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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生偷欢第4部分阅读

    意羞辱自己。不然刚才唐世慈就不会说自己是变态。

    一定是如此,她惶惶按住抽痛的胸口,告诉自己:唐牧荑,千万不能让他知道你喜欢他,他定会百倍的羞辱你嘲笑你,那时你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唐牧荑靠着桌腿滑坐在地上,攥着那个相框边角,看着唐泽孺温暖的笑脸,怔怔道:“爸爸,我要怎样做,才是识大体,不至于丢了唐家的颜面。”

    那天唐牧荑下去吃饭时,并没有看见唐世慈,只她一人在空荡荡的桌边坐着。叶娘冷嘲热讽了她几句,她只当未听。

    隔天下起了很大的雨,乌云灰蒙蒙的压下来,豆大的雨珠打在玻璃窗上。雨太大,她都看不清楚远处的景象。

    唐世慈进来的时候,只见她坐在窗边,蜷着身子,将脸埋进膝盖间。听见声响,唐牧荑转过头来,一脸的莫名。

    唐世慈说:“这次我有敲门。你没有声音,我就进来了。”唐牧荑低声回道:“哦,我没有听见。”

    之后许久两人都不再说话,耳边充斥的都是哗哗的雨声。

    见他不说话,唐牧荑问他:“怎么了,有事吗?”少年移开视线,看着窗外的雨:“你答应过父亲要教我功课。”

    唐牧荑看着少年,觉得此刻的少年或许是羞涩的,他应该是在向自己示好,心情突然变好:“好,我马上去你房间。”少年没有回答地走开。

    唐牧荑坐在地上,微微低头看着手中的卷子,时不时侧头看一眼答案,看看有没有出错的地方。

    少年坐在她旁边,安静地看她批阅。

    唐牧荑用笔点了点出错的地方,侧头看了少年一眼:“这里错了,你自己再做做看,看能不能做对。”

    “这题不会,答案卷上也没有详细的过程。”

    “那好,我讲一遍给你听。”她抽出张草稿纸,刷刷开始写起来,“这边不应该用这个公式,应该……现在会了吗?”

    没听见回答,她转过头去,少年正盯着她的后脑。唐牧荑有些光火:“你看我脑袋干什么?我在给你讲题呢。”

    “没什么,就是想知道你脑子里装的什么。你都大学了,怎么还会这些东西。”

    听他夸她,唐牧荑笑了:“那倒也是,大学里好多学生都不会以前的题目了,都是玩忘的。我也不知道,我怎么记得那么清,大概潜意识里想记住,总想着有天还会用到。”

    唐世慈眉头微皱,眼神漆黑:“怎么可能还会用到?”

    唐牧荑低头摸了摸笔,笑道:“现在不是用到了嘛。”

    以为他会笑她,等了许久,却不见动静。唐牧荑抬头看他,只见少年目光如炬看着她,唐牧荑心如脱兔地跳着,慌忙将手中的笔塞到少年手中:“我已经教过你了,快写,别想偷懒。”

    少年没有去握那支笔,却是握住了唐牧荑的手。干净修长的手指包裹住唐牧荑细瘦纤长的手:“姐,你再讲一遍吧,我没有听懂。”

    唐牧荑惊地抽出手指站了起来:“你这么不用心,我还教你干嘛。浪费时间。”

    少年不依不饶扯住她:“姐,就再教我一次,我这次一定认真。”

    唐牧荑心软又坐下,拿起纸笔给他讲起来。心中却乱成一片,无论唐世慈是喜怒无常还是乖巧听话,她都对他没有一点办法。

    这次少年听得很认真,让他自己做,也能正确地完成。

    唐牧荑满意地审视少年解题过程,末了还不忘自夸:“不错,有我的风范。”

    唐牧荑笑的有些得意忘形,唐世慈受不了翻了个白眼说:“我想练字。”

    有些奇怪少年的话,唐牧荑收起笑,疑惑看他:“为什么?你的字还行,挺好看的啊。”

    少年站起身,开始在拉柜里翻找起来:“我想练毛笔字。”

    “练那做什么?”

