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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我开始冷静考虑和蓝宇的关系,无论怎样,我比他大十岁,并已过了而立之年。我不能再象个少年似的陷入感情的泥潭。我不清楚蓝宇究竟需要我什么,我只想给他我所能做到的一切。我不再介意他做什么,和谁来往。我只珍惜我们在一齐的每一分钟

    三月的一天,我被蓝宇召去,我们做a、闲聊。

    我们聊起一些虚无的事,谈到灵魂、来世……

    “你下辈子还愿意再碰到我吗?”我再次问他这个困扰我的问题。

    “不愿意!”他简单地回答

    “就是说你后悔了?”我笑了。

    “这辈子不后悔,下辈子也绝不这样过。”他说。我无法理解。

    ……

    “嘟、嘟…”他的call机又响了。他看了看,仍没理会。他在看一个什么学校的简介。

    “唉!我这辈子肯定是去不了it了!”他说。他告诉过我,那是个有名的工学院。

    “将来让你儿子去。”

    “我哪来的儿子呀?”他笑着看我说。

    他的call机再次响起。我将手机递给他。

    “我还是去楼下回吧。”他有点尴尬,转身出门。

    他回来的时候满脸兴奋。

    “什么好事,这么高兴?”我不想问,可忍不住。

    “他接到录取通知了,一年两万四,太棒了!”看得出,他很为他高兴。

    “什么两万四?”我不懂

    “全奖呀!足够了!他今年肯定走成了!”他说话的神态就是个毛头小子。

    我总算明白他是说他的朋友要出国留学了:“那么老了,还出去干吗?”我不无讽刺地说。

    “他才二十八!没你老!”他笑着,一副得意状,我讨厌。

    “那你可得加把劲了,弄好了今年一齐走。”我没有和他一般见识。

    “谈何容易?建筑太难联系了。一大堆录取通知,可都没钱。”他说着神色暗淡下来。

    他想了想又说:“也许我应该再考一次gre?差一点就上两千了……”他象是自言自语。

    那个晚上,他又变得沉默寡言,他一定是为将和他朋友暂时分开而难过。

    四月份,我得到通知,因为涉及知行案件,要对我公司的帐目进行全面调查。我陷入了空前的危机。

    我很少回家,害怕面对老妈的眼睛,她近来少有笑容,她大概对我已经绝望了。

    蓝宇每周找我两次,我开始躲避或者拒绝。另外,我忙着另一件事。

    那天,我和蓝宇做完爱,我问他:

    “你原来的那本护照呢?”

    “在我这呢。”他奇怪地看我

    “大概过期了吧,你给我护照,我帮你一个星期内办个新的,也换个出境理由。”我说着下床,打开我带来的信封:

    “这是国内及美国银行的担保,你不是有录取通知吗,拿这个签证就行了。”蓝宇惊奇地听着,可我说得很平淡。

    “这种很难签证的。”他还挺在行的。

    “放心,我有个朋友,她专管经部的公务签证,和使馆里的中秘很熟,和两个签证官交情很好,等护照下来,她会带你去的。”

    “能行吗?”他将信将疑。

    “没问题,等你到了美国后,你再想办法。我给你存了五万美金,要是走投无路了,就先借着用,以后还我。”我说。

    “……”他没说话。

    我想他一定是挺感动的。

    过了一会儿,他看着我笑了,很轻松,可带着嘲讽:

    “其实你真用不着这样。我早就看出来你又腻了,躲着我。又要把我打发到美国去。”他笑得更利害:“那点钱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我早晚都能联系出去。”他说完,开始起身穿衣服。

    我没说话,也穿衣服,穿戴好,我拿着自己的东西,并将一个名片递给他:

    “蓝宇,这是那个人的名片,等你护照下来,就打电话找她,我和她说好的,她肯定帮你。这是个机会,你不是想和你情人相聚在美国吗!你要是不想办,就把这些材料一把火烧了,扔拉圾桶里。”我也嘲笑地看著他。

    他静静地看我。

    “以后别找我了,床上比我强的人有的是。”我说

    他脸色很难看,忧郁再一次浮现在脸上。

    “我们从第一天认识,你就认为我对你就是个钱字。我们从第一次争吵就为了这个,你觉得耻辱?可我更觉得羞辱……我付出的就是几个臭钱?!哼!”我自嘲地笑了。

    他低下头,一声不吭。

    “今晚我不在这儿住了,你这儿太冷。我早就烦了!”我说着走到门口:“不送送我呀?!”我打开门问:

    他站在那里:“你自己不会走?”

