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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意锋芒第17部分阅读

    们能让我打一个电话。”

    一位看起来年纪稍大有些威望的老警察思考了几秒,示意其他人不要轻举妄动,毕竟大个子还在他脚下,而且真要在警局内开枪这个责任也没人担得起。他点点头道:“好,我的手机给你打,你接好了。”

    他将一个黑色的手机抛了过去,手机在空中划出一道很高的弧线,就在唐生离作出要接手动作机的一刻,老警察忽然做了一个手势,离唐生离最近的两名警察立即冲前要趁着他分神的一瞬间将他制服。

    唐生离眼神一冷,论心机自小就高人一筹的他何尝没有看出老警察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横下心的他右腿一迈,压低身形避过当先扑来意图压住自己的警察,然后身体前突左臂向后一扫,失去重心的警察便与另一个警察撞个正着,唐生离一个回旋转身,右手的长条包袱伸出,稳稳地将落下的手机顺了过来。

    唐生离手下留情警察却未必能体谅他的心意,由于场内还有女警在旁,自觉失了颜面的两人恼羞成怒再次向唐生离扑去。

    但很快他们眼里的刁民在电话中的对话让他们不得不强行刹出了动势,那个胆大包天表情有些冷傲有些淡漠的少年嘴里蹦出的名字分明是他们的局长,陈行。

    三言两语解释完当前情形的唐生离戏谑笑着将手机抛还给了老警察,老警察接到电话后唯唯诺诺,很快理会了上级让他们无条件放人的意图。在对少年身份的疑问与猜测中,老警察不甘地顺从上级的意思将唐生离带到了局长的办公室,不敢邀功的老警察看见铁腕威名远播的陈行局长少见地露出亲切的笑容亲自起身来迎接那少年,马上心如死灰赶紧退出了办公室,看来今天踢到的真是铁板,那自己想在两年内往上挪一挪的心思是彻底没戏了。

    “你真的是唐生离?”陈行以前是军人,身材魁梧结实外整个人同时散发着军人的严谨和局长的官威,他仔细扫视着这个被彭家少主千叮万嘱要好好注意的少年,却很难从唐生离不做作不刻板的平淡笑意里看出什么深层次的东西。七个月前黑道大会的事情他自然也清楚一些外人不知道的内幕,这个被彭少关注的少年在那之后便失去了踪迹,彭少也因此扼腕叹息了很久,今天却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的警局还闹出一股不大不小的风波,他多少有些疑虑。

    “我想你应该有我的资料才对。”

    唐生离用手将头发梳开搭在耳后,露出了苍白清瘦的脸,陈行略一细看便笃定无疑:“无例那小子一直坚信你不会轻易死掉,看来他对你倒是相当了解。虽然我不清楚为什么他对你这么关注,不过受人所托忠人之事,你既然找上了我,有什么要求就尽管说吧。不过有一点我事先说好,我很清楚你要在荆安黑道卷土重来,但我毕竟身在公安系统,不可能给你什么正面上的帮助,这个你必须体谅。”

    “陈局长请放心,唐生离不是不知好歹贪得无厌的小子,黑道这块我已经有自己的打算,绝不会让你难做。”

    唐生离也摊牌道:“我只有一个要求,希望陈局长能帮我在暗中保护好两个女人。”

    “哦?”陈行诧异地抬起头,看着眼神清澈折射出一股忧伤的男孩。

    唐生离口中的两个女人自然是还在一中教书的袁采薇和沉睡不醒的石嫣然,上次的失利虽然有代文反叛这个不可意料的因素,但自己没有保护好她们也是不争的事实,他没有推卸责任的习惯,因为石嫣然的受伤他在七个月中每一天都在咒恨自己。这一次自己悄然归来就没打算在拿下何家之前与袁采薇见面,让张小路从本来就少的人手中分出部分去保护她们并不现实,也容易引起别人注意,但如果是公安系统具有保护经验的人才隐藏在暗中,无疑是最好的办法。

    只是采薇,你现在究竟过得怎么样呢?

