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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用更衣室的胶门面向三方粉刷得雪白的墙壁,窄小的空间只置着一张长木椅,却并不幽暗,灯泡亮度充足,室内的每个角落均一览无遗,包括那两名在里头姿势暧昧的男女。

    胶门旁边,季小菱背抵着冷冷的白墙,双手被一只有力的大掌给箝制在身后,她逼着弓起身子,任那宽松的长衫顺着她的动作,勾勒出xiōng脯的优美曲线。季小菱身材娇小,一双乌溜溜、水灿灿的大眼睛镶嵌在一张娃娃脸上,光泽亮丽的黑发长至xiōng口,另外蓄了整齐的浏海。她看起来像尊洋娃娃,可那张稚气的娃娃脸此刻却不搭调的做出事不关己的淡漠表情,似乎被摆弄成这姿势,对她而言都没什么大不了。

    季小菱只是静静地抬起澈圆的水眸,迎上直教人很不自在的狩猎目光。承天傲高大的身躯笼罩着她,几乎掩盖尽室内的灯光,背光的俊脸映入眼帘,无需感到意外,对方是谁人她心里有数,反正会对她干出这种事的人非他莫属。

    承天傲勾起一边的唇角,对自己的杰作满意极了。如黑水晶般明亮的双眸毫不掩饰对那曼妙曲线的欣赏,将只属于他的美景尽收眼底。

    俨如野兽般极具侵略性的眸光,害她不禁有错觉以为自个儿不着半缕,赤裸裸的暴露在他的目光底下。

    曲起的关节托起她的下颚,俊帅的脸庞凑得极近,近到她能清楚瞧见那如深渊般的眸心正反映出自己的脸。

    高挺的鼻与她的相抵,灼热的呼息与她的交缠,她都分不清那是自己的呼吸还是他的,纳入肺叶的尽是他独有的气息,教她不得不正视他强烈的存在感。

    「女人,摆出任由宰割的表情,是不会减低我的兴致…」他故意把话尾悬在半空,下唇轻轻擦过她柔嫩的上唇,有意更添流动在二人之间的暧昧气氛。然后,他的唇来到她的耳际,薄唇若有若无的轻触她的耳垂,唇齿沿着她耳背细致的肌肤轻啃着,换来她的轻颤。

    「这样的你,只会徒增了我的征服意欲。」最尾的四字贴近她的耳边娓娓溢出,她听得不太真切,缠绕在耳畔的烫热呼吸早已夺走她大半的心神,但仅存的理智一再提醒她他俩身处的位置有多危险,绝对不适合干那门子的事。

    「呃…承天傲,我看你还是趁早离开…」季小菱咬唇勒住那几乎脱口而出的呻吟声,她逼自己忽略那惑人心智的禁忌快感,将注意力放在其它地方,她定要趁神智还清醒时赶走他,要是任他胡来,她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在他刻意撩拨下发出不该有的声音来…若是他俩在这里干这肮脏的事被揭发,他俩都不用待下去。

    对于她的好心劝告,他置若罔闻,炽热的唇吸吮颈项的敏感的肌肤,循着纤幼的颈项往下移,来到那诱人的锁骨,既轻既重啃吻着。

    「嗯…这儿是女更衣室…」她气息有点紊乱,但脑袋还不致于运作不了,他不能留在这,再这样的话…倘若她忘情的发出羞人的声音,到时该如何是好?

    「你在替我担心吗?」他封住她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灵活的舌在她嘴里搅动,执意与她的丁香小舌交缠,硬要夺走她仅存的意志。

    「会有人的…」半眯起泛着水气的双眸,在这越加激烈的吻下,她本是坚定的意志逐渐软化下来,四肢使不出半点力来,全身软绵绵的,只差没化成一团烂泥。要不是他圈着她的腰身,她肯定会很不争气的虚软在他的怀抱里。

    「有人我会知道…」性感的薄唇贴着她的耳壳,承天傲含糊的说了这么的一句话。

    硕长的身躯紧贴着那贲起的曲线,完美的契合在一起,没丝毫空隙,好让他感受那如棉花般的柔软触感。

    原来环着她腰际的手臂陡然一松,五指轻触她如白玉般的后颈,察觉到那薄衫下的娇小身躯因他的动作而颤栗着,他兴味大增,加深唇畔的笑意,他漫不经心的补上这点。「而且这个时候不会有其它人来这…」

    「嗯…」修长的指由颈椎,顺着脊椎缓缓滑下,然后来到微凸起的那点,略施力,啪的一声解开了上衣下的内衣扣子。「你怎知…」

    如烙铁般的大掌探进她的上衣,停驻在她平坦的小腹上。炙热的唇贴着她的耳背,说话时的呼息喷散在她敏感的肌肤上。「这个嘛…」

    醇酒般的低沉笑声不偏不倚的传进她的耳中,他不徐不疾的开口:「外面正举行大型活动,正常的学生都跑去凑热闹,就只有你会选在这时健身。」

    「嗯…我不是唯一一名不合群的学生…」不服气的回话,他凭什么断定她铁定在这里,他的口吻,像似在暗示他有多了解她般,讨厌极了…

    「你不知道吗?」他漠视她话中的刻意疏离,将心思放在掌心下如羊脂白玉的肌理上。

    「那些人都宁愿在下层插咭充数罢了,哪像你会诚实的作?」

    炽热的指腹朝上膜拜,碰到了内衣宽松的前缘,缓慢的节奏忽地加快,一把扯下来,肩带不堪猛烈的拉动,倏然滑落,深壑的姣好yīn影隔着上衣若隐若现。

    这毫无预警的一着吓窒了她,她惊呼,双手下意识欲挣脱他的箝制,但他用的力度很巧妙,没弄痛她但却让她挣不开,而她本是混沌一片的脑袋瓜总算清醒了些许。但他之后的出位行径却轻而易举地将她得来不易的理智全数打散。

    薄衫下的半裸娇躯原形毕露,黑玉般的瞳眸趋深,他再度俯下身,薄唇蜿蜒而下,啃过细致的颈项,擦过上衣下的柔软曲线,然隔着薄衫将高耸的尖端纳入湿热的口中。

    「嗯!」强烈的快感,让她嘤咛一声,无意识的拱起纤腰往前倾,平白为他制造大好机会,好使他吮吻得更深。

    这回,她咬着唇,费尽气力不喊叫出声。

    倔强的抗拒由他引发的酥麻感觉,同时也抗拒着心里头涨得满满的异样情绪。

    「别咬着自己。」

    「色狼…」轻颤的粉唇低嚷着,为何他偏要选在这里对她做这种事?

