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没有避讳的意思就够他火大。

    「你不会是以为我会动你的女朋友吧?」任炯熙见友人一副置若罔闻、发怔的模样,他朝承天傲凝睇的方向望去,只瞧见一名男生在教授旁边女生,一幕普通不过的画面,乃是学系经常出现的情况,女生普遍成绩不如男生,根本不足为奇。难不成

    「你认识那个女的?」

    毫无预警地,「嘭」的一声,拳头猛然击中无辜的桌面,周遭的人包括任炯熙在内都被这巨响吓窒了。然只见始俑者傲然站起来,一副无事人的样子,彷佛方才的声响是别人造成的,与他无干。迷倒众生的笑容爬上唇角,但那如深潭般的眸子却不协调的辐射出危险的光芒。

    「你敢的话我会将你撕了。不认识。」平静得没起伏的语调配上那迷人的笑容,不禁令人联想到暴风雨前夕,且那极具威胁性的狠话听起来像是说给任炯熙听,但那犀利的眸子盯着的人物并不是任炯熙,而是那对殊不知大祸临头的男女。

    「我想当tutor,一齐。」

    「你又想取得额外分噜?」怎么扯到tutor这问题去?何时转了话题,为何他完全状况之外?

    「对。」

    原来他没听错…但他认识的承天傲向来独立得很,哪需要伴?任炯熙用手指比了比自己,俊容罕有地写满疑惑。「你想我陪你?」

    功课将近完成的同学可主动提出帮助其它需要帮忙的同学。

    傲就是想这个想得出神吗?盯着别人不放是在观摩tutor是怎样当的?仔细想想,根据先前的经验,傲似乎对大眼睛的女生很感兴趣,但不见得会喜欢常未发育完成的娃娃型小女生,也许是他多心了。

    「不行?」

    「没所谓,我来作伴吧。」这是他的荣幸。任炯熙定神过后,两手一摊,摆出一副慷慨就义的嘴脸。

    储存档案后,承天傲移动鼠标,按了按唤出注销画面。然往拿着学生名单的助教那边走去。虽然搞不清他态度突变的原因,但他总算取得不得了的情报了。

    你敢的话我会将你撕了。

    正好,他就是想看他失控、沮丧的样子。

    「果然宝贝得很啊…」似乎这次的目标会比先前的来得有趣…

    至少傲很在乎。

    黑色视窗缩到荧幕底下的银色横线,染有不同色彩字符的白色视窗取而代之,两只白玉般的小手平放在键盘侧边,没所谓、事不关己的眸光瞟向荧幕,季小菱呆望自十五分钟前起没有新进展的程序,感到有点纳闷。

    「追、求、订、结、离,这是订婚吗?」他嗫嚅着,由于四周很吵杂,季小菱根本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什么?」季小菱恍然回神,收回专注的目光,然视线挪到蹲在右侧的男生。庞大的身形,又宽又厚的背,广阔的腰身,都令人联想到住在深山的大野熊。圆圆的脸,椭圆形的眼镜及凌乱且有点邋遢的短发彰显那张圆脸更为圆润,与鼓着两腮的河豚有点相像,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发胀了的氢气球。他是先前提及过的「熊猫」,这是他的腻称,至于真实名字她忘了。

    她为人善忘,琐碎事从不放在心上。

    「左手食指的戒指,不是代表订婚吗?」胖胖的指指了指季小菱套在左手食指上的银色戒子,表面镶有五块透明的水晶花瓣。

    「我在日本旅游时买的。」粉嫩的唇角微微抽动。他现在不是帮她的功课除错,怎么会突然牛头不搭马嘴?

    「需要帮忙吗?」后方飘来一句问话,季小菱闻言怔忡了下,心想应该不是跟她说吧。

    霍地,专注地看着荧幕的季小菱隐约觉得左方半边的荧幕稍微yīn暗起来,身后有种浓烈的压迫感,抬首赫见承天傲刚巧也转过头来,黯黑的眸子与她的迎上,季小菱下意识地微微往后倾,发现承天傲的手臂环过她的背,大掌按在鼠标上。

    承天傲?!

    乍看那张俊脸就在她上方,那个挑逗性画面又在涌现…

    心脏停止了跳动,她顿时丧失了呼吸能力。季小菱尽量忽视他带给自己的震撼,故作冷静的问:「你怎会在这里?」

    他跑来这里干么?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阒黑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瞅着她看,承天傲唇角一扯,反问,对她的疑问顿感好笑。

    她、她在紧张什么个劲,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啊,只不过是碰巧站在后方而已…

    「因、因为你『屈机』呀。」暧昧不已的姿势、直逼鼻翼的男性气息,均教她联想起他曾经这样居高临下、以那双烙满纯男性意念的眸凝睇着她,然后以高超的吻技融化她的情形。真是的,只是对望而已,她怎会想到哪里去?

    季小菱心虚的垂下眼,不敢触及他的视线,害怕他会看穿她的想法。

    「谁规定『屈机』的不能来,嗯?」承天傲俯首,窃了抹笑意的薄唇刻意凑近,就在她美丽的耳廓距离不到三寸的位置,他以两人听得见的声浪轻声问,那动作、声音就像是情人之间的柔情细语,他的举措显然是做给那个不识好歹的人看。

    血液因他的存在而骚动,季小菱暗咬牙,逼着自己将集中力放在荧幕上,可身体却不听话的因他的气息而轻栗,活像一只遇到狩猎者的小动物。

    他非要靠得这么近么?

    「战战兢兢的样子…」魅人的声音伴随热烘烘的吐息,一并灌进她的耳中,如醇酒般诱人的魔音在脑袋里盘旋不去,夺去她所有注意力,明明身处吵杂的环境,但她唯一能听见的只是他口中极具挑逗性的话儿。每字每句像是蕴含强大的魔力,唤醒她被彻底爱抚的记忆。「看起来很色…」

    最后的那句话化成热热的吐息搔着她细致的颈项,害她掉了一地的疙瘩。

    「你…」

    白嫩的脸颊浮上可异的红晕,正想责备他胡说八道,可季小菱头一偏,却赫然发现那张棱角分明的侧脸近在咫尺,粉唇再稍微往前一点点就碰到他的脸。

    碰巧在这时承天傲转过头,如黑玉般的眸对上她的,在她以为自己有心律不正的病症时,他挪开视线,大手移动鼠标,然突然严肃起来,朗声道:「这里写错了。」

    「嗄?」瞠眼,季小菱愣住了好半晌,才能消化他的话,缓缓将视线投到荧幕上。不知怎的,她顷刻有种被耍的感觉。

    承天傲的手从鼠标上移开,十指挪至到键盘上,飞快打敲打着。「还有这里。」

    清爽的皂香钻进鼻腔,带磁的嗓音在她耳边细语,与及包围着她的强烈男性气息都在撩拨她的心湖,他的靠近,令她联想起他的拥抱,还有那些她刻意忘记却只消听见他的名字或看见他真人时就会回想起的爱抚。明明想看清楚他作了哪些更动,但脑袋似乎抵抗不住男性费洛蒙的影响,变得乱糟糟的,无法专注起来。

