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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世界1620第96部分阅读

平均品位就能达到50以上的铁矿石,本地却没有能力大规模冶炼。于是从1626年起,每年出口到华美国的铁矿石也接近1万吨。虽然1吨优质铁矿的收购价不过1英镑,但对这种“挖出来就能交易”的生意,弗吉尼亚的英格兰总督自然是求之不得。

    几年过去,现在的弗吉尼亚已经严重依赖上了百慕大双湾市的贸易,几乎快成了华美国的“附庸”。虽然目前詹姆斯敦依然十分贫困,但相对来说,饥荒和疾病这两大魔鬼已经渐渐远去。很难想象如果一旦失去与华美国的往来,詹姆斯敦会变成什么样子。

    那位华商临走前送了一封信,华美国百慕大双湾市医院将在几个月后对詹姆斯敦展开一次“医疗义诊”活动,届时詹姆斯敦的所有病人都可以受到华美医疗义诊队的免费治疗。另外,狄祖恭还特地邀请乔治总督前往双湾市访问,以建立詹姆斯敦和双湾市更美好的“互助合作”前景。

    一听到这个消息,正缩在总督府里不愿意出来丢人现眼的乔治总督差点跳起来。想起半年前自己某个手下去百慕大买粮食,结果半道得了个大脓包(伤口感染),放在欧洲就等着送死,但却走了狗屎运般在百慕大岛被人轻而易举的就治好了。

    至于访问双湾市的邀请,那更好了,乔治总督一直对希望获得对方的支持羞于启齿,如今不是机会就来了吗?看来今年的圣诞节确实运气不错啊!

    不过让乔治总督没想到的是,明年开春后所谓的华美义诊医疗服务队,只不过是曼城首都国立医院附属医学院第一届医科毕业生的一次毕业实习,因为只有在詹姆斯敦这样的“恶劣乡下”,才能接触到更多疑难杂症……假如这个真相让乔治总督知道了,不知道他会是什么表情。(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十六章 丧家之犬

    我们能轻易说出“山东和山西”、“湖北和湖南”、“河南和河北”的来头,但却会在“广东和广西”上卡了壳。这“广”又是个啥东西?

    秦帝国南征百越,算是第一次正式将曾经的楚国以南的大片土地纳入了中央帝国的版图。秦帝国短命,驻扎南越新征郡地的秦军将领赵佗很不厚道地选择了关门不放狗的策略,南越隔绝了与中原的联系。

    这种封闭自保的态度一直延续到汉武帝,汉帝国才重新将南越土地收归国有。地方官为宣扬汉武帝的无上恩威,直接在当地某个犄角旮旯上立了块碑,上刻“广施恩信”四个大字,于是这块地方也就顺势取了个“广信”的地名。

    这大概就是“广”字的来源,最早的广州成立后,将广州之东称为“广东”,广州之西自然就是“广西”了,从此广地行政几经变迁,并最终演变为如今的两广之地。

    ……

    入冬后的广州府,再次从北方和西方涌进了大量流民乞丐,他们依托在各家酒肆街坊的墙角跟处,捧着个破碗眼巴巴地望着往来的广州居民。口才和面相好点的,会念上一大段福辞,然后破碗里偶尔会响起一两声铜板落碗声,口才差又长得对不起广州人民的,只能是拼命磕头,以行动打动路人。

    商铺的生意很不错,来自苏杭的布料、桂西的漆器、蜀中的锦缎、闽东的茶叶……五湖四海无所不有。商贾们拨拉着算盘,小心地在账本上点着墨笔,不紧不慢地收聚着财富。

    某家红院前人声鼎沸,老鸨今天似乎磕了药,声音贼大力气也贼大,路过的小白脸或糟老头子不管是否愿意,都会被扯到红院门前,然后楼上的莺莺燕燕们就掀起了一长串的呼唤。

    唱曲戏剧在明末的广东十分盛行。以粤地唱腔为主的昆曲戏班子广泛分布,成为广州雅俗共赏的一种风景线。街口的露天一角,没本钱没名气的某家草台班子正在咿咿呀呀地念着戏,围观的广州百姓虽然看得兴致勃勃,但打赏者却寥寥无几。不多时,几个南海县衙役路过,凶狠地推开观众,将这个不守规矩的唱班拆了个落花流水,顺带着摸走几把铜钱。

