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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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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乎,和靖依旧张开手臂满怀期待的等着,福康安依旧红霞染面尴尴尬尬的站着。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解除他此刻尴尬的却是另外一个人。

    “快看!”和靖眼前一亮,惊呼出口。

    含香下意识抬头仰望天空,阿嘞,莫非是有“灰机”?!

    当然这世上既没有ufo,大清朝也木有灰机,让和靖惊呼出口的是岸上的一个身影,“是十二哥,快看,是十二哥。十二哥,我在这里,这里这里!”

    永璂静静立在南海岸边,他的脸庞遮进了树荫下,看不真切。而身后站着的,却是容嬷嬷。

    老佛爷算盘打得虽精,却终究未能如愿。念在容嬷嬷自己的意愿,也念在含香的求情,皇后娘娘入葬之后,容嬷嬷遵收拾收拾,从宝月楼又搬去了阿哥所,成为永璂贴身伺候的人。

    含香承认,除了遂容嬷嬷的愿望外,她自己也含有私心。她不傻,绝不会让老佛爷对十二阿哥有下手的机会,容嬷嬷虽不甚精明,却忠心耿耿,只要她一日不忘皇后之死,永璂便一日不会倒向太后那一边。

    但含香还是有些奇怪,这个原本木讷畏缩的孩子,如今看上去坦荡大方,这个原本羞涩寡言的少年,也时常有侃侃而看的举动,只是他眉宇间偶尔闪过的沉寂,叫她委实猜不透。

    船靠了岸,十二阿哥恭敬施礼,“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祥!给贵妃娘娘请安,娘娘吉祥!”

    福安康、容嬷嬷及一众跟随的宫人相继施礼,和靖却已不管不顾的扑了上去,“十二哥,十二哥,你怎么来了,你也是跟我们一起划船的吗?”

    划船?!

    永璂心里禁不住冷笑,他何曾有过这种待遇?别说是日后被打入华英殿的凄苦日子,便是初登后位,那拉氏还颇为得万岁爷看顾的时候,大清朝的帝后,这对天下间最尊贵的夫妻,也从未有过相携出游、缱绻恩爱的举止。别说游湖,连坤宁宫后的御花园他们都没特意去过。

    永璂远远看着自己阿玛无比呵护的将这个女人拦在怀里,远远看着这女人脸上甜蜜幸福的表情,远远看着这和谐的、仿佛任何人都c不进去的一家人。这女人看到了他,不着痕迹的将皇阿玛推开了,可那幅画面,却早已深深的定格在了自己的脑海中。永璂心中生出无尽感慨,舌尖有些涩,他想,若皇阿玛也曾如此深爱过额娘,那该有多好。或许,一切够会跟现在不一样了。

    “水上风大,在船上玩耍,怎么不把氅衣披上?”十二阿哥笑容温润,自绿柔手中接过大氅,俯身亲手为妹妹披上。

    “这个热死了,我跑着不得劲啦!”和靖撅着小嘴,虽依旧有些不愿,但好歹不会驳了自家哥哥的面子,更何况是她一向最喜欢的。“十二哥,划船一点都不好玩,额娘只围着皇阿玛都不理我,连安安也不抱我,我不玩了,我们去如意馆画画好不好?”

    千万不要以为乾隆爷的十公主有什么艺术天赋,事实上比起纸张,她更乐于在如意馆的墙壁、门柱上施展自己的书画才华,把如意馆搞的是一塌糊涂,师傅们更是焦头烂额,偏偏乾隆爷乐得哈哈大笑,直夸闺女有创意!我嚓,创意是能这么被代表的吗,在儿女教育这条漫漫长路上披荆斩棘的容妃娘娘愤愤的想。

    “现在还不行,”永璂摸了摸妹妹的头,转身又向乾隆爷行了个礼,“儿臣还有事情向皇阿玛禀报。”

    对于这个儿子的母亲乾隆爷心里虽说有点别扭,但儿子终究还是自己的儿子,十四岁的男孩子,是该学着办些差事了,况且人一旦忙碌起来,就会暂时忘记那些令自己伤感的事。万岁爷却也没有急功近利,他想着参与朝政还早了些,处理些宫中事物的本事总该是有的,于是大手一挥,把儿子发配到了傅恒手下。

    好巧不巧,十二阿哥接到的第一件差事,就是督办容贵妃娘娘的寿宴事宜。

    说起这件事含香就觉得抑郁。

    三十啊,马上就要迎来鱼尾纹、小肚腩、救生圈,而跟自己的青春无敌彻底的say bye了!t_t

    奔四!!!有木有!!!有木有!!!