    耳闻此话,他止住了手的动作,直起身,璀亮的黑眸锁着宛如罩上层水气般的迷蒙星眸,他慢条斯理的开口:「真的是这样…」

    大掌不客气的抚摸浑圆的柔软,引来她的微颤及轻吟。瞧她硬要跟自己的身体作对的倔强模样,征服她的欲望只会越是增大。「但小红帽似乎很享受被吃的过程啊。」

    「我没有──」

    「哦?」折磨着她的大掌退离,本以为他不再戏弄她,却发现他在脱自己的衣服…

    大掌解开了黑衬衣上的钮扣,光裸的xiōng膛吸引了她的视线。心跳频率急剧加快,她别开头不敢瞧,强逼自己冷静以对。

    男女之事,很平常的,她努力不懈地劝服自己不应因他的举动而紧张,更不该对他有任何期待。

    高大的身躯的贴近,让她真切感受到他热烫的体温,而粗糙的男性肌肤有意无意的摩擦,更是带来火焰般的高温,促使二人的呼吸都同时急促起来。

    「你知不知道自己左边特别的敏感?」承天傲压低声浪问,热烫的唇舌喂进她的口中,大手执起一方的浑圆,肆意的轻捻。

    「你胡说…」即使被快感掌控理智,在任何时候都不愿输他,输人不输阵,就算输得彻底,亦不能让他在嘴里占尽优势的信念没动摇过,她赌气的驳话。

    「引证一下我的话吧…」撩起她碍事的上衣,承天傲迫不及待地俯首采撷那颗先前惨遭忽略的成熟挺然的果子,薄唇或重或轻地品尝着。

    「不、呃…住手…嗯…」那磨蚀人心的火花侵袭她全身上下的感官,她喘息着,这次她要咬紧牙关,才没有尖叫出声来。被箝住的小手紧握成拳,全身绷紧着,折磨似的难受感令她的身躯忍不住摆动。

    「嘘。」薄唇退开,不再残忍的折磨着她。

    抬头,俊脸多了几分严酷,承天傲贴着她的耳壳,轻声提醒。「别喊得这么大声,有人来了。」

    有人来了这四字狠狠打进她的脑际,像是被冷水淋下,被他燃起的温度迅速下降了十几度,早已飘到九霄云外的神智亦渐渐回笼。

    寒意侵占她的四肢八脉,她小心的呼吸,心虚的以为一个小动作都会造成声浪,引起在外头的人怀疑更衣室里头有人公然跟男人偷情。

    会不会是他有心捉弄她?

    但门外传来的对话及清脆的嬉笑声都在提醒她要面对现实,季小菱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将怒气转介到始作俑者身上。「你刚才不是在说不会有别的人来这么?」

    要是事情不幸被揭发,她维持已久的形象必定全毁──哎噢,怎会演变成这样的?!都是他害的──可恶!

    右掌破空袭来,轻扣她的下颚,墨黑的眼瞳望进她的眼睛,那锐不可挡的目光彷佛要直闯入她的灵魂深处,窥看她的全部。

    「你生气是担心我,还是在担心声誉受损?」话说到尾时,承天傲的手劲加重了,在她纤细的肌肤上遗下显着的红印子。

    在这样近的距离,她能看清他那双莫测高深的黑瞳,但她已慌乱不已,哪里还有心情探究他口中令人摸不着头脑的问题?别说察觉到他的眸心内藏愠色。「你现在还有心情聊这个?」

    他究竟有没有搞清状况?外头的人随时发现到他,倘然丑事昭然若揭,到时怎办?瞎扯是他跑错更衣室,更巧合地跑进有她在的那一格更衣室吗?这蹩脚的谎言连三岁小孩都不会信,更何况是偏好大谈别人情史的大专生?

    「答我。」俊逸脸庞上的笑意在她反问那刻起自动褪去,最初相遇时那张冷峻如石雕的酷脸再度出现在她面前。

    他的态度恶劣引出了她的叛逆心态,季小菱暗咬牙,口吻不佳的答话,「当然是后者!」却殊不知自个儿所认为的理所当然又再度刺伤了问话者的自尊。担心他干么,他又不是她的谁

    阒黑的眸仁跃动着复杂的光芒,季小菱还未能看清那是什么来着,下颚上的箝制陡然一松,毫无先兆的,被他急剧转变的态度弄得一头雾水。承天傲垂下眼,掩去那复杂难解的神色,只有皓腕上愈加重的手劲泄露了他的情绪,但这细微的变化,神经大条的她没注意到。

    「很好。」沉默了半晌,他徐徐的开口,语气看似平淡,声音却异常的紧绷沙哑

    「我还担心你会不知不觉爱上我。」

    「放心,一定不会。」她想也不想就答,只差没拍心口保证。眼看他仍猛盯着她的脸不放,她误把他的神情解读成他不的信任,连忙补上一句:「不是说好了不玩真的么?」可她却粗线条得很,非但没留意到自己的话令室内气氛更僵,更察觉不到他的眼神越来越yīn霾。

    这回,承天傲沉默得更久。瞥见灵眸流露出困惑之意,承天傲深呼吸,费劲收起怒意,扬唇,试着挽回那一时冲动的气话,但他不甘受挫的自尊却不如他所愿,偏要间接地掌控他的大脑,促使他再度言不由衷来。「对啊,你可别违约才好。」

    「当──呀!」然字还没出口,下身忽地传来又酥又痒,俨如触电般的快感,令她喊出声来。

    惨了,她喊得这么大声,外边的人会听不到才怪呢

    但这也不能全怪她的,她想破头颅都不曾想过他、他竟然会碰她…那儿

    可恶,他怎可以乘她还在说话时偷袭她的…

    曾强行浇熄的怒火,因她的笃定而复燃,愠怒甚至直冲上脑际,夺去他的理智,掌管他的大脑运作。哪管有别人在外,他都不管了,大掌迳自撩起那条黑白软布飞鸟格子裙,指掌滑入她的双腿之间,粗糙的指尖隔着那薄薄的底裤,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柔软湿嫩的…

    「不──」季小菱低嚷,本能的夹紧双腿,不让他触碰最羞人的那处,但却适得其反倒把他不安份的大手夹得更紧,更添了那粗糙的厚茧与她的娇嫩之间的磨擦,她倒抽口气,快要被这酥痒的快感折磨到脑际泛白。

    耳朵嗡嗡出响的,她听不清楚外头的人在说些什么…不会是发现了她跟男人在…干那档子的事吧?