    他说得对,我是该自己走。

    ……

    我们这回该是彻底分手了。我不是很痛苦,只觉得心被伤的已经麻木,我想当初蓝宇也是同样的感觉吧。后来蓝宇电话里找过我两次,他说要请我喝酒,我说我很忙,也想戒酒。好在没有太多的时间让我领略这份爱的痛楚,一个月后我就被逮捕了。

    关于那个案子我不想谈太多,只记得被捕那天,几个便衣走进我的办公室,他们给我看逮捕令,让我签字,我将双手伸出来,被他们拷住。我是个胆小怕事的人,可那天我异常的冷静。在这之前,我早预感到事情的严重性,我做了很多努力,可我发现在这个时候所有的朋友都不再是朋友,我能理解。

    指控我的罪名很多,行贿、参与走私,非法集资…预加之罪,何患无词,大家都那样做,但我的后台不够硬,另外我不够心黑手辣。商场上混了这么多年,我第一次发现自己幼稚、书生气十足。

    第二十七章

    我被关在分局,我的任务是写交代材料。一开始,好像情况很可怕,我有可能被判死刑。我开始回忆自己的一生,我曾做了不少坏事,算是罪有应得。可我不平衡的是,那么多人比我邪恶,然而他们却活得比谁都好。那时我心里唯一想到的人就是老母和蓝宇,特别是老母,我的死将对她意味着什么?对于蓝宇我不很牵挂,我只是觉得遗憾,他是我这生唯一的爱情,可他不理解,他也从没告诉过我他爱我。我不再想我是个同性恋者还是个异性恋者,在死亡面前这太微不足道了,唯有情感的获得与付出才是最值得珍惜的。

    很快,我发现事情有了转机,律师告诉我这个案子有可能拖很久,因为有关“上面”的权力之争。城楼失火,央及池鱼,我只是个小鱼罢了。起初我谁也见不到,除了那个没用的律师。后来我见到了刘征。

    在预审科的办公室里,我和刘征有了一次单独见面的机会,他们为此一定是不少破费。刘征告诉我很多消息,我个人的及公司名下的资产全部冻结。调查仍在继续,公司也基本上停止运转。高层人员都另寻高就,大有树倒猴孙散的架式。他正想尽一切办法疏通关系,解救我出狱。

    “我妈还好吗?”说完案子的事,我问刘征。

    “还行吧!你别担心。”

    “拜托了!哥们儿!替我多看看她。”想到老妈对我最基本的请求,我无法满足她,现在又要她面对身陷囹圄的儿子,我真是无地自容。

    “放心!捍东,你妈就是我妈,跟我亲妈一样。我现在差不多天天去看她或者打电话……不管你出什么事,我就是她亲儿子,给她养老送终…”

    我眼圈发红:“谢了!”我说。

    朋友,这是我真正的朋友。蓝宇教过我。

    “对了,这有蓝宇一张条,让我带给你。”刘征说着从兜里那出一张纸条。

    那是蓝宇的笔迹:捍东,大家都在为你想办法,你一定要有信心。你肯定能出来,我等你,无论多久。你欠我一辈子,你说过的话,不能反悔,我等着!千万千万保重!!宇

    我看着那个“宇”字,泪水止不住往下流,我们之间从没用过这个昵称,可我懂他的意思……

    “他怎么知道我的事?”我问刘征。

    “他打电话找你,特着急。他今天和我一起来的,因为和郭提(审员)讲好的,就我一个人见你,所以他等在外面。”

    “你让他赶快出国吧!我和他到此为止!”我说

    刘征没回答,他又说:“小林也打电话问你呢!她也挺为你担心的,问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别提她!”我心里难受。

    “那女人心是黑点,可对你不坏。”刘征永远为林静平辩解。

    ……

    那是很难熬的三个月,监狱的生活可想而知。没有审判,没有任何法律程序,我就这么被关在里面。提审员和行侦处负责调查的人对我还好,特别是后期,都快成了朋友。终于有一天,我被告之可以出狱了。真是莫名其妙地逮捕,无缘无故地释放。

    和刘征、律师走出分局大门,我看到蓝宇远远地站在汽车旁,也许因为经过一个夏季,他看着特别的黑瘦。当我们注视时,他仔细打量我,好像要从我身上看出缺少了什么。我们没说一句话,但蓝宇的眼睛时刻盯着我的脸。我和蓝宇坐在车后面,刘征开车。我看着窗外,我又自由了,我还活着回到这个熟悉的城市中…突然间,我感觉手被轻轻触摸,那是蓝宇,他犹豫着将他的手放到我的手上,我看他,他目光坚定、执著,他明亮的眸子含情脉脉,我紧紧纂住他的手,两个男人的手,那么用力地握在一起,我感觉生疼,他也一定觉得痛,可我们谁也没松开,反而更加用力的握着……

    刘征将车开到我家,蓝宇说他在车里等着我们。我和刘征还没走进家门,老妈早已等在门口,当我走到她面前,她双手死死抓住我的胳膊,“啊”的一声痛哭起来,我搀扶着她,尽量使自己平静:

    “没事了!妈!您干吗呀!这不是都好好的吗!”我声音哽咽。

    我妈哭得更厉害了……

    我的妹妹们和刘征都上来解劝,老妈好歹算是止住了哭泣。在家中,我看着老妈渐渐地笑了,开始惦记车中的蓝宇。多大的无奈,我生死关头唯一想到了两个人,却不能同时在我身边。我骗老妈还有些重要的事情去公司处理,然后和刘征一同出来。