    偏偏整数在古人眼里是个重要的日子,乾隆爷也有意值此机会热闹一番。滑胎、溺水、河虾甚至百花膏,他的含香自入宫以来竟没能过多久惬意舒心的日子,还有皇后的死,虽说跟含香无关,但一国之母遮遮掩掩的死了,东西六宫哪个没受到点波及影响?万岁爷有意对他的爱妃做些补偿,也有意扫去宫中沉闷的气息。

    容妃娘娘只好仰天长叹,来吧,让法令纹来的更猛烈些吧!!!t_t

    …

    乾隆爷曾下过这样一道旨意:

    朕意初封即系贵妃者,公主、王妃、命妇自应加敬行礼。若由妃晋封者,仪节较当略减,此一定之差等。

    那时候,万岁爷心里是惦记着高氏的,总想着许她些与众不同。乾隆朝时期受公主、王妃、命妇行礼恭贺的贵妃,也唯有高氏一人而已。所以到了含香,不管他心里怎么爱,也没法抬手自己打自己嘴巴子,含香的贵妃册封仪式,比照着当初的嘉妃、纯妃还有那拉氏,是按照规矩来的。可在这儿乾隆爷觉得愧疚了,就一定会在别的地方找补回来,含香的寿诞不但公主、王妃、命妇甚至宫中妃嫔都要出席,连朝中大臣也要奉旨上贺表。容妃娘娘面对此情此景只好冲自家男人翻个白眼,也不怕折了老娘的寿!

    而寿宴摆的地点也很有趣,此刻紫禁城最大的戏台子所在,潄芳斋!

    “果然还是贵妃娘娘最得万岁爷的心,如此兴师动众的寿宴,知画真是听都没听说过。”小纸花手捏帕子捂嘴轻笑,贵妃二字咬的清清楚楚,唯恐另外那位同职称的娘娘没听进耳朵里。

    含香心地叹气,陈姑娘你太费心了,就算你不上眼药,愉妃这辈子怕也很难能跟我对眼了。

    不过愉妃也不是傻帽,混了这么多年,若别人的风光她都要羡慕嫉妒恨,那她早就郁闷死了。可她也不会开口反驳,最近五阿哥再次被贬,她这个当额娘的尾巴还是夹紧一些的好,更何况老佛爷身边的人,她现在还不敢公开唱反调。

    愉妃端起手边茶盏,假意轻抿一口,扭头又对戏台上的表演目不转睛了,仿佛完全没有听见。

    可陈四小姐是个什么脾气,说坚忍不拔、顽强到底那都是轻的;陈四小姐又是个什么身份,她能站在这里唯一的原因就是太后的扶持,自然的,能让那位老佛爷开怀的事情,她也一定会上赶着去做。太后老佛爷的敌人,就是她坚定不移全力打击的!

    陈知画微低了头略作愁容,感慨道:“老佛爷最爱听戏了,可惜,今日却没有这个耳福,偏赶上在容妃娘娘寿诞前抱恙,唉……”

    抱恙?我看那是憋屈的吧?!说起来那也叫病,心病,心理有病!

    寿安宫的戏台还未建完,敲敲打打的,乾隆爷也不好这时候就打发老太太搬过去。更何况他做这些的用意是为了警示,若说老太太到底搬不搬,还真就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只是老太太心里就膈应了,连一众妃嫔近日的请安也免了。尤其是两个月后就是含香寿诞,老太太更是索性装起了病。

    其实她装不装病都无所谓,谁家也没见过给儿子小老婆祝寿的婆婆。但她这个病就有点恶心人的意思了,那传达的信息很明确,老太太我都抱恙在床了,你个小老婆还有心思过寿?!就算不端茶递水侍奉床前,也要收敛安静低调行事吧?!做寿?我看让你做梦还差不多!

    不过可惜,狼来的次数多了,羊也就开始免疫,渐渐的不再怕狼了。

    乾隆爷依旧是孝子,闻讯立刻赶到慈宁宫,慰问询查一番,随行却带了十三位太医。万岁爷的思路很清晰,有一个两个被收买了,总不成太医院十几位御医都从了她们钮钴禄。岐黄圣手们的诊断报告令乾隆爷喜逐颜开:“皇额娘宽心,太医们说并无大碍,只是需要静心调养,往后这宫里的大小琐事皇额娘就不要伤神了,安心在慈宁宫修养哪里都不要去,保重身体要紧。”

    随即环顾四周跪地侍奉的宫人,冷哼一声:“今后谁若再敢拿慈宁宫外面的事叨扰太后,影响老佛爷身体,朕就摘了他的脑袋!”