    「应该可以了。」

    「喔…」季小菱怯怯的点头,两手熟稔地在键盘上输入执行指令,数十行白色字符在黑色视窗上跃现,教授所设的试验案子全数通过。不像预期般高兴,季小菱隐约地察觉到某种怪异的感觉悄悄地在心底萌芽生根。

    「基、基本案子的确成功通过,那、那新闻组的特别案子呢?」惨遭二人冷落的人终于受不了流动在两人间的暧昧气氛,开声夺回二人的注意,那句话摆明是冲着承天傲而来。

    「什、什么特别案子?」纵然很不想面对现实,但碍于教授对程序要求严格,季小菱还是选择问出口。

    「哦?」承天傲直起身,转过头,锐利如鹰隼的眸盯着那个不识时务的家伙。取得甲等的同系学生,他自问认识不少,可对这张圆脸却毫无印象。

    胖胖的身子轻挪,意欲借此取得键盘的使用权,可承天傲那逼人的霸气正不人道的欺压他,向来胆小如鼠的他哪敢越雷池一步,只好顿足原地,炫耀他的辉煌纪录。

    「昨晚有人放上去的,很简单的,我花了半小时弄好。」聊到这个,他沾沾自喜,圆圆眼镜下的小眼睛瞟向那个被困在坏人身下的季小菱身上,滔滔不绝,那得意忘形的样子,像是要得到佳人的赞美。

    「嗄?不会吧…」这宗骇人听闻的消息,把季小菱吓窒了,她几乎丧失了语言能力,无暇出言赞美满足某人的自满。

    还以为是旗鼓相当的对手,岂料只是这等货色。「谁放上去的?」承天傲好整以暇的态度,摆明车马不放那个什么案子在眼内。

    「什么放上去?」圆脸写着疑惑,似乎不太习惯与言简意赅的人沟通。

    「那个简单到你得花上半小时来修正好的案子。」看他一面智障状的模样,承天傲自知若不详加说明,只会弄得牛头不对马嘴的景况。他冷声提醒,语气中的挑衅明显至极,可对手却似乎没察觉到这点。

    「你还未阅览吗?这个…」不是该说案子吗?怎么会扯到案子的制作人去?胖胖的身子稍一挪动,他抚着双下巴沉思,努力将脑海中零碎片段拼拼凑凑,「那个英文拼音…应该是读浩,我猜是浩劫的浩吧。」

    「是吗?我倒认为是骄傲的傲。」承天傲轻挑剑眉,口吻笃定像是他根本认识此人。

    「什么跟什么,浩劫的浩跟骄傲的傲的英文拼音应该是一样的。」

    够厉害,挑明来说都可以听不出话中的玄机。

    「也对。」承天傲咧嘴而笑,学着老哥的和善口吻揶揄这牛皮灯笼。「你提醒了我,或许我该庆幸自己没被母亲当成是一个浩劫。」

    「嗄?」

    黯黑的锐眸微眯,这人是装疯卖傻还是听不懂人话?

    「那个案子是他放上去的。」

    不幸地被二人遗忘的季小菱眼见承天傲像是有咄咄逼人的意思,怕极了他们会争持不下,妨碍她写功课之馀,并且不太要得的殃及池鱼,她只好冒着会当炮灰的危险,提醒那位被调侃却可以懵然不知的人。早在承天傲纠正他的说法时,她就闻出弦外之音。

    「嗄?」被点醒的人当头棒喝,升高了半个音节的声浪彰显发言人震惊非常。

    「忘了玩自我介绍。承天傲,骄傲的傲,多多指教。」承天傲加深唇弧的笑意,向对方致歉,可淡薄的语气、高傲的神情都不见得有一丝诚意。「很抱歉,我用一分钟想出来、理应用五分钟搞定的无聊案子害你花了整整半小时来弄,烦请多多见谅。」

    「你…上学期的成绩很高吧?」顾不得会否被凌厉的眸光刺穿身体,他坚持要调查清楚对方的底细,俗语有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他深信这句是至理名言。

    「不,低得很,不值一提。」承天傲敷衍带过,左手肘搁在黑色的电脑主机顶,长臂随意挂在背椅子上,修长的五指轻敲打椅背,态度看似漫不经心,可那抹在眸心跳跃着的火苗却率先出卖了他。「倒是你,你也挺热心呢。」

    甲等再上半等都只是低得很,那么拿丙等的她该作何等感想?投河自尽么?

    的而且确想一下子戳破他的谎言,不过季小菱还是选择默不作声,毕竟她对互戴高帽子这游戏不太感兴趣。

    「能帮的话,我也愿意帮的。对了,小菱你是不是要看看第四部份怎样写?」对方馀勇可贾,抛出诱饵,搏取佳人的注意。

    眼见机不可失,季小菱抢先作出回应:「能看吗?」

    「当然,跟我来。」圆脸上挂上了个得意洋洋的笑容,看在承天傲眼里刺眼得很,更让他火冒三丈的是季小菱的反应。

    身随意动,季小菱将放置了键盘的活动桌往前推,两手撑着桌面借力站起来。刚转身,纤细的手腕被擒,自腕门传来的灼热体温教她没由来心颤,额际渗出冷汗,季小菱连忙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那只不慎落入魔掌的小手绕到用来放置键盘的活动桌子下方去,镜片下的灵眸心虚地巡视四周,怕有人瞧见这一幕,特别是沈晓薏。幸好沈晓薏正忙与编码火并中,并没察觉到这个。「你先去,我稍后到。」

    目送庞然大物离去,灵动的眼珠子溜到一角,季小菱对承天傲的行为有不满的地方,但碍于承天傲得罪不得,她还是将怨言直接吞入腹。「承天傲,你可不可以放开手?」

    「你想去哪?」承天傲沉沉说道,冷凝的俊容上,挤出了一个没半点笑意的笑容。

    「你听不见我的话?」要她重复一遍么?

