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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意锋芒第18部分阅读

    场见过小布,所以并不知道这孩子的本事,但能让苏如来出钱让他出手的,肯定是有着杀人的真本事,只是杀一个人只要一千块,这人命也未免太不值钱了。

    八岁就能杀人的人才,刀盟就是这样对待的?唐生离冷笑,看来没有了威胁,老辣成精的苏如来在安逸的环境下也就是个蠢才。

    “不行,我……我不会再杀人了……”小布的脸色惊恐之余泛着些许恶心,仿佛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我答应过妈妈,不会再给你们做坏事了!”

    “是吗?”男人仰起嘴角,将钱在小布的头上重重地拍了几下,“没钱的话,你妈妈就只能病死了,是让别人死呢,还是让你妈妈死呢,你可要想清楚啊。”

    小布颤抖着身子半天没有答话,但他倔强仰起的脸上,本来清澈的瞳孔里正逐渐泛起一股血红。

    杀魔蚩尤转世?

    唐生离心中一动,猛然想起一个久远的传说。

    “还没决定?”男人并未发现小布的异状,极不耐烦地催促道,“苏爷可没给你太多时间,你他妈的最好聪明点,不然以后饭都没得吃!”

    “你们不给他饭吃,我来给就是了。”树丛后忽然传出一道冷峻的声线,几名壮汉慌张转身,唐生离从树后露出身影,诡异地一个折步在夜色中留下几道残影,闪到小布身旁,蹲下身子,指着再度转身看着自己惊恐不已的汉子们道,“小布,其实你应该知道有一个办法可以从他们手里拿到钱的。”

    “杀了他们,以后就不会再有人逼你了。”

    随着唐生离略带催眠意味的话音贯入小布耳中,小布猛地张开了嘴,双眼已经完全血红。

    “别,别听他的!”壮汉们开始惊慌,他们很清楚这个小男孩一旦发威起来有多么恐怖。

    一道黑影向他们扑了过来。

    仅仅几分钟后,草地里就多了几具甚至连呼声都没来得及发出的尸体,人人都是被捏断喉咙而亡,脸色铁青,表情狰狞恐怖。

    月凉如水,从几抹浮云后微微投射下黯淡的光芒。

    小布眼中的鲜红已经褪去,他望着满地的死尸不知所措。

    “不用担心,没有人会再找你的麻烦了。”唐生离将汉子手中的一千块钱高高举起,随手抛洒在月光下,钞票纷纷落下盖在尸体脸上,仿佛一场无声的祭奠。

    “你妈妈的病,我来想办法。”唐生离转过身去,背影如恶魔。

    一个麻布包袱抛到了惊魂未定的小布手里。

    “以后,你就是我的剑僮。”

    第一卷 我为少年,本当轻狂 第四十九章 藏龙之首,弦动紫皇

    更新时间:2010-12-11

    长月悬河,群星黯淡,无数绵延黑云在夜空中磅礴流过,整个荆安市笼罩在这诡秘的夜色中,妖异可怖。

    “你有没有觉得不公平?”美格大厦七十层顶端,唐生离一脚踏在天台的护栏上,一脚随意地悬在楼外,凛冽的夜风吹散他的长发,他俯瞰着躺在自己脚底下深渊中的城市,问着身后那个衣衫单薄破落但表情已经恢复镇静的孩子,“与你一个年纪的人都有着父母的疼爱关怀,都在学校里享受自己的童年,而你却要通过拾荒甚至杀人来为自己的母亲赚取医药费。你有没有想过要反抗这强加的命运?”

    “我不觉得苦,苦的是我的妈妈……”

    小布恍若隔世地看着眼前那个身形并不伟岸姿态也并不昂扬但却给自己一种无比敬畏感的青年。第一次见到他是在废品站,那时对他的印象只是一个很好心的大哥哥而已,但今晚自己失控时他的冷笑、将钱洒落在尸体上的背影以及在电话里轻松写意地将杀人事件改写为黑社会凶杀的手段,则完全是不折不扣的魔鬼,他毕竟只有八岁,还从来没有见过能将善与恶两种极端对立的标准完美融合在身上的人,他无法理解成为他的剑僮究竟蕴含着什么意义。