    咯咯的敲门声稍为扯回季小菱的神智,她尝试在脑海里翻找可用的理由来解释尖叫声的源由,可她光是忙着应付那只越来越放肆的大手就已耗尽不少心力。她闭上灵眸、紧咬着唇强捺那磨人的快感浪潮,不能再在他的撩拨下发出声音来。

    「那个…咱们刚刚听到你的叫声,你没事吧?」门外关切的话语,让季小菱的心寒上了一大半。

    「别人在问你,不答的话,她们会以为你昏倒了,带人来撬门那你在这里干的事就会曝光了。」承天傲靠着她的耳畔低声说,幸灾乐祸的口吻,彷佛事情一旦被揭发都不会对他造成影响,而她的担心根本是多馀似的。明明是他害的,还敢在说风凉话!

    「我…呃…」季小菱用凶恶的眼神警告承天傲的手别再乱动,卖力调整呼吸,不想让旁人听见喘气声。「没事…只是见到一只蟑螂…」

    「蟑螂!?」门外的喧哗声不绝,议论纷纷的,看来真是相信了季小菱的话。

    「蟑螂?的确很令人困扰…」耳闻她的形容词,恶劣的笑容加深了,深邃的眸子则盯着她那双交织着情欲及怨恨情绪的星眸,他邪魅一笑,「夹得这么紧,你很喜欢这样的触碰吗?」

    潜意识不愿被人看扁的理念,给了大脑指令,她分开双腿,不容他把她当成是荡女来说。

    这一来,让他探入底裤,几下手势,就将掌心濡湿的底裤撕成破布,然后在她想出声抗议时,一阵天旋地转,她感觉到臀部碰上冷硬的木椅上,双手已经得到自由,但却因为维持同一个动作太久的关系而麻痹了,完全丧失战斗能力。他半跪在椅子的前方,分开她粉嫩的双腿,热烫的唇舌沿着她的右大腿内侧滑下,落下细碎的啄吻,往下吻去…然后以舌尖反复挑弄,再以唇齿折磨她最隐密的私处…

    双腿颤动着,想并拢两腿却被他的两手分别有技巧地制住,不让她有机会逃开。想推开他但双手却发不出半点力来,只好用双手掩着嘴,怕自己会忍受不住这等折磨而发出惹人怀疑的吟声来。

    惊人的快感接踵而来,她惊喘着,受不住难耐的感官刺激,只好出声求饶。

    「承、承天傲…求求你别再…」她想好好的说话的,但吐出唇的,却都是柔软的低吟。岂料他非但没收敛他的可恶行径,还变本加厉,调皮的以舌尖轻轻扫过、吮咬她最柔嫩的那处。

    「嗯!」

    「求求我什──」他抬首,还未把话说完,她拱起纤腰,两只小手揪紧他衬衣的领口,嫩嫩的唇儿主动贴上他的,香嫩的舌尖探进他热烫湿热的口中,不让他有机会跑去再用唇齿折磨她。

    黑眸盯着那张嫣红的小脸,遂亮起来,愿意作出主动是件很值得奖励的事,特别是这个从不主动吻他的她。本以为她已夺回主导权,但他却反客为主地将她的舌推回来,追逐、逗弄她的丁香小舌,反过来浅尝深吮她的甜美。

    凝睇着她那双被情欲熏染却不藏其它情绪的眼睛,他复想起那句早已数不清她共说了多少遍,刺伤了他多少遍的话儿。

    不是说好了不玩真的么?

    他想撇除该话带给自己的影响,但他做不到,她的话言犹在耳,再三在他耳边播放。纵然不甘心,但他也得承认,这段日子以来就只有他一头热。她的主动只是为了自己的声誉,即使清澈明亮的眸心映出他的倒影,她的眼中只有她自己,而他,什么都不是。

    不歇息地looping。

    条件不变,程序都会继续依着相同的指令运作。

    在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两人胶合的唇瓣才分开。

    左掌覆上她粉嫩的颊,意犹未尽的用指尖滑过她柔嫩的肌肤,墨黑的瞳仁瞥了她那双被情欲熏染的星眸一眼,便毅然离开,临行前,搁下这么的一句。

    「若然场合适宜,我们再继续。」

    女洗手间。

    「小菱,我真想学你。」沈晓薏将搁到前额去的发丝绕到耳后,打从心底里嫌弃了颇具书卷味的脸蛋上的过长浏海好一会后,单眼皮的眼睛便转移目标,透过面前的巨型镜子打量着另一名女生。

    「赫,学我什么来着?」光洁明亮的四方镜子映出一个拿着粉红色梳子梳理浏海,顶着一张娃娃脸,理应露出如少女漫画女主角的可爱表情的女生,竟很不搭调地抽动一边的嘴角。她哪里值得别人学习?

    「我想拥有跟你一样的整齐浏海。」两手握着斜背包肩带的沈晓薏转过身,镜片下的眼睛向季小菱的侧脸投射出羡慕的眸光。

    「嗄?」正在将梳子塞进裙袋的季小菱有点反应不过来,但唇角似乎抽搐得更厉害以突显她没法得以宣泄的无奈心情。「为什么?」不知怎地,她总觉得眼前的同学不适合剪她的发型,感觉蛮古怪。

    「因为很好看。」

    「嗄?」嘴角随着无奈感急剧倍增而加快抽搐频率。

    欣赏的目光再度投到季小菱脸上,她都不知该高兴还是什么,有人欣赏自己的确是件很不错的事,但跟她一样…她不太喜欢。感觉上就像是取代她似的。不过季小菱还是装佯出一面期待的样子,「很好啊,我想看呢,那就去剪发噜。」

    「嗯,我会的。对了小菱,健康科那个,你还差多少小时?」

    「这个…」纤指轻点粉唇,水亮的眼眸不经意瞟向上方,季小菱思考了良久才答话,「还差二十多小时。」

    「还差这么多?你先前不是有好几次跑了去作健身运动吗?」

    「嘿…」季小菱笑了笑,随意编了个谎:「我上学期只去了数遍而已,所以还没完成学校的要求。」

    心不存半点罪恶感,她怕的只是沈晓薏看穿了她作的好事。其实她去那儿的次数不多,有好几次是借口,不是借口的就不幸地被逮个正着,还险些闹出大事来。幸而那次有带运动短裤更替,不然可惨了。

    在两个学期内做足四十五小时的运动,乃是硬性规定的。而将学生证放进读卡机只是进入健身房或使用其它运动器材前所需的识别程序。

    「喔。对了你今天肯来一起进餐真好。」

    「是么?」季小菱呆望了眼沈晓薏,黑灵的眼眸闪过异样的波光,看来沈晓薏习惯了跟她像对双生儿到处走。

    「只吃面包,会营养不良。」

    「咳!」季小菱一不留神呛到了,小薏怎会提起这个?