    「如果我说不想你去呢?」粗哑的声音冷冷的、淡淡的,就连眼神、表情都像是罩了层薄冰似的。

    「我只是想知道个概念,你不是从不传编码给我看?!」季小菱侧首,目光在抵触的一瞬间,裙下的腿儿不其然地打了个寒颤,但他的一再阻挠惹恼了她,她语气不佳的翻旧帐。

    「做法不同,看来也没用。」承天傲脸色难看,沙哑的嗓音更因强行抑制愠怒而紧绷。「你真的要去?」

    他怎知道不同?他偷看过她写的功课,还是他是神噜?季小菱抿唇,对他的借口感到有点火大。将他之前及前几次口头教她写功课及帮她的功课除错的事咻咻咻全数抛诸脑后。

    「对!不是说好了不干涉对方的生活圈子吗?」季小菱索性将先前的约定条款搬出来,懒得再向这种冥顽不灵、不可理喻的人解释!

    「你尽管试试看,我会要你后悔。」

    耳畔传来警告,冰寒至极的口吻,令她不争气的抖了抖,尽管她早已孬种的别开头,不敢与他的眼神正面接触,但那两道可媲美墨色刀刃的眸光却持续地威吓她,还要刮得她频频打颤。

    他、他瞪什么瞪!?她可不怕他的──更何况,错不在她,闹脾气的人明明是他,她为啥要屈服?顺他的意思,那她不就成了那些不中用的柔弱小女生?!不服输的性子,令原来在他yīn霾的眼光下大幅流失的勇气回笼,季小菱顿时胆子大起来,即使心里还是怕怕的,但她还是回敬那个濒临失控的男人。

    「后悔?我再跟你耗我就真是会后悔!」只要道理站在她那方,她天不怕地不怕。

    「坐下。」握着纤细手腕的大掌加重了手劲,承天傲向她下最后通谍。再不识相,后果自负。

    「我为啥要听你──呃!」高上半个音节的嗓子自水嫩的唇间逸出,但她及时反应过来,咬紧下唇勒住险些脱口而出的尖叫。

    事情就在刹那间发生,在她不怕死的回嘴,讲到尾时,背后传来的声响夺去她的全部注意力,纵然现正身处一个吵杂的地方,但她还是清楚听见了,几不可闻的啪的一声。然xiōng前的束缚得以解放,内衣因失去支撑而往下滑落…身子倏然一僵,两条纤幼的臂膀夹紧两胁,及时阻止跌势。自知理亏,季小菱哪敢再挑战他的能耐,立即听命的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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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吓过度,俏目瞠得圆圆的,季小菱左看看右看看,担心自己会否不慎露出半点端倪来。心跳失序,事情怎、怎会演变成这样子?扣子为什么会突然解开的…

    「那家伙在叫你。」虽然他松开了箝制,但那令人胆战心惊的冰冷目光又辐射在她的背部,她缩着身子,一方面是因为危机还没解除,那件最贴身的衣物正处于一个很危险的位置,另一方面则是那令人寒意丛生的冷冰冰视线。

    冷静、冷静

    「我、我自己写好了…」季小菱哪敢乱动,她微微抬起颈,轻启柔嫩的唇,想象平日般拒绝别人的好意,可上一刻的她已受了不少惊吓,恐怕连说话能力都被顺带夺走,牙关在打颤,声音如同蚊蚋,轻易地被周遭的吵杂声盖过。

    站在远处的某人似乎听不清楚季小菱的话,有意来查个究竟。

    怎、怎么办?她慌张到舌头打结,挥手说不是最有效的方法,可她的双手都很「忙碌」,抽身不下。要站起来再把话说一遍吗?但依照时下的情况看来,站起来会导致某样东西移位。

    救命,她的脑里乱糟糟,想不出一个最安全的法子来!

    「她说想到怎样写了。」矗立在她身后的承天傲撇唇冷笑,语意不善的替她解围。「对吗?」

    季小菱点头如捣蒜,确认他的说法,尔后待某人失望而回,她朝他投下一记感激的眼神,馀光却瞄到那抹奸计得逞的笑容。

    不会是他作的好事吧?季小菱暗地里嘲笑自己的想象力过于丰富。可现在不是聊这个的时候,她得乘情况还未至太糟糕,赶快到洗手间整理好里头的内衣。

    活动困难的小手按下注销的图示后,她除下眼镜,小心翼翼的站起来,怕被人瞧出个端倪,她弯下腰活像个小老人似的绕个他。

    「你要到哪?」承天傲问,语气透着一丝不耐。这女的脑袋究竟载了什么?

    「洗手间。」季小菱心虚的垂下眼,心不在焉地望着长靴子踏着的地垫。

    「你该不会是想这样子去吧?」大手擒住她的臂膀,季小菱被迫停下来,免得二人在拉扯间出现些许小状况。要是那东西掉下来,那她以后都得头套老麦纸袋示人了。

    且慢──他刚刚说了什么来着?什、什么这样子?!难不成

    抬起清澈圆溜的眼睛,疑惑的眸光投在他的脸来看,小脑袋急速运转,分析他的异常反应,得出结论。「别跟我说,那是你弄的。」

    黑玉般的瞳仁一黯,承天傲敛去笑容,低沈的声音道出意想不到的答案。

    「我早警告过你,是你咎由自取。」

    寂静无声的狭窄走廊,传来杂乱无章的咯咯声。

    季小菱鼓着两腮,踩着那双鞋跟足足一寸高的长靴筒子,走过狭窄的长廊,她没走回头路,反而往路程较短的另一处出口去,她知道女洗手间正确的位置是在另一边,但那边都有专为伤健人士而设的洗手间。

    她急促地跑着,可是跑没两步,右腕忽地被紧紧攫住,在她反应过来之前,一件仍泛着微温的黑色大褛披上右肩,盖住了她单薄的身子,最重要的,刚好为她遮去了险些走漏的春光。她不敢乱动,生怕一个微小的动作都会令内衣滑下,那时出糗的绝对是自己,她不敢冒这个险。此时,长臂自左方越过她的肩胛,轻轻一拉,背部瞬间撞上了结实的xiōng膛,被带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四周的空气全都换成了男性的独特气息。

    熟悉的皂香飘过鼻翼,也感觉到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心头颤动,暖意似乎在她不以为意的时候渗入心间。季小菱抿抿粉嫩的唇儿,对自己的反应衍生出厌恶感。

    「你是不是想让别人看光光?」明眸一抬,严酷的脸庞逼近,他脸色yīn寒,愤怒的火苗在那双深沈的瞳孔跳跃着,像是一头被激怒了野兽,接近冰点的口气像刺骨寒风刮得她频频打颤。

    要不是她使计,他怎会容许她以这副模样跑出来?她是没所谓,还是连一点点女生的自觉都没有,抑或是她是存心跟他作对?

