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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部分

没有放任何一个人上去,众口铄金,永璂更是无从辩驳。况且,这本就是事实。

    含香叹了口气,如果放在以前,如果那拉氏还没死,如果让性子直、脑子又不怎么会转弯的皇后来教,她真就不得不怀疑十二阿哥是故意而为之。但是现在,唉,除非他脑门子被门给挤了……

    就算他对自己的兄弟姐妹怀有嫉恨之心,就算他对享受万岁宠爱的含香抱有敌意,就算他真的在惦记那个九五之上的位子,他可以对含香出手,对永瑞出手,甚至对自己的阿玛出手,对一个永远都不可能继承大统的公主,犯得着吗?!

    可这件事情的影响却很坏,舆论的力量一向是强大的,即便是在君主制的古代,帝王的禁令也难堵住悠悠众口,要不然也不会有“三人话虎”、“众口熏天”的成语出现。不管真相如何,仅从一干人等听到惊呼冲上山,看到和靖倒在血泊中而永璂怔怔的站在她身旁的时候,这罪名在很多人的眼底心中,就已经被坐实了,不论十二阿哥是无辜,还是无心。

    “你放心吧,朕没有呵斥他。”乾隆爷更不是傻子,爱妃能想明白他又如何能想不通。只是恰好在含香庆寿的时候,恰好在福晋、命妇们都聚集在紫禁城的时候,恰好在众目睽睽之下,纵然没有父亲的责骂,众人疑惑怀疑的目光,也能叫这孩子足足喝上一壶的。这件事的y影,算是就这么烙下了。

    “据永璂所说,当时十丫头直喊饿,身旁又没有伺候的人,他只好转身下山,可走到半路就听到和靖的惊呼,等他再冲上山的时候,十丫头已经摔下去了。永璂吓得手足冰凉,根本没注意到和靖是失足,还是山上另有其他人。”

    “御景亭里起先肯定是没有人的,两个孩子在里面玩半天,不可能有人都没有发现。纵然有什么武功高手能够隐藏行迹,可他又怎会知道,两个孩子会在当天爬到堆秀山去玩?”

    乾隆爷亦叹了口气,“我问过永璂,也审过和靖身旁伺候的人,小丫头要上堆秀山祈福的决定,此前绝没有透露半分。照理说,不可能有人提前埋伏在那里。”

    没有潜伏在御景亭,就有可能是从另外一边出来的,含香想到,上堆秀山并非只有东西两条嶝道,沿山前正中d内的石阶盘旋而上,也能到达。可堆秀山并不大,事发时附近有没有人接近,不可能躲过那么多宫人的耳目。那这人一定不是在和靖等人到了之后才上的山,而是早他们一步便已在山d之内了。可那人躲在山d之内做什么?那人又如何能算知和靖会在那时候出现在堆秀山?若说那人是无意的,又为何对一个公主出手,事后却隐在众人之中,不知所踪……

    乾隆爷抬手帮爱妃揉着额角,看她眉头紧蹙很是心疼,“别想了,或许,十丫头真的只是失足罢了。是我们这些复杂的大人,把孩子们的事情想得太过曲折了。”

    含香靠在自家男人肩头,她也希望和靖只是失足,她也希望这真的只是场意外才好。“皇上,你,没有为难十二阿哥吧?”

    没有呵斥,并不代表没有惩罚。“众口一词,就算永璂没有伤人之心,也还有照看不周的失责。朕罚他闭门一月,抄经练字。”

    处罚并不重,但面子上却不好看。“皇上……”

    “朕知道你要说什么,”乾隆爷抬手堵了含香的口,“你怕宫里人议论,令他伤了心,可同样是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朕不能赏罚不明。”

    “我只是不想……”含香顿了顿。她只是不想引起永璂记恨,在这宫里,少一个敌人总比多一个的好,更何况若生了嫌隙,和靖一定会伤心。在这高墙碧瓦之中,能够保有一份单纯的兄妹情意,真的很不容易。

    乾隆爷把爱妃搂得更紧了紧,语气既是无奈,又是坚定,“在这紫禁城里,并不是你不想,事情就不会发生。因为你不想,别人却在想,总有那么些人,想得太多……”

    含香背脊一硬,她最不想伤神的,就是这个话题,她最不想自家男人提及的,也正是这个话题。这个话题,仿佛有千斤重。所以她惴惴的问道:“你想,说什么?”

    万岁爷却转了口风,四下一探,“小十六睡了吗?”

    含香咬着下唇,没有回话。

    乾隆爷又叹口气,将唇瓣贴在她耳边,“别害怕,朕会保护你们的。朕发誓连今天这样的意外都绝不会再发生,你跟孩子一定会平平安安,朕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们一分一毫!”

