,三小姐一路艰辛,不必进宫谢恩了,李相思女若狂,还是早回相府团聚吧。”

    阿萝坐在轿内轻声答谢:“大人一路辛苦了。青萝在此拜谢。”

    车马在城中路口分开,相府侍卫家臣护着青萝的车轿往相府行去。阿萝这才又唤道:“刘英!”

    “小姐有何吩咐?”刘英行到轿前问道。

    “到风城了,解药呢?”

    刘英脸一红,从怀中摸出个玉盒,双手奉上。轿帘一掀,小玉似嗔似恼地瞟了他一眼,接过了盒子,递给阿萝,低声埋怨道:“就知道他那个主子!活该捉弄他!”

    “算了吧,我还没想跑呢。以后再收拾他们!”阿萝吞下药,一股热气散发到四肢,力气慢慢恢复。

    “小姐,回相府,老爷会不会……”小玉有些担心。

    回相府,李相会怎样?阿萝淡定地想,他不是老泪纵横,就是和蔼可亲。我不是刘珏这个平南王定下的王妃嘛,他不待我好点怎么成?她眼珠一转,低声对小玉说着主意。小玉眼睛慢慢开始放光,脸上飞起兴奋的红晕。

    车轿缓缓停在相府门口。阿萝下车时抬头看了看相府高悬的牌匾,一丝笑意挂在脸上,早有家仆跑进内堂报讯。李相与众夫人早已在大堂等候多时了。

    李相由衷地佩服起家里的这个三小姐,跑了三年还是把小王爷,哦,不,平南王迷得神魂颠倒。安清王回到风城就邀他过府,老王爷戎马一生,性子直得很,吹胡子瞪眼骂他:“快快把你女儿画像送来一观,看看是什么样的人让我家的臭小子迷成那样!千万不要说长得像你!”

    李相哭笑不得:“小女无画像,人只是清秀机灵,抚得一手好琴且擅笛而已。”

    怕是安清王也等得心急了吧。没想到这个老三倒是最合自己的心意。不管太子与四皇子谁登基,安清王的地位却是动摇不了的,青萝嫁过去,可保相府无虞。只是七夫人出了家,未免遗憾,但只要青萝回到家,肯出嫁,他也就不计较了。

    李相笑呵呵地坐在堂内等候青萝,众夫人也伸长了脖子,不知道这个跑了三年的三小姐会以什么样的面貌出现。

    正想着,堂外传来喧哗声,众侍卫伴着两条纤细的身影走近。小玉扶着阿萝小心迈过门槛,一进屋,小玉就往地上一跪,号啕大哭:“请老爷责罚!夫人一心礼佛,竟出家去了!小玉没能照顾好夫人啊!”

    阿萝盈盈拜倒,眼睛一红:“爹!阿萝不孝,贪玩还拐了母亲,结果留她一人青灯孤独!”

    李相和众夫人看呆了眼,这个美人是青萝?阿萝今日一身白衣,钗环全无,脂粉不沾,素净质朴,又不掩气度高华。

    两人跪在堂前哭得凄惨,众夫人也不免叹气拭泪。这人一走,她们倒是没有了嫉恨与怨气,如今三小姐成了相府平衡朝廷势力的重要砝码,只能心疼,得罪不得。不待李相开口,她们已莺莺燕燕地围了上来,小心扶起两人,又诉说了一番别后思念。大夫人笑道:“回来就好,棠园已收拾好了,小玉,你这就去瞧瞧吧。”

    李相这才反应过来,慈爱地笑道:“回家便好,回家便好。”他眼光一转,却转到了刘英身上。

    刘英微笑抱拳道:“小的刘英,从前是王府乌衣骑,现已从乌衣骑除名,奉王爷令归入三小姐名下做亲卫,还望相爷照拂。”

    用乌衣骑死士做青萝的亲卫?看来平南王对她是上心至极了。李相呵呵一笑:“我这个宝贝女儿以后就有劳刘侍卫了。让相府侍卫收拾间屋子,你去瞧瞧,如果缺什么少什么,尽管开口便是。相府以后也是你的家了。”

    刘英笑道:“王爷已有严令,要我贴身护卫三小姐。相爷怜悯小的,就让小的也住棠园吧。”说完对李相轻轻眨了眨眼。

    《蔓蔓青萝》第二十章(5)

    李相恍然,心里直夸平南王想得周到,有他的人守着,青萝还能跑哪儿去?就算跑了,也不是自己的责任了。他便答应下来。

    刘英与小玉往棠园去了后,李相笑呵呵地摸着胡子对阿萝道:“阿萝啊,真是女大十八变啊!没想到你出落得这般美丽,为父真是老怀大慰!”

    阿萝红着眼道:“女儿任性贪玩,跑出家门,让爹记挂了。好在平南王收留,阿萝这才平安回府。”心里笑着想,父慈女孝有什么难,我还指望吃光花光你的老本呢。

    李相仔细看看阿萝素净的打扮,叹道:“在外哪有在家好啊,瞧瞧,我相府千金竟变得这般寒酸!夫人啊,嘱库房好生打造些首饰,你们几个就帮着给她新置些衣裳。”

    大夫人笑道:“这是当然。阿萝,太子妃与你姐姐都问过好几次了,想念得很,嘱咐你回来后一定进宫去瞧瞧她。”

    阿萝暗道,来得可真快啊!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就要四处赴约了。她脸上温柔地笑着,答应道:“几年未见姐姐,阿萝也想念得很呢。”

    正在这时,家丁进来送过一封请帖。李相打开看了看,呵呵笑道:“阿萝啊,你先去休息吧,安清王请你明日过府赴宴。”

    安清王?刘珏的老爹?阿萝想笑,她真成块宝了,屁股还没坐热呢,就急急要四处亮相展览。听闻这个安清王脾气可不小,能掌管先皇赤龙令保皇室平安,率右翼军威震边城,令启国几十年不敢来犯。刘珏还说过,他老爹很痴情。阿萝对见安清王充满了好奇,他会是什么样的人呢?

    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刘珏,你就等着看我收服了你老爹再后悔把我打包送回来吧。

    棠园没变,那棵海棠还傲立院中。屋里的摆设焕然一新,新布置了不少贵重物品,不难看出李相讨好的心思。刘英看到天井里那棵海棠,愣了愣,瞧了瞧阿萝,心道,原来如此。他也不避嫌,自行搬入了东厢房。小玉追着他骂:“哪有大男人住女人院子的?不害臊!”

    刘英笑嘻嘻地说:“主上早有吩咐,不得离开三小姐半步。有我保护,这院子苍蝇都别想飞进来。”

    阿萝对男女之防根本不在意,她还住院子里的老房间,小玉住她隔壁,七夫人的房间她没动。刘英住的是以前张妈的房间,院子还空了两间房子。她笑道:“住院里多好,今晚我们就斗地主!”

    刘英心中不安,心道,这斗地主是什么玩意儿?难道三小姐还没捉弄够他?他一张脸便苦了起来,瞧得小玉咯咯直笑,拍着手道:“好啊,许久没玩了,真是想得很。用过晚饭我们就开斗!”笑着不怀好意地看了看刘英。

    阿萝含笑看着他俩,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却猛然看到矮几上放着一张琴,仔细一瞧,正是她在太子东宫弹《广陵散》时用过的那张琴。她不由得蹙眉,这是谁送来的呢?青蕾</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