    「不正中你下怀呗?」瞪了瞪环在锁骨间那条粗强壮的长臂,季小菱冷嗤,勇于挑战恶势力。有够孬种,险些被温暖的怀抱、清爽的气味而落得昏头转向的悲惨下场,幸而她定力够,不然忘了将她推进万劫不复深渊的幕后黑手正是他本人。

    「是你不听警告在先。」黯黑的眼眸里头的火烧得更旺,宛如十二月北风的话语打进她的耳际。

    还敢恶人先告状?「喔…」怒气攻心,清灵大眸勇敢的迎上yīn沉的眼眸,季小菱漾出一抹没笑意的笑容。「那我岂不是要感谢你大人不计小人过,还以德报怨担心我会否春光外泄?」

    黑眸逼视着她,肃杀之气以旋风式凝聚,恐怕再过不久会台起大寒风。

    「谢、谢、你──」

    「抓好那玩儿。」

    他的手改而环向她的腰际,惊呼声未及出口,整个身子立时被扳了过来,然后双腿腾空,她手忙脚乱不知该抓什么才对,也不晓得是不是鬼迷心窍竟然听这个在不久前才陷她于不义的家伙的话,她抓着xiōng前的大褛,两手按压在xiōng前,不让内衣再往下移,接着才发现,他…他竟然像是在扛米袋般扛着她。「承天傲你干么你?!」

    「承你贵言。」

    「承啥贵言?!」要不是怕引来旁人的关注,她几乎要尖叫出声。

    她紧张兮兮的举措有点可爱,心中的怒气稍为消减,唇角不自觉地浮起了一抹笑,承天傲没答理她,放她惊慌失措,跨过两三个箭步,往前方的太平门去。

    「喂,承天傲,你是聋还是哑了?快说话──」那件贴身衣物岌岌可危,她哪敢挣扎,反抗也不见得会有效,男人与女人的力气差太远,反抗只会浪费气力…这样的情况下她只能任他扛着,但他又不说要扛着她往哪,她好歹都是个女生,平日胆子再大,遇上这种情况都会害怕…

    「承、天、傲──」

    祸不单行。

    这四只大字足以概括她的景况。

    「呃…」季小菱僵立在门边,将xiōng前的大褛抓得很紧,两枚小拳头甚至很不争气的渗出冷汗。清澈的眼儿越瞪越圆,眨眨眼,影像没消失,再眨眨,结果不变。逃避现实作战计划,彻底失败。

    那抹俊逸挺拔的身躯的而且确像尊石像般立在她的跟前,而那双如探射灯般的犀利眸子也是向她那个方向瞧没错。

    怎、怎会变成这样子?她不住怀疑今天是不是不宜出门,不然怎会诸事不顺?

    「你懂不懂自己在做什么?」黑眸闪过诡谲的异彩,她视力欠佳,只是与生俱来的女性直觉警惕她此地不宜久留,不是谈话的好地方,特别是跟他。

    「这…」季小菱不甚自在的垂下眼,骨碌碌的眼儿盯着他的鞋子来看,她咬咬唇,刹时之间找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可以说她懂,但她只知道异常举动背后的原理。由于反射神经过敏,才会未经大脑思考,肌肉就有所动作。但理智上,她不懂自己为何会二话不说就将他推入去,更离谱的是其后腿儿竟像多了意识似的自动自发钻进去。这是不是叫神经错乱?她现在不住痛恨起自己的反应过敏来,本来他好端端的将她放回地面,就在伤健人士洗手间的大门前,但她却因眼角瞄见一个身影跟小薏的男性朋友很像的人从不远处的男洗手间步出,身体下一步就有动作,将承天傲撞进洗手间。

    高大的身躯欺近,逼人的气势以压倒性的姿态取得胜利,逼她后退,直到背部贴上门板才肯罢休,成功夺取在她身边周旋的小量空气。她被困在高大的身影与门扉的中间,陷入进退两难之地。不晓得是不是空间过小,空气供应不足,致她脑部缺氧的关系,她局促不安,开始语无伦次。

    「你、你为什么不反抗?」有鉴于市面上言情小说的教导,男生是不容易被推倒,但为什么眼前这个却…还是因为她不是用手推而是学消防员破门用膊头撞的关系?真如家弟所指的她天生怪力?脑袋掠过一连串的古怪问题,她想一一弄清楚,不对,现在不是研究小说跟现实差距的适当时候,要解决当下问题为先。

    「因为你想,所以我乐意配合。」头顶上方传来低沈好听的低笑声,温暖的吐息搔过她的肌肤,惹来颤栗,有效地将她怪异的念头丢去,占据她的思考空间。

    「我、我想什么?」季小菱涨红了脸颊,他偏要把话说得这么暧昧么?「我、我想那家伙已走了,你可以出去…」她口齿不清的扯开话题,还转过身重施故技用身躯撞开门扉,可革命尚未成功,她才称赞自己机警没把门锁上没几秒钟,腰间有道强大的力度及时扯去,撞上他的怀抱中,她只能及见厚重的大门半开,碰的一声,微敞开的大门给狠狠关上,大门因强大的力度而微微震动着。最重要的一环是,她亲眼目睹他将门锁上。

    「谁管那家伙?」

    「你、你想干什么?」

    她浑身一颤,侧过头欲探个究竟之际,一只大手自后方伸出,捏住她水嫩的两颊,微一使力,将她的脸扳回前方。

    鼻尖磨蹭着耳背,敏感的肌肤感知到灼热的唇瓣磨擦着,烫人的呼息像爱抚,「你似乎不太了解男人…」

    「谁──谁说──」她轻喘,声音类似呻吟,水嫩的肌肤泛着淡淡的粉红,两只白玉小手紧张地将手上的布料抓得更紧,用力得差点连指头都可将粗厚的布料陷入手心。

    可恶…明知她两只手都忙着遮掩上身的尴尬,他居然玩偷袭…

    低沉醇厚的笑声伴随着热气灌入她的耳中,然两只按压在两颊的指微施以压力,脑袋被逼随着他的意思微微倾侧,秀出雪白诱人的颈项。冰凉柔软的发如瀑倾泻,有一下没一下的搔着他的手臂,挑弄着他。他把头埋在她颈窝间,嗅着那溢散出淡淡香气的发丝,那是熏衣草的香味,她专属的味道。炽热的唇滑过她颈项细致的肌理,又啃又咬的在那诱人的颈项烙下属于他的印记,宣示他所有权的记号。

