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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部分

着我,渐渐,我的心中又会恢复那一片宁静……如此周而复始,我的烦躁却是越来越胜,一种莫名其妙的不安总让我心烦意乱……

    一日清晨,我起来时,感觉浑身不对劲,心中乱成了一团麻,便对菁儿说:“今日我心里怎如此慌”

    菁儿一边伺候我穿衣,一边笑道:“二公子的月事就在这几日,自然应会有些不舒坦。”

    我轻笑,这话听来真是滑稽至极。平日里我为了安全起见,便吩咐众人一律叫我为“二公子”,这本无甚,可这“公子”一词与“月事”一词放在一起,却显得那么滑稽。这若是被旁人听到还不得惊坏了

    菁儿看我表情古怪,马上反应过来,便也笑了起来。

    我笑着一算,月事还真就在这几日,难怪心这么慌。心下释然,又想起方才那话,便又与菁儿笑作了一团,只听福婶在门外喊道:“姑娘,二公子起了么”

    菁儿收起笑,走到门口,一掀帘子,依着门,道:“早起了,马上就收拾妥当。”

    福婶道:“二公子今早想吃何物”

    菁儿笑道:“一点清粥即可。

    福婶道:“老奴这就去做。”

    “有劳福婶了。”回头,却见我正望着她笑。菁儿跟随我多年,自是熟悉我的一切习惯,包括每天一睁眼便要吃饭这个毛病,包括我来例假之前的脾气暴躁,包括我脾气暴躁的时候喜欢喝点清淡的小粥……这种感情是主仆还是朋友呵呵,或许即便是朋友也是建立在不平等的基础之上的。

    菁儿被我看得不好意思起来,微红了脸道:“公子莫要如此看奴婢,好生不习惯。”

    我笑着携她出了屋,见师兄正坐在堂屋为一女子诊脉,便一同走了过去。

    “姑娘!”红玉一边给我使眼色,一边对菁儿道:“二公子的秋衣奴婢已做好了,请姑娘去看看,还有哪里不合适”

    我歪着脑袋奇怪地看着红玉。她憋红了脸一步上前拉起我与菁儿直奔西厢房走。

    我一边挣扎,一边嗔道:“何事疯疯癫癫”

    红玉叹息,凑过来在我耳边低声说:“那杨诺儿来了!”

    我一愣,回头,师兄面容清冷,正帮一女子把脉,方才她本是背对着我,自是未认出来,经过红玉如此一闹,她此刻正好回头,不是杨诺儿是谁

    她虽不算很漂亮,但却异常健壮,今日却显得有些憔悴,而她的目光此刻却停留在我牵着菁儿的手上……

    杨诺儿眼中饱含怨恨,看着我们相握的手一阵发呆,然后又将目光转移到比我高半头的菁儿的脸上使劲打量着。

    “姑娘!”师兄淡淡地轻唤她一声,道:“姑娘身子本无大碍,只是最近有些肝气淤滞,还应放宽心思才好。”

    诺儿受惊回头,红着脸对师兄道了声谢,便起身径直走到我们跟前。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放开了菁儿。

    “木公子!”诺儿福身行礼道:“这位姑娘为何人”

    我一愣,转瞬道:“乃在下故人。”

    诺儿低头笑道:“村中人将公子说得那般不堪,诺儿却也为公子不平了几日。如今看来,只怕并非是公子行不成男女之道,而是要看对何人吧”

    我被问得目瞪口呆,这庄户女子的豪爽倒真让我大吃一惊,却又不能向她道破自己的真实身份,只能无奈地笑道:“姑娘误会了,在下与菁儿姑娘乃是自幼知己,自是要比旁人亲近些。”

    诺儿不理我,笑着对菁儿行礼,道:“姐姐,奴家今日已亲眼看见公子与姐姐自内室一同起居,还望姐姐看在同为女子的份上莫要隐瞒奴家才是。”

    菁儿并不知其中始末,显得有些摸不着头脑,笑道:“姑娘,这……”

    诺儿深深福下身子道:“姐姐若不嫌弃奴家,奴家即便为小亦足矣!”

    菁儿惊愕,转眼看我,脸儿通红,这才有些明白。

    我无奈地冲她苦笑,摊开双手做无辜状。

    菁儿平息了一瞬,笑道:“姑娘,我家公子只怕要蒙姑娘错爱了,这……这……真是无从说起!”

    诺儿抬头,眼中满是泪水,低声道:“奴家明白了。爹爹一直劝诫奴家,二公子并无太多过人之处,身子又极瘦小,要奴家收心……却不知公子竟是如此得女子之心,象姐姐这般美貌人儿竟也随了公子……罢了!姐姐有福,奴家不再讨嫌!”

