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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在东莞第33部分阅读

    道:“好像是政协的楚主席  ”

    卫哥风化了几秒钟  哑然大笑

    我道:“是潮汕帮……”

    卫哥很厌恶的挥手打断了我  半天后长叹道:“江磊  记住  说不定卫哥教你们一次少一次了  切记  神仙打架  观棋不语  政协刚出了大问題啊  怎么还会在那里提拔人呢  我还是学艺不精啊  罢了罢了  愿赌服输  ”

    第二天早晨  卫哥來到培训室的镜子前  一抹前额  头发哗啦啦地掉了一块

    卫哥幽幽道  “人又不聪明还学别人秃顶  ” “

    《南方都市报》5月26日社会版

    东莞酒店业领袖毛介卫被公安机关带走

    记者:胡谐

    南方都市报驻东莞站5月25日电 记者从广东省公安厅得到证实  近日  广东公安机关专案组依法传讯了东莞酒店业领袖人物、家华酒店集团董事长  原东莞政协常委毛介卫同志  据悉  毛介卫和他的家华酒店集团  可能受到违规圈地、财务不清、行贿受贿、涉黄经营等多项指控  目前  案件还在进一步审理之中

    沒办法  卫哥这个级别  只配发个简讯

    几天后  神通广大的康皇俱乐部黄老板委托六指送來了卫哥在公安部门所做的笔录

    家华案件审讯录

    广东省公安厅专案组

    警官:毛介卫  今年你是不是在佛山南海低价圈了一块地

    毛介卫:我不明白什么叫低价  我的手续都是健全的  如果我叫圈地  那中国房地产商都要抓起來了

    警官:我们有证据你贿赂了南海区好几个部门的领导

    毛介卫:证据是什么  就凭我请了几个领导喝茶、吃饭  还是凭请他们在家华创办的刊物上写稿  哦  我送过牛局长一盆莲花  鼓励他为人民服务  希望他像莲花般出淤泥而不染;还送了两个乌龟给李副区长的爸爸  老人家一辈子教书  桃李满天下  希望他能长寿  这是文化  这个能算行贿  那把公务员全部枪毙都沒冤枉的了

    警官:不要岔开话題  南海建委的李书记  曾经接受过你的性贿赂

    毛介卫:啥  我性取向很正常  我怎么能性贿赂他

    警官:坦白从宽  抗拒从严是我们的一贯宗旨  你老实点  來到这里  你就是不是政协委员、不是商界老板  是嫌疑犯  明白吗  沒有一定的证据  我们是不会请你來喝茶的  我给你提个醒  央金  认识吗

    毛介卫:我不认识外国人

    警官:你不认识你把她介绍给李书记  她不是外国人  青海人  藏族

    毛介卫:哦  青海第一燕  是  原來她叫央金  我带她参加过南海区广佛同城的一个活动

    警官:一个活动  不是这么简单吧  事后她跟建委李书记呆了两夜  然后你就低价拿了千灯湖边一块一百四十亩的商业用地

    毛介卫:这个能乱联想吗  她要和李书记带在一起  那是她们的私生活  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们双规了李书记不就行了  那顶多是他私人道德有问題  凭什么扯上性贿赂了

    警官:我们有充分证据央金是你们家华的一个  家华还有涉黄的服务  延续很多年了

    警官:你笑什么

    毛介卫:家华是公安局授予的扫黄打非先进单位  这奖项都好多年了  怎么到了这又变成涉黄单位了呢  难道公安局和公安厅不是一个系统的  公安局跟家华是一个系统的  或者因为家华和公安局一个系统  公安局和公安厅也是一个系统  所以家华和公安厅也是一个系统的  既然你们有证据  家华多年涉黄  你们怎么不早抓了  我记得公安厅來东莞办过很多次案啊  难道你们明知违法不纠  多年來都渎职  不会吧  广东公安厅是连续十年的全国公安系统先进单位啊  你们一定是看错了

    警官:不要扯其它的  你坦白说说家华有沒有涉黄的服务

    警官:看什么窗外  不要笑  严肃点

    毛介卫:这个是你们应该调查和回答的问題吧  让我回答  这肯定沒有啰  当然  要说我们的服务员  有个别的和客人产生了感情  一见钟情进了房间  那可能也难免有一例两例的  现在的年青人  太开放了  有时我这老革命都看不惯  什么八零后  九零后  网友  非主流的  进了酒店就开房间  诶  有时我劝阻过  教育过  他们骂我老顽固  沒办法啊  也不知道现在的学校和社会是怎么教的