    「在男人的眼上,你刚刚的行为只会解读成是…」

    置在腰间的大手也没闲着,粗厚的五指顺着银灰色的丝质小背心下滑,勾起白纱下摆,大手溜进了她的上衣,干脆扯下那件已滑落至肋骨位置的内衣。

    季小菱低呼一声,娇羞的成分似乎多于惊吓。一时不察,两手一松,她就眼白白看着那件大褛顺着掌心滑下,脱离她的掌控。

    宽厚的大手从后方伸来,隔着如丝般柔滑的布料,覆盖住软嫩的浑圆,或轻或重的恣意揉弄,邪魅一笑,续言:「邀请…」

    「我不是这个意思…呀!」身体燃起一股热烫酥麻的感觉,逐步熏陶她的神智,她不由自住的颤栗,本能地用两手推着门扉,支撑着快要瘫软在地的娇躯,她绝不容许自己躺在他的怀抱里。

    长指来到丰盈上的顶端,仔细搓弄,带来强烈的战栗及磨蚀心智的快感,令她剧烈地喘着气。大手执起另一方的浑圆,如法炮制,爱抚着她柔软的蓓蕾,诱哄它为他绽放。粉红色的尖端在背心下诱人的挺立,即使隔着布料,那可爱的形状还是看得一清二楚。

    她想喝止他,可是从粉唇逸出的,却是又柔又腻的轻吟,在他猛烈的攻势下,她没办法好好说话,更别说要阻止他。可、可恨,总是任由他摆布,即使她承认他在这方面经验丰富,是老手一名,但她还是很不服气,她何时才可扳回一城?

    「是吗?」他低低在笑,带磁的低沉嗓音夹着浓浓的邪恶意味。「看来我误会了…」

    「那、那你还不住手──」

    另一只大手转移阵地,停驻在深灰色的泡泡裙上,握住同色的阔长带子末端一拉,解开那只系于腰际的蝴蝶结。扯下裙子的拉炼,宽掌窜进她的裙子,粗砺的长指游走过柔滑的大腿内侧,溜进她的底裤内,捏弄着已经濡湿的花核。

    「你还是这么敏感…」在他灵活的挑弄下,她察觉到一条小小的暖流滑过大腿的内侧,弄湿了那层丝薄布料,恐怕连他都被她沾湿了。「只不过是轻轻碰到你而已…」

    她剧烈地颤栗着,诱人的轻吟不绝于耳,彷佛在鼓励身边的男人似的,两腿发软的她只能慵懒地瘫软在他的怀里,下意识的磨擦他的身体,宣泄海浪般的羞人折磨。这无心之举唤醒了身后的男性欲望,当她察觉到那灼热的男性隔着粗糙的男性衣物已昂然挺立,抵着她柔软的粉臀,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的时候她恨不得马上落荒而逃,可腰间那条长臂限制了她的活动范围,纯熟的手艺弄得她浑身酥软,想逃都恐怕有心无力。

    眸色越趋深浓,他把她更压向自己,将那男性化陷入粉臀间,刺激着她最潮湿柔美的秘密花园,令它汩出更多温热的蜜液。

    「嗯…啊…这都算是轻轻…嗯!」她倒抽一口气,被强烈的欢愉摆布到神智不清,理智早飞到九霄云外去,还羞耻的发现,肌肤期待着他的碰触,身体渴求着他,希望他能给予更多更多。

    优美的薄唇在她的耳边厮磨舔吻,然在她颈肩相连的位置,用力的吮着,像是故意要咬疼她似的,品尝她因他带来的欢愉而颤栗、喘息。

    「承天傲…你别这么用力好不好──」她跟他有深仇大恨么?他咬得她很痛

    「你指的是哪里?」细长的指装作不经意滑过花瓣的入口,然探入一指,感受那令人流连忘返的紧窒湿软带给他销魂感觉。花径因为他的突然造访而紧缩,环紧他的指。他又在笑了,唇上扬起了一个恶质笑容,可是她顾得在他老练的技巧忘形的高声娇喘,不住尽往他身上贴,实在无暇察看他是否摆出一副应该是非常欠揍的嘴脸。「你这是在央求我吗?」

    可是那浑厚的嗓音听起来很得意啊,似乎喜闻乐见她被弄成这样子。

    「不是啦…啊!」

    「还是这里?」平坦小腹上的厚实大手袭击那对在不久前才被宠幸过的粉嫩浑圆,他咬住白纱短袖薄褛的边缘,将其粗暴地往下一扯,一大片雪肌暴露在空气中,然幼嫩的肌肤跟冷空气接触不到半秒,炙热的唇就落在上头尽情肆虐,替她身体加温。

    「啊…嗯啊…承天傲你是故意的──你、你欺负我──」她抱怨着,可两唇逸出的却是娇媚的呻吟。

    「谁叫你不听话,嗯?」性感的唇绽出邪笑,双手没闲着,继续忙着攻掠城池,他耐心的逗着她,那口吻霸道极了。「答应我不再找那个人。」

    「承、承天傲你讨厌死啦…嗯嗯…每次都这样逼我就范…很不公平…」在他面前她始终是个生手,根本无力招架这个技巧接近炉火纯青的他。

    「小红帽不服气嘛…」话尾曳长,邪魅迷人的笑容在他的俊颜上漾开,他循循善诱,似乎思想开明,愿意赐给她一个上诉的机会。「不如这样吧…要是你能撑住而不腿软的话,随你怎样也可以。」

    厚掌迳自撩起裙襬,抚弄柔腻如绢般的大腿内侧,粗厚的皮肤与柔嫩的肌肤磨弄着,几乎要擦出火来。

    「如果腿软的人是你呢…」呼吸变得粗重,气息紊乱,她得大口大口吸气才可将涌至喉间的呻吟吞入腹。

    「条件你定。」

    他嘲弄般掀起笑容,轻率答应,马上排除这个可能性。

    大掌来到腿间的禁处,搓弄沾粘蜜液的湿润花瓣,忽轻忽重、忽顶忽揉的逗弄着含苞代放的花蕊。然粗糙的指曲起成钩,在花径入口来回抽动,先是缓慢移动,后是节奏加快,急促在浸yín蜜液的柔嫩内壁反复进出,释放出更多甜美的甘露,掬了满掌温润的蜜液。

    「不、不要啊──停手──」两腿连绵的颤栗着,全身的骨头像是在顷刻间失去踪影,不服输的强烈意念赐予她的力气,勉强支撑着快要软倒下来的身躯。

    冷不防地,两根沾着蜜液的长指蓦然送到她的面前,指缝间黏着一条条构成网状的银丝,代替了他的舌头,喂进她微张的小嘴,挑弄着柔嫩滑腻的小舌,上下夹攻,燃点她最深沈的情欲。

