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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跑江湖打打酱油第12部分阅读

了吗?我很困,想睡觉。”

    小蛮不想和他多做纠缠,再次逐客。

    天权终于点了点头,走到床边,在连衣身上轻轻一点,她“啊”了一声,茫然地睁开眼,见到天权登时又惊又喜,跳起来急道:“天权公子!你们终于来了!”

    天权淡道:“保护好你主子,另外你自己……也要小心。”

    他推门走了出去,将门轻轻合上。

    连衣有些懵懂地摸了摸脑袋,走到小蛮身边,奇道:“好奇怪,我之前怎么没听见天权公子的声音?以前不会这样的。”

    小蛮冷道:“你听不到的东西多着呢,谁让咱们没那些手段。”

    连衣看着她的脸,小心翼翼地说道:“主子,你是不是又不快活了?是怪我喝多了吗?我下次一定不喝酒了,你别生气。”

    小蛮露出一个笑容,拉着她的坐到床边,低声道:“连衣,只有咱们俩是同一国的,没人喜欢,没人在乎,从小爹娘也不管。没权没势,什么也没有。”

    “主子?”连衣一头雾水。

    小蛮笑了笑,轻道:“没事。我是又一次发现,人无论怎么活着,都很累。”

    小蛮是被外面走廊上的喧嚣声吵醒的,好像是有人在嚷嚷着什么。

    她推开被子揉着眼睛下床,喃喃道:“连衣,外面吵什么啊?把他们都打走。”

    说了一声,没人理她,她这才抬头四处打量,房里空空的,只有她一个人,而走廊上的喧嚣声,正是耶律璟嚷嚷出来的。

    她只呆了一下,立即明白他是发现天权了。这只流氓老色鬼,真是见一个爱一个,先前为了连衣巧言令色,后来为了泽秀神魂颠倒,这会见到天权又旧情复燃了。

    门被人推开,连衣有些惊惶地跑进来,见到小蛮起来了,急忙跑过来:“主子!你去劝劝他们吧!我实在没办法!”

    小蛮才不管,慢吞吞地梳洗了,又绾了头发,披上衣服,最后才和心急如火的连衣推门出去,一眼就见到耶律璟拽着天权的袖子不松手,他脸上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说不出的可怜可笑,但就是不松手,像个大尾巴缠在天权身后,又是哭又是叫:“好兄弟!难得在这里又遇到了你,咱们分明是有缘!你何苦这般冷淡!”

    天权眉毛也不动一下,抬脚将他踢了个趔趄,转身便要下楼,耶律璟滚了几圈,爬起来继续缠着他,抖霍霍地说道:“别走!好兄弟,我再也不犯你,说到做到。你莫走!我请你吃饭,绝不再碰你一根指头儿!”

    话未说完脸上又被揍了一拳,鼻子登时开花,捂着脸又是疼又是叫,还一个劲的舍不得,还要去追。

    连衣急得都快哭了,赶紧跑过去扶住他,“你……你还好吧?”

    耶律璟见到她和见到救命稻草似的,一把抓住,急道:“小连衣!好连衣!快帮我拦住他!否则我真要死了!”

    连衣低声道:“我……你、你要欺负天权公子,我不帮你。你以后别做这事了吧,怎么被打成这样……他们又不喜欢你,你干嘛还缠着……”

    耶律璟捂着流血的鼻子,叹道:“那我还是死了的好!”

    “那请你赶快去死,不要丢人现眼。”根古从后面冒了出来,一把抓住连衣的手,笑吟吟地,硬是把她拉开,一面又道:“姐姐,你不用劝他。狗改不了吃屎,他迟早要死在这个上头,你何苦为他操心。”

    耶律璟急忙连滚带爬地追上来,连衣到底不忍,伸手扶住他,耶律璟趁机抱住她的腰,叹道:“罢了,小连衣说得对,他们都不喜欢我,我何苦缠着他们。连衣这样好的女孩子,我以后只对你一人好,别人再也不瞅了。”

    连衣脸上一红,正要说话,小蛮笑吟吟地走过来,道:“这话你说了无数遍,我耳朵都听出老茧来。也不用你这么辛苦,我家连衣不劳你喜欢,你还是去喜欢天权和泽秀这些男人吧,他们拳打脚踢比较适合你。”

    说着领了连衣下楼,见天权照例桌上铺着彩缎,椅子上铺着锦褥,桌上一应茶具碗筷都用着自己的,小二在他身边走来走去,不知如何下手。

    她转身就走,一面道:“咱们坐这里。”

    连衣早就小跑步去找天权了,耶律璟更不用说,屁颠颠地跟在后面,一会忙着拽连衣的手,一会忙着偷看天权,根古是连衣在哪里他就在哪里,小蛮一个人在角落里站了半天,只得咬牙过去。

    “天权公子也来了,泽秀大叔很快也要回来,咱们这下人就齐了。对了,天玑公子怎么不在?”连衣问得一派天真。

    天权淡道:“他到前面去追摇光,在太白山应当可以见到他们。”

    正说话间,门口突然进来两三个家丁样的人物,捧着漆木的食盒直直走过来,躬身道:“小蛮姑娘,我家主子特地做了早点,请各位品尝。”

    小蛮愣了一下,“你家主子?”