    其实她不是常吃面包,但有好几次被姓承的家伙弄得一身狼狈,她不用吃面包来打发沈晓薏是不行的。骗一下不是坏事来,她跟承天傲的事不能让沈晓薏得悉的。告知沈晓薏,等同昭告天下。

    「还好,走吧。」季小菱踩着深灰色长靴子,推开女洗手间的门扉之馀,亦不忘问一个蛮重要的问题。「小薏,你写好了那份功课没?」

    「当然还没,我又不是『屈机』族的成员。」

    经过数月来的相处,沈晓薏清楚知道季小菱是标准的路痴,因此为免季小菱又迷路,沈晓薏加快脚程越过季小菱,领着她往回食堂的路走。

    「屈机」是校内的流行术语,意思广泛,但在她们的学系里,泛指些高材生。高材生只消一、两天便轻松完成的,她们却至少花整整一星期才可勉强完成。复想起那份功课,季小菱额际泛痛,多日来因睡眠不足而累积的疲累感以排山倒海之势涌过来,像是突然有好几块巨石从天而降压在她的头顶上。

    「小薏,我快抓狂…」季小菱无力的呻吟,额头猛搥打沈晓薏的右肩。

    「喂,你这样子,头不会疼么?」

    「一点都不痛。」季小菱嘟起唇儿回话,又惯性的夸大其词。「小薏你要救我呐,不然我会死的──」可她的确累得要命,通宵达旦的工作,还未小睡多久,就得撑着沉重的眼皮,拖着疲累的身躯回来上课…

    要不是出席率也是取得参与分的重要环节,她才不会跑回来上这堂,在家里写功课还好,回来得花上不少的车马费又费时,很不划算。

    「别找我,找你的『屈机』男友帮你。」手快将碰到门扉,太平门却被人从外面往内推。

    进门是一个十分高大的男生,他身材高俯,具有约莫一百八十公分的傲人身高,充满刚毅线条的俊脸上是深邃的五官,冷峻的脸庞、彷佛不把人放在眼内的冷冽眸子,衬上那一身黑色的装扮,有着逼人气势,识相的旁人都不敢招惹他。

    鹰隼般的锐眸冷冷扫了沈晓薏一眼后,承天傲的视线便锁在那个还没发现他存在的季小菱身上。

    一说曹cāo,曹cāo就到。

    「我澄清了无数遍,他不是!小薏,你见死不救──」螓首微抬,季小菱下颚抵着沈晓薏的肩上,抱怨着沈晓薏一副事不关己的口吻,却赫然发现沈晓薏却步了。

    「小薏,你没事玩什么定格──」季小菱抬眸,眼前是一个黑压压的高大身影,至于脸孔…有点模糊…

    在她有意眯眼细看之际,强烈的男性气息袭来,她还没弄清状况,手臂就被一只强而有力的大掌擒住。

    「别眯,是我。」伴随着既冰冷且没有情绪的低沈男性嗓音,是那张她最熟悉不过的俊帅脸庞。

    「承天傲?」轻眨灵眸,季小菱尝试滋润眼睛干涩的表面,然后她证实眼前的是真人而不是幻觉;耳边的确是他的声音而不是幻听。

    「借她一用。」承天傲冷声开口,没半点温度的语气,足以教旁人频频打寒颤。任谁都不敢忤逆他的意思,包括沈晓薏在内。

    「那小、小菱,我先去买吃的,你们好好的聊。」言毕,沈晓薏以火烧屁股的速度夺门而出,像是多留一会被秒杀似的。

    「好。」

    「近视加深了?」肯定大于疑问,承天傲蹙起眉峰,盯着那双看似有神但实际上却没焦点的大眼睛的眸子添了些许愠色,但语气明显比刚才的缓和了很多。

    「嗯。」许是他是高材生的关系,有些时候,她会佩服他的观察力很强…换是别的人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个。多数人都以为她没戴上眼镜才会看不清,其实早在不久之前她已发现自己即使戴上眼镜,景象还是有点模糊。

    黑眸危险的微眯,整齐的浏海下是一双略为红肿的大眼,眼底下的略为暗哑的肤色控诉她的睡眠不足。他掏出手,姆指滑过灵眸下的眼袋,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一丝暖意随着他指尖的动作悄然滑过心间,轻轻撩拨了其中一条弦线。季小菱忽视刹那间的不明悸动,她问出心中的疑团:「对了,找我有何事?」

    「想吻你。」

    「在这里?但这儿的人流──嗯…」乌黑的眼珠子左顾右盼,担心被认识的人撞见,所以找说词推搪。可季小菱才刚开口说话,承天傲便低头缄封住她嫩嫩的粉唇,带着如火般灼热温度的唇,烫上那两片微凉的唇瓣上。灵活的舌喂入她口中,将她的呼吸、抗议,给全数吞没,也顺道夺回她分散开去的注意力。那热如烙铁的唇先是蛮横的揉着她,再轻啃着她的柔软,吮住她的舌,反复的纠缠逗弄着她生涩滑嫩的丁香小舌。

    季小菱不作反抗,双手靠着他的xiōng膛,合上双目享受他带来的快感,任由那狂猛的吻掩没她的全盘思绪。

    片刻,他的唇挪开了半分,好让她呼吸新鲜空气。

    「现在才吃午饭?」承天傲徐缓的问道,语气隐含着浓重的责备意味。他怎会知道的?「嗯,你现在才吃早餐?」

    「你怎知?」承天傲轻挑眉,对她作出的假定很感兴趣。

    「我尝到咖啡的味道。」

    「所以呢?」他挺直腰身,居高临下的注视着她那张认真的小脸。

    「你是开了通宵后才会喝咖啡当作是吃了早餐。」手指搁在下巴上,她摆出一副专家的口吻将平时留意到的小细节一字不漏的道出,她忙着在心里惊叹自己观察入微,未能察觉到上方那锁紧她的目光忽地变得异常炽热。

    「对吗?」为了取得到认同,她开口询问那血肉有点模糊的…

    正想眯眼瞧清他的面部表情,俊脸主动凑近,却让她瞧见他在笑。「难道我说错了?」

    承天傲但笑不语,完全没答话的意思,任她自行猜想。

    探出大掌,承天傲捧起她的脸儿,她脸蛋袖珍,他一只大掌就足以掩掉她大半张脸。

    粗糙的指尖在脸颊的细致肌理轻轻溜过,若有似无的擦过敏感的耳根子,不经意的滑过敏感的颈项。颈间一阵酥痒,被他似有还无的碰触弄得有些许不知所措,她缩着颈子,躲避他的指。