    含香静静躺在自家男人怀中,抬手沿腰身环着他。高处不胜寒这个道理,她早就明白,爬得越高摔得越狠这个真理,也被无数人实践过。可是,势成骑虎、退路既是死的时候,她真的无从选择。她可以甘于平淡甚至退出舞台,却无法叫一双儿女置身于死亡y影之下。

    有句话你们一定听说过,可怜生在帝王家。

    “唉,”乾隆爷亲了亲含香的额角,“别担心了!”

    含香乖顺的点点头,是啊,担心又有什么用呢?时光不会倒流,她也不会重新回到二十一世纪,更何况现如今,就算真的能走她也舍不下了。她只能祈祷事情真的能如乾隆爷所愿,她只能选择相信自家男人,把手放在他掌心,一步步走下去……

    不用担心?

    但愿吧!

    …

    “十二阿哥!”容嬷嬷饱含热泪,望着自己的主子。

    永璂很是愧疚,容嬷嬷是自己额娘的奶妈,也是自己额娘最信任的人,在他眼中,亦如长辈一般。如今她一把年纪了还要为自己c心,真是……

    “容嬷嬷你放心吧,我没事的。”

    容嬷嬷当然也知道他没事,正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好端端的身在阿哥所中。但万岁爷的处罚是当众宣布的,身上没事,那,心里呢?

    “皇上他……”

    永璂挥了挥手,“皇阿玛没有责备我,我心里也没有别扭,你无需为此而担心。没有照顾好和靖,本就是我这做哥哥的失责,皇阿玛的惩罚是理所当然的。”

    爷俩没有因此失和自然最好,容嬷嬷拍拍胸脯定了神,犹豫片刻,却又踌躇着问道:“那,十格格她……”

    永璂神色大变,音调不觉拔高:“连你也怀疑我!”

    自堆秀山到养心殿,再从养心殿回到阿哥所,这一路上人们闪烁的目光、背后的窃窃私语依旧历历在目,永璂的心里就像绷了一根弦,紧紧的坚持了许久,终于在容嬷嬷面前啪的一声断了。

    他满面通红,语带哽咽:“你,难道你也认为,是我把和靖推下去的?!”

    容嬷嬷急忙摆手,“不不不,老奴绝不是这个意思!”

    她嘴上虽否定,心里却依旧不减疑惑。自皇后娘娘死后,十二阿哥是个什么状态她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十二阿哥看容妃娘娘时偶尔流露出的表情,也叫她胆战心惊。容嬷嬷真的害怕,万一自己猜对了,万一十二阿哥想错了……那,那可如何是好?那她该如何向九泉下的皇后娘娘交代?

    皇后娘娘临死前早就想明白了,她容嬷嬷心里也想得很是清清楚楚,她们争了一辈子,要强了一辈子,可到头来是个什么光景,到头来又落得如何下场?!在这皇宫内院,不是你想争、你有能力争、你有资格争,你就能最终得到的!有时候,要看个缘法。而皇后娘娘,显然就没有这种东西。

    十二阿哥也没有,可容嬷嬷担心,十二阿哥还小,想不明白这些道理,也体会不到他额娘临死前的良苦用心。皇后未必就喜欢含香,任谁都不会喜欢来跟自己分享丈夫的女人,即便这是在三宫六院的帝王家。但是皇后信她,信她容贵妃,也相信自己的眼光。含香未必比别的什么人善良,但含香绝对比后宫中的很多人都有原则。她从不轻易应承任何事情,但只要她点了头的,绝对是千金一诺。六年的时间,那拉氏用整整六年的时间做出了这个判断。她希望含香能够保全她的儿子,而她也坚信,含香一定有这个能力,因为那些她从未得到的缘法,含香早就已经收入囊中了。

    虽然皇后的死,含香没有顺着主仆二人的意思大做文章,但容嬷嬷依然可以肯定,容妃娘娘会记得这份意思。只要离开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只要有了尊贵的爵位和属于自己的府邸、只要远离那拉家早已实力薄弱的朝堂,十二阿哥,就一定可以平平安安的活下去,而皇后娘娘在九泉之下也可以瞑目了。

    容嬷嬷在心里一遍遍的询问,十二阿哥,您明白吗?!

    永璂身形晃了晃,一下子跌倒在椅子里。连容嬷嬷都不相信自己,他在别人眼中,真的就是如此的不堪吗?又或者,自己的掩饰当真太过浅薄,叫人一看就透?!

    他承认,自己心里有羡、有怨、有妒。他羡慕那个女人轻而易举的就夺走了东西六宫所有的风头,他怨恨自己的阿玛从未对额娘付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真心,他甚至嫉妒,嫉妒那个尚不满十个月大的婴孩儿,只因那个连话都还不会说的小家伙儿,却牵引着朝堂上所有人的目光,那原本,是应该属于自己这个嫡子的呀?!!