    老太太登时悔的肠子都青了,麻痹的,搬起块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可她依旧不甘心,虽然容妃的寿宴没被搅黄,但好歹也要放出粒老鼠屎去膈应膈应她。

    陈知画果然也尽心尽力,三句两句连消带打的,跟只苍蝇似地嗡嗡的含香直头疼,只是她好歹是代表老佛爷来的,自己也不好就这么着人打出去。若是乾隆爷在这小纸花还知道收敛些,偏这当口儿福晋、命妇的围了一圈,都上赶着迎奉呢,爷好歹也不能混在一众女眷中,索性带了贝勒阿哥们另设一宴。陈四小姐可算逮住机会了,小嘴扒拉扒拉跟机关枪似的,可真没辜负老太太对她的厚望。

    含香捏了捏额头,撇了陈知画扭头道:“和靖呢?”

    “回娘娘,十格格闲看戏闷,跟十二阿哥上御景亭玩了。”容嬷嬷上前,恭敬答道。

    “御景亭?”含香奇道:“爬那么高的地方做什么?可有人前后跟着?仔细别让俩孩子摔着。”

    其实永璂早已不算是孩子了,含香这么说,只是不想容嬷嬷心里别扭,显得她对十二阿哥带孩子不放心似的。说实话,要是福康安带和靖爬高上山的,她肯定要斥责他不注意安全,而面对永璂,就跟别人家的孩子似的……

    容嬷嬷一脸笑容,“娘娘放心,奶妈嬷嬷们都跟着呢,况且十格格上山,也不只为了玩儿。”

    “哦?”

    “老奴要多嘴几句,娘娘在格格面前,可要提奴才保守秘密,”容嬷嬷嘿嘿一笑,接着道:“前几日正值重阳,万岁爷依惯例登堆秀山、临御景亭,格格偷问十二阿哥,说这是什么意思,十二阿哥告诉她是传统,有登高祈福之意。难为十格格年纪虽小,孝心却极重,她听了十二阿哥的话,心里就记下了,今儿是娘娘千秋,格格说什么也要上堆秀山亲自为娘娘祈祷一番,应了今日这个景儿!”

    在一众女眷迭声赞扬十公主有孝心的同时,容嬷嬷换了口气儿,复又道:“这还不算,格格前几日缠着十二阿哥上书房,听师傅讲二十四孝的故事。格格说现在不是冬天,她没法子卧冰求鲤,也不是夏天,更没法子扇枕温衾,别的倒还平常,唯有彩衣娱亲一条,娘娘一定喜欢。堆秀山就在这淑芳斋的东边,格格让娘娘等会儿往东边山上看,保准比戏台子上的表演好看。”

    含香觉得好笑,那堆秀山有十多米高,又隔着段距离,哪里就这能瞧得见?不过女儿这番作为,她却听着很贴心,“也亏了十二阿哥,由着她这般胡闹!”

    容嬷嬷见贵妃娘娘喜逐颜开,顿时也舒了心,吐出长长一口气息。

    说起来,容嬷嬷在当初皇后与含香的结盟上,可以说是功不可没,因为她曾劝过那拉氏一句话——“容嫔娘娘是回人,外族,在这宫里,哪位阿哥继位也轮不到她的孩子。”

    只可惜容嬷嬷的政治眼光还不够敏锐、全局观的思路也不清晰,更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上位者最担心的就是大权旁落,可不管是哪个女人给他生的,都是自己的亲骨r。古人讲究出嫁从夫,从女子嫁入夫家那一天起,就已经是夫家的一份子跟夫家的荣辱兴衰息息相关了,更遑论她的子女?!

    这紫禁城里有不少汉族后裔的妃嫔,后世人常说满汉不婚,可是何来满汉不婚?大清朝真正忌讳的不是民族,而是身份、是对朝廷的态度,大清朝对婚姻双方的限制也并非满汉,而是旗民。

    这些道理原先含香也不懂,所以起初她认为,自己跟皇后是没有直接利害关系的。可这些年过去了,她看得多听得多、对清朝的理解也不再仅局限于看清宫剧的时候,她就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想想佟氏,想想魏氏,再想想历史上那位很著名的、自杀而死的同治皇后阿鲁特氏,紫禁城里非满族后裔的后妃并不少,但满清入关后几百年来,不是旗人身份的国母却几乎一个都没有。还珠三里太后一心要把陈知画扶植成为内定皇位继承人的嫡福晋,未来大清朝的国母,这看起来原本极其脑抽,可往深里想,却也并非完全没有可能,前提是皇帝赐陈家一个旗籍。当然,那也得是人家号称书香门第、有功于社稷的海宁陈家,若是小燕子,那可就远远不够瞧的了!而像平叛有功又出身高贵的和卓家,蒙古正白旗,就显然已代表了乾隆爷的重视。

    再来看宫里的阿哥们,容嬷嬷更是早先没有料到,到了乾隆三十一年,阿哥们早殇的早殇、出继的出继,剩下屈指可数的几位,却也因万岁爷的迁怒要再去掉几个资格,比方说八阿哥,比方说十一阿哥。事实上,乾隆爷是很喜欢自己第十一个儿子的,尤其是有同龄的永璂作对比,更显得永瑆聪敏机灵、才华出众。只是可惜,万岁爷一看到他就想起他那个发明了百花膏、害得自己子嗣稀少的额娘嘉妃,心里就直膈应,连带着也早绝了传位与嘉妃几个儿子的念头,只是将来封个富贵闲王也就罢了。至于十五阿哥也是一样道理,令妃魏氏做下的祸事半点都不比嘉妃少,更何况那孩子一副瘦弱多病的样子,哪里像将来能够坐稳九五之位的人?!