    深邃如漩涡般的黑眸很亮,亮得有些诡异,眸心迸出令人很不自在的炽热目光,里头像是有一把火,正在剧烈燃烧着。她略顿,多年训练出来的危机意识因多日来的睡眠不足暂时罢工,即是危险逼近却不知。

    灼热的呼息吹到她颈际的敏感肌肤上,薄唇紧贴她圆润的耳珠上,舌尖悄悄滑过,这么一滑,让她心跳,也让她颤抖。

    但此举却不及他靠在她耳畔说的话来得震撼。「我有点饿了。」

    那低沈的男性嗓音有着不容忽视的侵略性,也许是他前科累累,简单一句话就能唤起她身体被彻底爱抚的记忆。身体的肌肉因脑际浮现那些足以教人血气翻腾的画面而躁动,她直打了个寒颤,并非因这污秽思想而羞愧,而是惊讶自己竟对他抱有一定的期待。

    承天傲朝她敏感的脖子呵出热气,浑身上下的汗毛马上直竖起敬,她颈部的肌肉绷紧得很,如弦线般,一个小小的扯动都足以令它断开两截。

    「那、那…还不去吃?」她尝试平服紧张的心情,却不成功,声音因颈子上偶尔的骚动而微抖。

    一只长臂自右方伸出,圈住了季小菱的腰身,她柔软的身段贴着他结实的身躯,即使隔着层层衣衫,她依然能真切感受到他那炙热的体温。

    「现在吗?」在她的后颈亲了一口,承天傲将娇躯抵在墙上,他勾唇一笑,她被摆弄的姿势配上他的魅惑笑容,让这平常不过的询问句子变得格外的煽情。

    「再、再待就来不及吃…你…」在她意识到某样热烫巨大的不明物体抵着她最柔嫩的一处,她才惊觉他话中有话,也羞耻的注意到柔软的大腿内侧因他那极度男性化的靠近而淌出春潮。

    「我同意。」原来置在她腰间的大掌往下移,乘她不备探进裙子里,勾住丝薄底裤的边缘,悄悄伸了进去,摸索到那柔嫩濡湿。

    「承、承天傲,你的手在做──」她猛然清醒过来,身子剧烈的颤抖,难以克制的拱起,柔软的肌肤摩擦着他颀长的身躯。

    左掌移到她的脑后,让她的小脑袋靠着他的xiōng前,嗅着她的发香,他抚摸着她那头如黑缎般的长发。从外人的眼中,他似乎是在很有耐心地安抚女朋友,像是那些绝无仅有的完美好情人,但又有谁会料到他另一只手正在对她做着最邪恶的事。

    「嘘,是你说要吃就得趁早吃…」低沉浓浊的轻笑,伴随热气,一并灌入她的耳中。

    他、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坏蛋!她双唇发颤,光滑的大腿不时隔着粗糙的黑色牛仔裤摩擦着他,像是恳求他什么似的。身体明明有了反应,她还要辩驳,还要拿借口搪塞:「我、我不是食物…你别这样子,这、这儿有很多人──」

    他没点破她的心口不一,大掌的动作缓慢下来,虽慢却磨人,迫她将注意力放回他的身上,别管些无关痛痒的小事。

    「放心,我不会让你叫出声…」

    「你、你怎样保证──」她微喘着,粉唇开开合合了好几遍,才能把话说清楚,而不是吐出软软的吟哦。

    「这样──」左掌托起她的瘦小的下颚,他俯首封住她的嘴,咽下她的低吟及抗议。

    「嗯…但你会弄湿我的底裤…」她匆忙的说出可以让他打退堂鼓的理由,要是不去阻止,依他狂妄的性子,他会在公众场所将她「就地正法」的机会率极高。

    他靠着她的唇,伸出舌轻轻舔过她微颤的下唇。「我不会的。」

    但尔后他手的动作明显地与口中说的背道而驰,长指分开柔嫩的花瓣,寻找到春潮中的豆蔻,然有技巧的反复挑弄,让她更为湿润,花瓣间甚至流泄出汨汨春泉,沾染他的指掌。

    「你、你骗人…」粉唇微颤,她不住在他的撩拨下,娇喘连连,但话尾的娇吟给他吞没了,在他的深吻下溶化掉。

    「你想要的,不是吗?」坦白说句要他有这么为难她?承天傲拨开濡湿的花瓣,以长指缓慢的探入紧窒的花径。

    花径因他突然的闯入而紧缩,为他淌出再多的春潮。

    「唔…嗯嗯…」快感如火花,在身体里乱窜,她脑袋一片空白,狂乱的摇头、点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如他所言想要他。

    「你、你拿开手指呀…」她嘴里这样说,但如丝般滑腻的双腿却拢得紧紧,间接地夹紧他的大手,不容他离开。

    「不是我不想拿开,是你缠得我很紧…」唇畔的笑弧加深,看着她心醉神迷,却嘴硬的模样可爱极了,害他又忍俊不住用言语逗弄她了。不过说实话,那紧窄湿热包裹着他的长指,如天鹅绒般的销魂触感诱人至极,要他离开免谈。

    长指来回移动,先是缓慢,接着逐渐加快加重,快感以排山倒海之势袭来,撞击在柔嫩的内部肌肉上,她频频颤抖着,贝齿咬住他探进来的舌头,将欲出口的娇呼强行吞入腹。

    「承、承天傲,你别乱动好不好──」季小菱喘息着,无力抗拒,两手抓紧他大褛的两膊,又慌又乱,被这如电流般的快感弄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好。」承天傲缓慢的撤出长指,几乎要离开她时,她因受不了汹涌而来的空虚感,下意识紧随着那只长指的动作,主动送上门,仿佛在不满他的突然离去。

    「你这是在暗示想继续?」一抹魅惑的笑,在承天傲的俊容漾开,他贴着她的下唇低声反问。

    「不、嗯…」在泛滥的快感下,身体率先一步主动投诚、向他俯首称臣,仅馀的理智也在她不知情下咻一声狠心的离她而去,现在的她只知浑身燥热难耐,想向他索求什么,但那是什么来着,她不太晓得,只感到那抵在她小腹的物体变得更热烫巨大。