    我正欲安慰她时,菁儿在一旁悄悄拉拉我的衣襟,朗声道:“还望姑娘寻到可心郎君。”

    诺儿怨恨地看了我一眼,捧着脸跑了出去。

    我仍呆呆站在那里。菁儿这才笑得前俯后仰,chuanxi道:“想不到您做了这医馆的二公子竟会有如此艳福。不过说来,这姑娘应是个持家的好手!”

    我气不过,咬牙狠狠瞪她一眼,转身向师兄走去。

    菁儿与红玉在身后压低声“吃吃”地笑着。唉,这庄户女子倒真是坦率,反倒让我这个女权主义者甘拜下风了。

    师兄看着我淡淡微笑,说:“菁儿所说不错!”

    我愤愤道:“连你也如此戏弄于我”

    他笑着拉我坐下道:“这女子用情甚专,只怕会适得其反!改日我与她爹爹说说,应早些许配人家才是。”

    我颔首,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真是悲惨,更何况是爱上了我这个真女假男真想不明白她究竟看上了我什么我相貌平平又挂着花,个头矮小,还不及她高,又无甚本事……唉!真是冤孽啊!她究竟喜欢我哪里我改还不成吗

    本来是个很高兴很惬意的日子,让杨诺儿如此一闹,我的好心情全没了,便回到房中懒懒地躺着假寐,菁儿坐在一边与红玉边聊天边做秋衣。

    “公子”菁儿见我好半晌没了声息,讨好道:“还在恼奴婢么”

    我闷声道:“恼你还不如恼我自个呢!若我是真男子定会将你等全娶了来,省得再争风吃醋!可惜不是!”

    红玉“吃吃”笑着说:“哼,那时只怕公子不知会看上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呢!哪还会轮到奴婢们”

    我气不过,转身面朝里躺着,不再搭理她们。

    忽听到外面有人在说话,使劲听却又听不太清楚,只感觉是个女子。

    “那杨诺儿又来了。”红玉听了一会,低声坏笑道。

    我使劲往里面蹭了蹭,拿过毯子蒙头盖上,小声说:“千万莫让她进来。”

    菁儿笑嘻嘻地与红玉走了出去。

    一会,红玉又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我的好公子,快快起来,快快起来!有客人要来!”

    我扯下毯子的一角,问:“不见她,让先生打发她吧!”

    红玉一把将毯子扯开,将我拉起来,慌张地整理着我的头发,道:“不是她,是他!”

    “什么和什么呀”我被她弄得莫名其妙。

    这时菁儿走了进来,脸色苍白,额头上全是冷汗,嘴唇颤抖着,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我先前那烦躁与不安一下子又冒了出来,推开红玉,站起来,问:“菁儿,发生何事”

    菁儿颓废地喃喃道:“他……他……真的如此做了”

    我急不过,拉住她问:“谁”

    菁儿“扑通——”一下跪倒,道:“公子,奴婢以为他只是在吓唬奴婢,谁知他真的如此做了……奴婢对不起公子……”

    我问:“何人如何做”

    菁儿仍是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喃喃说不完整话:“连累了公子……如何是好”

    我怒,问红玉:“你说!”

    红玉低头赔着小心道:“方才杨诺儿火急火燎地跑来,说有人在村口打听公子,看那模样应非常人!”

    我惊!谁刘恒忙问:“几人都何模样”

    红玉道:“诺儿说,一老者,甚是富态,与一年轻公子同行,带着个健壮的随从。”

    我怒,道:“话也说不明白,杨姑娘如何说”

    红玉看了正跪在地上脸色苍白的菁儿一眼,也有点紧张了,搓搓手小声说:“诺儿方才从这里出去后,心里甚是难过,便到村口去散心,却有一老者向她打听公子与……诺儿当时并未在意,便将所知说与他们。谁知那老者对那公子道:‘看来公子所言果真属实!’诺儿似是还听到了他们的其他言语,恐怕对公子不利,便火速跑来给公子报信!不过,方才先生问她还听到了些甚,她都低头不语。”

    我心下疑惑,诺儿究竟还听到了什么她又为何不说不过以她对我的怨毒之心,能跑来向我报信已算不错了。我问:“那老者是何模样那公子是何模样”

    红玉诺诺道:“凭诺儿描述,那老者身份倒不太明了,但那公子似是东风先生!”

    哦东风他还用向别人打听我么早在几个月前就已经知道我住在这里了,如今却需要装蒜吗其中必定有什么隐情!那老者……只要别是爹爹就好!管他是谁呢!我淡淡对红玉道:“你先出去吧!对了,好生谢谢杨诺儿!”