    德国诗人海涅曾深有感触地说女人并非没有个性,而是每天都有新的个性罢了。这句话放在袁采薇身上绝对是恰如其分,脸蛋与身材都无可挑剔的她有着那个年纪应有的成熟,也有少女心性的顽皮,而内心深处还藏着不为人知的脆弱。而这个已经把自己当成未来生活的支柱的小女人在以为自己死了之后又会怎样落寞地掩饰起自己心中的悲痛呢,唐生离几乎可以想象她精致的脸蛋在面对人群时挤出的勉强笑意,只是笑意底下一定是由无数深夜里落下的暗泪聚成的湖泊。

    刘青画让他牵挂,石嫣然让他爱怜,而唯独对这个很少直接表明自己心事的女人,唐生离多了一份心疼。

    不要长相厮守,不要耳鬓厮磨,不要山盟海誓,甚至连世间女人最重视的名分也不要,这样的女人,世上能有几个?

    勾起心中无限感触的唐生离走出警局,在马路边的公用电话亭拨下了彭无例给自己的另一个号码。

    “你好,我是罗谨行,请问有什么事?”对面传来一道温和的男声。

    “我是唐生离,想见你一面。”

    对面显然一愣,过了一会才压低声音道,好,你说地点,我处理完手上的事就来。

    最终两人约在了美格酒吧见面,美格大厦的金字招牌气势依旧恢宏,只是败寇已经不在,曾经的弟兄们已经有死有伤各自漂泊,唐生离独自徘徊在人流往来的五九广场上眼神迷离,多少有点物是人非的感觉。据张小路所说的是,败寇大部分人马都投奔刀盟之后,美格反而奇怪地没有任何势力进驻,又恢复到了早前百毒不侵的顽固姿态,壮大后的苏如来亦曾做过尝试却灰溜溜地吃了闭门羹,之后此事就没了下文不了了之。唐生离当时一笑,心中大概知道必定是美格身后的神秘老板出来表了态,只是荆安市中不会有这种重量的人物,这神秘老板究竟是哪里来的过江龙可以强压下何家这条地头蛇?

    下午的酒吧内与平时一样,只有三三两两的失意人群在把杯言愁,唐生离看着内部熟悉的环境熟悉的格调,很是安静地坐到了曾经遇到石嫣然与彭无例的桌上,随便叫了杯张裕干红,捡起彭无例惊人证件的一幕还历历在目。人生无常世界无常,三十年荣华富贵三十年寄人篱下,曾几何时少年壮志,转眼是非皆空,站在高处的是胜者,败者只能跪地乞求。唐生离自小清苦,种地上山摸鱼斗兽什么都干过,只为吃一口饱饭有力气过明天,山村孩子命苦命贱却也命硬,不求天地不拜神佛,一切全凭自己本事,他从不艳羡官宦子弟穷奢极欲一掷千金的生活,那是别人的与自己无关,但如果是自己的被抢走了,那他就是手折了腿断了爬着用嘴去咬去叼也要叼回来,人活着再穷不能没骨气没尊严,总需要有一点值得拿命去捍卫的东西。

    不然,活着做什么?

    打倒人的未必是英雄,但打不倒的必然是真英雄。失去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决心。总有一天,他唐生离还会回到这里,听底下山呼海啸般的拥戴,再次做这里独一无二的王。

    “一个人喝酒,不闷吗?”

    一盏挂着柠檬轮盛满黄|色玛格丽特鸡尾酒的三角杯轻轻放在唐生离的面前,随后一个年轻的男子随意地坐在了唐生离的对面。

    唐生离抬眼瞧着穿着没有牌子但用料精致的西服、嘴角挂着玩味弧度的男人,觉得他的五官有些眼熟,略一回忆,记起他是曾经在美格酒吧做过一小段时间酒吧经理,然后在前途明明大好的情况下忽然辞职不干的人,由于名字有些特殊所以唐生离印象很深。

    这个人的名字叫管仲,与曾经的春秋第一相管夷吾的谥号相同。在管理方面也的确有着经天纬地的鬼才,当时酒吧在他的经营下营业额节节高升,他毫无理由的离职让唐生离一直以为多半是被高薪挖角,想不到今天又巧遇到这个曾经离开的男人。

    管仲微笑着将本来在唐生离面前的干红挪开,将玛格丽特推了过去:“我记得你一直是喜欢喝这个的,没错吧?”