    尽管有着各种不如意的细节,但广州府城依然热闹非凡。洋溢着明末南方独具一格的繁华风情。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般太平的日子,又能逍遥到几时呢,人人醉生梦死,我大明……”

    揭开马车门帘,看着街头的灯红酒绿或是市井争斗,赵明川的心情似乎更差了。从肇庆府返回澳门路过广州的赵明川,就这样心事重重地坐着马车穿过广州城区。

    虽然是读书人,但性格内敛的赵明川却并不具备多少社会人脉。一个月的肇庆之行几乎就没什么收获,能够接触的两广总督府的人里,最高身份的也不过是一个门房刀笔小吏。忍着性子打点了些,结果连续好多天都没有下文。想打听点更重要的消息都没有门路。

    想到自己回到大明已经两月有余,却连自家家门还未回过,本就不愿意做这样事的赵明川,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开肇庆。打算这次路过广州先到新安县把妻儿接到澳门。

    “老丈,就在这酒肆停下吧,稍后再赶路。”感觉肚子似乎饿了。赵明川放下手里的华美《商业法》,叫停了马车。

    “呵呵,先生尽管去吃喝,小老就在门外候着。”赶车的老丈笑呵呵地将一个小木凳擦了又擦,然后放在马车边,迎下了书生,“明日就可到新安县,先生还有啥想买的,小老可以替您去办了。”

    “多谢老丈,就帮我买上几匹好布吧。余钱您也拿着,到了新安再结。”说着,赵明川就从兜里摸出几个美元银币。

    华美银币,成色好,重量一致,使用极其方便,做工精美程度更是远超过16世纪末开始流入大明沿海的西班牙银元。摸着这样沉甸甸的漂亮银钱,赶车老汉更是笑眯了眼。

    “还真以为穿了一身读书人的衣服就能冒充老爷?敢来骗吃骗喝?打了,再送官府!”

    赵明川正说着几样想要买回家的东西,就发现从酒肆内飞出一个人影,然后就是几个撸起袖口的店伙计气势汹汹地跑了出来。几个跟出的读书人都带着冷笑摇着扇子在看热闹,诸如“斯文败类”之类的讽刺不断出现。

    一身略微破烂打扮的年轻书生倒在台阶下,嘴里呕着才吃下不久的东西,鼻孔流下一道鲜血,久不梳洗的发髻上带着灰蒙蒙的颜色。不过这种可怜样子却并未受到酒肆门前路过百姓的怜悯,几个酒店伙计直接就敢上去一顿脚踢,将吃白食的青年打成了只弓背大虾。

    “诸位请住手,如此下去会出人命的!”赵明川见众人下手如此之重,赶紧分开围观的人,连连劝阻。

    总算有个读书人出面了,撒过一通气的酒店伙计也就退到了一边,恶狠狠地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年轻书生。

    “兄台,你没事吧?”费力地将软做一摊泥的挨打者扶到马车边,随意用手将对方打撒的头发梳理开,结果眼前的容貌让赵明川大吃一惊,“啊……易平兄!”

    虽然有点鼻青脸肿,还带着点胡子拉碴的邋遢像,但刘耀禹那有鲜明特点的脸部曲线还是让赵明川瞬间就认了出来。

    “哦,还认识?这位老爷,如果他欠着饭钱不给,小的只能送他去官府了。小本经营,亏不起这个。”酒肆掌柜带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走了过来,傲然地拱手作礼。

    “多少?”赵明川眉头一皱,就摸出了几枚银币。

    “不多,几道菜,一壶酒,两钱银子。”酒店掌柜再次拱手。

    “开间上房,再置办点酒菜,替我扶进去!找个郎中,烧热水,再买一套换洗衣衫来。”赵明川一抬手,就将一枚银币朝一个酒肆伙计身上丢去,然后艰难地把刘耀禹扶了起来。

    ……

    郎中收拾药箱走了,房间里又只剩下了两个年轻人。

    “易平兄,你我二人数年不见了。”赵明川端起茶杯,淡淡说着。

    “思成兄……”梳洗一净的刘耀禹,脸上除了淤青红肿,又恢复了当年的清爽摸样,但此时的双眼,却红红的,“悔不该不听思成兄当年的劝导,如今刘家一门上下……”