    “醉月楼的李先生。”

    哦哦!是李十三!

    小蛮笑道:“多谢,有劳你们送来,替我谢谢大哥。”

    那些家丁打开食盒,里面却是几个更小的食盒拼凑而成,数了数,一共六份。他们在每人面前放了一个小食盒,打开一看,里面整齐排列的都是新鲜江南点心,颜色艳丽,香气扑鼻。

    一个家丁又道:“李先生还特地交代,知道天权先生素来喜洁,食盒是洗了十几遍的,第一次用,点心也都是用极干净的糯米粉,化开的水也是过滤了十几遍的井水,天权先生若还是不放心,便拿去随便给乞丐猫狗吧。”

    小蛮不由吃了一惊,李鲢鱼怎么会知道天权也在这里?看看那食盒,一共六分,连泽秀的都算进去了。他对他们的情况,竟然如此了若指掌!她不由想起昨天晚上天权的话,他说李鲢鱼的父亲耶律文觉是天刹十方之一,他说的话不可尽信,现在看来,还真有点道理,一个酒楼老板要对江湖的事情这么了解,不但认识天权泽秀,知道他们跟着一起,连天权有洁癖都知道,这也太诡异了。

    仔细回想一下当初与他结拜,幸好她没说什么出格的话,否则还真要傻傻被人蒙在鼓里。他要结拜,应当是冲着连衣去的,他俩长得特别像,小蛮她不过是个陪衬罢了。

    唉,江湖啊,谁也不能信,谁会有真心。

    她想起那晚还为他的亲厚感动,说要出资与他一起做生意,不由好笑。

    她果然还是太嫩了。

    天权点了点头,十分客气:“多谢李先生,请替我回复,近日诸事缠身,不能拜访,改日一定登门道谢。”

    说罢从怀里取出几锭银子,分给那些家丁,这帮人俨然训练有素,称谢接过,并无惊喜之态,转身便走了。

    耶律璟这傻子还在赞叹:“想不到那个老板倒是殷勤!莫非看上我了?”

    天权没理他,只淡道:“先不要吃。”他取出银针,将盒里的点心一一试探过,确认无毒,这才道:“没问题,只是不要多吃。”

    耶律璟和连衣哪里记得他的告诫,眨眼就把糕点吃了大半,不亦乐乎。

    根古对这个新来的大哥哥很戒备,看了他一会,才道:“你也要一起去太白山?”

    天权也没搭理他,连衣只得过来打圆场:“天权公子人很好的,咱们以后一起同行,很……很好的。”

    根古笑道:“你只会说很好很好,谁都是很好。真是傻姐姐。”

    “泽秀的那个长辈有个外号,叫团扇子,向来隐居太白山脚下,极少出世。虽然身怀绝技,却脾气古怪,放话出来有生之年只医治美人,无论男女,无论善恶,只要是美人,他便不收报酬倾力相救。所以,这一去要求他治你,只怕还有些困难。”

    天权的话还是淡淡的,小蛮先听着还愣愣的,听到后来却勃然大怒。敢情他的意思自己不是美人人家不会搭理她就是了,话里藏刀,阴险毒辣!

    后面突然响起一个略带狂意的声音:“我不在,你果然来了。来便来了,还要背后论人是非,你这个贵公子做的不厚道。”

    说着小蛮肩上一重,却是一双大掌拍了下来。是泽秀!她惊喜万分地回头,果然见到那双熟悉的桃花眼。

    泽秀微微眯起眼睛,咧嘴一笑,露出一行白牙,道:“不过我承认,要他来治这丫头,确实困难重重。”

    宝之卷 第二十一章 团扇子(三)

    团扇子这个名号的由来很简单,因为他喜欢收集团扇,从圆的到扁的,从方的到乱七八糟形状的,全部都是出自名家之手,做工精巧绝伦。

    此人脾气古怪,自己为自己起了一个极其华丽的称号:天外飞仙云上真人人间无双起死回生圣手罗汉,雷倒了大片江湖英雄好汉,最后有人依据他的喜好给起了个团扇子的外号,这才得到公认。