    但毕竟是这个男人,在与另外两个男人三言两语的对话之间便解决了多年来苏如来一直用来要挟利用自己却从未真正解决的妈妈的治疗问题,他经历苦难太早,使得他小小年纪便尽知了世间冷暖。他喉咙一鼓,用还稚嫩的童音坚定道:“做你的剑僮能换来治好我妈妈的机会,我觉得没有什么不公平的。”

    唐生离用悬空的右脚在空中画圆一带,整个人转过身子跳下围栏,轻轻拍了拍这个有着与年龄完全不符的沧桑的孩子的脑袋:“我并不是苏如来,做事不是只因利而趋之。我这样问你,只是在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做了剑僮,就得时时刻刻跟着我,再没有自由可言。而你大可以选择去跟你一样年纪的人上学玩耍,过你应该享受的人生。当然,不管你怎么选,我都会帮你治好妈妈。”

    “不,我已经决定跟着大哥哥你了。”小布神情坚毅,“妈妈说过一报当还一报,这个道理我懂。”

    “好。”

    唐生离赞许地点头,从小布手里拿过他这次回来寸不离身的麻布包袱,手指弹开,包袱猛然跃上星空,随着外围的麻布飞落,一柄没有剑鞘的古剑在夜空中逐渐显露身形,悬浮着以非自然的速度缓缓下降,剑身散发着一道微弱的赤色光芒,一张一敛,乖巧地落入了唐生离手中。

    “这是我家传宝剑,以后你就带着它潜伏在我身边,只在我允许的时候现身。”唐生离手腕一抖,赤剑在夜色的黑幕中纠缠出炫目的彩华,“你记住,我所在的世界,阴暗而残酷,随时都有可能死亡。杀人与不杀人,我不会强迫你,永远都只在你自己一念之间。”

    小布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眼神纯洁如琉璃。

    唐生离欣赏着古剑上历经多年而不磨损的镌刻古字,瞥了小布一眼,心中感叹。

    只是,流着蚩尤魔血的族人,真的能不动杀念?

    他忽然心中一凛,在精神上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压迫,似乎有谁在这黑暗的夜空中窥伺自己。然后身体本能地产生防范的敌意,猛然爆发出似乎要与天地争锋的气势,他的头发与身上的衣衫都因这股气势逆着夜风蓬动,小布则是挡着双眼连着后退了几步,连身体都险些站立不住。

    “谁?”唐生离沉声喝道,古剑在手中迎着剧烈的夜风巍然不动。

    “哦?在你这个年纪能觉察到我的存在的,我已经很多年没有遇到过了。”

    从楼顶的黑暗角落中突兀地现出一名背着破落二胡的中年男子,一袭束腰的紫色长袍,拖至腰部的长发,发端用一段布条随意地扎起。散乱的流海下五官坚硬阳刚,他眉角低垂,眼中没有任何焦点,彷如这世上的一切本就与他毫无关系。在唐生离爆发出的气势下他连衣角都没有一丝颤动,就只是那么安静地站着,遗世独立。

    唐生离清楚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来人可以说根本没有任何气息,天地与他浑然一体,若非自己多年修心恐怕根本察觉不到任何异样。他说话的内容惊讶但语调根本就是平和得似乎在自言自语,最让唐生离感觉不适的是这个人浑身散发出一种怜悯天地的慈悲,恐怕世人在他眼里根本只是蝼蚁一样的存在。

    这样的人,恐怕比认真起来的谭老头还要可怕一点啊。

    “是敌?是友?”唐生离带着浑身刚硬的气势迈出两步,毫不畏惧地剑指来人,本以为武术小成的自己已有足够纵横的资本,看样子不过是刚刚跃进了一个新的世界罢了。

    男人轻轻一笑,一步踏出却忽地在楼边消失不见,一股破空的风声刮过,唐生离猛然回头,他已经站在了小布的身旁,正俯下腰一只手抬起小布的脸仔细端详。待他终于观察完后,小布再也无力站稳,被一股从天而降的威压震得坐在地上,不敢起身。