    剩下的就只有永琪、永璂,跟十六了。前一个屡屡叫万岁爷失望、对其早已不做任何打算,再一个却因两后之间的过节、令万岁不愿面对,到底谁更占优势,岂不是一眼既知?更何况活着的这些阿哥里,若非要论及额娘的出身,除了永璂,又有谁能比十六更高贵?!也难怪,太后会惦记。

    容嬷嬷想的透彻,也想的明白,只盼着十二阿哥能有个好前程,若能跟十格格走得近,得万岁爷青眼,那也是极好的。可反观十二阿哥的心思,容嬷嬷心里却有些没底。这个孩子,到底有没有真正理解皇后娘娘的一番苦心?!

    一众女眷陪着容妃娘娘凑趣,含香也暂时忽略了陈知画那粒老鼠屎,正喜上眉梢的等着自家闺女给准备的寿礼,却见一个太监慌慌张张的自门外疾步来,正是自己身边伺候已久的小德子。

    “启禀娘娘,十格格,十格格自山上摔下来了!”

    啪!

    含香端在手中的茶盏碎了一地。

    作者有话要说:小水再次发现自己的bug,哭死,原来五阿哥他妈也是蒙古旗,害我白纠结半天。海佳氏,蒙古八旗姓,又作珂里叶特氏,世居科尔沁。一个从五品员外郎的女儿,嘿,敢情还不如当年的钮钴禄,人家她爹好歹是四品典仪官、人好歹是满族大姓呐。难怪老太太觉得愉妃好拿捏,起码身份上自己还高着对方一头。手机党童鞋可能看不到我上上章红字突出的内容提要,所以在此再跟大家罗嗦一句,我之前犯了个bug,前几天查资料才知道,回疆八爵进京时候就被乾隆爷编入正白旗了,即便只是蒙古旗,那起码也是上三旗。唉,不学无术的小水捂脸羞愧路过……

    第十章 永璂

    堆秀山其实是座人工假山,绝不算高,但整座山是由形态各异的怪石堆砌而成的,因此称之为“堆秀”。可想而之,从山上滚落是有多么的危险。含香初听到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僵住了。

    不过好在,和靖的福气很大,或许真如她老子所说,有龙女之气保佑。不管这些有的没的、迷信还是科学,含香只祈祷自己的女儿能快快好起来,虽然她小小的身子在滚了两三米的时候便被凸出的一块巨石绊住,但山上锋利的石头尖儿,照样割得她满身是伤,更遑论她后脑磕到巨石上、鲜血直流的大口子了。

    含香摸着女儿苍白的脸蛋,摸着女儿软软的身子,摸着女儿凉凉的小手,眼泪直流。或许,她真的不该把和靖带到这个世上,在后宫这种y森肮脏的地方,一个孩子想要平平安安长大,会有多难!!!

    “今日好些了吗?”乾隆爷一脸疲色的进来,俯身想要抱抱昏睡中的女儿,又恐牵动她一身的伤,只好坐在床边,转而揽住爱妃的腰身。

    含香微微点头,“烧退了,太医说没什么大碍。只是人还有些迷糊,睡得昏沉沉的,勉强才喂了点汤水。”

    乾隆爷叹了口气,小心翼翼摸着闺女的小脑袋,仔细避开那道包扎起来的伤疤。因为伤口埋在头发里,不得已,太医只好禀明皇上,剪了十格格那头乌黑的秀发。万岁爷心里酸楚,等爱臭美的闺女清醒过来,不定还怎么伤心、怎么闹腾呢。

    “皇上……”含香开了口,却犹豫着措辞。

    乾隆爷却一眼就看穿了她,“你要问永璂?”

    含香微怔,点点头,“容嬷嬷在外面,跪了一天了……”

    事发的时候,没有奶妈,没有嬷嬷,没有宫女太监,堆秀山上只有永璂跟和靖两个人,他简直是百口莫辩!

    和靖一向是主意大的,奶妈嬷嬷们虽都跟着,可哪个真能看得住她?小家伙一挥手,一众宫人就让她喝止在了山下。更何况旁边还有个阿哥,谁都不敢驳了两位主子的意思。随侍和靖跟永璂的宫人就分了两拨,各自把守山石东西两侧的嶝道。出事后,这些人战战兢兢生怕丢了小命,但却都敢指天誓日的保证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