    红玉应诺着出去了。

    我这才转身看着地上的菁儿,低沉着嗓子,说:“说吧!此时已无旁人了!”

    菁儿颤抖着嘴唇,双眸满含着眼泪,低声道:“是东风公子。当初奴婢离开山寨时,他让奴婢好生想想回乡之事。奴婢说想在小姐这里住几日。他说,住几日无妨,但若一月之内无音信,他自会替奴婢找到家人。此刻,他定已找到奴婢家人,带来此处了。”

    我心中干涩,低声道:“找到家人对你而言应是好事,你跪下为何”

    她低头颤声道:“若是祖父祖母来,菁儿自然不怕,但东风公子若真找了姑丈来,姑丈为相国,若被他识破小姐身份,会连累小姐……”

    或许这也不是真话吧!但我仍我淡淡道:“起来吧!若你姑丈不问起,你也不要主动提起我,尤其我的身世更要严加保密,一切全看东风如何说,他说我是公子便是公子,他说我是小姐便是小姐,你可明白”

    菁儿低声道:“奴婢省得!”

    我淡淡道:“起来收拾收拾,去忙该忙的,莫让人看出破绽。”

    菁儿颔首称是。

    我看着菁儿出去,略微收拾了一下,便风清云淡地走出去帮师兄忙。

    忙了好几个时辰,医馆也已清闲下来,却仍未有不速之客来访。我不禁有些奇怪,便望着窗外恍惚了起来。

    “你在想甚”师兄淡淡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我叹息着转身,看他。我的一应心思总也瞒不过他去,只是有些奇怪,他怎么能憋到现在才问真沉得住气!

    他目光清冷,淡淡坐在榻上,默默看着我。

    我走了过去,坐在一旁,低声叹道:“我近日越来越不安!”

    他淡淡道:“为何不安”

    我轻笑,为何不安好象又没有确实能让我不安的地方。我苦笑着说:“不知,总觉得事态发展的轨迹总是出其不意。”

    他淡淡颔首,道:“原本就无轨迹!”

    我看看左右,低声道:“杨诺儿所言方才红玉已对我说了,至于所来何人我倒不太关心,只是在想那菁儿的祖父都未曾如此着急寻找菁儿,他陈平一个姑丈,又是一国宰相,怎会为了一个小小菁儿如此上心”

    师兄笑笑叹道:“陈平不为菁儿……只怕乃是……”

    “先生,公子,东风先生与一老先生前来求见。”绿玉急步走了进来,打断了师兄的话。

    我抬头,直起脖子,笑道:“请!”

    来了,虽然来得晚了些。我也懒得去猜测他们这半日究竟到什么地方去密谋了,要不从村口到医馆,这半日工夫走一百个来回都还嫌少……我冷笑,有些事情即便是他们想说我也不想再听,省得打扰了自己的好心情,破坏了我这二掌柜的好雅兴!

    师兄淡淡起身,迎了出去,我尾随其后!

    果然,东风带着一陌生的老者出现在了院中。那老者四五十岁的样子,胡须已有些花白,但那气度与神态却隐隐透着一些威严。他虽已不再年轻,但那五官却仍是甚为精致,肤白如玉,唇不点自红,那一双大刀眉散发着英气,即便是女子也不见得能有他好看。

    我再偷眼望去,院落外面的门两旁分别站了三个随从,那随从个个太阳x微鼓,面色淡定,不仅应是高手而且还是见过大场面的人……

    我微微倒抽一口冷气,心下已明白了分。

    “先生,二公子,东风又来讨扰了!”东风笑嘻嘻地向师兄与我抱拳行礼。

    师兄微微欠身回礼道:“东风公子见外了!这……这位老先生气宇不凡,不知……”

    那老者微微颔首,算是对师兄打了个招呼,笑道:“老夫冒昧前来,乃为找一故人,还望先生见谅!”好生高傲的老头!