    他的怪癖说上三天三夜只怕也说不完,最有名的当然就是美人理论。

    只有美人才有资格被他医治,当然,还不能是一般的美人,标准当然是他自己定的。为此他还特地为美人容貌打分定级。最上等的美人来看病,他不但不收钱,治好了还要好茶好饭好屋子招待一段时间,最后给人家丰盛的盘缠笑眯眯地送出去。其他勉强达到标准的美人,自然是要收费了,具体收多少钱,也是由他定。

    总而言之,他的本事有多大,他这个人就有多怪。

    这简直是江湖的一个恶俗定律,这些隐士高人必然是有起死回生的本事,脾气也必定古怪到极致。小蛮以前在茶馆里听说书,都不知听了多少遍,耳朵都长毛了,在连衣他们忧心忡忡的时候,她毫不在意,还在冷嘲热讽:“真正有本事的人干嘛非要跩那么高,为老百姓服务才是正经事。一天到晚端着架子,还以怪癖为荣,我看他也未必真是有本事的人。就算有点本事,那么跩,也只会让人看不起。”

    谁也没理会她的长篇大论,泽秀甚至恶意地说道:“连衣,为了你主子着想,你先砍自己一刀。那人肯定求着来救你,你到时候再提出要求,要救你先得救你主子,我看这事才能成。”

    连衣眼睛一亮,急道:“泽秀大叔怎么不早说!”

    她抽出赤霞刀就要砍自己,低头看了半天,急道:“要砍哪里?是不是必须得是重伤才行?那我把膀子砍断吧!”

    慌得根古赶紧拦住她,小蛮抱住她的胳膊抢过赤霞刀,皱眉道:“他胡说八道你也相信,再说我也不要你砍手来救我。我跟你们说,不用担心,泽秀既然能说出带咱们去找他,他肯定有办法对付那人的怪癖,咱们根本不用插手的。”

    泽秀笑道:“偏你狡猾,这次却说错了,我还真对那个人没办法。他如果不肯救你,神仙也没办法。”

    “你不是说他是你一个长辈吗?小辈有事求他,他还拿架子,这算什么长辈。”

    泽秀摇了摇头,他这一天加一个晚上肯定是风尘仆仆地赶去赶回,回来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立即带着他们启程去太白山,下巴上青黑一片,胡渣又冒了出来,衣服上多了许多泥泞破洞,偏放在他身上就不显得狼狈。

    小蛮忍不住低声道:“说起来这么快就赶路,真是辛苦你了……坏蛋抓到了没?”

    泽秀从怀里掏出一锭大银子,丢给她,小蛮手忙脚乱地接住,果然是一锭十两重的雪花白银。他笑道:“肥赚一笔,那几个江洋大盗比猪还蠢,一天就净赚四百两纹银。”

    他的钱来的真快。小蛮羡慕又眼红地摸了摸银子,还是还给他了:“拿去,用命换来的钱,你也不容易。”

    唉,话虽然这么说,她怀里那些钱不也是用命换来的么……钱来的都不容易啊。

    泽秀不接,挑眉笑道:“你的了,是酬金,多谢你帮我洗衣浆补,以后还要劳烦你。”

    “那我不客气了。”她眉开眼笑地把银子塞怀里,抬头对他笑得甜丝丝。

    泽秀突然从马背上凑过来,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动作并不怎么优雅,上下左右把她的脸别过来别过去,看了半天。小蛮浑身发毛,瞪着他:“你干嘛?”

    泽秀看了一会,才轻轻笑道:“把脸洗洗干净,换上新衣,也不会没有希望。”

    她只觉有人在胸口上轻轻打了一拳,一颗心猛然跳动起来,面上登时通红,一把推开他,垂头低声道:“我本来……反正……也不是什么美人……”

    泽秀哈哈大笑起来。小蛮心中突突乱跳,靠在连衣背上,突然拉了拉她的袖子,低声道:“连衣,你说……我该怎么打扮?”

    连衣不假思索:“主子不用打扮都是天仙绝色,团扇子要是不肯救你,我就用刀砍他。”

    小蛮笑道:“你砍他有什么用,砍死了还是没人救我呀。”

    连衣眼睛一红,想到没人来救主子,忍不住哽咽道:“那我砍死自己!”