    “切。”唐生离被无视,愤愤然地吐出一口气,不再犹豫,赤剑一摇,连人带着一道红光飘忽着刺向男人的正胸。

    男人察觉攻势稍一侧目,却又扭回头继续自己的思索,完全不将唐生离放入眼内。直到赤剑临近他才随意地伸出一只左手,竟然是要生生将剑夹住。

    唐生离的双脚忽地换位,整个人作出一个不合常理的方向扭转,瞬息间出现在男人身后,赤剑与空气摩擦发出尖锐细小的声音,直入男人腰腹大|岤。

    男人猛然睁眼从沉思中苏醒过来,一个侧身迅速抽出身后那把紫檀八角二胡的琴弓,在赤剑上一格止住剑势,然后身形迅速后遁,退在了一旁的天台围栏上。

    他的身体仿佛是故意不停做着随时都可能坠下身亡的前倾后仰动作,抚摸着琴弓上断裂的几根马尾,男人的表情终于开始像个有血有肉的人类:“有剑无形,形散意合,乾坤天地随我所用。想不到,想不到我竟然在这里遇见了传说中的倾唐剑法,更有幸见到了圣器‘红颜’,真是不虚此行啊。”

    “你姓唐吧。”男人笑着看向十多年来逼得自己第一次使用琴弓的少年,“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是谁,我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琴皇剑帝,这句江湖传言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我萧紫皇正是这所谓的琴皇,至于与我并称的剑帝,我却从没有见过,只在一些前辈口中得知他跟我并非一个时代的人,一招倾唐剑法天下无双,我一直不信世上有如此出神入化的剑,今天见到你,总算是信了。”

    萧紫皇嘴角一挑,“只不过,遇到你纯属碰巧,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你身后的那个孩子,你可知道他是九黎族人?”

    “我观紫薇斗数,二十八宿混沌、四象颠倒,中宫有魔光突现,其兆大凶。于是我一路南下追随魔光而来,却在这处魔气最为浓厚的地方发现星象再变,有佛光升起。直到在这楼顶见到你们二人才明白这天运命数的真意。”萧紫皇指向小布,“他本是灾星降世,一生祸乱不息。又流有蚩尤血脉,终有一日会魔性大成,为害人间。但天意玄妙,却将他安插在了身为贪狼的你身边,你可知道你手中的‘红颜’是什么来历?”

    原来这柄连谭老头都不知道名字的古剑叫做红颜么?唐生离定睛看着血红色的剑身,摇了摇头,继续听着萧紫皇讲述下去。

    “当年黄帝持轩辕剑诛杀蚩尤后,轩辕剑流落人间,在漫长的岁月中被后人炼制成了三把圣器,一为红颜、一为弱水、一为苍生,其中以红颜的力量最为强大,诛妖伏魔无往不利。本来我今日是打算找到魔源就将其诛杀,但看到他跟着持有红颜的你,我却变了主意,天意如此,我没必要横生枝节,或许,这是促进你成为下一代剑帝的因素也说不定。我萧紫皇一生渴求有一个好对手,你能逼我出招,实力也够得上藏龙榜了。我会一直看着你成长,直到你真正成为剑帝的那一天,再与你痛快战上一场,看看剑帝与琴皇,到底有没有资格并称。”

    萧紫皇,藏龙榜榜首,二十年不曾移位,他有资格这么说。

    “树大招风,你也要小心没有命等到那一天。”唐生离嘴角弯出一抹会心的弧度,“善意”地提醒道,“你刚才说有三把圣器,那另外两把在哪里?”

    “苍生已经在人间消失了很多年不知所踪,而弱水,就在那边。”萧紫皇的手指向遥远的东边,忽然想起了什么,玩味笑道,“弱水的主人是个和你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子,我想她迟早会对你身后的魔童出手,你们见面后一定会发生些有趣的故事。”

    “上海?”唐生离望向东方群星,凝眉思考。

    “言尽于此。”萧紫皇转过身去,再度与黑暗融为一体,“会三点于真元,净六尘于八荒,你好自为之。”

    一阵风起,萧紫皇纵身一跃,直直地向楼下无底深渊坠了下去,然后在半空中双脚后蹬,踩在美格大厦的墙壁上横向弹出,身影在几座矮楼间高低起伏,最后消失在高楼林立的城市中。

    “《降魔变文》?有意思。”唐生离搂住完全不理解萧紫皇和自己对话的小布,看着他洁净的眼神,喃喃道:“连他都对你这么警惕,你真的是个能为祸凡尘的妖孽吗?”