    过份,他怎可以将这么脏的东西…

    水灵的眸子溢满雾气,喉间发出微微的呜咽,想反抗,但腰间的铁箝制住了她;想抗议,但长驱直入的长指锐不可当,勇敢迎战的小巧舌头反而被他逗着来玩,不消数秒就败下阵来,柔嫩的小舌无处可逃,还无意识地吸吮在上头作恶的指,首次尝到自己的味道。羞愤的泪水充盈着的眼睛,她无助地呜呜低叫像只不慎掉进陷阱的小兽般哀号。最可悲的是除了觉得脏外,她并不讨厌被这样对待,她羞愤难分,矛盾至极的心情折腾着她,体内升起一股陌生且不太熟悉的感觉,像是有些她刻意忽略,甚至隐藏已久的东西要破茧而出。

    像是过了一世纪之久,肆虐无度的指鸣金收兵,她猛吸气,面色酡红,醉人的星眸载满水气,像是轻轻眨动就汨出水来。

    「承天傲…」颤抖的粉唇轻唤,又柔又软的嗓,既像撒娇又像恳求,能轻易激起男性的兴奋。

    「怎么了?」不知不觉间,他声线放柔,逗着她,手中的动作也不马虎,继续抚弄着她的敏感地带,挑逗着她最生涩的情感。「受不了要认输?」

    「我…我呃…不喜欢你在我的后面…」心跳得好快,双颊泛着醉人的酡红色,是因为身体躁热难当,也是因为第一次说出这种话而羞赧。

    酥软入骨的嗓,羞怯的模样能轻易地令男人卸下戒心。

    「你喜欢面对面?」热烫的呼吸烘烤着她的耳根子,他趣然反问,难得她主动发表感想,他顾着细看她的侧脸,未察异常之处。

    「嗯…」盛满雾气的眸心闪烁着谜样波光,她垂下眼睛,小声的虚应。

    他一把抓住她瘦削的臂膀,将娇滴滴的她扳正,印满湿痕的背部抵在冰凉的门扉上,身后的凉意与悬宕在身上的热烫男性身躯形成强烈的对比,带来陌生的感官刺激。

    「承天傲…吻我。」

    白瓷般的小手扶着他宽阔结实的膞头,上半身倾上前,在如此近的距离,她总算看清那只耳环长成什么模样,那是颗粒型的碎镶耳环。她一直都觉得戴耳环的男生很帅,她不否认有不少男生明明是不帅却拼命的装,但同样的情况放在他身上,似乎只会锦上添花,让这个本身帅得要命的人更加帅气吧。

    坦白说,她至今都想不透像他这样跟她打百竿子都扯不上关系的人为什么要选她?不当爱情是一回事的应该不只有她一个女生对吧。

    「屈机」的世界不是常人可理解的。

    纤指轻触滑过银色耳环的表面,她朝他的耳朵吹气,还伸出俏皮的小舌像猫咪般舐过颈与膊相连之处,她隐约间听见抽气声噜。

    高大的身躯一震,抬起埋首在她锁骨间使坏的俊脸,鼻尖滑过她嫣红的粉颊,然舔吻她眼角的晶莹泪水。「你何时变得这么主动的,嗯?」

    「不行吗?」小脑袋抵着他宽阔的肩上,她恃着他瞧不见,唇角噙着笑,继续吹他的耳朵,小手探进他的发际,把玩着微翘的发尾。

    「不,我很喜欢主动的你。」

    他吻上她,大手挪到她的脑勺子,施予适当的力度,挑逗、吸吮柔软的小舌,辗转缠绵,抢掠她口腔中的甘美,另一只大手也没闲着,掬了满掌的浑圆柔嫩,火热的需索换来她几声自喉间逸出的喵鸣。

    玉臂自有意识的攀附他强壮的颈项,两条晶莹粉嫩的腿儿也顺势环上他紧窄的腰,将全身的重量转嫁到他的身上,完全将他当成是尤加利树,而她则是住在上头的树熊。

    一吻过后,被吻得红肿的唇慵懒地扬起一抹算计得逞的贼笑,睁着水雾般的眼眸瞅着他背光的俊颜。「承天傲,你会后悔曾说过那句话…」

    闻言,他略顿,俯首,黑眸一扫,视线凝结在那两条环着他腰的柔嫩白滑的腿儿,想挪也挪不开。那条泡泡裙的长度及至大腿,裙襬因两腿分开而往上移,现在丝质底裤和丰腴的柔嫩纷纷坦露在他的眼前,底裤因湿润而呈半透明,根本遮不了什么,裙下一览无遗的春光,给予最佳的视觉享受。

    跨间的欲望隐隐作痛,健硕的身躯绷紧着,他撇开视线不再瞧令人想入非非的妩媚姿态,却赫然发现那春潮泛滥的柔嫩恰巧坐在他的昂然上方。

    这无疑是一种酷刑。

    他一直都想尝尝被她紧紧环着的美妙滋味,极欲不顾一切彻底占有她的身子,将她据为己有,可是他不想将用在其它女人的方法用在她身上,除了身体外,他连她的心都要一并占据。

    毋庸置疑,现下的情况是他梦寐以求的,更佳的是由她作主动,即使如此,也不值得高兴,他清楚知道她根本没有这个意思。

    她的动机很单纯,令他腿软,要他认输。

    她是将自己当成是重物,藉以增加他的负重;抑或是认定他不会做最后的步骤才用柔美的身段折磨他?

    会是后者么?这个诡计多端的小女巫。

    懂得利用男人最强悍,同时间也是最脆弱的那处。

    「因为输的人将会是你。」

    宽敞的走廊上略显yīn暗,外边那橦白色的建筑物没入在一大片墨蓝色之中,以少量碎钻作为装饰的表面上,时针指着阿拉伯数字五,雍可娸轻摇螓首,姣好的脸庞上露出一个苦笑。

    不知不觉间,已这么晚了,但她还得在学校逗留。

    有够烦人,枉这所大学对外声称设立不少先进的科技设备,功课要手写也算了,但要她得千里迢迢将功课投进收集处去,这还谈得上是科技发达?同样是电脑功课,为什么不像程序功课那般使用网络途径送出,既方便又快捷,真不懂教授在想什么?

