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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情何许诺:神隐第4部分阅读

    宝被毁不说,还被这女子无声奚落一遭,怎能忍受这般奇耻大辱!云头上的老和尚全然盛怒起来。

    “妖孽休逞凶!”

    老和尚双手合十,云头上万法金莲佛象朦朦腾起,周身顿时灼灼佛光盛放,照亮了四周一片晦暗。老和尚聚集神思,口念降魔真言,倏然一道佛光从三十三天外浮屠中洒下,周遭梵音大唱,将多一生生罩在这个无量佛光中。

    正文 一世缘卷(四十五)

    “老秃驴,妄自你还有那么点修为,却不分青红皂白,强行请下这佛陀圣光想要降服我;只可惜,你这佛光奈何不了我。”

    “妖孽休得意,老衲不过是替天行道,为民除害罢了!你自持修为高深,不思向善怀仁之心,残害这落晖山中一干无辜,妄造杀孽!还纵起地火毁尸灭迹,想要掩盖你之恶行,其罪难恕,人人得而诛之!”

    “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和你这木头和尚再解释也是枉然,反正你就认为我是这落晖山中作恶的妖孽;多说无益,咱们手下见真招,看谁能把谁降服!”

    多一眼中决然一定,周身顿时散出万丈金光,身后随即显现出十条飞舞飘扬的狐尾,犹如盘根般在周天之中吸收天地灵气;莹莹一指间紫光流转四溢,多一抿笑于唇,恣意地将玉指间那道紫光划向那无量佛光上,顿时如一把匕首划在丝绸之上,那光壁顷刻间便化作了无数细碎光点,在落晖山上的夜幕中泛起耀眼的星光。

    没有以身搏杀的缠斗,没有想象中的昏天暗地,日月无光,仅仅在一招半式间就定下两人的输赢高低,这便是老和尚和多一间的距离,相差太远。

    老和尚只觉得胸口一闷,一大口鲜血就涌喉喷出,先前红润的佛颜倏然变得煞白不堪,惊愕盛盛地瞧着云头上十尾之姿的多一。

    “你。。。。。。。你。。。。。。。你竟是天狐!!你的道尾。。。。。。怎会有十尾?!”

    没想到,这老和尚能一眼说出自己的身份,倒不是老眼昏花的境地,颇有点见识。

    “我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这落晖山中十几条无辜性命,并不是命丧我手;这地火的确是我放出的,不过是烧尽这污浊肮脏的人世丑陋罢了。老和尚,我无意伤你,一切是非曲直皆在于心;只是,你心智未达无妄之境,甚有执念!所以才会输得这般落魄。”

    眼前这天狐身的女子,话语间诚恳流露,不似在诡辩自清。若这落晖山中十几条人命真是她所为,那自己现下也是难逃一死;可她并没有对自己痛下毒手,只是清寰地转过身姿欲离去。

    “你有如此通天修为,为何还要混迹红尘之中?执念,似乎你比老衲更深!”

    多一的脚步略略地迟疑了几步,心中思量一番,她也是无从说起;若是能明白,她多一也不会辗转人世,沉浮不出。

    只是,多一能明白一点,她现下做的一切,皆是不悔。略略地侧过玉颜,淡淡地回应道一句。

    “心系红尘,怎得逍遥?老和尚,我沉浮红尘那是我自己的事情,你还是约束好自己心性为妙!你身为佛门子弟却好胜之心太过,持正修心才是正道。”

    一声轻灵的声音悠悠浮响于天际之上,多一身形便化作一道金光,没入漫天星光之中,再不见踪影。

    云头上半跪伏着的老和尚,望着那扬长而去的女子,一时间哑口无言;落得惨败不说,还被这妖孽羞辱一番,气息一时不稳又是一口闷血从喉中涌出,身形凄凉无比。

    天狐,山水有相逢,他日若你我再遇,老衲必倾尽一心耻辱加倍奉还,一雪今日之耻!