    可是,可是他绝不会伤害和靖,哪怕一分一毫,因为对他来说,高墙深院里的情谊也同样是弥足珍贵的。

    他的额娘永远是那么的一丝不苟,说话掷地有声、行事有规有矩,她是爱他的,永璂当然知道,她甚至倾注了原本对三个孩子的爱到自己的身上,因为他是她唯一活下来的孩子。但那种爱,却给了永璂太多的压力,他渴望跟额娘亲近,又害怕跟额娘亲近,因为她的要求太高,她的标准太严格,自幼年时期就被笼罩在这种强压之下,永璂对那拉氏,敬多过于爱。

    容嬷嬷也是一样,不管她对他们母子多么的不离不弃,无论她对自己的前程多么的殚精竭虑,永璂都明白,那是基于对他额娘的感情之上的。容嬷嬷对自己忠心耿耿,只因他是皇后的儿子。同样的,额娘死后,她就成了督促他的另外一双眼睛,她热切的期盼着自己能顺着她们安排好的道路来走,不管他是否甘心,也不论他是否愿意。

    在这重门禁闭的深宫内院里,唯一能够让永璂感到轻松的人,唯有和靖。

    “十二哥,把你的重阳糕分我一半好不好?”

    “十二哥十二哥,举起我来,高点,再高点,我看不见,我看不见啦!”

    “十二哥,给我画笔。”

    “十二哥,帮我……”

    “十二哥,替我……”

    和靖是个被宠惯了的小公主,尽管还算不上刁蛮,却也半点都不好伺候。但永璂并不介意,对于这个比他小了整整十岁的妹妹,他是愿意、甚至是乐于陪伴的。只有在和靖面前,他才有被人需要的感觉,他才能感觉到自己也是个不可或缺的人,甚至是个值得尊敬、值得崇拜的人。和靖总是眨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满含希冀絮絮着十二哥这个、十二哥那个,小巴掌拍得啪啪响,小嘴巴巴的喊着十二哥好厉害、十二哥最棒了、我最喜欢十二哥了……

    或许在很多年以后,或许那时他已是郡王、亲王,甚至是……会有很多人,越来越多的人缠着他,对他奉承,对他唱赞歌,对待他就像对待天神一样。可却再也不会有人,像今日的和靖这般真诚,这般无垢,这般心无杂念。在他出生后的十四个春秋里,和靖是除了额娘、容嬷嬷外,第一个真心待他的,也是唯一的一个,能为他驱走内心孤独跟卑怯的。不管日后会不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第无数个,都不会比这一份来的更珍贵。

    永璂歪在躺椅上,长长的叹了口气。或许,是该结束这场不自量力的遐想的时候了。额娘最后的选择并没有错,有些东西,看着仿佛属于自己,可若真的放到手上,却未必能够端得住。甘心也罢,不忿也好,冥冥中的那股力量,却不会因为一个人的意愿而转移。况且……

    永璂紧紧攥住了拳头,他已经失去了最敬爱的额娘,决不能再失去最亲近的妹妹。那个躲在幕后的黑手,那些隐藏在紫禁城的暗处随时准备跳出来取人性命的魔鬼,不管最后的结局如何,他都不能允许这些人伤害他最亲爱的妹妹,绝对不能!

    “容嬷嬷,你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此时此刻,那个被十二阿哥下决心保护的妹妹,终于慢慢睁开了眼睛。

    “额娘,额娘……”

    含香把女儿紧紧搂在怀里,滚烫的泪水,滴答答落在她的脸颊。终于醒了,她的和靖终于醒了。

    事实上,这也不是和靖第一次醒来。可她的头太疼了,她的眼皮也太重了,她努力,很努力的想要睁眼,却怎么也睁不开。她听到有很多人在屋子里嗡嗡的说话,她听到额娘在耳畔轻声的呼唤她,她感受到阿玛宽厚的手掌落在她额头的抚摸,她也能迷迷糊糊的张开嘴,喝着额娘亲手喂的汤水。她虽然人还不完全清醒,却依然能听到几个熟悉的字眼,“十二阿哥”、“永璂”、“推下山”……

    和靖的身体虽仍不受支配,她的脑袋却已经开始不可抑制的运转。哎呀,怎么办,怎么办,皇阿玛跟额娘一定是误会了,他们一定以为自己是被十二哥推下山的,他们一定会责备十二哥的,怎么办,怎么办……

    和靖摇着小脑袋,使劲的睁开了眼,“额娘!”

    她窝在母亲怀里,终于说出了摔伤后的第一句话——“推我的不是十二哥!”