    警官:应该是你们怎么教的吧  这是专案组包将军在你们酒店收缴到的培训资料  看清楚  可是你们桑拿部的纸张  培训师是李鹰  我们验过了  是你们酒店桑拿部办公室的打印机打印的

    毛介卫:哦  零六年的培训资料  当时你们怎么不抓呢  你说延庆山庄有深山做掩护  我们家华就在市中心吧

    毛介卫:怎么不说话了啊

    警官道:我们会提出公诉  一旦罪行被证实  行贿、圈地、涉黄  数罪并罚  你最高可能面临十五年的监禁

    毛介卫:哦  当年真应该争取去谅山  死在越南就好了

    警官:现在后悔了  知道自己违法了

    毛介卫:理论上  东莞所有酒店老板都知道自己违法了;实际上  所有东莞酒店老板  都不觉得自己违法了

    ……………………………………………

    六指道:“卫哥很硬气  黄老板说这次很难捞人  你们都躲躲吧  连东莞市长都受到了内部警告  其实东莞本地的警察都不想扫黄了  钱少了很多  劳命伤财又沒油水  但东莞公安局长现在完全被架空了  有传闻他年底会被撤职  本地警察都受公安部的调遣  千万别去找老关系  害人害己  ”

    我躺在笨笨狗的胸口  莫名觉得一种恐惧  见东莞大街上每个陌生人  都觉得他们居心叵测  都可以脱了裤子上床  穿起裤子扫黄;握着手亲着宝贝  放下手骂着;一听到警笛的声音  就觉得说不准是冲着我來的

    我打开窗户想去了慕容雪村的一句话:卖菜的眼神诡异  练摊的表情深邃  连修鞋匠都像国民政府的特派员

    我身体被刺激得时冷时热  紧张得不得了  然后劝自己:算了  妈的  这几年什么世面都见了  什么好女人都玩了  此生也沒什么遗憾了  想到这平静下來  过了会又想:凭什么啊  我干了什么坏事了  我才二十八岁  风华正茂  要进了监狱  老家的老妈还不哭死啊  老子还不如听她的一直在乡下教书呢

    可一直在乡下教师  似乎  又无聊了点

    咸阳市中叹黄犬   何如月下倾金罍

    人生的平淡与绚丽  对对错错  得得失失  有谁算得清

    笨笨狗说:“又有两个姐妹进去了  我们伤害谁了  如果是良家妇女來闹闹  骂我们抢了她们老公还可以理解  这群男人  板着脸抓我们  转过身又來调戏我们  这算什么啊  ”

    我摸着那失去弹性的道:“不管这些  人类都这样  中国更是这样  性禁忌  ”

    笨笨狗道:“为什么呀  ”

    我道:“根据我浅薄的人类学知识分析  是权力  干涉别人交配的权力  最大的权力  生物界一直有个潜规则  强者才享有交配权  这个规律也影响了人类  万物之灵的人类更进一步  把干涉别人交配的权力当成了强者的标志  具体就是可以干涉别人该跟谁交配、怎么交配、允许跟多少人交配  而王者不需要被干涉  可以三妻四妾  因此允许高官潜规则  不许百姓看黄站  你们要是可以自由享受身体了  我就沒有特权感了  ”

    笨笨狗:“真复杂  现在王者也不可以三妻四妾了  ”

    说完后  自己笑了  幼稚  在东莞还说这样的话

    我道:“沒什么复杂的  人还沒有发展到自由支配自己身体的阶段  从这个角度來说  人还比不上猪  人太聪明了  所以喜欢作茧自缚  ”

    笨笨狗道:“自由处理自己的身体  谁知道这到底是进步还是退步、文明还是野蛮啊  ”

    “不知道  但法律规定  我要是想跟你交配  你要配合  这是你的义务  ”

    笨笨狗道:“呵呵  凭什么  我都沒有名分的  哎呀  带雨伞  ”

    .............................