    呃,这孩子……

    泽秀拍了拍连衣的肩膀,道:“你不用担心,与其难受还不如去求求天权公子,他有一双妙手,一双慧眼,怎样打扮找他没错。”

    咦咦?真的吗?那个冰块脸?!小蛮不可思议地瞪着天权,他远远策马走在前面,白色长衫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长发犹如丝绸般,全身上下都是那么干净清爽,简直不像是赶路,而是骑马出来踏青的豪门公子。

    她想起当日在沙漠里他来接他们,一人骑着白骆驼,驼铃清脆,简直像黄沙里的一朵白牡丹。为什么别人赶路都是狼狈不堪浑身臭烘烘,只有他永远这么干净清爽,一丝不乱?说不定还真有点邪门。

    仿佛是感觉到小蛮看自己的眼神,他突然回头,小蛮赶紧别开脸,过了一会,只觉他策马靠了过来,声音低柔清澈:“其实江湖传闻大多夸大,他未必真是那等冷血无情之人,现在烦恼过多也无用,只等见到他再说。”

    他说得也没错,现在就是烦恼死了,她也不可能摇身一变成为绝世佳人,不如闭上眼睡觉,天大的事,醒过来再说。

    团扇子就住在太白山脚下,不知道的人叫那里团扇庄园。

    其实那里既没有庄也没有园,只有几间瓦屋,还是附近的居民们看他一天到晚住在漏水的茅草屋里怪可怜的,才帮他盖了瓦屋。

    小蛮老远就见到那几间墙上爬满了青藤薜荔的瓦屋,别人的房子都是清清爽爽,独他的满眼绿色,杂乱不堪。屋前有一圈篱笆,种着红黄蓝紫各色草木,一个穿着青灰色袍子的人正提着花壶,一点点浇水,背影看上去甚是瘦小,大概比连衣高不了多少,满头黑发也不束,尽数披在背后,甚是不羁。

    泽秀跳下马背,快步走上前,正要开口说话,那人却连身子也不回,低声道:“你只有在有事的时候才会过来看看我,很没良心的小鬼。”

    说罢丢下花壶,掉过脸来。先前听了那么多团扇子的传闻,小蛮还以为一定是个白胡子老头儿,高傲清贵,正眼也不看人一下,谁知这人也不过就四旬左右,额上有细细的皱纹,面容并不出众,双目隐约含笑,光看其容貌,倒是个很和蔼的中年人。

    泽秀笑道:“你老人家不欢喜别人没事来扰清净,我也不过是顺从你的意思而已。我若当真时常来,只怕你也要将我赶走。”

    团扇子笑了笑,将诸人一一打量一番,目光平和,并没有任何盛气凌人的意思,小蛮的心不由稍稍放了一半下来,果然如天权所说,江湖上的传闻夸大了许多,这人看上去一点也不怪啊,还挺和气的。

    “这人生病,须得收费十两金。”他指着耶律璟,说得毫不客气。

    泽秀摇头道:“不是他。”

    “这小孩儿也得收十两金。”

    “也不是他。”

    团扇子看了看连衣,目光渐渐变得十分柔和,道:“这姑娘看病,分文不收。而且……看着眼善,你父母是谁?”

    连衣急道:“我不知道,一出生就被他们抛弃了。团扇子老先生,我主子得了很厉害的病,求您帮她看看,您一定要……”

    团扇子没理她,掉头去看天权,笑道:“不归山的天权公子,贵人来了。你若看病,我分文不收,还要请你多住几日。”

    天权抱拳道:“多谢先生美意,不过看病者不是在下。”

    团扇子的目光终于落在小蛮身上,她清楚听到自己心里咯噔一声,其他人也不由提起了心,不知这个怪人要说出什么话来。

    团扇子看了半日,才道:“这小姑娘似乎是中了蛊,我不通这些,通了也不会看她。你们另请高明。”

    小蛮很想晕过去。

    泽秀道:“你是觉得她不够漂亮,不够资格让你看?”

    团扇子摆手道:“自家人,不来这套。这孩子有些古怪,救她未必有好事,我不想惹麻烦。”

    这是什么狗屁理由?这能叫理由吗?

    小蛮很想大哭一场。

    连衣已经憋不住痛哭出声,哭得像个小孩儿,鼻涕眼泪流了满脸她也不擦一下。耶律璟攥着花手帕,手忙脚乱地替她擦脸,一面小声安抚。根古皱着眉头道:“这不叫理由。见死不救不是丈夫行径。朝廷仗势欺人叫做暴政,大夫仗着自己有医术不肯救人,就叫装模作样。你不肯救人,索性连医术也别学,痛快做你的山林野人去,既学了,又挑三拣四,岂不是让人看不起!”

    他这番话说得很不客气,团扇子居然没生气,笑呵呵地说道:“小鬼说得对,医者自当悬壶济世,但我偏偏不救,你奈我何?”

    “你……”根古要爆发了,泽秀瞪了他一眼,打断他的话:“二叔,当真不能挽回?”

    团扇子啧啧叹道:“多少年了,你居然在这会叫我一声二叔。?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