    “你观察过我的习惯?”唐生离对他产生了一些兴趣,手指在柠檬上挤压出下酒的汁水。

    “我这个人有点懒,经常会什么都不做发呆,但我这个人记忆力又还不错,所以总能记住一些在发呆时所看见的事情。”

    管仲喝下一口给自己准备的白水,眼里的光芒在昏暗的光线下有些神秘:“所以,你在这里的一切故事我都记得。”

    “但管经理不是很早就辞职不做了吗,又怎么能一直观察我?”唐生离的嘴角挑起不易察觉的弧度,已经猜出七八分实情,“我想管经理今天出现在这里,肯定不会是因为又跳槽回来了吧。”

    “当然,我也没准备保密。”管仲面对唐生离的质疑显得若无其事,他左手撑住脸除了大拇指外的四个手指来回在脸上跳动,“其实我坐在你面前,就是来跟你好好聊一聊的。”

    “我想你也猜到了,我正是这家美格大厦的投资人,外带一提,召开黑道大会的三源宾馆也是我的产业。”管仲的脸上没有任何波动,仿佛只是在陈述着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不过我远非你们想象的那么神秘,之所以从不出面完全是因为我是个懒人,很多小事只要有下面的人去处理我都会懒得过问,这点,我跟你倒是挺像的。”

    “看来我还真是没有什么你不了解的了。”唐生离神色怪异地抿了一口酒,“我对你的动机很好奇。”

    “没什么,就是单纯地对你这个人有兴趣而已,别误会,我可不是玻璃。”

    管仲的表情总是微微露出一些痕迹,却又从不大张旗鼓,能引起人的兴趣却又让对方难以捉摸。这种人在谈判中无疑总是主导节奏的那一方,能时常保持着这种状态的人,无论其本身还是培养他的背后力量,都不可小觑。

    当然常年背诵《大日经》“云何菩提谓如实知自心”的唐生离本心坚固自我,并不轻易随着管仲的节奏思考,他嘴里说着好奇脸色却始终如一,平淡而不浮躁,也不发问,任故意停顿的管仲继续说下去。

    “共和国政坛整盘棋说大不大,也就容纳得下几颗子。而我背后的家族与荆楚省的何家则刚好摆在了对冲的位置,不得不斗,但我的家族并不在荆楚,所以几年来谁也不能将谁拉下马。我本来只是个闲的无聊的登徒子吧,无意间受到了点凯恩斯双线经济操作理论的启发,便在这边投了点资。商不离政,我这些小打小闹的产业一旦形成规模,产出足够的经济额与税收额,当在整个荆楚省都能占到一定比例的时候,我便有资本能要挟荆楚政府,配合我家族在正面的动作暗中发力,自然能给何家带来不小的压力。”

    “我在发现了你的势力后做过调查,一个十几岁的高中生在何家的威压之下还是一步一莲华地在荆安黑道中闯出了一片天地,于是我对你以及你的势力的潜能产生了兴趣,将美格拱手让给你经营。说实话,我还是挺佩服你的,我在做酒吧经理的期间对你进行了足够的观察,有气魄、有谋略,可识人御人还能服人,完全具有成为管家盟友的能力。所以我曾经迫切地期待着你能与何家在荆安的黑道碰撞出什么样的火花。”

    唐生离淡淡一笑:“那想必是让你失望了,我输得足够体无完肤。”

    管仲眯起眼别有深意地摇摇头:“我可不这么看。三源宾馆的事我都知道,你的败因情有可原,当然这不是我恭维你的原因。我只是觉得,你一个与我同样慢性子的人,怎么会突然急于求成不顾后果,背后肯定还有乾坤,所以我一直在等你的后着。”

    “哦?”唐生离轻轻一笑:“你可别说你在这里等了我七个月。”

    “我已经说了我不是那种讨厌的死玻璃了!”管仲似乎对唐生离的调侃有点不满,他斯斯文文的风度以及清隽雅逸的外表恐怕没少遭到别人的调笑,他无奈道,“毕竟你走了我还是要来看看我的产业的,所以今天完全是碰巧。不过看见没死的你又重新回到了这里,我就知道我想的没有错,刀盟估计要面临一场大风暴了。”

    “放心吧,我不会对外传出你的消息的,敌人的敌人就是伙伴,对付何家,美格永远欢迎你。”管仲起身,身体前躬,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唐生离坦然与他相握,人与话的可信度他有足够的自信来分辨。若不是有强大的家族力量支撑,美格又怎么可能让荆楚之首的何家势力不能进入分毫?