    我道:“你发烧了啊  ”

    笨笨狗:“为前途焦急呗  转眼三十  不知哪里是归宿  一急起來就莫名其妙发低烧  就是焦虑  ”

    我道:“这年头只有傻子才不焦虑  ”

    几天后  正当我和笨笨狗准备“跑路”顺德投奔姐姐  我听到了一个又一个的坏消息  牛仔被抓了  张小盛离婚了  还有杨二兵自杀了

    宏伟的瓦尔哈拉神宫轰然倒塌  金碧辉煌的宫殿化为瓦砾  家园在大火中成为一片废墟    《诸神的黄昏》

    八十一、少林之劫

    话说牛仔离开了地产界  被楚妖精一场痛骂  羞愧难当  半推半就离家出走  跟着宋寡妇卖起了豆腐  半个月不到  牛仔迅速成长为酿豆腐里面烟囱修得最好的  修烟囱里面豆腐酿得最香的两栖综合型人才  这年头  拼的就是综合实力

    楚妖精找到牛仔  强忍着恶心喝了四碗做得相当凑合的豆腐花  扯着牛仔衣袖求他回去  牛仔沒有答应  叫宋寡妇拿出一个包  里面装满了楚妖精给牛仔买的衣服  牛仔道:“姐  俺知道你对俺好  也有本事也漂亮  但俺就喜欢宋姐  再说  俺不会跟结婚的  ”

    楚妖精变了脸色  突然大笑  笑得凄凉  然后转身消失在她本來就不应该出现的城中村里

    笑渐不闻声渐悄  多情却被无情恼

    要说在这和 谐社会里  钱多的行业华丽而险恶  钱少的行业同样不是市外桃源  很快牛仔发现有几个人  准时來收宋寡妇的保护费  尤其是一个邓姓大哥  自号耒阳帮金牌打手  收完费就打剌剌地坐下吃碗热豆腐  还从不给钱  偶尔顺手摸摸宋寡妇的脸蛋  刚开始几次牛仔沒在意  这人一向麻木不仁以为是税务局的  至于摸摸宋寡妇脸蛋这类的行为  牛仔在家华都看麻木了  觉得可能或许大概城里就这个规矩  也不觉得侵犯了他  直到有一次  税务局的真來了  牛仔忍不住骂了句怎么老收  被税负局一个小姑娘当街训了一顿:这位同志好沒道理  我们每月來一次  怎么叫老收  我们是正规的国家单位  有编制的  牛仔才知道前面那群來收钱的不是税务局的  沒编制  是群街头泼皮  牛仔顿时激动了起來  一个武林高手最大的梦想是什么  那就是行侠仗义  有群恶霸可以打打  牛仔在少林苦练的原动力啊  这就叫梦里寻他千百度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第二天  邓大哥又來收税  牛仔二话不说把他打了一顿  邓大哥完全沒有预见性  在自己的地盘还有小商小贩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刚做出还手的样子  手就脱臼了  邓老大一边挨打  一边哭闹:“死瘸子  哎呦  你给老子记着  哎呦  死瘸子  老子大把兄弟  哎呦  都在少林寺练过武  哎哟  老子舅舅是公安局的  哎哟  哎哟……”

    后來邓老大找到几个真正黑道的來复仇  哗啦啦一拖拉机  运到了巷子里  其实所谓黑道  圈子就这么大  中间有好几个眼尖的一瞄  这不是传说中修烟囱的瘸子牛吗  有人说不是  是在家华干过的牛队长  我在那玩过女人  听那的保安吹过  沒想到今天见到了只活的  大家齐道:误会误会  华丽丽地掉头就走  黑道  在这个国家里  有黑得过建筑业和酒店业的吗

    从此后  这条街沒有混混找他麻烦了  找别人麻烦的都沒有了  因为这条街是瘸子牛的街  整条街的小商贩成为了东莞最幸福的少数人  都很感激牛仔  时不时关照他的生意  所以除了每天下午五点十二到五点二十六准时跟城管做做猫和老鼠的默契游戏外  日子过得还是不错的  如果这种生活一直延续下去  牛仔将过上摆摊…赚钱…日老婆…生仔…仔大…再摆摊的幸福生活

    可惜  造物弄人  邓老大这家伙还真沒吹牛  他还真有一个公安局的舅舅  但你让公安局的舅舅直接出手为一泼皮外甥报仇  抓起一个摆摊的  那也是扯淡  邓老大沒了保护费  恨牛仔恨得咬牙切齿  但也沒有办法  只能厚着脸皮整天在舅舅家蹭吃蹭喝  听了不少空话  他舅舅道  要不你去城管大队打打工  这行业适合你这种二流子  可惜你学历不够  他们只招大专以上的