    师兄淡淡道:“二位请入内说话。”便侧了身子,伸手礼让老者先行。那老者也并未推辞,大笑一声,便大步走进厅堂,自然地坐在了上首。

    我心中微微一惊,这气度与这习惯……

    东风却未跟随老者一同进去,而是退一边让师兄先行,师兄拗不过,便径直走到老头左边坐下。师兄往里走的工夫,东风趁人不注意偷偷冲我挤巴了一下眼睛,做了个甚为奇怪的滑稽表情。

    我强忍着笑,一同进来坐下,红玉已奉上茶来。那老者仍是微抬着下颚,拿起茶碗小酌一口,笑道:“不知先生府上可否有位名为张菁的女子”

    师兄淡淡道:“有,乃是舍弟的知己,前几日过来与舍弟叙旧,如今倒还真在医馆。”

    “哦”那老者看向我,目光充满研究的意味,一抹失望与不悦从他眼中飘过。

    那目光无形中给了我很大的压力,我自己都奇怪,这压力究竟从何而来我只在一个人身上感受到过这种压力,那个人便是吕雉。如今这个看起来甚是英俊的老者却也给我带来了这种让人窒息的压力……他从进门不仅未曾自报家门,而且一直处在高高在上的主动一方,那份主动甚是自然,仿佛他天生就该如此主动,就该掌控别人的一切命脉……

    我微笑着挺直了腰,努力使自己看起来象个男人,也为了使自己显得高大一点。

    不知过了多久,老者才将那探究的目光收回,笑道:“你兄弟二人倒生得如此不同。”

    师兄看我笑。

    我淡笑道:“老先生误会了,我二人本非亲兄弟,只因我自襁褓中便被家中遗弃,师兄将我收留,并叫我随了他的姓!”

    老头仍是那样公式化地笑着,道:“老夫可否见见二公子的那位红颜知己”

    我微笑颔首,早知你是为她而来,又怎会不让你见她便笑着对一旁伺候的红玉道:“去将姑娘请来!”

    红玉应诺着去了,我抬头又一次对上了那老头深究的眼神。其实大家彼此心知肚明,若说开了反倒会舒服很多,最怕是这样彼此都要自欺欺人!

    一会,菁儿低头拘谨地走了进来,道:“公子找奴婢何事”

    我笑着问那老者:“这位姑娘可是老先生要找的人”

    那老者仔细打量着菁儿片刻,问:“姑娘可有个玉锁”

    菁儿颔首道:“正是,不知老先生如何得知”

    那老者道:“可否给老夫看上一看”

    菁儿微微红了脸看向我,那玉锁本是女子的贴身之物,又怎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拿出便拿出

    我轻笑着,柔声道:“到内室拿出来再予老先生看。”

    菁儿颔首默默走到内室。她今日的神色异常。她并非那些未见过世面的女子,更无怕生的道理,但今日的举动与表情似甚是腼腆与尴尬。菁儿一贯利落,几时见过她这低眉顺气的样子我紧锁眉头,怔怔望着她的背影思索着……

    “二公子!”我一愣,却见那老头正含笑看着我,道:“二公子为何发呆”

    我笑道:“无他,一时走神而已!”

    那老者很有深意地笑着,半晌才道:“听东风公子说,二公子与先生乃世间少见之奇人。”

    只听师兄淡淡道:“东风公子言重了。我兄弟二人乃落魄郎中,若要看点伤风之类的小病倒也算是个先生,若再大些的病,我等也要束手无策了。”

    老者淡漠地笑笑,也不再言他。这时菁儿出来,低头小心地将玉锁递给老者。

    老者把玩片刻,惊呼道:“此物正是老夫那不成器的内弟所有,姑娘从何而来”

    此话一出,我心中凉了半截,看来原先的猜测不错,此人正是当朝宰相陈平是也。虽然在心中已约略猜得,但听到这确实的消息也不免引起了一些震撼。

    菁儿低声道:“乃是家父遗物。”

    老者惊道:“你父亲当真已不在人世了么”

    菁儿低声啜泣着将事情原委诉说一遍。

    老者叹道:“看来你果真是老夫那内子之亲侄女,老天有眼,若老夫那岳丈得知已寻到他的亲孙女还不知会如何欣喜呢!”他转头又对东风说:“看来东风公子所言句句属实!起初老夫还不大相信,今日老夫不得不佩服东风公子的一片坦诚。”陈平那眼中却带着一些另外的深意,而东风的脸上也带着淡淡的欣喜,虽同为欣喜,但却与此时亲人重逢的喜悦有些格格不入。

    我抿嘴,心下冷冷一笑,这东风不是成心给我添乱嘛。陈平是好招惹的人吗他可是吕雉身边的红人,这不是耗子给猫当sanpei东风这是想害我还是想帮我

    菁儿似是心事重重,低头不多语,行大礼认了姑丈陈平。

    我抬头,见师兄仍是那副淡淡的面容轻声说道:“那在下倒要恭喜菁儿姑娘与老先生今日能欢喜重逢。”

    老者对师兄说道:“多谢先生与公子一路收留并照看菁儿。老夫事后必当重谢。”

    师兄懒懒道:“无须谢,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