    “静心。”

    少年抽出一沓宣纸和笔墨:“你教我吧。”

    看见唐世慈拿出来的东西,唐牧荑吃惊地说:“这不是我的吗?我记得我把它扔了。”

    唐世慈看了她一眼,不经意的说:“哦,是你的吗?我不知道,估计是叶娘把它收这的吧。”

    “可我记得,我把它们扔在了楼下的垃圾桶里。”

    少年有些恼怒拔高了声音:“我都说了我不知道,不要再问我。”边说边把宣纸打开:“你不是练过一年吗?教我吧。”

    宣纸有些陈旧,但是看的出保管的很好。随着少年的动作,有几张写过字的纸露了出来。

    唐牧荑眼疾手快,连忙抢了过来,抱在胸前:“呵呵,那啥还是算了,我就学了一年,学得也不精。你要真有兴趣,以后有时间找个大师学都行。”

    唐世慈维持着手拿宣纸的动作,一脸不在意地说:“别藏了,我都看过了。写得不错,很有艺术感。”

    唐牧荑眼角抽搐了几下。自己这辈子最失败的就是写毛笔字,学了一年,练了无数张,还是鬼画符。后来被老师批评说她心不静,她恼怒地将纸笔都丢了,自以为销毁了证据,没想到现在又要面对。

    唐世慈欣赏完她变来变去的脸色,一脸满足开口道:“姐,我觉得你写的真的不错,你就教我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二章

    唐牧荑知道唐世慈是在说反话。

    她犹豫地看着少年,难道这是他一早就藏好,想借此来嘲笑她。

    唐牧荑迎着少年的目光,只觉少年眼睛漆黑明亮,深邃无比,却看不出分明。她定了定心神,好,是自己欠他的,他想怎样就怎样吧,遂了他的意,他该解气些吧。

    唐牧荑认命地将手中宣纸放下,铺在书桌上对他说:“你不要后悔就好。还有,不能说是我教的。”

    没想到她会答应的这么爽快,少年按捺住欣喜的心情,神色平静地说:“我知道。”

    唐牧荑拿来小碗将墨倒进去,拿起笔蘸了点墨,说:“这么多年了,没想到这墨居然没有干。”

    唐世慈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她的话。

    其实当年唐牧荑留下来的那瓶墨水早就风干了。当时那瓶墨水所余的本来就少,无论他怎么爱惜地摆放,最后还是没能留住。现在唐牧荑正在用的,不过是他练了无数瓶后的其中一瓶。

    没有镇纸的工具,唐牧荑随手拿起两本字典压住边角。然后在唐世慈的眼光下,挥笔写了第一个字,唐。

    唐牧荑松了口气,还好超常发挥。

    唐世慈嘴角抽动,忍了几次终于忍住,盯着那字说道:“好字。”

    唐牧荑有些难为情红了脸:“也没那么好,你不要盲目崇拜。”

    唐世慈摇了摇头:“不,这唐字真得不错。你要有自信。”

    听他那样说,唐牧荑有些不相信地看着字:“真的吗?”看了一会又迟疑抬头,“可是我怎么觉得和字帖差那么多。”

    唐世慈走了过去,将字帖合上:“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特点。就是因为你太遵守这些字帖,才会没了自己的特色。”

    “是有点这个道理,可是关键是我明明遵守了,怎么还这么有自己的特点。”

    唐世慈从字上挪开视线,抬头看唐牧荑的脸:“说明你已经琢磨出自己的风格,可以出师了。”

    “你忽悠我吧。”

    “我说真的。不然怎么让你教我,不怕你毁了我吗?”

    唐牧荑心虚接受了他的赞扬,没有底气地说:“那好吧,你来写个字看看。我帮你指出错误。”

    唐世慈写完个唐,唐牧荑看地直皱起眉来:“怎么这么丑。就算你没学过,写的也太丑了,我的天简直不堪入目,瞎了我的钛合金狗眼……”

    唐世慈冷下脸来,嘴唇紧抿,生气的前兆。

    唐牧荑面有不甘停下嘴,讪讪开口道:“没关系,一开始都这样,你得看字帖。看见了吗?这儿得弯,这儿要直,这儿要顿,这儿要提。你看你写的,怎么能乱写。好了我不说了,别那样看我。你再写写,多写了就好。”

    片刻后,唐世慈一身杀气站在那儿,唐牧荑急得脑门上汗都要滴下来。

    唐牧荑不解:“奇怪,难道你和我一样,天生就是这个的死敌。可是这也太过了啊,简直了。好了,不要这样看我。”她顿了顿,试探的问,“要不这样,我带着你写。”