    雍可娸身穿了一件细肩吊带的连身泡泡裙,白底印花,配了条长及xiōng前的粉红色颈炼,紧身布料突显出玲珑浮凸的美好身段,及至大腿的裙子下是一对修长匀称的美腿,脚踏一寸高的白色平底凉鞋,小巧的左脚踝上系上了条银链子,在走路时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撩人的风情尽现。

    踱步来到一个大铁柜前,雍可娸慢条斯理地自香奈儿挽袋中拿出一份功课手写本。

    宁谧的走廊上忽地传来的窸窣声,这小小的微响惹来她的注意,雍可娸直觉上往声音来源望去,即是对面。柜子的斜对面是乃是一扇粉刷上蓝色油漆的大门,门身较课室来得宽阔,这是特别人士专用的洗手间。

    一名身材矮小的长发女生从里钻出来,带上门后还得再三确认关好门才欣然离去,那惊慌失措的模样,像是作了亏心事一般。

    脸色红润,喘气喘得那么厉害,是做了剧烈运动么?但那双大眼睛水汪汪的,像是随时会掐出水来,真奇特…怎么样的运动能令人哭?

    女化妆间不是在另一边的入口吗?路程不远,需要用到有特殊用途的洗手间吗?

    脑袋净想些有的没的,真是的,她也太好管闲事了吧,别人怎样做与她何干?

    视线挪回柜子上,大铁柜被分成多个储存格,每个储存格上方都有方孔,方孔上方贴了一张写上不同授课时段、导课时段的白卡。

    真冒失,竟忘了在功课上写上该科的授课及导课时段代号。转过身,雍可娸背抵着冰凉的金属柜子,如羊脂白玉般的小手在挽袋里摸出一支笔来,在手写本的右上角补写先前遗漏的资料。

    耳闻一阵微响,她再度因为人类与生俱来的好奇心所驱使,而抬起头来,却讶然的发现一名手握着银色门把的高大帅气的男生正准备离开洗手间的情景。

    伤健人士专用的洗手间。

    骗、骗人的…

    刚才根本就没有其它人经过!

    更何况,男洗手间就在附近

    这个男的跟刚刚的女生在同一格洗手间里头…做、做什么?

    疑惑、惊讶的眸光不其然地投向那个男人的身上,一双美丽的眼睛瞅着他不放,想从中找出蛛丝马迹,她怎会撞见这种事?是她看错,还是有人经过她未察觉到?但总不会连脚步声都没有吧?

    「你…看到了?」沉稳的男性嗓音微地一响,她一个失神,笔随地顺着手心滑下,在地板上滚了好几个圈,滚到凉鞋的旁边。

    在与他利如鹰隼的眸光抵触的刹那,气压异常飙升,空气变稀薄了。

    呼吸着同样的空气,她却有种错觉,觉得肺部的空气被一下子抽空。

    「对啊…」雍可娸认得干脆,照她适才猛瞅着他的脸,要含混过去几乎是不可能。

    男人沉默了许久,冷硬的气氛一度紧绷,再待下去恐怕只会徒增尴尬,雍可娸伺机开溜,可左脚才有了动作,他便有所反应,大步流星,往她这边来。

    心一跳,雍可娸紧张起来,就算脚踢到些东西,她仍不察,更无巧不巧的踏到卧在地上的笔,吃了个狗吃屎。

    吃糗了。

    从小被众人捧上心头的她首次尝到吃糗的滋味。

    丢脸丢到家了。

    「没事吗?」男人蹲下来,与她平视。严峻的五官,如刀凿石刻,轮廓偏冷,怎看这个男人都应该是不好相处的,但他却具备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却又容易让人上勾的迷人气息。

    这个男人帅得来很性感,帅到消除了她要落跑的念头。

    「我呃…」

    深黑的瞳仁荡着明显的情欲,没有刻意去掩饰,眼波流转间泄露出他的需求。她并非未曾跟男性相处过,即使对方有多倾慕她,也不会用这种赤裸裸的目光直勾勾的瞧着她。这种毫不忌讳,近乎是放肆无礼的视线教她不知所措,她羞红了脸颊,别过头不敢看他。

    「哪里痛?」她感觉到他靠在她的耳边说话,但他声音过低,她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只感知他的呼吸烫得惊人,烘烤着她的耳朵及颈间。

    同时间,灼热的五指轻触她的膝盖,带来电流般的酥麻感觉,她禁不住一颤。

    「这…」他的呼息很烫,可不可以别靠在她的耳畔说话?

    「这里?」修长的指往上移,来到敏感的大腿,她浑身发软,闭上双目忍受着陌生的酥痒,没发现到他脸上那个诡谲的笑容。

    「不…」

    「还是这里?」这回,热炽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他靠得极近,恐怕快要跟她脸贴脸,她几乎是吸着他呼出来的空气,肺叶间尽是这个男人的气息。

    宽厚的大掌遽往上移几分,甚至狂妄的探进她的裙子…

    她清醒了些许,但脑袋还是白茫茫一片,讨厌、讨厌,他、他的手摸在哪?

    还不喝止他?雍可娸你在做什么?这是轻薄!轻薄!她怎可以任他胡来?这样是默许了他的行为──你的自信自傲跑到哪里去?

    她心底里努力地呼喊着,可身体却只会随着他的触碰而轻颤,无法抵抗。

    「这附近吗?」略带沙哑的磁性嗓音再度在她的耳际响起,灵活的五指顺着柔滑的肌肤滑下,来到她的小腿肚,指上的厚茧与嫩滑的肌肤造成的磨擦,带来电击般的快感,险些让她昏厥过去。

    老天…

    「干嘛不作声,痛吗?」她倏然张目,由于他的脸近在咫尺,她逼迫望着那双魅惑人心的黑色眼睛。

    雍可娸一时看呆,红唇微启,呆滞的任那双无底深潭般的眸子在她眼前越放越大,优美的薄唇就在她的上唇上方,而她却睁着一双水蒙的眼睛瞅着他,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大手捏着她的颊骨,稍一使力,托起她上了薄妆的脸蛋。「你不说话,我怎知道你哪里痛。」

    炙热的吐息直接落在充满光泽的红唇上,他身上的皂味与及浓烈的男性气息一并钻进她的鼻腔,熏陶她的心志,她心跳如鼓,红着脸看着他。

    他该不会吻下来吧?但他是个陌生人…从小就受过高等教育的她怎可以这么随便…

    在她仅馀的女性矜持被情感打败后,俊魅的容颜挪开了,与她保持一定距离。疑惑的眸光投在他的俊脸上,幽深的俊目带冷,里头的情欲似乎已褪色不少。

    「只是这样…」话尾曳长,性感的薄唇勾出一个戏谑的笑容,男人调侃她的过敏反应。「都有感觉?」

    轰隆隆──一架轰炸机好巧不巧的对准她的脑袋投下致命的飞弹,炸到她脑袋开花,将她脑袋的绮丽念头粉碎。

    「怎会!」她涨红了脸,连忙反驳。

    丢脸死了。

    这个男人是存心要她丢脸吗?