    “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咱妈好些了?”蓝宇关切地问

    “好了!她见到我就行了。”我笑着说

    “你们去哪儿?我送你们。”刘征问

    “你们饿不饿?咱们去吃饭吧?我请客”蓝宇提议。

    “还是我请客,算是庆祝捍东平安归来。”刘征说

    “我想先洗个澡,也不想去外面吃!”我厌恶去餐厅吃饭,虽然我已是几个月没见到油水了

    “去我家怎么样?”刘征建议

    我们决定去刘征家。那是男人的聚会,房间里很快弥漫着酒气和浓重的烟雾,还不时伴随着咒骂声。第一个喝醉的是我,刘征也有些晕乎,蓝宇那天喝得很少,他看着挺高兴,听我和刘征大骂世道不公。

    “刘征!我要敬你!我要报答你!我们是患难之交,我一定要报答你!”我借着酒劲说出心里话。为了帮我出来,刘征将自己全部三拾万存款都搭出去了,这算是为朋友两(类)c刀。

    “别提这些了,只要你能出来,就没白折腾。”刘征说着和我乾杯。

    我转过脸,看著蓝宇,他不声不响地饶有兴致地听我们乱侃。

    “谢谢你那张条,我在那鬼地方都呆不下去了!”

    他无所谓地笑了一下:“喝!”他说着向我举杯……

    那个案子终于有了结果。因证据不足,撤消对我的起诉,但因公司存在许多财务问题,如偷税漏税等,被巨额罚款,其余资产退回。对这个结果我已经十分满意,虽然使我原气大伤,但我仍可以东山再起。

    那是我人生的一次劫难,我侥幸逃脱了,可也从中学到很多东西,它改变了我的人生哲学,我开始活得更平淡、自然。

    第二十八章

    在蓝宇的小屋,我躺在他的怀里,他端详我、不时地亲吻我:

    “我这次变化大吗?”我指自己出狱后的模样。

    “不大,就是瘦了。”

    “我还以为你早忘了我了!”我说

    “我怕你想不开。记得我接到传真的时候,公司所有领导找我谈话,保卫科让我写材料,还要写细节……真挺担心你的。”他不善于表达,可我懂!

    我翻身起来,将他搂在怀里,细心地观察他,他真的和我刚认识时大不一样了,眉宇间多了那份成熟。从前他看我的眼神透着不安,怀疑,可现在,他看我时自信,坦然。他比我们重逢时略微消瘦,为什么?难道和我在一起使他痛苦吗?

    我低下头,用我湿润的嘴唇贴到他的眉毛、眼睛、鼻子上,然后慢慢地滑到他的唇上,我细致地为他舔,他也伸出舌头回应。我将头低得更深,我们动情地接吻……我抬起头看着他,手在他的头发中轻轻爱抚:

    “告诉我,为什么给我的条上只写个‘宇’字?”我问

    他笑了,没回答。

    “你要我还你的债,你说怎么还?”

    “你自己看着办!”他笑着说

    我看着他,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他爱我,我只能靠感觉。可这足够了,它比一千句甜言蜜语更让我激动。

    “我要你!除非我死了,我们就一直这样,好吗?”我眼睛紧盯住他的眼睛问。

    他又是那样轻松地笑:“要是我们老了呢?”他问

    “除非你嫌我老!”我说

    他还是笑。我被他笑得无可奈何,有些失望。

    他一定是观察到我沮丧的表情,他凑过来亲我,再次和我接吻:

    “你是毒品,明知道不能碰,会毁我一辈子,可还是又碰了。”他笑着说。

    天!我们竟然不约而同地将对方看作毒品。我没说话。

    “那你又染上毒瘾,怎么办?”我也故作轻松地问他

    “等着下次再戒毒!”他说,我不明白。

    “你什么时候准备再戒毒?”我猜想他暗示我最终要分手。

    “等到你再结婚,或又找别人时。”他依旧笑着、轻松的、不在意地说!

    我看著他的笑容,听着他的话语,那种感觉真是难以言表。他完全不信任我,却义无反顾地和我在一起……

    “你今年还能出去吗?”我要换个话题,问他出国的事

    “早没戏了!”

    “他走了?”我问

    “嗯”

    “那你们不就断了吗?”

    “……”他没回答

    “他一定知道我们不少事吧?”我问

    “他一点都不知道。我从没对他讲过。”我很惊讶,无法理解。

    “我没告诉过任何人咱们的事。”他又说

    “为什么?”

    “我不愿意别人分享。”

    ……

    我只有呆坐在那里看著他,沉默

    我们认识七年多,可直到那天我才知道自己有多幸运,我认识并爱上了一个……天使!

    那天晚上,我们尽情做a,蓝宇兴奋极了,他疯狂地享受着性a的欢乐。我也兴奋,却做得小心翼翼,生怕他会溶化在我的怀中。后来我几乎一夜未眠,他一直躺在我的臂膀里睡着,他睡得很沉。我想着我的人生,事业,母亲,想着在监狱的日日夜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