    那双深沉暗黑的眼眸亮得很,她没意识的靠近、渴求,无疑是一种诱惑,成功挑起他想就地要了她的欲望。还不是时候,他要的不是单单两人的身体互相吸引。

    「不想继续,那我也不好勉强。」突然,承天傲撤出长指,也解开了圈在季小菱腰间的箝制,双腿发软的她不由自主地往后靠,压在墙上,缓缓地滑落在地板上。

    「你…」季小菱抬起迷蒙的双眸,无助的眼光投在与她只有一步之隔的承天傲身上。小手揪紧xiōng前的衣服,贝齿轻咬被吻得红肿的下唇,身体像是被焚烧般的燥热难耐很不舒服。

    在季小菱眯眼细看承天傲的表情时,他抬起右掌,在灯光充足的情况下,她隐约瞧见他的指掌间泛着一点点光。

    那是她、她的…

    她羞红了脸颊,想别过头不看他,却被他的目光给锁住,视线挪不开了。

    璀亮的眸子正一瞬也不瞬的瞅着她,如狩猎者的目光再度投到她的身上,那炙热的眼光,让她不住频频颤抖。那挺拔高颀的六呎身躯为何总有能力令她心跳加速,是不是只要是男人,只要用这种方式待她,就会有这类异常反应?

    「你的表情像是在抱怨…」扯起一边的唇角,露出一个魅惑十足的笑容,他徐缓的说道。他的表情很色,像是在女更衣室那天,他用唇舌折磨她那儿露出的表情…

    如夜世界帝王降世那般…

    「我半途而废…」凝睇着她的熠亮黑眸带着明显的情欲,舌尖舔过沾了他满手的蜜液春潮,那模样像是他用舌头,间接舔过她的柔嫩…

    「呃!」腿间的柔嫩因他煽情的动作受到刺激,汩出更多的春潮。季小菱紧拢双腿,深怕他洞悉到她因他制造的视觉上挑逗而有反应,这动情的证据令她羞得无地自容。

    「怎么了?被我道破了心事?」承天傲以开玩笑的口吻道,那轻笑的嗓透过空气,不偏不倚的落入她的耳中。

    季小菱暗自在心底尖叫,她大受打击,席卷而来的挫败感掩盖她的心绪,她甚至连抬起头面对的勇气都没有,更别说要她在理亏的情况下玩斗嘴。按着墙,她借力缓慢的爬起身,背部靠着身后的墙缓慢移动,圆溜溜的眼睛覤看有没有可乘之机绕过他,逃进洗手间去。

    「你怎了?」睿眸盯着在灯光映照下泛着深棕色的发旋,她自尊心很强,很少不反驳他的,一股不祥的预兆悄然爬过心间,不会是惹哭了她吧?承天傲掏出另一只大掌,还未碰到她的脸,季小菱就跨步绕过他的左边,往她的目标地点迈进,可还没走两三步,一只大手捞住她纤幼的臂膀,倾身上前,薄唇贴着她的耳壳低声问,「你要去哪?」

    敏感的肌肤真切地感受到他喷出的温热呼息,季小菱悄悄侧过头,发颤的双手在裙子上抓出十多个小结来,整个人看起来战战兢兢的,像是作了什么亏心事似的。

    「我…我呃…我要去洗手间!」被逮个正着,季小菱着慌,想冷静回应,可嗓音却抖得犹如落叶。

    鹰眸扫过她的脸,看她眼神闪闪缩缩的,咬着唇一副难以启齿的可怜小媳妇模样,原来她是计划逃之夭夭。

    承天傲勾唇一笑,趣然道:「该不会…是那里兴奋了吧?」

    「你胡说!」她又羞又恼,马上维护自己的名声。

    「胡说吗?」承天傲低低在笑,炽热的眸攫住她的小脸,大掌探进她的裙子里去,指尖装作不经意的往她最私密的那处一滑,引来她一阵颤栗。沾了春潮的指就搁在她的眼前,这时,眨眼的能力在瞬间失去,她唯一能作的是,瞠着一双澈圆的大眼睛,近距离看着他像只猛兽般伸出舌尖,缓慢的舔过那只长指。「我可不认为是这样呢。」

    「呀!」一股暖流自下体传来,她像被火灼到般马上弹开,誓要远离他十尺以外。她红着脸甩开他的手,逃进右边的女洗手间去。脱离魔掌前,她亲耳听见一句教她有撞墙冲动的话。

    「我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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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电梯到达第四楼层,电梯门往两侧滑开。宽敞的四方空间里头只有两位女生,斜背着腰包的女生在踏出电梯之际,竟发现好友依然伫立在升降机的某个角落,持续用匙子搅动手中的杯装冰淇淋。该名女生叹息,然用拖的将好友带出升降机。

    「到了。」那名女生没好气的提醒身旁那位神出窍的好友。

    「咦?」呷了一口混了一小片草莓的香草味冰淇淋,季小菱咬着匙子,眨动写着茫然的眸子望着两手叉腰的沈晓薏,然将视线投到右边写着一个很大的阿拉伯数字四的墙壁。顿了好半晌,她才颔首表示同意。「对啊。」

    「你怎么仍是一面还没睡醒的样子?快走。」沈晓薏嘴角微僵,不再多瞧那个神情呆滞,像是随时会睡着的小菱。沈晓薏迳自拐个弯,拉开右边的漆上海蓝色的太平门。真是搞不懂为啥小菱可以边吃边打瞌睡,她昨晚比小菱还要晚睡呢,算起来她才是该打瞌睡的那个吧。

    「昨夜很晚睡呀…」说罢、说罢,季小菱还附加一个大大的呵欠以增添说服力。走过一条小路,再绕个弯来到一扇门前,拉开那扇门后,前方是一条绵长窄小的走廊,阔度只容许两个人通过,两旁有一列的课室,以粉刷得雪白的墙壁有规律地间隔着。

    高跟鞋蹬着地板上,撞出咯咯的响声。在这沉寂的走廊,平日微细的声音略显得特别的响亮。

    「小菱,你那个男友写好了功课没?」沈晓薏偏头瞥了眼那张吃了大半天都还没把冰淇淋吃完的稚气娃娃脸。

    「我很高兴。」在沈晓薏说出男友这个敏感的字眼时,那句她刻意遗忘的话,连带那极具挑逗性的煽情画面又跃进她的脑袋去。

    「咳!」她一时分神呛到了,那口冰凉的冰淇淋差些就滑入气管,美食险些演变成致命毒药。

    季小菱咽下那口突然变得很可怖的冰淇淋后,马上澄清,要跟他划清界线,免得小薏跟她那一大班男性朋友又拿她作茶馀饭后的话题。「他不是我的男朋友。」

    「你少装,他不是经常找你么?」她才不是这么好骗呢!