    从小塑造的千金小姐形象,在他面前毁于一旦。

    男人捞起她的藕臂,扶起她,将她看似柔弱无骨的身子抵在大铁柜上,颀长的身躯倾前,他靠得她极近,甚至能嗅到她身上散发着甜甜的果香。

    左手扣起她的下颚,粗糙的五指顺着柔滑如丝般的大腿往上轻轻一溜,不带情欲的专挑女人最敏感的地带进攻,诱得她抖动个不停,要不是他支撑着她的身体,恐怕她已虚软倒地。

    黝黑的瞳仁斜睨她像只小兽般发抖,他勾勒出一个蛊惑人心的笑容,靠在她的耳畔低语。

    「身上喷了男人喜欢的香味,却要故作清高吗?」

    「这…这不干你的事!」

    持续挨在冰凉的金属面实在谈不上好受,可是那个男人的手、呼出的气息却像一团无形的火,烫着她偏凉的肌肤,扰乱她残存的理智,而她想抗拒却抗拒不了的感觉更难受。

    「的确不干我的事…」灼热的指搔着她耳后的细致肌理,滑至纤幼的颈间,她的脑袋泛白,只听见那接近气音的耳语。男人三两下解开她上身的钮扣,指尖循着性感的锁骨往下溜,滑过两方丰盈之间,五指在黑色的蕾丝内衣上停驻,没有更进一步的行动。「但你得替我保守秘密。」

    「什么秘密?」xiōng前的凉意扯回她大半的神志,她竟、竟然差些被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哄骗失身…这比使用暴力来威吓还要来得恐怖呢。

    他的脸转过来,只要一对上就能将人扯进去的两个无底深潭,正冷睇着她。「你今天见到的事,不可跟第三者说。」

    「这…你!」她为何要受人威胁?

    睇她星眸夹带犹豫,具危险性的宽掌极力往上移,更无礼的钻进她的裙子。

    「我、我答应就是!」她伸出手使力地推开两人的距离,着急的道。

    拜托他、他别再伸出魔掌对她这个、那个了,她已经很丢脸、很丢脸,丢尽雍家的脸

    「那拜托你了。」男人闻言,马上收回手,冷眼看着她因失去支撑而挨着铁柜滑落,用着很不雅的姿势坐着。

    讨厌、讨厌,这是哪门子的拜托呢?明明是变相的威胁!而且她听不出言词中含有任何代表着感激的意思!

    雍可娸手忙脚乱的揪着衣领,抖震的指尖努力跟扣子搏斗,可是她心有馀悸,还没从震惊中回神过来,越是紧张,钮扣扣错的情况就频频出现,摆明是有心跟她作对的。

    「要帮忙吗?」

    「什、什么?」她脸儿充血,他方才说了什么来着?「不用你假好心!还有你快转过身去──」

    他闻言,忽然嗤笑一声。「到现在才说这个,你不觉得太晚了吗?」

    他笑了,她看得傻眼,又忘记了一身的狼狈。

    虽然这个笑容不像刚刚那般让人心跳失序,但也真是赏心悦目到极了…惨了,心儿又在跳…她受惊过度么?

    且慢,这是发自内心的微笑,那刚刚的是…是用来诱拐未婚女性的夜帝王笑脸吧?这这这…

    这男人好样的…而她竟然因他的刻意挑逗而脸红心跳,真是吃瘪吃到上天花板去了,要是这种事传开去,她不用嫁人了!

    他依言转身,还算是个君子,显然她忘了那个差点害自己失身的罪魁祸首正是此人。

    「我会替你办妥一件事。」他忽地道出一句教她摸不着头脑的话,她放弃继续奋斗,索性抓紧衣领,留心细听那句不明所以的话。「条件是你要守住秘密。」

    脚跟一旋,他俯身,掏出手抬起她尖尖的下颚,居高临下的凝睇正揪着衣领猛喘气的雍可娸。「我衷心希望你能替我保守这个小小的秘密,不然…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半眯起冷咧的眸,男人薄唇轻勾,溢出一抹邪佞的笑。「这里是闭路电视能拍摄到的位置,不是死角。」

    一双明亮的美眸眨巴眨巴的瞪着他,一面紧张的等着他的下文。

    唇畔的笑意加深,他的语气遽冷:「一个任人予取予求都不反抗,样貌身材也长得不错的女生…不晓得系里的男生会怎样想呢,应该会很感兴趣吧。」

    雍可娸心头一跳,精美的瓜子脸罕有地露出难色,她瞬间石化,动弹不得,只能眼巴巴的死盯着那张帅得过火的脸庞带着一个颠倒众生的恶质笑容。「你认为我说得对吗?」

    轰轰轰!数十枚原子弹投在她的头颅上方,核弹造成的冲击破震到她头昏眼花,光热辐射四处乱射,破坏力足以在短短一瞬间把她的大脑给炸成渣滓。

    早有预谋!

    哇靠,把柄、把柄,区区十多分钟,她的人生就多出了一个名为把柄的东西!

    脸颊徒然刷白,她面无血色,寒意窜进心头,甚至扩散到四肢八脉。

    恶魔,这个男人是恶魔!她马上在心里默默替他冠上恶魔的名号。

    「要是出了什么状况,责任还是算在你的头上。」他补充。

    言下之意,只要秘密一旦泄露,都是她的责任。够狠!

    「要跟我对着干,还是做交易,悉随尊便。」更添笑弧上的深度,但不见得含半点笑意,而且黑眸辐射出的精光森冷骇人,让不慎与他有眼神接触的人好好尝到坠进冰窖的可怕滋味。「决定好才找我。承天傲,我的名字。」

    言毕,他的身影就渐渐在她眼前消失了,而他走的方向正是那个神色慌张的女生跑的方向。

    威胁手无缚**之力的女生…他算不算是男人来?还有…什么跟什么呀──他是在耍帅么?

    「承天傲,我的名字。」她压低声线,用着中性的腔调仿照他的淡漠口吻,把他的话重复一遍,岂知说着、说着,那吹弹可破的脸皮隐隐发热了…

    雍可娸抚抚自己的脸蛋,可恶、可恶,她在脸红什么嘛?

    这个男人明明就是生来残害女性同胞的,她心动什么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