    说着说着,就是几滴眼泪悄然而下,一个大男人当场抬起袖子捂住了脸。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魏忠贤蒙蔽圣听,聚党营私,为恶上下,早该有此报……亦或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唉,易平兄,你又为何会在广州府驻留。”

    “一言难尽,去年家门蒙难,弟恰巧在徐州游历……”

    断断续续,刘耀禹说了大半个时辰,终归是一场让人唏嘘的家破人亡的衰事。整个刘家上下,只有刘耀禹等极少几个幼辈子弟脱开了追究,但也大都随家人被流落偏远之地。郑芝龙以刘家商号私助叛逆为由,带兵抄了刘家在山东和苏北沿海的多家商号,而刘耀禹的父亲也被山东地方官给抓进了牢房。

    为营救自己在牢狱中的父亲,刘耀禹花光了家里所有的钱财,但最终还是没能坚持到最后,刘耀禹的父亲病死在了狱中。几乎所有刘家曾经的商界政界朋友都避而远之,刘耀禹的母亲也在悲愤中病逝,家族商号就此零落。

    据说刘家旁外唯一硕果仅存的,就是堂姐夫、前南京左佥督御史赵有恒一人躲过了大难,但也被贬到广东琼州府任官,落魄一人的刘耀禹只能一路如半个乞丐一样从山东千里迢迢朝广东走去,打算去投靠赵有恒。走走停停了几乎一年,才走到广州府,但刘耀禹也弹尽粮绝了。

    “思成兄,你何时从华美返归的?”说完了自己家的难事,刘耀禹这才把话题转到了赵明川身上。

    “不瞒易平兄,明川此次,正是伴随华美国府严大人一行东归,讨荷兰国番夷和倭寇屠戮、贩卖我海外华民之事……如今华美陆海大部人马都在南洋歇整,只我与严大人在澳门打探消息。”

    “严先生回来了!”刘耀禹猛地站了起来,双眼泛光,“那郑芝龙害我家父,还趁势吞了刘家的产业,亦逼颜家走上绝路,严先生可愿应对此事?”

    “与严先生多有谈论,应亦有此意……”看着对方莫名激动的样子,赵明川缓缓点头。

    “东林与那郑家狗贼……我刘耀禹今生必与此辈势不两立!”一拳猛砸在桌面,刘耀禹全身都在哆嗦。

    ……

    只是在广州休息了一日,赵明川就匆匆赶路前往新安县,以尽快接回琴儿。而刘耀禹,则拿着赵明川资助的银币,改变既定行程朝澳门而去,准备和严晓松汇合。

    与此同时,刘香从琼州、廉州、雷州等地,利用自己在当地海商中间的影响力,为华美明珠岛采购到了数量可观的粮食、布匹、药材等生活物资,满满当当地装了好几船抵达了明珠岛,随船的还有赎买的数百名大明流民乞丐。(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噩梦

    1629年1月1日,周一,大明帝国历崇祯元年腊月初八。

    明珠岛一个捉急建立的临时地方政府,总算是度过了最初的痛苦期,如今明珠临时医院院长兼代理市长赵房,也大致摸到了如何管理当地民众进行城镇建设和日常劳作的门槛,再加上杨小华等国内贸易商客串的临时民政管理部门,依托军方的强硬军事管制手段,明珠岛的社会秩序已经逐渐稳定下来。

    刘香船队的返航,再加之饕餮号和囚牛号从马六甲和马尼拉第二次采购归来,让明珠岛的后勤压力顿然减轻,岛上5000多军民的口粮储备终于再次回复到三个月的警戒线以上。

    超过3000亩的水稻已经在月初种植完毕,如今青翠的稻苗正乖乖地立在水田里荡漾着,再有三个月就能成熟,届时就能基本养活目前的明珠岛军民。等熬上几个月,华美本土的第二批运输船队到达这里后,就能把正式的明珠岛海外领搭建起来。也许到时大明方面也会解除澳门的封禁,加之荷兰人不得不收敛退让,葡萄牙船队可以重新组建,还会有大量的大陆流民会经这里送往北美。

    从巴达维亚带来的华裔工匠们展示出了远比当初一众海盗或流民更高超的建设能力,已经将海军基地的基本轮廓整理了出来,虽然没有水泥,但内陆敲来的少量石材和原木组合之下,海军干船坞的建设进度也达到了一半。