    季小菱秀眉一挑,神色自若地将某几位校内的男性朋友搬出来,轻易回应:「阿瑞他们,还有你的熊猫不是也常跑来找我,跟我聊些有的没的?」依照她的说法,拉她一起吃午饭的男性朋友都是她的男朋友噜?

    「熊猫不是我的,是你的。还有那个叠字母呢!」沈晓薏激动的反驳,只差没跺脚以表不满。

    「是是是,小薏说的是。」季小菱伸出舌尖舔了舔残留在唇际的冰淇淋,随意敷衍沈晓薏,懒得跟沈晓薏为了这些提及将近n遍的绯闻而争持不下。

    「对了,他找你干么?」

    「呃…乱扯一通,聊些没营养的话题。」还有,害她得躲进女洗手间,整理这个、那个整了满久,要再三确定自己的仪容没异样才敢走出来。想到这,口腔里的冰淇淋忽地变得难咽起来。

    「我很高兴。」那句耳语又在她的耳畔响起,像是服务器忙碌的时候,电脑没法同时处理多项工作的情况一样,正在运作的播放软件就会跳线,不停重复又重复某一句歌词。季小菱很用力的踏步,非得要将心中的闷气发泄在无辜的地板上。

    讨厌讨厌,他高兴高兴高兴什么个劲?弄得她一身狼狈,令他大少爷很高兴噜?

    「无聊?那他写好了那份功课没?他写好了,你可以叫他教你,然后你教我。」

    喔,原来这才是正题,季小菱纳闷的想着,不过说起来她都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跟他扯上关系。

    来到课室的门扉前,季小菱咬着匙子,空出来的小手在银色大包包里努力翻找,拿出黑白相间钱包,在里头却找不到她的学生证。季小菱懊恼地皱了皱眉,小手往随身大包包里头探,却并无所获。

    又不见了…放在哪?

    难不成遗留了它在家?算了吧,她不找它的时候,它自动会现身。寻获不成,季小菱只好用眼神示意沈晓薏开门。

    沈晓薏在腰包翻找出深啡色的钱包,掏出学生证并将之倒插在门旁的识别器。卡的一声,识别器上的红灯转为绿灯,门开启了些许,沈晓薏拉开门,让小菱进去以后,随后跟上。

    门后陈列着十排的长桌,每排分别装置了十台嵌入式电脑,左方尽头的空间主要让讲师授课,方正的白色投射布幕自壁花起悬下。

    「我忘了问。不如把电话号码给你,你自己去找他问功课好了。」季小菱踩着铺了宝蓝色的地毯,走到前方的白色桌子前,贝齿咬着胶匙,小手拾起上头的原子笔,弯身在点名纸上利落地在自己的名字旁边的那一列上方签名。

    「哇…很多人…」季小菱扫了眼后方的景象,差不多每台电脑都被人占用着。

    「不了,我跟他又不熟,这样太唐突了吧。」沈晓薏接过季小菱递过来的笔,也在上头签上了自己名字。「的确很多人…咱们来得太迟了。」

    季小菱尾随沈晓薏来到后排前一行的角落位置,把沉重的银色包包放在电脑主机跟荧幕之间的空隙位置后,她坐在椅子上。

    这堂是为了后晚要交的功课而设,主要是教授一些需要用到的技巧。那些技巧教授早已教授过了,现在只是将笔记上的技巧运用到这份功课上。

    「小菱,你写到哪里?」沈晓薏登入完成后,移动鼠标,唤出电脑功课的其中一个档案,然视线瞟向季小菱那个写满指令的白色视窗。

    「第三部份,新增运算功能。但我认为我需要找人拯救我这只迷途小羔羊。」季小菱从大包包里拿出一个全黑色的眼镜盒子及一份功课指引,架上黑框眼镜后,黑灵的眼珠子专注地细阅上头的要求,如青葱般的纤指不经意地搁在粉唇上,不禁有感而发:「另外,我越来越觉得这份功课是在写计算机的运作模式。」

    「有同感。」

    「对了,你进展如何?」

    「跟你一样,咦,原来你另外多开了数个功能写『throw』的语句?」

    「对啊,同类的另类状况输出相同的错误句子,效率较高。」井然有序的风格也会影响整份功课的总分。

    「是么?我倒觉得每个运算功能多补写几句也不会花上多少时间。」沈晓薏坚持己见,维持原判。

    季小菱心里虽不同意,还是绽出一抹甜甜的笑靥。「也许吧。我偏好多开数个功能来玩噜。」

    这时,讲师拿起米高峰开始说话了。

    「怎么直到今天还有人问我为何异常处理得改用『throw』而不继续用『exit()』?」

    怎么还有人搞不清这两者?季小菱心想。连她都懂了,足以证明简单到不行…她宁愿讲师教授如何编写第三部份。

    季小菱心不在焉听着讲者的话,镜片下的黑灵眼珠子努力研究荧幕上的编码。

    「现在我再解释一遍,再说不会定必是欠揍。」

    「『exit()』是终止程序,如要再度输入资料,得重新启动程序,这是极之繁琐的工序,也不是咱们所希望的。用『throw』将异常的情况如runtimeerror即程序运作时出现的错误抛出,让设定好的处理器进行处理,此举不会影响程序运作。」

    「不过使用『throw』语句的时候要小心些,不同类型的异常状况得用到同类型的处理器来处理,要是设定错误那可麻烦了…」

    当然麻烦,不仔细检查,说不定会忘了写好几个处理器。

    「小菱、小菱,快来替我看看──」沈晓薏轻拍季小菱的肩头数下,表情着急。

    「怎么了?」季小菱握着电脑桌子往左稍微使力,椅子下的五个轮子便朝沈晓薏那边去。

    明眸一瞧,看见数十行除了左边的数值不同但整体来说却是一模一样的白色字符如病毒般侵占整个黑色视窗。

    「疯狂looping啊。」季小菱双手合十,道出结论。

    「这是不是条件设定错误?你不是这样写的吗?」

    季小菱伸手抢过沈晓薏的鼠标,唤出档案来看。「噢,你少写了几句,这个变数的数值不曾改变过,因此设定的条件永远成立,才会造成这样的情况。」

    「对啊,怎会少写了这几句…」沈晓薏喃喃自语,责怪自己的粗心大意。

    「loop个不停实在很令人困扰,重复又重复某几个步骤、动作…教人无奈到不得了…遇到这种情况理应当机立断按下ctrl-c强行终止程序,免得生气。」

    「『屈机』的应该不会有这类错误吧。」

    「当然,他们怎会容忍到自己犯下连咱们这些小人物都不会犯的小错误?」话毕,两人相视而笑。

    承天傲坐在末排靠边的位置,心无旁骛地盯着萤幕,十指在键盘上敲打着。

    毫无先兆地,一个黑色的斜背包迎面袭来,上半身微往左倾,然长臂一伸,承天傲单手接过突如其来的一击。握着肩带的大手稍稍使力,背包在半空中划出一条完美的抛物线后,安全降落在桌面左方的空位去,撞出巨大的声响。承天傲置若罔闻,专注的视线依然锁在荧幕上那堆密密麻麻的编码,两手忙着在黑色的键盘上飞舞,似乎对身边的人和事都不甚兴趣,但那抹经常漠视他存在的小身影则另当别论。