    少年抬起头看她,眸光闪动:“好。”

    唐牧荑被他看得心一慌,有些后悔。但是少年期盼的眼神,实在让她不好意思反悔。

    唐世慈执着笔,因为人高,微微弯下脊背。唐牧荑站在少年的右侧,伸出右手握住少年的手。

    刚碰到手,就感觉少年微热的体温。唐牧荑只觉心里柔软一片,却又罪恶无比。她有些沮丧地想,又来了又来了,爱情你的名字叫罪恶。

    唐世慈看了她一眼,显然是恼怒她的分心。唐牧荑不解看向宣纸,原来是刚才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少年已经写完了一个字,只不过是更加不堪入目。

    唐牧荑松开手无奈笑了笑:“看来这样也不行。”

    唐世慈抓住她的手,说:“不是的,你站在外面,侧着身子怎么写得好。你站我前面。”说完就把唐牧荑拉到自己身前。

    唐牧荑连忙摇头说:“不行不行,又不是我写是你写。”

    “你站我前面正好站直身体,也能握住我的手,带我写字,不是吗?”

    唐牧荑心慌地想,这我当然知道,但是靠太近了。她转过身就想走开。

    少年将手撑在桌沿上,把她挡在里面:“别闹。不就写个字,怎么这么矫情。”

    唐牧荑恼羞成怒抬起头,朝他大吼道:“我就爱装逼,就爱矫情。怎么了?我还是两者的究极体,战斗机中的战斗机。”

    唐牧荑又气又恼,要不是喜欢他,自己至于这样嘛。

    唐世慈看着她气红的眼睛和绯色的脸,笑着说:“好,矫情就矫情吧。先教我写字。”

    唐牧荑见少年笑开,眉眼舒长,嘴角微启,有着介于少年的青涩和成丨人的性感,只觉好看的一塌糊涂。

    于是她有些浑浑不知所以然转过身,握住少年指骨分明的手。

    少年认真写起字来,这次果真写得十分好看。

    唐世慈高兴地在背后抱住她:“怎么样我说了吧,要这样才能写好看。”

    唐牧荑转头看他,少年贴近她的脸:“姐,再带我写几个,我找找感觉。”说话时出来的气息全扑在她的侧脸。唐牧荑红着脸说:“好。”

    唐牧荑握着唐世慈的那只手,只觉掌心一片湿滑,才发现自己紧张得都出了汗。

    但她却不敢松开,少年正认真得由她带着写字。尽管她觉得被带的人不是少年而是自己,因为自己的手只是虚虚地握着,并没有使太多的力。

    等到又一个字写完,唐牧荑反而平静下来,她觉得这是因为物极必反。

    唐世慈也没再写字,他放下手中的笔。扣住唐牧荑的肩,让她转过身来。

    唐世慈低头看她,唐牧荑垂着头站在他和桌子的空隙间,他笑着说:“怎么感觉我像哥哥,你像妹妹。”

    唐牧荑没搭理他,心里翻了个白眼。

    唐世慈将手压在她头顶,拨弄她的头发:“喂,你这四年都没长过吧。有没有一米二。”

    “放屁。我有一米六,好不好?” 唐牧荑简直想将他掐死。

    “还好,差点三等残疾了。” 唐世慈好笑地揉着她的脑袋:“你希望我长多高?”

    唐牧荑一脸鄙夷看着他:“能缩回去吗?”

    唐世慈面带难色:“有个地方可以,这个太难。”

    “你去死。你才十五岁,怎么变成这样。”唐牧荑气愤道。

    唐世慈嬉笑回了她一句:“你要是不懂,怎会这么生气。”

    “我已经二十了,可你还只有十五,不过是个初中生。”

    唐世慈没再笑,静静地看着她,眼神漆黑:“是不是长大了就可以,现在就不可以。”他摸了摸唐牧荑的脸:“是不是因为我比你小?”