    第十一章 路边野花

    “老佛爷染恙在床,多亏了妹妹身前身后斟茶递水,我们这些人不能跟前伺候也就罢了,还要劳烦妹妹来亲自探望,本宫真是过意不去。”

    贤雅偷眼瞧着上首坐着之人,并未见异样,心底渐渐踏实,堆笑道:“娘娘说得哪里话,伺候老佛爷是贤雅的本分,也是贤雅的福气,何来辛苦之说。只是抽身不得,没能去娘娘贺寿,倒是贤雅有失礼数了。唉,也没想到,那日竟发生了那样的事,这个,十格格,可是好些了?”

    “劳烦你挂心,”含香微微一笑,“人总算是睁了眼,可脑子还是有些迷糊,总爱说些胡话,要找什么,找什么鞋。”

    “鞋?”贤雅眉头一挑。

    “可不是么,”一旁伺候的绿柔接了话茬,“我们格格一醒过来,就嚷着要找双鞋,还说什么她看见了、看见了。可把我们娘娘急坏了,也不知道格格说的是双什么鞋,只好让我们宝月楼上上下下的奴才们,把穿过的用过的见过的鞋统统拿了来,可格格哪一双都不认,仍旧嚷着要找鞋。奴婢常听人提起,贵人主子的绣工也是极好的,必定见多识广,奴婢便不自量力的求您一回,但凡您哪儿有什么新鲜不常见的绣品绣面儿的,拿来也叫奴才们开开眼。奴婢心想,能让格格念念不忘的,必定是那鞋面子上的绣花,若真能让格格找到她口中说的那双鞋,也了了我们娘娘一桩心事是不是?”

    含香作势白了她一眼,轻嗔道:“你这丫头,哪里就轮到你擅自做主了?小孩子嘛,不定从哪里看到这么双鞋子,心里就惦记上了,你们就由着她在宝月楼上上下下折腾便是了,何必去麻烦常贵人?我前儿还说,万岁爷宠的她越发没个样子,若是叫那位爷知道,还不得满皇宫里的到处找?!”

    “是是是,都是奴婢不知轻重,”绿柔是容妃娘娘身边最得器重的宫人,被主子轻嗔两句自然也不当紧,一边给含香捶着肩膀,一边道:“奴婢只是想,十格格什么稀罕物儿没见过,怎么一醒过来就只念着那么一双鞋了?娘娘,这会不会,跟格格失足摔伤有关?”

    含香啪得一声拍了桌子,横她一眼,“不要乱说!”

    扭头又轻拍了拍常贵人的手,展颜道:“妹妹可不要介意,姐姐管教无方,让着宝月楼上下的奴才们个个都失了规矩。其实这谋害公主的大事儿,都有皇上派人在查,哪里就需要咱们c心呢,你说是不是?”

    “是,是吧……”贤雅很艰难的挤出几个字儿附和,随即便告了罪,以老太太缺不得她伺候为由飞也似地逃了出去。

    “主子,这件事要不要禀告万岁爷?”绿柔瞧着刚才常贵人惨白的脸色跟豆大的汗珠,心里直哼,要说堆秀山上的事跟她没关系,绿柔这会儿可是打死都不相信。

    “不忙,”含香止住了她。若说一开始,她也仅仅是怀疑,且不论有没有这个犯罪动机,就光说时间上,东西六宫这些有头脸的主子当时个个都在潄芳斋为她贺寿,那些身份低微的委实犯不着。当然,也有可能是这些没有犯罪时间的主儿指使别人去做的,可不知为何,含香的脑海中却在第一时间浮现了这个人的名字。或许,这就叫做女人的直觉。

    “让咱们那些人盯好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今天晚上,储秀宫要丢失不少鞋子了!”含香抿唇冷笑,即便如此,她也没有足够的证据,禀告皇上也判不了什么罪名。但这对她来说却已是足够了,足够她确定,今后,仇该找谁报,枪该往哪儿指!

    常贵人,你拿我女儿撒气也好,借机会扳倒十二阿哥也罢,可有一条你得记住,自己做过的事情,就要准备好为此付出的代价!

    含香猜的没错,当天晚上,储秀宫的偏殿就开始了彻彻底底的整“鞋”运动,当然,是秘密的在暗地里执行的。贤雅也在怀疑,这容妃娘娘是不是在诈她,可她管不了那么多了,万一十格格当时真的看见了什么,与其被万岁爷派人搜索揪出来,倒不如抢先一步销毁证据。反正没物证没人证,就算他们怀疑,也断不了她的罪。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么。

    常贵人没有想到,她的柴火这么快就被递了过来。当天晚膳过后,万岁爷翻了她的牌子。

    贤雅暗自下了决心,今晚,决不能再让棉被当主角了,在后宫里站稳脚跟的首要条件,依旧是子嗣。她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