    邓老大闻言大喜  觉得这个工种最合他脾气  找了个电线杆  一个小时后就大专毕业了  又逼着舅舅找了点关系  邓老大就成了光荣的城管  城管有两种  一种是有编制的  相当于皇 军;一种是沒编制的  相当于伪 军  我党用人素來是谨慎的  这种货色直接编入了伪军  如果立了功  是政府慧眼识珠;如果闯了祸  是个人咎由自取  与单位无关  实事求是的说  正规城管也不是全沒良心  混口饭吃的居多  偶尔被逼无奈才做点踢小贩砸摊子的事  一般的坏事  那大多是伪军做的

    邓老大成为政府临时工后  很是嚣张了一会  天天在各菜场上演制服诱惑  不是赶小贩  就是抢西瓜  叫嚣乎东西  隳突乎南北  城管局还不错  现在提倡柔性执法  很有些人看不惯他了  商量了会准备开除他  但他舅舅好像是个小队长  还有点面子  城管局也一直沒下文件

    这时邓老大嚣张归嚣张  并不敢去找瘸子牛的麻烦

    也活该这厮运气好  所以各人有各命  有些东西不服不行  他进了城管沒几天  因为很多学者提出城管在法律意义上不具备执法权  本身是非法机构  建议政府取缔  让政府非常被动  城管这职业网络上人人喊打  甚至出现了北京一退伍军人刺杀城管  人人称好的极端事件  但政府商量再三  觉得社会主义初级阶段  城管还是要有的  农场不养条狗  菜都被偷完了怎么办  沒有执法权的问題也确实存在  是法律的漏洞  历史遗留问題  于是突然下达个一个莫名其妙的政策  所有城管并入公安局  享有民警一样的执法权  邓老大的舅舅抓住机会  硬是让这家伙混入了警察队伍  虽然做的还是城管的事  但已经是鸡犬升天了  以现在公务员考试的难度  这家伙重新投三次胎  也未必能考上

    转正当天  他带着几个同样的烂人  威风凛凛地杀到城中村  谈笑间  各小贩闻风丧胆  逃之夭夭  邓老大也不追  文明执法  执法文明  笑嘻嘻地看着这条空荡荡的街  就像衣锦还乡的汉高祖巡视自己的家乡

    想当年  峥嵘岁月稠啊

    豆腐摊闻风也撤了  沒关系  躲了了初一  躲不了十五  你再敢打我  你就是袭警  可以当场击毙  邓老大心里很得意  只有一丝隐约的不得志  城管归了公安  但政府那帮人  死活不同意给他们配枪

    这一天  他坐着机动偏三轮  一个兄弟不带的又來了  他按灭了警笛  悄悄地进村  打枪的不要  破例不理会旁边乱摆摊的人  直冲村中心豆腐摊而來

    牛仔人缘不错  已经收到了风  但他沒有转移  他出事了  他收了一个老太太一块钱  这个老太太给了钱后上厕所去了  告诉他回來再吃

    牛仔有自己做人的原则  既然收了钱  就不能骗人  打好豆腐花  执着着要等老太太  宋寡妇拽他都拽不动

    老太太回來时  邓老大也回來了

    牛仔斜瞪了邓老大一眼  邓老大一个踉跄下了车  整整制服  又一个踉跄

    邓老大媚笑道:“牛    牛瘸子  我现在是政府工作人员了  你知道吗  ”

    牛仔冷道:“有事吗  ”

    邓老大道:“我们城管归公安管了  ”

    牛仔冷道:“有事吗  ”

    邓老大道:“依法管理这里的小商小贩  ”

    牛仔更冷道:“有事说事  ”

    邓老大道:“这个  你对国家工作人员应该客气点  ”

    牛仔一掌拍在石椅上  留下个浅浅的手印:“说事  ”

    邓老大软了  百炼金刚顿成绕指柔:“你那个城市管理费沒交  ”

    牛仔瞪了他一眼  还是叫宋寡妇把四十块钱交上

    邓老大见到牛仔乖乖交钱  胆子大了点  顺手又摸了把宋寡妇的脸蛋  道:“其实了  以我们的交情  尤其是和嫂子的交情  你不交这钱也无所谓  你们子民也不容易  我们政府不缺这点钱  国家有钱着哩  四 万亿知道吗  那都是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