    唐牧荑被他看得不自在,心慌躲开他的手:“你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唐世慈放下手,高昂起头用眼角看下来,冷冷道:“没什么。”

    唐牧荑被他那副冷硬的态度冲撞得莫名其妙,心下恼怒,果然是个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人。

    之后唐世慈便冷着张脸,唐牧荑实在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了他。她讨好地写了几个字给他看,被他一脸嫌弃地挥开,神色冷硬:“夸两句,你就真信了,拿开。”

    唐牧荑咬了咬牙,悲愤交加:“说好的是你,说不好的也是你。你这两张嘴皮翻来翻去,能说出几句真话。我要再信你,我就是只猪。”

    “不过是逗你玩,你还当真了,也只有你这种脑瘫才会上当。”

    “呵呵,我脑瘫。你也别得意,我不过是将计就计,也只有你这个智障真跟着我学写字。”

    唐牧荑头也不回离开,真是见了鬼,才会觉得他向自己示好。

    窗外的雨依旧很大,为这个炎热的夏日带来了一丝清凉。

    唐家走廊尽头的窗户只要不下雨,都会长年开着,按楚妍的话来讲就是通风换气,有时兴许还能赶走霉气。

    所以今天雨下得突然,叶冬菱赶回来的时候,雨水已扑湿了一小片走廊,蜿蜿蜒蜒的雨水叉成三四条,越流越多。她赶忙拿起拖把,开始收拾起来。

    叶冬菱收拾走廊的时候,看见唐世慈的房门开着,下意识往里看了一眼。就看见唐世慈站在唐牧荑身后,态度亲昵要她教他写字。唐牧荑不肯,他死乞白赖地恳求,外加威逼利诱,态度时而温柔时而凶狠。

    局内人看不真切,但她站在一旁却看得清清楚楚。

    她知道唐牧荑的书法写得有多差。

    唐牧荑十五岁时报了个书法班,扬言要学尽天下文豪的笔迹,让唐家光宗耀祖。她得意洋洋的样子,显然忘了自己是个养女,但是唐泽孺却是一脸欣慰看着她,目光温柔,宛如春风三月拂面。

    可惜的是唐牧荑学了一年的书法,都没有任何起色,该怎么丑还是怎么丑。那时她还在一旁冷嘲热讽了几句。最后唐牧荑还是放弃了,她在唐泽孺宠溺的眼神下,偷偷将证据销毁,连同那些无辜的笔墨。

    之后倒垃圾的时候被唐世慈看见,便捡了起来。当时自己站在一旁,看着他翻阅的样子,起先神态怪异,最后竟是笑了起来,还不顾脏的连同笔墨一起捡了起来,抓在手里,兴冲冲往楼上跑。

    当时叶冬菱只以为唐世慈也和唐牧荑一样,对书法感了兴趣,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唐牧荑16岁考上高中,离了家后,唐世慈便学起书法,展现出来的天赋足可以甩唐牧荑好几条街。

    可是如今,叶冬菱站在门外,七月末炎热的天气却让她打了个寒颤。

    叶冬菱知道,唐世慈自从唐牧荑没回过家后,就变了个人一样,少言少语,没有少年时期该有得活泼开朗,倒是多了几分阴郁。不是待在房中就是往外跑。此刻却在房内笑意盈盈,撒起娇来。

    房内的两人停下笔来,好像在说着什么。叶冬菱看着他们,自己也说不出哪不对,但总觉得有什么是怪异的感觉。

    叶冬菱下意识没有发出声音,蹑手蹑脚下了楼。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三章

    叶冬菱今年已有六十几岁,本该回家享福的年龄,但是丈夫死得早,又无儿无女。年轻时她就在唐家帮佣,唐老先生看她可怜,便留她在家,也不知道是保姆还是管家,这样不伦不类一直留到现在。

    她几乎是看着唐泽孺长大,把他当成自己的儿子。唐泽孺经常出门在外,楚妍要离家研究课题,她一手带大唐世慈,同他最为亲昵,赋予的感情也是最多。至于唐牧荑,她就像楚妍一样,对她是本能的讨厌。

    叶冬菱越想越觉得奇怪,唐牧荑对唐世慈的影响太大了,她至今都不知道为什么唐牧荑四年不回唐家。

    她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微亮的手机荧幕照在她沟壑的脸上,显得有些吓人。等了片刻对方接了电话:“喂,叶娘,有事吗?”

    叶冬菱将电话挨近耳朵:“太太,那丫头回来了。”

    对面的人许久都不回话,叶冬菱以为她挂了线:“喂,喂,太太?”

    那头传来声音,轻声如耳语:“我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