    正文 一世缘卷(四十八)

    原本,多一想遵照着游碧华临终嘱托,将元承香送至游碧华||乳|娘胡氏处抚养,自己在暗中保护元承香便可。可谁能料到,这元通贼人甚是狠毒,为防事有变故,暗中买通府中下人毒害了胡氏,沉尸湖中;并编造了一席谎言,诬陷着胡氏偷窃真香阁的秘香方子,畏罪潜逃。

    这一来,想让这元承香认主归宗就越发困难,遂多一改变了先前之计划,在暗处静观着;终于让她逮到了这祭神传掌的机会,正好可当众揭发元通贼子一干发指罪行。

    区区凡人元通多一自是没放在眼里,只是这贼子死鸭子嘴硬,依然不思悔改!无名业火顿烧在胸中,冷艳的多一拂手一扬,隔空就给上那元通一剂耳光,整个人如鹅毛般飞起,落在了几米开外的云纹石阶上。

    原本还心存慈悲,不想妄造杀孽;如今瞧着元通一副死不悔改的样子,多一也是心愤难平。试想,若今日不除了这个贼子,日后他必定是承香命里的心腹大患!

    今天多一就冒上这香神名讳一遭,替这元氏一族清理门户!

    “好大的胆子,竟敢出言不逊本上神!死到临头,还逞口舌之快!”

    心中不解恨意,多一扬起素手,又是重重一耳光煽上坛下气喘吁吁的元通,顿时打得他口吐鲜血,又飞出了几丈之外!一干制香师都畏畏缩缩地看着受罚的元通,无一人敢上前帮扶,谁敢不要命去触犯天威?人人自危,更加谨言慎行起来,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口。

    “元氏一族出了元通如此败类,真是让本上神寒心!”

    “香神娘娘息怒!!”

    伏着的制香师叩首如捣蒜,连连乞求着多一宽恕;面纱上的美眸一凝,见众人心服,多一知道此刻正是为元承香立威之时。

    “人在做,天在看,元通你以为你所做之事就天衣无缝,无人知晓?!为篡夺真香阁掌事一职,元通竟买通贼人,滥杀无辜,辱人凄儿,残害长兄一家于落晖山中!其罪行生生发指,人神共愤!今天本上神就替天行道,除了你这个丧心病狂的j险小人!”

    众目睽睽之下,多一将元通的恶行昭告于众,场上的百众制香师都是面上一怔。原来这真香阁第六代掌事元亨,竟死于胞弟元通毒手之下!他元通还自持谦谦君子之态,妄想接掌这真香阁第七代掌事之职,先前肃静的香坛上顿时扬起声势浩大的声讨之潮,齐齐指向孤立无援的元通。

    元通颤颤微微地抬起头,听着此起彼伏的叫骂声,如丧家之犬般张惶着;先前的一干底气皆化为惶惶惊恐,俨然自己此时大势已去,死期将至。元通顿时哭丧着脸,连忙跪身伏地,朝香神玄武石上的多一告饶起来。

    “上神饶命啊~求上神饶命啊~~元通一时利益熏心,才会做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元通知错了,求上神饶元通(贱)命一条活路~~”

    “若今天本尊饶你不死,怎么对得起那含冤九泉之下的十几条人命?!你今日有此下场,也是报应不爽,死不足惜!”

    分毫未留情面,多一素手顿时扬出一道暗红色的玄火,快如流星般没入元通脑门之中。顿时地上伏着的元通哀嚎四起,周身皮肤皲裂开,顷刻之间便被这地精玄火给焚为灰烬。

    场上一干制香师亲眼目睹了元通的死状,无一人不为之骇然;冒犯神威,竟落得死无全尸的下场,无疑在他们心中树立了一个好典范,心中对多一的敬畏又深入几分。

    “善恶有头,因果有报!元通今日恶行之下场,尔等谨记于心!”

    “谨遵上神教诲!”

    众人齐声回敬上多一之聆讯,就是心中有他想之人,目睹了元通的下场,也再不敢造次。

    “尔等听令!”

    玄石上的多一,不怒自威渺视着下跪众人,清幽嘹亮的声音悠扬地浮响在祭香坛上。

    “本上神怀中婴孩,系真香阁第六代掌事元亨之遗腹子,元承香。眼下形势危急刻不容缓,本尊便在此委命元氏承香,接掌真香阁第七代掌事之职。跪伏之人必倾力相辅元承香,悉心传授制香秘术,不得半点隐瞒!他日此子必成大器,光大我香门!若有违者,元通今日之下场,就是你们明日之典范!”

    “谨遵上谕!”

    一道粉光闪耀的仙气,将多一怀中的元承香送入了白须老儿怀中。

    “元承香就交予你暂行照拂,其间不得有半点闪失!三日之后,有一女子会前来元府,出示真香阁丢失掌事信物‘紫玉珪’;届时此女子将暂时接掌真香阁大小事务,尔等务必尽心扶持。待十六年后这元承香长大成|人,那女子自当会将真香阁掌事之权交还于元承香。你可听明白?!”