    拾起他置放在椅子上的背包往他的侧脸丢去的是一个俊雅非凡的男人,他跟承天傲一样高大,但气质却截然不同。承天傲的外表有种野性粗犷的味道,俊逸深邃的五官像刀凿般刻在那张冷峻粗犷的脸上,高大挺拔的身躯似乎蕴含着强大的力量,危险得让女人着迷,六尺的傲人身高配上那桀骜不驯的个性,正是女生们趋之若鹜的完美坏情人典型。相较于承天傲形于外的粗矿气息,男人则较为内敛,温和的俊容带着一抹浅笑,活像是优雅有礼的贵公子。

    「傲。」承天傲那副不愿搭理的嘴脸没让任炯熙打退堂鼓,他拉开承天傲右边的椅子,迳自坐下,熟稔地输入登入名称及密码,笑问:「写到哪?」

    「注解。」承天傲止住了手的动作,但荧幕上的编码仍然夺去他所有注意力,他的眼睛一刻都不愿离开。背往后靠,大手按摩着后颈的肌肉,好使紧绷的肌肉得以舒缓。

    「待完成编码后才补写整个程序的注解,不会很痛苦吗?」

    「的确颇痛苦。」承天傲淡然道,没抑扬顿挫的语调,令人不禁怀疑他话中的真确性。

    「那你一开始就在写指令之馀该附带注解。」任炯熙好心提议。

    「我不喜欢解释自己所写的东西。」还有行为。

    「那你改掉这坏习惯不就成了?」

    「不用解释才是最有效的解决方法。」承天傲睐了任炯熙一眼,冷漠的开腔。

    「不解释哪有人懂你在写什么?」任炯熙哑然,真是搞不懂这人在想什么。

    「我不在乎。」

    固执到不得了的家伙。

    不想再跟承天傲争拗,再拗下去只会弄疯自己,任炯熙索性转移话题,问出由昨晚起就囤积在心中的疑惑。

    「对了新闻组那里多了个难搞的案子,是你半夜贴上去的吧?」但语气中的肯定成份绝对占大部份。

    乍看到傲的化名时,他都颇为讶异,甚至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他所认识的傲向来不屑这一丁点的分数,他昨夜的行径显然与他先前的一贯论调背道而驰。

    「是又如何?」

    「没什么,我只是好奇…」对于承天傲的冷漠态度,任炯熙不以为然的笑了笑,续言,「你何时成了主动学习的好学生。」

    「教授对你的评价已很高了,你现在连这微不足道的参与分都不放过,是摆明要跟毅他们过不去吗?」

    「一两分之差,很可能是两个等级的分别。」承天傲轻轻略过背后的原因,言词间偶尔透出不耐,显然没意思透露更多。

    如黑曜石般的眸子在瞟向前方双手托着两颊、望着电脑荧幕净发呆的季小菱,泄露了些许他特意收起的情绪。

    任炯熙推了推架在高挺鼻梁上的无框眼镜,反光的镜片掩去他眸心一闪而逝的精光,「喔?你有意在校长推荐列占一席位吗?」

    校长推荐列榜上有名都是一些由学院老师及教授选出来的优秀学生,选出的理由多是上课表现或成绩出众,但若是有明显的进步亦有机会被点名。

    「你也是,对不?」承天傲剑眉一挑,黯黑的锐眸斜睨了任炯熙一眼,他不答反问。

    「我哪里及得上你。」

    毫不真诚的奉承话,承天傲自喉间发出一个单音当作回应,然埋首那份将近完成的程序功课。

    任炯熙移动黑色的鼠标,唤出执行视窗,然纯熟地在全黑色的视窗背景输入执行指令,然侧头询问坐在旁边的承天傲。「还有其它特殊案子吗?」

    承天傲略顿,冷淡地扫了旁边的人一眼,不带情绪的开口:「有。」

    「说来听听吧。」

    「我会在最终期限后将之贴上新闻组。」新闻组是一个学生与教授者作学术交流的平台,它是以留言版的形式运作,学生会将在功课上或课堂上时遇到的疑问通通贴上,然等待教授答复。多是由助教代答,但教授偶尔也会现身,解答大多数人遇到的疑问。教授曾声言只要在新闻组上贴上有用的提问,发问者将会取得额外的参与分。

    「私藏吗?」

    「限期后,我会马上放上去的。」

    「傲,你是摆明见死不救吗?」任炯熙不以为然地道,仿佛早料到眼前的男人会回绝自己的请求。

    「视乎对象而定。」

    「哦?」任炯熙自嘲般笑了笑,「傲,据闻,你多了个宝贝女友呢…」

    墨黑的眼眸审视旁边的男人,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彷佛连一个细微的反应都不愿放过。「为什么不向咱们介绍?」

    话罢,程序再度因为任炯熙的话而被主人冷落在一旁,手肘撑在键盘一侧,宽厚的大掌盖过左颊骨以下的位置,深沈的眸光倏然落在任炯熙那张笑意盈盈的脸上。两人对视了好半晌,抵着掌心的薄唇轻启:「你打从哪里听来?」

    「她…在这儿?」

    细长的眸子微眯,任炯熙作出假设性的提问。

    他调开目光,顺势抹煞掉友人的猜测。「不在。」

    「是的而且确不在,抑或是你有心藏着她?」

    眼角的馀光不经意瞟向斜对面,却无意中发现那位早已成为话题中的主角身旁多了个黑色的男性背影。她坐在前一排内侧的位置,可他的座位却对外的,两人之间的距离颇远。拳头握紧,纵使他听不见他们之间的对话,但只消瞧见那个男的伺机蹲在她的身侧,靠得极近,而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