    两人坐下后,一名三十出头西装革履的男子走了过来,黑黑瘦瘦的他托了托鼻梁上显得有些刻板的黑框眼镜,盯着布衣打扮的唐生离谨慎地问道:“请问你是姓唐?”

    “我就是唐生离。”唐生离点头示意,已经猜到来人就是罗谨行,起身让他坐下。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罗谨行擦拭了一下眼镜,语调轻柔平易近人,完全不像是彭无例所说的要在荆楚省举起彭家旗帜的大人物。

    “罗市长来做客,怎么也不提前给我说一声?”管仲看着皮肤黝黑貌不惊人却击败了何刘两家出任新晋市长的黑马人物,一语道出他的身份。

    罗谨行显然有些吃惊有人认出自己的来历,转过头仔细观察说话的男人,迟疑半晌,有些不确信地问道:“苏南管家,管少?”

    “你是彭系势力的新贵,可别这么称呼我,我受不起啊。”管仲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唐生离,又看了看罗谨行,“原来彭家也很看好唐少啊,这倒是有趣。”

    “这么说管家也是了。”罗谨行笑道,两人礼节性地握手。

    唐生离默不作声含笑看着初次见面的两人,北方大枭、东南巨擘的两家竟然以自己为纽带联结起来了,这对自己将要走的大杀之道又将产生什么影响?

    凭却长江,管不到,河洛腥膻无际。

    正好长驱,不须反顾,寻取中流誓。

    小儿破贼,势成宁问强对!

    第一卷 我为少年,本当轻狂 第四十七章 金风玉露一相逢

    更新时间:2010-12-10

    罗谨行与管仲互相在一些看似稀疏平常实际上暗藏机锋的客套问候中,不露声色地试探了彼此几个来回。彭家与管家分别搏击北方东观沧海,两家既无宿怨也无世交,政治派系也没有冲突,所以论关系仅仅停留在有所耳闻的地步上。但这两家近年在政坛上的动作却惊人相似,彭家为应付钟家崛起带来的压力不得不低调退让,甚至要采取联姻举措;而管家则一心蜗居在苏南一带隐藏实力收敛锋芒,管仲渗入荆安也完全在暗中进行。这样的两个家族在碰头时,必然要彼此伸出触角仔细探明对方的心意。

    当罗谨行与管仲终于互相信任后真正的话题才开始围绕着唐生离展开,罗谨行开门见山地表明了整个荆安市目前真正的态势:“你失踪的消息传到无例那孩子耳中后,他当场就暴跳如雷,如果不是被其他人拦住他绝对能做出带着一个特种队杀来荆安市的疯狂举动。不过他被老爷子下了限足令除了上海哪里都不准去,无奈之下也只好将全部希望寄托在我身上。可惜我虽然侥幸不辱使命拿到了市长的位置,但要替你报仇完全推倒何家根本还遥不可及。最严峻的是,自我以彭系势力的身份在荆楚政坛登场后,何家与多年的老对手刘家有愈走愈近的趋势,更在最近爆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这个消息我想管少也知道吧?”

    管仲无奈一笑,悻悻道:“我算是明白你这种看着温和的家伙怎么就能在这次选举中脱颖而出了,把这种话题悄然之间就推给了我,好手段啊,也罢,就让我来做这种不讨好的事吧。”

    他的表情忽然变得严肃,似乎还略带担忧地看着唐生离:“唐少你听完以后最好不要激动,这个让整个荆楚省都大吃一惊的消息就是,就在下周,何家家主何清源将带着何迦南来与刘家大小姐刘蔓纱举行订婚仪式,而何家二少何远鹭也会借机向刘家二小姐刘青画提亲,由于有何迦南珠玉在前,所以圈子内也普遍看好第二起婚事。所以唐少如果还有对抗何家的决心,时间所剩不多了。”

    之后两人静静地看着唐生离,唐生离表情漠然地听完,没有愤怒,也没有焦急,更没有伤心欲绝,而是仿佛思考了一会,冷冷一笑:“下周吗,时间完全足够了。”

    “我不是没有想过刘望山那个老头子对我在虚与委蛇,他对我说不会干涉我与何家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