    “遵!”

    一干事务皆已交代妥当,多一也不便再此假冒香神之名,多做逗留。望了望白须老儿怀中的元承香,多一嘴角轻轻地扬起一丝欣慰,我们很快会再见的。顿时化成一道冲天金光,在众人仰望之下转眼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今有子孙元氏承香,得有神佑是为真香阁之福;日后此子前途无量,必定光耀香门大业!我以真香阁议事长老之名,授命元承香为我真香阁第七代掌事,众跪!”

    百众制香师齐齐再次落身伏跪,朝着襁褓中的元承香心悦诚服地的一拜;不想这懵懂无知的元承香,在多一的帮助下,顺利承接了这真香阁第七代掌事之位。

    正文 一世缘卷(四十九)

    百众制香师齐齐再次落身伏跪,朝着襁褓中的元承香心悦诚服地的一拜;不想这懵懂无知的元承香,在多一的帮助下,顺利承接了这真香阁第七代掌事之位。

    人间幽幽十五载岁月,恍然无声悄然流逝,略添沧桑的瀚州沧澜城,不过是一番繁华沉浮。谁能诉尽心中怅然?昨日懵懂稚童,今日惆怅壮汉,世人只能无声喟叹着。

    元府掌事阁内,一水柔的女子娴静地端坐在书案边,一边细细地翻看着账目,一边聆听着来人汇报,波澜不惊淡然于怀。

    “这个月各地商号都叫苦连连,大批收了定钱的单子眼看要到期限了,却是迟迟发不出‘魅香’来。眼下大伙都忐忑的慌,多儿姑娘你看如何是好?要是这吃紧的鲛人泪再不续上,真香阁这次怕是真要出大乱子。”

    “你们的担忧我自是晓得,如今时局动荡,这南海鲛人国百姓正饱受战火摧残,鲛人死伤无数,鲛人泪产出骤然锐减;如今黑市里一斛鲛人泪被炒至千金,奇货可居,却是那些无良商贩从鲛人流民眼中强行搜刮出来的。

    虽说现下价值千金的鲛人泪,我们真香阁用得起;可这样满是怨愤的鲛人泪,于情于理,我们真香阁是万万用不得的!影响‘魅香’的香性且不说,招来的非议却是后患无穷的。元伯你稍安勿躁,好生和商号管事们沟通下,我们不能自乱阵脚;近日我和几个手艺精湛的制香师,琢磨着能不能用其他的香料来代替这‘魅香’中的鲛人泪。”

    这多儿姑娘说的极是,这鲛人泪本是南海鲛人国一种特产,通体晶莹形似珍珠;可这鲛人泪,却不是由贝蚌孕育出的,而是鲛人眼中的泪水所化。上乘的鲛人泪,是有心境净纯的鲛人所出,有凝神醒脑,驻颜美肤的妙效,是入医制香的绝佳药引子;可一旦这鲛人泪非鲛人自愿流泪,那这鲛人泪就落了下乘,变得毫无药效。

    许多黑心商贩从人贩子手中高价买来鲛人,打骂折磨鲛人,迫使他们哭泣流泪;为了保持他们眼泪中的独特药性,不惜日日给鲛人吃珍珠粉、鹿茸、人参等名贵之物。这样得来的鲛人泪,隐隐有粉色泛滥,却不知那是鲛人心中怨气所化。

    元伯也是感喟地叹息一声,谁不愿意过着太平日子;一旦起了战乱,受苦还是这平民百姓人家。这些被拐卖的鲛人,不仅要忍受流离失所亲人分离之苦,还要饱受无良市商凌辱打骂凌辱,甚是可怜。

    “放心吧元伯,我调出的几个人手都是一等一的制香高手,想必就这几日便有结果;还劳烦你在商号管事面前,多费些神才是。”

    “多儿姑娘言重了,这本是我老奴分内之事,自当全力以赴。”

    元伯谨言的应上一句,又仔细瞧上眼前这个神情自若的女子,她依旧艳丽妖娆的面容,彷如十五年前,她拿着紫玉珪出现在元府门前一般,依旧是个十六七岁花季少女的姿容。而看看自己,在这十五年间,不觉间霜白之色早已爬上了鬓间,老态毕现;无形中有了对比,似乎时间在这女子身上刻画不出岁月的痕迹,永远地静止了一般。

    似有天助一般,自十五年前,这眼前自称多一的姑娘暂时接掌了真香阁后,真香阁的香业有了突飞猛进地发展。真香阁如今拥有的分号商铺,遍布九州各地达百数之多;而较之其他制香大门,曾与真香阁并驾齐驱的香门,这些年也在真香阁盛起的风头中渐渐式微下去,而真香阁真真成为香门中的楚翘,独领风马蚤。

    真香阁今日之风光,多亏了这位香门奇女子扶持;十五年间多一致力于推陈出新,摆脱老陈管理经营观念,培养阁中制香人才,并相续调制出十多种让香门同仁拍手称妙的奇香,真真让同门刮目相看!