    远征舰队的主力官兵在此时也完成了休整,所有舰只在鲁班号工作舰维护班子的努力下,基本恢复到了最佳状态,陆军官兵也逐渐从本地军事管制中慢慢抽出手来,就等着严晓松什么时候返回明珠岛,然后舰队兵发台湾海峡。

    今天是华美国法定的公历元旦节和农历腊八节。已经在华美过了好几年此类节日的颜显屏,也习惯性地在岛上临时安置颜家返乡团的住所张罗过节事务。不过目前可没有任何商店可以采购到什么高档过节用品。倒是刘香这个“孝顺的干叔”很是热心地给颜家一行人从大陆带来了许多东西。

    从刘香那里获得了部分大陆消息,得知大员岛目前依然还在固守中,朝廷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了西北的民乱上,郑芝龙也暂时放弃了进攻,颜家一行人总算心里稍微安顿了些。在经历了各种心情起伏之后,此时的颜显屏反而比当初要死要活地要飞回台湾的言行举止沉静了许多。

    虽然现在是北半球的冬季,但接近赤道无风带的明珠岛,中午的气温再次升高到25度以上,颜显屏还是一身夏季海军雪白制服,由孙阳陪伴着。在港口小镇里散步。

    “小屏,这次去大员,你可要给我当导游啊。”孙阳绅士般为身边的少女打着遮阳伞,丝毫不顾及自己现在是远征舰队司令的身份,如一个后世死皮赖脸泡妹子的好男人形象贴着颜显屏。

    “你一个大男人,还需要人陪……”颜显屏已经渐渐习惯了这个海军高级军官的厚脸皮,但听到这个还是不由自主地红了脸,左右偷偷看上几眼,见没有熟悉的人。这才松了口气。

    “那当然了,不然遇见个人,我都不知道怎么打招呼,谁知道对方什么身份。万一是你家亲戚呢。”孙阳笑嘻嘻地说着,一边还对着路过的几个海军士兵回点头礼。

    “不理你了,我去找汉娜姐……不许跟来!”看到远方的海军基地临时仓库区门前的某个金发少女忙碌的身影,颜显屏赶紧从孙阳的遮阳伞下挪开。然后红着脸跑开了。

    又被对方给“溜”了,孙阳如斗败的公鸡一样随手把遮阳伞往旁边一扔,就摸出了香烟。飘荡的漂亮纸伞才落地。不知道从哪里就冒出几个小孩子,嘻嘻哈哈地抢着伞就跑开了。

    “啪!”孙阳一把打中自己的左胳膊,抬起手掌一看,一只小蚊子被拍成了血末,“死蚊子,想赚我便宜?”

    远远的,一座高脚木楼上,颜七叔和他女儿七姑带着古怪的笑容在看着这一幕。

    “爹,我看那华美海军孙大人是对咱家屏儿有意。”七姑扶着老父亲的身体,笑盈盈地用下巴点着远方的人影,“就是不知道屏儿自己意下如何?”

    “此人虽然年少有为,但身为军中统领,寻常举止又太过轻浮……”颜七叔捏着胡须,似乎对孙阳评价并不高,“听屏儿说,前些日子去讨伐荷兰番夷老巢,两军往来之间,这孙中校极尽狡诈,如商贩过市,视军势如商资……一伍如此逐利,战力堪忧啊。”

    “不费一兵一卒,那荷兰番夷就举手告降,不正是爹您常说的谋略过人吗?我看这孙大人还行。屏儿自小无娘,现在……哎,四哥(颜思海)之子显风如今又年幼,还在华美读幼学,如今颜家小辈之中就看着屏儿有大气才干,可惜是女儿身……若是能和华美高门结下姻缘,倒会多出更多依仗啊。我颜家好歹也是一方大族,屏儿又被华美国府钟阁老视若己出,两人也算是门当户对,要不我去探问探问孙大人的生辰八字,若真是和屏儿对得上,就成了这门亲事。”

    “也罢,如今家里能给她做主的,就你了,到时少不得还得再去躺华美京师,和钟阁老攀谈攀谈。”颜七叔想了想,缓缓点头。

    “老七爷……老七爷,七姑,不好了,不好了!”

    正说着,就看见颜显屏的贴身丫鬟小雨从木楼下跑上来,满头大汗,上气不接下气。

    “何事如此惊?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