    “可是,你不用担心。”

    唐生离将随着自己出世的红颜铮地一下插进了楼顶用材优质的钢筋水泥中,指着萧紫皇落下的地方:

    “不久后,我一定有资格与他并驾齐驱。”

    第一卷 我为少年,本当轻狂 第五十章 万事俱备 (第一卷 收官篇 )

    更新时间:2010-12-11

    “彤霞久绝飞琼字,人在谁边。人在谁边,今夜玉清眠不眠。

    香销被冷残灯灭,静数秋天。静数秋天,又误心期到下弦。”

    寻常人等不可能踏足的刘家院落,一名柳眉如烟的少女正在自己的闺房内对着窗外的月朗星稀挥毫泼墨,一阕纳兰性德的《采桑子》字字悲恸,恨意绵绵,却仍是无法道尽少女的满腹心事。在少女的身前的上等花梨木复古书桌上还横叠着几堆写满李清照黄庭坚之类大家诗词的宣纸,纸上墨迹枯干,想必是有些时日了。

    紧锁着的门外,一脸络腮胡子的姜渔樵正无奈而担忧地抱着胸靠墙而立。自从黑道大会后就再也没有那唐家小子的消息,刘青画也因此将自己关在房内七个多月没有出门半步,以此来表达对刘望山态度的不满。只是大族家事又怎会因一个小女子的感情而更改,不久前刘望山刚承应了何家何迦南对刘蔓纱提出的婚约,何远鹭对刘青画的觊觎之心也从没停止,眼看她与唐生离的约定之路越走越晦暗,姜渔樵真的担心重压之下青画会做出什么惊人之举,所以一直都守着她的房门寸步不离。

    小子,我把你的媳妇看得好好的,我也不要你怎么报答我,你要是还活着、能回来,那就早点回来吧,你媳妇可是快撑不下去了。姜渔樵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点燃了一支蓝色包装的满天星。

    过道里传来刻意放轻的高跟鞋声,姜渔樵讶异地侧过脸去,是刚从刘氏企业下了班的刘蔓纱。自从订下了婚事后刘蔓纱每天都在公司里忙碌到很晚,似乎是故意将自己弄得疲惫不堪,她年轻艳丽的脸上写满了倦意,低声问着姜渔樵,青画她还是不肯出来么?

    是啊,你再劝劝她吧。姜渔樵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这个目前唯一能进出青画闺房的大小姐身上,刘蔓纱掏出钥匙扭开房门,穿着ol制服的曼妙身影拐了进去。

    青画,你又在想他了。刘蔓纱的一双长腿悄然站在了刘青画的身后,她润玉一般的手臂从青画背部绕了过去搂住自己的亲妹妹,呢喃道,你每次只要一想他,就要写一副诗词,大半年了,你的房间都快要堆满了,这一字一句都是温柔的思念,姐姐真的觉得你很幸福,至少你品尝了爱情的滋味,还有一个人可以念想,不像姐姐,什么都没有,就莫名其妙地变成了陌生人的未婚妻……

    刘蔓纱的语调平缓没有褶皱,但任谁也能听出这个一肩挑起刘氏企业的传奇女子心中无尽的落寞与惆怅。

    唐婉与陆放翁明明情投意合,却被陆母拆散,只留下千古哀诗钗头凤;陆小曼排除万难与王赓离婚,得偿所愿伴在徐志摩身旁,最后却又落了个怎样凄惨的结果……难道从古至今,命运从来都不肯眷顾女人么。刘青画对着窗台双肩轻轻抽动,语气中有悲叹有不甘有忿恨,姐姐,我问你,如果家族为了利益可以牺牲我们的幸福,那家族的好坏对我们来说又有什么意义?你真的愿意嫁给一个花名远播的纨绔大少在深闺寂寞里埋葬一生?我不想知道爷爷为刘家做了什么高瞻远瞩的打算,我只知道,我的姐姐不能不幸福。

    刘青画转身与刘蔓纱紧紧相拥,对着姐姐的耳畔坚定道,我的爱人已经生死不明,恐怕直到他生也难相觅,我曾经以为自己真的是百年一遇的天才,能掌握自己想要的命运,所以大言不惭地自诩为他的贵人,可如今呢,我根本什么都没能为他做到,他一直都是一个人奋力向前,甚至以命相拼,我只能毫无骨气地写写字念念诗……我已经失信了,但我不想再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姐姐也陷入深渊,姐姐,你愿意和我一起,逃离刘家吗?

    刘青画的声音越说越低,渐渐地泣不成声,但最后却又猛然坚毅,说出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