    多一的制香造诣,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之佼佼者,让元伯心悦诚服;而多一那不老容颜,更是让寥寥得见玉容的人惊奇。元伯心中更加坚信,这是香神娘娘给他们真香阁派来的仙女,他们的福星,前来帮扶一度危难中的真香阁。

    正文 一世缘卷(五十二)

    孙少爷逐渐能在真香阁中独当一面,本是振奋人心之事,只是元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还有小半年,就是香神娘娘的十六年之约,到时候这多儿姑娘的去留将如何呢?

    这多一俨然已经成了香门中的一代奇女子,她超凡入圣的调香手艺,九州上有几人能堪与匹敌?

    阁中大伙对她的能力早就是有目共睹,敬佩至深。若不是多一这十五年来的尽心辅佐真香阁,祖上的一番基业怕是早就沦落了。一想到这里,元伯眼中就隐隐有忧,愁泪渐起。

    若能留下多一姑娘,实乃真香阁之福,势必如虎添翼。只是,大伙都明白着,多一姑娘是香神娘娘派来的,是天上的神仙;若她真决意要走,这世俗的牵绊,怕是谁也留不住她。

    “承香,你现下该好好收收玩心了。从明儿个起,你就跟在我身边,好生学习如何打点真香阁的家业。此外,你不是一直想学真香阁十余种秘香的配制之法吗?姑姑觉得是时候了。”

    “多儿姑姑,此话当真?”

    元承香脸色闪耀出夺人眼目的惊喜之色,能名正言顺地进入真香阁中的秘香坊,一直是他梦寐以求的愿望。

    “姑姑何时骗过你?你是真香阁嫡传的第七代掌事,若没有一身过硬的真本事,岂不是让大伙笑话了去。元家偌大的家业,以后终归是要你来承担下来。”

    “好姑姑,好姑姑。。。。。。。”

    元承香如一只欢悦的小麻雀,喜逐颜开地搂上多一,嘴里尽是欢腾的雀跃之声。只是,多一似乎被元承香那极喜之气传染不深,浅浅的笑容如笼罩在浓雾中的旭日,总显得清寥了些。

    元承香并未察觉到多一眼神中的那一丝黯黯怅然,他并不知道自己口中的那一声声亲昵的“好姑姑”,却是埋进多一心中的一根根隐刺。

    多一的执着,谁人能懂?恍恍十五载光阴沉浮红尘,多一的心一直只有自己懂得,无人问津。

    她要的不是她与元承香之间的难舍亲情,而是前世难泯夜夜魂牵梦绕的未了情,让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男女之情。

    对错参半,多一回首过往,迷茫甚深;情字当头,岂能妄言勘破?一切似乎尽掌于手中,却不尽人意甚多。

    她该拿承香如何是好呢?多一心中的纠结,在日渐膨胀不能自已。

    过人的天资,卓越的聪慧,元承香幸不负身在香门;在多一的旁敲侧击下,真香阁内大小百种秘香制法,他皆是一点就通。看在旁人眼中,不由地感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小半年时间恍然间不觉,无声无息地流逝而过,元承香制香手艺如今已经是今非昔比,连连为真香阁推出了几味新香,都是市面抢手的头等货,越发有青出于蓝的势头。

    沉醉在真香阁内制香秘术之中,不觉疲惫;等元承香从一番如痴如醉的专注中醒转过来,窗外已是夜色朦胧。

    晚膳吃得颇为欢愉,饭后竟有些不消食;于是元承香禀退了随身伺候着的小厮,一个人掌着灯笼颇有闲趣之味,慢慢地散着步往住处听涛小筑折回。

    星光正盛,宁静正宜,一点点徐徐晚风正纾解着元承香周身的疲惫;不知不觉间,一番闲趣之怀,带着自己闲逛到了